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良把許玲妮安置在他辦公室內(nèi)。夏平和李浩哲同時為了她吃了閉門羹。
他捨不得他們將她帶離他的身邊。
許玲妮坐在他為她安排的桌子,支著頭看他,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他。
他比她所想像的還要能干,他不但要接見各主管,聽取他們的工作報告,還要安排時聞去接洽生意。在他英俊的外表下,他有著極出眾的企業(yè)頭腦及經(jīng)營生意手腕,她開始以另一種嶄新的角度和觀點去看他。
「Monica!」他突然轉(zhuǎn)向她,以一種寵愛、縱容的語調(diào),「如果很無聊的話,我叫小妹去買幾本雜志,或者你想看什么書?免得讓你坐在那里發(fā)呆!
「不用了!」她急忙的說:「我不是在發(fā)呆,只是在想一些事而已!」
「哦!」他微笑的看著她,暫時拋下繁瑣的公事。「想什么事這么有趣?說來讓我分享一下!」
她正想脫口而出是「你」時,想到他可能因此分神、無法專心而改口。
「沒什么新鮮的啦!你忙你的,我想我的事,反正我不覺得無聊!
「好吧!」他沒有再問下去,把心思專注在正事上。
午餐時刻。
李浩哲提議去吃小統(tǒng)一的牛排,何嘉良受不了玲妮要求的眼光,不得不答應。他愈來愈想和她單獨相處。
小統(tǒng)一的牛排是聞名全臺北的,但是許玲妮卻吃得不是很舒服,因為何嘉良一直盯著她看,那眼光像是想吃她而不是牛排。
「Moniica,不合胃口嗎?」夏平關(guān)心的問。
「不會呀!這牛排好吃得很!顾制鹨粔K塞到口中,然后用腳去踢了一下猛盯著她的何嘉良。
何嘉良非但沒有痛苦的反應,反而用腳在她的小腿上來回摩擦著。天!這人簡直色膽包天!
「Monica!你和嘉良今天怎么這么運才到公司?害我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我真怕這傢伙又欺負你!估詈普茉诖藭r間了個很要命的問題。
要不是燈光昏暗,她相信自己的臉一定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更要命的是何嘉良竟開口替她回答。
「我在教Monica做一些事!
天哪!她恨不得能有根仙女棒輕輕一點把他暫時變不見,看他說得真教她窘死了。
「Monica,嘉良沒有為難你吧?」李浩哲似乎不查何嘉良的話中話。
「沒……有!」她喝了口湯掩飾自己的害羞,她真怕被夏平和李浩哲看出破綻。
「我怎么會為難她,你不知道她是個多么聰明的孩子,一教就會!我真的要對她另眼看待了!」何嘉良邊說邊看著玲妮,不時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如果她現(xiàn)在身邊有一卷膠布,她絕對會封住他的口。
「Monica,真看不出來,嘉良會這么說你,看來你一定是學得很好——」
「浩哲,吃你的牛排!乖谝慌岳溲叟杂^的夏平終于開了口。他終究比李浩哲更細心,似乎已聽出何嘉良的弦外之音了。
「好,好,不說就不說。」這呆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呆。
「Monica,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瓜钠秸f。
「我一定盡力而為!
何嘉良挑挑眉,他從沒聽過夏平用這種口氣向任何人說過話,看來許玲妮還真是有她的「媚力」所在。
「你可以請你大姐吃一頓飯嗎?」
「沒問題。」她很快的答應!缚墒恰
「可是什么?」夏平緊張兮兮的。
「要有很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是我生日還是她生日,或者是其他的理由,不然她一定會起疑心的!
「你可以說你學會做菜嘛,叫她來評定一下分數(shù)如何?」李浩哲自作主張的說。
「不行!」許玲妮拚命搖晃著雙手!肝疫B一個碗都洗不好,怎么做菜?」
「可以叫何嫂幫你!购渭瘟家策m時出聲。
「那更不行,如果讓我大姐知道了,她一定會翻臉的。打死她她都不會相信我做的菜可以好吃到那種程度!
