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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飛雁 第八章
作者:晶采
   
  言平玨和安劍兩人離開雪山堡后便分頭行事。安劍照原訂計劃前往慕容山莊追查索;言平玨則決定先回忻親王府取血玉瓏,再到松林莊找莊主谷長松幫忙,請他道上雪山。谷長松即是谷青芩之父,他畢生鉆研岐黃之術(shù),不僅醫(yī)術(shù)了得,更精通解毒之道江湖上人稱“續(xù)命丹”,若能邀得他同上山,言兒體內(nèi)之毒便有法可解。

  言平玨馬不停蹄地趕到松林莊,方才下馬,忽聽得一道女聲詫異呼道:“王爺你怎么在這里?”

  他轉(zhuǎn)頭一瞧,見是谷青芩心中大喜,她跟言兒情同姐妹,有她在的話,必能邀得谷前輩前往雪山走一趟。

  “我有事找谷前輩幫忙,不知谷前輩在不在莊里?”谷青芩道:“我也是剛到,尚未進門呢!”她說完后便朝著前方正向她走來的門房喊問:“福伯,我爹在不在!”

  那福伯年紀(jì)一大把了,耳不聰目不明,自個兒聽不清便以為別人也聽不見,人都已經(jīng)走到谷青芩面前了,還同樣扯著喉嚨喊道:“在啊!小姐,老爺在煉藥房里!”

  他偏過頭瞧見了言平玨,又喊道:“有客人啊?要不要我去通報老爺?”

  谷青芩想了想,心知言飛近來為柳絮一事多所煩憂,又見言飛風(fēng)塵仆仆的模樣,不必問也知他有急事,便道:“王爺,你跟我來。”接著一提裙擺,快步走進莊里。

  她帶著言平玨直奔莊里后院的煉藥房,人未到聲先到,一路叫嚷,“爹——我回來了!爹”到了煉藥房外,她停也不停的一推門便闖了進去,言平玨雖覺不妥,卻也只能跟在她后頭。

  房里一個人背對著他們,正低頭在桌上一堆藥草間翻找,想來便是續(xù)命丹谷長松。他聽到女兒叫聲,也不急著回頭仍續(xù)手邊工作,嘴里念道:“芩兒,你幾時變得如此勤快,昨兒才回來,今兒個又見到你。爹雖然年紀(jì)大了,可也還沒老到要你三天兩頭探視的地步!

  其實見到女兒他心里也很歡喜,但她畢竟已嫁作人婦,有夫家的規(guī)矩要守,哪能再像以前一般恣意妄為。說話間,谷長松手上工作也告一段落,這才轉(zhuǎn)過頭來——

  “啊,王爺也來了!”他見到言平玨,連忙拱手行禮,“未及迎接,請王爺恕罪!

  他趕緊將他扶起,“前輩不用多禮,我今日來是有事想請前輩幫忙……”他躊躇了下,不知如何開口。

  “王爺?shù)f無妨,我若能幫上忙必不會推辭。”谷青芩亦在一旁道:“是啊,王爺你就直說吧,我爹最熱心了,一定會幫你的!边不快說,她可真好奇究竟發(fā)生何事。

  “嗯,是這樣的——”言平玨將事情始末很快地了遍,最后道:“為防言兒有意外,我想請前輩陪同我上雪山一趟,不悄之請還望前輩答應(yīng)。”

  “原來是這樣……”谷長松沉吟道:“那雪山獨老沒騙你們,百足蝕毒性確實如他所說,不過中毒者若沒立刻解毒,只是以少量解藥延緩毒物發(fā)作,過了三天,那毒性便會侵入體內(nèi)臟腑,此時就算服下解藥也是無法根除,勢必終身受害!

  他這么一說,從方才就一直啊啊叫的谷青芩更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那還等什么,我們快點上雪山救言兒啊!”

