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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情姑娘 第二章
作者:禎祥
   
  崔爾梓才走出明沁樓,正準(zhǔn)備將帳本拿到繡纖坊交給秦振揚(yáng),誰知經(jīng)過花園,就看到九曲橋上的石椅上,秦云云正盯著小湖里游來游去的錦鯉,認(rèn)真的模樣好似正在考慮要將魚兒紅燒還是清蒸。

  “二小姐,錦鯉口感不好的,我勸你還是打消吃它的念頭!彼匀欢坏淖叩剿砗,出聲調(diào)侃。

  “喝!”他突然出現(xiàn),嚇得正在發(fā)呆的秦云云跳起身,猛扭過頭,一瞧是他,才伸手拍胸,腔調(diào)軟嫩的抗議。

  “大叔,你走路怎么都不出聲的,我差點(diǎn)被你嚇?biāo)!?br />
  柔軟的腔調(diào),聽久了竟有種搔癢他心兒的力量,崔爾梓雖然對自己的反應(yīng)有些詫異,但仍忍不住一見她就想逗她的沖動。

  “二小姐,小人才廿五歲,你不要每次見我就叫我大叔嘛!彼麩o奈的說。托她之福,現(xiàn)在柳府上下,每個人都喚他大叔,害得他的心態(tài)一下子彷佛老了十歲,以往俊美無儔、風(fēng)度翩翩的崔家公子,好像是個遙不可及的夢幻。

  “不要那么計較嘛,叫大叔親切。 鼻卦圃普UQ,笑容可掬的說。

  “親切?你這一聲大叔,可毀了我一世英名。”崔爾梓低聲咕噥。

  “什么?大叔,你說什么?”秦云云只見藏在胡子下的嘴開合了幾次,卻聽不清他說什么。

  罷了,和這個小丫頭爭再多也沒有用。

  “二小姐,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看魚?肚子餓了嗎?”

  “討厭啦!你真以為我是娃兒,動不動就肚子餓?更何況錦鯉很難吃的,要吃我也不會挑錦鯉!彼赖捻谎邸

  “二小姐真吃過錦鯉?”崔爾梓笑著抓住她的語病。

  “?沒有啦!”秦云云圓頰因困窘而染上一抹淡紅!鞍!大叔,你要出去嗎?”她瞥見他手上的帳本,連忙轉(zhuǎn)開話題。

  崔爾梓笑著任她改變話題,點(diǎn)頭回道:“是啊,少爺正等著我的帳本。說到這,我也該辦正事了!

  “等一下!大叔,我跟你去!鼻卦圃评男渥樱柚顾x開。

  崔爾梓看著她違反禮儀的動作,暗笑了一聲。雖然她叫他大叔,但他可這是個年輕的男子,她這樣未免太不忌諱了!

  “二小姐,你不要起手動腳的,被人看到,小人的名譽(yù)可會受損呢!”他小心的收回衣袖,還故意四下張望。

  秦云云一愣,反應(yīng)過來后,非但不羞,反而疑惑的看著他!胺判睦,我就算沒有人來提親,也不會有人以為我和大叔有曖昧的,因咱們倆的年齡有差呀。”

  年齡有差?聽她言下之意,好似他們差了幾十歲,而非才八歲。

  “二小姐,即使小人保養(yǎng)得很‘糟’,但畢竟小人還是‘廿五’,與二小姐也才差八歲。”他擠出笑意,很用力的提醒她。

  “喔,我忘了!每次一見到你的大胡子,就以為你和柳總管差不多年紀(jì)……咦,大叔,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的臉沒有什么不能見人的,要不要把胡子剃掉?否則別的閨女若以為你七老八十了,你會娶不到老婆喔!”她好心的建議道。

  不能見人?他的臉不能見人?!

  崔爾梓深吸口氣,將胸中那口怨氣給壓下。若不是怕自己太過俊美的面容會引人注意,他還需要將這張萬人迷的臉給埋在這堆稻草下嗎?

