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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戀 第十章
作者:琴情
   
  花房里,鄺昕瑜依偎在巫浚麒的懷里,兩人維持這個姿勢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

  可以告訴我你為什么殺人嗎?鄺昕瑜突然坐直身體。

  巫浚麒不由得微蹙眉頭,少了她在懷里,覺得有點空虛。

  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勉強的。她誤解他蹙眉的意思,連忙比著。

  他將她攬回自己的懷里,想想不對,這樣如何交談?于是干脆躺在她的腿上,與她面對面。

  別胡思亂想。他抬手拍拍她的臉。怕嗎?

  怕什么?

  怕我是個殺人犯!巫浚麒做出猙獰的表情。

  好怕。鄺昕瑜拍著胸口,嘴角卻可疑的翹起,接著逸出一聲輕笑。我才不怕,因為我相信你一定是有原因的。她說的是真心話。

  你的話在法律上可站不住腳,就算有天大的原因,殺人仍是不被允許的。巫浚麒笑她的嬌欲,也因她的善解人意而倍覺窩心。

  可以告訴我嗎?鄺昕瑜問。

  記得我告訴過你我的身份,不是嗎?我是處在暗的“月”的接班人,所以常常必須用一些非常手段。

  聽起來似乎是個很長的故事。

  “夠長的了!

  巫浚麒低語,語氣中充滿疲憊。

  雖然她聽不見他語氣中的疲憊感,但從他瞬間變得遙遠(yuǎn)的眼神,她知道這是好長的一條路,他走得好辛苦、好孤寂。

  好吧!以后就把它當(dāng)成睡前故事說給我聽吧!

  她試圖緩和氣氛,開玩笑的說著。

  睡前故事。坎蝗缢斑\動如何?

  巫浚麒漾起一抹邪笑,曖昧的看著她。

  鄺昕瑜羞澀的漲紅了臉,但一看到他捉弄的表情,她突然站了起來,讓來不及防備的巫浚麒砰的一聲,后腦直接吻上椅子。

  “哇!謀殺親夫!”巫浚麒夸張的喊。

  這是教訓(xùn)你以后不要捉弄我。鄺昕瑜得意的說。

  巫浚麒突然一把抓住她,將她鎖在懷里。

  “你確定我只是在捉弄你?要不要我立即示范?”他看著她說,眼里閃爍著兩簇火焰。

  “我……”她無法說話,被他眼底的火焰震懾住。

  “不反對?”很好。

  巫浚麒低下頭,在他離去前,他要為他們的愛情留下印記。

  目送鄺昕瑜進(jìn)屋,他望向自己的住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處理好魏柏廷。

  他不放心的靠近屋子,小心翼翼的走了進(jìn)去,看到客廳的情景之后,當(dāng)下松了一口氣。

  只見魏柏廷被五花大綁的倒臥在地上,其余五名持槍大漢,已經(jīng)倒在地上氣絕了,看來他的五把飛刀全伺候在魏柏廷那五個倒霉的屬下身上。

  心里突然有點感動,他是這么的冷酷無情、殺人如麻,如果昕瑜親眼看見這樣的他,會不會感到害怕?

  窗外直升機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應(yīng)該是脫困的宋皇儀和小妹。

  一切都結(jié)束了,是他該回到未來的時候。

  巫浚麒走進(jìn)竹林里,夜是寂靜的,除了他的腳步聲之外,就只剩下偶爾的幾聲蟲鳴。

  拿出遙控器,按下按鈕,白色的光束籠罩他全身。在一陣強光之后,竹林里已無人影。

  環(huán)視四周,他似乎是個幸運兒,能夠在五成的機率下,成功的往返時空。

  他在冰柜前站定,抬起的手猶豫著,甚至還發(fā)著抖。

  老天,他在害怕!他害怕開啟冰柜后會看見鄺昕瑜依然躺在里面。

  “主子。俊

  突然身后傳來一名組員驚疑的叫喚。

  巫浚麒竟然被嚇了一跳,他緩緩的轉(zhuǎn)過身,瞪著那名組員。

  “有事?”

  “是,屬下是來提領(lǐng)冰柜里的遺體。”那組員立刻說。

  巫浚麒全身一震。他飛快的轉(zhuǎn)過身,瞪著那排冰柜。

  冰柜里的遺體。

  在他回到過去之前,冰柜里只有一具遺體,那就是昕瑜!

  難道他失敗了?難道在他離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事,使得昕瑜依然難逃一死?

  他相信人定勝天,但是難道人算真不如天算?難道命運真的難以改變?

  他踉蹌的退后一大步,幾乎撞上身后的那名組員。

  “主子?”