「那你學嘛!」李浩哲真不知道她怎么會怕成道德行。
「是呀!學學看!购渭瘟家补膭钏。
許玲妮并不是不想,只是她一想到小時候自己因調(diào)皮而差點將家中的廚房燒掉,她仍心有余悸。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好吧!」看來為了夏平,即使兩肋插刀她也要慷慨赴義。
「你放心吧!你一定會學得很好的!谷齻大男人同時向她保證,給她打氣。
。 。 。
但是李浩哲卻是第一個為自己的提議而反悔的。
因為許玲妮做的菜真不是普通的胃腸可以承受得了的。連續(xù)兩天來,他已經(jīng)拉得快雙腿發(fā)軟了,偏偏何嘉良和夏平卻免疫似的安然無恙。他甚至懷疑是不是上帝在懲罰他的多嘴才會如此。
三個人都在何嘉良的辦公室里。只有何嘉良一個人滿面春風,夏平為了許玲玉煩透了,而李浩哲為了不停上廁所叫苦連連。
電話在此時響了,何嘉良一個箭步的過去接電話。
「是我。」何嘉良柔柔的說:「我沒有什么不吃的,牛肉啊──行!行!炸蝦仁,可以!顾呎f還邊笑。
李浩哲用手肘撞撞夏平,做了個要他自己看的表情。
夏平當然也感受到了何嘉良的不同,他好像脫胎換骨,變了個人似的。
難怪有人說一樁成功的婚姻可以創(chuàng)造奇跡。
許玲妮更別提了,好像也不再兇巴巴,尖牙利嘴已被小女人的溫柔給取代了。
何嘉良一臉幸福狀地掛上了電話。
他已經(jīng)體會到許玲妮是真的走進他的生活,融入他的生命了。他喜歡這種情況,他愛死了這種感覺。
「Monica說玲玉已經(jīng)答應她晚上到家里來了!顾脑捯徽f完,夏平的臉上像突然看見救星似地有了笑容。而李浩哲卻急著要離開。
「浩哲,你要上哪兒去?」兩個人異口同聲叫住他。
「謝天謝地,苦難就快要過去了,我現(xiàn)在要去吃一瓶強胃散,我可不想今天晚上太丟Monica的面子!
三人同時爆出大笑。很好,強買散!
到了晚上。
正如李浩哲所說的,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一個苦難。但是三個男人拚足了勁似地吃得津津有味,盤底都朝天了,看得許玲妮感動得要命。
一頓晚飯下來,許玲玉也感到這三個男人,對自己的妹妹是怎么地好。她知道玲妮有這種能力,沒有人會不喜歡她,因為她天真得教人不設防。
看到玲妮這副幸福的模樣,她真的覺得父親是有先見之明的,如果今天換作是她或玲玲可能無法做到現(xiàn)在的情況。
吃完飯,客廳里只剩下她和夏平。
何嘉良也不知道為什么把玲妮急急拉上樓,而李浩哲則稱要上廁所,結(jié)果一去也不返。
這種局面根本是她答應要來時沒料想到的。
「我去泡茶好嗎?」
她真想拒絕了就走,可是頭卻又不聽使喚地點了點。
夏平熟練地為她泡壺香片,從他的動作不難發(fā)現(xiàn)他是個很會品茗的人。
「我以為在美國長大的人都只喝飲料不喝茶的!顾舆^夏平一杯茶,細細的品味。
「我是到了臺灣才愛上喝茶的,臺灣有不少東西或人都會令人情不自禁愛上的!顾馕渡钸h的一句,聽在玲玉耳里分外帖心。
許玲玉緊緊握住手中的小瓷杯,垂下眼。他又想對她說什么?這些日子來她強迫自己躲著他,不與他見面,就是害怕他會對她表示什么。
天!她為什么要答應玲妮的邀請?