  算了,不知者無罪,忍耐!

  “二小姐,小人的臉沒有任何地方見不得人,只是不想引人注目。”他很輕很輕地回道,眼眸深處卻跳動著一簇簇的火花。

  圓亮清澈的大眸盯著他的臉看了好半晌,好奇的問道:“為什么會引人注目?你的臉上有疤,還是有胎記?”

  崔爾梓不知第幾度險些被她氣得吐血,索性轉(zhuǎn)頭不理會她,省得和她說話會被她給氣得嘔血。每次和她說話,總會讓他的好修養(yǎng)瀕臨毀滅。

  “啊?大叔,你怎么走了?我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呢!”秦云云隨即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才跑不到幾步,崔爾梓就聽到一陣驚叫,反射動作直接回身往前接住正準(zhǔn)備親吻大地的嬌小身子。

  “二小姐,小人從來沒有見過跑步會自個踢到自己腳的人!贝逘栬鬟厙@邊低頭望著眨著圓眸、綻著笑,一副處變不驚的秦云云。

  “大叔謝謝你,你的反應(yīng)真好呢!”她靠在他的懷里,真心的佩服他的身手!翱茨愕纳硎,你是不是會武功。俊

  “二小姐,小人只是腿長了些,并不會武功。”會武功也不會對她說,省得她一個說溜嘴,引起秦振揚(yáng)的懷疑。

  他將秦云云扶好,放在她細(xì)腰上的手超過了應(yīng)有的合理時間,但那不盈一握的纖腰,惹得他的手發(fā)癢,遲遲未收回。

  “喔!不會武功也沒有關(guān)系,雖然文弱的男人比較沒有安全感,但好歹也是個男人!彼裏o所謂的笑道。

  “文弱的男人?沒有安全感?聽二小姐的說法,似乎對不會武功的男人評價不甚高!贝逘栬鞣旁谒系拇笫郑滩蛔∈站o。救她免于撞地的命運(yùn),卻只得來這一句批評?

  “大叔,你捏痛我了!”秦云云扭曲著小臉,有些喘不過氣的抗議。

  連哼了幾聲,他才把手松開,瞪著眼看她連忙退了幾步,一張小臉泛著冤枉的表情。

  “我又沒有那個意思,我也說文弱的男人也是男人。 彼÷暤姆瘩g,實(shí)在不僅為什么他總愛為了她幾句話就橫眉豎眼。

  “是啊,‘好歹’也是個男人!彼帽亲雍吡寺。雖然他會武功,但她那句話分明就是沖著他來,讓他好生氣。

  “又不是指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呢……”她低聲咕噥了句。一見他的濃眉又微挑,連忙笑著轉(zhuǎn)開話題,“大叔,你不是要送帳本給我哥嗎?千萬不能讓我哥等太久,他的耐性不好的。”

  “即使圣人遇上你,也會變得沒有耐性!贝逘栬髯匝宰哉Z道。

  秦云云又只瞧見他的胡子一顫一顫的,卻沒有聽到聲音,忍不住又問:“大叔,你是不是偷偷在罵我啊,否則講話怎么那么小聲?”

  “二小姐多心了,小人怎敢罵小姐呢?”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表示他絕對沒有背后說她壞話。

  “其實(shí)就算你罵我,我也不在乎!彼龑捄甏罅康穆柤。“反正我也不會在這里待太久!

  “二小姐要離開?”根據(jù)他的調(diào)查,她七歲進(jìn)柳府,十歲就離家上山學(xué)藝,直到兩年前柳氏夫妻船難她才回府。難道她又打算離家?

  “噓!”秦云云連忙制止他,趕緊四下張望,直到確定沒有人在附近才吁了口氣,接著壓低聲道:“其實(shí)你是第一個知道我的計畫的人,不過你不能告訴我哥哥喔!”

