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伊黎在悅耳的鳥鳴聲中蘇醒,看著眼前破舊的景象發(fā)楞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昨晚他們暫住在山神廟中。
「軒哥哥?」
小小的廟里只剩她一人,她連喊了幾聲卻都無人響應(yīng)。
她起身到廟外繞了一圈,卻仍沒見著半個人影,不安的情緒開始在她心中擴大、蔓延。
「他該不會又扔下我不管了吧?」
這么一想,伊黎可緊張了,她回頭拿了包袱站在廟門口又等一會兒,終于捺不住性子地往下山的惟一道路找去。
也不曉得走了多久,卻依然不見半個人影,伊黎沮喪地停下腳步,蹲下身子,抱住雙膝,眼淚就這么滑下雙頰。
「他真的走了,真的不管我了!
一想到或許再也見不著顥軒,伊黎的心中除了害怕,還有濃得化不開的不舍情緒。
「軒哥哥……」
「伊黎!」一聲急切的呼喚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
「軒哥哥?」伊黎緩緩地起身,不敢相信地回頭望去,果真見到顥軒朝她飛奔而來。
「軒.....」
她才開口,就被顥軒緊緊抱在懷中,像是怕她會消失一般,力道大得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為什么一個人偷偷跑走?」顥軒慍怒地質(zhì)問,狂亂的心跳說明了他找她找得多心急。
「我以為你丟下我一個人走了,」伊黎仰起淚顏,幽怨地反問:「你跑到哪里去了?人家好害怕,急著要找你,你還兇人家!
伊黎不自覺的撒嬌語氣聽得顧軒的心頭一陣酥麻,方才回到廟里找不到人的怒火,這會兒全被她惹人憐惜的梨花淚給澆熄了。這還是她頭一回表現(xiàn)出對他的重視哩!
「別哭了,我會心疼的喔!」他哄著她,吻去她委屈的淚珠,「心肝寶貝,別哭了,都是我不對、我該死!以后我會寸步不離地跟著你,就算上茅廁也會把你栓在褲帶上一起帶去!
他像蝴蝶見到花似的在她的雙頰、唇上吻了又吻,嘴里不忘說些甜言蜜語,硬是把她逗得破涕為笑。
「你干嘛老是輕薄人家啦!」伊黎緋紅著臉,伸手捂住他那張不規(guī)矩的嘴,「一天到晚親、親、親的,你親不膩呀?」
「誰教你的唇好似沾了蜜,讓我抗拒不了!」他拉下她的手湊在唇邊輕啄一口,「所以,我粘定你了,你想甩都甩不開!」
他把裝滿水的鋁壺拿給她,「你不是每天早上醒來都會口渴嗎?所以,我就趁你熟睡時去裝水。喏!快喝吧!」
接過鋁壺,伊黎覺得好窩心,原來他不是想扔下她不管,而是怕她會渴才一個人去裝水。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把鋁壺遞還給他時,伊黎忍不住問。
「因為我喜歡你!」顥軒牽起她的手,「走吧!耽擱了這么多時辰,咱們今天得趕路了!
伊黎呆呆地任由他拉著走,耳邊回蕩著一遍又一遍的「我喜歡你」,一張臉早已羞成了一片「滿江紅」。
。
吃過晚飯,顥軒和伊黎正打算找間客棧歇息,卻瞧見街角聚集了一群人。
「那些人在看什么?」好奇心旺盛的伊黎,目光全被吸引過去了。
「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诡椳帬孔∷氖,「不過人多危險,要緊跟著我,知道嗎?」
「嗯!」她乖乖點頭。
兩人擠在人群中湊熱鬧,一看之下,原來是有個姑娘跪在街上要賣身葬父。
「兩百六十兩太貴了吧?」
「是啊!后事簡單料理一下,幾十兩銀就能打發(fā)了!
