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偵探社
“是她,就是她嗎?”袁術(shù)迪眼睛死盯著監(jiān)視螢?zāi)豢,興奮地問道。真的,妹妹, 他有一個漂亮的妹妹了。
“美人胚!庇颜徔吹秸诟衽_小姐談話的人兒時,他那老毛病又犯了。不知她 是否肯讓他拍照?
士鑫及夜人互望一眼,由士鑫發(fā)問:“袁先生、蕭先生,你們真的確定就是她嗎? ”問的同時,他內(nèi)心不禁失笑。通常這句話都是當(dāng)事人問他們的。
兩人均有致一同地點頭。
“嗯,單就外型而言,她幾乎是Yuomme小姐跟我爸的翻版!编,一樣都是混血兒 ,為什么她就是漂亮版,而自己卻是平凡版呢?唉!袁術(shù)迪有一些自憐。
“術(shù)迪,等會你先不要開口,我要問一些問題。”友諒是律師,對律師而言事實及 證據(jù)遠(yuǎn)勝一切。
“你該不會想……”袁術(shù)迪靈光一閃,若有所思地看著友諒,“別太過分。”他小 心地警告著。
夜人跟士鑫對他們之間的對話很不明白。
就在兩人猜測之際,門已被那穿著一身白的俏麗人兒推開了。
“是誰要找我呀?”這是她進(jìn)門后的第一句話。
※※※
辦公室內(nèi)的溫度持續(xù)升高中,盡管屋內(nèi)有四個大男人,一個小男孩,一個女人,但 除了粗重的呼吸聲外,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
夜人及士鑫兩人氣得很想扁人。要不是小雅沒表示,他們早就付之行動了,哪還會 在一旁強忍怒焰。
“友諒!痹g(shù)迪低喚著,盡管明白友諒的計畫,但還是覺得太過分了點,“友諒 ……看!边@次他的叫喚是充滿驚訝。
只因,眼前的女郎除了那握得快出汗的拳頭外,她那雙原本清澈如青天的藍(lán)眸,如 今已轉(zhuǎn)為翡翠般的綠眸。
而友諒那原本高傲、輕蔑的表情,在見到珊雅的變化后,立刻收斂深深地一鞠躬, 口吻十分地真誠,“很抱歉,雪萊小姐,剛才如有冒犯,還請多多見諒。”
對他這前倨后恭的態(tài)度,珊雅一怔,但火氣依舊高漲,“我姓羿,后羿的羿,要叫 我Irig也行,就是別叫我雪萊小姐,我可承受不起!
友諒不以為忤,“我再次道歉,我是為了證實你是否為雪萊家的人才出此下策,送 請你見諒!
“此話怎講?”珊雅口氣還是很沖。
“我來說吧,妹妹!痹g(shù)迪笑著插口,“他是為了你的變色瞳!币姷剿麄円琅f 茫然的看著他,他說得更明白一點。“身為雪萊家族的人,男的在情緒激動或體溫降到 最低點這兩種情況下,背部會出現(xiàn)一顆紅痣。而女性在情緒激動時會出現(xiàn)變色瞳!彼 頓了一下,“當(dāng)然啦,這并非全家族的人都是如此,但……”他嚴(yán)肅地看著珊雅,又正 色道:“只要有此記號者,有百分之百是雪萊家族的人!
