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飯過后,茵櫻回到房間,將棉被折好抱在懷中。
秦嬤嬤看見,好奇的問:「茵櫻,妳抱著棉被做什么?」
「去陪小太爺睡覺!
「妳說什么?!」
她的話讓秦嬤嬤跌落床下,讓眾家姊妹合不攏嘴,她卻一副理所當(dāng)然、沒什么大不了的表情,不能當(dāng)面說喜歡,她就直接做。
「嬤嬤,以后我會自己起床,不用妳叫我了!
匆匆交代完,她奔到楚弦月的廂房,推開門,走到床邊。
「小太爺,我要跟你睡!顾舐曅。
他撐起身子,盯著她小臉蛋上的笑意,「妳要來跟我睡?」他完全無法反應(yīng),只能傻傻的重復(fù)她的話。
「對啊,有什么不對?」
他沉下臉,斷然否決她,「不行!
「為什么?我喜歡你啊,我家鄉(xiāng)的女孩子只要喜歡一個男孩子就可以到他家去。」
「這里不是妳家鄉(xiāng)。」
「可是喜歡人都是一樣的。」
她把棉被放在他床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跳上去,沖著他一笑,合眼睡覺。
望著她的睡相,聽著微微的鼾聲,他揉揉太陽穴,輕嘆,他不知道她會來這招,以為她宣告她的感情之后,露骨的盯著他瞧,他不介意,對他直接說喜歡,他沒有心動,只是她這一陪睡,他一瞬間想不出該怎么解決這道難題。
老天,他是該繼續(xù)睡,還是把她踢下床?
嘖,為什么他要煩惱這個?
簡單得很,趕不走她,他決定把她踢下床。
心一狠,腳一伸,砰的一聲,茵櫻抱著棉被躺在地上,這驚天動地的轉(zhuǎn)變并沒有驚醒她,只見她一個翻身,又繼續(xù)睡去,完全不受影響。
既然趕不走她,他又困得很,將就一下她的呼吸聲也是能睡著,打個呵欠,他頭一沾枕便不再理會底下的可人兒怎么睡。
這一晚,他嘴角不自覺的漾著笑,進入夢鄉(xiāng)。
早晨起來,伸個懶腰,茵櫻睡了有史以來最舒服的一場大覺。
她跳出來準(zhǔn)備開始一天的工作,忽然想起她睡在小太爺?shù)姆块g。
秦嬤嬤曾訓(xùn)誡過她,男女授受不親,姑娘的身體不能讓不是丈夫的人看見,那丈夫的身體也不能讓妻子以外的女人看見,也就是說,要是看到小太爺?shù)纳眢w,他不就是她的嗎?她趕忙轉(zhuǎn)向另一頭,已經(jīng)床空人去。
可惡,她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得逞?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茵櫻哼著家鄉(xiāng)的小調(diào),捧著這段時間在楚家辛苦學(xué)到的手藝,獻寶似的呈給她喜歡的人,想討他歡心的含意極為明顯。
「小太爺,午飯時間到了,吃吃看我煮的。」
楚弦月眉頭輕擰,「何必這么辛苦?」他知道她喜歡他,但她露骨的喜歡和討好并沒有讓他有喜悅的感受。
「不辛苦,為了你能喜歡我,這點事算什么?」
他不發(fā)一語,多少能體會她單純的只想為自己的心情努力,只是他已經(jīng)承受太多的寵溺,無法坦然高興的接受,但她眼中的快樂,他不忍澆熄。
不同于對楚朔望的冷然,她的喜歡他有點暗自得意,但又有一股不耐升起,他是矛盾的,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己的心態(tài)。
望著佳肴,他舉箸吃了幾口,「很好吃!孤曇羝降瑓s聽得出他心情不好。
茵櫻搖搖頭,拿走他手上的筷子,「不要吃了啦,吃得不情不愿,我看了都難過。」
「我并沒有勉強自己吃妳煮的東西!拐f出口,他終于明白他真的不討厭她的喜歡,「只是從來沒有人光明正大的要求我的喜歡,我一下子不知該怎么回應(yīng)這種感情。」
「小太爺,你娘不是老要你去看她,她也不需要你的喜歡嗎?」
「她的確不需要我的喜歡!顾鲁鰺o情話。
「但你還是喜歡她吧?」
他緊繃的神情放松,「是喜歡,可是她不需要!
「喔,喔,明白!
「妳明白什么事?」
「明白你一點都不冷淡,害我更喜歡你了!
