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浩式相親失敗之后的一個月內,初實又在良美的安排下,與幾名企業家第二代、第三代見面。
良美的積極相對于初實的冷淡,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良美一心想替她尋覓一個完美的歸宿,而初實卻不認同母親「完美歸宿」的標準。
除了浩式,跟她相親后的每一個男人都熱切的希望能跟她交往,但卻遭到她一一拒絕。
她覺得心里空空的……不!應該說她的心滿滿的,滿到容不下其他人。
而最令她震驚且不解的是,占滿她心房的居然是他——永川浩式。
她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卻否認不了這樣的事實。
怎么會呢?長久以來對有錢少爺存在著偏見的她,怎么會在意百分之百是豪門子弟的他呢?
再說,他自大倨傲、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還出口羞辱她……這樣的男人怎么會占滿她的心房?
「初實……」良美從外面回到了辦公室,一臉嚴肅。
因為無業,初實暫時在婚友社里幫忙處理一些文書資料,良美出去時,通常由她坐鎮辦公室處理大小事情。
良美擱下了公事包,走向了她!肝覄偛庞纸拥搅怂氯贍數碾娫捔!
「喔!顾貞艘宦。
寺泉功是她的相親對象之一,今年二十九歲,是寺泉營造的小開。他風度翮翩、長相俊逸,在上流圈子里極受社交名媛們的歡迎及喜愛。
在相親后,他非常積極地表示意跟初實交往,但卻被她一再的拒絕。
他能言善道,對女性相當體貼,也懂得說些讓人開心得直像飛上天的甜蜜話語,不像某人……
但,即使是這樣,還是激不起初實一丁點的興趣。
「什么喔?」良美一臉懊惱,「你對人家到底有什么不滿?」
「我對他沒有不滿!顾f。
「那么你為什么不接受他的追求?」
「不滿不表示喜歡。」她理直氣壯地道,「事實上,我對他沒什么感覺。」
「什……」良美情緒有點激動,「你知道有多少千金名媛喜歡他嗎?」
「既然有那么多人喜歡她,那我就把他讓給那些人吧!」她難得地開了個玩笑。
良美可沒那種幽默感,「你在胡說什么?你是故意的嗎?你想跟我做對?」
「媽,我沒有!顾f,「他真的不是我喜歡的那種男人。」
「他有什么不好的?」良美板著臉問。
今年二十九歲,東大畢業,身高一七八,相貌英俊,風度翩翩,出身良好,而且還是身價近億的黃金單身漢。
雖然跟之前她相中的永川浩式相比,他略遜一籌,但已經是上乘之選。
「他嘴巴太甜了。」初實說,「我不喜歡嘴甜的男人。」
「什……」
「美嘉就是被嘴甜的大少爺騙了。」
「美嘉是美嘉,你是你,你為什么老是……」良美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氣得一嘆,「我真被你氣死了。」
「媽,我聽您的話去相親,但您也答應過,除非我點頭,否則您不會強迫我跟任何人交往!顾f。
「所以說,你就故意拒絕所有的人,然后搞到我最后不得不放棄?」
「不是這樣……」
「你直接說吧!」良美打斷了她,「先不論對方是不是少東,少爺還是小開,你究竟喜歡什么樣的人?」
初實微頓,沉默了好一會兒。
她喜歡什么樣的人?她喜歡的人必須有著沉穩的氣質,不必甜言蜜語,就能讓她感受到他的深情。
他不必說什么話討她歡心,只要他在她需要的時候、傷心的時候、彷徨的時候,能陪伴在她身邊。
永川浩式就有著那種沉穩的氣質,他說話直接,不矯情得近乎粗暴殘酷,但這種人至少不會說違心之論,不會虛情假意……
噢,老天!她怎么會在這個時候想起他?
「初實?」見她發怔,良美拍了拍桌面。
她抬起眼簾睇著良美,幾秒鐘后才回過神來!笅專斘矣龅剿麜r,我會知道的!
