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有「惡報」,胡氏花花公子尚斌先生遭了天譴,染患了重感冒。
「學(xué)長,我今天不能過去了。」夏賢良打電話讓他過去,特地要請他吃飯,算是答謝他的「幫助」,胡尚斌在電話那頭不斷吸鼻,而且聲音沙啞,有氣無力的。
「好像很嚴(yán)重的樣子。去看過醫(yī)生了沒有?」
「看過了。醫(yī)生開了一些藥給我。」
「那你好好休息吧。哦,對了,吃過飯沒有?」
「哪還吃得下!
「這怎么行,多少要吃一點。」對待這個學(xué)弟,夏賢良像長輩又似朋友,有時又像對弟弟般,關(guān)心之余,還小心叮嚀。
「我盡量試試吧!褂质俏锹!赴。瑢W(xué)長,我真的不行了,不多聊了,改天我再打電話給你!
「好,你快去休息吧!
剛放下電話,夏莉安從房里出來,說:「爸,你又打電話請你那個寶貝學(xué)弟過來了是不是?」
「尚斌不能過來了!
「哦?怎么了?」這倒是稀奇。
「他得了重感冒!
「重感冒?遭天譴了;钤!」十月秋老虎天,居然重感冒,不是天譴是什么。
「妳怎么這么說!箤ε畠旱男覟(zāi)樂禍,夏賢良不茍同,稍有微詞。「尚斌一向?qū)叢诲e,妳不該這么說。他最近工作忙,沒能好好休息,才染上了病毒!
「那也不是我害的。」夏莉安有些不快。
遇到那家伙的事,她心里總覺得別扭,卻不知道在別扭什么,老是無法坦然。
「聽他電話里的聲音,有氣無力的,甚至沒辦法多說幾句話,好像很嚴(yán)重的樣子!
「他又不是小孩子,睡一覺就沒事了!
「他一個人,到底不方便。」
所以?那不好的預(yù)感襲來了。
「莉安,」果然,她老爸轉(zhuǎn)向她!笂吶タ匆豢窗!
「為什么要我去?」夏莉安怪叫,直跳腳。
「爸走不開。妳跑一趟,要不然他一個人沒人照料,不能好好休息。」
「可是——」真的有那么嚴(yán)重?
「妳快去吧!
每次都這樣!但她這個吃閑糧的,即使抗議,份量不夠,也是無效。
怕胡尚斌沒力氣起來應(yīng)門,夏賢良要夏莉安帶小武的鑰匙過去。并且不讓小武跟去,怕他受到感染。
「就不怕我被傳染了……」夏莉安嘀咕。
嘀咕歸嘀咕,她還是乖乖地,老實領(lǐng)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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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公館客廳還是一樣寬敞,但陰沉沉的。夏莉安心不禁一動。他每天都一個人待在這樣的陰沉房子里……
「喂!」她叫一聲。
沒動靜。
「喂!」提高聲音又叫一聲,一邊往主臥室走去。
主臥室房門半掩,她將門推開些走進(jìn)去。
「喂?」床上有個東西在蠕動,正掙扎著坐起來。
「還活著啊,干么不出聲!购蛹词股°俱伯(dāng)中,還是英俊魅人,尤其因病增添那一點憔悴憂郁,讓他更顯得深沉吸引人。
他穿著藍(lán)格子條紋的睡衣睡褲,上衣都濕了。經(jīng)過一番掙扎,好不容易才坐起來,背靠著床頭,大力喘著氣。
「妳一直『喂』地叫,我怎么知道叫誰。」一開口,聲音瘠啞干裂,但黑眸閃閃發(fā)亮,憔悴的神情一開,似乎高興著什么。
生病了,那「可惡」的態(tài)度還是依舊。
「妳怎么來了?」沒想到,十分意外。
「我爸叫我過來的。」
「難怪。我沒想到是妳,還以為什么妖魔鬼怪偷進(jìn)來了。門一開,我就看到好大一只恐龍!
可惡!她一來,就惹她生氣。
「你還有力氣說這些,我看是死不了了!
