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尉天一向是個工作狂,但這些日子,當他獨自坐在辦公室里的時候,競感到心煩意亂。
所有的思緒都被一個人占據(jù)。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來歷,只記得那個潮濕的夜晚,她曼妙的嬌軀和輕盈的呻吟。
記得她凝望他時那種迷蒙的眼神,還有情欲翻騰時的感覺。
作為一個男人,他也算「閱歷豐富」,但一想起她,就如初涉人世的小男孩,忍不住臉紅心跳,下身僵硬。
他覺得自己快瘋了!如果,仍然找不到她的話。
她再次消失了,彷佛深海中的人魚公主,當晨曦微露之際,化為了透明的泡沫,只在沙發(fā)上留下了一片如花般的殷紅。
那是處子之血,她竟然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了他?
不知是感動她的賜予,還是責怪她的水性楊花,總之,他的心弦被撥亂了。
其實,冷靜的想一想,這種事情也沒什么可大驚小怪的,不過是一夜情而已,在酒吧之類的地方經(jīng)常上演。
她是歡場女子,他是無聊男子,兩人一觸即合,各取所需之后各奔東西,不久就會把對方忘得一乾二凈,而那一夜的美麗就像一顆流星,雖然燦爛,但很快墜落在原野的盡頭,天空恢復(fù)平時的模樣。
但他不愿意這樣,一想到沙發(fā)上那抹殷紅,他就覺得自己有責任找到她。
可當他厚著臉皮去向飛華公司的人打聽她的下落時,對方卻告訴他,他們從來沒有送過什么禮物。
如同遭遇青天霹靂,自認聰明的他思來想去,也猜不透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葉小姐,葉小姐,你不能進去!」門外李秘書的聲音急促的響起,接著一陣匆匆的腳步聲,他辦公室的門被砰然撞開。
「尉天,你為什么不愿意見我?」葉婧儀沖了進來,對著他大嚷。
「婧儀,原來是妳!蛊钗咎烊嗔巳囝~,不得不面對這個令他頭痛的女人。
「總經(jīng)理,我阻止下了她……」李秘書忐忑不安的跟在后面,「要不要叫警衛(wèi)上來?」
「警衛(wèi)!」葉婧儀尖叫,「尉天,你真的打算這樣對付我?」
「葉小姐來看望我這個老朋友,是很平常的事,不要大驚小怪!顾蚶蠲貢沽藗眼色,示意她退下。
「對嘛,尉天,我就知道你不會這么絕情的!」葉婧儀一屁股坐到他沙發(fā)的扶手上,「今晚陪我看電影,好不好?」
「看電影?」他蹙了蹙眉,「今天是十九號,我記得……妳應(yīng)該要去參加云氏公司的服裝秀吧?」
「哇,尉天,原來你還是很關(guān)心我的!」葉婧儀滿足的大笑,「雖然這么久沒見面,但我哪一天要做什么,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報紙上說的!乖剖洗虺鲞@么大的廣告,誰看不見?
「尉天,你為什么不開心?」她點點他皺著的眉心,「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我為什么要生妳的氣?」他不覺失笑。
「因為我答應(yīng)云氏成為他們的主秀呀!」
「妳又不是我旗下的簽約模特兒,無論成為誰家的主秀,我都無權(quán)干涉!
「你嘴上這樣說,心里肯定不高興!」葉婧儀自作聰明的判斷,「所以,我做了一件會讓你很開心的事!
「什么事?」他知道這位超級名模極其任性,她做的事一向讓他哭笑不得。
「今晚陪你看電影呀!」她閃亮的眼睛眨了眨。
「什么?」他有種不祥的預(yù)感,「那妳的時裝秀怎么辦?」
「哎呀呀,尉天,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遲鈍了?」她努努嘴,「我有時間陪你看電影,當然就表示……我不去參加那個時裝秀啦!」
「他們找誰代替妳?」
「據(jù)我所知,至今為止還沒找到!」她得意的一笑。
「什么?!」祁尉天幾乎跳起來,「妳拆人家的臺?」
「為了你,我即使賠上在時裝界的聲譽也心甘情愿!」葉婧儀大力點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午五點了,還有兩個小時服裝秀就要開始了……哈哈,我不相信他們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能找到夠份量的名模代替我,即使找得到,也沒有時間排練了!」
「大小姐--」他倒在沙發(fā)上,頭疼無比,「我什么時候叫妳這樣做了?簡直被妳氣死!」
「咦!」她一愣,「尉天,你不喜歡嗎?」
「那是當然的!」他拍案而起,「妳知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有什么后果?人家只會說我們祁氏陰險狡詐!」
的確,云氏服裝公司是祁氏的敵人,對方的規(guī)模也很大,只可惜起步太晚,那個呼風喚雨的云老頭又已歸西,現(xiàn)任掌門人聽說是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所以,他根本不把對方放在眼里,用得著為了對付她而背上拆人后臺的罪名,被世人指指點點嗎?