「玲玉,看著我,告訴我你不怕我!顾自谒_邊。那么懇切的語氣,令誰也難以抗拒!覆灰恢贝婊钤谧约罕^又憂郁的人生觀里?纯催@世界上的人,看看我,你難道不再相信愛情?不相信世上有真實和永恆?」
「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她用雙手掩住臉,不敢看夏平。
「我不是在逼你,我是愛你,你懂嗎?」他想好好的搖醒她,搖醒她沉睡已久的愛。
許玲玉又不是白癡,但是她實在沒想到夏平會如此,她一點也不值得他為她付出。
「你不要這樣,喜歡我,對你而言太不值得。我一點也不好、不完美!顾娴暮ε職v史會重演。
她不能再忍受一次。
他當然明白她所指的完美是什么——處女,不是嗎?
「玲玉,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的不完美,我真的不在乎!」他搬開她摀住臉的手,柔情款款的。「Monica把你的事都告訴我了!
許玲玉像見鬼似地甩掉他的手,她沒想到玲妮會出賣她。
「不要怪Monica,是我逼她的。」夏平說。
「夏平!你不該這么做的!顾猛春薜难凵駫呦蛩,「我不會再談戀愛,我也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男人!」
「你在封閉自己!」夏平握住了她的手,眼底盡是深情!钢灰憧,你愿意,我會給你終生的照顧和愛護,我會真心真意的去疼愛你。嫁給我!」
這下許玲玉說不出話了。
他瘋了嗎?他吃錯藥了嗎?
還是他受到了刺激?打擊?
「我不會嫁給你的!」她可不打算和他一塊瘋。
「我一定要娶你!顾恼f這,沒有一絲的玩笑。
「你不是真心的!」她囁嚅道。
「要怎么樣才算真心?」他認真的向她詢問著:「要我跪下來求婚?還是我現(xiàn)在把何嘉良他們叫下來當眾宣布?」
看來他并不是開玩笑的了。她想不透他怎么可能盲目到這個地步。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瞎了嗎?而且瞎的還是他的心。她將頭轉(zhuǎn)開,不愿意面對他的視線。
他輕輕的握住她的下巴,將她的頭轉(zhuǎn)過來。
「答應我!」
「我配不上你!」
「許玲玉!顾麘z愛的朝她一笑!笡]有人是真正完美,我也不是在室男,我也有荒唐的過去!
她真沒想到他會為了她如此的貶低自己。
她真的不懂,而且無法相信!
她何德何能得到他的青睞,他的垂愛。
「我不愛你!」她就不信這句話不會令他打退堂鼓。
他笑了。
「我會讓你愛上我的,不管要花多少時間,不管要讓我吃多少苦,我都會堅持下去!
「你太傻了!」
「我不在意!
這一刻許玲玉真的想陶醉在他的話里,他的柔情里。
她莫名其妙的對他一笑。
她必須好好的考慮,絕不容許自己出錯,否則受到傷害的就不止是她了!
* 。 。
何嘉良有點無奈的看著許玲妮。
他怎么也沒想到她提議要看錄影帶竟是支日本卡通片。
她看得樂不可支,一大包爆米花似乎很能令她滿足,更叫何嘉良大開眼界的是她日文程度好得不得了,影片上沒有任何中文翻譯,她竟然可以很詳盡地對他解說每一句對白。
何嘉良的注意力其實放在她身上的時間居多。以往和女人單獨相處的時候他絕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
看錄影帶?!他沒有和女人一塊看過錄影帶。
他實在很難想像為什么他能這么的遷就她所做的任何一件事、一句話,這根本不像他!
「Monica!」他實在有點受不了她的冷落,這有損他的男性自尊。
「要不要吃些爆米花?」她竟然把爆米花不由分說的塞了一堆給他。
「Monica!」他為之氣結(jié)。她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裝出來的?