誰知胡家男主人突然啞口,半天不說話。再開口時,聲音被綁住似,居然是擠出來。
「還好。」他用力咳了咳,軟趴趴地垂下頭!覆贿^,我全身骨頭都在痛。」
夏莉安皺眉。走近了些,這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睡衣都濕了?磥聿幌衿胀ǜ忻。
「你衣服都濕了。有吃過藥嗎?」
他點頭,沒力氣說話。
真是麻煩。夏莉安左右看看!改阋路粨Q掉不行。你衣服都放在哪里?」
胡尚斌指指左邊墻的衣柜。
夏莉安找出一件同樣是藍(lán)格子條紋的睡衣,又拿了一條干毛巾,走回床邊,猶豫一下,才說:
「哪。你自己可以換嗎?」
胡尚斌點了點頭。但一個扣子解了半天也沒解開。夏莉安簡直看不過去,一咬唇,狠下心說:
「算了,我來!
這要是在古代,她的清白全毀了。
這樣幫男人脫衣服,她還是第一次——小武不算,小武是小孩子。那赤裸的胸膛暴露在她眼前時,她很鎮(zhèn)靜,眼睛都沒眨一下。
她幫他擦干身上的汗,再幫他換上干的睡衣。在幫他扣扣子時,他的臉幾乎挨到她肩上,噴出的熱息直襲著她裸露的脖頸。
「謝謝!辜词谷矸αα,那對黑眸子卻異常品亮,炯炯逼視著她,也染了高燒似,目光竟發(fā)燙。
「我去倒杯熱開水給你!瓜睦虬脖荛_。
她喂他喝開水,扶他躺著,他很快就昏昏睡去。然后,再打電話給她老爸報告。也許一個不好,今晚可能脫不了身。
她老爸倒很放心,一點都不擔(dān)心孤男寡女會怎么樣。實在,一個發(fā)高燒意識都糊涂的人能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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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半個晚上,胡尚斌醒了又睡昏了幾次,出了很多汗。夏莉安次次都得幫他擦汗換衣服,又喂他喝水,又換額上濕毛巾。
到了半夜,她已經(jīng)累得發(fā)困,坐在一旁打盹。
胡尚斌這時醒來,睜開眼,并立時搜索,見她在一旁打盹,放了心。平時身體狀況好,加上出了汗,此時他已顯得精神許多。
他坐起來,靠著墻頭,望著她,眸子閃亮,嘴邊掛著淡淡的笑容。夏莉安身子一動,一時盹醒;那閃亮的眸光立刻收斂住,坐靠床頭的身姿軟軟躺下,變得幾多虛弱無力,重顯一些憔悴。
「。磕阈蚜!顾尤凰恕O睦虬灿行┎缓靡馑,發(fā)現(xiàn)他醒來,趕緊起身過去。
「現(xiàn)在幾點了?」聲音還是一樣瘖啞無力。
「我也不知道!惯呎f邊查看他取下放在床邊小柜上的表。
半夜兩點。
難怪那么靜,輕輕說話就會起回音似。
「你衣服又濕了,我?guī)湍銚Q件干的!
衣柜里較柔軟吸汗的棉質(zhì)恤衫已經(jīng)幾乎換光,剩下的差不多都是硬邦的襯衫或其它衣物。好不容易,她才找出一件運(yùn)動衫。
「覺得好一點了嗎?可以坐起來嗎?」
「好多了!顾麙暝噲D坐起來,卻顯得虛弱無力,使不出力氣。
夏莉安只得扶起他。他的手臂軟軟搭在她肩上,身體不設(shè)防地接觸,可以聞到彼此的氣息。
「謝謝。不好意思,麻煩妳那么多!
真的,要換在那些「舊石器讀經(jīng)」的時代,她的清白完全毀了。
「不必了,反正我是吃閑飯的,合該倒楣做這苦力工!共徽f點話,態(tài)度不乖戾諷刺些,她簡直要受不住那奇異的氣氛,心臟砰砰跳不停,深怕他聽到。
再一次脫了這男人的衣服,幫他擦干汗,再幫他穿上衣服。她垂著眼,目光不敢接觸到他的。
肩膀忽地一沉。她嚇一跳,胡尚斌突然把頭埋在她肩窩上。
「對不起,讓我稍微靠一下,我有點累!沟偷童妴〉纳ひ,正適合在半夜蠱惑人。
「再躺下休息好了!顾奶敲纯,他一定會聽到的。
「沒關(guān)系,我這樣靠一會就好!