  “計畫?小人不知二小姐的計畫,當(dāng)然也不想知道!毕胍纤滤?他才不會那么笨和她攪和!

  “我告訴你你自然就知道了……”

  “不用了!小人不想知道二小姐的秘密!贝逘栬骷泵ζ睬澹觳较蚯白,他真的不想知道小丫頭的任何計畫。

  “不行啦,你都聽到這里,怎么能不聽下去!更何況我的計畫一定要有人幫忙……”她努力追了上去,不依地拉著他的袖子叫。

  被她不合體統(tǒng)的拉著衣袖,崔爾梓也不出聲制止,反正讓她拉著總比讓她一個人走著走著就四腳朝天來得好。

  “我不當(dāng)幫兇!

  “才不是幫兇,而是紅娘!”

  紅娘?崔爾梓靈光一閃,乍停住步伐,害得緊跟在后的秦云云收力不及,一頭撞上他挺直的背。

  噢!她的鼻子差點(diǎn)又扁了。秦云云瞠圓眼,摸著鼻子控訴道:“大叔,你怎么突然又停下來,害人家的鼻子又撞痛了!”

  他沒有理會她淚眼汪汪為自己的小俏鼻哀嘆,只是轉(zhuǎn)身,放低聲音問道:“二小姐,你說的紅娘是什么意思?”

  秦云云啾他一眼,用同樣的音量回道:“你不要告訴別人哦!我打算要撮合云姐和哥哥,等到他們成親,我就準(zhǔn)備離開這里!

  喔,意思就是要讓他的未婚妻爬墻,成為他人的老婆?

  雖然柳見云尚未過門,但被戴綠帽的滋味也不怎么好受呢。

  “大小姐不是有婚約了嗎?二小姐不擔(dān)心對方發(fā)現(xiàn)新娘跑了,會大發(fā)雷霆、大動肝火?”他微微揚(yáng)唇,很是認(rèn)真的問。

  “這……雖然對那個什么兒子的不好意思,但……我也顧不了那么許多,云姐和哥哥的幸福才是我最關(guān)心的,那個兒子真要生氣,我也沒有辦法!

  反正到時候有哥哥解決,況且那時候她早溜回山上,有師父、師姐罩著她,她才不擔(dān)心那個什么兒子會報復(fù)。

  崔爾梓被她突然冒出的“兒子”搞混了。“我們不是在談大小姐的婚約對象嗎?那個兒子又是誰?”

  “唉,那個兒子就是云姐的未婚夫。∥蚁肫饋砹,他還跟你同宗呢,一樣姓崔,只是名字叫什么爾梓,念起來不就像是兒子嗎?”說著,秦云云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按逘栬,他爹娘在他一出生就催著他要兒子,你不覺得他很可憐嗎?”

  可憐?被你笑成如此,他真是該覺得可憐。

  崔爾梓的臉忽青忽紅,若不是大半張臉被胡子遮住,早嚇壞秦云云了。

  搞了半天,他的名字竟由爾梓成了“兒子”,被這個小丫頭取笑,讓他幾乎氣得內(nèi)傷。

  “大……大叔,你的表情好猙獰、好可怕啊!”秦云云還沒有笑完就看到崔爾梓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不由得咽回嘴邊的笑聲,結(jié)巴地說。

  他的表情猙獰?這還不是拜她所賜!想他一介貴公子,竟然頂著大太陽在這里聽她取笑自己的名字,他只是臉色不好看還便宜她了。

  “二小姐,小人認(rèn)為那位公子的名字不是那個意思,而且小人相信那個名字寫起來應(yīng)極具美感,一點(diǎn)都不會有什么好笑!

  秦云云看著他,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叔,我想……你和那個兒……不,崔爾梓公子不會正好認(rèn)識吧?”

  不是正好認(rèn)識,他就是本公子我!崔爾梓很想直接這么吼,但為了將未婚妻拱手讓人,他只好再次扯出笑容,用很溫和的口吻道:“二小姐真會開玩笑,小人怎么會認(rèn)識北方富豪呢?”

