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病人不見了?”冷傲驚愕的大喊,猛地往加護(hù)病房飛奔而去。
看著空空的兩張床,被拆下來的點滴以及其他維生系統(tǒng)的導(dǎo)管散落滿地,從監(jiān)視器上的最后數(shù)據(jù)看來,鄺昕瑜已經(jīng)死了。
一個受了槍傷、雙腳嚴(yán)重骨折的傷患和一具尸體,竟會從醫(yī)院的加護(hù)病房里一不驚動任何人的消失不見?是“影子軍”嗎?巫浚麒動用了組織的人員來演出這場失蹤記?
他懷疑這是巫浚麒策劃的,因為這是很明顯的事實,沒有人可以強(qiáng)迫他到他不想去的地方,惟一的可能,就是他帶著鄺昕瑜離開了。雙腳骨折、裹著石膏的他當(dāng)然不可能獨自抱著鄺昕瑜走出醫(yī)院而不被人發(fā)現(xiàn),最有可能的就是影子軍。
“該死!拖著滿身的傷他能去哪里?”冷傲忍不住地低咒著。
正常醫(yī)院因為巫浚麒及鄺昕瑜的失蹤而鬧烘烘,在“天”的實驗室里卻靜得連根針掉下來都聽得見。
在巫浚麒的密室里,床上躺著鄺昕瑜,而巫浚麒就靠著床頭坐在床沿,握著鄺昕瑜的手,一動也不動的坐著。
“你的手好冷……”巫浚麒呢喃!袄涞轿业男睦锶,我感覺我的心好像冰凍了……”
對不起……
空氣中傳來一陣輕嘆。
“我要的不是你的對不起!蔽卓w桀j喪的低語。
在人前堅強(qiáng)、灑脫,他說著清高的大道理,剎那就是永恒!不!剎那永遠(yuǎn)不可能等于永恒,那都是自欺欺人的說法!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要的是和你廝守一生,和你白頭偕老,你怎么可以就這樣離開?”
對不起……
“不要對不起,昕瑜,不要說對不起,你可知道這三個字把我的心割成了碎片?對不起,我要先走一步了;對不起,我不能和你相守;對不起,我不能和你白頭偕老了;對不起,未來的路要讓你自己走下去……
是這樣嗎?你的對不起就是告訴我,今后,我將孤獨的走完人生路?”巫浚麒痛苦的低喃著,眼淚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她的臉、她的眼簾,慢慢匯聚從眼角滴落,就像她也在哭泣般。
吻著她的眉、她的眼、她蒼白冰冷的唇,他癡癡的看著她,她好像只是睡著了一般。
“好殘忍,好殘忍的你!”
對不起……
“昕瑜、昕瑜——”他狂吼!盀槭裁?為什么?蒼天。∧愕降诪槭裁匆@樣對我!?”
“初識情滋味,問:何謂生死相許、天涯相隨?”他呢喃著。
外面的騷動并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他只是失神的抱著鄺昕瑜的身體,靜靜的靠在床上,直到密室的門讓人從外面打開。
“我就知道你在這里!”宋皇儀看著巫浚麒,心驚的發(fā)現(xiàn)他就像行尸走肉般,已經(jīng)失去往日的光彩。
巫浚麒不聽不聞,依然沉溺在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
宋皇儀閃過一個護(hù)衛(wèi)月的接班人的衛(wèi)士,將他踢出密室。
嘖!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樣,再這么下去他不被他們打死,也被他們給累死!
惟今之計,就是喚醒床上那個傻瓜了!
“我知道你沒心情聽我說廢話,我也沒力氣說廢話,所以我就直話直說了!彼叴蜻厡χ卓w璐蠛埃骸叭绻阆胱屶楆胯(fù)活,就叫這些蟑螂離我遠(yuǎn)一點!”
這么一句爆炸性的話,讓巫浚麒全身一震。
“退!”他冷冷的說。
“呼!還真是累人!彼位蕛x甩了甩手,大呼吃不消。也不想想他可也是日的接班人哪!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嘛!干嘛除了任務(wù)之外就六親不認(rèn)呢!
“說清楚,皇儀!”巫浚麒驟變的眼瞪著宋皇儀。
他剛剛說什么?讓昕瑜復(fù)活?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鄺昕瑜活過來!彼位蕛x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莫測高深的笑說。
“人死豈能復(fù)生?”巫浚麒雖然絕望、痛不欲生,但是他還沒瘋狂到失去理智和應(yīng)有的常識。
“人死是不能復(fù)生,至少目前的科技是不可能啦!也許天在某年后可以研發(fā)出來,不過當(dāng)然不是現(xiàn)在嘍!