「可是你得到好處了呀!」葉婧儀對他的指責十分不解。
「我得到了什么好處?他們不過少舉辦一次發(fā)表會,對他們會有什么樣致命的打擊?對我而言,又有什么天大的利益?」祁尉天無奈的搖頭,「小姐,請妳以后不要多管閑事了,好嗎?」
「我多管閑事?」她不由得惱怒,「尉天,我這樣做都是出于一片好意,而你居然不領(lǐng)情?!」
「這種好意,我不需要!」他站起來打開門,「小姐,勸妳現(xiàn)在回到發(fā)表會的會場去,趁時間還來得及!
「你……」葉婧儀氣得七竅生煙,「你居然要我回去?」
「總之,這次辛苦妳了,」他破例的打開支票本,「我會付妳車馬費的,如果妳看中了什么首飾,我也可以叫李秘書陪妳去挑……」
「姓祁的,你當我是什么人?」她一把奪過他的支票本,撕個粉碎,「本小姐跟你交往了這么久,什么時候要過你的錢了?」
「對呀,我就是覺得奇怪,為什么每次分手,妳們都不肯要我的錢?」他聳聳肩。
「不要把我跟你以前的女朋友混為一談!」她勃然大怒,「別人為什么不要你的錢,我不知道,但我不要是因為我喜歡你!」
「可是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他非但沒感動,反而想起了那個消失的女孩。
「祁尉天,你寡情薄義!」葉婧儀破口大罵,「告訴你,我今晚是不會去參加那個發(fā)表會的。哼!我還要告訴所有的人,是你叫我這樣做的,這個罪名你背定了!」
她狠狠的盯了他一眼,踏著尖厲的鞋音,揚長而去。
祁尉天怔愣了片刻,按下對講機,「李秘書,召集我們公司最強的模特兒來見我,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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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小時發(fā)表會就要開始了,云念裳坐在會場的大廳里,凝神吸氣。
跟往年一樣,云氏公司的夏季時裝發(fā)表會在仲春時節(jié)舉行,也跟往年一樣,選擇了這間五星級飯店的宴會廳作為會場,她好緊張。
模特兒和工作人員在后臺忙碌,賓客還沒到場,空空蕩蕩的伸展臺下,五彩的燈光從四面八方投射過來。
云念裳不知道今年各界人士會對她公司的服裝如何評價,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愿意下訂單,如果再像上個季度那樣慘淡,公司真的可以關(guān)門大吉了。
所以,她不惜重金,再次租借了這個豪華的發(fā)表會地點,并且聘請了亞洲著名的模特兒,拚死一搏。
但愿今年祁氏能手下留情,不要再興風作浪了,但這無疑是在作白日夢,每一次,祁氏的新裝一出,那些跟她即將簽約的客戶就紛紛反悔。
不得不說,祁尉天那家伙有點本事,雖然,她看不出他旗下的時裝好在哪里。
「后臺都忙翻天了,妳卻在這里偷懶!」
有人拍了她一下,回頭一看,竟是藍萱。
「這么早就來了?真捧場!」云念裳回以微笑。
「這次發(fā)表的作品有幾款是我的設(shè)計,當然要早一點到嘍!喂,妳剛才在想什么?」
「除了等會的發(fā)表會還能想什么!顾奶摰牡拖骂^。
其實,剛剛在思索的間隙,她腦海里不時浮現(xiàn)著一張俊顏……明知這個要命的時候不該顧及兒女私情,但就是忍不住。
已經(jīng)一個月了,她仍然時時記起他,比想念爺爺?shù)拇螖?shù)還要多!