他講的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他無法控制住這丫頭的舉止思想,一股戰(zhàn)栗滑過心頭,他是不是該連夜離開奉天城,以免扯上他今生最大的意外?
他此次回來并不想就此留下,奉天城不是他永遠(yuǎn)的落腳之處,故鄉(xiāng)就是要遠(yuǎn)離才值得人懷念。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茵櫻在傭人房和楚弦月的院落來回奔跑,手上的東西陸續(xù)消失。
總管嚴(yán)厲冷斥:「茵櫻,我不是跟妳說過別在回廊上亂跑,撞傷人可要受罰。」莊嚴(yán)的楚家一有她在就變成了大雜院。
「我知道,我不會撞傷人。」
總管搖頭,他不是這個意思,為什么他跟平常人說話都有用,可是對這丫頭就永遠(yuǎn)都不是那回事?
總管忍了再忍,身影晃過來晃過去,再也忍不住,「不要再跑了!」
「什么事?」她停下來,一臉迷惑。
「我才要問妳,妳在做什么?」
「我在幫小太爺整理房間。」
總管瞅著她,戳破她的謊言,「是把妳的東西搬進小太爺?shù)姆块g吧。妳這樣做,小太爺同意了嗎?」
「他沒有反對!
「但他也沒有同意吧,妳怎么可以這樣欺負(fù)善良的小太爺?」
「他善良?會把姑娘踢下床的人都不算善良。」
「那也一定是妳的錯。」
「怎么這樣說!」她不平,「小太爺既然不說話,我當(dāng)然可以隨心所欲。」
「別得寸進尺,小太爺不說話不代表他同意!
「我當(dāng)然知道,當(dāng)然也不代表他反對!狗凑环磳λ姆块g,只是床不能睡,勉強睡地上,她也可以接受。
「強詞奪理!我們?nèi)枂柈?dāng)事人,看小太爺怎么說?」
「好!」
找到站在蓮花池畔的楚弦月,他們將事情講清楚說明白后,兩個人的雙眼不由得直盯著他,想知道他的心意來壓過對方的意圖極為明顯。
他陰沉不語,一向清靜無聊的楚家生活,以及他的身世帶給他的困擾,在茵櫻介入后,有了與以往全然不同的感受,望著兩個各有心思的人,他實在想把這兩個人踢入蓮花池,可惜他舍不得那小丫頭受涼。
在他久久不應(yīng)答后,總管升起一抹憂心,「小太爺,你真的不反對她搬進你的房間?」
「她睡地上。」她要是能睡上十天半個月,他會佩服她。
她得意的哼道:「你看,他不反對吧!
總管大驚失色,「小太爺,你要娶她?」
楚弦月還沒說話,茵櫻倒是先語出驚人,「嫁他?嫁給小太爺,我想都沒想過。」說著,臉上浮起賊笑,「不過,這倒是個好方法,也許我該開始想!怪霸(jīng)退縮的意念又熊熊燃燒起來。
楚弦月挑眉,「妳不是要我喜歡妳,怎么沒想過要嫁我?」
她老實說道:「是啊,我是想要你喜歡我,可是我倒沒動過這腦筋,因為我只要想著一件事,其他就顧不到了。」
總管跳出來講話,「嫁給小太爺有什么不好,說人才有人才,還是楚家最得寵的人,連老爺都讓他三分,妳要是成為太奶奶,誰敢對妳怎么樣?」
「總管,你講得實在是很好,但問題是小太爺他愿意娶我嗎?」她賊頭賊腦的望著被逼婚的那一方。
楚弦月一愣,問題怎么又回到他身上來了?
茵櫻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小太爺,你愿意娶我嗎?不說話就是愿意了,只要你不反對,我可以馬上嫁給你!
「告訴過妳,要妳別欺負(fù)善良的小太爺。」總管敲她腦袋。這個沒大沒小的丫頭,有小太爺撐腰后,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摀著發(fā)疼的頭,她小聲抱怨:「到底是誰欺負(fù)誰!我只是問他要不要娶我而已啊,只要他說不愿意,難道我能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娶我?」
「不……」楚弦月輕吐,但又覺得不對,以致語調(diào)并不確定而有些虛弱,卻足夠讓總管滿意。
總管實在是太得意,顧不得應(yīng)有的威嚴(yán),大笑出聲,「哈哈哈……就說小太爺?shù)难酃鉀]那么差!