「真是太貴了,不然這么美的姑娘讓我買回去當(dāng)娘子該有多好!」
伊黎在一旁聽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心里也十分好奇。
「姑娘,請問你為什么需要這么多銀兩?」顥軒問。
伊黎瞧他以同情的眼光看著眼前這身披麻衣卻仍不掩其艷麗姿容的賣身女子,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那賣身女子哀戚地道:「我和我爹是外地來的,我爹一來到此地便突然得了重病,積欠了客棧和大夫兩百兩,加上料理我爹的后事也要幾十兩銀,我一個弱女子實在無力負(fù)擔(dān),只好請求各位善心人士幫忙,楚楚愿意一輩子做牛做馬來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我買了!」
突然,一個癡肥面貌丑陋,看來至少有五、六十歲的老員外,在兩名家丁的簇?fù)硐聛淼饺巳旱淖钋邦^。
「我就出兩百六十兩買你這美人兒!」王員外色迷迷地瞅著臉色慘白的楚楚,「你放心,我不會要你為奴、為婢的,我要娶你為妾,好好地照顧你。快收拾東西跟我走吧!」
楚楚求救的眼光環(huán)視了在場的眾人一遍,卻再也沒人喊價,她只好認(rèn)命地起身。
「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伊黎啐道。
「大膽!是誰說的?」王員外身旁的家丁狐假虎威地嚷嚷。
「我說的!」伊黎微挑蛾眉,跨前一步,「而且,他還是只不要臉的禿頭蝦!」
顥軒彎唇一笑,饒富興趣地雙手環(huán)胸,在一旁靜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你是打哪兒來的野丫頭,竟敢……」
「住口!」王員外制止了家丁,他望著嬌俏可人的伊黎,露出一副急色鬼的模樣,「姑娘,如果是你要賣身的話,我可以出到四百……」
一把長劍瞬間抵住王員外的喉頭,嚇得他張口結(jié)舌,全身僵直。
「敢開價買我的女人?」顥軒冷笑一聲,故意讓劍尖在員外的頸間上下滑動,「我看不如這樣吧!我砍你個四百刀,如果你還死不了,我可以考慮讓你這老色鬼親親她的鞋尖!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王員外嚇得快尿褲子了,「我只是開開玩笑而已,我知道錯了,我向兩位道歉,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吧!」
「孬種!」顥軒收回劍,懶得再理他。
王員外害怕地摸摸脖子,立刻退離他們?nèi)酵,不敢再招惹伊黎,他轉(zhuǎn)向楚楚。
「喏,這是一百兩的銀票。」王員外掏出一張銀票給楚楚,「我先叫人陪你去辦你爹的后事,等你進(jìn)門我再給……」
「楚楚姑娘,你千萬別收!」伊黎拉過了楚楚,「這個色老頭年紀(jì)大得足以當(dāng)你爹了,你跟了他,你的一生就全毀了!」
楚楚凄然一笑,「他是惟一肯出價買我的人,只要能讓我爹早日入土為安,什么犧牲我都愿意接受!
「不要!」
伊黎拉住她,一咬牙道:「我?guī)湍愠鲥X就是了!」
話一出口,連伊黎都不太相信自己會這么「慷慨」。
可是,一想到這個看來年紀(jì)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竟得為了兩百多兩銀子賠上終身幸福,她怎么也無法置之不理。
「你可以走了!」伊黎昂首挺胸,冷冰冰的眼光投向臉色十分難看的王員外,「拿著你的銀票去訂幾面大銅鏡,回家看清楚自己的長相吧!老不修!」
「你--」
王員外氣得額冒青筋,可是,一看見站在伊黎身后的顥軒眼中閃動著冷冽的殺機,他立刻識相地夾著尾巴逃了。
「姑娘,你真的有兩百六十兩嗎?」楚楚有些不安地問?匆晾枰簧順闼氐难b扮,怎么也不像是富家千金。
「你有兩百六十兩?」
顥軒故意笑問,她身上有多少銀兩他還會不清楚嗎?
「有!