一開始,珊雅想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但下意識地碰了碰眼睛,她內(nèi)心已開始動搖。
老實說,要不是她內(nèi)心一陣憂喜參半,否則她真的很想大笑,母女同命呀,一樣都 是對情人說懷孕后,兩個男人都是一副世界末日的鬼樣子。
見到那位自稱是她兄長的袁術(shù)迪及那位大律師一眼,珊雅如此回答,“我知道了。 ”她一臉平靜無波。
“那么你是不是肯跟我回希臘去見爸,妹妹?”袁術(shù)迪傻笑地望著她問道。他有妹 妹了,好棒,好棒喔。
“我……”珊雅猶豫地頓住了,求助地看著士鑫及夜人。
“袁先生,我了解你很興奮,但給她一點時間吧,畢竟當(dāng)了好久的孤兒,一下子突 然冒出親生父母,這……”開口的是士鑫,因夜人沒耐性與人周旋。
珊雅感激的看著士鑫,拚命地點頭附和。
這時,袁術(shù)迪及友諒兩人互望一眼,到一旁去討論一番。由于兩人不想讓另兩位男 士知道他們的討論的內(nèi)容,就冒出一連串對方聽不懂的話。
拉長耳朵聽了半天,一句也聽不懂的士鑫,忍不住拉拉夜人問道:“你聽得懂他們 在說什么碗糕嗎?”他好奇?zhèn)半死。
在椅子上半閉目養(yǎng)神的夜人,瞄了一眼抱著兒子的珊雅一眼,“大概是希臘語吧。 ”他不怎么感興趣的說。
廢話!士鑫白了他一眼。
半晌后,他們終于討論完畢。
“妹妹!痹g(shù)迪叫得好得意,“我知道一時半刻要你接受這一切太為難你了,我 決定先給你一些時間適應(yīng)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彼麤]發(fā)現(xiàn)自己那高高在上的話語。
“袁先生,我……”她才剛開口馬上就被糾正。
“叫大哥,來,大──哥,才兩個字不難叫吧?”袁術(shù)迪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令眾人 錯愕不已。
在他再三的堅持下,珊雅這才勉強地改了口!按蟆纭!眲傞_口時她還真的叫 不太出口,但一脫口后好像就容易多了。她一掃皺眉地再叫一次,“大哥!
感動……袁術(shù)迪差點沒痛哭流涕。這一聲生澀的叫喚,在他聽來有如天籟,要不是 怕嚇著她,他還真想擁她入懷,好好品味有妹妹的感覺。
友諒明白他八成又沉醉在自我的世界了,故意撞他一下,“聽重點。”在袁術(shù)迪開 口前,友諒沒好氣道。
“喔。”他不大好意思的搔搔頭,“你說、你說!
“目前,我雖已確定你是我兄長,但暫時無法作出任何決定,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她想回去聽聽橙明的意見,到時再作打算。
雖然失望到了極點,但袁術(shù)迪仍舊強打起精神,拿出一張手寫的名片,“這是我的 手機號碼,你一想通后,就打來找我,我隨時等你的來電。”他把名片交到她手中,才 跟友諒依依不舍地?fù)]手道別。
“夜人、士鑫,他們說的是真的嗎?”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珊雅說話的口氣浮浮 的。她內(nèi)心是肯定了,但總想尋得多些人的支持。
“你說呢?”夜人不答反問道。
夜人討厭說廢話,因此他的話常一針見血。
“我……其實,在他說出雪萊伯爵的全名時,我就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鄙貉潘 乎快站不住地坐下來,“媽咪從來沒有隱瞞我什么,我了解他們倆相戀的過程及分開的 一切,媽咪從沒恨過他,也希望我有機會可以見見爹地一面,告訴他,謝謝他給媽咪的 美好回憶!彼哉Z道。
她并不恨爹地,但相反的她也不愛他,對“父親”這名詞,她有的只是好奇及那一 絲親情的作祟罷了。再加上從那位大律師跟大哥的話語中,了解自己雖是豪門之后,但 并非所有人都認(rèn)同她,況且她對目前生活很滿意,并不想改變。
“不論你的決定是什么,我跟夜人都支持你。”士鑫拍拍她的肩安撫著。
她微微一笑,“不多聊了,我明天早晨有通告,要回去補個美容覺!彼H親睡得 很熱的小娃兒,才把他還給夜人,跟兩人揮手道別后,準(zhǔn)備離開。
就在她手才碰到門把那一刻,背后傳來……“別胡思亂想,院長媽媽禮拜一會上來 ,到時你再找她談?wù)!?nbsp;
夜人真是細(xì)心、體貼。珊雅回頭對他一笑,這才走出去。
步出大樓外,走在人潮擁擠的街道上,看著人來人往,珊雅突然覺得好孤單。
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一對對父母帶著小孩或散步、或拉扯,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很突兀的,她耳畔傳來一首很老的臺語歌──安平追想曲。
不知爹親二十年,思念想麥見,只有金十字,留乎母親作為記,放下私生女,聽母 初說起,愈聽心肝如哀悲,啊……到底如今生啊死,啊……哈,伊是荷蘭的船醫(yī)。
想母子的運命,心肝想爹也怨爹,別人有爹疼,阮是母親疼,如今青春孤單影…… 聽到那歌詞,忽然,珊雅內(nèi)心覺得好震撼、好貼切,它似乎表現(xiàn)出此刻自己內(nèi)心的真心 話。
她一直自我催眠說不恨,但她真的不恨嗎?
