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立青打開大門,看見來人時,臉色驟變。
他是郭立青?
林昭吟和江雨妮嘴巴半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牽一個臟女人!她的頭發(fā)上面撒有白粉,幾塊類似泥巴的東西糊在臉頰邊,手腕間青青紅紅的怪東西沾了一大片。
他是最愛干凈的男人啊,別說牽手,就是欲念起,看到骯臟都會即時壓抑,除非女人進(jìn)浴室把全身刷洗干凈,否則,絕不允許人碰自己。
但女人臉上的羞赧,立青眼中的滿足快意,根本不需費(fèi)心疑猜,誰都能猜出三分鐘前,兩人正在進(jìn)行什么事件。
昭吟、雨妮沒忘記,立青從不在自己家里辦事,他覺得那種氣味臟,而他不習(xí)慣在家里用滿庭香。
他為這個女人破例?事情嚴(yán)重了,警鐘在兩個女人心中大響。
「巨人,你認(rèn)識她們?」
悄悄地,黃蓉退兩步,躲到立青身體后面,她們的銳眼凌厲,眸光射得黃蓉退避。
她臉上的「泥巴」糊到立青的衣服了!
同時間,林昭吟和江雨妮倒抽氣,猜測下一秒,立青會大吼、會甩人、會用后空摔把她丟到大樓底層。
閉眼,她們不愛看驚悚劇。
然三十秒鐘過去,事情沒發(fā)生,睜開眼……這次,她們不是倒抽一口氣,而是大勢已去的椎心悲泣。
立青正在替女人擦臉,用他保養(yǎng)得比白糖還白的衣袖做毛巾。
「有客人。」她提醒立青,眼光偷偷望向來人。
立青把她的臉扳回來,不教她們六眼相對。
不行,我要扳回劣勢。林昭吟在心底忿忿不平。
冷靜,妳不能輸。江雨妮暗地鼓舞自己。
「我是青的女朋友!雇π,林昭吟挺出驕傲表情。
是女朋友。】纯戳⑶,再望望昭吟,她突然搞不清自己的角色身分,低頭,她有幾分混亂。
立青握緊她的手,她抬眉,對上一張嚴(yán)肅的臉。
「妳信不信我?」立青問。
「信!顾c(diǎn)頭,回握他的手,用力量告訴他,她愿意對他篤定。
「很好,聽我說,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從來都不是。」
笑開,她信他,因?yàn)樗膽B(tài)度光明磊落。
至于雨妮,衡量局勢,她決定先作觀察。
「你好,我是董事長的秘書江雨妮,今天是董事長生日,他要我送甜食當(dāng)禮物!
她對黃蓉講完話,再轉(zhuǎn)身對立青說:「董事長,很抱歉,不應(yīng)該這么晚來打擾你,但是我買了手工現(xiàn)做的慕斯,是托大飯店廚師親手做的,不能擺太久,所以約好下班后繞過去拿……我想,這些慕斯是要給這位可愛小姐品嘗的,對吧?」
幾句話,她婉轉(zhuǎn)解釋了自己為什么不把禮物帶到辦公室,為什么特地在下班后跑過來,順帶,吹捧了立青身邊的黃蓉。
果然,立青的眉頭松懈,他對雨妮不防備。
「大飯店主廚做的?一定很棒!裹S蓉說。
「如果妳喜歡,別客氣,告訴我,我再去拜托他!挂幌伦,她和黃蓉搭上交情。
「真的嗎?謝謝妳!
「我想,你們要開始慶祝生日了吧?不打擾,我先回去,董事長,祝你生日快樂!箵]揮手,她以退為進(jìn),眼角余光中,她看見立青的贊許表情。
「別回去,我們一起慶祝嘛,人多熱鬧!裹S蓉拉拉和善的雨妮。
「方便嗎?」
雨妮問立青,立青卻觀察黃蓉的表情--好吧,她難得開心,點(diǎn)點(diǎn)頭,他允許雨妮的「打擾」。
不甘示弱,昭吟拉住立青,她要做最后一搏。
「青,人家讓大廚做了好菜,還帶瓶紅酒來,想替你慶祝生日!
他不給昭吟臺階下,大手一甩,甩開她。
「不用,妳回去!贡槺,他是北極的十二月天。
黃蓉對立青搖頭,即便分手,也該好聚好散啊,女生有女生的自尊,怎能隨意糟蹋?
