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場的一個角落,駱佳鴻正忙著煮面、端面、找錢、招呼客人,忙得不可開交;他的攤子是市場內(nèi)外十幾個里面生意最好的。
除了面煮得好吃、料好實在,他憨厚樸實又正直的為人,更是受到親戚朋友、街坊鄰居的肯定。
但是,一個這么好的人怎么會至今仍打著光棍,卻無人聞問呢?
當(dāng)然不是這樣,而是這個人對感情太過執(zhí)著。他一直認(rèn)為「有緣千里來相會」,如果有緣一定會見面,如果無緣就算住在隔壁也是枉然;所以,除非遇到真正讓他心動的人,他是絕不輕易結(jié)婚的。
其實,這一年四季里,有數(shù)不清的人要幫他介紹女朋友,但他都婉拒了。
說起來真的很矛盾。住在這么偏僻的鄉(xiāng)下地方,放眼望去,整個市場里或那幾條小街小道上,每天來來去去的就是這些老弱婦孺,卻又希望在這里遇見命中的白雪公主,那怎么可能呢?
于是,他的婚事就這樣耽擱下來了。
但是這一天,事情似乎有了轉(zhuǎn)機(jī),原因是他的姑姑興匆匆的跑來,告訴他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那時候,正好沒什么客人,他趁著空檔準(zhǔn)備洗碗。
「佳鴻啊,等一下再洗啦!」姑姑拉著他的手臂,說:「聽說,后巷阿蘭家搬來一個很漂亮的小姐喔!
「姑姑,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怎么會沒有關(guān)系?聽說她沒有男朋友喔,而且很孝順,一個人在醫(yī)院照顧她媽媽,現(xiàn)在她媽媽出院了,所以,要搬去阿蘭家住!
「喔!顾噶艘宦曈掷^續(xù)洗碗。
「喔什么喔,今天不要做生意了啦,跟我去阿蘭家?guī)兔Α!?br />
「姑姑,這樣不是太明顯了,我下去!
「哎!這可是個難得的機(jī)會,而且我已經(jīng)跟阿蘭說好了,你一定要去啦!」
「姑姑!」
「不去就不要叫我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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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欣欣正在收拾置物柜里的東西,看護(hù)阿姨叫了她一聲。
「欣欣啊,早上我跟妳說的鄰居來了,看有什么要搬的就說一聲!
「阿姨,謝謝。」郭欣欣這才注意到阿姨身后站著兩個人。
「對了,我先幫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郭欣欣小姐,這位是她的媽媽。另外,這兩位是我的鄰居阿鳳姑和她的侄子駱佳鴻!
雙方都很客氣的問好。
郭欣欣的美沒有人會忽略,但是她的憂愁卻不是每個人都能看見,而駱佳鴻卻注意到了。也就因為如此,他對這樣一位和妹妹年齡相仿的年輕女孩興起了一股好奇心,加上姑姑對她的稱贊有加,他更是對她產(chǎn)生了莫名的好感。
郭欣欣也在打量著駱佳鴻?醋o(hù)阿姨好幾天前就告訴她,她家附近有一個鄰居,人品好又勤奮,已經(jīng)三十一歲了還沒結(jié)婚,想幫她介紹?墒牵阅赣H還沒康復(fù)為理由暫時推托掉了。
沒想到,今天母親要出院了,看護(hù)阿姨又舊事重提,說要請他來幫忙把東西載回家,她拗不過她的好意,只好答應(yīng),F(xiàn)在見到他本人,覺得看護(hù)阿姨真的沒有吹捧,他看起來就是很誠懇、很親切的樣子。
「這些袋子都是要搬回去的嗎?」他問。
她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他不以為意,徑自說:
「那我先搬下去,貨車就停在大門口。」
「謝謝!顾p聲道謝。
姑姑和看護(hù)阿姨兩人對看一眼,滿意的笑容在她們臉上綻放。
幫郭欣欣把東西都搬回阿蘭姨家,又幫她把母親從車上抱進(jìn)客廳,等一切都安頓好,已經(jīng)過了一個下午。
一想到她們就住在他家后面,走幾步路就到了,駱佳鴻心里突然覺很慶幸,但同時,他也為自己的心情變化感到不可思議。他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呢,他是不是想太多了?