哈,才怪。
因私生女、混血兒的雙重身分,從小就受到同年齡的小朋友欺凌及侮辱,小孩子永 遠(yuǎn)是世上最殘忍的。
記得那時常常跟媽咪哭訴要一個可以保護(hù)她們的爹地,她永遠(yuǎn)記得媽咪哭笑不得的 模樣。
她又想起剛才大哥他們說的話,雪萊伯爵只是一時心理調(diào)適不良,并非拋棄媽咪, 這點倒是跟橙明的反應(yīng)相同。她摸著小腹,萬一橙明還是無法拋棄過去,那……珊雅漫 無目地的走呀走,她也不明自己已走了多久,直到發(fā)覺大街上的商店全都紛紛拉下鐵門 ,路上的行人也愈來愈少,她才驚覺已經(jīng)很晚了。
苦笑了一下,看著頭上的招牌,她自嘲道:“看來我的腳力還真是不錯。”
平常從夜人的公司到她的店,開車都要花上半小時,這還指不塞車而言,而此刻她 竟然走到店門口,由此可見她走了至少有三個小時以上。
不想還好,一思及此,她的腳似乎開始酸痛麻木了。
今天,她過得可真是高潮起伏。
不知有沒有人活了二十八歲,才了解自己身為私生女,竟是一件烏龍事件所引起? 她一時間不知自己該笑還是該哭,對于這次認(rèn)親一事心中總是有一點愧疚。
幸好,她沒跟媽咪一樣,打一開始就“落跑”,嗯,看來自己的決定是對的,一切 慢慢來,反正再壞也不過是自己把孩子扶養(yǎng)長大。
一如此想通后,她心中的部分重?fù)?dān)似乎卸了下來,F(xiàn)在她要做的除了打開橙明的心 結(jié),另外就是好好想“認(rèn)親”一事。
※※※
在唱片公司的員工休息室內(nèi),心焦卻又要強裝鎮(zhèn)定的橙明,冷眼看著死黨的癡呆樣 。
“你看這些是給小孩子長牙以前咬的,這個呢,是訓(xùn)練他的抓力,這個……”酆凝 似乎沒瞧見橙明的不耐,逕自把那一袋袋在各大嬰兒用品店、玩具城所搬回來的東西, 向他介紹它的用途。
“拜托,你那舉世無雙的寶貝,目前才六個月大而已,都還不知是男、是女,你買 這么多東西要是用不上的話豈不浪費?”幸好他的影迷沒看到他此刻的模樣,否則不哭 死才怪。橙明感到有趣。
酆凝不悅地白他一眼,“我這叫未雨綢繆,哼,跟你說你也不懂!彼f話那調(diào)調(diào) 一副高人一等的味道。
“你……那種感覺好嗎?”見酆凝不懂的眼神,橙明又補充道:“我是指宓糖兒告 訴你懷孕時的感覺!彼幻靼鬃约簽槭裁聪雴栠@種問題,但話都脫口了,想收也收不 回來。
“咦,怎么啦?小雅也有了嗎?”酆凝狀似玩笑道,卻沒發(fā)現(xiàn)橙明瞬間僵硬及蒼白 的樣子。
橙明強掩心虛,狀似輕快地再問一次。
酆凝沉吟了會,才緩緩道:“剛開始時活像被人劈了一斧似的震撼,后來我就欣喜 若狂地差點沒把糖兒給二十四小時鎖在身旁小心看著!彼皇菦]想過,只是被她拒絕 了。
“你不會覺得不自由嗎?兩人世界突然又添了一個小電燈泡,往后的日子就無法隨 心所欲了!
