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何嘉良送她到醫(yī)院去看許嘉能。
她不讓他陪她一起去。他拗不過她,也就沒有堅持。
她一拗起來的時候真會是教人覺得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所以當他大致上已明白她的個性后,他懂得以退為進才是對付她的最好方法。
一踏出電梯,他見到夏平和李浩哲面有難色的站在他辦公室前擋住他的去路。
「怎么回事?」他察覺到不對勁。
「噓!小聲一點。」李浩哲壓低聲音,用手指指他辦公室!戈愝磔憩F(xiàn)在在你的辦公室里面!
「那又怎么樣?」他很不以為然。
陳蓓蓓他們都認識,他實在不清楚他們兩人在窮緊張個什么勁兒?
昨天的晚報大幅報導陳蓓蓓奪得世界模特兒第五名回國之事,他們又不是不知道。
夏平清了清喉嚨,「嘉良,你以前怎么樣我們都不反對。不過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對女人你應該要稍為控制一些!
「對,對,夏平說的也正是我要說的。」李浩哲猛點頭,很贊同夏平的說法。
何嘉良差點失笑。這兩個人今天是吃錯藥了!
他們竟用了「控制」二個字,多教他吃驚。
他當然懂他們在憂什么事,操什么心,一個陳蓓蓓?他還不至于失控吧!況且他又不是動物,說失控就失控。
什么樣的女人能讓他何嘉良失控?如果真有的話也只有許玲妮一個了!
他娶了她,為她的一舉一動操心,為她夜夜近似失眠,這才是真正的失控,而他們怎么會懂呢?
「放心吧!你們兩個,我還不至于饑渴到這種會失控的程度!顾妨怂麄円蝗艘蝗Z多玩笑。
他們當然知道何嘉良和許玲妮還停留在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的階段,所以才會如此緊張兮兮。
也許他不該小看許玲妮的,因為她不只讓他失控,連帶著夏平和李浩哲也對她難以控制。他們?nèi)伺笥阎两瘢沒見過夏平和李浩哲同時為哪個女人打抱不平過,偏偏他們同時選擇了許玲妮。
不分由來的他心里燃起一股醋意。
陳蓓蓓坐在何嘉良辦公室的大椅子里。
她實在是那種叫男人看了會眼睛發(fā)亮的女人。
紅色的緊身洋裝,將她玲瓏的曲線展露無遺。一眼看來就像個模特兒,沒有人會忽略她天生俱來的本錢。
她很懂得何嘉良喜歡女人看做簡單卻能展現(xiàn)其特性的打扮,所以她沒有選擇任何配件在身上,有的話就是她脖子那條心型的鉆石煉子了,這是何嘉良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在她出國比賽前送她的。
每一個接近過何嘉良的女人都知道他從不買東西送她們,但是他會很大方的給她們錢去買她們自己所想要的東西。但對陳蓓蓓而言,她反而珍惜他送她的這條項煉,因為她是唯一收過他禮物的女人。
「想我嗎?」她見他進來,馬上微翹她那會引人犯罪的小嘴,這是她的特色,也是註冊商標。
她的五官都很出色,是個標準的美人胚,那嘴只要微微一翹就越顯得她的嫵媚動人。
「那你想我嗎?」他不答反問,心里卻沒有一絲見到她的喜悅,有點莫名奇妙。
「我當然想你!顾櫜涣伺栽撚械鸟嫣兀瑑芍皇謷煸谒牟弊由,那唇幾乎要碰到他的臉,很急切也很大膽。「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差點就想放棄比賽回來看你!顾氖种柑舳核频幕^他的臉頰,來到了他的耳朵。
她那神情,那動作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承受得了。要是以前,何嘉良可能會毫不考慮的吻她,要了她,可是他今天卻近反常的有點不悅。