  谷長松沒好氣的對她說:“是要快,不過不是我們,是我和王爺,你快些回尚書府去吧!”唉,這小妮子成了親個性還是一點都沒改,仍是像以前一般好事喜歡湊熱鬧。

  他無奈地?fù)u搖頭,轉(zhuǎn)身在后方木柜上挑了數(shù)種藥石放人袋中后,朝言平玨道:“王爺,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爹、王爺,我也一起去嘛!我很擔(dān)心言兒,再說,我跟夫人也有數(shù)面之緣,也許能勸動她,女人跟女人總是比較好說話!本鸵驗樾洗蟾玳L日在宮中保護皇上,她待在尚書府里無事可做,這才會三天兩頭往娘家跑,現(xiàn)在她又知道了言兒有危險,若不能同去,一個人在家胡亂揣測,只怕更要心煩意亂。

  言平玨聽她這么說心中一動,若真能勸得絮兒罷手就再好不過。他豈不知機會渺茫,但總是個機會。不過能不能讓她去并非他所能決定。

  谷長松察言觀色,知道言平玨心中所想,也知道以他立場不便開口,便問女兒,“你跟我們走了,不怕尚書府找不到人?”

  谷青芩聽爹爹語氣,知道自己去得成了,高興地道:“那簡單,我讓小刁回去跟爹、娘一聲就行了,他們知道我和爹爹、王爺在一起,必定不會擔(dān)心!

  當(dāng)然,邢大哥回來后若發(fā)現(xiàn)她不在,肯定會大失所望,哼,這回她可管不了,誰叫他讓她夜夜獨守空閨,無聊透了!

  ※※※

  雪州

  安劍和言平玨分手之后,來到了位于雪山之南的慕容山莊。偌大宅院早已不復(fù)往日景況,如今頹圮一片,荒煙蔓草,猶如廢墟一般。

  安劍彎身在一堆灰燼中翻找,但他心里也清楚,事隔十多年,就算當(dāng)初有什么東西遺留下來,只怕也已腐朽殆盡,此舉無異是緣木求魚。

  果然,如此這般搜尋了一個時辰,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他信步走到院子外,臉上未顯失望之色,畢竟這結(jié)果他早已料想到,他只是思索著該從何處著手——

  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當(dāng)初慕容山莊除了柳絮外,雖無一人逃過一劫,無法告訴外人事情真相,但也許莊外有人看到或聽到什么……他來的時候便注意到,慕容山莊雖建于郊外,但附近還是有幾戶農(nóng)家,種蔬檀果、養(yǎng)雞畜,想必當(dāng)日亦有人送食材來供應(yīng)山莊所需。

  一思及此,他立刻走出山莊往回走,大約一刻鐘后,一間茅草屋便出現(xiàn)在他跟前,外頭有名老漢正滿頭大汗地劈著柴。安劍走上前,抱拳問道:“大叔,請問您在此住多久了?”

  那老漢抬起頭來,先揩了揩汗后,這才瞇起眼打量他,“公子是外地人吧?老漢在這里住了二、三十年,未曾見過公子,公子是來找人嗎?”

  安劍心想,若直言自己想查十六年前慕容山莊滅門血案一事,只怕他會以為自己是官府中人,為免多惹是非便不肯明言,于是道:“是,老家父跟慕容莊主相識多年,不過由于兩家距離遙遠(yuǎn),二十幾年來都未曾聯(lián)系,此番因我有事前來云州,家父千叮萬囑要我一定得代他至慕容山莊拜見莊主,豈知我方才到了慕容山莊,竟只見廢墟一片,不如究竟發(fā)生何事……”他故作不知,探詢地問:“那慕容夫婦是搬家了嗎?”

  “唉!”老漢長嘆一聲,無限惋惜,“公子來晚了,十六年前的一個夜里,慕容山莊不如怎地起了大火,全莊二十幾個人都給燒死了!

  “怎么會這樣?”安劍裝出詫萬分的模樣,“就算失火,也不致沒一人逃出。∧饺萆角f這么大個宅子,要燒光也不是一瞬間的事,怎么會沒人發(fā)現(xiàn)、沒人救火——大赦,莫非這中間另有隱情?”

  他搖搖頭,“那我們發(fā)現(xiàn)慕容山莊著火時,火已經(jīng)燒得半天高,連靠近一點都沒辦法,更別說進去救人,你看,我手上的傷疤就是那回給燒著的!彼e起手臂給安劍看,上頭果然有燙傷的痕跡。

  老漢放下手臂后,突地壓低聲音道:“慕容山莊燒了后,衙役也來查過,大家都說莊主他們是遭人殺害,不過衙役查了些時日沒有結(jié)果后,也就當(dāng)宅子失火結(jié)了案!