“唉,你自己不喜歡小孩就算了,何必說這種話呢?”不等橙明發(fā)表意見,他又道 !“我承認(rèn)自從糖兒懷孕后整個生活都被打亂了,例如,當(dāng)我們偶爾想出去狂歡一下, 就要擔(dān)心那個場所對腹中的小孩有無影響,而糖兒每天清晨的害喜,常常令我感同身受 。加上,這陣子或許因懷孕的關(guān)系,糖兒情緒變化極大,忽哭忽笑、怨怒忽變的……” 酆凝口中雖是抱怨連連,但卻可聽出他對宓糖兒的憐惜。
“這樣值得嗎?”橙明一聽見他的話,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為了逃避小雅懷孕的事,全都 沒去注意這些小細(xì)節(jié)。
“有什么好不值得的?”酆凝這才覺得橙明看起來很毛躁,“你沒事吧?”橙明似 乎有事瞞著他。
“我、我哪有什么事?”橙明干笑道。
“是嗎?”酆凝皺眉看著他,“是不是你跟小雅之間發(fā)生什么事了,要談?wù)剢??nbsp; 或許,該叫糖兒去找小雅談?wù)劇?nbsp;
也許,他真該跟酆凝好好談?wù),但他卻覺得很丟臉說不出口。他并非真的討厭小寶 寶的降臨,只是現(xiàn)在他毫無心理準(zhǔn)備又正在事業(yè)沖刺的階段。
然而,他真有準(zhǔn)備好的一天嗎?他內(nèi)心一個小小的聲音暗諷著他。
見酆凝仍盯著他看,橙明敷衍道:“沒什么事。”就在他快無法招架酆凝犀利的眼 神時,一個聲音救了他一命。
“家大哥,有你的電話,啊,酆大哥,會議快開始了,施大哥在找你!币幻ぷ 人員探頭道。
“知道了!眱扇司惪谕暤鼗氐馈
酆凝在橙明起身時,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小雅是難得一見的好女孩,可別辜負(fù) 了她或讓她受委屈!
看著酆凝的身影,橙明頭次發(fā)現(xiàn)自己心虛。
※※※
珊雅在熟睡中似乎碰到一個厚厚溫暖的胸膛,“橙明!彼邶X不清地呢喃著。
“嗯,小黑炭,快睡。”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
“你回來啦,真好。”她自動偎進(jìn)他的懷中,嘆息一聲,掛著一朵幸福的笑意再度 沉睡。
她沒看見抱著她的那位主人翁,眼中那化不開的愛意及松了口氣的開朗。
橙明對她的依賴在心中一陣竊喜后,不禁又想起那通令他趕回來的電話──“小雅 的生父出現(xiàn)了,她的兄長要帶她回希臘……”
不,小雅是他的,誰也不能帶走她。橙明內(nèi)心吶喊著。無論用何種方法他也要留住 她,就算……結(jié)婚也無妨。他眼神除了陰郁外,還多了份決心。
天似乎亮了,珊雅在半夢半醒中想著。咦,枕頭上似乎有橙明慣用的古龍水味道, 難道……“橙明、橙明,是你嗎?”她試探地叫喚著。
幾秒后他腰部圍著浴巾,頂著濕漉漉的頭發(fā),神清氣爽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早安, 我的小黑炭。”他傾身在她紅唇印上充滿薄荷清香的一吻。
“早!彼苯臃磻(yīng)地回答,忽然又懷疑地問:“橙明,真的是你?”
“如假包換!彼衷谒牣惖奈埿】谧牧艘幌。
“但是,你不是……什么時候?唔,我還以為我在作夢!鄙貉抛愿姓Z無倫次,失 笑地?fù)纹鹕碜幼似饋怼?nbsp;
“你要我回答什么呢?”橙明佯裝困惑,然后才拍拍她的臉頰,“瞧,溫溫的,我 的確存在,不是嗎?”他頑皮地眨眨眼。
“喔,但是,東城不是說你沒空回來,還說你要開會,而凌晨就有通告了……”東 城此刻鐵定哭死了。
“噓,它們?nèi)珱]你來得重要!彼恍,才正色道:“東城說你打電話找我,我 打了好久的電話,你都沒接!彼麚(dān)心極了。
珊雅感動得好想哭,“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
“傻瓜,你沒事吧?”見到她眼藏憂愁,他心中一緊。該不會她真的想回希臘吧? 橙明內(nèi)心七上八下的。
“我……”珊雅好想說出內(nèi)心的話,但又不知如何啟齒。