是他今天不正常還是以前的他不正常?他實在有點迷糊。他并不是對所有送上門的女人都來者不拒,況且想討好他的女人如過江之鯽,和他發(fā)生過關(guān)系的女人也不是沒有,但是他今天真的是過度的不正常也過度的正常了。
他知道自己的改變是因為許玲妮,那個極至單純的女孩,她不只是引起了他的注意,還擾亂了他的心。
「蓓蓓,這里是辦公室,安分一點。」他撥開她的手,點了根煙抽了起來。
唯有抽煙才能夠讓他的心定下來,只為了許玲妮。
被拒絕的女人臉色不會好看到哪兒去,但是只是一下下,陳蓓蓓掩飾得很好,她依舊笑得像春風。
她十分清楚現(xiàn)在根本不是耍個性的時候,否則登不是自亂陣腳?她不是個會退縮的女人,然而看到何嘉良今天的態(tài)度,她知道她在何嘉良心中的地位漸失了,但是她不會這么快就承認自己被打敗。
許玲妮,她早就打聽好有關(guān)她的一切了。
在陳蓓蓓的眼中,許玲妮只不過是個小丫頭,而她卻是個成熟動人的女人,許玲妮怎會成為她的對手?她當然不會輕易的放棄何嘉良。在她的心目中,何嘉良的金錢、財富、雄厚的背景都是吸引她的因素,但最主要的是他英俊、瀟灑,這種丈夫,她上哪兒找?她不會因許玲妮這個程咬金而眼見屬于她的一切被奪走。
「嘉良,你──」就在她還沒把話說完時,何嘉良一個大轉(zhuǎn)身差點將她撞倒,幸而他及時出手扶住她。
他是真的沒想到她會靠他背后這么近。
她倒在他的懷中,而何嘉良一手托著她的腰,一手拉著她白皙的手臂,這么好的機會陳蓓蓓豈會放過?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唇堵上了何嘉良的嘴。而許玲妮和李浩哲見到的就是這個場面。
李浩哲瞪大了眼睛,他真的沒想到何嘉良會這么不聽勸告的失控到這種程度!而此刻的許玲妮早漲紅了臉。
她心中好不容易因昨晚的他而改變了對他的印象,而現(xiàn)在她竟見到另一個他。
「希望我沒打擾了什么吧?」她給了何嘉良一個微笑,一個很藐視的笑。
「Monica!」李浩哲真后悔自己沒有先通知何嘉良。
何嘉良想推開陳蓓蓓,誰知他一個不小心又踩到她的腳,她哎喲一聲,差點失去平衡,他不由自主又伸手撐住她,唉!真是禍不單行。
而這一切看在玲妮眼里更是怒不可遏,她不能忍受何嘉良懷里抱的是另一個女人。
「Monica,我可以解釋!惯@次他再也顧不得陳蓓蓓,走到許玲妮的面前!篙磔韯偛挪铧c跌倒,所以──」
「所以你就憐香惜玉的吻她?哈!我怎么不知道跌倒可讓你發(fā)揮如此大的同情心?我差點還以為你的公司里設(shè)有『應召』部門呢!」許玲妮不知道自己哪來這么大的醋勁。
「沒有這個部門!
「呃,那是外送的羅!」
何嘉良真的快氣死了,不知道她還有什么驚人之舉或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更該死的是,在一旁的李浩哲非但沒有出面幫他,竟還笑得彎了腰。
李浩哲真服了許玲妮的銳牙利嘴,她竟讓何嘉良也有說不過她,說不贏人的時候。
簡單兩句話把何嘉良和陳蓓蓓全罵盡不打緊,還為得真有藝術(shù)。他真的很想讓夏平也看看這一幕。包準夏平一樣會對許玲妮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直在一旁看著的陳蓓蓓沒有哼半聲。
她的沉默絕對可以使自己占上風的,她有信心。
「我可叫蓓蓓作證!」他沒有這么地生氣過,生氣得只想要辯白。
許玲妮把眼光投向陳蓓蓓。
「你不要誤會嘉良,我們什么也沒做!」陳蓓蓓也裝出一臉委屈,但是她分明沒有將許玲妮看在眼里,她的一雙手還緊緊勾在何嘉良的肩上。
「夠了!」許玲妮真是越看越氣!改愀艺f你們剛剛沒有接吻?」
「沒有!