回家路上,姑姑問他覺得怎么樣,他竟然一反從前的立刻婉拒,變得遲疑起來。姑姑看著侄子,在心里偷笑說:哎呀,這次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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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姑姑就來敲門叫他。
「佳鴻啊,你還沒吃早餐吧?郭小姐她做了早餐,請我們過去吃,說是要謝謝你昨天的幫忙啦!
「真的?她太客氣了。」
「這樣很好啊,表示她是一個很有禮貌的人,對不對?」
「姑姑,等我一下,我去換一件衣服。」
「好,慢慢來,要穿帥一點喔!构霉孟沧巫蔚恼f。
駱佳鴻聽了,有點哭笑不得。
走到阿蘭姨家,她們已經(jīng)在等了。
「早、早。」大家互相道早安。
「駱先生,昨天真的很謝謝你的幫忙!构刚f。
「伯母,別這么說,那沒有什么。對了,叫我佳鴻就好了!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佳鴻?quán)!?br />
「對啦、對啦!這樣比較親切啦!」姑姑高興的說。
郭欣欣從廚房走出來說:「可以吃早餐了!
她和他對看一眼,兩人的臉上都有一絲羞怯。
阿蘭姨家并不大,當(dāng)然廚房也就小小的,五個人圍著一個小圓桌坐,雖然有些擁擠,卻備感親切。
「謝謝妳,還特別做早餐請我們吃。其實,不用這么客氣,大家都是鄰居,互相幫忙也是應(yīng)該的!柜樇养檶佬勒f。
「我本來想請你吃午餐或晚餐,可是阿姨說,你自己就在賣面……」
「對啊,做一個小生意,糊口而已!顾麑擂蔚男πΑ
「有一技之長,真的很令人羨慕!顾\懇的說。
「謝謝!顾粗,對她的欣賞又增添了幾分。
三位老人家聽他們兩個年輕人說話,一句話也不敢插,心里卻是歡喜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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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佳雁一回到臺灣,在機(jī)場就立刻打電話回家。
「哥,是我,我回來了。」
聽到妹妹興奮的聲音,他可以感受到這趟蜜月之旅應(yīng)該是很順利的。
「雪梨好玩嗎?累不累?」
「太好玩了!哥,以后我們一定要一起去澳洲,那里真的太美了。我拍了很多照片喔,下次回家再帶給你看!
「他……對妳好嗎?」這才是哥哥最想問的話。
「他對我很好,真的!」她想起他的溫柔、體貼和那一次又一次的親密擁吻,不禁紅了臉,還好哥哥看不見。
「如果他敢欺負(fù)妳,一定要告訴我,我會替妳出氣的。」
「哥,謝謝你,他真的對我很好。仔細(xì)想想,好像都是我在欺負(fù)他呢。」
哥哥想起妹妹平日在家調(diào)皮的模樣,不禁哈哈一笑,說:
「嗯,這倒是很有可能喔!」
「對了,哥,我這次去澳洲的時候,連續(xù)作了兩次一模一樣的惡夢喔,真的好奇怪,平常我很少作夢的!顾褖艟掣嬖V他。
「是嗎?那幾天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
「沒有,一切都很順利!
「那就好了,可能是因為妳第一次出國,又是這么長途的飛行,心里太緊張或是身體太疲累,才會作惡夢的。」
「他也是這么安慰我,可是那個夢……」
「好了,妳的夢聽起來好像是雪梨突然發(fā)生大地震、火災(zāi),還是山崩、海嘯一樣,結(jié)果呢,什么事都沒有不是嗎?」
駱佳雁聽了哈哈一笑,說:
「哥,你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幽默了?心情好像很愉快哦?是不是有什么好事發(fā)生了?快點告訴我!」
「哪、哪有!每天都一樣啊,沒什么特別的!