她那猶豫不決的樣子令橙明的心突然一緊!澳闶遣皇怯惺裁丛捯嬖V我?”他暗 示地問道。
“你……知道了?”見他點了點頭,“是夜人說的吧?”珊雅輕嘆道。她還以為他 是為了肚中的小寶貝回來的。
“你要認(rèn)他嗎?”你會到希臘去嗎?橙明內(nèi)心充滿了恐慌,卻又不敢問出口。
她伸手示意橙明拉她起來,“應(yīng)該會吧!在了解了前因后果后,似乎沒有不認(rèn)他的 必要!鄙貉判⌒牡刈邉又,就怕在胃中翻滾的東西會溢出來。
“那你要回希臘嗎?”橙明略微焦急地沖口問道。
看了他一眼,珊雅回答道:“應(yīng)該會吧,我聽大哥說我生父目前病重中!比艘舱 怪,不知道前還不覺得有什么不對,但了解是自己親人后,那心情又不一樣。
“那我怎么辦?你就不管我了嗎?”他害怕,小雅似乎快離他遠(yuǎn)去,“我們結(jié)婚吧 ,結(jié)婚后我們一起去看你爸。”他此刻慌亂異常。
“不,我拒絕!鄙貉挪粣偟乜粗
“為什么?我們在一起都這么久了,何況我們……我們……”對那意外的訪客,他 還是無法坦然啟齒。
見他仍然無法坦誠,她心好痛,總覺得鼻子酸酸的想哭,“橙明,我想我們討論過 了,除非你是真心真意地開口,同時也是滿懷期待小寶貝的到來,否則我是不會答應(yīng)婚 事的,我寧可保持目前的狀況!鄙貉耪。
橙明伸手拉她入懷,摟著她,見她并無推拒,內(nèi)心暗自竊喜。他真的愛她,無法過 著沒有她的日子,但面對婚姻和孩子,他總是害怕,沒自信。
多少情侶在婚前甜蜜恩愛,婚后為了小孩、生活瑣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吵吵鬧鬧地度過一輩子或走上分手這條不歸路。雖說,在他身旁婚姻成功的例子有夜人 、士鑫夫婦及他的好友酆凝夫婦……但,他們是例外的,跟他不同,他可是他父親的兒 子,那個一無是處負(fù)心漢的兒子。
在他記憶中,家中永遠(yuǎn)都是大吼大叫的咆哮聲、又尖又銳的叫罵聲及哭泣聲。
父親是一名小公司的老板,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一回到家就跟母親吵架,甚至偶 爾也會變成全武行。
他們吵架的內(nèi)容不外乎是父親在外有女人一事,吵到最后,父親總會翻舊帳說他當(dāng) 初根本就不想娶母親,要不是她設(shè)下圈套懷孕,他也不會被迫娶她。
而母親總是哭父親不認(rèn)帳、不負(fù)責(zé)任、沒良心。
一直到了他十歲那年,他們從吵架轉(zhuǎn)為全武行,父親在失手打倒母親后,就頭也不 回的出去了,只留下全身傷痕累累及不斷流血陷入昏迷的母親和年幼的他。
他當(dāng)時嚇?biāo)懒耍皇芹耗哪赣H剛好來,只怕母親早就因失血過多而亡,但雖救 回了性命,卻流掉了小孩。
事后,父母協(xié)議離婚。他卻是不受歡迎的東西,雙方無人肯養(yǎng),就提議送他到寄宿 學(xué)校去。
橙明甩甩頭,打算把不偷快的往事丟出腦海中。迎上珊雅擔(dān)心的眼神,他笑:“沒 事的。對了,你什么時候打算去希臘?”如果時間上許可,他也要同行。
“不知道,太突然了,雖說我們雙方都承認(rèn)了,但一想到要去見那從未謀面的親人 ,心中總是有些尷尬!鄙貉判闹惺羌绕诖峙率軅,總是怕事實不如想像中完美。 “不要談這話題好嗎?”她柔聲地要求。
“好吧,你只要回答我最后一個問題就好!背让鞣砰_了她,拉她到窗前的長沙發(fā) 坐下。“你爸媽當(dāng)初是為了什么原因而分開的?”好奇,他真的很好奇。
珊雅一愣,沒想到他會問這種問題,本想巧妙的閃躲過,但她心生一計就老實告知 ,“我爹地是因為我媽咪告訴他懷孕一事,竟然一句也沒說就跑掉了!彼幻嬲f一面 仔細(xì)觀察他的動作反應(yīng)!岸覌屵湓趥闹轮缓锚氉砸蝗税盐曳鲳B(yǎng)長大!眿屵浼 未曾見過面的爹地,原諒我如此扭曲你們的情史。珊雅在內(nèi)心暗暗告罪著。
橙明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突然感到呼吸困難、胃在抽痛,似乎又回到父母都不想要 他的那時候。