想想他在生病當(dāng)中,算是一種理由,便由他那樣靠著。但這感覺真曖昧,令她有點手腳無措。
「小夏,」他的臉幾乎埋在她胸側(cè),使他的聲音聽起來更低,甚至有點懶!腹鹬銕蛫呎业较嘤H的對象了嗎?」
「嗯。姑媽給我看了一些照片!咕尤贿有力氣問這個。
「那……有看到中意的嗎?」頓一下,有點猶豫似,抬起臉看她,小心試探。
「沒有。姑媽打算介紹的那些人長得都像一個工廠制造出來的,還真的都一副『老實忠厚』的模樣,實在有點倒胃口!
胡尚斌呼口氣,頭一垂,又埋在她肩窩,放心了似。
「太好了。」聲音含糊不清。
「什么?」夏莉安聽不清。
「我說『太好了』。」他再次抬起臉;蛟S感冒發(fā)熱的緣故,英俊的臉龐暈著紅。
「好什么好!」夏莉安心不防撲通一跳,受奇襲。
「我高興呀。小夏,妳不要相親了,也不可以相親,我反對!
「你以為你是皇帝啊。你反對,我就該聽你的?」
「妳看到我的裸體了,又吃了我那么多豆腐,我的名節(jié)全毀。我太吃虧了,妳要對我負(fù)責(zé)!
嘿,搞反了吧?吃虧的人是她好不好?
剛想發(fā)作,那目光閃閃,黑亮的眸子盈滿什么似,發(fā)熱地盯著她。她心口一悸,慌起來,躲避著。
「我看你腦袋燒壞了。我都沒要你負(fù)責(zé),你竟敢要我負(fù)責(zé)!
是壞了。
都是這場高燒發(fā)熱,使他的神智昏暈渾沌。沒錯,都是這場高熱的緣故。平時理智強(qiáng)壓抑住的那些「邪惡」感覺,這時全都竄出籠。他豁出去了,不再壓抑,不再保留。
「沒錯!顾焓謸ё∷职涯樎裨谒珙^。
「你干么?」心臟狂跳,要跳壞了——「你以為你還是小孩啊,跟小孩子一樣撒嬌!孤曇羰С5亓量。
「偶爾撒嬌沒什么不好!
「那可是你自己說的,男人撒什么嬌!」
他瞥她。「妳例外。」
怎么回事?他怎么——
「你今天有點奇怪。是不是頭腦燒壞了?」狂跳的心聲很難再掩飾,急著推開他。
他卻摟得緊緊,毫不顧忌將臉埋在她胸口。
「喂——」慌了,心跳得更亂。
「妳的心跳得好快!
不由意志控制的反應(yīng)泄露她的感受。
臉紅了。
「放開我!
「不。我生病了,妳應(yīng)該對我好一點!
那也不是這樣!
「小夏……」他低低喚她。「妳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克瓡䥺?
「你生病了,胡言亂語!姑魈烨逍蚜耍悴缓镁屯夤饬。
「我是病了,但我很清楚我在說什么。妳有一點喜歡我嗎?小夏。嗯?」那聲「嗯」,低蕩得挑逗。
「你真的燒糊涂了,胡說八道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是生病了,我才敢說出這些話!顾哪樫N著她的胸,聽著她紊亂的心跳。
他真的清醒嗎?神智真的清楚嗎?夏莉安喉嚨沒來由一緊,又慌起來。
「妳嫌我年紀(jì)太老了是不是?小夏。我知道妳嫌我年紀(jì)太老了,我又有小武……可是,小夏,我很喜歡妳呢,壓抑得很辛苦,多想放肆一下!
果然是燒糊涂了。要不,他這是在向她訴情嗎?