伊黎卷起衣袖,露出她戴在腕間的鐲子。
「我包袱里有些首飾,加上這只翡翠玉鐲,典當(dāng)起來應(yīng)該也有四、五百兩!顾簧岬孛C子,「這是我外曾祖母一路傳下來的寶貝,也是我娘的遺物。我看在你是孝女的份上才忍痛典當(dāng),助你度過難關(guān)。」
楚楚感激地看著她,「姑娘……」
「什么都別說了!挂晾枭锨皩⒂鹿虻某銎穑改阒喇(dāng)鋪在哪里嗎?」
「不用找當(dāng)鋪了!」顥軒溫柔地拍拍伊黎的肩,從懷中取出一張銀票!高@是三百兩的銀票,你拿去吧!」他把銀票交給楚楚。
「你怎么會有那么多錢?」伊黎大吃一驚。
「我看起來很窮嗎?」他淺淺一笑,「走吧!做完了善事,我們也該快點去找今晚要下榻的客棧了。」
「恩公,請等一等!」
顥軒拉著伊黎便要離開,卻被楚楚擋住去路。
「還有什么事嗎?」他客氣詢問。
楚楚望著瀟灑挺拔的顥軒,羞澀地低下頭。
「既然公子買了我,那楚楚就是你的人了,楚楚愿意一生一世跟隨在公子身邊,伺候公子,以報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這--」
顥軒十分為難,轉(zhuǎn)頭想問伊黎的意見,卻發(fā)現(xiàn)她竟然已經(jīng)走開了。
「伊黎!」他連忙迫上她,「你怎么不說一聲就走了?」
伊黎醋味十足地說:「恭喜你『買』了個好娘子,你就和她在這里落地生根,生一打孩子,用不著再跟我四處奔波了,后會無期!」
顥軒一把攫住她手腕,「你吃的是哪門子的飛醋?我是因為你才幫她的,又不是我看上她,主動要買她,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我就是不講理嘛!」伊黎又鬧起小孩子脾氣,「我又沒叫你出錢,明明是你自己想買下她!」
顥軒開始覺得頭疼,「我是見你舍不得當(dāng)?shù)裟隳锏倪z物,不想你心疼,才不是想買下她,你別胡思亂想了!
「誰胡思亂想了?我跟你又沒關(guān)系,你要買多少妻妾、奴仆都與我不相干!」她頓了下,又說:「跟我在一起很危險的,你留下來和楚楚好好過日子,如果真能尋得寶藏,我會再來找你,分你……」
顥軒勾起她的下巴,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天!這是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耶!
伊黎羞赧地直想推開他,卻反被他緊擁入懷。
「我永遠(yuǎn)都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這句話聽得她怦然心動,渾身像著了火般發(fā)燙。
「看什么看?我親我的娘子不行?」
火熱的擁吻一結(jié)束,顥軒才發(fā)現(xiàn)四周的人全瞪大眼看著他和伊黎,見他板起臉大吼,大家才紛紛四散。
伊黎羞澀地小聲抗議,「我才不是你的娘子呢!」
「我說是就是!」他霸氣決定地宣布,拉著她走到表情十分尷尬的楚楚面前,「楚楚姑娘,很抱歉,我已經(jīng)有了娘子!
「我……」伊黎還想反駁。
「想要我再親你嗎?」顥軒瞥她一眼。
伊黎立刻緊閉雙唇,乖乖地閉嘴。
「楚楚姑娘,如你所見,你才說要一生一世地跟著我,我娘子就生氣地跑了。」他以溫婉的語氣說:「你是個孝女,要你為婢太委屈,而且,我也不缺奴婢;要娶為妻妾更是免了,我這個娘子是個大醋桶,齊人之福我不敢想,你硬要跟著我,反而會害了我,我們還是各走各的吧!」
楚楚有些無措,「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了!诡椳幍膽B(tài)度堅決,「我們目前居無定所,還有人追殺,我沒辦法分心照顧你,所以....」
「我不需要人照顧,我可以照顧恩公和夫人!钩挠牡氐驼Z,「我已經(jīng)無依無靠了,如果恩公和夫人肯收留我,是我的福份,倘若不成,我也只有自求多福了。」
聽她這么說,伊黎有些于心不忍,畢竟無依無靠的仿徨心境她也有深刻的體會,但心軟的她才想開口,就遭被顥軒以眼神制止。
「楚楚姑娘,你知道『開元撣寺』嗎?」他問! 「我知道!
「那好,你等我一下!
顥軒向一旁的書畫攤借了紙、筆,寫了張小紙條交給楚楚,「你去『開元禪寺』找那里的住持,將這張字條交給他,他自然會幫你安排工作及住處,后會有期了!