茵櫻嘟嘴,她以為能順利把自己嫁掉,早該知道小太爺沒這么容易擺平,他太聰明,而她則是太喜歡他了,不想娶就不想娶,反正她也不是嫁不掉,他不愿意做的事誰也不能勉強他,她可不想見他皺眉頭。
「夠了,總管,你下去吧。」楚弦月遣退總管,再談下去是他和茵櫻之間的事,不需要有外人在。
「是!
他覷著她,她的眼神有點壞、有點邪,顯然不是在想正事!敢饳眩谙胧裁?」
「想怎么得到你的人,還有你的心。」
「真是……」他微微臉紅,她的直接開朗逐漸令他招架不住,含蓄內(nèi)斂是他與人相處一貫的方式,沒遇過茵櫻如此大方公開自己心情的姑娘家,他一下子不知該喜還是該斥。
「我家鄉(xiāng)的女孩子要婚嫁簡單多了,只要喜歡就可以在一起。這邊好麻煩,什么都不能做。」
妳已經(jīng)做了,所有家當(dāng)搬到我的房間,還不夠驚世駭俗?!楚弦月好氣又好笑,這丫頭行動力十足,想到就做,不管別人怎么看她,損了閨譽還當(dāng)自己占便宜。
「我記得妳師姊沒這樣,她是個賢淑溫良的女子。」兩個人的個性真的相差太多,要不是茵櫻是拿著信物前來投親,真不敢相信她們會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
「我不記得她了!顾男那橥蝗蛔兊脨毫樱瑥乃谥兄v出別的女人的事,她就是想抱怨,她不好嗎?先是月朗明,再是她師姊,她好歹也是個姑娘家,心上人老是在她面前稱贊別的女人,她當(dāng)然會吃味。
他不喜歡她,也別老損她。
「茵櫻,怎么了?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我去整理房間!乖俅氯,她真的會在他面前哭,她可不想這么沒用。
楚弦月神情一凜,「茵櫻!」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站住,再也隱忍不住,轉(zhuǎn)身就說:「小太爺,你根本不喜歡我,對不對?所以你才能老是在我面前說別的女人好,我就不好嗎?我自認(rèn)個性好,外貌也不差,雖不如月朗明美艷,但好歹稱得上是清新脫俗,姑娘家該會的我都會,不會的我也會,在這世間,我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她的自夸已經(jīng)不是臉皮厚可以形容,而是她的堅強了,已經(jīng)孤單一個人的茵櫻靠著這份信念走到這地步,他何忍破壞。
楚弦月憐惜的摸摸她的頭,「妳根本不知道喜歡是什么。」他想他是喜歡她的調(diào)皮、開朗,但這樣的喜歡絕不是男女之情,而她的喜歡更值得質(zhì)疑。
茵櫻生氣了,「我當(dāng)然知道喜歡是什么,我喜歡吃包子,喜歡月亮,我也喜歡我?guī)煾,現(xiàn)在我最最喜歡的人是你!
「那是不一樣的!
「有什么不一樣?」
「這個……」他不知該從何處切入才能使她明了。
「看吧,連你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你相信我是真心的吧?」茵櫻毫不客氣的說。
「茵櫻……」
他的為難,她看在眼里,她一點都不喜歡。她氣憤他沒把她的喜歡放在心上,珍貴的心意被踐踏的委屈,她紅了眼眶,從沒有過深得令她失落的難過緊抓住她的心房,從南苗到奉天城,一路上被人奚落她行為有問題,對她指指點點,她不得其解,又很不好受,但她沒有哭,因為她不認(rèn)為那值得她費心去介意,后來即使在楚家被總管追著打,被楚朔望指著鼻子罵,被兩個氣死人的楚家少爺冷言冷語的嘲諷,她也都沒掉過淚,可是他的嫌棄,她幾乎無法承受。
「茵櫻?」他完全沒想到她會哭。
她揉揉鼻子,「我知道了啦,你不喜歡我,我也沒有逼你喜歡的本事,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煩惱!
看她臉紅通通的,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可是那雙眼倔強,絕不要人同情,楚弦月一陣心疼,他并沒有要讓她難過的意思。
「事情變成這樣,妳會不當(dāng)我的侍女了嗎?」
茵櫻生氣,兩手扠腰,「你很可惡,明知我喜歡你,還故意欺負(fù)我,雖然是這樣,但我還是很喜歡你。在我待在楚家的日子,我會待在你身邊,可是你要帶我出去玩。」
因為跟在他身邊有得吃有得玩嗎?她真是現(xiàn)實,而他怎么能讓她這么輕易如愿,如果不乘機為難她,他晚上會睡不著覺。
「是嗎?即使我不帶妳去七寶行,妳也喜歡我?」
她抓住他的手臂,大叫:「不行,不行,我要去啦,你一定要帶我去,他們的小玩意好好玩,你說過學(xué)完琴,連總管都稱贊我彈得好之后,你就要帶我去看的,你不能食言。還有,你說過我能把唐詩背好,要給我買鳳甜樓的甜心,你不能說謊騙我,不然我一定跟你勢不兩立!