  “說、說的也是。不過,你的臉色真的很難看耶!”

  “小人的臉有三分之二都在胡子里,二小姐哪看得出小人的表情!

  “就算看不真切,但是感覺得到啊。”秦云云眨著圓亮的大眼,瞬也不瞬地看著他!安贿^,大叔,你真的不考慮把胡子剃掉嗎?我好好奇你的長相呢!

  說著,她的手跟著伸向他的胡子,才剛碰到他嘴邊的胡須,就見他身子一震,迅速地拿起帳本擋住她的手,又夸張地往后跳得老遠(yuǎn)。

  “二小姐,小人的胡子不會剃的。而且能不能不要理會小人的胡子,還是談?wù)劧〗愕募t娘計畫吧。”他瞇起眼,硬擠出一個笑容。

  真不能不提防她,說東扯西的功力真是一流。

  “嗯……”秦云云黑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露出一個甜笑道:“老實(shí)說,我剛才發(fā)呆就是在想該怎么做,可是腦中一片空白!

  “所以,二小姐具體的計畫還沒有想出來?”

  “沒錯。不過兩個人的腦子一定比一個靈光,大叔,你會幫我吧?”她笑得很甜,但看在崔爾梓的眼中,她卻像個想吃糖,卻又不知如何吃得到糖,只好纏著別人幫她買糖的小孩子。

  要他配合她的計畫讓自己戴綠帽子已經(jīng)夠委屈了,她竟然還要他想法子讓自己將未婚妻送給別的男人!

  這還有天理嗎?崔爾梓嘴角抽搐著,不發(fā)一言的轉(zhuǎn)身就走。

  “大叔!大叔!你還沒回答我呢!”秦云云拉起長裙又追了上去。

  一長一短的身影,一前一后,瞬間消失在花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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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絲量不足?”秦振揚(yáng)由文件中抬頭,看著繡纖坊的管事張叔。

  “是啊,少爺,今年蘇杭的蠶絲量不足,絲價跟著上漲,而錦繡樓以高價跟我們搶絲,以致我們前陣子的絲進(jìn)貨量不足。”張叔緊張的說。

  “蘇杭絲不足,就向川蜀進(jìn)貨,不管如何,一定要如期將織品送往西北。”秦振揚(yáng)立即下令。

  “屬下知道,也已經(jīng)派人前往川蜀進(jìn)貨,可是錦繡樓的老板又先一步占去了生意,將川蜀對外的二成貨量吃了下來……”張叔一見秦振揚(yáng)眉頭一皺,額上不禁冒出冷汗。

  “少爺,梁老板又不做布帛繡品,卻大肆收買蠶絲,分明是和我們繡纖坊杠上了……少爺,我想他是因?yàn)槟憔芙^梁小姐的婚事才會這么做,是不是咱們備酒席請梁老板……”

  “不必。”秦振揚(yáng)冷聲道。

  “可是……沒有原料,就沒有成品。西北的繡品市場是我們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打下的,若是因?yàn)檫@件事受影響……”張叔明白秦振揚(yáng)公私分明的個性,可是,生意還是要做。

  “川蜀最大的絲莊是流云莊吧?”

  “是流云莊沒錯?墒俏覀兒土髟魄f向來沒有生意往來,他們會幫我們嗎?”

  “流云莊與我們雖無交集,但也從未交惡,這不失是一條路!鼻卣駬P(yáng)斂眉道。他寧愿花時間走別條路,也不愿向敵人俯首稱臣。

  “談生意需要花時間,就算他們愿意將部分的絲賣給我們,仍緩不濟(jì)急啊,眼看西北的交貨時間就要到了……”

  “這件事交給我處理,你不用管。還有,立即加量購買絲,以備不時之需,這一部分要低調(diào)進(jìn)行。”

  “是!睆埵咫m著急,卻也知道秦振揚(yáng)有他自己的想法,于是不再多言,立即照他的話去購絲備用。

  張叔前腳才出門,崔爾梓和秦云云隨后就進(jìn)門。

  “張叔在急什么?”一直扭頭看著滿頭大汗、一臉沉重的張叔,秦云云險些又絆到自己的腳。

  “云云,你來這里做什么?”