他有些心虛,其實他也很想把郭欣欣的事告訴妹妹,可是那一點男性自尊心卻讓他裹足不前,因為,郭欣欣的態(tài)度實在很冷淡,他根本感覺不到一絲希望。
他想起昨天早上,他正要出門,發(fā)現(xiàn)她一個人站在路邊等公車,就問她要去哪里,原來是要到市區(qū)去幫母親買一些衣服,他自告奮勇要載她去,她本來不肯,兩人在路上僵持了好一會,最后,他說他也要上街去買一些材料和日用品,她才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
可是,這一來一回的兩趟路上,他們幾乎沒有交談。她非常沉默,只是看著窗外。他從沒交過女朋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于是,他就像一個公車司機(jī)一樣,把她載到市區(qū)又把她載回鄉(xiāng)下,喔,不,應(yīng)該說是出租車司機(jī)比較貼切,因為他有送到家門口。
「哥,怎么突然不說話了?」
「喔,沒有啦!」駱佳鴻有些懊惱的抓抓頭發(fā)。
「是嗎?好像怪怪的喔,愈聽愈有問題哦?」
「小姐,妳不要亂猜了,我真的很好。倒是妳,把自己照顧好比較重要。不是有一句俗語說:『一入侯門深似!粏幔考奕牒篱T不是一件輕松的事吧?」
「哥,別擔(dān)心,你忘了,我是勇敢又有耐力的候鳥『佳雁』嗎?什么風(fēng)雪都不害怕,什么困境都難不倒我,我一定會勇往直前、努力往前飛的!」
「佳雁……」哥哥聽了她的話覺得很欣慰,卻一時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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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駱佳雁回到嚴(yán)奕峰的家,進(jìn)到他們的房間,忍不住驚呼:
「天哪!這是你特別安排的嗎?」
「是啊,很有誠意吧?」
整個房間的色調(diào)都是粉紅色和白色系,最重要的是擺飾和裝潢都跟她原先住的地方好像。是的,這是嚴(yán)奕峰在出國前特別拜托羅俊偉幫他重新裝修的。
本來他的房間是黑色系,為了讓駱佳雁回國后盡快融入他們家,而且讓她有回到家的感覺,所以,他做了完全對比的改變。
雖然,他一點都不喜歡粉紅色,可是,為了愛妻著想,他也只好犧牲了,反正是睡覺的地方嘛,閉上眼睛之后,也都是黑色了,他這樣安慰自己。
「謝謝!真的謝謝!」她好感動。
「只有這樣?」
「?」她不解。
一個邪惡的笑容出現(xiàn)在他的唇邊,他說:
「至少,要有一點行動表示吧,這樣我才知道妳有多開心啊!
「什么嘛!」她只好勉為其難的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哎,原來妳的開心只有這么一點點。」他故作失望。
「哪有!我是真的很開心啊,就像回到我的小窩一樣!
突然,她又看見兩張單人沙發(fā)椅上放著的抱枕,說:
「奇怪,這是在哪里買的?跟我的一模一樣,但是,那是我自己做的啊!
「是我把圖樣畫好,送去手工藝品店,特別請人制作的!
「天哪!你才去過我住的地方一次,怎么能記得那么多?」她感動不已。
「因為我是天才!現(xiàn)在總算知道,妳的老公是個不平凡的人物了吧?」
「哼!真是臭美!」她斜睨他一眼。
「快點喔,別想這樣就蒙混過去,妳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和金錢嗎?」
「我已經(jīng)說了很多句謝謝了,還要怎么樣嘛!」
她嬌嗔的模樣讓他又一陣心猿意馬、欲望高漲。
「我……」他突然有些結(jié)巴,清了清喉嚨說:「那我自己選好了,我們來試試這張床的……柔軟度和舒適度好了……」
「什么!」她瞪大眼睛。
「呃,妳不要想歪了,我是說,我們可以坐坐看,舒不舒服嘛!」
「討厭!下次別再說這種曖昧不清的話了!
