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姐姐,妳上次數我的那首詩我已經學會了!
「冰湖姐姐,妳看,這小兔子好可愛……」
「冰湖姐姐……」
水香苑里歡聲笑語,比棲鳳樓內熱鬧幾倍,倚紅偎翠一人拿著書,一人抱著小兔子,還有幾名侍女正圍在冰湖旁邊,不知道為了什么事正笑得開心。而她居然讓那些侍女叫她「冰湖姐姐」,看來她對那些侍女比對他要好得多。
冰湖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正在看書,邊看邊跟那些侍女講解什么,她氣色很好,似乎非常愉快,比起在棲鳳樓時那冷漠的臉,她現在應該過得很開心。
該死的!她憑什么過得比他好?
風瑯陰沉著臉大步跨人,他冷硬的臉出現在一干奴婢面前,嚇得眾人跪了一地,而冰湖立在一邊,臉色已經沉了下來,冷冷地回視他。
他上前拉住她的手就要往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里?」
「二王子府上宴請賓客,他請妳也一起去!
「我不想去!股洗蔚膽K痛教訓已經足夠了。
「由不得妳!」他用力一拉。
他粗暴的舉動看傻了一群奴婢,三王子風流瀟灑,向來只有女人來勾搭巴結的份,從未見他對任何女人有粗暴的行為。
而這用力一拉使冰湖的腳一個踉蹌,倒進他的懷里。
懷里的軟玉溫香使他痛苦地悶哼一聲,幾乎想立刻吻住她,但他終究克制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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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車轔轔聲中,他們來到風欽的二王子府。
風瑯半拖半拽地將冰湖拉往二王子府的梅林。
此次宴會,名義上是賞梅宴,但其實有女兒的大臣們都紛紛攜女前來,因為二王子和三王子都尚未成親,誰都想逮住這個機會好好推銷自己的女兒,可以多個靠山。
占地廣闊的梅林中,朵朵素白、蠟黃的梅花綻放,暗香縈繞,景色清幽。
梅林的空地上,早已排開了幾十張桌子,不少桌子旁邊都坐著一老一少兩人,少女的容貌或美或丑,但都氣質端莊,一望便知是大家閨秀;老的便是她們的父親,朝中大臣。
看著兩人一起走來,眾人的異樣目光紛紛落在冰湖臉上。
自從五公主回宮哭訴后,她的身分早已不是秘密,而本來就對他們兩人關系有所猜測的,此刻更是竊竊私語。
冰湖面無表情,絕美的臉彷佛結了冰,她跟在風瑯后面,在離他不遠處的桌邊坐下。
不太期望風瑯能有什么好意,自從上次激怒他后,他除了把她趕回水香苑,很久沒來找她之外,倒也沒有什么其他的懲罰,她一直在等待他的下一步報復,她知道他不會讓她好過的。
一道銳利的目光射來,她循著方向看去,原來是風欽。
風欽笑容滿面,舉杯向她致意,她也回以一笑。
她和風欽眉來眼去的情形落在風瑯眼中,他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風欽哈哈笑著,向風瑯道:「三王弟,你這次來,可真是眼福不淺!你看本國最出色的閨秀和佳麗今天均在此了!
風瑯微微一笑,這些女子她幾乎都認識,沒見過人至少也看過畫像。
西齊的風俗遠較東陵開放,女子的地位也好于東陵,所以一有機會,那些總想著攀龍附鳳的大臣們便將女兒帶出來,增加彼此見面了解的機會,但風瑯絲毫不為所動。
他又瞟了不遠處的冰湖一眼,她臉色漠然,視而不見地盯著面前的食物。
一道柔柔的語聲突然響起:「二王子見笑了,若論最出色的佳麗,怎么輪得到我們?」
風欽仔細地看了她一眼,有趣地笑了,「原來是羅太傅的愛女羅玉蝶姑娘!妳說最出色的佳麗不是妳們,那在哪里?」
羅玉蝶溫柔地笑著,柔聲道:「那當然是東陵的冰湖公王了,冰湖公主國色天香,深得三王子寵愛,京城里誰不知曉?」
風瑯眉頭一挑,這羅玉蝶很不簡單,她表面端莊客氣,實際上卻非常成功地勾起了在場所有女子的妒恨之心。