“你該不會是要我保存好昕瑜的遺體,等天在某年后研發(fā)出讓人死而復(fù)生的科技后再作打算吧?”巫浚麒冷諷。
“NO、NO、NO,我還沒這么天才。”
“那你到底要說什么?如果只是來尋開心的,那你可以請回了!
“我真的有辦法喔!”宋皇儀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巫浚麒看著他,心里懷疑宋皇儀真的有辦法讓昕瑜起死回生?
不!不可能的!
“你自己都說人死不能復(fù)生,不是嗎?”
“沒錯,不過只要不讓她死,不就好了?”宋皇儀笑得詭異。
“皇儀,請你看清楚,她已經(jīng)死了!”巫浚麒低聲吼道。他真的是來尋他開心的。
“嘿!火氣別這么大!你真是事不關(guān)己則已,關(guān)己則亂耶!我都說得這么清楚了,你還聽不懂嗎?”宋皇儀搖頭,現(xiàn)在他真的確定巫浚麒是墜入愛河了,而且還不可自拔!“她是死了,所以不讓她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改變歷史!”
“改變歷史?”巫浚麒心頭一震,是。槭裁此麤]想到這一點?難道真的是關(guān)己則亂嗎?他怎么沒想到小妹的時空研究已經(jīng)算是成功了?墒恰
“時光器不是被偷了嗎?”
“早就找回來了!”
“是誰?”
“魏柏廷。”
想也是。
“好了,我要回家了,保重。 彼位蕛x看他顯然是了解了,所以站起來伸伸懶腰,準(zhǔn)備離開。
“謝謝你,皇儀!蔽卓w璧。
宋皇儀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微微的一笑。
“你可以報答我!
“哦?怎么報答法?”
“我要琪琪!彼位蕛x說。
“你要小妹?你……”巫浚麒震驚的看著他。
“我愛她,浚麒,從她好小好小的時候,我就愛著她了!彼位蕛x毫不諱言。
“可是小琪她……”巫浚麒沒說下去。
“我知道她很討厭我,我不知道為什么,不過我會找出原因,然后解決。你答應(yīng)嗎?”
“只要在小琪自愿的范圍下,我不會反對!
將鄺昕瑜的遺體放入實驗室里的冰柜,巫浚麒開始著手策劃穿越時空回到過去的事宜,等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石膏也拆了,就是他出發(fā)的時候。
不過他受到了阻礙。
“你們說什么?”巫浚麒挑眉,冷冷的望著眼前三個不知死活的人,冰冷的眼神投射在這三個人身上,讓他們不寒而栗。
“當(dāng)初安排我們監(jiān)控時空器的制造時,就言明不可為私利、不可為私用。如今您卻要自毀規(guī)定,知法犯法,于理于法都說不通。”
“這么說,你們是打算抗命嘍?”巫浚麒輕聲低語,讓那三人在恒溫二十五度的室內(nèi)覺得寒冷。“不,我們誓死完成您下達(dá)的監(jiān)督命令!
“也就是說你們不打算讓開,是不是?”巫浚麒極度不悅。這幾個不知變通的人是怎么進(jìn)入天的?他們又是怎么進(jìn)入他所管轄的部門?這么官僚的作風(fēng),以為這里是中央?
“請您體察!
“該死!”巫浚麒冷聲道。他不會心慈手軟,擋著他救昕瑜的人全都該死!三把柳葉小刀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手中,看著他們露出的恐懼表情,巫浚麒揚(yáng)起淡淡的笑容。瞬間,三把飛刀齊射。
一片鋼板在同一時間橫向飛過,擋住三把鋒利的飛刀,救了三個人一條小命,隨即鏗鏘一聲掉落在地。
三個人腿軟的趺坐在地上,臉色發(fā)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巫浚麒看著射出鋼板的人,只見他緩緩的走上前撿起鋼板。
“嘖嘖!瞧瞧這力道,穿透六點五公分厚的特殊鋼板哪!這要是射進(jìn)入的身體里,可能會直接穿過,只留下一個窟窿喔!”宋皇儀嘖嘖有聲的搖著頭!斑好我有先見之明,選擇這塊鋼板,要是選了塊木板或是鐵板,甚至是普通的鋼板,那他們的身上還是得多個窟窿!