  那名組員看著巫浚麒的背影,主子似乎出了什么事,否則怎么會這么失常?難道那個傳言是真的?

  “誰要你來的?”巫浚麒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盡管他的心已紛亂不已,盡管他只想痛哭一場。

  “是人體基因改造再生部的組長!

  人體基因改造再生部?他的管轄下何時有這個部門的?人體基因改造再生?是研究什么的?難道是……死而復(fù)生。

  這么說他真的失敗了?就是因為如此,才會創(chuàng)立這個部門,研究死而復(fù)生?

  這個部門的組長是誰?要昕瑜的遺體做什么?難道他們的進(jìn)度已經(jīng)進(jìn)展到人體實驗了?

  “叫你們組長自己過來向我報告!彼偛荒軉栠@名組員你們組長是誰吧!所以只好自己看了。不管如何,她的遺體他們是動不了的!

  昕瑜,我離開后到底又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你還是……還是死了?

  雙手抵著冰柜,巫浚麒痛苦的埋首流淚,為什么?到底為什么?

  “你怎么了?”是巫浚琪,語氣里是不情愿的關(guān)心。

  巫浚麒穩(wěn)下自己的情緒,站直身子轉(zhuǎn)過身來。

  小妹那是什么表情?為什么用那種鄙視的眼神看著他?看來他的耳朵沒有問題,剛剛小妹的關(guān)心的確是不情不愿。

  為什么?

  “請問主子,命令屬下前來有何貴干?”巫浚琪用著諷刺的語氣說道。

  不對勁!大大的不對勁!難道他來回一趟過去,改變了歷史的某個環(huán)節(jié),才促使小妹對他的態(tài)度丕變。

  “小琪,你吃錯什么藥?為什么這樣說話?”他決心搞清楚這些謎團(tuán)。

  “屬下不懂主子的意思!蔽卓g饕廊蝗绻。

  “夠了!”巫浚麒將門關(guān)起來,轉(zhuǎn)身面對巫浚琪!暗降装l(fā)生什么事?”

  “你根本是明知故問!蔽卓g髂玫裟欠N假惺惺、諷刺味十足的尊敬。

  “何不說來聽聽?”

  “你要我說是不是?OK,我就讓你無所遁形,不要以為你可以只手遮天!蔽卓g鳂O度的鄙夷!案绺纾∥业浆F(xiàn)在才知道你是這種表里不一的小人!如果你嫌棄人家是個有缺陷的人,一開始就不要去招惹人家,既然招惹人家,就該負(fù)起責(zé)任;不過,就算你不想負(fù)責(zé)任,也不要把那種帽子硬往人頭上扣啊!”

  巫浚麒聽得驚奇不已,什么跟什么?他聽得一頭霧水。不過在這一陣謾罵中,他倒是聽出了一點端倪。

  有缺陷的人?小妹指的是……會是昕瑜嗎?

  “你到底聽說了什么?”巫浚麒問。

  “聽說。课也恢滥悻F(xiàn)在為什么要裝成你好像不知情似的,那天我們大家都在場的,你就當(dāng)著我們的面像發(fā)瘋似的將那個可憐的女孩給趕出門去!你明知道她在臺北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她又是個聽障,你卻這么狠心的趕走她;現(xiàn)在你又假裝一副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的樣子,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巫浚琪生氣的大吼!

  聽障?真是昕瑜?這么說,這冰柜的遺體……

  巫浚麒猛地轉(zhuǎn)過身,刷的一聲打開冰柜。

  不是昕瑜!

  砰的一聲,他又將冰柜關(guān)起來,不是昕瑜,這么說昕瑜還活著!

  巫浚麒忍不住笑了,他成功了,他成功的救回昕瑜!

  “你真是禽獸不如的家伙!這個時候竟然還笑得出來!鄺昕瑜真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這個負(fù)心漢!”巫浚琪看見他的笑容,忍不住又是一頓謾罵。

  “小琪,先冷靜下來聽我說!蔽卓w璧坏穆曇衾飵е蝗葜靡傻拿。他必須從小妹這里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任她這樣罵下去根本湊不出真正的原因,所以他得將他回到過去的事告訴小妹。

  巫浚琪心不甘情不愿的閉上嘴,她倒要聽聽哥哥到底還要說什么!他那些子虛烏有的罪狀根本是他的脫罪之詞!他們根本就不會相信他的話!

  “小琪,你知道我剛從哪里回來嗎?”巫浚麒問。

  “我懶得知道!

  “我利用時光器剛從過去回來。”

  “你?”

