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怕他來?」聽他酸溜溜的語氣,夏竹立刻意會出他說的是誰。
「這是賽門特地為我而設的私人領域,他不會隨便進來。」
最起碼,賽門絕對是個懂禮貌的文明人,懂得敲門打聲招呼,絕對不會像他這樣像個強盜一樣蠻橫闖進來。
「離他遠一點!姑媲澳腥四樕蝗淮笞,不知是因為她倏然放軟的語氣,還是吃味于賽門對她的用心。
「你沒有權利命令我做什么,我們分手了,記得嗎?在四年前!
「沒有分手!」他焦躁的抓著她吼道:「我從來沒有答應妳什么,是妳半路脫逃。」
「脫逃?一個連我提出分手都不在乎,甚至連挽回都沒有的男人,現在卻跑來指控我半路脫逃?」夏竹不客氣的反諷。
交往兩年多,他甚至不曾說過一句「愛」,多可悲不是嗎?!
「妳要我在婚姻跟工作中選一個,這太強人所難,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況且,我的事業……」
「謝謝你讓我知道,事業在你心目中遠比我還重要得多。」她嘲諷地打斷他。
她又何嘗想用婚姻來綁住他,但她不得不逼他做出抉擇。
沒想到,他卻是用置身事外的冷漢口吻淡淡的說:他從沒考慮過婚姻……
喔,是的,過去她一廂情愿當個守門的傻瓜,把自己、把青春無怨無侮的奉獻給他,他卻只把自己當成一個排遣寂寞的對象。
「事情不是妳所想的那樣,我只是不確定婚姻是否適合我,還需要一些時間好好想一想。」他一臉滿是矛盾的痛苦神情。
「所以我累了,不想再浪費時間等待一段沒有未來的感情。」
「我并不是不在乎,我找了妳四年,從來沒有忘記過妳!
「謝謝你的厚愛,我該感激涕零嗎?」她嘲諷地一笑。
「我不喜歡妳動不動就譏諷人的語氣。」像是挨了一拳,姜御風的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這就是我,如果你還在找過去那個唯唯諾諾的夏竹,抱歉,她已經死了。」
「別跟我玩文字游戲,總之,我要妳跟我回臺灣!
他咬牙,霸道箝起她的下巴,一想到整個晚上她跟賽門眉目傳情的畫面,他的胃就像被酸液溶穿了一個大洞。
「別太得寸進尺,我們根本毫無關系,你憑什么命令我?」她的聲音忍不住微微顫抖,心底竟隱隱升起一股期待。
「妳是我的女人,懂嗎?我的!」他霸道的宣示道。
「你--」
不給她回嘴的機會,姜御風俯首饑渴噙著她的唇,帶著懲罰意味重重蹂躪她倔強緊閉的柔軟,卻又忍不住憐惜她那讓人心悸的甜美與滑膩。
狂烈饑渴的吻宛如暴風雨,徹底席卷了她。夏竹幾乎忘了四年前的心碎,以為自己還是那個天真得以為擁有全世界幸福的傻女孩。
「竹,跟我回臺灣……」
捧住她的臉蛋,他低喘著微微抽開唇,啞聲吐出一句。
望著他幽深的魅惑瞳眸,有一剎那,她幾乎著魔般的點頭答應,但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他曾有的冷情臉龐--
「不、不要!」她倏然一驚,用力推開他。
被她突如其來的猛力一推,姜御風整個人倒退好幾步,還不及反應,夏竹已經迅速打開門落荒而逃。
*
姜御風向來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行動派。
盡管夏竹傾盡一切所能的躲他、避他,但那雙眼就像雷達般,緊密地監看她的一舉一動。
怕給他乘虛而入的機會,她除了盡量避免自己落單外,沒事就故意跟賽門走在一塊,惹得他總是臉色鐵青、眸冒火光。
但,越是心急、越想讓她重新回到身邊,她就逃離得越遠,讓他無比挫折。
短短十天,在這種你追我躲的捉迷藏游戲中很快地過去了。雖然明知道臺灣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著自己回去處理,公司沒有他猶如群龍無首,但姜御風就是不甘心放棄。
坐在牧場的圍欄上,眼前一望無際的草地、萬里無云的晴空,卻完全無法讓他的心情開朗起來。