  “世事多變,生死難測,沒想到家父昔日和慕容莊主一別,竟再無相見之日!卑矂Σ粍凫び。那老漢見他如此難過,便道:“我看你不妨到莊主墳前祭拜一番。由于莊主夫婦生前對我們這幾戶農(nóng)家很照顧,我們也不忍見他們曝尸荒野,所以當(dāng)時大伙合力出了些銀子,將他們安葬在山莊后坡上。不過由于尸骨已燒得焦黑,根本分不清準(zhǔn)是誰,我們只能將所有尸骨合葬在一塊。”

  “多謝大叔,不知慕容莊主的墳在何處?如何走法?”安劍問道。他雖不認(rèn)為能從慕容下葬之處尋得任何線索,但以他和柳絮的交情,前去祭拜一番也屬應(yīng)當(dāng)。

  聽老漢說明墳?zāi)顾谥幒,安劍便照他所指來到了慕容山莊后坡?蓻]想到,原本該是荒涼無人的山野竟傳出陣陣低泣聲,遠(yuǎn)遠(yuǎn)地,他便看到有人先他一步跪倒在墳前,從背影可知是名婦人。

  此人是誰?哭得如此哀戚,莫非是山莊中仆婢的親人?他邊猜測邊走近,并放輕腳步仔細(xì)聽婦人口中喃念之語:“莊主、夫人、小姐,嗚……你們要原諒我……嗚……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才會害得你們枉死……嗚……可是、可是我也不敢啊……對不起……再過十日便是你們忌日……嗚……我特地來祭拜你們,你們一定要原諒我啊……”她越說越傷心,安劍越聽越心喜——一這下有眉目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

  淵冰厚三尺,素雪復(fù)千里。

  才不過三天光景,雪山已從細(xì)雪輕飄轉(zhuǎn)至大雪紛飛,除了終年積雪不溶的山頂外,現(xiàn)在連雪山堡周遭也復(fù)蓋上皚皚白雪,舉目所及,凈是一片銀白世界。

  地牢里,言兒衣衫單薄,凍得直打哆嗦,她雖數(shù)次運氣御寒,仍抵不過透骨寒氣,牙齒不住喀喀作響。

  慕容雁原本低頭想事情,見她如此,一言不發(fā)地走出地牢,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件白毛大衣。她打開鐵欄門,將大衣遞給言兒,“披上吧,雪山堡的冬天寒意刺骨蝕人,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彼彩窃谧×撕枚嗄,內(nèi)功漸強后,才逐漸習(xí)慣這種幾乎要把人凍成冰雪的嚴(yán)寒天氣。

  言兒早冷到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團,一看到來了救星,忙不迭起身接過,但因為實在太冷,手腳僵硬不聽使喚,費了一番工夫才將這件救命大衣穿上身。不多時,她便感覺全身氣血活絡(luò),身子也跟著暖和起來,“哇,嫂嫂,你這件寶衣好厲害,我才穿上一會兒身體便熱了起來!”

  慕容雁淡淡答道:“那是我搜集雪貂的毛所制成的,它們終年生活于雪山之巔,其毛風(fēng)雪不透。”那時她剛被獨老帶到雪山,初秋乍起的寒風(fēng)已刮得她椎心刺骨,后來偶然問見到居住在雪地里的雪貂,它們一身銀毛白絨柔密,在雪地上行走完全不覺寒冷的樣,便興起動手做一件雪貂衣的念頭。

  但貂兒那么小,制一件衣服少說也得十?dāng)?shù)只雪貂的皮毛才夠,更何況她根本不忍捉貂活取,所以只得揀拾雪貂脫落之毛,等到她終于拾夠,制成一件衣服后,已然習(xí)慣這種冰天雪地的生活。

  “那可真是珍貴,謝謝嫂嫂!對了,那嫂嫂你呢?你把這件雪貂衣給了我,自己怎么辦?”她見她不過加了件外衫,不禁為她擔(dān)心。

  “我習(xí)慣了,不覺得冷!蹦堑故,像今天她冷到渾身打哆嗦,覺得全身血液都凝結(jié)了,嫂嫂卻依然神色自若。唉,她的內(nèi)力果然仍差嫂嫂差得遠(yuǎn)呢!