「快過來坐坐看!
他就坐在床頭,她有些忐忑不安的靠近距離他最遠(yuǎn)的床邊坐下,兩眼直盯著他看,準(zhǔn)備隨時要逃跑;她已經(jīng)太了解他的不安分了,不能每次都讓他占上風(fēng)。
「那是什么表情?好像我會吃了妳一樣!顾。
「沒有啊!顾檬謮毫藟捍,說:「好像不錯!
「過來一起坐嘛,過來。」他招招手。
「不要!
「我說過來!顾纱笱劬。
「我說不要。」她也瞪回去。
「真的不要?」他瞇著眼睛。
「真的!」她笑了出來,緩緩起身,準(zhǔn)備逃跑。
「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跳起來,橫過大床,抓住她的手,她尖叫一聲甩開,立刻跑向房間大門想逃出去,可是,怎么比得過手長腳長的他,一把就被抓住了。
「!救命啊!放開我啦!不要。 顾呅厭暝。
他二話不說,抱起她就往床上一丟,她彈了兩下。
「喔……」她叫了一聲,其實,一點都不痛。
「彈性不錯吧?」他哈哈一笑。
「你好可惡!」她掙扎著想爬起來。
「接下來,試試舒適度!顾徽f完,就把自己往她身上丟。
「啊!」她嚇得尖叫。
「小聲一點。」他捂住她的嘴吧,她的臉都紅了。
對看了五秒鐘,他低頭吻住她的唇,雖然剛開始她有掙扎,可是,隨著他愈來愈溫柔的吮吻,愈來愈濃密的細(xì)啄,她的頭也愈來愈昏沉,身體愈來愈酥軟,完全無力抗拒,就這樣迷迷糊糊的又讓他占了上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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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駱佳雁已經(jīng)有了萬全的心里準(zhǔn)備要迎接未來的挑戰(zhàn),但是,當(dāng)她聽到那件宛如「晴天霹靂」的消息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瞬間被擊垮了。
事情是發(fā)生在晚餐的時候。真奇怪,嚴(yán)家好像經(jīng)常在晚餐時間發(fā)生「事故」。
這是駱佳雁他們回國后的第二天,嚴(yán)家全員到齊一起吃晚餐。
蕭秀珍抓住這個好機(jī)會,要試探駱佳雁,雖然征信社拍到的照片都找不到破綻,她還是不相信他們是「真結(jié)婚」。
「弟妹啊,你們?nèi)グ闹廾墼侣眯邪雮月,一定玩得很開心吧?」
「是的,大嫂!柜樇蜒阈⌒囊硪淼鼗卮穑钆抡f錯話。
「那,有沒有好消息啦?」
「?」
「大嫂,我們結(jié)婚才半個月,怎么可能那么快?』嚴(yán)奕峰皺著眉頭。
「哎!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那么熱情,機(jī)會應(yīng)該是很大的,更何況,你們有重責(zé)大任在身,當(dāng)然要更積極一點啦!」
「大嫂……」嚴(yán)奕峰想反駁,卻被他父親打斷。
「你大嫂說的對,你們不要讓我失望,知道嗎?」
「是啊,佳雁,我們嚴(yán)家的香火,都要拜托妳了!箛(yán)母也說。
駱佳雁聽得一頭霧水,望著嚴(yán)奕峰,眼里全是疑惑。
蕭秀珍一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有問題。駱佳雁一臉茫然、嚴(yán)奕峰一臉焦急,這樣的結(jié)果完全在她的預(yù)料之中。
「弟妹啊,這『半年』的期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妳可要好好把握時間喔!顾皭旱囊恍。
「半年?」駱佳雁更迷糊了。
「難道妳不知道,爸爸要求小叔要讓他的新娘在半年內(nèi)懷孕--這件事嗎?」蕭秀珍故作驚訝。
這句話,有如五雷轟頂,讓駱佳雁震驚得差點失去意識。
嚴(yán)奕峰瞪著蕭秀珍,凌厲的眼神似想要將她撕成碎片。
駱佳雁則瞪著嚴(yán)奕峰,她的眼神冷得讓他幾乎結(jié)冰。
她咬著牙把驚訝、憤怒、無法置信的情緒壓制住,聲調(diào)不穩(wěn)的回答:
「我……我當(dāng)然知道……」
