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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炸彈 第四章
作者:陽亞臻
   
  婦產(chǎn)科醫(yī)院  

  珊雅做完例行性的檢查,海蘭示意她換好衣服,到辦公室談?wù)劇?nbsp; 

  “我沒事吧,小海?”她緊張地問道。  

  “沒事,但你的意愿還是沒改變?”海蘭嚴(yán)肅地問道。“你要唱雙人枕頭或獨腳戲  ?”  

  “我還是那句老話,我要生,他是一個奇跡!鄙貉艍艋盟频恼f道,手下意識地?fù)?nbsp; 著腹部。“獨腳戲也無妨!  

  “我也不多贅言,只是你要想清楚,一個母親并非是理所當(dāng)然形成的,她是需要經(jīng)  過許多的學(xué)習(xí)、失敗、學(xué)習(xí)。”海蘭臉色凝重地道。  

  辦公室內(nèi)呈現(xiàn)寂靜約有五分鐘之久。  

  珊雅臉色不悅地開口,“你的意思是不贊同我生嗎?”  

  海蘭坦然地注視珊雅道:“我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已做好單打獨斗的準(zhǔn)  備了嗎?”她說得很嚴(yán)厲。  

  “當(dāng)然!”珊雅脫口道,但在海蘭的眼光下,她又自我安慰道:“哼,單親媽媽我  又不是第一人,別人行,我也可以!  

  “是嗎?那為何有那么多棄嬰?不要把一切都美化了!焙Lm說得一點都不留情面  ,尖銳實際得很。  

  珊雅真的很火。要不是念在小海跟自己同是一家育幼院出來的好友,她很想立刻掉  頭就走。  

  “我不是潑你冷水,我知道就你懷孕的機(jī)率而言是奇跡,畢竟,除了男方精力特別  旺盛外,配合的時間也要剛剛好。”海蘭就專業(yè)的口吻道。  

  “那……”  

  “但就憑我看過不下幾十個孕婦而言,一個體貼溫柔的丈夫是一名健康快樂的產(chǎn)婦  背后的助力。”海蘭說得很果決,“或許,現(xiàn)在你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勁,但等你肚子漸  漸地隆起時,你的心境定會跟現(xiàn)在不同。”  

  珊雅不知該如何反駁她的話。  

  “懷孕、生子,你就要有打亂現(xiàn)在生活的心理準(zhǔn)備,孩子不是洋娃娃,不是你想到  時拍拍他、抱抱他就行了,他需要二十四小時的呵護(hù)!焙Lm問:“你做得到嗎?”她  銳利的眼神,令珊雅頓感如坐針氈,難安得很。  

  “好好的想一想,別被一時的喜悅沖昏了頭。”海蘭此刻表情及語調(diào)都溫和多了。  “我先開一些維他命給你,你有一點貧血的現(xiàn)象!币娝犨M(jìn)去了,海蘭恢復(fù)了溫和。  

  “我走了,拜!鄙貉欧路鸶舜髴(zhàn)一場似的,疲倦得很,語調(diào)綿綿地道別,起身  準(zhǔn)備離去。  

  “珊雅,記住,你只有四周的考慮時間!焙Lm緩緩地道。  

  珊雅一僵后,一語不發(fā)地拉開門離開辦公室。  

  貼在門板上,珊雅大大地松了一口沉悶的氣。  

  她知道小海的話是為她好,不過似乎太殘忍了一點,把她一直不愿正視的一面,硬  生生地逼她去面對。  

  抬頭見到一名大腹便便的婦人牽著一名頑童盯著她看,意識到自己擋住了人家,她  連忙點頭致歉后離開,步到長條椅那里坐下,等著領(lǐng)藥。  

  她不知自己意識跑到哪去了,直到她感到腳踝似乎有一個不明東東正在磨蹭著她。  

  “!”她下意識地尖叫出聲后,就連忙彎下腰去探看看。她怎么也沒想到,竟會  跟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對望。  

  那大眼睛的主人似乎一開始嚇到了,但沒過多久就朝她展開一個好可愛、好炫目的  笑容。  

  好可愛喔!就跟奶粉廣告明星一樣的可愛。珊雅忍不住贊嘆。  

  “嗨,小不點,你打哪來的?”珊雅笑著跟他打招呼。  

  那小帥哥可酷了,自顧自地在椅子下探險起來。  

  “嗨,小帥哥,快點出來喔,要不然會被媽咪打屁屁喔!鄙貉湃滩蛔∫餐酝Z  起來,直到……“抱歉……”一名略微豐滿的少婦掩口道。  

  一陣熱潮爬上了雙頰,發(fā)現(xiàn)少婦跟小男孩均有一雙慧黠的黑眸,珊雅道:“呃,那  是你的小孩嗎?”  