“皇儀,誰準(zhǔn)你救這幾個蠢材的?”巫浚麒斥道。
“浚麒啊,這幾個蠢材不值得這種風(fēng)光的死法哪!誰不知道你的柳葉刀甚少離身的,那是在危及你性命時用來自衛(wèi)的,而能危及到你性命的對手,一定是超級高手,這幾個蠢材……根本不配!本攘巳思乙幻鼌s又奚落人家一頓,宋皇儀感地惡劣。
可是那幾個腿軟得爬不起來的家伙,卻也只能敢怒不敢言。誰教自己沒用,只差沒嚇得尿褲子。
“那你覺得他們適合什么樣的死法?”巫浚麒冷冷的問。
“這就交給我來煩惱,如果你愿意將他們交給我的話。”宋皇儀說。
巫浚麒冷冷的看著仍然癱在地上的三個人,良久才緩緩的點頭。
“你們還不下去,等著被殺頭嗎?”宋皇儀得到應(yīng)允,立刻遣退三人。
三個人連滾帶爬的逃離實驗室,生怕慢了一秒鐘巫浚麒又要改變主意,心里則對宋皇儀感激萬分。只是,他們絕對沒有想到此刻實驗室里的兩個人正呵呵笑著。
“當(dāng)初你要將時空計劃交給他們?nèi)齻人監(jiān)管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日后一定會有麻煩你就不聽,現(xiàn)在可好了吧!自作自受。”宋皇儀一副“我早說過”的表情,不可一世的看著巫浚麒。
巫浚麒拿起鋼板利落的拔下三把柳葉飛刀,一收手,飛刀在眨眼間不見蹤影。
“大不了真把他們殺了了事!蔽卓w璧恼f,好像解決掉的是三只蟑螂,而不是三條人命!坝纱丝磥砟闶艿拇碳ひ欢ê艽螅駝t也不會變得這么嗜血!彼位蕛x睨了他一眼,“不過幸好我想了這個辦法,要不然事后你一定會為殺了那三個蠢材而自責(zé)一輩子的,雖然我懷疑你會真的動手!
“自責(zé)?我懷疑,不過不管如何,還是謝謝你!蔽卓w璧恍Γ瑫载(zé)嗎?答案是不會,不過如果救回了昕瑜,又不小心讓她知道這件事,那她會愧疚一輩子是一定的了。
“浚麒,我記得時空實驗并不是完全成功,是不是?”宋皇儀冷靜的問。
“的確,不過至少有成功的例子。”
“嗯,我知道,可是失敗率還是占了一半!
“是啊!”的確是幸運兒。
“既然如此,你有把握能成功嗎?”宋皇儀蹙眉。
“也是五成!
“如果失敗了呢?”他沒有聽說過實驗失敗了的那些人怎么了。
宋皇儀看了他好一會兒。“就永遠(yuǎn)在時空洪流中飄蕩,再也回不來原本所屬的時空了!
“記得要回來!我可不想讓琪琪找不到哥哥哭一輩子。而且,天是個大包袱哪,我自己一個可扛不起來!”宋皇儀擺擺手,離開實驗室。
巫浚麒微笑的看著他的背影,然后深吸口氣,往時光器走去。
“昕瑜,但愿我能及時趕到!
茂密的竹林里突然出現(xiàn)一道強(qiáng)光,炫人的光芒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詭異。
強(qiáng)光之后,巫浚麒出現(xiàn)在竹林內(nèi),他望了望四周,這是一個熟悉的地方,就是這里,他是在這里第一次和昕瑜相遇,也是在這里失去了她。
這是一個充滿回憶的竹林。
這么說,他成功了?
看了一眼傳送遙控器,上頭顯示的時間是十點十五分。
那天,他們是十點二十分到家的。
巫浚麒立刻往住處飛奔,在接近屋子的時候,一道車子的大燈閃過,他知道,他們到家了。
他站在暗處觀察著車子里的他和鄺昕瑜,從這個角度,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的表情,也因為這樣,讓他震驚的看見了事實。
車子里的他正看著熟睡的鄺昕瑜,臉上的表情看待出他已深陷愛戀!