嚴(yán)奕峰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本來想找機(jī)會再跟她好好坦白的,沒想到蕭秀珍就這樣說了出來,他可以想見佳雁的憤怒有多強(qiáng)烈了。
「佳雁啊,妳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嚴(yán)母問。
「喔,媽,我很好!顾銖(qiáng)的擠出一絲笑容。
「來,多吃一點,妳真的太瘦了,身體健康才容易受孕,懷孕的時候也才不會太辛苦。」嚴(yán)母的關(guān)懷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謝謝媽!顾貌蝗菀淄鲁鲞@幾個字。
嚴(yán)奕峰一直擔(dān)心的看著她,看她臉色變得蒼白,眉頭深鎖,又要不時的露出笑容回答母親的殷殷詢問。他再也看不下去了,放下碗筷說:「我吃飽了!
駱佳雁看他起身,連忙說:「我也吃飽了,對不起,我先上樓去了。」
「好,沒關(guān)系,妳先去休息吧,剛玩回來一定很累。我以前也是這樣,總要睡上個三天三夜才能把搭飛機(jī)的疲憊給補(bǔ)回來,快去吧!箛(yán)母說。
「媽,謝謝您。」駱佳雁好感動,雖然現(xiàn)在的她有一肚子的怒氣和滿心的憤怒,但是,面對這么慈愛的婆婆,她也只好忍耐、忍耐再忍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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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佳雁用最快的速度沖上樓,嚴(yán)奕峰在后面緊跟著,一進(jìn)房間,她想把門給反鎖不讓他進(jìn)去,卻敵不過他的力氣。
「佳雁,妳聽我說!」
「我不要聽!」她沖到床邊,拉起棉被,把臉埋在棉被里不停的尖叫。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沒有先跟妳說明,那是因為我擔(dān)心妳聽到這個條件之后,絕對不會答應(yīng),所以……」
「所以你就把我當(dāng)傻瓜一樣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她抬起頭大吼。
「對不起,當(dāng)時的情況實在太緊急,我……」
「你怎么可以這樣騙我!」她噙著淚說,「我好傻,二十分鐘!我只花了二十,分鐘就決定了自己的終身大事,我實在太不應(yīng)該了,欺騙兩位老人家,沒想到,自己卻陷進(jìn)一個更大的騙局里,這就是我的報應(yīng)……對不對?」
「佳雁,不是這樣的,妳聽我說!」他拉住她的手。
「我不要聽,你走開,大騙子!」她推開他,沖到房門口。
他一把將她抱住,雙手緊箍住她的身體,攔腰抱起,放到床上。
她掙開他的懷抱,想跳下床,卻又被他一把抓住,他一個反身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她不停的掙扎,他想也不想就吻住了她。
「嗯……放開……我……不要……」她的頭不停的左右搖晃,相i擺脫他的強(qiáng)吻。
他不管她的抗拒,狂烈的吻著她的唇、她的臉頰、她的粉頸……
她的唇被吻得又紅又腫又痛,雪白的脖子也有斑斑的齒痕,她的雙手被他抓在頭頂上,白皙的肌膚全紅成了一片一片,雙腳也被他強(qiáng)而有力的腿夾住動彈不得,他的重量更是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放開我……好痛……你……好重……快放開……我不能……呼吸了……」
這句話像當(dāng)頭棒喝,他立刻放開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做了那么殘忍又無禮的事。
躺在床上的駱佳雁,長發(fā)紛亂的披散在枕頭上,神色驚惶,她滿臉是汗,眼角都是淚,紅腫的嘴唇、又青又紫的脖子、滿布指痕的手臂……天哪!他剛才幾乎變成了一頭野獸!