“不要離開我,答應(yīng)我!背让骼∷氖值。
唉!看來他的心結(jié)仍然很深,慢慢來吧,還好目前肚子還看不出來。珊雅自我安慰 著。
就在珊雅想開口說些什么時,打開鐵門的聲音吸引住她的注意力。
會是誰呢?兩人互望一眼,很有默契地打開房門探頭出來,只見一名穿著粉藕色連 身洋裝的女性正從外面進(jìn)來。
“是你呀……思潔,你……”珊雅突然感到口拙,“你回來啦?”她話一出口就暗 自罵自己廢話。
“嗯!睉(yīng)思潔十分不自在,把手里那件西裝外套抓得很緊、很緊,活像那是擋箭 牌似的。
“你不要緊吧,你昨晚去哪里玩了?”珊雅隨口問道。
聞言未語,應(yīng)思潔臉已染上了皺紅,頭也不敢抬起來。
“沒什么,我哪也沒去,呃,我昨夜折騰了一……”突然意識到自己快說溜嘴,她 連忙捂住嘴巴。
“你沒事吧?”她真的很怪。珊雅眉頭都快打結(jié)了。
“沒事,呃,再見,呃,不對,早安,呃……拜!弊杂X語無倫次,應(yīng)思潔連忙閃 進(jìn)自己的臥房中。
這是什么情形?珊雅及橙明兩人一頭霧水的對望。
“算了,不管她了。橙明,你也快點準(zhǔn)備,好去趕通告!币娛直碇羔樢阎赶蚱唿c 五十分,珊雅催促著。
“沒有了。”見她看著他,他又補充道:“我要求東城取消我今早的所有通告。” 橙明此刻正不自覺地扭轉(zhuǎn)著房內(nèi)茶幾上的桌巾。
“是嗎?”珊雅斜睨著他正在摧殘桌巾的手。
“真的,我沒說謊!本驮谒挷艅偯摽跁r,這時卻傳來電臺的聲音,那甜美的嗓 音正無情的刺破他的話──各位聽眾大家好,我是丹丹,又在空中跟各位見面了,本來 今天的特別來賓家橙明,因病無法前來今天的現(xiàn)場,不過,沒關(guān)系,等他下次病好了, 咱們再請他到空中跟大家見面,現(xiàn)在我們來抵一首他最新歌曲,兩人世界。
就在一陣悅耳的鋼琴前奏后,聲音就突然消失了,他們猜想可能是在房中的應(yīng)思潔 關(guān)掉的。
“生?”珊雅上下左右前后打量著他,“咱們家天王不知是生哪一門的病,要不 要看醫(yī)生呀?”話雖是關(guān)心,卻隱含著暴風(fēng)雨前的預(yù)兆。
“嘿、嘿!背让鞲尚σ詫,“反正都已經(jīng)失約了,而東城八成也會……”他打算 混水摸魚閃過這一劫,怎奈……“家、橙、明!彼是像火山般爆發(fā)了,山石漿及火 焰正四溢著!榜R上給我滾去上通告!”珊雅悻悻然地大聲說道。
“好嘛,別生氣,你陪我去好嗎?”橙明竟似無賴地撒嬌著,“要不然我就不去。 ”
見他那模樣還真惡霸得很,她眼睛瞇起,低聲道:“你威脅我?”
“沒錯!彼回答得理直氣壯。
珊雅頓時哭笑不得,“你今年幾歲了,還要人陪你?”見他仍舊一臉無賴相,她只 好道:“我待會九點跟人有約!
“有什么事,你今天不是沒有通告?”相對的,橙明手上也有珊雅的工作表。
她看了他一眼,“我今天跟醫(yī)生有約,你想陪我去嗎?”她話中帶著挑釁,那雙藍(lán) 眸正閃過一道綠影。
他逃避著她的眼光,“嗯,我……”
珊雅雖告訴自己要多給他一點時間,但傷心難過卻依舊。不知是否懷孕時總會令人 多愁善感,她發(fā)現(xiàn)自己愈來愈不像自己,不灑脫、愛鉆牛角尖,更不可愛了。
“你不是在趕時間嗎?還不快去!鄙貉殴首鳠o事狀。
橙明看了看她,張了口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煩躁的抓抓頭發(fā),換好衣服手拿著昨夜 丟在地上的包包。
“快走吧,我沒事的。”快走,要不然我會崩潰的,珊雅在內(nèi)心吶喊著。
“你……”終究他還是說不出口。
她推著他出去,“再見!
在她要關(guān)上門時,橙明反拉住她的手,“我……”他臉上的表情是一副“我有話要 說”的模樣,但半晌,他只吐出一句,“再見!闭Z落,他拉著珊雅過來,印上一吻后 ,人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生怕看見她眼中對他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