出事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愛上鄺昕瑜,但是在當(dāng)時他并不自覺;令他震驚的并非發(fā)現(xiàn)當(dāng)時他已愛上她的事,而是一向最擅長隱藏感情、思緒的他,竟會有那種赤裸裸的表情。
難怪宋皇儀老是對著他們曖昧的笑著,難怪伯母在看見他與昕瑜時立刻從巫先生改口為浚麒,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旁觀者清?
車子里的他正吻著睡夢中的昕瑜。
昕瑜,昕瑜——巫浚麒在心底呼喊,他好想擁她入懷……
鄺昕瑜醒了,他看著他們比著手語,他還記得她迷糊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到家了,記得他們是多么舍不得說再見、記得他比著生平說過最長的話恐嚇?biāo)⒂浀盟M(jìn)屋時一而再的回頭、記得她大膽的偷吻……
成為自己故事的旁觀者到底是什么心情?
看著昕瑜進(jìn)屋,自己將車駛回住處,再看著自己進(jìn)屋。他知道,進(jìn)屋后他就會碰到魏柏廷,但他相信,他有能力應(yīng)付。這趟行程,主要是要阻止昕瑜出現(xiàn)在他的住處。
他站在兩家相連的步道上,他在等,等著即將出現(xiàn)的昕瑜,等著已經(jīng)進(jìn)屋卻又突然跑去找他的昕瑜。至今他仍不知道,昕瑜的去而復(fù)返為的是什么事?
他仰頭望著位于二樓昕瑜房間的窗戶,燈亮著,表示她還沒睡。這么晚了,依照時間估算,她應(yīng)該也洗完澡了才對。是什么原因讓一向早睡的她這么晚還不睡?甚至……跑去找他?
突然眼睛一亮,他看見昕瑜掀開了窗簾,她的視線顯然停留在他屋子。他順著視線望過去,除了亮燈的屋子,應(yīng)該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吧!
昕瑜離開了窗戶,沒多久,他看見她走了出來。
看來該輪到他上場了。
巫浚麒離開那個隱身的角落,主動“巧遇”鄺昕瑜。
昕瑜?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覺?不怕明天起不來嗎?
浚麒。课艺フ夷。鄺昕瑜快步上前。
這么晚找我,想必是有重要的事嘍!巫浚麒問。
嗯,也不是很重要,只是如果我沒說出來的話,我會睡不著覺。鄺昕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好吧!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著聊,好不好?巫浚麒想帶她離開這里。這是以防萬一,否則如果這個時空的巫浚麒突然出來,或者是魏柏廷突然出現(xiàn)的話,那就好看了。
好。】梢缘侥慵覇?鄺昕瑜正要往前走,卻被拉了回來。
我家不行,皇儀正在里面發(fā)瘋呢!你如果有事要談,最好不要去;蕛x啊!為了救人,只好犧牲你了。
嗄?那好吧!你說想去哪兒坐坐?鄺昕瑜征求他的意見。
就到你家!你家的花房里應(yīng)該很安靜才對。巫浚麒溫柔的說。之所以選擇花房,是因為那里除了安靜、很適合談事情之外,就是隱密。它的位置,從他的屋子是看不到的。
好!
進(jìn)入花房后,巫浚麒拉著她坐在椅子上。
說吧!是什么事讓你半夜不睡覺,非得問清楚不可呢?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鄺昕瑜比著。今天在咖啡館里,我看到了你和狂音先生的談話。
巫浚麒一愣,她的意思是,他知道他們談了什么?如果是,那她……
沒關(guān)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巫浚麒體諒的比著,對他們來說,這就像聽到某人的談話,不想聽,聲音卻阻隔不了。你想說的事,是和我與狂音的談話有關(guān)系,是不是?
是的。
我想我知道你要問的是什么了。巫浚麒想起那天的談話。
有人找我?是不是?鄺昕瑜問。
如果你以前的名字叫作上官瑜的話,那么是的,那個人的確是在找你。巫浚麒也沒有隱瞞的說出來。
是……誰?她猶豫的問。
一位上官先生?褚舻拇_是這么說的。他是你的……父親?
我不知道,我姓鄺,上官這個姓氏對我來說毫無意義,而我的父親,早在那年就不再是我的父親了。
那你有何打算?見或不見?如果你想見他,我可以叫狂音約定時間;如果你不想見他的話,我會要狂音全面封鎖你的消息和各種資料。
我……不見。想到媽媽,想起小時后依然清晰的記憶,鄺昕瑜斷然的說。
那么你想知道這位上官先生為什么找你嗎?巫浚麒問。
既然不想見他,我想也沒有必要知道原因。鄺昕瑜突然想開了。知道了又如何?徒增困擾罷了。巫浚麒望著她,心里升起一股憐惜,她該也是憧憬父愛的吧!
