“她有要租房子嗎?”猴仔問老板。跟蹤王筠云一整天,他們快嘔死了。
他們試著在王筠云行走的街道,逮住電線桿就貼招租告示。但她一下子跟朋友鉆進游戲間玩,一下跑去餐飲店,一下子又被大頭貼的機器吸引,一下又去玩跳舞機,唉,瞎了是不是?
更嘔的是,當她們終于想起來要租房子,看見的卻是快餐店里的招租告示,害這兩個苦命偵探員,故意在筠云看招租告示時危言聳聽--
李偵探指著那個告示說給筠云聽:“這間房子我知道喔,我有朋友住那里,里面死過人!
“大叔,真的嗎?”筠云又轉而對毛毛說:“這樣如果要租可以跟房東殺價!
啊咧~~兩位偵探傻了。
李大偵探趕緊說:“你們要租房子啊,鑫爵大廈有房子要出租,租金很便宜。”
“鑫爵?”毛毛搔著頭!昂孟衤犨^!
筠云瞇眼想!拔乙灿X得聽過!
李大偵探跟猴仔很熱心地告訴她們地址,用力推銷。
“。 泵偷叵肫饋砹。“筠云,是韓德綸住的大廈!”
“那還等什么?”
咻~~不用李偵探帶路了,兩個女孩馬上行動。
不用兩位偵探煩惱了,三小時后,筠云辦好手續(xù),正式入駐大廈,當了韓德綸的鄰居。
晚上九點。毛毛跟筠云坐在新居地板,兩個喝酒慶祝,討論怎么布置新家。
“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剛好在同一棟大廈就算了,還在對面!”
“是啊,太巧了!
干杯!
毛毛又說:“太巧就算了,租金還超便宜,這實在太妙了。”
“妙?妙在哪?”
再干杯!
毛毛說:“你看看,要不是我提議去逛街,要不是我們玩跳舞機太餓了,要不是我們餓了才不會去快餐店,那么多間快餐店偏偏進去那一問吃,偏偏還遇上了好心的大叔,熱心地告訴我們鑫爵有空房出租,你怎么可能會發(fā)現(xiàn)這間房子?”
“唔唔唔~~說得對,真的挺妙的!
又干杯。
“這是老天的安排,這是宿命,注定你跟韓德綸有緣!
“能住在他附近我是滿高興啦,只要能常?吹剿秃瞄_心,可是其他的就不敢想了,德綸哥有女朋友了!
“嗟!有志氣一點好不好?去搶過來,他們又沒結婚!”
“那你跟大志也還沒結婚,如果有女人跟你搶大志咧?”
“殺了她!
“那你還說咧!
很好,兩人繼續(xù)干杯,暍到醉醺醺,直接倒地睡。
筠云迷迷糊糊地說:“毛毛,明天起我要認真工作,我要找工作……”
“好啦好啦!
“毛毛,我要讓他再也不敢瞧不起我!”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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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云可不是說笑的,翌日,她一早就出門買報紙找工作,當她走出電梯,開門要進屋,身后,韓德綸也拉開門,準備慢跑。
他的眼角掃到個熟悉的身影!绑拊?”不、不可能,對面住的是沈先生,可是那個背影、那頭蓬蓬發(fā)……
筠云停住開門的動作,她轉身,一見他就笑!昂伲
韓德綸凜容,瞪著她。筠云穿無袖丁恤,熱褲,一身居家打扮,他臉色鐵青,下意識以為筠云跟屋主有曖昧關系。會不會太快?怎么搞的?怎么去認識人家的?
“你搞什么?”
“嗄?”
“怎么回事?你會不會太夸張了?”韓德綸火大。一直知道筠云是很隨興的人,可沒想到她隨興到這種地步!
“怎么了?”
“給我過來!
韓德綸走過去一把揪住筠云,拖進屋,砰地關門,怒斥:“王筠云,我真是不敢相信……”
“你生氣?”筠云心虛,不知自己又做錯什么了?
他掐眉心,又深呼吸,然后很受不了的地說:“你太糟糕了,去法國學得最好的就是這個嗎?”隨便住到男人的家里去,太夸張了!