  “府里太悶了,所以就出來走走嘍!鼻卦圃普V刍氐!皩α,張叔到底怎么搞的?他看到我什么話都沒有說耶!

  若是在往常,張叔見她出現(xiàn)在繡纖坊,總是緊張的跟前跟后,深怕她一個不小心,不是掉進(jìn)屋后的染缸,就是一個跌倒,伸手將染工、織工或繡娘好不容易做了一半的作品給毀了?山駜簜,他竟然對她視若無睹,這實(shí)在太反常了!

  “生意上的事,你知道了也沒有用!鼻卣駬P(yáng)橫睨妹妹一眼,涼涼的說。

  秦云云張大嘴想反駁,卻也想不出任何足以證明她有用的事例,最后只能悻悻的合上嘴,改伸手戳崔爾梓,使眼色要他開口。

  崔爾梓只有苦笑一聲,開口問道:“少爺,是繡纖坊里出了什么事嗎?”

  秦振揚(yáng)對崔爾梓工作上的表現(xiàn)十分激賞,但他也明白他并沒有盡全力表現(xiàn)。

  一個明顯是個聰明人,卻不愿表現(xiàn)得太突出,是因?yàn)樘珱]有野心,還是有什么隱情?

  “蘇杭的絲產(chǎn)短少,又被人高價壟斷;而川蜀外銷各省的絲量湊巧又被人買去,造成繡纖坊幾個月后要運(yùn)往西北交易的絲繡量不足!鼻卣駬P(yáng)淡淡的說。

  “是同一個人?”崔爾梓聽出話中蹊蹺。

  秦振揚(yáng)深黑的眼神一閃,望著崔爾梓道:“沒錯!

  “生意上的競爭對手?”

  “不是,個人因素!

  “哦,那么和解的可能性不大!

  “沒錯!

  “公子已有解決之道?”

  “嗯,我準(zhǔn)備派人和流云莊談讓售部分蠶絲的事!鼻卣駬P(yáng)微微一笑。

  “流云坊?”崔爾梓瞇著眼由腦中擷取資料!笆莻女當(dāng)家……葉流心嗎?”

  秦振揚(yáng)對他立即就能夠說出流云莊的當(dāng)家的名字十分驚詫!澳阒浪?”

  “略有耳聞。而且小人還聽說想和葉流心打交道,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和她的死對頭飛星商行的大少司馬飛宇談生意。因?yàn)樗钕矚g和司馬飛宇搶生意,只要讓她覺得你是個大戶,她絕對會自動和你聯(lián)絡(luò),談成生意的機(jī)率很大。”

  “司馬飛宇是個精明的商人,我們并無合作的機(jī)會……”

  “飛星商行最著名的就是驛馬船隊(duì),若我們將要運(yùn)往西北的貨運(yùn)委由他們的商行托運(yùn),這么一大筆生意,司馬飛宇不會不心動的!

  秦振揚(yáng)沉思半晌,點(diǎn)點(diǎn)頭道:“的確,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崔南,你覺得派何人去最適合?”

  “小人以為少爺親自前往能收最大之成效,一來表明少爺?shù)恼\意;二來司馬飛宇與葉流心都是精明之人,一般手無實(shí)權(quán)的部屬可能無法應(yīng)付。”

  秦振揚(yáng)盯著他看了半晌,嘴畔浮起一抹笑意,忽爾道:“雖然我很想親自前往,但是見云正病著,無法幫忙照料生意,實(shí)在抽不出時間。崔南,這件任務(wù)就交給你了,由你去談成這樁生意!