于是,她站出來圓場。
「別這樣嘛,你生日耶,壽星不應(yīng)該亂發(fā)脾氣,來,笑笑!」黃蓉的手撫上他的臉,揉揉捏捏,捏出一個勉強(qiáng)稱作笑的帥臉。
黃蓉的動作讓林昭吟渾身發(fā)抖。跟過他十年,怎不知他的身體不準(zhǔn)碰?輸了嗎?守候十年,她居然守出一個全盤皆輸?
同樣的,江雨妮也大受刺激,不過她對立青的感情不如林昭吟多,她要的是權(quán)勢利祿,不是愛情婚姻,所以,她尚能壓抑胸中澎湃情緒。
「我沒生氣!沽⑶鄲灺曊f。
「那最好,往好的一面想,我把慶祝會搞砸,恰巧你朋友送來食物,又能重新慶祝,多棒。 顾眯δ樝蛩鰦,用笑臉說服他,朋友和陽光,對人類一樣重要。
「妳真的開心?」他問。
「真的!顾嵵攸c(diǎn)頭。
「好吧,進(jìn)來!顾岄_,為黃蓉的快樂將就。
待昭吟、雨妮進(jìn)屋,他拍拍黃蓉發(fā)間的面粉,說:「妳先上樓洗澡,我們把這里整理干凈!
「不好吧,人家是客人!
「如果不愿意,她們大可以坐在旁邊休息!挂馑紨[明,他不勉強(qiáng)任何人做事情,一如他從不勉強(qiáng)她們和自己在一起。
「嗯,我馬上下來!
黃蓉離開,立青親自動手整理她制造出來的臟亂,他雖沒要求,但誰不會察顏觀色?所以,雨妮卷起袖子幫忙,昭吟自然不敢讓自己成為例外。
趁昭吟在廚房清理時,雨妮鼓起勇氣站到立青面前說:「你被一個小女生收服了?」
聳聳肩,他沒反對。
「所以,我們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就此打?」她試探性地再進(jìn)一步。
「對!估浠卮穑贿t疑。
該感傷的,雖說好互不干涉,說好兩人只是短暫游戲,然而,終究在一起多年,他竟無半分留戀。
雨妮笑笑,感傷對她沒意義,她計畫起有意義行動,她下定決心,把立青當(dāng)作事業(yè)來經(jīng)營,即使挫折,不歇手。
「以后只是單純的上司下屬?」她問。
「對!
「很好,我宣布,從現(xiàn)在起,我再也不要喜歡你,真的,我說到做到,」淚水在眼眶中泛濫,她驕傲得不肯任它滾落。
她的姿態(tài)教立青欣賞,果然是能進(jìn)能退、拿得起放得下的堅強(qiáng)女性,交往多年,立青不得不承認(rèn),從這分鐘起,他開始欣賞雨妮。
「斷,我要干干凈凈,不要藕斷絲連!顾又卣Z氣。
立青點(diǎn)頭,正合他意。
眼角余光,雨妮瞥見將走下樓梯的黃蓉,迅速地,她撲進(jìn)立青懷里。
立青措手不及,尚未反應(yīng)前,先聽見雨妮在耳邊的低語,欲推開她的手,停在半空中。
「下次,我再失戀,你可不可以出借肩膀,聽我哭訴,天底下男人有多差?」
她的手發(fā)抖,身子發(fā)抖,精湛演技,嚇呆了站在階梯間的黃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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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是自我介紹,說是立青的秘書,怎么?現(xiàn)在的秘書老板之間,需要多少曖昧?」
不知何時,昭吟站到他們身旁。
相反的,即將下樓的黃蓉退縮腳步,避進(jìn)無人看見的轉(zhuǎn)角處。
「閉嘴!拐Z氣森然,他后悔讓昭吟跨進(jìn)家門。
「我閉嘴,她呢?」昭吟失控。
一個憑空冒出的小女生,揭去她的自以為是,她穿著高級禮服,是為了來此和他共度良宵,而不是手拿抹布,打理滿目瘡痍的客廳,F(xiàn)在,連秘書都能得到他青睞,她算什么?