「有!
他們的回答全然不一致。
何嘉良的臉色幾乎鐵青了。
「是我吻他的,要怪就怪我好了!」陳蓓蓓才真的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許玲妮一副看著辦的瞧著何嘉良。
「陳蓓蓓我先送你回去好了!估詈普苤浪窃秸f越讓人想入非非。女人。∈墙^不可輕視的動物。
陳蓓蓓沒有反對,但在走過許玲妮面前的時候,不忘給許玲妮一個勝利、得逞的笑容,囂張的走出總經(jīng)理的辦公室。
「相信我。停铮睿椋悖!」何嘉良不想低聲下氣都辦不到。他實在不想因陳蓓蓓的攪局,使得他好不容易才和她建立的感情毀于一旦。
「何嘉良,你以為我還是三歲小孩?」她的語氣愈來愈尖銳,愈來愈憤怒!改阌袥]有看到她剛才給我的是什么樣的表情!」
「你可以不要理她!」
「行,我根本不想理她,也不想理你!」
「你上哪兒去?」他見她轉(zhuǎn)過身不禁伸手拉住她。
「你管不著。」Monica的怒火爆發(fā)了。「我決定要跟你離婚!」
「離婚?!」他警告的說:「每個人忍耐的程度都有限!」
「是!所以我要跟你離婚,讓你不必忍耐得這么痛苦!」她揚著眉頭!改阍摳兄x我,讓你可以如此快速的解放,你現(xiàn)在去追那女人回來繼續(xù)你們的齷齪事!」
「許玲妮!」沒有一個正常人不會被她逼瘋的,他被氣得連名帶姓叫她。
「去啊!你還不去?遲了可別怪我破壞了你的興致!」
何嘉良已經(jīng)一、二十年沒這么大動肝火了。
「如果我真要『這樣子』,我朝你下手就可以了,畢竟你是我的太太,你有這個責任。」他說著將辦公室門上的電碼鎖鎮(zhèn)上。
他決定非要給她一次教訓不可。
「你想干嘛?!」許玲妮被他的行動給嚇得聲音都走調(diào)了。
「你不是說我忍耐了很久了嗎?」他的手一低,忽然用力的撕開她身上的衣服。
許玲妮一聲驚叫,她用雙手遮住自己裸露出來的胸部!改銊e嚇我!」
「我要讓你知道做愛沒有你所想像的那么齷齪!」他一步一步的往前,一個使勁把她推倒在寬大的沙發(fā)上。
「你敢!」
何嘉良早做好了防備,所以當許玲妮沖上來對他又踢又抓又咬時,他已經(jīng)牢牢抱住了她,將她的雙手反剪到她的身后,兩個人同時的撲倒在地,他用自己的身體去固定她的雙腿,他兩的身體如此緊密,他感受到的不是欲念,而是憤怒。
「該有人好好的教教你才對!」
「而你則是那個最不可能教我的人!」
「你是只小野貓!」
「你才是大色浪!」
「好像不管我說什么,你都想得到反駁我的話是不是?」
「我頭腦敏捷,心思細膩,反應快,行不行?」
何嘉良真的很想笑,但是他沒有笑,一但笑了就等于是鼓勵她,所以他得費力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你是不是想打我?」
「我沒有打女人的習慣!
「是嗎?那你都用強暴的?」
眼看自己又要發(fā)火了,但是他又將怒火壓下去,她竟然說他是在強暴她?