「對不起,佳雁,對不起!」他痛苦的說。
她用力推開他,逃下了床,往浴室奔去。
他卻比她更快一步握住浴室的門把。
「妳要做什么?」
她瞪著他,好像他們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我要洗澡!」
「喔。」他放開手,又立刻抓緊,說:「不準(zhǔn)鎖門!
「為什么?」
「因為……」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是,那句話就這么脫口而出。
「你擔(dān)心我會把自己淹死嗎?放心,我不會那么笨,我的仇還沒有報呢!」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踏進(jìn)浴室,碰的一聲甩上門。
他頹喪的跌坐在浴室門邊,靠著墻,眼睛直盯著柜子上的鐘,耳朵傾聽著浴室里的聲響。五分鐘、十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另一個半小時又過去了,她怎么還沒出來?突然,浴室里安靜了下來,仍不見她開門,他的心狂跳了起來,他的腳異常的發(fā)軟……
這時候,浴室的門打開了,她一踏出來,就被坐在門邊的他嚇了一跳。
「。 顾秃傲艘宦,沒好氣的說:「讓開啦!」
看她平安的走出來,而且罵他的聲音依然那么有力,他松了一口氣,應(yīng)該不必?fù)?dān)心了。但立刻他就知道自己錯了,因為,她正打開衣櫥,抓下幾件上衣、長褲和外套丟到床上。
她的身上只穿著浴袍,她打算換好衣服,就回南部老家去,這個家完全不屬于她,甚至連丈夫都不是,她覺得好悲哀,也好可笑。
「妳在做什么?」他制止她拿衣服。
她一語不發(fā),甩開他的手,從衣櫥最下方拉出自己的旅行袋。
「我問妳,妳到底在做什么?!」他吼。
「我告訴你,我要回家去!」她也吼。
「回哪個家?」他咬著牙。
「回我哥哥家!
「不準(zhǔn)回去!」他又吼。
「我、我就要回去……」她淚眼汪汪,除了剛才的強(qiáng)吻,她第一次看他那么生氣,而且還那么大聲的吼她,頓時,一陣委屈涌上心頭。
察覺到自己又闖禍了,他連忙摟住她,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輕撫她的背,連聲說:
「對不起,我錯了,別哭……」
雖然他這樣溫聲軟語的道歉,她還是無法原諒他對她的欺騙,于是,一把將他推開,想要奪門而出。
因為她太憤怒了,以至于忘了自己身上只穿著浴袍、忘記這是嚴(yán)奕峰的家、更忘記了蕭秀珍的房間就在他們的對面。
她一打開門,嚇了一跳,因為蕭秀珍正看好戲般的盯著她的臉。
「大嫂?」
「我聽到奇怪的聲音,所以出來看看,你們在吵架嗎?」
「我們……沒有啊,沒有吵架!
「哎呀,弟妹,妳怎么了?眼睛這么紅?」
「我、我……」太突然了,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佳雁剛剛洗臉的時候,不小心把洗面奶揉進(jìn)眼睛里了!箛(yán)奕峰出現(xiàn)在她身后,幫她解了圍。
「呃,對,就是這樣,太刺激了,所以……」
「那,妳現(xiàn)在準(zhǔn)備要去哪里呢?」蕭秀珍邪惡的笑。
「我、我想……我相i去泡杯牛奶……」
「穿著浴袍?」
「喔,不,對不起,我忘了!顾龑擂蔚慕忉屨f:「因為以前一個人住習(xí)慣了,對不起!
「喔,原來是這樣啊。這也難怪了,平民跟貴族的生活是完全不同的。弟妹啊,入境就要隨俗,以后要多注意一點自己的舉止,別讓下人看笑話了!