  “對!蔽卓w栝_始述說原來的過去,述說他這趟時光之旅的原因,以及回到過去的時候所發(fā)生的事,他一一對小妹敘說。

  巫浚琪從一開始的懷疑,到驚愕的表情,漸漸變成了解,而后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

  “所以我根本不知道現(xiàn)在的情形到底如何了。方才我一聽說冰柜里還有遺體,我以為是昕瑜的,以為我沒有成功……”想到剛剛的心情,巫浚麒仍余悸猶存。

  “所以你才對著冰柜哭?拜托,你不會把冰柜打開看不就知道了,真是!”巫浚琪想到她剛剛進(jìn)來時看見哥哥在哭,原來是為了這個原因。

  “我沒有那個勇氣啊!”巫浚麒搖頭一嘆!艾F(xiàn)在告訴我,這段日子到底發(fā)生什么事?”

  “好吧!首先,我告訴你,鄺昕瑜沒死,她還活著。那天你帶她和倩璋姐姐見面之后,隔兩天,你們就上臺北了,你介紹所有的朋友給她認(rèn)識,并且讓她住在你家。每個人都看得出來她非常愛你,也看得出來你是愛她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就是一直否認(rèn),強調(diào)你們只是好朋友。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來每次你這樣說,鄺昕瑜的臉色就變得越黯淡,大家都看出她的不快樂,她臉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最后呢!她不再笑了!

  聽著小妹的述說,巫浚麒的心都擰緊了!怎么會這樣?難道當(dāng)時的自己因為沒有經(jīng)歷到和昕瑜的死別,所以沒有及時醒悟自己的感情,還在自欺欺人?

  天!如果真是這樣,那昕瑜……昕瑜情何以堪?

  “事情發(fā)生在一個禮拜前,我發(fā)現(xiàn)鄺昕瑜懷孕了!”

  “什么?”巫浚麒震驚的抓住小妹。他沒聽錯吧?昕瑜她……

  “我說鄺昕瑜懷孕了!”

  “昕瑜她懷孕了?她懷了我的孩子!”巫浚麒又驚又喜。

  “你的反應(yīng)和當(dāng)時的你完全是兩回事!可見這一定是你回到過去的時候做的好事,是不是?”

  “不談這個。你說當(dāng)時我有什么反應(yīng)?”巫浚麒急了。他可以想象,但是他不敢想,因為那對昕瑜來說會是多大的打擊啊!

  “你簡直是瘋了!你大聲的質(zhì)問鄺昕瑜孩子是誰的,鄺昕瑜當(dāng)然說是你的,可是你否認(rèn)了,甚至說出一些傷人的話,請恕我不再重復(fù)。反正當(dāng)時的你也許是因為這個沖擊突然了解自己的感情,但是又誤以為鄺昕瑜懷了別人的孩子而倍受打擊。

  你像瘋了似的將她趕出去,說你永遠(yuǎn)不要再看見她。唉!真看不出來平常那么溫和斯文、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人,發(fā)起飆來竟然是那么的恐怖!”

  “昕瑜呢?”巫浚麒忍不住的急吼。

  都這個時候了小妹還有心情消遣他!

  “她!又傷心又絕望的跑出去,當(dāng)時還下著大雨,她連一支雨傘都沒帶就沖出去,結(jié)果大概是太過于傷心,也有一點不想活的意思,過馬路也不看一下,紅燈的時候竟然沖出去,結(jié)果就……”

  “不!不會的!你說昕瑜還活著的,不是嗎?”巫浚麒大吼!

  “我也沒有說昕瑜已經(jīng)死了!你急什么呀!我的故事都還沒說完呢!”

  “到底怎樣了?昕瑜沒事吧!”

  “昕瑜沒事,有事的是你!”

  “我?”巫浚麒疑惑的看著她。

  “對,你。當(dāng)時你追著她出去,結(jié)果你為了救她,被車撞了!

  “原來被車撞上的人是我!還好,謝天謝地。”

  巫浚琪好笑的看著他。第一次她聽到有人被車撞還謝天謝地的。

  “那昕瑜呢?”

  “當(dāng)時昕瑜可能嚇到,所以整個人傻掉了。因為我留下來安置她,所以沒到醫(yī)院去。我照鄺品綺的意思,將她送回南投,為了確認(rèn)她沒事,所以多留了幾天,直到剛剛才回到臺北!盎貋砭捅煌ㄖ髯觽鲉,然后就來了。在這里看到你,我還以為你沒事呢!這么快就出院,結(jié)果原來不是你。不知道醫(yī)院里的哥哥怎么了?”