你恨你父親嗎?他突然很想了解她的心理。如果是屋里的那個巫浚麒,也許還不會問吧!
老實說,我不知道。鄺昕瑜搖頭。我恨爸爸嗎?說真的,我不知道。一件事情,如果往壞的方面想,那它就變成壞事;如果往好的方面想,那它往往就會變成好事。就像我一樣,有失必有得吧!如果不是奶奶重男輕女,如果不是爸爸的懦弱,我不會變成今天失去聲音的鄺昕瑜,媽媽也不會毅然的和父親離婚;而我,就不可能會來到南投,也不會在某一日遇見了……
遇見了你,如此一來,我可能終其一生也不能體會何謂愛情了。鄺昕瑜在心里說著。
遇見了什么?巫浚麒的眼光變得好柔,他知道她要說什么。
鄺昕瑜看著他,該說、不該說?他會接受,還是逃離?今夜,是表白的好時機(jī)嗎?
沒什么。鄺昕瑜黯然的搖頭。
昕瑜,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巫浚麒看出來了。
我怎么會有心事呢?鄺昕瑜否認(rèn)。
看到她黯然的神情,他的心里充滿不舍,這是他從沒有過的情緒。
昕瑜,想聽個故事嗎?巫浚麒笑問。
好。∈裁礃拥墓适?鄺昕瑜好奇的問。
“一個東方的傳奇故事。”巫浚麒微仰著頭,像是在回憶,不過仍是面對著她,讓她能看到他的唇語。
他開始述說“天”的起源。
“傳說在東方,有一個國際性的神秘組織,它掌控了全球的經(jīng)濟(jì)命脈、政治體系,以及人類的生命。這個神秘的組織,有一個簡單的名字,叫作天。”
真的嗎?真有這個組織的存在?鄺昕瑜充滿興趣的問。
“是真的。這組織一開始,是由日、月、十三值位星、二十八星宿所組成的,然后漸漸擴(kuò)展至全世界,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掌控全球命脈的一個龐大組織。日和月,則是這個組織的元首,以它的稱號來劃分,日在明,月在暗!
為什么要分明跟暗?鄺昕瑜疑惑的問。
“因為這個社會上,有太多的不法行為是無法用法律來約束、懲治的,有太多的違法情事,是隱藏在名利權(quán)勢之下的勾當(dāng),既然明的無法制裁他,只好用暗的,以暴治暴!
鄺昕瑜明白的點點頭。
“日和月的職位每二十年就要更替,不過傳賢、傳能、不傳子,被上一任的日或月選中的接班人接任后,他的第一個職務(wù)就是必須選出十三值位星和二十八星宿!眹@了口氣,對于自身所背負(fù)的包袱,巫浚麒覺得有點疲累。
鄺昕瑜心有所感,她知道,他說的也許是他的故事,是在他的世界里他所扮演的角色。
現(xiàn)在,是不是又到了日和月尋找接班人的時候了?鄺昕瑜問。
巫浚麒看著她好一會兒,因她的聰穎而微笑。
“沒錯,是時候了!蔽卓w椟c點頭!跋胍獖Z得日、月寶座的人自然不少,因為它所代表的是權(quán)勢之最,可以說領(lǐng)導(dǎo)了天,就等于領(lǐng)導(dǎo)了整個地球。所以,稍有點資格的人,都想盡辦法、無所不用其極的要得到這兩個位置。”就像魏柏廷。
浚麒,你是日,還是月的接班人?鄺昕瑜問。
為什么斷定我一定是領(lǐng)導(dǎo)的接班人呢?巫浚麒好奇的笑了。
因為在我眼中,你一直是人中之龍。
“我是月的接班人,但是昕瑜,你了解這個身份所帶來的附加物有多少嗎?”
權(quán)勢名利自然不在話下,可是,相對的,自身的安危就不可不注意了,對不對?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的生命有危險?越說越害怕,鄺昕瑜擔(dān)憂的抓住他的手。
“你說對一半,不只我有危險,就連我周遭的親朋好友的性命也會遭受威脅!蔽卓w栎p撫她的臉,眼神霎時變得柔情似水!瓣胯,和我這種人在一起,是非常危險的,你知道嗎?”