「是,大嫂,我會注意的!顾裏o奈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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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上門,駱佳雁覺得好沮喪。她就像一只籠中鳥,不但要讓嚴(yán)奕峰戲弄,還要讓蕭秀珍欺負(fù),她真的氣極了。
她在房間里不停的走來走去,嚴(yán)奕峰一聲不吭的坐在床邊看她。
他們房間有兩張沙發(fā)椅,上面各放著一個抱枕。
她終于走累了,坐下來,將兩個抱枕抱在懷里,還不停的喘氣。
「妳想喝牛奶嗎?」他小心地問。
「我想喝毒藥!」她叫。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氣得把一個抱枕往他臉上丟。
「哎喲!好痛!」好準(zhǔn),正中紅心。
她不理他,抱著剩下的抱枕蜷曲在沙發(fā)里,閉上眼睛。
「累了嗎?來床上睡吧。」他說。
她當(dāng)作沒聽到,改變一個姿勢又繼續(xù)睡。
迷迷糊糊中,她覺得自己被騰空抱起,張開眼睛,她已經(jīng)到了床上。
他的臉就在她的正上方,正對她溫柔的微笑,微笑里包含了千萬個抱歉,那一刻,她那該死的同情心又出現(xiàn)了,她甚至想伸手摸摸他的臉,可是,怒氣立刻冒出來提醒著她:不行,不能這么輕易就原諒他。于是,她冷漠的閉上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翻了一個身,張開眼睛,嚇了一跳,因為他正瞪大眼睛看著她呢。她的氣還沒消,不想理他,翻個身,又睡著了。
再次醒來,她瞇著眼看了床頭柜上的鬧鐘一眼,快兩點了,她心里想著,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著了吧?于是,輕輕轉(zhuǎn)過身,天哪!她差點嚇?biāo),因為,他還是瞪大眼睛看著她。
夜深了,她不敢大聲說話,低聲的說:
「為什么一直瞪著眼睛?為什么不睡?」
他微微一笑,眼里有一萬分的疲憊,卻強(qiáng)打著精神說:
「我怕我一閉上眼睛,妳就會逃走!
天哪!她倒抽一口氣,這個大傻瓜,她咬咬唇,該死的同情心戰(zhàn)勝了怒氣。
「我不會走的,就算要走,也是明天的事!顾磺椴辉傅恼f。
「那,我可以抱著妳睡嗎?」
「不可以!
「我可以握著妳的手嗎?」
「不行!
「妳真的不會逃走?」
「信不信隨你!」她又賭氣的轉(zhuǎn)過身去。
太好了,這一夜,終于可以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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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翩然而至。
駱佳雁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又被兩只大毛手抱住,一只可惡的大毛腿又肆無忌憚的迭進(jìn)了她兩膝之間。
她挪了挪身體,可是,那兩只毛手卻像鋼索一樣,把她緊緊圈住。
他均勻的鼻息,輕輕撫過她的耳朵,胸膛的溫暖從背后傳向全身,那一刻,她竟有種幸福的感覺,甚至想這樣長久依偎在他的懷里?墒牵灰幌肫鹚垓_自己,一股怒火又無可遏抑的燃燒起來。
「喂,醒一醒!顾龘u搖他的手。
他動也不動。
「喂,快醒來啦!」她掐了他的手一下。
他還是動也不動。
突然,她抓起他的手咬了一口。
「哎喲喂呀!」他終于醒了,皺著眉頭,莫名其妙的說:「為什么咬我?」
「誰叫你抱著我不放!」她轉(zhuǎn)過身去對著他罵,因為他的一只手還纏在她的腰上,她還是無法起床。
「我擔(dān)心妳會逃走啊!
「放、放開我啦!」她一面紅著臉一面推著他的胸膛,雖然隔著衣服,肌膚相親的感覺還是一樣那么清晰。
他撫了撫她的臉,目光是那么真摯深切,他溫柔誠懇的說:
「答應(yīng)我,絕對不逃走,吃完早餐,我們到外面去談,好不好?」
駱佳雁再也不忍心拒絕,輕輕點了點頭。
他的嘴角微微揚起,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緩緩放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