她總算回復(fù)原樣,不再動不動就說喜歡,他是不再覺得厭煩,但厭煩消失后,那股失落太明顯,他無法忽略。
他的喜歡真的不是男女之情,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心。
。 鳳鳴軒獨家制作 *** bbs.fmx.cn ***
楚弦月一早起來,依照習(xí)慣下床梳洗,走了幾步之后,他有不對勁的感覺。
茵櫻不在房里,沒有她的呼吸聲,沒有隱約的朝氣襲來,地上更沒有起伏的小身影,他愣然的直瞧著原本該有人的地方,昨天在他們說清楚之后,她把自己的東西又搬回去,他松了一口氣,并不覺得有任何缺少,但睡了一覺醒來,面對什么都沒有的房間,他突生寂寞。
滿室靜謐,楚弦月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么。
前幾天,他會很早起的避開茵櫻起床的時刻,乘機在庭院練武,半個時辰后,在她醒來之際,他會回到屋里確定她醒了沒有,如果她沒醒,他便拿起書本研讀;如果她醒了,耳邊自會有她的喳呼,說著今天要做什么。不過短短幾天,原本該有的一切消失,他竟然會懷念她睡在他房間里的時候。
楚弦月啞然失笑,茵櫻的影響比他想的大,一點一點的侵入他的習(xí)慣,填滿他的無聊,繼而撼動他的心。
「小太爺,吃早飯了。」
充滿元氣的嗓音,一天的開始換他充滿期待,再不知道他是否喜歡茵櫻,他就比不上她的勇敢。
也許自己會心儀的女子早已說明她的心意,接下來是他要確定是否接受她的感情,如果錯過,會是一生的遺憾。
楚弦月坐在前廳,冰冷的面容添上一絲柔情,茵櫻顧著替他整理房間,一開始并沒有發(fā)現(xiàn)不一樣,直到她回到他面前,早飯卻完好無缺。
「怎么不吃?」照往常,他會先動,等她過來,他已經(jīng)吃完,接著她會把剩下的吃完,拿回廚房,怎么今天全都不一樣?
「我等妳!钩以螺p聲回答。
「?」
楚弦月命令道:「坐吧!
「你有事跟我說?」
「吃飯!
「沒事等我,你很奇怪喔!箍v然不解,她還是跟他一起動筷子,不管他要做什么,她是他的侍女,只有照做的份。
「茵櫻!
「做什么啦?」她一臉你很煩的模樣,沒事別找她,有事更別找她。
她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真明顯,這小丫頭真勢利,一旦確信事情沒辦法如自己的愿,她的心情調(diào)適得挺快,換他不是滋味。
「茵櫻,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我們改天再去騎馬!
她一驚,咬牙切齒的怒瞪他,「小太爺,你知不知道你很會欺負(fù)我?」每一次他不開心,就威脅她要順?biāo)男,他其實很小人,很卑鄙,所有人都被他軒昂的外表騙了,而她深受其害,被騙得再也脫不了身。
「有嗎?」
「有!」她大聲抗議,「我比較好欺負(fù),對不對?你老是以欺負(fù)我為樂,喜歡看我求你,還喜歡看我出糗!
楚弦月失笑,他的確是如此,沒辦法,她賴在他身上哀求他會使他滿足,活像沒有他,她就快樂不起來。
他樂于享受他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茵櫻撲上去,緊緊抓住他不讓他走,「小太爺,如果你不帶我去騎馬,我就對你下蠱!惯@已經(jīng)是她最嚴(yán)重的威脅。
楚弦月?lián)u搖頭,「這是妳第四十四次威脅我!
「這一次我說到做到!」
「我拭目以待!
茵櫻抱住他的腰,死也不肯放,「反正你今天到哪去,我就跟到哪去!
「連畫畫時也不放?」
「反正你會做新衣服給我!