「妳離開!顾换卮鹚膯栴},態(tài)度冷漠疏離。
「這屋里有三個女人,我居然是要離開的那一個?」她破釜沉舟。
一個教人無從想象的郭立青讓她震撼。在她的認(rèn)知中,他冷酷無情、他對天下女人都壞透,偏偏,他對兩個女人溫柔,而她不在兩人當(dāng)中。
「妳別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顾鲅远矅槨
「后悔?跟你多年,我都沒后悔了。」她諷刺立青也諷刺自己!刚娌恢铱蘸牡氖昵啻,要向誰索討?」
「我們不過各取所需,我不負(fù)擔(dān)妳,妳也毋須為我放棄愛情!顾厣陜扇岁P(guān)系。
「你以為我的忠貞為誰?為什么我愿意對你忍氣吞聲?我小心翼翼伺候你,我隱瞞個性將就你,你居然說出這等自私的話?」
「侯敬得、白少華是妳忠貞的見證?」立青冷笑。
很多事他并非懵懂無知,他只是不愿干涉,未婚男女,誰也無權(quán)限制誰的言行,何況他無心限制。
「你找征信社調(diào)查我?」態(tài)度轉(zhuǎn)換,她又驚又慌。
這事她做得很隱密呀!更何況怎能怪她?她是女人,也會寂寞,她想在深夜里被體溫包圍,想偶爾嘗嘗屬于愛情的浪漫部分。
「對我而言,妳沒有那么重要!沟瓗拙,他道出她在自己心中地位。
「我對他們不是認(rèn)真的。」急了,林昭吟街上前,拉住他的手,試圖解釋。
猛地甩開她的手。臟……他嫌惡地看看自己的手,他不喜歡被觸碰、痛恨骯臟,退后三步,他轉(zhuǎn)進(jìn)廚房清洗。
「我從未要求妳對我認(rèn)真!乖倩乜蛷d時,他說。
「這些年我們……」
「妳不是我的生活重點(diǎn)。」他的拒絕夠明顯了。
「我們完了?」她失魂落魄。
「是的!顾麛蒯斀罔F。
「再沒有轉(zhuǎn)圜余地?」
「衡量一下吧,馬上離開的話,妳還能保有餐廳,若不識實(shí)務(wù),對不起,我保證,妳將發(fā)現(xiàn)自己一無所有!
「為什么這樣對我?」她哀聲控訴。
「我用同樣態(tài)度對待所有女人!沽⑶鄵P(yáng)眉,當(dāng)然,除開他的笨小豬之外。
望他半晌,林昭吟確定自己再無半分希望,抓起包包,她憤而離去。
雨妮看看立青,低聲嘆氣,她夠聰明,能理解他那句「我用同樣態(tài)度對待所有女人」是什么定義。
「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擾!箛@氣,雨妮跟在昭吟身后離去。
他和雨妮的關(guān)系完了、和林昭吟也完了,他要和所有女人都「完了」。
他打算用干干凈凈的自己和黃蓉在一起,因?yàn)樗蓛,因(yàn)樗谧约喊l(fā)覺之前,已深植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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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蓉沒過問昭吟和雨妮的離去,也不追問雨妮的擁抱代表什么意義。
而立青不曉得黃蓉看到那幕擁抱,也不覺得有什么事情需要解釋,反正全都過去了,那是他的歷史,不能改變卻可以斷尾舍去的部分。
從現(xiàn)在起,全新的他,開放心胸,重新看待愛情。
對黃蓉,他夠浪費(fèi)。
明明黃蓉成天在家里睡,電話在她手邊,他還是買下昂貴手機(jī)給她。
為什么?沒為什么,就為黃蓉?zé)o聊看電視,看見有人用手機(jī)照相,多問兩聲,第二天清醒,照相手機(jī)就擺在她看得見的地方。
明明她從早睡到晚,買LV的衣服給她,純屬無形浪費(fèi),他還是堆進(jìn)滿柜子名牌衣、名牌鞋和名牌包包,可惜,她對那些毫無概念。
她不會彈鋼琴,他買琴,只因她說會彈琴的女人有氣質(zhì);她不會打球,家里出現(xiàn)一組高爾夫球桿,只因她想認(rèn)識高級運(yùn)動。
他真是把她寵壞了,不過,他不介意,他樂于寵壞她,樂于培養(yǎng)寵人本領(lǐng)。
但他的小豬變得古怪,她開始失眠,半夜在他身邊賴到好幾點(diǎn)。
常常,她撫著他胡渣問:「你覺得,要做怎么樣的努力,才能增長愛情的保鮮期限?」
他在家時,她分秒牽住他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她牽他看電視睡覺;牽他一起洗澡、說話,當(dāng)他用狐疑眼光望她時,黃蓉尷尬笑笑,解釋說:「我想記取你的溫度!
她相當(dāng)相當(dāng)缺乏安全感,每每想到他說的「我用同樣態(tài)度對待所有女人」,她便幻想起下一次的分手,主角從林昭吟換成自己。
想到江雨妮,就聯(lián)想到辦公室里,她和立青的親密,不遜于巨人和自己。
重點(diǎn)是,她和林昭吟一樣,不愿放手愛情,她想和立青同心協(xié)力,將愛情維持到地久天長,可是……他愿意嗎?他愿意他的愛情里只有女主角一名,而女主角由她擔(dān)綱演出?