果然,立刻有尖利的女聲插了進來,冷笑著說:「那倒真是可惜了,我們堂堂西齊大國,原來還比不上東陵?」
這名女子風瑯也認識,是嚴相爺的女兒嚴鳳婷。
選妃宴還真能看得出每個人的個性,就像剛才說話的那兩位,嚴鳳婷長相固然艷麗,卻是生性刁蠻,甚無頭腦;而羅玉蝶外表婉約,心計卻很深。
羅玉蝶嬌笑著,「冰湖公主乃是堂堂一國的公主,哪是我們這些人比得上的?對了,久聞東陵公主琴藝絕佳,不如給我們大家演奏一曲怎么樣?」
此話一出,在座的閨秀們都紛紛贊同,同時看著三王子。不好好挑選王子妃,卻整天跟一個即將亡國的敵國公主混在一起,她們心里早已十分不滿,恨不得能有機會好好打壓她的氣焰,教她知道一下自己的身分,在東陵她雖然貴為公主,但在西齊她的地位連個普通的平民都不如。就算是死在西齊,東陵王也不敢吭一聲。
這些女人今天是存心要讓冰湖難堪,事實上她對詩詞丹青有些功底,也有武功根底,但什么「琴藝絕佳」,根本是胡說:如果她真的答應,絕對會出盡洋相,如果她不答應,今天恐怕就沒完沒。
何況,就算她會,她也不是歌妓,沒有娛樂他們的必要。
冰湖冷冷瞥了風瑯一眼,這就是他要的吧!把她帶到這里,要她受眾人的冷嘲熱諷,現在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她也不必再陪下去了。
冰湖臉色雪白,冷冷地道:「羅姑娘夸獎了,我根本不懂奏樂,在這里恐怕掃了大家的雅興。失陪!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向林外走出。
「喂,妳好大的膽子,竟敢就這么離席?給我站住!」身后傳來刁蠻的呼喝聲,是嚴鳳婷的聲音。
冰湖宛如沒聽見一般,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竟然不管她的叫喚,就這么一聲不吭地離開,嚴鳳婷面子有點掛不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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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湖離開宴席,站在樹下遙望著東方,家國何處?寄人籬下看人白眼的日子,她已經嘗夠了。
「怎么樣,西齊的生活是不是比東陵好得多?東陵很快就要亡國了,妳還真聰明,巴結上了三王子,以后可以繼續過榮華富貴的生活嘛,呵呵。」
尖利的語聲一聽就是剛才那個找碴的女人嚴鳳婷,冰湖不理睬她的挑釁,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徹底的漠視讓嚴鳳婷勃然大怒,反正現在離宴席的梅林已經很遠,沒人看得到,她索性站到冰湖面前,冷笑著打量她!负撸媸遣恢邜u,明明是個女人,竟故意扮成男人勾引三王子!
她已經站到面前來挑釁自己了,冰湖只能正視她,看向她艷麗驕縱的臉,以及身旁狐假虎威與她一樣囂張的丫鬟。
冰湖眼睫低垂,暗暗握緊了拳頭,「嚴小姐,妳若真想做王子妃,請收斂一下這樣惡形惡狀,會破壞妳的閨秀形象。
嚴鳳婷冷笑一聲,「憑妳也想來教訓我!」
「不要怪我沒有提醒妳,那個后果不是妳能承受的!顾鼐妗
外人并不一定清楚劉步才被罷官的真正原因,但她卻已經明白,風瑯對自己的「所有物」的占有欲是多強,他絕不會容許任何人碰他的「東西」。
他不一定愛她,他只是不喜歡屬于他的「所有物」受到任何損傷,哪怕是破壞,也必須由他親手完成。
而嚴鳳婷這么做的后果,她的父親又會有什么下場,隨便猜都猜得到。
嚴鳳婷嗤笑著,她會相信這個女扮男裝的假男人才有鬼!她冒充東陵太子來到西齊,大王寬宏大量不予追究也就罷了,充其量只不過是一個弱小國的人質,就算三王子喜歡她,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玩玩而已,她才不信大王會允許三王子娶她為妻。而自己可是太傅的千金,二王子和三王子都非?粗氐拇蟪贾!