「是啊!」良美無奈又慍惱地白了她一眼,「希望那時你還嫁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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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皇集團復合式商城的開幕酒會上,冠蓋云集,星光閃閃。
出席的不只政商名人要角,還有相當知名的藝人及名模,而熟識不少政商名人的良美,自然也在受邀名單之中。
利用這個結識達宮顯貴的機會,良美帶著她引以為傲的女兒初實盛裝赴宴。
身著良美精心挑選的白色長禮服,再配戴上樣式簡單卻高雅的首飾項鏈,初實如女神般美得令人屏息,一出現在酒會上,便引來眾人的目光及鏡頭的捕捉。
雖然擔任空姐多年,也見過各式各樣的人,但在飛機上應付客人是她的工作,這卻不是。
跟在母親身邊,她見識到母親的人脈及交際手腕,那是她一直不曾看過的母親,也是她至今還無法適應的母親。
與母親相較,寡言又內斂的她顯得冷漠而高傲,但也或許是因為她顯現出「冰山美人」、「高不可攀」的氣質,反倒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
「川村社長,令千金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怎么以前從沒見你帶出來過?」
「她之前在日亞航任職,最近剛辭掉工作回來幫我!咕茣,不斷有人問起初實的事情,而良美也樂于向他們介紹自己美貌的女兒。
她深知這個場合是替初實尋覓對象的好地方,就算她不主動出擊,也多的是主動向她打探的人。
她相信總能在這么多人里面,替她寶貝的女兒覓得「滿分」的好婆家。
「令嬡芳齡是……」
「她今年二十七,不過實歲還不到……」
「有對象了嗎?」
「還沒有呢!這孩子內向得很……」說著,良美笑容滿面地看著眼前的銀行家夫人,「要是夫人有合適的人選,還請替我們家初實介紹一下。」
銀行家夫人掩唇而笑,「唉呀!川村社長,你這是開玩笑嗎?你開的是婚友社,這種事哪需要外人幫忙?」
「夫人有所不知,」良美抿唇笑說:「我是專門替人牽紅線的媒人,由我自己來幫女兒找對象,立場實在有點尷尬。」
銀行家夫人忖了一下,「那倒也是……」
「所以還請你幫忙留意一下!
「你太謙虛了,像令嬡這樣的美人,還怕沒有追求者嗎?」說著,她犀利的視線在初實身上掃視一番。
初實感到相當的不自在,好像自己是擺在玻璃櫥窗里任人評頭論足的商品般。
她不喜歡母親逢人便急著將她推銷出去,這讓她覺得自己很卑微、很廉價。
「川村社長!雇蝗唬腥思尤肓怂齻兊恼勗挕
他是寺泉功,在與初實相親后便積極追求她的寺泉營造少東。
「寺泉少爺!沽济傈c頭一笑。
寺泉功是個面面俱到的人,也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雖然他的目標是初實,卻不忘先向在場的長輩問好。
「夫人近來好嗎?」他一欠,話聲恭敬卻不僵硬地問候著銀行家夫人。
銀行家夫人愉悅地一笑,「托寺泉少爺的福,我這副老骨頭還行!
「老骨頭?」寺泉功凝視著她,「剛才從后面看,我還以為夫人是三十出頭的貴婦呢!」
「呵呵……你真會哄人開心!」年近六十的銀行家夫人笑得如少女般花枝亂顫。
初實早知道他是個嘴甜的家伙,卻沒想到他居然能睜眼說瞎話。像他這樣的人,應該連樹上的小鳥都能哄下來吧!
她想,永川浩式一定做不到,他是個有話直說的人,要他說出這種把人捧上天的謊話,可能比要他的命還難……
糟糕!她又想起他,又不自覺地拿他跟積極追求她的寺泉功相比。
「我本來想邀請夫人跟我跳支舞,不過看來您跟川村社長還有事要談,我就不打擾您們了……」說罷,他立刻轉頭看著一旁的初實,并伸出了手,「不知道川村小姐能否賞臉?」
初實一怔,驚訝地看著他。
他明知她對他無意,卻故意在母親及別人面前邀請她,目的應是要讓她無法回絕。
「你去玩吧!初實!沽济莱脵C幫忙推一把。
「是啊!川村小姐,」銀行家夫人也幫忙敲邊鼓,「跟我們這些老人在一起是很無聊的!