胡思亂想讓她睡不飽覺,病懨懨的臉孔貼在玻璃窗。
窗臺上種滿海芋,白白的海芋伸長莖干,長得郁郁菁菁。
上個假期,立青帶她到陽明山采海芋,她被滿山的雪白吸引,日落西山,仍不肯踏上歸途,于是第二天,他為她,把陽明山搬回家里。
他對她的種種好處,黃蓉全謹(jǐn)記在心,只不過她擔(dān)心,這種好能維持多久光陰?是不是某一天,他也會板起面孔對她說:「對我而言,妳沒有那么重要!
紛亂思緒占滿腦間,笨小豬罹患憂郁癥。
她打電話向艾情夫人求助,艾情告訴黃蓉,男人最痛恨善妒女生,她說哪個男人沒有過去,如果妳執(zhí)意翻舊帳,最受傷的不是別人,而是兩個人的愛情。
她向來聽取專家建言,只不過人小心狹,一不小心,她就會想到溫柔漂亮的江雨妮,和傷心黯然的林昭吟。
「妳在做什么?」
從公司回來,立青帶回滿袋雨妮貢獻(xiàn)的零食點(diǎn)心,她說的對,要找甜食,找女人就對了,多數(shù)女人嗜吃甜食,原來,他的小豬并不特殊。
她沒答話,淡淡瞧他一眼。
「妳哪里不對勁,我?guī)吶タ瘁t(yī)生!
大手一抓,他把她抱起來,放在桌子上,兩手圈住她纖細(xì)蠻腰,下巴頂住她的額頭,試試溫度,沒發(fā)燒,體溫正常。
「這次要看哪一科?」她把頭埋進(jìn)他胸前,苦笑問。
「腦神經(jīng)、肝膽腎臟科、血液透析、骨科……直到把妳的問題找出來為止!
「那會把我折騰死!
「沒辦法,誰教妳不吃不睡,小豬瘦成小猴子。」觸觸她的臉,他心疼。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沒人想生病。對了,我有不少好東西,要不要試試?」他彎腰從紙袋里拿出一堆巧克力、奶酪、起司蛋糕,「聽說味道很不錯,嘗嘗?」
「你到哪里買的?」
「是雨妮買的,她知道妳喜歡甜食,特地托人從國外帶回來巧克力、奶酪和起司蛋糕,聽說是某個名家?guī)煾底龅,吃一點(diǎn)好不?」
聽見雨妮,想吐的感覺翻起,好吃的東西擺在桌面上,她硬是半點(diǎn)胃口都沒有。
這算什么呢?雨妮明知道她和立青的關(guān)系,還處處對她示好,這是愛屋及烏,或者不認(rèn)為她足夠格對手?
憑什么她心驚膽顫,雨妮卻安然自若?憑什么知道彼此?她惶惑不安,雨妮卻恍若無事?
她們兩人真是天差地遠(yuǎn)的兩個人嗎?這樣的人如何放在天秤兩端相較量?
「還是吃不下,我?guī)吶コ該?dān)仔面?」憂色加沉,立青濃眉打結(jié)。
「不要。巨人……」
「什么事?」他勾起她的下巴,吻輕輕落下,從眼瞼到酒窩,他好愛親她。
「對女人來說,情傷需要休養(yǎng)多久才夠?」她猶豫地問。
「妳想說什么?」他皺眉。
艾情的建議言猶在耳,她考慮著該不該說。
兩人僵在那里,靜默。
「那天,妳聽到我和林昭吟的對話,是不?」立青猜測。
她慎重點(diǎn)頭。
「這是讓妳不開心的因素?」再問,抽絲剝繭,他要尋到根源。
又點(diǎn)頭,雖然讓黃蓉更沉重的是曖昧不明的江雨妮。
「妳在介意什么?那些已經(jīng)過去!
「你真覺得自己這樣做,對女人公平?」黃蓉追問。
「什么叫公平?這是個吃人社會,有力氣的人就有權(quán)利要求別人將就你。況且林昭吟并沒有吃虧,跟我在一起,她得到一間法式餐廳和物欲滿足!
「終有一天,你也會吃掉我嗎?」她問了傻問題。
「笨小豬,我老早把妳吃掉了!顾p笑,吻落下,封住她的嘴巴,緘封她的不安。
推開他,她又問:「你也會用一間法國餐廳和物欲滿足打發(fā)我?」
「不會!