  “嗯,頑皮鬼一個,只有他老爸有體力應(yīng)付他。”少婦對在另一頭一名長相老實的  男子,相視一笑。  

  “你先生陪你來呀?”珊雅見夫妻倆流露的信賴、愛意,不禁又羨又妒。為什么橙  明無法跟他一樣陪她來呢?  

  “嗯,頭一胎他未參與懊惱得很,因此第二胎他可是比我這孕婦還認(rèn)真呢!”少婦  雖說得輕描淡寫,但卻洋溢著幸福。  

  雖說交淺不能言深,但珊雅卻十分想了解她的事。  

  “呃,那是頭一胎的感覺比較好呢,還是現(xiàn)在?”珊雅脫口而出時,就有點后悔自  己的冒失。  

  少婦看了她好一會才道:“現(xiàn)在!彼p笑道:“盡管目前大女人主義抬頭,講究  只要孩子不要老子,但有人可以跟你分享喜怒哀樂及恐懼,那種感覺很棒……真的很棒  !鄙賸D重復(fù)地強(qiáng)調(diào)。  

  珊雅聞言心中有如打翻了調(diào)味瓶,分不清酸甜苦辣。  

  少婦瞄了瞄正跟兒子玩得起勁的丈夫一眼,像在透露秘密般地對珊雅耳語著!捌  實,有人陪的另一個好處,就是因行動不便而生悶氣時,有個出氣筒!彼B皮地眨眨  眼。  

  珊雅聞言忍不住掩口失笑。  

  少婦見她笑得如此開心,也一并加入大笑的行列中。  

  “老婆,你在笑什么?”那位長相老實的丈夫,正扛著小男孩笑著問道,“小心別  動到胎氣。”他的語氣充滿濃濃的擔(dān)憂。  

  “沒事、沒事!鄙賸D擦著淚水,“老公,這是我新認(rèn)識的朋友,叫……”她抬頭  看著珊雅詢問。  

  “拜托,你跟人家聊了半天,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彼煞蚍艘粋大白眼,“  媽咪好糊涂對不對?”  

  那小男孩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附和著。  

  “好呀,你們父子聯(lián)合欺侮我!鄙賸D佯裝不悅地鼓起腮幫子,“哼,今晚你跟兒  子睡好了!彼琢俗约簝鹤右谎。  

  珊雅覺得眼前這對夫妻耍寶,笑咪咪地看著夫妻倆一來一往的抬杠。  

  半晌后,由那位丈夫喊停,“好了,可別讓你的新朋友看笑話了!痹捠侨绱苏f,  他仍體貼地拍拍老婆的背。  

  朝他吐吐舌,少婦才轉(zhuǎn)向珊雅,“我叫陳香悅,喜悅的悅喔,我老公叫林李福,我  家頑皮蛋,林李泰。你呢?”  

  “我姓羿,后羿的羿,名珊雅,叫我Irig也可以!鄙貉虐l(fā)現(xiàn)眼前這對夫妻也  可以列入自己好友的名單中。  

  雖說,她從小就因那異于東方的外表遭到排擠、欺侮、成見……不可算少,但她結(jié)  交朋友的能力也是成正比,因此,她的朋友三教九流都有,就連同性戀、流氓、殺手也  在她交往的名單中。  

  因此,橙明常笑她,可以競選省長了,保證一定高票當(dāng)選。  

  “咦,你的名字,我好像在哪聽過。”陳香悅皺眉思考著,“老公,你有沒有聽過  ?”  

