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兒在狂跳,心下在尖叫,閉上眼,任由那灼燙狂霸的火舌在她唇里肆無忌憚,他的唇比她想像的軟,探進的火舌也狂野得銷魂,同他的人那般強悍,但不冰冷,而是熱情的、堅決的,她聽得到彼此的心跳及紊亂的呼吸,而這令她狂喜,表示自己可以讓他失控,可以令他棄械投降,褪除冷靜的表相,顯現真情真意的真面目。
他的確沒讓她失望,好比天上的黑鷹掠食金絲雀一般,他展現了他的狩獵本性,給予她一個粗蠻的深吻。
時間仿佛停駐,直到她意識到自己幾乎沒氣時,他才放過她,讓她得以大口地喘息,伴隨著一點情難自禁的呻吟。
她整張臉是紅的,毋須用言語說明,赫嘯風已經用行動告訴她內心的情意了,反正兩者都是用嘴巴,但後者更好。
「如果公主還想用匕首刺我一刀,現在正是機會!顾p道,語氣里的調情味十足。
「取笑我,剛才那一刀你活該,沒刺死算你命大!顾欀亲诱f,小手往他胸膛上捶了一記,當然是輕打,才舍不得加重力道。
「感謝公主手下留情!
她癡迷地望著他的笑臉,原來他可以這般開懷地笑,沒有當值時的棺材臉,而是親切的、溫和的。
不知不覺地,她的手放在他臉上,纖細的指腹輕觸他臉部的剛硬線條,她想了解他,了解這個她愛上的男人,同時也渴望他愛著自己,不因身分,沒有禮制的羈絆,而是一名男子對一名女子的愛。
她很明白,除了面貌的姣好,她沒有一般女子可以吸引男人的籌碼,她的琴彈得不好,但槍耍得不錯;舞技像鴨子跳舞,但騎射一流;個性稱不上嫺淑,但絕不做作;叫她在紙上作畫,還不如下一局車馬炮。
她唯一不輸任何人的,就是一顆真誠熾熱的心,如果她愛上一個人,她會愿意為對方放棄公主的榮華富貴,與他游走天涯海角永不悔,即使粗茶淡飯也甘之如飴,真的!她愿意!唯一求的,便是對方也以此回報真心,那么她這一生也死而無憾了。
赫嘯風任由她的手在自己的臉上摸索,凝視她璀璨的星眸,發現那里頭除了羞澀,還潛藏著大膽的好奇及冒險的渴望,她的眼神比任何一位女子都靈慧迷人,不只是因為美麗,而是自信。
與她接觸的每一次都有新鮮事,富正義感的她,頑皮時的她,打鬼主意的她,舞刀弄槍的她,甚至是偷親他的她,總是展現著她自身的魅力,令他無法移開眼,完全被吸引過去。
「現在你不負責不行了!顾Φ孟窕ò銒擅,為他展現女子的嫵媚。
「公主有令,卑職尊命!
她知道他在逗她,但她不愿意聽到這話。
「我希望自己在你眼里,不是一個公主,而是一個平凡的女子,你我沒有地位之分,我更討厭那些繁雜瑣碎的宮禮,所以私底下,你別叫我公主,也別自稱卑職,少了那些稱謂,我還是我,你也還是你,我要的是心,你……懂我的意思嗎?」
他的眼神更為幽深,握住放在自己臉上的柔荑,移到唇前親吻,專注的眼神未曾栘開過片刻。
「你肯放下自尊地位,向我示愛,我除了回報感激,亦有滿心的情意!
聽到他的話,讓她好開心,因為他沒有笑她厚顏,還承認他也愛她,打從她出生到現在,從沒像今夜這么快樂過,交心的感覺令她頓覺生命的價值在於此,就是找到一個懂她、欣賞她、且不會壓抑她的伴侶。
「公主……」
她的食指壓上他的嘴,輕聲更正道:「蓉兒,我的小名。」
「蓉兒。」赫嘯風的眼神更為溫柔了。
她的臉往他懷里倚偎,像只小貓對他撒嬌!肝蚁矚g你這么喚我,嘯風!
「嘯風何德何能,受蓉兒垂青,深感老天垂幸。」
她抬起臉,黛眉微擰,抗議道:「說話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文謅謅的,你也知道我個性較直率,平日最討厭那些晈文嚼字的士大夫,喜歡就喜歡,愛就愛,我喜歡你先前和我拌嘴的那種調調。」
他低下臉,與她的容顏拉近了距離。「你想看真正的我?我怕你會後悔,因為真正的我是很狂野不羈的!
「那就狂野不羈讓我瞧,我要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赫嘯風,只為我一人癡狂的赫嘯風!
