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哲問得幾乎要吃不下晚飯了。
這些天來,餐桌上總會充滿笑聲,話題不斷,甚至許玲妮還會跟他扯些什么事,但是今晚卻全然變了。一股緊繃的氣氛在何嘉良和許玲妮之間瀰漫著。
沒有人知道那一耳光的事,但是夏平也察覺到許玲妮的改變,她不再笑,也不搭理他們,任憑他們問她什么,得到的只有點(diǎn)頭、搖頭,好像她突然不會說話似的。
「夏平,我看我們再去看一場電影好不好?」李浩哲實(shí)在受不了這種安靜。他記起上一次夏平要他去看電影,是為了談何嘉良和許玲妮有獨(dú)處的機(jī)會,解鈴還須系鈴人,他知道這次這種情形一定是陳蓓蓓引起的,所以他要何嘉良自己解決這件事。
夏平瞪了李浩哲一眼。他當(dāng)然知道李浩哲的好意,但是他相信只要他們一出去,何嘉良和許玲妮的冷戰(zhàn)八成會更嚴(yán)重,所以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一定要將這兩個人分開一段時間。
「我不跟你去看電影,我?guī)В停铮睿椋悖崛ビ诬嚭。?br />
李浩哲驚訝的說不出話。游車河?這真的是出自夏平的口中嗎?他再瞄了一眼不出聲的何嘉良。
天哪!他相信夏平如果不是大近視就是腦袋不靈光,否則他怎能無視何嘉良那想殺人的臉色?
「我也去!」他可不想留下來面對何嘉良。
「不!就只有玲妮和我去!」夏平吃錯藥了?
他也不理會玲妮吃飽了沒有,像抓小雞似地拎了她就往外走。
。 。 。
「謝謝你!沽崮莞屑さ恼f。
「只要你覺得好一些就行了!瓜钠綔厝岬乜粗,他總是像個哥哥般地疼她,愛她。三個男人之中就屬他對她最好。
李浩哲當(dāng)然也對她很好,但是他就不像夏平那么細(xì)心、體帖,而何嘉良——唉!她實(shí)在很想恨他,恨他打了她一巴掌,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竟恨不起他,為什么?
夏平聽到了她的嘆息聲,伸過手拍拍她的肩。
「你不問我發(fā)生了什么事嗎?」她見他都沒有開口問。
「你會告訴我嗎?」
「如果你問我,我可能會告訴你!顾拱椎恼f道。
「那你比你姐姐好多了。」
「姐姐?玲玉?」她不明白他為什么在這時刻提起玲玉。
「如果我問你有關(guān)她的故事,你愿不愿意告訴我?」他強(qiáng)調(diào)故事二字,他知道在她的背后一定有個故事存在。
許玲妮沒想到夏平會對許玲玉有如此強(qiáng)烈的好奇。
夏平要追許玲玉她絕對舉雙手贊成,只因夏平是個好男人,一個可以讓許玲玉重新找到幸福的男人?墒撬趩栐S玲玉的故事,可見她一定還沒有接納他。
一想到那個故事,她的心情更低落了。
「Monica,告訴我!瓜钠奖凰臉幼咏o逼急了。
「我怕——」
「不怕,我什么都不怕!顾麕缀鯖]有考慮!改愀嬖V我好嗎?我從玲玉那里真的問不出半點(diǎn)名堂,我知道她對我也有感情,可是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接受我?我真的不在乎她以前所有的事!顾恼Z氣誠懇得令人不忍。
「你真的不在乎?」
「不在乎!」
「男人的心胸總是比較狹窄,自己風(fēng)流沒關(guān)系,老婆可得一塵不染。」
「我不是那種男人。」
「我相信你,可是玲玉不一定相信你!
「會的!只要你告訴我她的故事,我一定會讓她相信我的!
「好吧!」許玲妮知道這將是一個考驗(yàn)。「我告訴你她的故事,如果你聽了以后還這么認(rèn)真的話,我相信你會好好的照顧姐姐的!
果然有個故事。
「男主角叫林建宏,是玲玉高中時的家庭教師,家境貧窮,但是爸爸知道玲玉愛上他,所以就支持他的學(xué)費(fèi)生活費(fèi),讓他能夠到國外繼續(xù)深造,可是他一去不返,甚至在國外娶妻生子。該死的是玲玉在他出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她在雙重打擊之下,割腕自殺,繼而流了產(chǎn)。」
夏平從不吸煙,但是他卻在聽完許玲妮的話之后點(diǎn)了根煙抽了起來。
「女人實(shí)在是很可悲。不像男人,要忘掉一個女人或一段感情很快,女人不同,一旦遇人不淑就像被烙了印似的,一輩子都無法平復(fù)。其實(shí)每個人都知道不需要為那種見異思遷、唯利是圖的男人落淚或是傷心,偏偏知道是一回事,真要做到卻很難!