  “?我?”

  “沒錯,就是你。你既然知道葉流心談生意的弱點(diǎn),那么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由她的手中買到絲。記得,一個半月內(nèi)要搞定這件事!

  一個半月?要他由杭州趕到川蜀,再和葉流心談生意?

  他對自家生意都沒有這么的費(fèi)心過呢!

  “少爺,小人才不過剛到繡纖坊,實(shí)在沒有這個分量代表少爺出門談生意……”崔爾梓干笑道。

  不會吧,這種事怎么會落到他的身上?他對自家生意都沒有這么的費(fèi)心過呢!

  崔爾梓在心中暗自叫苦。

  如果他這副模樣被那個愛損人的司馬飛宇瞧見,怕不笑掉他的大牙,他還要顧自己的形象呢!

  “你沒有分量,但我有!我是繡纖坊的二小姐,我說話對方總該信吧!鼻卦圃蒲劬σ涣,連忙自告奮勇的舉手道。

  “你?崔南去談生意,你跟去干什么?”秦振揚(yáng)皺起眉看著妹妹。

  “幫忙增加分量!和人談生意貴在誠,可是云姐病著,哥哥又無法遠(yuǎn)行,自然由我這個二小姐出馬嘍。只是哥哥必須每天去探望云姐,否則她會擔(dān)心的!

  崔爾梓濃眉微微一挑,隨即明白她想到紅娘計畫的實(shí)行步驟了。

  “既知她會擔(dān)心你,你就乖乖的留在府里!鼻卣駬P(yáng)立即拒絕她的要求。

  “哎啊,我說的才不是擔(dān)心我,而是擔(dān)心生意。你也知道云姐總會擔(dān)心東擔(dān)心西的,只有哥哥才能讓云姐不去胡思亂想,否則病情延誤,這個婚期就會延后……”秦云云一一扳指說,愈說秦振揚(yáng)的臉色愈難看。

  “我決定了,這是由我親自走一趟……”

  “好啊,這里的事就交給我,絕對萬無一失!鼻卦圃普訄A圓的大眼,以過分興奮的眼神接口。

  秦振揚(yáng)盯著她興高采烈的表情,臉色開始陰晴不定,他既不想面對柳見云,更不敢想像將繡織坊交給妹妹會有何下場。    .

  兩相取舍后,他還是決定保全義父的心血,省得他買回了絲,繡織坊的生意卻被云云給玩敗了。

  “罷了,我留下。你跟著崔南出門,一切要以他的話為主,不能生事!

  “是,不過哥哥也要答應(yīng)我,一定要每日去陪陪云姐,我會要香香日日飛鴿給我,如果哥哥沒有道守約定,我可不知道我會做出什么‘傻’事來哦!”嬌軟的聲音說起威脅的話語,讓崔爾梓暗地發(fā)笑。

  秦振揚(yáng)瞪著妹妹,心不甘情不愿地說:“放心,我說到做到。崔南,云云交給你,好好‘照顧’她!

  崔爾梓垂首躬身,隱藏臉上大綻的笑容!笆,小人明白。”

  他絕對會好好、用力的照顧秦云云,讓她知道他大胡子下的俊美皮相,可不是什么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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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爾梓站在馬車邊,和秦振揚(yáng)將繡纖坊所需的絲量再次核對。就在打包完行李,談完生意上的細(xì)節(jié)后,秦云云適時的出現(xiàn)。

  崔爾梓瞥她一眼,當(dāng)看到她手上的那把長劍時,下巴險些垮掉!岸〗,你手上的是——”

  “劍。 鼻卦圃颇酶邉,意氣風(fēng)發(fā)地笑!澳阌植粫涔,所以由我?guī)ΡWo(hù)你一路平安,完成任務(wù)啊!