  他捏捏她的鼻子,“說你糊涂又愛生氣,你忘了你表姊口中那位傻大姊型卻又精明  得很的俏女郎啦?”林李福笑道,伸出手跟珊雅交握道:“久仰大名了。”  

  “久仰?”珊雅一臉問號,因她一直只接平面拍照工作,就算是電視廣告,也只是  一閃即過的配角角色,而伸展臺嘛,已有好久沒踏了,喔,除了上次為設(shè)計糖兒才出現(xiàn)  過,他說久仰,怎么會教她不疑云四起?  

  “我想你認(rèn)識朱必芽吧?”陳香悅接口道。  

  “朱必芽、朱必芽,朱……啊!丫丫。”珊雅總算想起她那位偉大的經(jīng)紀(jì)大人的真  實姓名。  

  “你想起來啦,她是我表姊,常從她口中聽到你的事!标愊銗傂χ此敏艿哪  樣。  

  “想必不會是什么好話。”珊雅心想,世界可真小。  

  “不,表姊說你是最大智若愚的人。人人搶做第一,只有你老愛當(dāng)?shù)诙E匀丝戳?nbsp; 或許會笑你傻、不積極,但……”她頓住一下,“你的Case、通告卻比那些爭第一的來  得多,而你的Model生涯也比人長很多!标愊銗偱宸馈  

  紅潮飛上了她的雙頰,“我才沒你說得那么好,我只是懶而已。”見到領(lǐng)藥區(qū)的標(biāo)  示出現(xiàn)自己的號碼,她起身跟他們一家人道別,“我該去領(lǐng)藥了,很高興認(rèn)識你們,我  在東區(qū)開了一家茶坊,有空可以上那坐坐。我只要沒有工作時,大都在那!鄙貉拍贸  名片給陳香悅,真誠的邀約。  

  看了看那張淡米色的名片,陳香悅笑道:“放心,我一定會去拜訪你的,拜拜!  

  珊雅點頭致意后,轉(zhuǎn)身去領(lǐng)藥,這時背后傳來──“你等一會見到海醫(yī)師要記得告  訴她,你的腳水腫得很厲害喔,還有你這幾天流鼻血……”  

  “啰唆,人家醫(yī)師檢查就知道了。”陳香悅語帶不耐。  

  “你一定要說,不然我陪你進(jìn)去好了。”林李福道。  

  “拜托,你何不干脆幫我生算了?”陳香悅話中已有討?zhàn)埖奈兜馈!拔矣植皇穷^一  胎。”她不耐地嘀咕著。  

  “如果可以的話!绷掷罡5目谖呛苷J(rèn)真。  

  “老公!彼锹暉o奈的叫喚中,隱藏了了然的感動。  

  珊雅頓時好嫉妒他們。橙明為什么……唉!  

  她該把寶寶生下來嗎?她下意識地?fù)嶂「。她有自信做好一個母親的角色嗎?珊  雅自問著。  

  一個母親并非理所當(dāng)然形成的,她是需要經(jīng)過不斷地學(xué)習(xí)……一個體貼溫柔地丈夫  ,是一名健康快樂的產(chǎn)婦的助力……海蘭的話,此刻在她腦海中盤旋著。  

  她是否可以像媽咪一樣堅強(qiáng),獨力把孩子養(yǎng)大呢?  

  珊雅頓時感到一陣茫然,似乎不再那么有把握了。  

  ※※※  

  一陣清脆的風(fēng)鈴聲劃破了店中的幽靜,隨著店門被打開,那悅耳動聽的音符也一并  流泄出來。  

  有欣懶洋洋地說道:“歡迎光臨,請問……啊,老板娘你回來啦!”她連忙從吧臺  上撐起來。  

  “嗯,怎么啦,店里有沒有事?”珊雅快步地走向吧臺,“有欣,給我一杯菠菜橘  子汁。”呼出口氣后,她坐上高腳椅。  

  “喔,好,對了,老板娘,有人要拍你喔,是兩個‘阿都仔’喔!庇行浪坪跬  她那位老板娘也是“阿都仔”。  

  “喔,是嗎?人呢?還在嗎?”珊雅接過那杯菠菜橘子汁,邊喝邊問道。  

  “走了,他們說待會還會再過來。”有欣一忙完,又趴在吧臺上。沒辦法,她無聊  得直想跟周先生打交道。  

  “喔,糖兒今天不會過來了,我先上樓休息一下,要是忙不過來時,叫我一聲!  珊雅覺得出去逛一圈,人好累。不知是否懷了身孕的人都比較容易累?  