「你這樣還不夠放肆嗎?」那樣摟著她,臉都貼到她胸口,毫無顧忌。
「怎么夠。我真想就這樣把妳壓在床上,不過,我沒力氣!
這話讓她心又悸跳一下。
她的心,這一晚,簡直要跳壞了。
「你不要跟我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很認(rèn)真的!
「你——」終于,她下定決心,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態(tài)。「你是在跟我訴情嗎?你的頭真的沒有燒壞?沒有頭昏眼花、胡說八道?」
「我是在向妳表白。小夏,告訴我,妳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遲疑了片刻,終于,她「欸」了一聲。
「有一點吧……」
他是個有魅力、吸引人的男人,無法否認(rèn)她為他心跳。
他立刻抬起頭,黑眸星亮!敢稽c是多少?」
「反正就是有一點啦!」足夠到她心里產(chǎn)生那些奇怪的感受,及混亂的慌張無措。她臉紅了。原來她的臉皮沒有她想象的厚。
「那么,妳愿意對我負(fù)責(zé)嗎?」眸底滿是甜蜜笑意。
「是你該對我負(fù)責(zé)好不好!
「我只不過抱著妳,妳卻摸逼了我的身體,」那可惡的性格又露出來。
「才沒有,我只有摸——」嘎然頓住。發(fā)現(xiàn)上了當(dāng)!改氵@個人真壞!」語氣不自覺有點嗔。
「我還希望能更『壞』一點呢!鬼锏母星橐鈵凵踔劣,露骨明顯,不再壓抑掩藏。
目光那么熱,被他目光撫過的地方像似在發(fā)燙,夏莉安臉更紅,連耳朵也覺得燥熱。
他俯在她耳邊,舔了舔她耳朵,在她鬢邊吹著熱氣,低低說:「我還想對妳做更壞的事呢……」
手臂一緊,將她壓在床上。
但還沒來得及對她做那「更壞」的事——他嘆口氣。
啊,沒力氣了。
這該死的傷風(fēng)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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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桂枝姑媽便興匆匆?guī)е硪欢颜掌祥T。夏賢良正忙著,小武在吃飯,惟不見夏莉安的蹤影。
「小莉呢?」桂枝姑媽放下照片。
「小夏不在。」小武很有精神。「小夏昨天沒有回家,跟我爸爸在一起睡覺!
「什么。俊剐『⒆幽闹⒁庹f話方式,桂枝姑媽聽者有心,自行曲解,大為驚駭,氣急敗壞。
「賢良!賢良!」這一驚,不同小可,大聲叫著。
夏賢良匆匆趕出來!告?妳這么早就來了。什么事?」
「什么事?問你啊!」桂枝姑媽叫聲尖銳,好像天塌下來了!感∥湔f小莉昨天沒回來,跟胡尚斌在一起!
「那個啊,」他還以為發(fā)生什么大事!干斜蟾忻傲耍易尷虬策^去看看!
「你糊涂了……」桂枝姑媽大聲嚷嚷!敢前l(fā)生了什么事,怎么辦!」
「不會的,你放心好了,姊。」
「誰曉得!」
竟有這種父親!把自己女兒推入虎口。
桂枝姑媽氣急敗壞,無暇跟弟弟多生氣,急急忙忙趕到胡家,死命地不住按鈴。
「桂枝姐?」胡尚斌穿著睡衣來開門。
桂枝姑媽一言不發(fā),直往里頭沖,直搗黃龍。
「桂枝姐!」胡尚斌追上去。
「小莉呢?」桂枝姑媽紅著眼回頭。
「在我房里——」
「我就知道!」桂枝姑媽氣急敗壞叫一聲,拔腿跑進(jìn)去。
「小莉!」夏莉安躺在胡尚斌的大床上。
「小莉!」桂枝姑媽失火似驚叫,急忙奔到床邊,一邊搖醒夏莉安,一邊回頭臭罵胡尚斌!负斜螅闶鞘裁匆馑!你以為小莉是你交往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嗎?居然對小莉做這種事!」
回頭又叫:「小莉,快起來!」
夏莉安被搖醒,一臉惺忪,看見桂枝姑媽,神智不清,含糊說:
「啊,姑媽,妳來了。我困死了,不要吵我!