他含笑望著她,「妳吃定我了?」
茵櫻冷哼,她非要達到她的目的不可,今天一整天賴在他身上不走,連讓黑墨弄臟衣服也不在乎。
「妳真是玩性堅強!钩以滦χ叱鋈,看了天空一眼,微風(fēng)涼爽,確定今天帶她去騎馬的決定照舊。
「我在我家鄉(xiāng)每天都在玩,來到這里卻沒玩到,怎么說都覺得很可惜!挂饳严肫鹨酝,笑了起來。
「想家了?」他撫著她的發(fā)。
茵櫻點頭,「想,每天都想,可是已經(jīng)回不去了!
「不用回去掃師父的墓?」
「師父沒有墓,她用鳥葬!
「很特別的葬禮!
茵櫻從腰際拿出一個小包,謹(jǐn)慎的掀開,「師父的骨頭我都帶在身上,所以師父一直都在我身邊!顾⌒牡挠U著他,「我會不會很奇怪?」
楚弦月疼惜的問:「有人嘲笑妳嗎?」她的奇異言行一定令她吃了不少苦頭,虧她還能保持樂觀的天性。
茵櫻點頭,「第一次拿給人看,嚇得對方大叫恐怖,以后就再也不跟人說了!
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她家鄉(xiāng)的風(fēng)俗,知道這點后她收斂許多,只是大家還是視她為異類,這種感受真不舒服,來到楚家前,有一段時間她老是挑沒有人的山間小路走。
「妳師父會很高興妳這樣做的。只要妳師父高興,妳管別人喜不喜歡!
茵櫻想了想,點頭,「沒錯,師父會很高興,小太爺,謝謝你,我再也不介意別人怎么看這件事!
「茵櫻,世間的人很多,以后妳會遇到更多人,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別忘了讓自己快樂是很重要的。知已是可遇不可求的,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妳毋需氣餒!
茵櫻微笑,感激的將師父的遺骨壓在胸口,「小太爺,如果以后我不在你身邊,我還是會想你,以后如果你要人幫忙,要記得找我!
楚弦月一驚,他沒想過她不在身邊后,他要怎么度過未來的每一天,他已經(jīng)想不出以前天涯我獨行的瀟灑,而她卻說著要離開他的話,他怎么能忍受她的無情!
「妳真的不想繼續(xù)喜歡我?」
茵櫻搖頭,「我還是喜歡你啊,我一定會永遠(yuǎn)喜歡你的,可是終有一天我會嫁人,那時候就不能再留在你身邊了!
沒有那一天!
楚弦月暗忖,他喜歡茵櫻的心情已經(jīng)深到連他都無法預(yù)測,而她的喜歡卻依舊只停留在喜歡包子的階段,沒有也無所謂。
楚弦月閉了閉眼,他得加把勁,把她的喜歡逐漸加深,深到少不了他,深到不見他會害相思,深到?jīng)]有他,她會哭泣。
他必須要,也一定要,在他動心后,茵櫻必須要如此的喜歡他,甚至愛上他,他要的從來沒有例外,她更不可能從他手掌心逃脫。
楚弦月一笑,「我們騎馬去。」
茵櫻拚命點頭,「我想騎快風(fēng)!
「這個嘛……」楚弦月故意遲疑著不肯答應(yīng)。
茵櫻急得撲上他的背,雙手抱住他的頸,腳纏上他的腰,整個人緊貼在他身后,「小太爺,你一定要答應(yīng)我,這是我一生一世的請求,我要騎快風(fēng)!」
她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行為已經(jīng)親密到超過一般主仆的界線,而被黏上的楚弦月則是不停呵呵笑著,異樣的沒有阻止她,她的靠近消除他的不快,今天一定又是充實的一天,有她在,寂寞孤單無聊永遠(yuǎn)不會再與他為伍。
在一旁偷看的總管和一群下人全都偷偷笑著。
突然,一道男聲在他們背后響起--
「他們是怎么回事?」
總管受到驚嚇,趕緊回頭,「老爺,你回來了?!」
楚朔望瞪視遠(yuǎn)去的背影,「他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親密?」
在他離開的這一個月,到底是發(fā)生什么事?一向不愛人煩的弦月竟然任由茵櫻耍賴撒嬌,而他似乎樂在其中的樣子。
總管閉嘴垂眼。能說嗎?老爺對小太爺?shù)谋Wo是眾所皆知的,而茵櫻則是個沖動無禮的小丫頭,太難入得了老爺挑剔的眼,怕是這對有情人的情路還未堅固就要起風(fēng)波了。
沒有等到總管和其他人的回答,楚朔望心中已經(jīng)有打算,茵櫻是配不上弦月的好,他要在來得及之前,阻止他們繼續(x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