  “你會使劍?”一想到她拿著劍,崔爾梓的頭皮就發(fā)麻。

  一個平素在平地走路都會跌個四腳朝天的人,再拿著劍四處晃,根本就是個會走路的危險公害。若只是戳到她自己也就罷了,如果不小心刺到周圍的人,別人豈不是死得不明不白?那多冤枉!

  “使得可好了!不信,我使一段給你瞧瞧。”說著,她拔起銳利且光亮鑒人的薄劍,接著一抹纖細(xì)身影飛向庭院之中,開始舞起劍來。

  崔爾梓全身緊繃地瞪著她流暢、優(yōu)美的舞著劍,當(dāng)她腳下踩著一塊石子時,他的心隨即吊高,但應(yīng)倒而未倒的身影,卻如同流水般將微傾的身子一扭正,手上的劍依舊平穩(wěn)。

  連續(xù)幾次相同的情況發(fā)生,她都能夠自若的化解險境,那把劍如有神靈般的活了起來。崔爾梓才相信就是有像她這種人,平時走個路都不穩(wěn),但使起劍來,即使是崎嶇不平的山路,對她都可能是如履平地。

  當(dāng)她收勢落劍后,氣息才平緩下來。一個轉(zhuǎn)身,腳下踏著剛才的石子,瞬時,只聞眾人抽氣聲,所有奴仆全嚇得尖叫地往后鳥獸散。

  崔爾梓還搞不清楚眾人的反應(yīng)時,就見她一個踉蹌,手上的長劍竟脫手飛了出去,銳利的光芒直朝他的頭上飛來。尚未閃身躲開,即瞥到秦振揚(yáng)身影一動,如鵬般飛身將劍給收入手中。

  “云云,我說過不準(zhǔn)你配劍,你怎么不聽話!”秦振揚(yáng)眉頭緊皺,額際因?yàn)檫@個粗心又糊涂的妹妹而隱隱作痛。

  秦云云見自己險些失手傷人,嚇得噤聲。好半晌才囁嚅地說:“我、我只是想要帶把劍保護(hù)大叔和自己嘛!

  保護(hù)他?呃,只怕還沒遇到盜匪,他就被她的劍砍死了。

  “想保護(hù)別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攜帶任何的兵器!鼻卣駬P(yáng)冷著臉,將劍交給身后的仆人。

  “啊!可是……”

  “有意見?”秦振揚(yáng)挑眉冷聲問。

  “沒、沒有!北恍珠L冷眼一瞪,秦云云只好認(rèn)命地閉上嘴,看著自己的愛劍被仆人收走。

  崔爾梓萬分感激秦振揚(yáng)的舉動,省得他一路上還得小心那把不長眼的兇器。

  “二小姐,請上車。時間緊湊,我們必須馬上趕路!彼蜷_馬車的門板,提醒秦云云。

  秦云云留戀的看著自己的愛劍,嘆了口氣,才死心的轉(zhuǎn)身走向馬車。正準(zhǔn)備上車時,她又回過頭朝兄長喊道:“哥哥,你不要忘了和我的約定,一定要天天去看云姐哦!我已經(jīng)吩咐香香,她每天都會飛鴿傳書給我,你若爽約,我可不能保證這一路上會出什么紕漏……”

  又威脅他?秦振揚(yáng)的額際青筋微浮,調(diào)了調(diào)氣息,才冷冷的說:“上路吧!

  秦云云深知兄長對自己的耐性有限,連忙躍上馬車,乖乖的坐好。

  “崔南,一切就麻煩你了!鼻卣駬P(yáng)眉宇仍是緊皺,擔(dān)心的倒不是生意,而是妹妹的隨行,總是讓他心神不寧。

  “小人明白。小人一定會盡力完成任務(wù),并反讓二小姐安全返府!

  “一路順風(fēng)!

  崔爾梓微微拱手,轉(zhuǎn)身上了馬車。車夫隨即揮動皮鞭,催促馬匹奔離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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