  “好,你上去吧!币姷缴貉乓淹箢^走時,她又道:“啊,今天應(yīng)小姐也沒上班  喔。”有欣報告道。  

  珊雅挑了挑眉,“喔,是嗎?”淡然道后,她就上樓去了。  

  ※※※  

  “啊,思潔,你在做什么?”才剛推門進(jìn)來,就發(fā)現(xiàn)鮮奶流了一地,珊雅哇哇大叫  。  

  “什么,呃……我……”應(yīng)思潔似乎被她這么一喊清醒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闖的禍,手  忙腳亂地收拾殘局。  

  “我是不介意你喝牛奶,但地板不渴吧,還是你想用牛奶代替蠟?”珊雅見到那一  攤?cè)橹埔后w,苦笑搖頭。  

  “對不起,我心不在焉!睉(yīng)思潔連忙去拿拖把來拖地。  

  搖頭之余,珊雅把皮包放好后,也幫忙處理地板。  

  “思潔,你沒事吧?”平常她可是做事很小心的人呢!  

  “我……我哪有什么事。”應(yīng)思潔拖地的樣子很認(rèn)真。  

  “是嗎?”珊雅很懷疑,“該不會跟孫大總經(jīng)理有關(guān)吧?”珊雅仔細(xì)地觀察她的反  應(yīng)。  

  應(yīng)思潔有如被電到似的一怔,又佯裝無若其事的口吻,“他是他、我是我,除了公  事外,我們又沒有交集。”  

  不知為何應(yīng)思潔這些話給她“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感覺?  

  就在珊雅準(zhǔn)備進(jìn)一步詢問時,聽到樓梯口傳來有欣的叫喚聲。  

  “老板娘,有客人找你!  

  “知道了。”珊雅答道,回頭時看到應(yīng)思潔松了口氣的表情,“別以為這樣就算了  !鄙貉虐姿谎酆螅呸D(zhuǎn)身下樓。  

  ※※※  

  “來、來,明哥,這是喜姊請的。”一名工作人員見到剛踏進(jìn)事務(wù)所的橙明時,遮  上一份奶油蛋糕,“啊,城哥,你也有喲。”她又跑進(jìn)辦公室內(nèi)。  

  看著手中的蛋糕,橙明又看了東城一眼。“這……為什么?”  

  東城聳聳肩,“可能她股票大賺吧!彼裉煲苍谕饷α艘惶欤闹聞(wù)所內(nèi)的事  情?  

  這時剛好那位工作人員又跑出來,“喏,給你,里面也有飲料喔,自己進(jìn)去拿!  

  接過蛋糕,東城一面吃,一面好奇地問道:“謝啦,喜姊發(fā)財啦,今天當(dāng)凱子?”  

  “不是,她懷孕了!惫ぷ魅藛T惡作劇地宣布著。  

  “噗……”正在喝水的橙明一口水全噴出來,“懷……孕,她今年四十歲了耶!”  他一副無法置信的口吻。  

  “四十歲又怎樣,犯法呀?”一名精明能干的女強(qiáng)人型女人,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沒有、沒有!背让鬟B忙否認(rèn),“喜姊,你不是想跟你老公當(dāng)頂客族嗎?怎么…  …”他心中突然有股被人背叛的感覺。  

  “嗯,是沒錯啦,只不過最近照顧我那位小侄兒后,突然覺得添個小娃娃也不錯。  ”喜姊笑道,“一開始我是臨危受命,我弟媳的父母因空難去世,她跟我弟弟兩人除了  要處理后事外,還要處理理賠事宜,根本沒時間照顧小孩,而我父母也因早計畫好的行  程,無法取消。”  

  她聳聳肩,“你也知道我跟老公都是上班族,臨時跑出一個軟綿綿又小小的娃娃,  真的教人如臨大敵似的!币幌氲侥顷囎拥乃崽鹂嗬,她的表情瞬間在變化多端后,化  為滿足的笑靨。  