「妳的大姨媽來了沒有?」藍萱調(diào)皮的摸摸她的肚子。
「我的月事一向不準,遲來幾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顾π吡。
「哦,原來不是什么大不了事的!」藍萱偷笑,「算我瞎操心了!
「不過……」云念裳猶豫的開口,「如果過幾天大姨媽來了,我該怎么辦?」
「妳不是說上次是『中標』的最佳日子嗎?」
「這種事情哪能百分之百肯定……」
「所以妳打算怎么辦呢?」藍萱看好戲似的看著她。
「萱萱……」話語終于沖出口,「如果沒有中,妳可以再幫我約他一次嗎?」
「哈哈哈!小姐,妳在想他了,對不對?不要不承認哦!」
「我只是想念我未來的兒子罷了!」她嘟嘟嘴。
「好好好,」藍萱斜眼睨著她,「我們再等幾天,如果到時妳的大姨媽大駕光臨了,我會再安排你們見面的!
「討厭萱萱,總是笑人家!」云念裳像個孩子似的摀住自己的臉。
「總經(jīng)理!總經(jīng)理--」正說著,她的秘書肖小姐便十萬火急從后臺奔了過來,「出大事了!」
「怎么了?」正有說有笑的人一怔。
「葉婧儀……失蹤了!」
「哪個葉婧儀?」云念裳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
「大小姐,葉婧儀就是妳花重金聘請的那個超級名模嘍!」藍萱無奈的打了她一下。
「也就是今晚的主秀?!」她終于恢復(fù)了神志,臉色猛地刷白。
「呃……總經(jīng)理,我還聽說那個葉婧儀是祁尉天的女朋友,所以她這次的失蹤……」
「跟祁氏有關(guān)?」一向斯文的云念裳,這會兒也不由得咬牙切齒,「那個姓祁的到底想干什么?他家的生意已經(jīng)夠好了,非要把別人餓死他才甘心嗎?」
「念裳,不要著急,」藍萱連忙在一旁安慰,「這件事不一定跟祁尉天有關(guān),先調(diào)查清楚再說。」
「發(fā)表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是不是他做的我才懶得管呢!」云念裳倏地揚高聲音,「我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是,誰可以代替葉婧儀!」
「一時半刻我們大概……也找不到合適的人!剐っ貢懬拥幕卮。
「那怎么辦?要我臨時取消這場時裝秀?」
「總、總經(jīng)理,其實剛才我有接到了一通電話……」肖秘書又支支吾吾的開口,「是、是祁尉天打來的!
「什么?」云念裳不由得動怒,「他打來干么?看我們的笑話?」
「他說他手頭上有幾個超級名模,如果我們需要……可以暫時借給我們。」
「看看看,」她更生氣了,「還說他跟此事無關(guān)?如果無關(guān),他怎么知道我們?nèi)比??br />
「這次祁尉天的確做得太過份了!」鐵證如山,藍萱也不得不憤慨,「他推薦來的模特兒我們哪里敢要?誰知道這是否又是他要的陰謀!」
「藝術(shù)總監(jiān)也說,就算臨時找到模特兒代打,沒有經(jīng)過排練走位也是不行的。何況,主秀的衣服尺寸也未必合適她們!剐っ貢鴿M臉沮喪,「總經(jīng)理,我們現(xiàn)在到底該怎么辦?難道真的要取消這場發(fā)表會?」
「不,我不能讓人家看我們的笑話!」云念裳握緊拳頭,「即使沒有主秀,這場發(fā)表會也一定要辦!」
「嘻嘻,」藍萱忽然笑了,「大小姐,不要這么激動,主秀還是可以找得到人的!
「誰?」她焦急地回眸,「到哪兒去找?」
「嗯……」藍萱鬼精靈的眼珠轉(zhuǎn)了三圈,「念裳,我記得妳經(jīng)常來看模特兒們排練吧?」
「身為總經(jīng)理,當然要關(guān)心自己的服裝秀。 姑恳欢我魳、每一件衣服,甚至每一個模特兒如何走位,她都記得十分清楚,不過,萱萱干么忽然提起這事?