她語重心長的一席話還真令夏平開了眼界。她并不是真的像他們想像中那么的小、那么的天真,是什么妀變了她?或者這才是真正的她?
「Monica,謝謝你,我想我已經(jīng)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顾芍缘恼f。
「希望有一天我會叫你一聲姐夫!顾只謴(fù)她的淘氣。
「會的!而且我相信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他的話似乎讓玲妮見到了許玲玉的幸福。她真的非常希望這一天能快點(diǎn)到來。
。 。 。
李浩哲覺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
三個小時?
他實(shí)在想不懂夏平真的有能耐帶許玲妮游三個小時的車。他知道跟許玲妮相處一定不會太沉悶,但是夏平應(yīng)該知道何嘉良已經(jīng)快變成一座火山,要是他再不帶許玲妮回來,火山很快就會爆發(fā)的。
屋外響起了煞車聲。
「回來了!」沒等李浩哲,何嘉良已經(jīng)先沖出了客廳。
接著他們兩人同時呆住了。
夏平的車竟被撞得像一堆廢鐵,如果要形容的話,那只有『慘』字適合。
「夏平,你的車子——」李浩哲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似的。夏平開車一向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他曾經(jīng)說過全臺灣的司機(jī)要有他的一半規(guī)矩,那么根本不會有車禍發(fā)生的,可是現(xiàn)在……
何嘉良的臉色十分駭人。
「夏平,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
「是我不小心!瓜钠秸境鰜。
「不是他是我,是我開的車。」
「是你!」何嘉良咬緊牙關(guān),而李浩哲則一副要昏倒的樣子。
「是的!
「你撞到了什么?對方呢?」
「撞到山壁!
「山壁?你的時速多少?」
「不快!
「不快是多少?」
「五、六十吧!」她看了一旁的夏平,希望他能原諒她的說謊。
「夏平,真的只是五、六十嗎?」何嘉良轉(zhuǎn)向夏平問。
夏平看看許玲妮,他從不說謊的,但是他如果把真正的時速說出來,恐怕何嘉良會殺了許玲妮,他剛剛才受了場驚嚇回來,不知道現(xiàn)在的心臟是否還承受得了另一個驚嚇。
「夏平!」
「你不要逼他,我告訴你好了!九十!乖S玲妮實(shí)在是不怎么喜歡何嘉良的咄咄逼人,她可不是被嚇大的,只不過是一部車,她實(shí)在想不通他何必這么緊張、在意。
「九十?」他向她走近,他不相信。
夏平嘆了口氣,看來如果再不說實(shí)話,何嘉良鐵定又會斗上許玲妮。
「一百二十,當(dāng)時的時速是一百二十!
「一百二十?」李浩哲重復(fù),他的臉色跟何嘉良一樣的難堪。
在一邊是山崖一邊是峭壁的羊腸道路上她開一百二十的時速?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是不是?」他猛烈的搖著她的肩。他活到這么大,還沒腳軟過,而只要一想到許玲妮可能會死于這一場意外,他的心情就平靜不下來,怒火就無法冷卻,尤其一想到會失去她,他都快控制不住自己。
「嘉良,你不要緊張,反正我們都沒有什么事──」
「不要緊張?!」何嘉良指著夏平吼道:「你當(dāng)然不會緊張,她不是你太太,你不是她老公,你可以不緊張。我不能!」
夏平被他這么一說,不但沒生氣反而笑了出來。
李浩哲眼見自己都快被何嘉良嚇?biāo)懒,而夏平竟然還能笑得出來,看來剛才一定撞壞了腦子。
而許玲妮對于何嘉良的指責(zé),早已怒氣沖天,根本沒注意到他剛剛說的那些話。
他怎么可以這么說夏平?!他緊張得差點(diǎn)沒命,可是夏平還能夠反過來安慰她,而他只會罵人?!
「何嘉良你少對我們擺架子,耍權(quán)威!我的生死才不要你管!哼!」
「我對你有責(zé)任,只要你一天是我何嘉良的太太!购渭瘟伎癖┑穆曇,要不是還有其他人在場,他真想把她吊起來毒打一頓。
「Monica!別再說了!估詈普艹冻端。
打從夏平和他認(rèn)識何嘉良這么久從沒見過他發(fā)這么大的脾氣,而且他剛剛一直在強(qiáng)調(diào)計玲妮是他的太太,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他是為了她的安危在擔(dān)心,也難怪夏平笑得出來,唉!許玲妮就不懂嗎?