事情一了結(jié),顥軒立刻拉著伊黎離開,不想再多作逗留。
「這樣真的可以嗎?」伊黎任由他牽著她走,卻仍有些擔(dān)心地頻頻回頭,「萬一我們一走,她又被人欺負(fù)怎么辦?」
「大街上那么多人看著,應(yīng)該是不至于!顾嵝阉笡r且她跟我們在一起反而危險,殺手不曉得什么時候又會冒出來。只要她照我交代的去『開元禪寺』找人,就一定不會有問題!
他說的的確有理,而且瞧他態(tài)度如此篤定,伊黎自然也就安下心來。
。
洗過澡,伊黎打開客棧廂房的窗戶吹風(fēng),覺得舒服極了。
但是,眼光一瞥到床鋪,她全身又躁熱起來。
「討厭!為什么偏偏只剩一間房呢?」
在林間、破廟里,兩人就地野宿相偎而睡還不覺得有什么,可一想到要和他共寢一室,她就別扭極了。
突然,門扇「咿呀」地被推開,顥軒端了壺茶走進(jìn)來。
「干嘛一看見我就臉紅?」
關(guān)上門,他把茶放在桌上,走到伊黎身邊,伸手扣住她的下巴。
他露出一抹曖昧的笑容,「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正經(jīng)的事。俊
「什么不正經(jīng)的事,」伊黎惱怒地拍開他的手,斜睨他一眼!改銊e在那邊胡思亂想,小心我拿匕首捅你!」
「舍得捅就讓你捅呀!」他伸出雙手摟住她的纖腰,「要我不對你胡思亂想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直接拿匕首捅人我的心口,死了就不想啰!」
「神經(jīng)!」伊黎紅著臉使勁地掙離他,心口怦怦狂跳。
他笑睇她一眼,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yīng)。
「伊黎,我可以看一下你的藏寶圖嗎?」
沒料到他會突然提出這個要求,伊黎楞了一下,不曉得該不該答應(yīng)。
顥軒看出她的猶豫,釋然一笑,「不用覺得為難,如果你不放心就算了,我也不是非看不可!
聽他這么說,伊黎反倒覺得不好意思。想他這一路上為她出生人死,如果不讓他看,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你先閉上眼,不準(zhǔn)回頭偷看喔!」看他一臉納悶,伊黎又催他,「快點閉上眼啦!」
雖然不明所以,但顥軒還是轉(zhuǎn)身乖乖地閉上眼。
伊黎趕緊解開衣襟,把藏在肚兜內(nèi)的絹繡圖取出,再穿好衣服。
「喏,要看就給你看吧!」
顥軒睜開眼,接過絹繡圖細(xì)看。
「你看得懂梵文嗎?」伊黎懷疑地看著他。
「你真的很瞧不起我耶!」他驕傲地指著絹繡圖上的梵文說:「這上頭寫著『昭君冢,藍(lán)田玉』,對吧?」
她眨眨水靈雙眸,簡直不敢相信,「沒錯,你真的看 得懂耶!」
他得意地咧咧嘴,又說:「『昭君!挥置呵嘹!灰蚱湟荒晁募灸共蓍L青而得名;藍(lán)田則以產(chǎn)玉石聞名,而幾里外有座『青石山』,翻過山之后有兩條路,一條通往『百河鎮(zhèn)』,一條通往『祥龍鎮(zhèn)』,絲絹上繡了條小小的紅鯉躍出水面,正是『鯉躍龍門』,所以,下一站我們應(yīng)該是要去『祥龍鎮(zhèn)』吧?」
伊黎呆呆地看著他,怎么也無法相信自己眼中的「無賴漢」竟然如此博學(xué)多聞,輕易地便解開謎題。
「軒哥哥,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以前真的是太小看他了,「你武功高強、身懷巨款,還看得懂一般人絕看不懂的梵文,你一定不是泛泛之輩,你到底是什么來歷?」
「如果我說我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從小習(xí)文、習(xí)武,還湊巧讀過梵文,你信不信?」他好看的薄唇微抿,「況且我是個大富豪,還是個街頭小混混,對你而言差別很大嗎?如果我是前者,你就愿意跟我在一起;若是后者,你就把我當(dāng)狗屎嗎?」
她紅著臉,「誰要跟你在一起?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當(dāng)是你狗屎!」
他呵呵一笑,「狗屎就狗屎吧!不過,我還是比較想當(dāng)這條手絹,可以窩在你的胸口!顾故意把絹繡圖湊近鼻子,「嗯!好誘人的馨香喔!」
伊黎沒料到他竟會知道她藏絹繡圖的地方,一張粉臉立刻紅透,她伸手去搶,他卻跑了開,讓她又羞、又氣。
「還你可以,不過要讓我親手放回原位!顾懓斓卣f。
「休想!你這個大色狼!你--」
糟了!