  巫浚麒根本無暇理會這些。昕瑜沒事,人在南投。他的腦海里就只充斥著這兩句話。

  巫浚琪的手機突然響起,她拿起來。

  “什么事?”她問道。

  聽著對方說著,她的嘴角漸漸露出一抹笑容!拔矣惺乱嬖V你們,先回家再說!彪S即掛斷電話。

  “是爸爸。”

  “爸爸?有事嗎?”巫浚麒不甚在意。

  “爸爸說在醫(yī)院里傷重、昏迷不醒的你失蹤了!

  “哦!蔽卓w椟c頭。既然他回來了,那么那個分身當(dāng)然就可以離開了!拔乙侥贤兑惶,替我跟他們說一聲!彼氐阶约旱拿苁议_始收拾東西。

  “我會告訴他們的。”一語雙關(guān),不只會告訴他們他到南投去,還會告訴他們她方才聽的精采故事。真是不錯,第一手資料呢!巫浚琪得意的想。

  巫浚麒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他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還有一個天大的麻煩,那就是鄺品綺。

  他該如何對她解釋呢?因為要說出實情,勢必得說出組織,但那是不可能的事阿!

  唉!難題!

  巫浚琪看著哥哥的背影,嘴角漾著壞壞的笑容。呵呵!哥哥現(xiàn)在一定在煩惱吧!煩惱著該怎么對鄺品綺解釋原委。

  呵呵!她故意不告訴哥哥,鄺昕瑜來到臺北之后的事,鄺品綺根本全都不知情,因為鄺昕瑜刻意隱瞞她,不想讓她擔(dān)心。

  所以鄺品綺只知道哥哥舍身救了鄺昕瑜一命的事,她現(xiàn)在對哥哥可是比以前更好了。

  呵呵!

  巫浚麒等不及開車,他開著直升機,在三十分鐘后到達(dá)南投。

  還沒下機,他就看到鄺品綺從屋里走出來。

  只見鄺品綺看清他之后立刻沖了過來。

  唉!他恐怕連直升機都不用下就會直接被攆走了。

  硬著頭皮打開直升機的門跳了下來,他剛好迎向跑過來的鄺品綺。

  “浚麒。磕恪銢]事了。俊编椘肪_又驚又喜的看著巫浚麒,然后上前對他東摸西看的,仿佛要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般。

  “媽……”巫浚麒輕聲的叫著,看到鄺品綺驚訝的表情才想到,和昕瑜的婚事因歷史的改變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他尷尬的看著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對對對,我早就說該改口了,早就催小瑜該把你們的婚事辦一辦,可是小瑜老是說她才剛開始拜師學(xué)藝,不想那么早結(jié)婚,唉!”

  巫浚麒訝異的聽著,一方面心疼昕瑜把所有的事都攬在身上,一方面卻訝異鄺品綺似乎什么事都不知道似的。

  是昕瑜把事情隱瞞下來了嗎?

  “媽,既然我已經(jīng)沒事了,我想在近期之內(nèi)挑個好日子,把我和昕瑜的婚事辦一辦,您說好不好?”

  “好好好,早就該辦了!编椘肪_高興的說,但隨即臉色黯淡下來。

  “怎么了?”巫浚麒疑問。

  “自從小瑜回來后,整個人都變了,整天精神恍惚的,也不出去拍照,呆呆傻傻的坐在花房里,喃喃說著‘為什么’。有時一坐就是一整天,甚至是坐到天亮。問她,她什么都不回答,只是哭!唉!我猜想也許是因為你救了她而因此受傷這件是讓她覺得愧疚吧!”

  不是的!巫浚麒在心里說著。他的心好疼,他知道她是怎么回事。

  “看來冷醫(yī)師的醫(yī)術(shù)真是太高明了!那么嚴(yán)重的傷,竟然在短短的幾天就讓你完全復(fù)元,像是沒出事一樣,真是奇跡!我真想帶小瑜去看看,看他能不能也把小瑜給醫(yī)好!

  “媽,昕瑜現(xiàn)在在哪里?”

  “還不就是在花房。你去看看她也好,讓她不要再這么傷心了!

  “好,我這就去!闭f著,巫浚麒跑向花房。

  巫浚麒在花房門口停了下來。

  透過玻璃,他一眼就看見坐在花房里的鄺昕瑜,她所坐的位置,就是他回到過去時兩人在花房所坐的位置。

  他輕輕的開門進(jìn)入,悄然無聲的來到她身后。

  “為什么?”鄺昕瑜低喃著。

  既然他都不要她了,為什么還要救她?

  她不懂,所有的事都不懂了!既然他無心,那么那一夜為什么要說愛她,甚至還……要了她?