「川村小姐……」寺泉功唇角一勾,露出他迷人的笑容及那如編貝般的皓齒,「請可憐可憐我這個單獨赴宴的單身男子吧!」
「我……」初實十分為難,只好隨口敷衍并婉拒:「我不會跳舞!
「我會,而且我是個很棒的舞伴!顾币曋,不容她拒絕,「相信我,我會耐心且細心的帶你。」
「初實,別那么不近人情!沽济垒p推了她一下。
「是啊!」銀行家夫人跟著附和,「寺泉少爺可是有名的社交舞高手。」
「川村小姐,請!褂袃晌环蛉藥兔,寺泉功信心滿滿地將手再往前一伸。
初實知道自己拒絕不了,基于禮貌,她沒有理由再拒絕。
不管她對寺泉功是什么感覺,都必須給他臺階下。
于是,她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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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跟日皇集團少東宇田川誠司是舊識,兩家交情也不錯,浩式成了今天最重要的貴賓之一。
一到酒會,宇田川誠司親自出來迎接他。
「嘿,你來遲了!挂灰娒妫钐锎ㄕ\司便搭住了他的肩。
「有點事耽擱了……」浩式一笑,視線往酒會里一掃,「不過看來有我沒我都不要緊!
「你開什么玩笑!」誠司蹙眉一笑,「你可是我最重要的客人。」
「你最重要的客人,應該是你的高木小姐吧!」浩式眨眼一笑。
高木沙耶是誠司論及婚嫁的女友,兩人感情正值濃烈,而且已經同居。
「沙耶不是客人,是家人!拐\司說。
「你這家伙可真會說話……」看他一臉甜蜜,浩式雖不至于羨慕,但還是感受到他的幸福及喜悅,「什么時候訂婚?」
「預計在年底!拐\司說完,話鋒一轉,「你呢?打算什么時候結婚?」
兩人邊聊著,邊往酒會的另一頭走去,沿途不斷遇到趨前問候的人,也因此多次中斷了他們的談話。
終于,他們走到另一頭的交誼區坐下。在這一區,酒會統籌擺設了許多舒服的沙發桌椅,營造出Bar的感覺。
兩人坐下,繼續聊著。
「剛才說到哪里?噢,對……」誠司笑睇著他,「你這家伙,我快訂婚了,你呢?」
「我八字還沒一撇呢!」浩式一臉不在乎。
「沒有喜歡的對象?」
「目前……」突然,永川初實的臉龐身影刷地閃過他的腦海。
他心頭一震。當誠司問他有沒有喜歡的對象時,為什么閃過他腦海的,竟是她?
距離上次相親已經過了一個月,他以為自己已經不記得她、不在乎她,也不會再想起她……
「你是太挑?還是……」誠司瞅著他,促狹地道:「性格太惡劣了?」
浩式斜瞥了他一記,「曾經是火爆浪子的你,還敢說我性格惡劣。俊
「我現在已經棄邪歸正了!
「是!有時候我真懷疑高木小姐根本是馴獸師!购剖匠脵C糗了他一下。
聞言,誠司哈哈大笑,毫不在意。
「對了,想不想跳舞?我可以把妹妹借給你當舞伴!
浩式搖搖頭,「沒興趣!