「小莉,快起來!」拼命搖晃夏莉安。
夏莉安總算坐起來。看見胡尚斌也在,覺得奇怪。
「怎么你也在這里?」搞不清楚狀況,連自己在那里也沒意識到。
「小莉,妳還不快起來!還待在這男人床上!」桂枝姑媽簡直歇斯底里。
「啊。俊瓜睦虬惨粐,險險跳起來。
胡尚斌目光迎向她,那么熱,發(fā)燙,發(fā)緊……
想起來了……
她臉色驀地一紅。昨晚的一切都想起來了。
看在桂枝姑媽眼里,卻如風(fēng)云變色。坐實她的擔(dān)憂。
「小莉,他是不是對妳做了什么?」更加氣急敗壞。
「?」夏莉安臉兒更紅,困窘極了,說不出話。
說桂枝姑媽沒常識是不公平的。她哪知道胡尚斌昨天晚上高熱得混身虛疲,就算想做「壞事」,也是有心無力。她只知道,羊入虎口,便在劫難逃,何況還是一只白嫩嫩的小嫩羊。
「桂枝姐,」胡尚斌氣定神閑的。「昨晚我發(fā)高燒了,控制不住,的確對小夏做了一些什么。妳放心,我會對小夏負(fù)責(zé)的!
一句話里許多語病,仔細(xì)聽就聽出來。但桂枝姑媽急瘋了,急氣敗壞,哪會推敲那么多。大聲吼叫:
「你負(fù)責(zé)?你拿什么負(fù)責(zé)……你一個離婚的男人,大小莉那么多歲,又有小孩!小莉可是個黃花大閨女,你拿什么負(fù)責(zé)!」
天。∵B什么「黃花大閨女」這詞都冒出來了。夏莉安簡直受不了,脫口說:
「姑媽,拜托妳別那么大聲嚷嚷。什么事也沒發(fā)生,妳放心好了,不必緊張。」
「真的?」桂枝姑媽提吊的心松了一些!改撬讲旁趺凑f……」轉(zhuǎn)過身,兇巴巴!负斜,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又回頭過去!高有,小莉,如果沒發(fā)生什么——我是說,如果胡尚斌沒對妳做什么,妳怎么會睡在他床上?妳可千萬別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
「我——」昨晚那一切都是花言巧語嗎?夏莉安不禁看向胡尚斌。
他輕輕點頭,看她的目光更熱更緊。
見他們倆眉來眼去的,桂枝姑媽大為緊張,連忙說:
「小莉,妳可千萬別相信他,別被他騙了!
「桂枝姐,」桂枝姑媽的殺傷力太大了,胡尚斌怕夏莉安會動搖!缸蛲砦野l(fā)燒全身發(fā)熱,情不自禁,所以對小夏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甚至還強(qiáng)迫小夏跟我同床而眠。我的確是占了小夏便宜,應(yīng)該對她負(fù)責(zé)!拱咽虑槎紨埖剿约荷砩稀
「胡尚斌,你怎么可以對小莉——你太不要臉了!」完了,侄女的清白全毀了!桂枝姑媽痛心不已,大吼大叫大聲嚷嚷。
桂枝姑媽既然知道他對夏莉安做了「壞事」,一定會非逼他就范,要他負(fù)責(zé)不可。所以,胡尚斌就不必?fù)?dān)心桂枝姑媽會再反對他了。
只要桂枝姑媽不反對,忍耐一點,讓她臭罵他一頓,也是值得。
夏莉安隱約也明白他的意圖。那么,昨晚他說的,都是真的;他對她真有那個意思!
想到這里,她不禁臊紅臉。
她都跟桂枝姑媽說什么也沒發(fā)生了,桂枝姑媽卻還是受了他的誤導(dǎo),以為他真做了什么,相信他的說詞。
她猶豫著該不該把事情解釋清楚。但還猶豫未決時,胡尚斌已開口說:
「桂枝姐,你怎么責(zé)罵我都可以。我絕對會對小夏負(fù)責(zé)。我會跟她結(jié)婚!