「我今晚很累了,我要上去休息了!瓜钠较蚶詈普苷UQ。
「呃,我也是!
兩人趕忙沖進(jìn)屋內(nèi),一心想遠(yuǎn)離戰(zhàn)場,留下何嘉良和許玲妮。
許玲妮怎么也沒想到夏平和李浩哲就這么拋下她。她想也沒想地跟進(jìn)去,但何嘉良一個伸手,她就被拉到了他的懷里。他一副統(tǒng)治者的姿態(tài)看著她,用他的氣勢壓她,「你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
她實(shí)在不知道何嘉良會怎么對付她,但是她現(xiàn)在已累得雙腳發(fā)軟,如果她還有精力,她會掙扎,會再和他打上一架,但是她沒有這個力氣。
「Monica,你到底要怎么樣,才會讓我覺得不要隨時為你提心吊膽?」這次,他的聲音溫柔得令人想陶醉在他的懷抱里。
「我也不希望發(fā)生這種事,剛才我──」她有些哽咽的說:「你以為夏平不緊張嗎?他都快被我嚇?biāo)懒。?br />
「撞傷哪里了沒有?」彷彿一切風(fēng)暴都過去了,黎明即將來臨──
「沒有,夏平即時抱住我!
他可以想像當(dāng)時是怎么危急的一個狀況,他摟著她的頭,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里。
「你害怕嗎?」
她不想承認(rèn)自己害怕,但她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掉下了一滴眼淚。
「我真不敢想像,如果是撞到另一邊,那我一定死定了!
何嘉良的心快揪成一團(tuán)了。死!她的話教他心驚膽跳。
「不要再想了!」他對她也對自己說。他不敢想下去了。
她很想這么地讓他一直抱著,但是只要想到白天他才給過她一個耳光,她狠狠地推開他。
「又怎么了?」
「長這么大沒人打過我,你第一個打我!」
「我愿意向你道歉,你可以原諒我嗎?」
「不!我不會原諒你的!」她退后了兩步!肝抑牢业钠獠缓,但是打人就是你的不對!
「如果我讓你打回來呢?」
「我不打,我要你內(nèi)疚一輩子!
何嘉良唇邊忽然滑過了一絲笑意。她說一輩子?!他發(fā)現(xiàn)他愛死了她所說的一輩子!
他決定要照顧她一輩子而不是內(nèi)疚一輩子。
* 。 。
不知道是驚嚇過度或者是哪裹不對勁了,許玲妮幾乎一夜未睡,好不容易才睡著卻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不想理會,她真的好累,一點(diǎn)也不想睜開眼睛。
敲門聲持續(xù)著。
「滾開!」就算是日皇太子或是英國王子,她都不想理,滾得愈遠(yuǎn)愈好。
「醒醒。停铮睿椋悖!」
許玲妮再翻了個身,不甘心的睜開眼,見到站在她面前的何嘉良。
「干嘛?」
「我要去公司了!」
「再見!」她瞄了他一眼又翻個身,閉上眼打算繼續(xù)睡她的覺。
「起來,我想了一夜,我打算從今天起讓你到公司上班,免得我在那里窮操心也辦不了多少事!
他著迷似地看著她的睡態(tài)。
她似乎沒有穿睡衣的習(xí)慣,一條短褲、一件短得露出肚臍的T恤,只要她稍一抬手,就可以看到她的肚臍眼,小臉?biāo)眉t撲撲的,看起來真像一個天使。
何嘉良看著她的模樣,那是一種屬于清純式的性感,不嫵媚,不女性化,但白凈又充滿了朝氣,這是另一種性感。
她讓他的男性欲望快要失控,他不知道她要他等多久才肯讓他行使他做丈夫的權(quán)利,他真的等不及想要「教」她屬于男女之間的親密爐程,他相信她會是一個好學(xué)生。
「我沒辦法起床,我爬不起來!」她叫苦連天的把自己的頭理在枕頭下。
「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出門好嗎?我也不給你惹麻煩,如果要我去上班,我怕我反而會闖禍!