「你跟葉婧儀的身材好象也差不多!
「不要再提那個女人!妳到底想說什么?」
「我只是覺得……妳可以自己當主秀!」
「我?!」云念裳指著自己的鼻子,瞪大眼睛,「當主秀?」
「對呀,以前我們在法國讀書的時候,有次學(xué)校舉辦時裝節(jié),我的作品參賽,妳不是也替我當過模特兒嗎?」藍萱大力的點頭。
「那怎么一樣呢?」她連連退后,「那是在學(xué)校里,隨便一點無所謂,可現(xiàn)在面對的是媒體、客戶……萬一搞砸了怎么辦?」
「咦,這個主意倒?jié)M好的!」不料,一旁的肖秘書倒大力支持,「總經(jīng)理,您的身材這么好,完全是超級模特兒的水準,如果那些記者們知道漂亮的主秀就是云氏的掌門人,哇!那明天報上的新聞可就熱鬧了!
「而且,這次的發(fā)表會也將與眾不同、意義非凡,」藍萱繼續(xù)揚風點火,「即使葉婧儀不失蹤也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總經(jīng)理,我覺得她們說得對!」藝術(shù)總監(jiān)不知何時也來到了三人的身后,點頭附和著,「不用擔心,我知道妳節(jié)奏感很好,等會兒只要我再稍稍指導(dǎo)一下,妳就能夠登臺了!
無奈的看看四周苦口婆心奉勸她的人,云念裳也只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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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氏終于回電了,不過電話中的內(nèi)容卻讓祁尉天哭笑不得。
只聽那位肖秘書用甜甜的嗓音說:「感謝祁先生的好意,不過我們暫時不缺模特兒,今晚的發(fā)表會如果您感興趣,不妨賞光前來參與……」
老天,他從來沒見過像云念裳這樣死要面子的女人,明明都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卻對他提出的幫助裝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她能找到合適的模特兒才叫見鬼!
然而,這片好意既然人家不領(lǐng)情,他當然也懶得再操心!不過,好奇心倒真的被挑起了。
今晚,她該如何收場?
祁尉天自問不是一個喜歡看熱鬧的人,但此刻彷佛就是有一股魔力吸引著他,讓他換了西裝,駕車前往云氏時裝發(fā)表會的現(xiàn)場……
到達的時候,走秀已經(jīng)開始了。
他不得不感嘆云念裳的確很有品味,整個會場布置得豪華卻不庸俗,燈光炫麗卻不刺眼,一條鋪著地毯的信道代替了高高在上的伸展臺,賓客坐在兩側(cè),一邊品嘗鮮果美酒,一邊觀看模特兒的走秀。
一個接一個的模特兒從人群中穿過,沒有冷傲的表情,只有親切的笑容,由于縮短了與觀眾之間的距離,她們身上的服裝,讓人一目了然。
而音樂也不喧囂。輕快電子樂曲的間隙,安排了小提琴手,站在燈光閃爍的地方即興伴奏。
這不像一場時裝發(fā)表會,反倒像一個極熱鬧的Party。
祁尉天找了個角落坐下,默默的觀賞著,心情也被這氣氛帶動,輕松了許多。
終于,最后一刻到了。
只見燈光忽然暗了下來,地毯的盡頭,走來一個女模特兒。
說實話,她并沒有過份的美艷,只是周身上下透出的風姿,讓人產(chǎn)生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她身上的壓軸禮服,并沒有十分的華麗,只是一襲如煙飄然的紗裙,裙上綴有點點的刺繡,可它就像斜風細雨中的桃花,有一種如夢似幻的美麗。
那清麗的臉頰上,用亮粉印出一朵刺青,跟裙上的刺繡是同款圖案,讓她在嬌俏中帶著一分妖嬈。
她甚至有一點害羞,似乎是第一次登臺做秀,步子怯怯的。
但在她出現(xiàn)的一剎那,全場都凝住了呼吸。
節(jié)目單上寫著,這款禮服的名字叫「桃妖」。
的確,望著她一步一步走來,就像看到一個沉睡了千年的小妖精,帶著對凡間的好奇和恐懼,眨著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從森林之中,緩緩的走向紅塵。
祁尉天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快要跳出來了。
沒錯,是她!