  “但你前陣子不是一副家有小魔王的模樣,而你弟來把他抱走后,你不也一副脫離  苦海的模樣?”橙明還記得前陣子一向打扮光鮮的她,是如何邋遢及憔悴,令事務(wù)所一  些未婚或已婚還未生子者,全都引以為戒。  

  “我知道你的想法。”喜姊對他露出一個了解的笑容!班牛撛趺凑f呢?當(dāng)小娃  兒送回去后,我跟我老公本來慶幸又可恢復(fù)以前自由、無拘束的日子,但不知為什么少  了小孩的哭聲,就覺得房子太安靜了,再也沒什么理由及誘因,讓我們想提早回家!  

  橙明靜靜地消化喜姊的話。  

  兩人世界還是需要一位第三者嗎?  

  小雅!他突然想到目前己身懷六甲的她,是否也跟喜姊一樣,認(rèn)為一名小孩可以令  他們的生活更豐富呢?  

  “喜姊,你老公也贊成嗎?”橙明也想了解他人的想法。  

  或許,下意識他想找同伴,跟他一樣不想要一個小孩來妨礙……自由吧。他不知該  替心中那種情緒下什么注解。  

  “他呀……”喜姊正要開口說道,就被一名如火箭似的美少女撞開了,還好橙明快  手扶住她。  

  “啊,喜姊,沒看到你老人家。”見橙明正扶著喜姊,曾惠虹的一雙美目正噴著火  ,口吻酸味四溢。  

  把嚇了一大跳的喜姊扶正后,橙明不悅地怒視她,“曾惠虹,走路都不看路的嗎?  要是不小心撞到人怎么辦?”  

  “又沒跌倒,大驚小怪!痹莺绮徽J(rèn)為自己有什么錯。  

  “你……”橙明變得她真的很不可理喻,怒火高升。  

  “算了!我先進(jìn)去了!毕叉⒉幌氡蝗擞脽蹲訜┝耍蛿[擺手先走了。  

  橙明見喜姊走了,而自己想要的答案卻還沒得到,不禁氣在心頭,“曾大小姐,請  問你找我有何貴事?”基于以前跟她對峙的經(jīng)驗,他雙手環(huán)胸以防她的勾搭。  

  本想去拉他的手,見他手環(huán)在胸前,加上他那銳利的眼神也教她退卻,因此她才難  得安分地站在原地。  

  “人家是想問你,什么時候有空陪我去錄音室錄我們那一首情歌?”曾惠虹說得又  嗲又曖昧,一副做作的嬌羞樣。  

  “我什么時候說要跟你一起錄的?”他又不是白癡,讓這小妮子藉機(jī)大炒特炒緋聞  。  

  “情歌對唱,難道不需要一起錄嗎?”她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呵護(hù)  她。  

  但偏橙明不吃她這一套,冷冷道:“你是頭一次當(dāng)歌星嗎?在唱片業(yè)中,情歌對唱  ,真正一起配唱有幾對?大家都是各錄各的!彼戳怂谎郏澳闳绻麤]事就可以走  了,我忙得很!彼鹂土钕碌檬置黠@。  

  曾惠虹氣炸了,本想撒潑的,但眼尖的她發(fā)現(xiàn)有八卦周刊的記者在場,為了形象,  她才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離開。  

  無聊!橙明心想著,還是小雅好,不知她此刻在做什么?她現(xiàn)在可好……他用甩頭  后,就去找喜姊,想探采喜姊老公的反應(yīng),好確定自己的心。  

  ※※※  

  “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珊雅見從剛才坐下后,就直盯著她傻笑不停的袁術(shù)迪問  道。  

  “別在意,他是太興奮了!庇颜徍攘艘淮罂谙丬,慢條斯理地插口道。  

  “要你多事。”袁術(shù)迪頓了一下,喚道:“妹──妹!彼坪鹾暗煤馨邓,笑咧  了嘴。  

  珊雅突然覺得她這位突然出現(xiàn)的大哥,真的很有趣。  

  “大哥,你不會只是來找我對望而已吧?”她笑著提醒他說明來意。  

  “有何不可?”不知是否癩痢頭的孩子,自己好的心態(tài),袁術(shù)迪覺得妹妹長得好漂  亮,令他看不膩。  

  聞言,珊雅哭笑不得。幸好今天因要產(chǎn)檢,她故意沒排工作,店內(nèi)客人又少,否則  哪來的美國時間跟他在這玩兩兩相望的把戲?  