他看不出她的脾氣會這么的強,以往只要他眼睛一瞪,就沒有女人敢再多說什么,而她卻一再拿話激怒他,向他挑戰(zhàn)。
「如果我放棄『強暴』你呢?」他知道她現(xiàn)在一定很不舒服,不只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里,她一定怕死了,怕他真的會「強暴」了她。
「我會唸阿彌陀佛!」她的話讓他有些意外,憤怒也隨之消失。
他的手撐在地上起了身,接著也把她拉了起來,但一見到她因撕破了的衣服露出豐滿的胸部,他連忙轉(zhuǎn)過身不敢看她,他怕自己真的會控制不了自己。
許玲妮漲紅了臉,她知道他為何不敢再注視她。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狼狽樣,她實在不知道待會兒自己要怎么步出這辦公室。
何嘉良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為她披上。
「等一下走出去一定會令人想入非非的!顾χ此且桓奔U樣。
「說不定他們早見怪不怪了。」她說著,一想到陳蓓蓓和他剛才的景象,她心頭上又浮起一股濃濃的醋意。
「走吧!我想再這么下去,你的衣服可能會破得更厲害,」他的眼睛看得她心頭一陣慌亂。
隨著他走出辦公大廈。正如許玲妮所意料的,她的模樣引來不少人的好奇眼光,她恨不能找個地洞鉆進去,而何嘉良竟可以穩(wěn)若泰山對那些眼光視若無睹。
她恨死他了!長這么大以來,就屬這次讓她這么發(fā)窘。
何嘉良一邊開車,一邊不時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瞄許玲妮,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直視著車窗外,小腦袋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也不知為何自己這么渴望地想探索她的內(nèi)心世界。
「你在想什么,可以跟我分享嗎?」
她突然的猛轉(zhuǎn)過來瞪視著他,讓他嚇了一大跳。
「你是不是一直把我當成小孩子?」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在你心中,像陳蓓蓓那種才稱得上是女人是不是?」她莫名其妙的發(fā)起脾氣。
陳蓓蓓!原來她還在發(fā)這檔事的脾氣。
「你是女人嗎?」他不答反問。
「為什么不是?我已經(jīng)二十二歲了。」
「可是我覺得你像十二歲!顾室舛核
「停車!」她忽然大叫一聲,任性的脾氣一發(fā)不可收拾!肝乙萝!」
「別鬧了!這里是快車道!」
「鬧?我才懶得跟你鬧,我就是要下車!」她翻臉比翻書要來得快。
「你不要像小孩子行不行?」
她竟然拉著門把想跳車,也不管車子正在行駛中,還好何嘉良早預料她會有這種行為,連忙拉住她,用電動鎖控制住,所以許玲妮怎么也打不開。她愈是打不開就愈火。
「我叫你停車!」她大吼大叫。
「Monica,你要鬧我們回去再鬧!」他捺著性子安撫她。
「我不要回去!我要跟你離婚!」
一聽到離婚兩個字,何嘉良也不管路邊畫得是紅線或是黃線,將車子就這么的停下來。
「Monica,你以為婚姻像小孩子扮家家酒嗎?」他警告她說:「下次再提離婚,當心我打你!」
「打我?」許玲妮憤怒的一哼:「你要怎么打我?打我耳光?還是把我按在你的大腿上打我屁股?哼!你當心我告你傷害!」
「許玲妮!」一股氣又冒了上來。
「你打!」她賭氣的說。
「啪!」一個巴掌落在她的臉頰上,火辣辣的。
看著五個鮮明的手指印浮在她的臉上,看得何嘉良又惱又侮。為什么?為什么自己就克制不住脾氣打了她!
他恨死自己的沖動。
許玲妮的眼睛睜得好大好大。長這么大她還沒有被人打過,甚至是動過她一根汗毛。沒想到何嘉良居然……
「Monica?我——」望著自己依然發(fā)熱的手掌,他真想跪下來向她道歉。
沒有眼淚,沒有哭泣,甚至沒有去揉臉,她平靜的偏過頭去繼續(xù)看車窗外的景象。
何嘉良捶了一下駕駛盤,他沒有動手打過女人,他也絕對下不了手打她,可是他還是打了她,到底是誰的錯?
該死的一巴掌!
他還有機會補救嗎?
最主要是許玲妮會原諒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