  見慕容雁完話后便又盯著燭火瞧,言兒小心翼翼地道:“嫂嫂,你連凍都不忍我凍著,更何況是要殺我,你不要再說違心之論了,你愛哥哥,也疼言兒,你跟我回去忻親王府,讓我們再像以前一樣生活好不好?”那日嫂嫂當(dāng)著人的面,要每日拿少許解藥總她延緩毒性發(fā)作,但她并未這么做,可她也沒毒發(fā)身亡,她才知道原來嫂嫂騙了大家,她根本就沒讓她吃下什么百足蝕。

  只不過這些天不論她怎么說、怎么問,嫂嫂就像沒聽到般,完全不搭理她,后來是她冷到不出話來才閉了嘴,現(xiàn)在好不容易嫂嫂愿意開口了,她可得把握住機會。

  可惜慕容雁雖然聽見了,沒有回答,此刻她心里矛盾不已。言兒說得沒錯,因為她愛平玨,所以絕不了情,因為她疼言兒,所以下不了手;她恨自己的兒女情長、恨自己的懦弱,更恨自己為何不能鐵石心腸!她愧對爹爹和娘親,無法手刃兇手為他們報仇,現(xiàn)在甚至連奪取血玉瓏慰借爹爹在天之靈她也做不到,日后九泉之下,她有何顏面去見爹娘!但是,往后的日子若無乎玨相,那么她活在世上不過是徒具軀殼罷了。是平玨讓她知道什么是愛,什么叫幸福。∷踔猎S下愿望,不只今生,來世她仍要當(dāng)他的娘子,而今……是的,現(xiàn)在她也只能待來世了,今生她同平玨已經(jīng)緣盡情絕……

  “嫂嫂,我不懂——”言兒見慕容雁沒回答她,鍥而不舍又開了口,只是才說了幾個字,就叫突然站起的慕容雁嚇了跳。原來慕容雁發(fā)覺自己眼眶中蓄滿淚水,她不欲言兒見到自己的軟弱,便想起身到外頭,豈料一站起便覺一陣暈眩,幸好她及時扶住桌緣才支撐住身子。

  言兒焦急問道:“嫂嫂你沒事吧?是不是太冷了?這件雪貂衣還是你穿好了!闭f著,便解下方才慕容雁拿給她的大衣。

  她擺擺手,“不用了,地牢里太悶,我到外頭透透氣即可!彼叩降乩瓮,抬頭迎向漫天飛雪,雪花一片片落在她頰上,她一點也不覺得冷。此刻還有什么會比她的心更冷?終于,她閉上眼睛,一滴淚悄然自眼角滑落臉頰,滴在雪地上消失不見。然后,是更多更多滴……

  ※※※

  六天限期已至,言平玨、谷長松、谷青芩三人如期到達雪山堡。大廳里,雪山獨老、慕容雁、言兒依次站立;慕容雁表情冷漠強硬,但整個人看起來卻較之前憔悴一些,相較之下,被囚禁的言兒氣色反倒紅潤許多。谷青芩一見到言兒,顧不得四周緊繃氣氛,忙不迭問道:“言兒,你覺得怎么樣?你別怕,我爹也來了,他有辦法幫你解毒!

  言兒原就是想告訴他們她根本沒中毒,只是慕容雁早有防范,點了她穴道。此刻她全身動彈不得,嘴巴也不能話,能動的只有兩顆眼珠子,可惜她在那骨碌碌地猛轉(zhuǎn),轉(zhuǎn)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還是沒人猜得出她的意思。

  谷青芩歪著頭看了半天,心中納悶不已,對著谷長松小聲問道:“爹,這是中了百足蝕后的癥狀嗎?”沒想到這種毒藥這么厲害,她從爹爹習(xí)醫(yī)到現(xiàn)在,還未曾聽爹爹說過這種癥狀呢!

  谷長松以眼神示意她別多言。哦,她吐吐舌頭,乖乖地閉上嘴,站在一旁耐心等待。

  言平玨伸手入懷,掏出一方木盒,“就是你要的血玉瓏。你先為言兒解毒,我放在桌上,你帶言兒過來后再取回血玉瓏如何?”

  慕容雁點點頭,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數(shù)顆藥丸——

  “慢著!”雪山獨老出聲阻止,“哼,我們怎知你盒中所放是真的血玉瓏還是假的,先打開看看再說!

