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云大學畢業之后在一家銀行工作,負責個人投資服務。她與男朋友傅學松是大學同學。傅學松念的是法律系,徐嘉云畢業后,他還要攻讀一年。傅學松念書的成績很好,他父母都是律師,姊姊也是律師,傅學松于是也很順理成章地進入法律系。傅學松追求徐嘉云并沒有遇到多大困難,徐嘉云早就聽同學說法律系有個叫傅學松的人很出色,當傅學松主動約會徐嘉云,她很快便答應了。
她常常埋怨傅學松沒怎樣努力追求過她,其實是她自己太心急了。傅學松是她第一個男人,她一直可望生命中的男人出現。他的記憶中的男人是她爸爸,但她爸爸在她腦海中的印象越來越模糊了,她要找人代替他,傅學松正好代替她爸爸在她心中的位置。
傅學松比徐嘉云年長一歲,但老成持重,很會照顧人。他將來的志愿是做大法官。
“你將來就是大法官太太!备祵W松跟徐嘉云說。
徐嘉云一直等這一天,她要成為大法官太太,然后和媽媽一起去南非找爸爸,狠狠地批判這個拋妻棄女的海員。
傅學松對徐嘉云的媽媽很照顧,他知道她們母女倆一向相依為命。徐媽媽不愛入廚,傅學松每星期都會陪徐媽媽吃飯。
“他是個好男人,你要珍惜!毙鞁寢尭畠赫f。
“他才二十三歲,男人會變的!毙旒卧普f。
“我只怕你變!
“你為什么偏幫他,你認他做兒子吧!毙旒卧葡驄寢屓鰦。
這一天,一個男人來到銀行。他年約四十歲,膚色黝黑,眉目清秀,擁有運動家的身材,穿著一件剪裁和質料都是一流的西裝,很瀟灑。個人投資服務部的四名女職員看到他,也為之心動。
“先生,請坐,有什么可以幫忙嗎?”徐嘉云問他。
“我想把錢存在你們的銀行!蹦腥四槑θ菡f。
“歡迎。我的名字叫徐嘉云,是這里的助理投資經理,這是我的名片!毙旒卧瓢衙f給男人,“這位先生,應該怎樣稱呼你 ?”
“我姓邱!蹦腥税衙f給徐嘉云。
徐嘉云接過名片,男人叫邱書庭,職業是建筑師。
“我們有很多項投資選擇,我逐項跟你解釋!
“不用了,你替我拿主意吧!
“那請你填一填你的個人資料!毙旒卧瓢岩环荼砀窠唤o邱書庭。
邱書庭在地址一欄填上咖啡灣一棟別墅。
“你住在那么遠的地方?”
“那是我設計的大廈!鼻駮フf。
“原來是這樣,我擬好一份投資計劃書之后,就向你報告!
“好!鼻駮テ饋碚f,“再見!
“再見。”徐嘉云送邱書庭出去,“謝謝你!
“這個男人很帥呀!”同事阿美跟徐嘉云說。
“很有男人味呀!”另一位同事芬妮說。
徐嘉云花了三天時間為邱書庭做了一個投資組合計劃。
“邱先生——”徐嘉云打電話給他,“我是瑞士恒寶銀行的徐嘉云,我已經替你做好一份投資計劃書,你有時間上來銀行嗎?如果你沒有時間,我可以到你的辦公室!
“你下班后到我辦公室好嗎?我要開會!鼻駮フf。
“好的。”
下午五時正,徐嘉云拿著計劃書來到邱書庭的建筑師樓。
“邱先生正在開會。”邱書庭的秘書告訴徐嘉云。
“不要緊,我在這里等一下。”
邱書庭的會議直至七時三十分才結束,徐嘉云早就累得在沙發上打盹。
“徐小姐!”一個男人喚醒她。
徐嘉云張開眼睛,看到邱書庭站在自己面前,嚇了一跳。
“對不起!毙旒卧茖擂蔚卣f。
“進來我辦公室!
徐嘉云進入邱書庭的辦公室。邱書庭的辦公室有很多油畫,其中一幅油畫,畫的是一艘遠洋輪船,輪船上站滿了人,紛紛將彩帶拋出去,徐嘉云看得出神,小時候,媽媽曾經帶她送船,就是這個樣子。
“是我自己畫的!鼻駮フf。
“真的嗎?”
“我的志愿本來是畫家,可是畫家賺不到錢!
“有些畫家賺很多錢!
“大部分的畫家都賺不到錢,只有小部分建筑師賺不到錢。”邱書庭笑說。
“為什么會畫輪船?”徐嘉云指著那幅畫輪船的油畫說。
“我很小的時候送過船!
“我也見過這種船!
“是嗎?”
“我爸爸是海員。”
“哦!
“船是世上最美麗的交通工具!鼻駮フf。
“也是最斷腸的。”
“為什么?”
徐嘉云搖搖頭,不想把家事告訴邱書庭:“邱先生,這是計劃書,要我向你解釋一下嗎?”
“不用了。你有空嗎?一起吃晚飯好不好?”
“對不起,我約了朋友!毙旒卧瓶纯词直,“糟糕了,已經八點鐘啦?我約了朋友八點鐘!
“我開車送你去。”
“不用麻煩你了,邱先生。”
“不要緊,走吧。你約了人在什么地方?”
“香港大學!
“大學?你男朋友還在念大學?”
徐嘉云想不到邱書庭竟然看得出她跟誰約會。
“邱先生,你在大學門口把我放下就可以了!
邱書庭把車蓬打開,徐嘉云的一把長發在風中飛揚。
“我也是念香港大學的!鼻駮フf。
“什么?”風聲和車聲很大,徐嘉云聽不清楚。
“我說我也是港大的!鼻駮ジ呗曊f。
“哦,你是哪一年畢業的?”
“什么?”
“我問你是哪一年的?”
“什么?”
“你是哪一年的?”徐嘉云在把聲調提高。
車已經到了港大。
“一九七九年,遺憾不是跟你同年。”邱書庭說。
徐嘉云有點不知所措:“我到了,謝謝你!
“你的頭發很亂,先把頭發梳好!鼻駮グ研旒卧谱豁數囊幻骁R子翻出來。
“謝謝你!
徐嘉云拿出梳子把頭發梳好。
“行了,謝謝你。”
“慢著。”邱書庭為徐嘉云把一綹垂在額前的頭發撥好。
“謝謝你!毙旒卧聘械阶约旱男奶铀,這個男人為什么對她這樣殷勤呢?而她竟不拒絕這種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