「那當(dāng)然!」桂枝姑媽忿憤不平!改銓π±蜃隽四欠N事,你不負(fù)責(zé)也不行,別想賴掉!」
當(dāng)真是「失了身」,就得「從那人而終」——夏莉安實在無法茍同桂枝姑媽這陳腐觀念態(tài)度。但對象恰好是胡尚斌,她無法抗議,只是——
「結(jié)婚?」她皺皺眉!肝疵庹f太遠(yuǎn)了吧?」
「小夏!」
「小莉!」
胡尚斌與桂枝姑媽兩人同時緊張叫一聲。
夏莉安仍皺著眉。「我都還沒有跟你約會過,也沒有開始談戀愛,怎么結(jié)婚?」
胡尚斌放心笑起來。
她是要兩人齊聲說「一、二、三,開始」那樣,然后才算是「正式」開始戀愛是不是?
「好啊,」他就陪她這一段!肝覀兘裉炀烷_始約會,開始談戀愛。」
「小莉!」桂枝姑媽卻皺眉。傻女孩!像胡尚斌這種條件的男人,要肯負(fù)責(zé)結(jié)婚可不容易,她居然不知緊抓機(jī)會,還拖沓!
「不行!」她大聲反對!改銈儽仨汃R上結(jié)婚!挂蝗,胡尚斌要反悔了,小莉的「清白」又被他毀了,那小莉可該怎么辦!
「姑媽!」
「要不,先訂婚好了!购斜笥淇煳⑿。
「不行,一定非結(jié)婚不可。」桂枝姑媽非常堅持。
雖然她處處挑剔胡尚斌,但正視事實,無法否認(rèn)胡尚斌各項條件都非常好。像他這種條件的男人,多不肯輕易承諾,尤其是結(jié)婚這種事。現(xiàn)在他居然肯負(fù)責(zé),跟小莉結(jié)婚,如果不抓緊這時刻,過后他要是反悔,小莉一輩子就完了。
「姑媽!」夏莉安哪知道桂枝姑媽那曲折的心腸,只明白桂枝姑媽那陳腐的思想——女人失了身,就只好跟了那男人!笂叢灰嫖易鰶Q定。上個床又沒什么了不起,別搞得我像嫁不出去似!
「小莉!」完了,這簡直更加強(qiáng)化桂枝姑媽的誤會。再解釋也解釋不清。
胡尚斌卻眉開眼笑,心情好得不得了。夏莉安那話是越描越黑;她自己或許沒意識到,但她「非他不嫁」不行了。
「不管怎樣,我一定會對小夏負(fù)責(zé)的。」他再作承諾。
「那最好。你們馬上結(jié)婚!构鹬脣尓殧鄾Q定,不管侄女抗議反對。
「我不要!」夏莉安不肯依。
她才不要那么快就結(jié)婚。
她才正值她人生的四月天,剛「發(fā)情」,還沒有享受到,就要結(jié)婚,柴米油鹽的,她才不干!
「小莉,妳別糊涂了。我馬上就跟妳爸說去。」桂枝姑媽急驚風(fēng)趕回去。不速戰(zhàn)速決,她怕夜長夢多,胡尚斌變卦,事情便有變故。
這太離譜了。
夏莉安不禁埋怨胡尚斌!付际悄!這下可好。」
「妳真不想跟我結(jié)婚?」胡尚斌走近她,俯臉問。
「我都還沒有開始約會、談戀愛,才不要那么早結(jié)婚!
「那可傷腦筋了。桂枝姐一定要我對妳負(fù)責(zé)!
「你干么那么說?明知道桂枝姑媽會大驚小怪!