「呃,你到底想做什么啦?」
「我想吃──」
「吃什么?」
「你!」
她杏眼一瞪,嬌羞地捶了他一個粉拳。
「才吃飽飯,你不怕消化不良!」
「所以要運動才好消化嘛!」他說著,手又不規(guī)矩的在她身上游走。
「你打算從哪里吃起?」她受不了他的呵癢咯咯的笑了出來。
「你說呢?」他盯著她豐滿的胸部。
她的笑聲越來越尖銳,因為何嘉良已經(jīng)開始了他的攻擊。許玲妮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其實當個女人也不錯,尤其是當何嘉良的太太,只是她仍有遺憾,她還是沒有聽到那三個字──我愛你。
。 。 。
許玲妮揉揉惺忪的眼睛,當她翻身撲了個空時,她知道何嘉良已經(jīng)去上班了。
一想到昨夜何嘉良又是那么強烈的愛她,一抹幸福的微笑在她的唇邊滑過。
這些天來,何嘉良都不敢太早吵醒她,因為她常常出現(xiàn)過分的疲倦感。
「太太,樓下有位小姐要找你!购紊┰陂T外敲著。
小姐?她連忙換了件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后下樓,當她看見陳蓓蓓坐在客廳時,她的臉色立刻黯了下來。
許玲妮很不想見到陳蓓蓓,而且一種本能告訴她,來者不善。而陳蓓蓓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神情,當她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她根本也不想給陳蓓蓓好臉色看。
「陳小姐找我有事?」她故意一副高傲狀。
「何『夫人』,你現(xiàn)在有空嗎?」
「你想和我談什么?」
「當然是你丈夫的事!」陳蓓蓓開門見山,一副篤定的神情。
「既然是我丈夫,那根本不勞陳小姐費心。」
陳蓓蓓沒有任何生氣的反應,等一下她就能扳回一戰(zhàn),現(xiàn)在先讓這個小女生得意一下,等會她想哭都會掉不出眼淚。
「可是你丈夫卻是我孩子的父親!龟愝磔砟樕系陌翚馊,繼而是一張委屈的臉!肝覒蚜思瘟嫉暮⒆樱阏f,我需不需要費心?」
許玲妮的心臟像被悶打了一拳,但是理智告訴她千萬別相信。
「是嗎?那你來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不!我不是來向你示威的,而是我覺得你應該有知道的權(quán)利,畢竟嘉良一定會開不了口,向你坦白我和他之間的事。」她大言不慚的接著說:「嘉良早上打電話給我,我已經(jīng)把孩子的事告訴他了。我知道他還是愛我的,因為他不但很高興,還說今天晚上公司從日本來了大客戶,他要帶我一起去應酬呢!」
要不是雙手正扶著椅背,許玲妮相信自己有隨時會昏倒的可能。
陳蓓蓓沒有忽視許玲妮臉上的表情,她就不相信無法打敗許玲妮,畢竟她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對付她太簡單了。
「何『夫人』,我不在意名分,更何況嘉良也曾說過我是唯一他帶得出場面的女人,現(xiàn)在我又有了他的骨肉,我……」
「不要說了!」許玲妮恨不得這女人快點從她面前消失!改阕!你走!」
「何『夫人』,你不要這樣,不然我和嘉良會愧疚一輩子的,我希望你能接納我。」陳蓓蓓乘勝追擊的又說:「今天晚上在環(huán)亞的飯局,你不會阻止我替你去吧?」
「你——走!」許玲妮真怕自己會跟她大打出手。
「好,好,我走就是了!」陳蓓蓓的得意已經(jīng)不是言語所能形容的了,可是,她還有最后一擊!高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嘉良跟我提過,他娶你只是為了一筆交易,因為他父親何振華要等他娶你之后,他才能夠擁有何家在臺灣所有企業(yè)的股份,所以,他只好答應娶你。你不要怪他。」
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在她的設計中,而且很合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