「呵呵,能有什么后果,我倒是想試試看!勾笮茁,她喚著身邊的丫鬟,「小云,妳相信她的話嗎?」
那名喚小云的丫鬟長得還不錯,但光看那斜斜上挑的柳眉,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角色。
小云柳眉一挑,答道:「小姐,她的話一句都不能信,她不但勾引三王子,妳沒見剛才連二王子都在跟她眉來眼去,真是不要臉呢!」
一句句的辱罵讓人忍不住心頭火起,冰湖眉一挑,正想反駁,就聽身后一個優雅的男聲響起。
「妳們是在說誰不要臉啊?」
嚴鳳婷慌忙回頭,只見風瑯正從梅林走來。
她臉色一白,有點后悔自己怎么這么不小心,偏偏就被風瑯看見了,她強笑道:「三王子您聽錯了,我們正和冰湖姐姐談論東陵風物呢!顾刹幌朐陲L瑯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風瑯走到她們身邊,淡笑道:「哦,是嗎?」他一笑起來,狹長深邃的黑眸便如一潭湖水,一閃一閃地泛著波光,幽深而迷人。
嚴鳳婷看得心都酥了,情不自禁地靠了過去,嬌聲道:「那當然了,冰湖姐姐可是三王子的府上貴客呢,鳳婷也想日后到三王子府作客,三王子答不答允呢?」
風瑯笑了,輕輕握住嚴鳳婷的手。
原來三王子竟也對她有意!嚴鳳婷大喜過望,連旁邊還有人都顧不上,連忙把身子往風瑯湊得更近,整個人幾乎黏在風瑯身上。
就在這時,她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像看見鬼一樣的看著風瑯。
她顫抖著,看著風瑯依然俊美可親的臉,只是眼中沒了迷戀,「三王子……你放開我……好痛……」她的手骨快碎了。
淡淡的聲音帶著不容錯認的殺氣:「向冰湖道歉,否則……」他冷笑一聲。
不等她說完,旁邊的丫鬟咚的一聲跪倒在她面前,「公主,都是我的錯,求您讓三王子饒了小姐吧……」
冰湖苦笑,「風瑯,你以后做事能不能稍稍溫和一點?」
風瑯劍眉一挑,對嚴鳳婷道:「聽清楚了!我不喜歡人家動我的東西!
嚴鳳婷顫抖著,不敢直視他邪魅的眸子!嘎牎犌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風瑯的手用力一甩,嚴鳳婷就飛了出去,砰的一聲重重落在地上,痛得又是一陣殺豬般的慘叫。
千金小姐美麗端莊的形象蕩然無存,嚴鳳婷滿頭珠翠的發髻在這一摔下凌亂不堪,價值昂貴的珠翠落了一地,質地尚佳的衣服已經沾滿了泥,這副德行是絕對不可能再回賞梅宴去丟人現眼了,只能馬上打道回府。
風瑯雙手負在背后,瀟灑優閑得彷佛什么事都沒發生過,目光卻冷如利劍地掃向地上狼狽不堪的女人。「我的女人,只有我可以動!無論是生是死,都輪不到別人插手!
他的目光最后掃向冰湖,話語中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包括妳自己。」
冰湖的臉微微一沉,這個男人,永遠強勢得不容任何人拒絕,她還能有逃出去的機會嗎?
突然,遠遠地傳過來一聲大笑,是二王子風欽的聲音。
「三王弟,原來你在這里,讓我找了好久。啊,冰湖公主和嚴小姐也在啊,三王弟有兩位美人相伴,真是艷福不淺!顾χ哌^來,將手搭在風瑯的肩膀上,一副兄友弟恭、親情濃厚的模樣。
風瑯也不揭穿他的虛偽,淡笑道:「二王兄怎么也來了?」
「今天難得這么多人聚在一起,不好好樂一下怎成?我已稟報了父王,打算在賞梅宴結束后,再到王宮西苑的狩獵場上好好取樂一番。你可一定要去哦!
狩獵是他們西齊王室常有的游興活動,風瑯也就答應下來。
「三王弟,你在這里這么久,賞梅宴都要結束了,還不快去喝酒陪罪?」風欽哈哈笑著,將風瑯和冰湖拉回到賞梅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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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宴會其實冰湖以前常常參加,無非是賣弄才藝,互相吹捧,尤其對那些還未出嫁的大臣千金來說,便是挑選夫婿的大好時機。
直到宴會臨近結束,冰湖才有解脫的感覺。
此時風欽向她微笑道:「冰湖公主,妳在我三王弟的府上住了那么久,想必也悶了,我想請公主在我府里小住幾天,不知妳肯不肯賞臉?」
冰湖猶豫著,她怎會看不出風欽不安好心。
風瑯接過說道:「二王兄有令,那是再好不過。這樣吧,王弟今夜也住在二王兄這里,你看如何?」
風欽暗暗咬牙,卻找不出理由拒絕,只得勉強笑道:「好吧,我會為三王弟另外安排住處……」
「其實也不必麻煩。我和冰湖只要一個房間就夠了!拐f著,他走上前去圈住冰湖的腰。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本來已經打算動身的眾人又都坐了下來。
冰湖的臉色變得慘白,她努力掙扎著想掙脫他的懷抱,風瑯卻抱得更緊。
風欽更加笑不出來了,「三王弟你真愛開玩笑,冰湖公主既然是女兒身,你們既不是夫妻,怎能同住一室?」
雖然猜得到他們的關系,但他想不到風瑯竟敢堂而皇之地向大家宣布。
風瑯笑得不懷好意,劍眉一揚,「二王兄,你似乎關心得太多了……」
冰湖忽然出聲道:「二王子,我不想住這里,請讓我回去吧!」
風瑯對著風欽示威地一笑,擁著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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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三王子府后,風瑯便直接帶冰湖回到棲鳳樓。
一進到房間,冰湖就將他推開,冷笑道:「風瑯,你究竟想怎么樣?你怎能在眾多賓客面前這樣羞辱我?」
「我只是告訴所有人,特別是風欽,妳是我的女人,休想再動任何歪念頭!顾⌒暗哪樕蠋е[隱的怒氣,將她擁入懷里。
「我不是你的女人,時候一到,我就要回國,我不會永遠是人質,受人凌辱踐踏還得感恩!顾σ獗,怒視著他。
「我跟妳之間的事情,在妳看來就是我對妳的凌辱踐踏?」他身子一震,眼眸染上了難以置信的苦澀。原來在她眼里,他只不過是個強占她清白的惡霸!