遠處人聲喧騰,今日牧場里一早就駛進了許多車子,有的送水果蔬菜,有的則是送酒類來,熱鬧得活像即將舉行一場盛大的派對。
雖然周圍熱鬧滾滾,但除了夏竹,姜御風對眼前一切毫不關心。
俐落跨下木頭圍欄,他拍拍牛仔褲,少見的輕松打扮是他入境隨俗的方式。
他開始在主屋、馬廄間尋找她的蹤影,最后終于忍不住問了黑人胖廚娘。
「夏竹?她今天一早就跟賽門進城去了。」
跟著賽門進城?頓時,剛剛才下肚的美味法式蛋卷跟黑咖啡,突然亂七八糟的絞出一堆胃酸。
「他們去做什么?」他活像個捉奸的妒夫,鍥而不舍地問道。
「買衣服!古謴N娘一臉喜孜孜的表情,好像要去買衣服的人才是她似的。
「買什么衣服?」他更狐疑了。
「賽門拉著夏竹去的,大概是洋裝之類的吧!」廚娘也不太有把握的聳聳肩,隨即笑開了!附裉炜墒莻特別的日子吶!」
「什么特別……」
「唉呀,我的蛋糕烤好了!」不等他問完,廚娘立刻轉身忙著從烤箱拿出一個香氣四溢的蛋糕。
第一天來到牧場,看到里頭幾乎所有的工人、伙計全是黑人,儼然是標準的南方特色,著實讓他擔憂起夏竹的安危。
但幾天后,他發現這里上上下下每個人都挺客氣有禮,一掃印象中粗暴、犯罪的刻板印象,尤其胖廚娘的絕佳手藝,就連對食物向來挑剔的他,都不得不豎起大拇指稱贊。
看著廚娘快樂的哼著歌,徑自忙著裝飾蛋糕上的奶油,姜御風只能悻悻然地摸著鼻子離開廚房,一臉不樂地坐在門外生悶氣。
當夏竹坐著賽門的車從城里回來,剛進牧場大門就見到姜御風倚在木柵欄邊,一臉老大不爽的表情。
英挺懾人的身影與藍天晴空相映,更顯得耀眼而出色,連今天難得的燦爛陽光都為之失色,更讓她的目光很難不看他。
他穿了件藍色套頭毛衣,身下一條牛仔褲,益加凸顯一雙長腿,輕松帥氣的裝扮是她從未見過的,他看起來像個性格瀟灑的大男孩,而不是坐在豪華辦公室里、運籌帷幄的大總裁。
「妳去哪里了?」
賽門在旁,姜御風依然視若無睹地質問他身旁的夏竹。
「進城買東西!篂榱瞬蛔寛雒鎸擂,在人前夏竹盡量不跟他起沖突。
「買什么?」看到兩人貼近的親密狀,姜御風的臉色更臭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心里卻比誰都清楚,即使是穿著一件簡單的牛仔褲、白色羽毛衣外套,她看起來卻是那么神采奕奕、美麗又動人。
「我買什么東西不需要向你交代吧?」她氣得忍不住堵回一句。
頓時,姜御風的臉色更加緊繃,氣氛僵得不得了。
賽門也立刻察覺到兩人之間,那股劍拔弩張的緊繃氣氛。
刻意讓姜御風留下來,原以為夏竹會跟他有話聊,沒想到打從第一天起,他們就誰也不讓誰,言談之間老是彌漫火藥味。
「我帶夏竹進城買洋裝去了,好慶祝她今天二十九歲生日!挂慌缘馁愰T趕緊出聲打圓場。
「生日?」宛如一記最震撼的響雷,當頭結結實實劈進他的腦子里。
今天是她的生日?腦子許久之后才從撼然巨響中恢復過來,姜御風猛然想起廚房里那香氣四溢的蛋糕。
現在他總算知道,那個蛋糕不是今晚的甜點,而是她的生日蛋糕!
身為她最親密、口口聲聲需要她的男友,居然連這么重要的日子都記不?而這些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卻都牢記在心。
緊接而來的震懾與問號,宛如洶涌潮水般向他涌來,但他卻怎么也理不出一個頭緒。
他忘了她的生日,卻是不爭的事實。
一種前所未有的異樣情緒首次涌現,姜御風無言以對,只能怔怔望著他們的身影相偕而去。
一整天,整個牧場彌漫著一股歡樂與期待的氣氛,他這才發現夏竹的人緣有多好,除了他以外,每個人都知道今天是屬于誰的特別日子。
不知道為什么,置身在這片歡愉的氣氛中,他卻覺得--悵然失落。
毫不懷疑的,這是賽門為夏竹精心籌畫的一場生日派對。
他邀請了牧場的每一個人,以及鎮上的許多朋友,當然,還有來自臺灣的新朋友--姜御風。
夜幕低垂,寬敞的主屋里燈火通明,里頭傳出熱鬧的談笑聲。
宴客廳長桌上,坐滿了受邀而來的賓客。而今天的主角夏竹,正坐在平時賽門坐的主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