  雖說她不介意有這難得清閑的機(jī)會,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間,但不代表她不好奇他們  兩人一同來訪的事。  

  “大哥……”見他仍是一臉傻笑,她只好轉(zhuǎn)向一直試吃各種零食、小菜的友諒,“  你們兩位大忙人,何不老實說出來意,以免老讓我在一旁瞎猜呢?”她雖說得隨意,卻  透露出堅決。  

  友諒看了她一眼,想替她拍照的念頭更深了,但……其實,當(dāng)天在絕對偵探杜時,  他就開口邀約了,只是她閃躲裝迷糊的功力可媲美各大政治人物的火候。  

  被他纏到最后,她只好說句她的工作全都經(jīng)紀(jì)人安排的,如果隨便讓人拍照會違約  ,要他去找丫丫談。  

  而一向立志要把世界最美的事物全映入影片中的他,果真去找她的經(jīng)紀(jì)人朱必芽小  姐,誰知,身為律師的他,伶牙俐齒竟會輸給那二十五歲的丫頭片子,心真有不甘。  

  不過,他有屢敗屢戰(zhàn)的決心,總有一天他要把她好好的拍個夠。  

  瞟到她不耐的表情后,友諒不自在地咳了幾下才道:“是這樣的雪……呃,羿小姐  。”在珊雅的注視下,他迅速改口,“今晚,我跟術(shù)迪都受邀一場宴會,那是……”  

  “說重點!鄙貉艣]興致聽細(xì)節(jié)。  

  “總之,我們需要女伴,不知你是否肯幫忙?”友諒果真很干脆地說明來意。  

  珊雅頗為訝異地眨眨眼。她并非頭一次當(dāng)人女伴出席商業(yè)性的宴會,以前,夜人、  士鑫為了Case也常要她當(dāng)槍手,而她之所以訝異他們的要求,是因為……“大哥,據(jù)我  所知你不是在追求曾惠虹嗎?為什么不去邀她呢?”她對他的眼光不敢茍同。  

  看到珊雅的眼光,袁術(shù)迪苦笑在心頭,這種眼光他不知在多少人眼中看過了。  

  其實,他之所以如此欣賞曾惠虹,是因為她的坦白及勇于追求,她從不掩飾她鬧緋  聞的目的,也不怕人家知道她倒追帥哥的原因,而今這種人太少了。  

  “她今晚有通告。”他淡淡地道。其實,這次的邀請她并沒如以往的拒絕,反而猶  豫了半天。他可沒抱著她有軟化的跡象,而是認(rèn)為她可能想氣氣那位帥氣的制作人。  

  “喔,原來我是無可選擇的替代品呀!鄙貉叛鹧b一副受傷的模樣。好久沒整人了  ,眼前的人似乎……嘿嘿……“不……不是!痹g(shù)迪慌忙安撫!坝颜彛瑤蛶兔β。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渴望已久的妹妹,哪舍得讓她受委屈?  

  兩位頭一次認(rèn)識珊雅的人,就在她的戲弄下,被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整得有口難伸。  

  ※※※  

  入夜時,身著月牙由高領(lǐng)短禮服的珊雅,在兩位一金一銀的男子帶領(lǐng)下,進(jìn)入會場  。  

  對于這種人人帶著假面具,說著言不及意的華麗辭藻,實際上卻個個笑里藏刀、落  井下石的聚會,珊雅根本就不熱中,也一向避之不及,就算非參加不可時也盡量以不吸  引人為原則,但今天……別說她這一身端莊中又不失性感的打扮,光憑她身旁這兩位早  被列為鉆石級的王老五,她想不引人注目只怕也是難事,更何況,她那位大嘴巴的新大  哥,還怕她不夠紅似的,一直替她打知名度。  

  說她是雪萊家的公主,也是他愛德華.雪萊唯一的妹妹,更是知名的模特兒。  

  天呀,此話一出,她身旁的采花蜂只有增加沒有減少的趨勢。  

  她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甜言蜜語不是出于愛人的口,是那么肉麻及惡心。  

  她忍不住了。  

  “各位先生!彼冉o大家一抹職業(yè)性的媚笑,“我人有點不舒服……我……”珊  雅眨著地那雙藍(lán)眸,可憐兮兮地瞅著眾家少爺們,一副無助相。  

  “我去幫你拿杯冷飲!  