韓德綸誤會筠云了,這一大一小開始雞同鴨講--
“你太隨便了。”這樣會吃虧的。
“穿這樣很隨便嗎?”筠云瞅著衣褲,混亂韓大律師的邏輯!把澴犹踢希俊
竟敢轉移話題!韓德綸罵她:“太荒唐了你。”
“荒唐?因為喝酒嗎?”筠云嗅嗅自己,怪了,已經洗過澡了,他還聞得到酒味?
“是不懂還是裝傻?”他臉色更難看了。
筠云打量他--哇,他凜著臉,看來真的很氣。他從不亂發(fā)脾氣,肯定是自己做錯什么了,為了平息他的憤怒,筠云道歉。
“好,不要生氣,我錯了,好嗎?我會改~~”先別管他氣什么,SORRY先。
看她一副反省樣,他臉色稍緩!澳惆趾芴勰悖灰屗!
欸?老爸會失望?厚,這件事一定錯得很厲害。
“知道了!斌拊泣c頭!拔腋奈曳词!逼婀,究竟是什么事這么嚴重?
“雖然這不關我的事,你跟誰交往我也沒權利千涉,不過還是勸你小心謹慎,不要笨笨的被人家騙!
“喔!彼铰犜胶。
“我說完了,你自己想一想!
“喔!绷R完了?筠云松口氣,抬頭笑著問他:“早餐吃了沒?我烤了吐司,要不要吃?”
“不用了!表n德綸拉開門。
“那我回去嘍!斌拊谱呦驅γ妗
韓德綸想了想,喊住她!胺孔舆沒找到嗎?要不要幫你打聽?”搞不好是因為找下到房子,才住到人家家里。
“已經找到房子啦!斌拊泼鲨匙開門。
“那就快回家!’說了一堆,她還進去別的男人家?!
“我是要回家啊……”筠云轉身望著他!拔乙M去了啊~~”
韓德綸糊涂了。等等,好像有哪個地方不對勁……
筠云扶著門。“房東算我很便宜。要不要進來參觀?”
韓德綸驚訝地瞧著筠云。難道?難道……不、不可能,沈先先上個月才搬進來,怎 可能會……
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筠云對他笑!霸葜鞯难b潢還不錯,可是我不喜歡他的風格,今天起要布置房子,對了--”她晃了晃手里的報紙!暗纫幌挛揖鸵_始找工作。”
韓德綸明白了,他的胸腔劇烈起伏,他的憤怒蓄勢待發(fā)!澳阏f你找到房子!
“對啊!
“就我對面的房子?”
“嘿啊。”
“住我對面?”
“是啊,很巧喔,剛好你對面出租,很便宜,離捷運站又近,上班方便!
韓德綸咆哮:“剛剛為什么不說!”
嚇得筠云快快退回屋內!昂瘛珓偲鸫财獠缓绵福睃c……晚點再聊,掰~~”砰地關門。
韓德綸煩躁地扒扒頭發(fā),看手表--馬的,浪費十分鐘。
“莫名其妙!彼昧ε碾娞萱I,惱筠云蠢,又氣自己多事。
屋內,筠云背靠著門也罵:“莫名其妙~~”
怪了,他氣什么?每次見到她就氣,是跟她有仇喔。想她王筠云每個人都疼她寵她喜歡她,都當她是開心果?稍趺粗?偏偏喜歡的人不鳥她,逼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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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辦公室韓德綸又接到母親的電話,她又在大驚小怪了。
“天啊~~這世上怎么有這么巧的事啊,你知道筠云住哪?”明明刻意安排,她還故意夸張嚷。
“鑫爵大廈6B!睂⒃捦矈A在左耳跟肩膀處,韓德綸忙著回覆電腦郵件。
“欽?你知道?”
“嗯!
“去她家看過沒?”
“沒。”
“欸,你應該要去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幫忙。兒子,你說你們是不是好有緣?”