我知道,可是……我不懂。鄺昕瑜迷惑的望著他,他的意思是要她離開嗎?或者……
“昕瑜,你喜歡我嗎?”巫浚麒鎖住她的眼,低低的問。
我……她無措的望著他,原來他知道了,就是這樣他才告訴她這個故事,要她遠(yuǎn)離他嗎?
“我愛你,昕瑜,我好想就這么和你在這里相守到老、與世無爭;可是,我所背負(fù)的包袱卻無法輕易的放下。”
她訝異的望著他。他愛她?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自己是什么身份她清楚得很,只是一個知己而已;更何況,他是那么的優(yōu)秀,而她卻是一個……殘廢!他根本不可能會愛上她,她也不配啊!
見她茫然無措的表情,巫浚麒無奈的一嘆。
“唉!為什么你的表情如此茫然呢?”巫浚麒輕輕捧住她的臉,無限的溫柔傾注于他的眼神中!拔覑凵狭四氵@件事這么難以理解嗎?”他緩緩的說,確定她不會看錯他的唇語。
“不……”她想搖頭,不過受制于他,所以她只能低喃。
怎么可能呢?她一定是看錯了,他不可能是說……說他愛上了她這句話!
“這么難以理解?還是不相信,以為自己看錯了?”巫浚麒從她的表情看穿了她的想法。“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巫浚麒愛上鄺昕瑜,看清楚了嗎?”他干脆靠近她,一口氣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她突然用手掙開他捧住她臉頰的手,退后三步。
不可能!她激動的比著。
“為什么不可能?”巫浚麒微笑的看著她。
真的那么難以相信嗎?
因為我……因為我……她難以啟齒。你明知道的,我根本配不上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么你認(rèn)為自己配不上我!彼,他當(dāng)然知道她指的是她的聽障;但是在他眼里,那根本不構(gòu)成問題,所以他不說;如果由他說出來,那就代表他心里其實也在意她的殘疾。
因為我是個……我是個殘廢!你那么的好,我們所處的根本是兩個世界。在你的世界,你有你的朋友,他們一定不會接受我,他們會嘲笑你,他們會瞧不起你的。
“這么看輕自己?”巫浚麒不高興的看著她。“我曾說過,要別人愛你,你要先愛自己;要別人善待你,你要先善待自己。我愛你,你卻這么的不愛自己,你不是在為我著想,是在傷我的心,你知道嗎?”
我不想傷你的心,可是我……
“我就是愛上你了,你是聽障又如何呢?真的配不上的人,應(yīng)該是我才對!蔽卓w柰蝗徽f。
胡說!他那么好,配得上一位十全十美的公主。
昕瑜,你殺過人嗎?巫浚麒看著她。
當(dāng)然沒有!她驚疑的望著他,不明白為何有此一問?
那你比我好多了,你只是一個聽障,我卻是個殺人犯。
殺人犯。克痼@的看著他,是真、是假?他雖是嘻笑的表情,卻以認(rèn)真的眼神比著那三個字,讓她分辨不出他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
“之前我就對你說過我的身份了,不是嗎?你瞧,我的身份不僅會為身邊的人帶來危險,還必須殺人,我是個殺人犯!若真要說誰配不上誰的話,應(yīng)該是我配不上你才對,我是不是應(yīng)該識趣的離開,不要再來打擾你的生活?”巫浚麒問她。
她看著他,久久沒有反應(yīng),這一刻,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從他的雙眼,她看到事實,而這讓她震驚,讓她無法適時的做出反應(yīng)。
“看來我真的要識趣一點!蔽卓w枵酒饋恚従彽谋尺^身準(zhǔn)備離開。
不!鄺昕瑜跳起來,從背后抱住他,看到他要離開她,她震驚的清醒過來,她傷到他了嗎?“不要……走!”
巫浚麒在心底嘆了口氣,終于逼出她敢愛的決心了。
轉(zhuǎn)過身,他抬起她的臉,輕輕為她拭去淚水。
“考慮清楚喔!我不想你以后后悔,我的生活對你來說太過危險,但是我很自私,自私的想把你永遠(yuǎn)留在身邊,我好怕你以后會后悔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蔽卓w枘曋。
“不后悔!至死不渝!彼龍远ǖ、一字一字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