「是對跳舞沒興趣?還是對我妹沒興趣?」誠司開玩笑地問。
「你別鬧了!购剖锦久家恍,「你老妹有男朋友的!拐f著,他的視線往舞池里一掃。
在一對對翩然起舞的男女之中,他看見了寺泉功,而他正與一名身材高挑,身著典雅白禮服的女子共舞。
「寺泉功也來了?」浩式淡淡地問:「他是來獵艷的吧!」
在酒會上不只有千金名媛,還有性感名模及美麗女星,正是花名在外的寺泉功大展身手的地方。
誠司撇唇一笑,「他今天可本分得很!」
「噢?收心了?」
「不,聽說他正在追求『丘比特』川村社長的千金……」說著,誠司指了指寺泉功的方向,「喏,正跟他跳舞的就是川村小姐。」
浩式一怔,驚疑地往舞池里看去。
此時,寺泉功正輕攬著女子的腰肢,優雅地轉了個圈。這一轉,浩式看清了那女子……
是的,那是川村初實,他所認識的那個川村初實。
在與他相親之后,她似乎過得相當「精采」。看她跟寺泉功甜蜜共舞的模樣,顯然他們已非初次見面。
想不到她一點都不浪費時間,只用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又搭上了寺泉功。
他冷冷地看著他們,臉上像是覆了一層寒霜般。
寺泉功一手牽著她,一手攬著她,十分親密。
社交舞本就是一種接觸式的舞蹈,這樣的身體接觸一點也不值得大驚小怪,但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很刺眼。
「你怎么了?」見他神情從愉悅轉而陰沉,誠司疑惑地睇著他。
「沒有!顾麧饷嘉Ⅱ。
「沒有?」誠司一臉懷疑,「你的表情像是有人搶了屬于你的東西一樣……」
屬于他的東西?他的臉上真有那種表情嗎?真是如此的話,那么他對川村初實……
不!他不喜歡一個為達目的不斷說謊、耍心機、使手段的女人,他喜歡的女人必須像純潔的百合般。
「話說回來,」誠司瀟灑的摩挲著下巴,「川村小姐還真是個美人!
「越美的越危險、越多刺、越毒……」
「哇!」聽見他這么說,誠司訝異不已,「你今天吃了炸藥。空f話這么沖!」
「我陳述的是事實!
「你認識她?」誠司好奇地看著他,語帶試探,「我覺得你好像認識她……」
「算認識吧!」他不否認。
「算?」誠司微虬起眉頭,「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那么多做什么?」他閑閑地瞅了誠司一眼,「多關心你的高木小姐吧!」
「我一直很關心她,不過我也很關心你!拐f著,他一臉真誠地拍拍浩式的肩。
浩式故意皺皺眉頭,一副小心防備的樣子,「先生,我可不想跟你一起爬斷背山!
「去你的!拐\司用力的朝他肩膀煽了一記,兩人相視而笑。
「宇田川少爺……」這時,有個秘書模樣的男子走了過來,低聲地道:「總裁請你過去一下!
跟好友聊得正起勁,誠司意猶未盡,不想離開。
「我老爸有沒有說是什么事?」
「聽說是總裁的老友要想見你……」
聞言,他叫皺起眉頭,一臉掃興的表情。
「去吧!」浩式拍拍他的肩膀,「長輩要見你,你是該去一下!
「唔!闺m然不太高興,但誠司還是站了起來!改悄阕约赫覙纷訂!」
「我會的!
「別在這兒干坐,找個漂亮的小姐跳支舞吧!」說完,誠司起身離座,與秘書一起離開。
誠司走后,浩式不必在他面前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臉一沉,他的目光再度往舞池望去。
寺泉功跟初實還在跳舞,但這首曲子已幾近結束。他的情緒有點紛亂,但他又說不出是為哪樁。
他為什么覺得生氣,覺得激動,覺得胸口似乎有什么東西要沖出來?她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不管她是什么樣的女人,做了什么事,說了什么話,應該都不會影響到他,但是……怎么會這樣?他究竟是……
現場樂隊已經準備轉換旋律,進行下一個曲目。
誠司要他自己找樂子?他的樂子不就在眼前嗎?
忖著,他撇唇一記冷笑,霍地站起,雙腳自顧自地朝著舞池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