他朝思暮想的人兒,此刻就站在地毯的那一端,向觀眾展示著自己的衣裙。
即使化了不一樣的妝,他也能一眼把她認出來。
她到底是什么人?
先前她對他說,她是失戀的女孩,吻他的時候,又說自己是歡場的女子,而現(xiàn)在,她搖身一變,成了儀態(tài)萬千的模特兒……
祁尉天從來沒有這樣迷惑,為了一個女子。
「喂,這是哪個超級名模?我怎么一時想不起來?」身旁,已有記者開始議論紛紛了。
「嘿嘿,不是名模!我曾經(jīng)見過她……」一位眼尖的記者回答。
「不是名模……那她是誰?云家大小姐從哪里找來這么漂亮的模特兒?」
「哈,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她就是云家大小姐!」
什么?祁尉天突地一驚。她就是云念裳?
這怎么可能?那個高高在上的云念裳怎么可能是那夜在他身下的女子?
或許,她并不知道他的身分,一個下雨的日子,寂寞的女子遇上了他這個無聊的男子,一切是那么自然而然的發(fā)生了……
不!她應(yīng)該是知道他的來歷的,否則,她怎么會知道飛華公司就是他的客戶?還眼睛眨也不眨的騙他說,她是飛華送來的「禮物」!
祁尉天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一個月來,始終纏繞在心中的謎,他想自己已經(jīng)猜到了答案。
她是他的敵人卻找借口接近他,這還能為了什么?
除了想設(shè)計陷害他,還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釋?
呵,虧他聰明一世,卻險些中了她的美人計,毀在她的手里。
時裝秀已經(jīng)結(jié)束,四周響起如雷的掌聲,而祁尉天卻呆愣在原地,沒有知覺。
記者們一傳十、十傳百,都已經(jīng)知道了那位美麗模特兒的身分,紛紛上前圍著云念裳,鎂光燈閃個不停。
而她也露出甜美的笑容,握著酒杯走至人群中,逐一與賓客們寒喧問好。
很快,她就要走到他的面前了。
他該怎么辦?祁尉天問自己。該當作沒事發(fā)生,還是當眾給她難堪?
呵,他不是一個沒有風度的人,既然來了,就跟主人打個招呼吧!反正以后在商場上,他們遲早都會正式見面的。
「好巧呀!」拿定了主意,他迎面走向云念裳。
「是你?!」她愕然的望著他,笑容頓時凝固。
「我不知道妳原來還是個模特兒,」祁尉天諷刺道,「又或者,妳還有另一個身分?云氏集團的總經(jīng)理。」
「我……」乍然見到他,云念裳只覺得腳下輕飄飄的,不知是驚還是喜,她的舌頭打結(jié)了,羞紅的臉蛋低下去,「對不起,那天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云念裳。」
「這么說,妳真的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千金小姐嘍?」祁尉天冷笑。
「呃……」
這一個月,她天天在想他,但為什么見了面,他的言語卻如此刺耳呢?到底她哪里得罪他了?是不是還在怪她那日的不告而別?但這怎么能怪她呢?她是小偷,偷了他的精子之后,難道還敢堂而皇之的留在他的床上?當然是溜之大吉了!雖然事后她好后悔……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云念裳盡量讓自己的神態(tài)保持自然,輕聲的問。
「妳不知道我的名字?」祁尉天哈哈大笑,「云大小姐實在太會演戲了!
「你為什么這么說呢?」他的態(tài)度讓她不由得鼻子一酸。
「妳不知道我的名字,卻可以找到我住的房間,知道誰是我的客戶,甚至……在等車的時候『很巧』的遇見我?」俊顏一斂,他的眼神變得深邃,「不要裝了,云大小姐,妳早就知道我是祁尉天,所以,我們才有了那一天美麗的邂逅!」
「祁尉天?」云念裳有些怔愣,隨后身子頓時僵了,「你說,你是祁尉天?!」
為什么她的耳際忽然一片嗡鳴,眼前變得模糊……
而她在恍恍惚惚之中,彷佛看見他犀利的目光瞪視著,然后,只覺四周驟然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