「沒關(guān)系,有我、夏平和浩哲在,你一定不會有問題的,而且保證不會讓你無聊!」他努力的和她打著商量,企圖使她動心!钙饋!快點(diǎn)!」
她實(shí)在是受不了他在一旁一直說,十分無奈的爬了起來。
她的手無意的撥了一下頭發(fā),那豐滿的身材真的教何嘉良的眼睛快噴火了。
「你沒有別件衣服可以穿了嗎?」
她低頭看看短得過火的上衣,「這是睡衣啊,哪里不對了?」
「你知不知道你穿這個會引人犯罪?」
她先是一怔,然后笑得彎下腰。
「這個屋子就只有三個男人,而夏平和浩哲從來沒進(jìn)過我的房間,你該不是指你吧?」
「對!」他很坦白的承認(rèn)。
「你是我丈夫嘛!談不上犯罪可言!顾⌒λ。
「不是『真正』的丈夫。」他懊惱地看著她。
「如果你受不了,我不介意你——」
「不介意我怎么樣?」他頗感興趣她為何不說完。
「喂——」她想了半天不知怎么說。她害怕他會再去找陳蓓蓓,但是更害怕他向她提出「要求」。
「說話。 顾麕еㄐσ庹f:「或者你要我去找別的女人?」
「不!」她反射的說不!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
「不?」何嘉良挑著眉,饒富興味的看著玲妮。
「唉!」她不知所借地背過身,教她怎么說?
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想吻她、想摟她,想愛撫她,甚至想要她的沖動。他從后面用雙手緊抱著她的蜂腰,那種肌膚的親密接觸,讓他腦中再也沒有理智二字的存在。
「我要你!顾谒筇舳核频匚侵,充滿了愛意。
「不!不要!」她怕自己會迷失在他的熱情里,但是她越掙扎他越興奮。
「Monica,告訴我,你要,告訴我!共活櫵目咕,他的雙手猛然探入她的T恤──只見他狠狠地倒抽了幾口氣,在她T恤下竟然什么也沒穿。
「求求你,不要!」她按在他正在愛撫她乳房的雙手,她全身像觸了電似地,酥酥麻麻地,如果再這么下去,她怕自己也會受不了。有太多的意志閃過她腦海,她不敢再多想。她只知道她該說「不」,只是她的舌頭已不聽使喚了。
「我會讓你求我,求我要你!顾械那、所有的欲再也無法忍耐地爆開來……
。 。 。
何嘉良應(yīng)該算是一個好老師,他讓許玲妮由女孩變成女人的過程中沒有痛苦只有喜悅。
「Monica,你還好吧?」何嘉良話語里的深情多得快要溢出來,十足的溫柔,教她分外窩心。
她沒有回答,害羞的縮到被單下。
「我的表現(xiàn)一定很差!
何嘉良有點(diǎn)忍不住想笑,但他不能現(xiàn)在笑,否則她會殺了他。
沒錯!和他上過床的女人,個個堪稱得上是高手,但是他卻沒有像此刻這么地感到喜悅,只是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很珍惜。
他把她從被單里抓了出來,讓她的臉正視他。
「我想知道你會不會后悔?」
「我后悔——后悔沒有早點(diǎn)讓你行使你做丈夫的權(quán)利。」她依然不改她的促狹本性。
他聽了將她摟得更緊,「你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我已經(jīng)是女人了!」
「一個小女人!」
「嘉良!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她臉上的表情正經(jīng)又充滿了期盼。「你娶我,甚至和我有了關(guān)系,你想過你愛我嗎?」
何嘉良捧著她的臉,吻像雨點(diǎn)落在她的臉上。
「回答我,愛或不愛?」她非常的認(rèn)真,這個問題對她很重要,尤其在今天之后。
「那你愛我嗎?」
「我要你先回答我!
「我沒想過,但是,你在我心中非常的重要。」
這算是什么回答?他分明想逃避,何嘉良!你太過分了。
她失望了。她不明說,但是她真的失望了。
「Monica,愛或不愛如果單靠嘴巴說,那根本不切實(shí)際,我希望你不要太重視!
現(xiàn)在她真的是徹底失望了。即使何嘉良說得再委婉,她也無法不傷心。她的感受好難過、難過得想哭。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為什么不說話?」
「話都說完了!顾氣的回答。
「又在鬧孩子脾氣了?」他又說她是個孩子?
驀然,她仰起頭,完全無視于他的驚愕,大膽地把身子帖著他,用力又熱情的吻個沒完。她要讓他知道她是女人,一個真正的女人。她要讓他知道她的愛有多深、多強(qiáng)、多烈……
「你在玩火,Monica。」何嘉良真的沒想到她會如此反常,反常到教他欲火焚身。
「那也要你燒得起來!」她挑逗地沒有停下她的動作。
「噢。停铮睿椋悖帷
不需要任何言語,他已經(jīng)把她融入他的體內(nèi),他愛死了這種感覺,這種擁有了她的感覺……他知道他是愛她的,愛她的脾氣、她的不馴,這輩子不會再變,直到永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