  言平玨斜睨他一眼,動手開盒蓋,立時,一塊手掌般大小,通體殷紅如血的玉瓏出現(xiàn)在人面前,其質(zhì)晶瑩剔透,光彩奪目,一下子便吸引住每個人的目光。

  站在言平玨旁邊的谷青芩不自覺的啊了一聲。真是奇怪,她看著看著,竟覺得跟前血玉瓏好似活的一般,仿佛人體內(nèi)之血源源不絕流轉(zhuǎn)著。從其他人神情看來,可猜出心中亦都如她所想,看來這便是它珍奇之處。

  雪山獨老雙眼直直盯住血玉瓏,一雙手幾乎要伸了出去——不行!他不能功虧一簣,他懸念十多年的武功秘笈就在跟前,有了它,他便能成為武林至尊,天下無敵,這次他絕對不能再操之過急。

  喀的一聲,言乎玨將盒蓋蓋上,大伙這才移開視線。慕容雁捏起一顆藥丸喂言兒吃下,她此舉除了做給言平玨看外,還要做給雪山獨老看。反正解藥無害,就算吃下一整瓶也沒什么關(guān)系。

  見言兒已服下解藥,言平玨依言將木盒放到稟上。慕容雁伸手解開言兒四肢穴道,帶著她走到言平玨面前,然后伸手一推,將言兒推向他懷里,同時伸手取走木盒。

  在她退回當(dāng)日,言平玨已解開言兒啞穴。“你們走吧,但別忘了我仍會去取言兒性命。”慕容雁看著言平玨道。

  雪山獨老也道:“沒錯,你們還是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快些離開,雁兒答應(yīng)了你我可沒有,你們再在雪山堡逗留,我一個不順眼便通通將你們殺了。”他現(xiàn)下腦中所想凈是血玉瓏中的武功秘笈,當(dāng)務(wù)之急便是盡快從雁兒手中拿到秘笈,這些人早些離開也好,免得節(jié)外生枝。

  言平玨擔(dān)心的正是雪山獨老,此人老奸巨猾,心毒如蝎,他一心想要得到血玉瓏中的武功秘笈,為了那本傳說中的秘笈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然而血玉瓏中根本沒有秘笈,一旦他見不到秘笈,絮兒恐會遭他毒手。

  “我知道你想要血玉瓏中的武功秘笈,但血玉瓏中根本沒有東西,那不過是江湖人士以訛傳訛的誤會罷了!

  雪山獨老臉色大變,“哼,你別以為這樣就能騙過我!其中若無秘笈必是你先一步取出——雁兒,拿過來我看!”

  “不,當(dāng)初我們說好了,我只需將血玉瓏中的東西給你即可,待我將它帶至爹娘墓前敲碎,里頭若藏有東西我自然會交予你,沒有的話我便將其焚毀于爹娘墓前。”

  他勃然大怒,手一拍將身旁一張椅子擊得粉碎,“反正你要的是血玉瓏,我先拿秘笈又有何關(guān)系?”他現(xiàn)在只怕秘笈不在里頭,哪還有閑工夫跟她回慕容山莊。

  慕容雁亦不退讓,“我爹因這塊血玉瓏而死,我發(fā)誓要拿它祭他,當(dāng)然要讓他見到完好如初的血玉瓏!

  雪山獨老冷笑一聲,“哼,如今也由不得你——拿來!”他大喝一聲后便欺近她身邊動手奪取木盒。

  她左手出招化解他的攻勢,同時腳下掃攻向他下盤,逼得他后退一步后,趁隙施展輕功掠過人離開了大廳。

  雪山獨老亦跟在她身后追了出去。這一下兔起鶻落,兩人離開皆不過瞬間之事,但除了言平玨外,其余三人皆沒料到事情會如此發(fā)展,一時間都傻了眼。

  言平玨心中記掛慕容雁的安危,他吩咐三人留在此地并請谷長松診視言兒身體是否無礙后,也隨之消失在門外。谷長松這才想起自己所為何來,轉(zhuǎn)身對言兒道:“郡主,我先幫你把個脈——”

  言兒直到現(xiàn)在才得以開口明此事,她著急地道:“哎喲,別忙了,嫂嫂給我吃的不是什么百足蝕,我根本沒中毒。我們快點跟過去吧!”