“又來了,我有女朋友,你們不要亂!彼麄冊竭@樣,他就越對筠云冷淡。
“我沒有要撮合你們,人家一個女孩子在臺北工作,基于朋友的立場關照人家是應該的,你忘啦,當年她爸多照顧我們……”
“我要工作了。”煩,所以說人情債不能欠,欠了一世還不完。
“兒子,你千萬要記得,要是沒有王家我們早就~~”
“好了好了,我會幫王伯伯注意她,行了吧!”用力掛上電話,韓德綸心情大壞。煩死,到哪都擺脫不了這丫頭。
也許命運就這樣,越想擺脫一個人,越是常?匆娝。
是夜韓德綸回家,從停車場搭電梯上樓。
一樓,有人按住電梯。門打開,韓德綸先是看見個奸大的紙箱,捧著箱子的小手微微發(fā)抖,再往下看,是龐克打扮的黑色七分褲,褲腳有須須,一雙黑皮鞋。瞧這人的裝束,聞閑空氣中帶水果味的香水,是她?
“筠云?”
“嘿!奔埾溆疫,冒出半張臉,忘了早上的事,她笑了,走進電梯。
韓德綸身高一八0,筠云身高一五六,從一八O的高度往下看,將箱里物品看得清楚--沙拉油、醬油、洗衣精、米……看樣子她剛從大賣場回來。
電梯門關上,韓德綸按六樓。覷著筠云,她吃力地抱著紙箱,靠墻站,腳在頭,手發(fā)抖,但他沒幫忙的打算。
筠云對他笑!澳銊傁掳噜福俊币浑p大眼睛,無聲地求助著--“快幫我拿”!
“嗯!焙雎运笾难凵,他很可惡地,慢條斯理地對鏡子調整領帶;钤,沒本事搬,就不該買那么多,貪心!
嗚~~快撐不住了,筠云雙手麻了。她不好意思開口要他幫,只好哀給他聽:好重、好重哪~~真是重……”
他瞄她一眼,懶洋洋道:“很重啊,那就不該買這么多啊!
好,夠無情!筠云可憐兮兮地說:“買的時候沒想到這么重,喵~~”
喵?他眼角抽搐!斑魇裁?幾歲?不要裝可愛,很幼稚!
就會罵她!筠云惱了!斑@是語末助詞,讓氣氛比較輕松的語末助詞。你不覺得氣氛很差嗎?”
“什么時候喵變成語末助詞了?嗟!
“什么嘛,如果是陳書亭,你會這么說才有鬼!
“如果是陳書亭,用不著她開口,我就會幫她搬,因為她是我的女人,這樣的解釋你高興嗎?汪。”
汪?筠云傻住。本來生氣了,但那聲“汪”害她笑出來。“什么嘛,你也很會用語末助詞嘛!”
韓德綸靠著墻,雙手插口袋,故意不看她,繃著臉,忍住笑。好吧,他承認,他有些……有一點啦,只有一點……他懷念以前跟這笨蛋無厘頭的對話。
畢竟出社會后,沒人會像筠云說這些沒大腦的話,尤其他工作的地方,用字遣詞都要精準,至于他的社交圈,那更不用講,大家都是高知識份子,不會講這種無聊話。他周遭的人們喜歡討論社會問題、政治經濟,唉!說實在,他也羨慕可以不用大腦的人生,像筠云憑直覺生活,很過癮吧?
“唉,重死我了!斌拊票г。
“買得很過癮吧?”韓德綸諷刺。
“對啊,因為賣場有推車嘛,所以沒有想這么多,樓下還有一箱哩。”
她聽不出來他在諷刺嗎?韓德綸笑了。電梯門打開,他走出去,幸災樂禍丟一句:“慢慢搬吧。”拿鑰匙開門。
“喔,晚安!斌拊谱叱鲭娞!昂佟馈币驗槌粤Π嶂l(fā)出各種怪叫,韓德綸聽了直皺眉。筠云將紙箱抵在墻前,左手抱著,右手伸進口袋撈鑰匙。
韓德綸推開門進屋。筠云拽著紙箱,轉動門把。德綸放下公事包,轉身關門。筠云不敵箱子的重量,箱子往左傾,筠云驚叫,一整箱砸在地上。
“哇~~@!纾ウ洌Α斌拊票鲆淮蟠ㄎ呐K話。
他聽見冶冶道:“不要講臟話!
嚇引“聽得懂?”
“處理國際法,會接觸外國客戶!