  到底為什么?

  看著他倒在血泊中,她幾乎快要瘋了,她一直尖叫著,一直尖叫著,雖然自己聽不到。

  他怎樣了?傷勢嚴(yán)重嗎?她被送回這里,連醫(yī)院都沒去探望一次,是不是太無情了?

  可是……他說他永遠(yuǎn)不要再見到她,她又怎能出現(xiàn)在他面前呢?如果因此影響他的傷勢,那她不就更無地自容了!?

  為什么會這樣?到底是為什么?難道自己真的看錯人了?她怎么也不愿去相信這點。

  巫浚麒望著她好一會兒,見她一直低聲的哭著,心里真是難受極了。為什么要這么折磨自己呢?都快做母親的人了,還不懂得照顧自己!

  他不自主的抬手輕輕搭上她的肩,吸引她的注意力;見她回過頭來,他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笑容。

  鄺昕瑜仿佛被燙到般,馬上跳離他搭在她肩上的手。

  無奈的苦笑,巫浚麒深情的看著眼前活生生的她,心疼的發(fā)現(xiàn)她竟然瘦了一大圈,眼下是濃濃的黑影,眼神是痛苦的。

  她失去了笑容,在她的臉上、身上,甚至心上,都不再有過去那個開朗樂觀的鄺昕瑜的影子了!是他害的!

  昕瑜,我有話對你說。巫浚麒比著。

  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鄺昕瑜決然的表情說明一切。

  這里是我們定情的地方,這個位置,是那一夜我愛你的位置,你坐在這里代表著什么?真的無話可說了嗎?巫浚麒哀傷的看著她,他是因為她哀傷。

  你為什么要這樣?在人前你極力的否認(rèn)這件事,私底下你又對我說這種話,為什么?

  昕瑜,記得那夜你問起我為什么殺人嗎?巫浚麒突然問。

  鄺昕瑜不解他為何有此一問,不過仍然點頭。

  昕瑜,是到了說故事的時候了。

  有別于上一次在醫(yī)院里凄涼哀傷的婚禮,這一次的婚禮是熱鬧的、快樂的,而且巫浚麒是雙喜臨門,娶老婆和兒子滿月是在同一天。

  話說那一日故事講完了之后,鄺昕瑜沉默良久,在他以為她不相信他的時候,她才緩緩的比著——我相信你。

  原本以為事情就這樣得到圓滿的結(jié)局,他會立刻抱得美人歸,孰料那一群豬朋狗友竟然隨后趕到,他的妹妹巫浚琪連同黎倩璋,這兩個女人竟然當(dāng)他的面慫恿昕瑜不要這么輕易的原諒他!

  他知道她們存的是什么心,一來為這段日子昕瑜所受的苦報仇,二來就是為了好玩。

  唉!這些人真是……惟恐天下不亂的家伙!

  他們要昕瑜再考驗他十年、八年的,還好岳母大人因不明原因所以大力反對。不過那些話已經(jīng)在她的心里落地生根了。她竟然告訴岳母大人說要等她的攝影展后才要結(jié)婚!她當(dāng)時正準(zhǔn)備參加一個新人攝影展。

  至今他仍懊悔著,當(dāng)初為什么沒有想到岳母大人根本不知道昕瑜已經(jīng)懷孕的事?害他多等了這么久的時間!

  也虧得大家瞞得緊,昕瑜又因為攝影事業(yè)剛上軌道,忙得沒有時間回家,所以岳母大人就這么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昕瑜預(yù)產(chǎn)期的前一個禮拜,岳母大人突然來訪,這件事才因此曝光,他也才知道,原來岳母大人自始至終不知道。

  唉!真是聰明一世,胡涂一時的最佳寫照!

  孩子比預(yù)產(chǎn)期早了一個禮拜生出來,就是他奶奶來的那天。所以原本岳母大人說立刻結(jié)婚的話,當(dāng)下就不成立了,只好在滿月之后了!

  看著報紙上所刊載的報導(dǎo),巫浚麒滿足的一笑。不管如何,他都已經(jīng)抱得美人歸了。

  將報紙丟到桌上,他走到妻子的身后一把抱住她,順道抽走她手里的底片。

  “老婆,睡覺的時間到了喔!”巫浚麒也不管她的抗議,將她攔腰抱起,往床上走去。

  一陣微風(fēng)吹進(jìn)開啟的窗戶,桌上的報紙因風(fēng)飛動,然后停止。

  杰出攝影獎最佳新人獎昨天揭曉,鄺昕瑜殘而不廢,摘下獎座。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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