  ※※※

  慕容雁和雪山獨老一前一后來到了雪山堡后頭的山崖頂。她知道以自己現(xiàn)下功力跟雪山獨老對峙雖未必會落敗,但要打勝也非易事。她不欲久戰(zhàn),便仗著輕功勝過獨老,想取道下雪山最險惡之途以躲過其追逐。

  幾個飛縱下來,眼見雪山獨老已落在后頭,難以再追上她,誰知就在此時,她突覺一陣心,腳下一個跟蹌,步伐便緩了下來。奇怪?怎么她這幾日老覺暈眩、惡心,莫不是離開雪山太久,再不適應(yīng)高山上的冰寒天氣!

  就這么一耽擱,雪山獨老已來到她身后。他運掌出招,掌風(fēng)直逼她后背,她素知雪山派武功,知道他掌中厲害的并非內(nèi)力而是毒性,一沾上身便是中毒,只得向旁避開,迥身面對他。待言平玨趕到時,雪山獨老和慕容雁已交上手,只見兩人攻得快避得也快,皆不敢讓對方碰到自己身子。原來雪山獨老見慕容雁所使招式仍是他所傳授之雪山派武功,心中亦存戒心,并不知其實她早棄絕此等旁門左道,自己另辟蹊徑。兩人招式一般,慕容雁贏在快,雪山獨老贏在穩(wěn)。慕容雁固然尋不到空隙抽身離開,雪山獨老同樣也找不到機會下手奪取血玉瓏。一時間,兩人平分秋色,你來我往斗得難分難解,分不出孰高孰低。

  言平玨素知慕容雁功力,見她今日出手雖快步伐略顯凌亂,雖不知她因何如此,但知再打下去她必然會為雪山獨老所傷,于是腳下連番輕點,欲上前分開兩人。他點地時每卡皆順勢以腳尖帶起雪,踢向雪山獨老周身大穴令他得不退身避開,而同時他也來到慕容雁身旁,手一攬腰將她帶開。

  他施展輕功、雪點穴及救人三個動作一氣呵成,武林中輕第一名號果非虛傳。

  慕容雁因身體不適,也感到自己越打越吃力,言平玨此時前解危正好讓她松了口氣。不過待她平穩(wěn)氣息,見他一只手仍牢牢環(huán)在自己腰上沒有絲毫松手打算,便使力將他推開。

  雪山獨老見兩人親昵模樣,不禁有些擔(dān)心,于是出言挑撥,“雁兒你別忘了他是你殺父仇人所收義子,世襲了忻親王之位。”

  慕容雁不語,但又向后退了一步。她此舉不啻劃清自己和言平玨關(guān)系,令他一陣氣結(jié),狠狠瞪了雪山獨老一眼。

  此時,一陣雜聲聲傳來,大伙全到齊了。除了言兒、谷青芩、谷長松外,安劍也來了,后頭還跟著一名作村婦打扮的中年婦人。

  安劍大聲地道:“你還在風(fēng)點火!柳絮,你千萬別被這只老狐貍騙了,他才是殺害你爹娘的真兇!

  慕容雁心頭一震,不知道他何以出此言。雪山獨老倒是鎮(zhèn)定,他冷哼一聲道:“現(xiàn)下死無對證,你們要怎么說都成,不過好在雁兒自個兒心里清楚!彼麄冊掗g,站在安劍旁邊那名中年婦人一直盯著慕容雁看,瞧了好一陣子后,突然放聲大哭,嘴里也喊著,“沒錯,您就是我的好小姐啊……嗚……真是謝天謝地,老天有眼……沒想到小姐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嗚……還好小姐您沒死,真是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慕容雁見她抽抽噎哭得懇切,不知此人是誰,只得皺著眉頭看向安劍。

  安劍反問她道:“你不識得她嗎?她便是從小帶你的奶娘。”這奶娘便是他那日在慕容夫婦墓前遇到的中年婦人,那日他問明緣由后,便要她同他一道上雪山見慕容雁。方才兩人到了山上,正好遇見言兒等三人,這才一道尋來。

  見慕容雁搖搖頭,他繼續(xù)道:“我根據(jù)你所私下查訪,得知你爹便是十多年前武林上人稱百面書生的慕容;你爹一生醉心于鉆研武學(xué),在聽聞血玉瓏中藏有武功秘笈便前去盜取,后來知道這不過是江湖傳聞,又遇老王爺前來明原委,當(dāng)下原封不動將其奉還。

  “沒想到老王爺前腳力走,雪山獨老后腳已至,沒過多久,山莊便起了大火,想來是他找不到血玉瓏因而痛下殺手,這些皆是你奶娘親眼所見。”

  言兒聽他明來龍去脈后,怒不可遏,氣得大罵,“原來都是你這老妖怪搞得鬼!殺了人又嫁禍給我爹!”