“算你厲害!斌拊贫紫率帐。
“這還用你說!钡戮]拉上鐵門,站在屋內看她忙。
筠云嘀咕:“真是,早知道不要買這么多……”她超不爽的,要是他肯幫,這些東西就不會毀了。
“筠云!表n德綸出聲喚她。
“沒關系,我自己會收!爆F(xiàn)在想幫也不讓他幫!
“王筠云~~”
“行,不用幫我!彼龑|西一個個撿回紙箱,氣呼呼的。
他低咳:“筠云,醬油破了,洗衣精也倒了,地上弄得臟兮兮,樓梯間都是醬油的味道,記得把地拖干凈再走!斌拊茞鄞蝰R虎眼的個性,令他不得不提醒。
啊咧~~筠云跳起來指著他罵:“不幫就算了,還這么機車~~”
瞧她氣呼呼,他竟有莫名快感。這爸媽百般討好的丫頭,備受愛寵不知人間疾苦的嬌嬌女,被他氣得跳腳,競讓他有些得意洋洋了。
他冶著臉說:“這是很好的教訓,敦你以后買東西前要先想一想!倍赜査亂有成就感的。
筠云扔下東西站起來。“出來一下!
他搖搖頭!拔也幌霂湍!
“不用幫我,出來一下就對了!斌拊拼曛p手,乞求地說:“拜托拜托,一下就好。”
韓德綸開門,走過來!案擅?。 斌拊撇人荒_,超用力的,敦他彎身痛呼。
“痛啕?”筠云踮起腳尖,指著他的臉!斑@是很好的教訓,教你以后不要幸災樂禍!”
韓德綸吃癟了,轉身,一跛一跛地進屋,用力甩門。
筠云大笑,吹口啃。
屋內,韓德綸揉著腳,聽見門外筠云的口哨聲,又氣又好笑。
“笨蛋!蹦敲锤吲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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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晚上,陳書亭很愉快,透過戴理哲,接觸到電影公司核心人物,還因為他的幫忙,幫旗下歌手談定未來合作的電影。這一趙讓她領略到戴先生的手腕和勢力。
權力是最好的春藥,陳書亭不禁有些虛榮起來。她明白戴理哲是刻意在炫耀他的勢力,當他介紹那些大人物,他眉間盡是得意。是在向她示威吧?從他的眼神他的言語里,陳書亭知道他想追求她。
離開招待所,送戴先生回飯店,途中她的手機響了,陳書亭查看號碼,是韓德綸打來的,她沒有接。
“男朋友?”戴理哲問。
她笑而不答,想吊他胃口。男人是喜歡競爭的動物。
“像陳小姐這樣的美女,不會沒有男朋友吧?”
“一般男人我看不上。”
“是,一般的男人怎么配得上你!
陳書亭打開音響,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她覺得有些輕飄飄的,那討奸她的話敦她心花怒放。
戴理哲的左掌,覆上她的腿,親匿愛撫!帮埖甑拇,很不好睡……”話中透露曖昧訊息。
“總統(tǒng)套房的床還不好睡?戴先生的要求很高喔?”她裝傻。
“不夠溫暖。”他笑覷著她!皼]有家的感覺!
“戴先生想成家的話,還怕找不到人?”
“我謹慎!
“大概緣分沒到!
“如果我說已經到了呢?”
忽然車廂安靜了,兩人沒再說話,各懷心思。抵達飯店,戴理哲下車,走進飯店。陳書亭按下車窗,若有所思地望著戴理哲的背影,琢磨著戴理哲的話語。明知不該比較,但忍不住,原以為跟律師韓德綸交往,就這么戀愛到結婚,對她的人生來說已夠完美,但現(xiàn)在,戴理哲出現(xiàn),她貪心了。
她的人生也許不只這樣,她能去得更遠、看得更多,不只是當律師的太大。如果戴理哲愛她,如果嫁給戴理哲……她想到在紐約的房子,無數(shù)影展的貴賓席,世界各地的別墅,那跟韓德綸能給的不能比。
她動搖了。人往高處爬,她不覺得內疚,她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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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筠云今天開始上班,因為平時睡覺睡到自然醒,睡時像死人,有無意識拍掉鬧鐘的特技,所以,她特地準備三個鬧鐘。一個放床邊,調五點;一個放書桌,調五點半;一個放客廳,調六點,這樣萬無一失,于是--
韓德綸這個早上很精彩,耳朵很熱鬧。
五點,隔壁鬧鐘嚏嚏嚏嚏嚏,在機關槍的聲音中,韓德綸起床洗澡,換運動服準備慢跑。五點半,隔壁鬧鐘變成歐嗨呦~~喔嗨呦~~喔嗨呦,他仰頭嘆氣,嗟!這個王筠云。六點,鬧鐘變咽咽咽的雞叫聲。
當韓德綸出門走進電梯。
“等一下!”王筠云奔進來。一看見韓德綸,她笑著道早,活力充沛。
“早!表n德綸按下關門鍵。“開始上班了?”