「我只怕你消受不起。」他的聲音十分溫柔,目光卻熱燙得灼人。
他在暗示她,面對她,他可以是君子,一旦跨過君子那條線後,他不保證自己可以克制。
她明白他的意思,也懂他眼里的火光代表著什么,從來不曉得原來這人也是懂得調情的,仿佛一頭猛獸在狩獵前一刻的沈靜,害得她心兒怦然一跳,一直想知道他的心意,想引燃他的熱情,一旦達到了目的,她反而怯縮了,因為這樣的他充滿危險的氣息,教人招架不住。
她困難地吞了吞口水,終於給他盯得垂下視線逃避,卻不曉得自己的臨陣退縮,反而更激起他的掠奪,她才稍微低下頭,便被他烙下的唇毫無預警地奪去了吻,動作既快又霸氣,連給她低呼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吻不同於先前的溫柔淺嘗,而是勇猛和占有的,他正讓她了解,真正的他是炙灼如火又狂猛如豹的,冷漠只是一種假象,他的掠奪燃起她全身的熱度,他點起的火苗自她的唇,耳,延燒到柔滑細致的頸項。
她原本身上就只著一件外衣,包裹不住她外衣底下的神秘美麗,一只手輕易從襟口探入,握住她左邊的尖挺飽滿,也是離心臟最近的位置,她感到自己恍若被握住了心跳和呼吸。
這一刻多么的瘋狂!他們在皇宮的最高處,做著最心驚動魄的事,仿佛這世上只剩他倆,她的身子癱軟在他的懷抱里,在他的吮啃逗弄下心蕩神馳……
她看過一些書,上頭有畫男女相歡之事,只是沒說到會讓人頭腦昏沈,全身像火燒,還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在她體內騷動不安,令她難受,卻無法抗拒。
他的大掌幾乎巡過她每一寸肌膚,他的唇也在她身上烙下屬於他的痕印,他燃燒的灼熱仿佛要焚毀了她,令她不由得逸出一絲乞求的呢喃,在乞求什么,她不明白,只希望他擁緊自己,讓她有種歸屬的感覺。
在最後一絲理智淹沒前,他低嘆了一聲,心中明白有些界線是不能逾越的,有些火是不能玩,起碼不是現在,因為他必須保護她,在尚未提親前,他必須考慮到她的身分,
若非她是公主,他一定會立刻要了她,但她是,公主的貞節和名譽比他個人的情欲更重要。
他的唇突然離開她,將她圈抱住,改而撫摸她的青絲,心疼這個已然被他挑逗得紅潮滿頰、心律不整且嬌弱無助的蓉兒,他可愛的公主啊……
「嘯風?」
「噓——」他低啞的聲音溫柔地在她耳邊安撫!肝蚁胍,但不是今晚,那會褻瀆了你,我會耐心等到迎娶你的那一天,洞房花燭夜時,就是我索取權利的時候了,到那時……我會得到全部的你,連一根頭發都不放過!棺钺釒讉字幾近灼熱的粗啞,令她人一羞,將臉埋進他胸膛,似是首肯了。
他在安撫她的同時,也等於在安撫他自己,因為他可是用了最大的耐力,在克制著身下的欲火。
「我會向皇上請求賜婚,等我!顾驼Z。
懷中的佳人倚偎得更緊,輕輕允諾!肝业饶恪
星空下,云端上,兩顆交付的心緊密地結合在一起,一吻定今生,許下承諾,將未來許給了彼此。
。
悠揚的琴音中,飄著香墨的味道。
一名畫師正坐於案前,面前的案上攤開著畫軸,桌案旁有宮婢為他蘸墨。
畫師全神貫注地在畫軸上勾勒線條,下筆小心翼翼,因為他此刻描繪的對象,可是筆墨難以形容的美人哪!
以線描畫并不難,難的是以形寫神,除了畫工技巧要高超之外,被畫的對象是否合作也很重要。
「這……」畫師擦了下額上的冷汗,陪著苦笑,卑微地央求!腹鞯钕,可否展眉一笑?」
端坐在軟繡榻上的李云蓉,難得像個公主般規規矩矩地安坐著不動,靜不下來的她,為了方便行動,總是一襲勁裝打扮,不像其他公主后妃那般以撫琴誦詩為雅興,她則偏愛舞劍、對奕,心血來潮時定要騎馬射箭為樂。
此刻的她,梳了個飛仙髻,畫了個拂云層,在額心點了個梅花印,唇辦上則涂了個淡紅心的唇色,讓她本就生得傾國傾城的美貌,益發嬌柔美艷。
她手執織羅扇,穿著時下最流行的襦裙,上襦是金縷蹙繡的大袖衣,外披宮錦襖子,及腰的袖長飄渺如仙,衣料是織造精美的鏡花綾,下半身則是金泥簇蝶裙,裙長曳地,寬大的翻花領口,讓人得以窺見她甚少示人的纖頸以及粉嫩的半胸。
如此天仙絕色的美人兒,真是坐也嬌,行也嬌,見之令人魂魄銷,本該是天香國色的唯美景致,但……
畫師頻頻擦著冷汗,明明是大白晝的,他卻有如身在陰曹地府冷颼颼之感,只因他描繪的人,此刻正吊著眼珠子,露出大半的眼白,陰沈沈的臉色,活似死人上吊的表情。
「笑?」李云蓉瞪著畫師,那燃著不耐的怒火,直教他嚇得抖顫!缸谶@里像個死人不能動,本公主笑得出來才怪!顾F在可是一肚子火,皇宮貴族人人喜愛讓技術高超的宮廷畫師描下自個兒的畫像,她卻不愛,坐著不能動對她而言無異是一種酷刑,她之所以坐在這里當個木頭,還不是因為皇兄下令,要畫師為她繪一幅畫像。
悶!悶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