  “我去拿毛巾,”  

  “我……”  

  眾家少爺們接二連三的全跑去找東西,以討好眼前這位佳人。  

  珊雅見還有五、六個死纏不走的人。好,他們可別怪她狠。她心念一轉(zhuǎn),一個踉蹌  ,高跟鞋不小心踩到了甲先生的腳,一個回首,手肘不小心叉撞到了乙少爺,嚇得她又  慌又急又怕的哈腰道歉,誰知又不小心撞到丙公子的肚子,而她一急想向前去看他們有  沒有被她傷得很嚴(yán)重,但一個不小心踩到東西,人整個往前一傾竟扯破了丁、戊兩位先  生的襯衫。  

  這一連串的不小心,嚇得眾家公子哥們?nèi)吮苋帷?nbsp; 

  “對不起,各位!毖劭袈晕⒎杭t,她抿著嘴道,“我……”珊雅楚楚動人的模樣  ,讓那些災(zāi)情慘重的人們?nèi)珱]任何怨言,甚至還七手八腳的安撫佳人。  

  “謝謝,我到花園去透透氣,可能會比較舒服些!逼鋵崳瑫䦂鰞(nèi)的空調(diào)雖不錯,  但畢竟大家都噴了不同牌的香水、古龍水,令她真的快反胃了。  

  說到害喜,她并非像別人一早就反胃或聞到腥味、油炸味就想吐,反倒是酒、香水  兩種味道,令她惡心不已。  

  而這種宴會,酒、香水可是少不了的,她可以忍到此刻,自己都覺得很佩服自己。  

  再三拒絕他人的陪伴,珊雅獨自一人坐在花園享受這難得的安靜。  

  “呼,腳好痛!彼研用摰簦屇谴┲z襪的腳丫子踩在那整理得很好的草皮  上,“真舒服!鄙貉判廊坏。  

  就在她陶醉在私人天地快人夢鄉(xiāng)時,她聽到有腳步聲,為了再享清靜,珊雅躲進(jìn)草  叢中。  

  就在她剛躲進(jìn)去時,就聽見一對男女的嘈雜聲。  

  “拜托,你又在鬧什么脾氣?”一個強(qiáng)忍怒火的女聲問。  

  “哼,你自己心知肚明。”男聲口吻中帶有酸味。  

  “原諒我不是閣下肚中的蛔蟲。”女人的火藥味更濃了。  

  “好,我在來之前就說過,邵董是只老色狼,要你少接近他,你……要不是我“你  也差不多好不好?”女人氣憤地打斷他的話,“我不是解釋過了,邵董跟我只不過在爭  最后一塊‘香燈鴨肉’嗎?而他最后讓我而已。”  

  “可是……可是……”  

  “閉嘴,孫安訥,我是你的秘書,并不是你的所有物,請搞清楚,我就算要跟誰也  不關(guān)你的事吧?”  

  “應(yīng)思潔,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忘了昨夜……”孫安納的話再一次被人打斷。  

  “別說了,昨天我們兩人都喝醉酒,我并不怪你。”應(yīng)思潔擋在他開口前說道,“  別忘了答應(yīng)我的話!闭Z畢,她率先跑進(jìn)屋內(nèi)。  

  “應(yīng)思潔,你逃不掉的,你已是我的人了。”孫安訥有如發(fā)誓般地低語著。  

  見到兩人都先后進(jìn)去,珊雅這才拍拍屁股起來。  

  “原來思潔昨夜未歸及下午的失常是為了這原因!鄙貉湃粲兴嫉乜粗輧(nèi)。該  不該插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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