“在新娘禮服公司做造型!
“今天幾號?”
“十八!
“嗯。應該是二十二號吧?”他搗著下巴琢磨著。
“二十二號?什么二十二號?”
“頂多撐到二十二號,你就會被fire了!边不了解王筠云嗎?高中都會因為遲到太多差點畢不了業(yè),何況是上班?
“啊……”王筠云張大嘴巴,他真是太刻薄了,害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門打開,韓德綸走出去。
瞪著那堵高大的背影,筠云罵一聲:“可惡!”
她追上去,撾一下他的背,撂狠話:“等著瞧!”把她看得太扁了。
韓德綸看筠云奔出大廈,他笑了。她今天也穿得很霹靂,梳刺帽頭,龐克打扮,跑時手上銀環(huán)鏗鏗鏗響得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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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云剛跳上捷運,手機響了,是毛毛。
毛毛哭嚷:“哇~~筠云,我不要活啦!大志不要我了……哇~~我們從半夜吵到天亮,他撇下我走了,哇~~他說要跟我分手,我現(xiàn)在要吞安眠藥了~~”
“什么?!”
“我好難過喔,來陪我……”
“馬上去!”
好,不用等到二十二號,筠云第一天上班,就因為曠職被fire了。
當筠云飆到毛毛家,裝肖ㄟ,大志和毛毛已經和好。筠云愣在門口,望著手牽手來開門的毛毛和大志。
“啊你們兩個不是吵架?”
毛毛眼紅紅,顯然哭過,但笑嘻嘻地說:“可是大志一走就后悔了,回來跟我道歉。”
身材魁梧,膚色黝黑的張大志搔著頭笑!皠倓偺鷼饬,才說要分手,不是真的要分啦……”張大志的父親是著名的連鎖健身中心老板,家境優(yōu)渥,大志生活悠閑,工作輕松,偶爾去各縣市巡店,剩下的時間都跟女友混一起。
“我們現(xiàn)在已經沒事了!泵珦е杏眩τ。
厚!筠云瞪他們!耙驗檫@樣我沒上班,還是第一天上班欸。”筠云跺腳,掛在肩膀的袋子掉到地上。剛剛韓德綸是怎么說的?言猶在耳,天!筠云懊惱地揪頭發(fā)!拔視凰Φ剿溃 币呀浤芟胂耥n德綸輕蔑地扯嘴角、輕蔑地斜覷她、輕蔑地用刻薄話毒她,嗚~~
毛毛聽了,不但下內疚,還喜孜孜地說:“太好了,大志要載我去臺中玩,我們一起去啊?今天天氣很好!泵珦炱鸫,掛回筠云肩膀。
大志歡迎!皩Π,一起去!我介紹朋友給你認識!
“這樣好嗎?”筠云掙扎!拔沂莵砼_北工作,不是來玩的,這樣會不會太頹廢?”
“唉呦,怎么會?什么頹廢?天氣這么好本來就該去玩啊,錢隨時都可以賺,要上班什么時候都不遲,青春只有一次哪!”毛毛一手插腰,一手食指抵著臉頰,晃著腦袋裝可愛!拔覀兪恰ǖ男『ⅰ!”
“說得對!”筠云昂頭挺胸!癓et's go~~”工作明天找,玩無~~
毛毛握拳嚷:“Go!GO!GO!”三人結伴出游快活去。
他們蹦蹦跳跳嘻嘻哈哈前往停車場,沿途商量到了臺中去哪吃飯。
大志提議:“我知道有一家餐廳的炸排骨很贊!”
毛毛說:“可是我想去雅妃,那里有種蛋糕很好吃!