「難道你不是?」
風瑯的笑容苦澀,隨后又轉為滿腔怒火,「好!既然如此,今天晚上我也不想再做君子!我就凌辱個夠!」
他大手一揮,就將她推倒在床上。
他動作粗暴地抽出她外衣的腰帶,將她的雙手綁在床頭;她掙扎著,卻根本不敵他的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瘋狂的行徑。
「冰湖,妳是我的女人,明白嗎?」
層層迭迭的藍色床海中,赤裸的兩人深深糾纏著彼此,冰湖沉淪在那激情的風暴中,卻沒有任何言語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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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路行進,來到王宮西苑。王宮西苑是王室的專用獵苑,已是嚴冬時節,苑內草木凋零,寒風瑟瑟。
風瑯和風欽一路在前,冰湖跟在后面。
徹夜的纏綿削弱了她的體力,昨夜的風瑯幾乎發了瘋,但想到自己被困在三王子府,已經好久沒有出門了,于是她堅定地起床,和風瑯一起出發。
苑內放養的奇珍異獸不計其數,風欽一開始便與風瑯等人約好,得到獵物最多的便能得到黃金千兩的賞賜。
西齊本來就是重武輕文的國家,箭術高超者多不勝數,一聽說二王子的賞賜,所有侍衛都躍躍欲試,連風瑯的手下也不例外,風瑯也允許他們參加。
號角吹響、所有人部散得干干凈凈,只剩下他們三人。
風欽騎在馬上,對冰湖道:「冰湖公主,再過去就是野獸出沒的地方,比較危險,公主千金之軀,還是回去吧!」他一定要阻止她進林中。
很久沒出來活動,冰湖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立刻拒絕道:「我也要去!
風欽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見阻止無效,只得說:「既然如此,公主還是跟我在一起吧,我會保護妳的!
風瑯在一邊道:「二王兄,不必了,她還是跟我一道吧,我想我保護一個女人應該還不成問題!
兩兄弟還在爭執,冰湖就策馬沖了進去。
風欽眼見她進去,來不及阻止,心中不禁暗暗懊惱。
風瑯見冰湖進了林,也跟在后面騎馬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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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獲得暫時的自由,冰湖彷佛又回到了以往的時光,她在林中隨意閑逛,盡情呼吸著這清新自由的空氣,只覺無比舒暢。
只是在林中閑逛許久,她才發現自己迷路了,幾乎找不到出口。
林木蓊郁的王宮西苑占地太廣,比試又無特定的范圍,全憑個人能耐自由狩獵:以往在東陵,獵苑中往往會有路標,而這里……奇怪的竟連個路標都沒有。豈不是存心害死人?