  那奶娘此時也瞧見了雪山獨老,臉上盡現(xiàn)恐之色,“就是他!小姐,那晚我回家探視孩兒,在路上見到他騎著馬、帶了幾個人往山莊去,心里還覺得奇怪,怎么剛剛才走一批現(xiàn)在又來一批,我怕夫人忙不過來,便想回去幫忙,結(jié)果還沒到山莊就看到山莊起了火。

  “跟著他們又騎著馬從山莊里出來,我怕他們看見我便躲了起來,直到聽不見馬蹄聲我才敢出來,可是等我回到莊里那火已燒得漫天高,我根本沒辦法救火,又怕壞人回來看見我,只得偷偷跑回家。當(dāng)時我害怕極了,也不敢去報官,怕壞人要是知道我看見了他們會殺了我,真是對不起啊,小姐!”

  她當(dāng)時因為害怕惹禍上身,跟相公商量一番后,便帶著孩兒回到鄉(xiāng)下過生活,前幾日因有事去云州,想起過些日子便是慕容夫婦的忌日,便至他們墳前祭拜,誰知那么巧就正好叫安劍遇上。

  言平玨亦道:“我原就懷疑是雪山獨老利用你喪失記憶欺騙你,如今看來果然不假。絮兒,現(xiàn)在你該相信了吧!

  雪山獨老急道:“雁兒,殺你爹娘的是忻親王,你親眼瞧見的不是嗎?”哼,沒想到他當(dāng)日所為竟讓人看見,不過只要雁兒想不起所有的事,他就能將黑的說成白的。

  果然,慕容雁半信半疑地道:“我怎知不是你們隨意找個人來,教好了她另一套詞前來騙我!

  她此話一出,那奶娘好不容易停下的淚水又流了出來!靶〗隳藛幔磕己拔腋D锏陌!”

  她心中一動,她好像想起來了——她記憶里好像有個福娘,對她很好的福娘……她努力回想,想記起所有的事,但覺得頭越來越疼,好像有人在她頭里不停打著鐵似的。她忍不住雙手抱著頭蹲了下來。

  雪山獨老怕她真的記起一切,那么他要得到血玉瓏就更加困難,便在一旁要她不要相信他們?yōu)榍靶猛跛幵斓拿撟镏~。

  只是他每說一句,言兒便反駁一句,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雙方毫不退讓。

  天。槭裁此氩黄饋硭械氖?慕容雁在心中吶喊著,她已經(jīng)不知道該相信誰!到底誰的才是真的,殺害她爹娘的,兇手究竟是誰?

  她這些日子糾葛在愛恨情仇里心力早已交瘁,全憑著一股復(fù)仇意志支撐著,而現(xiàn)在連仇人是誰都起了疑問,她還有什么可以憑借?

  耳旁不斷傳來雪山獨老和言兒兩人爭辯的聲音,搞得她越加心煩意亂,幾度發(fā)狂。終于,她受不了地雙手往兩旁雪地一擊,大喊道:“你們不要再說了!”

  言兒被她一喊馬上乖乖噤了聲,但隨即又尖叫出聲,原來慕容雁正好站在一塊突出的山崖山,方才一擊又用盡全身力氣,故她腳下的雪地竟應(yīng)聲而裂,整塊崩塌了下去。

  眼看站在上頭的慕容雁、言平玨及雪山獨老就要跟著掉落山崖——

  眾人驚呼中,安劍一個跨步?jīng)_上前,可也已來不及抓住離他最近的言平玨,三人連著雪塊消失在眾人眼前。

  “大哥!嫂嫂!”言兒焦急地跑上前查看,谷青芩則是嚇得住眼睛不敢看,這么高的山崖,除非會飛,否則掉下去恐怕要粉身骨……

  安劍心中亦是萬分忐忑,他探出頭往山崖下看去——原本緊張的表情瞬間轉(zhuǎn)為欣喜,“快來幫忙,他們沒有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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