大志又說:“干脆我們去百貨公司吃到飽!
“對對對,我們可以一直吃到下午!”
“好,去那里!斌拊婆d致勃勃。
忽地有人攔下他們--四名穿白T恤的展望會義工,正在募款,講解救援行動。
義工甲:“先生小姐,你們知道饑餓三十的活動嗎?”
義工乙:“明天在臺灣大學舉辦喔!
義工丙:“世界上平均每天有一萬名兒童死于饑餓!
義工丁:“請你們來參與饑餓三十的活動,救救孩子吧。”義工丁翻閱DM,里面一張張難民孩童的臉,他們面黃肌瘦,眼神無助。
這下,正要出游,討論去哪嗑大餐的筠云、毛毛及大志,猶如被當頭潑冷水。那張張?目驚心的照片駭?shù)么蠡飪号d致驟減,感到冶風颶颼吹。
就是那個光!那個上帚的光忽然降臨在這些義工臉上,耀眼得令筠云、毛毛、大志心虛慚愧。
“我捐五千~~”因為慚愧,大志馬上打開皮夾掏大鈔。
“謝謝你!绷x工甲收下。
“我捐三千~~”因為心虛,毛毛慷慨解囊,掏出三張大鈔交給義工乙。
“好了,我們走吧,太晚會塞車!贝笾緺孔∨眩偎偬与x,可是筠云沒有跟上來。
欸?大志、毛毛回頭催她--嚇!他們看見筠云在翻DM問義工問題。
筠云間:“真的?一天有一萬個小孩死于饑餓?”
“是啊,世界上有大多數(shù)饑餓都是貧窮造成的,根據(jù)聯(lián)合國報告指出,目前遭受糧荒危機的就有三十一國……所以饑餓三十是很有意義的活動,如果小姐想更了解關于饑餓孩童的資訊,請來參加饑餓三十!
“好!斌拊茻釡I盈眶。
好?啊咧~~妤什么好?要去玩捏~~大志、毛毛跑過來,一個掐筠云的手,一個扯筠云頭發(fā)。
毛毛說:“走了啦!”
大志嗟了一聲。“厚,有捐錢就好了啦。”
兩人一左一右抓住筠云的手,挾持她,快步走,但筠云不動如山。
筠云期待地望了望大志,又看看毛毛!昂伲灰獏⒓羽囸I三十?很有意義的活動!
呃……想到三十個小時不能吃,大志嗯嗯啊啊!拔、我再捐五千~~”捐錢可以,要餓免談。
“你呢?”筠云望向毛毛。
毛毛眼色閃爍,口氣虛弱地說:“真的要去餓三十個小時,參加就不能反晦欸!泵珕柫x工:“那可下可以吃巧克力?還是面包?這是點心沒關系吧?”
啊咧~~這位姊姊很幽默喔。義工笑得僵硬!皩Σ黄,只能暍大會配給的流質飲料!
“我最不能餓了,那漢堡打成汁可以吧?還是雞湯?雞湯算流質吧?”
義工們一起笑容僵硬!安豢梢脏浮!敝鳌@是您的魔考嗎?
毛毛很掙扎,筠云忽然抓住她的手,她目光炯炯地微笑著。霎時毛毛好似看見正義的化身,筠云背后好似有翅膀,頭上有光圈,全身亮晶晶。
筠云說:“毛毛,你知道嬉皮的宗旨就是愛跟和平,這些小孩很可憐,我們要愛他們,因為我們是--”
“花的小孩。”了!毛毛拍拍她肩膀!昂,我報名!”
“耶~~”筠云跟毛毛歡呼,大志在一旁喔嗚。
“喂,你們不要沖動,那么愛吃,不可能啦!”大志還在掙扎。
毛毛瞪他!澳銗畚遥透夜不茧y~~”張大志在毛毛的恫嚇下也簽了報名表,他好想哭。
于是這三個本來要殺到臺中Happy的,變成跑去臺北各大餐廳進補。既然要參加饑餓三十,要先好好補一下。他們吃遍北市各大美食,大志夠奸,暗中托老父打電話,佯裝明天要出差,退出饑餓行列。不過還是很有義氣地陪她們吃了一天,他們的肚子都快撐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