伊黎突然記起喊他「色狼」就得乖乖讓他吻的承諾,只見他的嘴角露出得意的奸笑,俊臉湊了過來就要索吻。
「這次不算啦!」
伊黎轉(zhuǎn)身就跑,卻沒跑幾步便被他捉住,一把拉進(jìn)懷中,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他溫暖濕潤的舌探入她的唇齒間,霸氣地挑逗她柔軟的紅舌,與之共舞。
他把絹繡圖單手塞人衣袖內(nèi),輕松地將她抱到床邊,兩人一起倒臥在床上。
「軒--」
伊黎才想坐起,卻又被他壓了回去,更加火熱地吻著她。
「唔--」
她的驚呼聲被吞沒在他的口中,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竟大膽地隔著衣服撫摸她!
伊黎明知道自己應(yīng)該推開他,偏偏心里又喜歡極了他的撫觸,才這么一猶豫,他溫?zé)岬拇笳埔呀?jīng)探進(jìn)她的衣襟。
「我要你!顾谒亩叺驼Z。
伊黎一雙水瞳如癡如醉地凝睇著他,無法言語。
「我真的是無可救藥地迷戀上你了!
顥軒帶著迫切的渴望再次尋獲她的紅唇。
伊黎意識到他的雙手正繞到她的腰間,試圖解開她的衣帶……
「快掩住口鼻!」
突然,顥軒停下動作,低聲交代了一句便立刻下床。
他走到桌邊,拔出長劍對準(zhǔn)透入窗紙內(nèi)的毒氣管下方刺去,窗外立刻傳來一聲哀叫。
顥軒把門打開,卻見那人已負(fù)傷逃逸。
「我們的行跡暴露了!」他關(guān)上門,快步回到伊黎身邊,「沒時間了,我們得由窗口離開,擺脫他們的跟蹤!
「什么?這可是二樓……」
伊黎還沒說完,顥軒已經(jīng)一把拎起她的包袱,并當(dāng)她是米袋似的扛上肩,施展輕功「咻」地由窗口一躍而下。
「喂!你在做什么?」打更的更夫以為遇上了強搶民女的采花賊,大聲喝問。
「噓!我們要私奔!」顥軒可不想他敲鑼打鼓叫來一堆人礙事,隨口編了個謊,「大叔,今晚我們要是走不成,她就要被她那好賭的爹給賣進(jìn)妓院了。你就高抬貴手放了我們吧!」
「是啊!大叔,你就裝作沒看見,待會兒要是有人問起,拜托別說出我們的行蹤,拜托你了!」伊黎由顥軒肩上跳下,也跟著「唱戲」。
更夫考慮了一下,才道:「我知道了,你們趁沒人發(fā)現(xiàn)時快走吧!」
「多謝大叔!」
兩人道過謝,便匆匆離開了。
他們離開沒多久,更夫就瞧見十多個官差追了過來。
「你有沒有看見一男一女跑過來?」為首的捕快氣勢凌人地問。
「有。∷麄兺线吿恿,跑得可快了哩!」
聽更夫這么說,捕快立刻領(lǐng)著人快步往南方追去。
「哼!我的牛被偷了不幫我找,替?zhèn)賭鬼找女兒回來逼良為娼倒勤快,老子就讓你們?nèi)グ渍疑弦煌恚 ?br />
更夫得意地低喃,隨即繼續(xù)敲更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