她在林中轉得暈頭轉向,只能暫時下馬,靠在大樹邊稍息。
「找不到路了嗎?」
隱含譏嘲的低笑,在前方倏然響起。
風瑯俊美的臉大剌剌地出現在面前,他如同陰魂不散般,總是隨時出現在她身旁。
冰湖維持著原先的姿勢一動也不動,風瑯也不去打擾她,仍然靜靜地望著她。
微風輕卷衣袂飄飄,他高高坐在他的愛馬「逐風」上,那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渾然天成的俊美外貌,在梢遠的距離下看更是耀眼奪目,而他看她的目光溫柔似水。
怪異的感覺從她心底升起,令她心慌意亂,每次都是這樣;每當風瑯褪去邪惡放蕩的外表,溫柔地注視她時,常常會讓她心跳加速,不敢正視她。
她瞪了他一眼,「你看什么?」
「我在看妳!顾劾飵,目光不離開她的身上,仍然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她轉過頭,不理睬這個討厭的家伙。
一道迅捷的閃電猛然從風瑯馬旁躍過,冰湖尖叫一聲:「有豹子!」
風瑯精神一振,抽出弓箭沖了過去。
冰湖好奇心大起,翻身躍上馬,跟了上去。
黑豹漂亮的毛皮在前面閃爍著,兩人一前一后跟在豹子后面追著,漸漸深入密林,冰湖的馬漸漸跑到了風瑯的前面。
風瑯心里微微擔憂,這密林連他都從未來過,里面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前面的冰湖突然驚叫一聲,馬兒慘呼,將蹄高高抬起,拼命地上竄下跳,想把冰湖摔下馬來。
騎過馬的人都知道馬兒失控是極其危險的事情,冰湖滾下馬,任由那匹馬兒嘶叫著瘋狂跑遠。
風瑯勒住馬,腦中閃過不祥的預感,好好的馬兒,怎么可能忽然會受驚把馬上的人摔下來?除非……
枝繁葉茂的獵林中,有一道微微的銀光一閃。
風瑯的心猛然揪緊,他大吼一聲,策馬奔過去,一把抓住冰湖的披風,將她提了起來,跟著馬兒疾奔。
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從天而降,當頭罩下,正落在冰湖剛才落下的地方。
風瑯深吸一口氣,將她放在身前,雙腿在馬腹上用力一夾,馬兒如同離弦之箭,往前狂奔,瞬間已在百米開外。
只聞林中四下颼颼聲起,無數的弓箭射來,帶著要置他們于死地的瘋狂決心。
風瑯將冰湖緊抱在懷里,拔出腰上的寶劍,舞出的劍花將兩人的全身護得密不透風。
冰湖的身子被風瑯護得周嚴,什么都看不見,但光是聽見颼颼的弓箭破風聲響,也知道敵人有多少,情勢有多兇險。
身后的箭矢如毒蛇般不斷射來,她聽見風瑯發出兩聲悶哼,逐風跑得更快了,宛如風馳電掣。
終于,他們跑出了弓箭的射程范圍,距離門口已經不遠了。
逐風嘶嘯著,口中吐出白沫,前膝跪倒在地,風瑯抱著她滾躺在地,卻沒有起來。
他的身子沉重地壓在她背上,呼吸的熱氣吹吐在她的鬢邊。
她被他壓得幾乎動彈不得,她扶著他的肩膀,把頭艱難地從他寬厚的胸前鉆出,一只手卻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東西,驚恐地望向他的肩頭--
他的肩上、背上,深深插著兩枝箭!大片大片的血紅猙獰地爬滿了肩背。
心窩猛然被揪緊,驚悸的心痛令她幾乎無法呼吸,她撲在他身上大喊:「風瑯,風瑯!」
然而,無論她怎么喊,風瑯都毫無反應。
終于,她還是得承認,無論她多么理智、多么抗拒,她的心還是淪陷在這個亦邪惡亦深情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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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天的忙亂,雪白的紗布,一罐罐的傷藥,來來往往的仆役,還有頭發花白的御醫。
「這枝箭只差一點點就射到要害了!褂t驚嘆著,「三王子真是命大!
冰湖一直在他床邊守著,若不是他推開她,將她護在胸前,被射成這樣的可能就是她,甚至連命都撿不回來。
她無法忘記自己看見他毫無血色的臉,看見那兩枝深深插入他背后的利箭時,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彷佛自己已死過一次,她的臉一直是蒼白的,一直到今天御醫宣布他不會再有生命危險時才稍稍恢復了血色。
為什么會對這個用盡各種手段占有她的男人有這樣的感覺?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對她竟變得如此重要?
這幾天風瑯一直在沉睡,西齊王和王后都曾來看望風瑯,最初的震怒過后,得知風瑯無性命之憂,也就安心回去了,教人嚴查此事。
在確定風瑯無恙之后,冰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三天三夜沒睡了,疲倦不堪,于是她交代倚紅好好伺候風瑯,這才回去休息。
冰湖走后,風瑯從沉睡中緩緩睜開眼睛。
「王爺,您醒了?」倚紅見他醒來非常高興。
風瑯的臉依然蒼白得毫無血色,吩咐道:「去傳風奇進來!
風奇是他手下第一謀士,對他忠心耿耿,凡有要事,他都會先和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