「難不成,妳要我跟桂枝姐說,妳摸遍了我身體,吃了我好多豆腐,我的裸體都被妳看光了,妳必須對我負(fù)責(zé)?」桂枝姑媽一不在,胡尚斌「邪性」又起,調(diào)笑起來。
「我哪有!」她不承認(rèn)!改銥槭裁捶墙Y(jié)婚不可?」
「要不然,桂枝姐不會放過我!顾麚ё∷,俯頭要吻她,又怕把病毒傳給她,頓一下,仍是忍耐不住,吻了她脖頸。
一陣麻酥爬上她頸肩,一直到頭頂。
他的吻沒停,密密落在她肩頸、銷骨、胸口處……
一波一波的麻酥,便持續(xù)不停地爬上她心頭。
「我現(xiàn)在好多了,有力氣了,該不該做那『壞事』,好落實桂枝姐的『指控』?」嘴唇在她耳畔摩挲喃喃。
夏莉安臉臊紅。
「你還是多休息比較好!
「無妨!挂鈵塾槿珶饋砹。
摟著她,將她壓在床上。
她感到他身體的重量;他感到她身體的柔軟。
熱燙的唇,就那樣撫過、吻過……另一場高燒,便那般燎原火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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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胡夏結(jié)好」之事,就那樣傳開。
夏賢良知道了,笑笑的,并沒有反對。實在也容不得他反對了。桂枝姑媽一勁堅持,夏莉安跟胡尚斌非結(jié)婚不可,態(tài)度非常堅決,不容異議。
「有必要那么急嗎?」夏賢良不反對是不反對,但會不會太快了?
「不急怎么行!小莉都被你那個混帳學(xué)弟占了便宜,不趕快結(jié)婚,要是他反悔變卦了,你叫小莉怎么辦?」說起這事,桂枝姑媽就紅眼加咬牙切齒。
「尚斌不會做那種事!」
「事實擺在眼前,他都承認(rèn)了,你還替他說話!都是你,哪有人作父親的,自己把女兒推入虎口!」
「這中間一定有什么誤會!挂运麑斜蟮牧私,夏賢良其實不怎么相信胡尚斌會「沉不住氣」。不過,女兒跟他的事,他倒也不反對就是。
「到這地步,你還糊涂!」
桂枝姑媽實在氣不過,跟李美靜抱怨去。李美靜知道此事后,笑說:
「莉安果然喜歡尚斌,卻偏偏不承認(rèn)。」
「什么喜歡!才不是那么回事,都是胡尚斌那家伙卑鄙占了小莉的便宜,小莉才必須跟他結(jié)婚!
所以,就這樣,胡夏親戚間,許多人都知道胡尚斌占了夏莉安的「便宜」。
真的跳到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小武也不懂什么是「便宜」不「便宜」,只是很高興地跑去問夏莉安說:
「小夏,妳要作我的新媽媽對不對?」
「誰說的?」夏莉安沒好氣。
「桂枝婆婆啊。她跟夏伯伯在說什么便宜的,說爸爸給妳什么便宜,所以小夏妳就要作我的新媽媽了!
天!
「姑媽——」夏莉安仰天長嘯,慘叫一聲。
天曉得還有什么流言!
「都是你!」忍不住又埋怨胡尚斌!脯F(xiàn)在可好,桂枝姑媽跟大家胡說,現(xiàn)在每個人都知道你占了我的便宜!
胡尚斌瞇眼笑!高好,我占了妳的『便宜』,要不,豈不是太冤枉!
「你……討厭!」
「妳要是不甘心,那好——」他把衣服敞開,露出結(jié)實誘人的赤裸胸膛。「我讓妳占回便宜好了。公平吧?」
她瞋他。他笑著摟住她。
「爸爸,你跟小夏在做什么?」不巧,小武撞見他們抱在一起。
「爸爸在占小夏的便宜!购斜蟠笮。
小武跑出去,邊跑邊叫:「桂枝婆婆,我爸爸說他在占小夏的便宜。小夏要當(dāng)我的新媽媽了——」
天。
胡尚斌用腳踢上門,落了鎖。
又一場高燒燃熱起來。
你占我的,我占你的,到最后,也搞不清楚誰占誰的「便宜」了。
只除了一場火山爆發(fā)似的高燒,燒得床上相纏的兩副軀體遍體熱燙,處處是發(fā)情的味道。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