「為什么?」
「因?yàn)閵叡康媒?jīng)營不起一間餐廳!
他又笑,沒認(rèn)真她的憂心忡忡,低頭,再次吻她,軟軟的唇瓣吸引他進(jìn)犯。
她沒反應(yīng),悶悶的眉頭、悶悶的眼睛,悶悶的嘴唇不配合他的溫情。
松手她,立青說:「心不在焉,妳不是合格情人!
「我真不想當(dāng)你的情人!灌饺轮腚x開他懷抱,可他不準(zhǔn),硬強(qiáng)留她在懷間。
「把話說清楚!怪刂氐恼Z調(diào)敲響,她的嘟嚷引發(fā)出他的大反應(yīng)。
這種事怎么說清楚?
她害怕競爭、害怕?lián)寠Z,她那么笨,怎爭得過漂亮的秘書小姐?多愛他一天,她便要多想他一年,一年一年又一年,那么多他不身邊、她卻想念的歲月,怎么過、怎么活?
「說,為什么不想當(dāng)我的情人?」
出爾反爾的家伙,才說不要貪懶,要努力付出以獲得他的回報,現(xiàn)在又鬧情緒,拒絕當(dāng)他的情人,你說古怪不古怪?
「江小姐很好,她聰明大方能力強(qiáng),而且溫柔漂亮,比我見過的女生都有氣質(zhì)!顾龑(shí)話實(shí)說。
「妳扯上她做什么?」她成功挑起他的火氣了。
要知道,自從那天過后,雨妮在他面前嚴(yán)守上司屬下本分,再不提半句私人感情,她敬業(yè)專業(yè),公司上下沒有半個秘書比她更行,難道,小豬非要他把雨妮辭掉才能安心?
「我只是覺得……她很好……」
「沒錯,她腦袋清楚,不像妳,老說些莫名其妙的鬼話!购莺莸兀R她幾聲,他罵掉自己的忿忿不平。
「她那么棒,為什么你不愛她?」為什么還要對她分心、對她好,教她誤以為自己很重要?
「妳以為我不想,要不是妳這個笨蛋在我身邊,沒有位置容納她,我干嘛自找麻煩,整天擔(dān)心!」他亂扯一通,純?yōu)槌鰵狻?br />
「那……我把位置讓出好不?」
「妳敢!」
一句話,她把溫柔的巨人爺爺變回火爆的綠巨人。
「為什么不敢?」
頂多心痛、頂多舍不得、頂多想起他的日子里淚水汪汪,有什么好不敢?
「有膽把話再說一次!」他怒不可遏,緊握的拳頭想揍人。
「我說,你喜歡江小姐的話,我可以成全你們。」她直視他的雙眼,認(rèn)真地說。
什么狗屁成全,他需要誰來成全?他要的女人會自己追,不要的感情,誰也別想硬塞給他。
倏地抓起她,翻過她,他讓黃蓉倒趴在自己大腿間,啪地,狠狠一巴掌,拍在她渾圓的屁股上。
但當(dāng)掌心觸到她的身上那刻,他后悔了,痛覺尚未傳上她的大腦,他先感受到心疼。
干嘛。!她不過是身體不好、食欲不佳;不過是心情惡劣、容易胡思亂想,他怎么就打了她?該死的、該死的自己。
懊惱、悔恨撞上心間,痛得他想吼叫。
重新抱回黃蓉,雙手捧住她的小臉,親了又親、吻了又吻,好像非得多吻幾次,才能吻去不快記憶。
「告訴我,痛不痛?」
他很久沒發(fā)脾氣了,居然在這刻控制不住自己,揉揉她的屁股,他情愿痛的人是自己。
黃蓉被他弄得有些錯愕,淚垂在頰邊,凝睇他的愁眉!赣悬c(diǎn)!贡鞠胝f很痛的,但他眼底的不舍,教她換了形容詞。
「我明天去買護(hù)墊給妳,以后我想打妳時,趕緊把護(hù)墊套在屁股上!
他鴨霸了,控不住自己的壞脾氣,居然要別人用護(hù)墊保護(hù)自己?!
「以后不行說一堆亂七八糟的鬼話,害我壓制不了脾氣!共坏赛S蓉回答,他續(xù)道。
又來,把責(zé)任推到別人身上,他都沒事。
按捺下自己,他深呼吸,穩(wěn)住脾氣,用他的方式妥協(xié)兼道歉。
「小豬,仔細(xì)聽我說,雨妮只是我的秘書,我們沒有其他關(guān)系,她專業(yè)、認(rèn)真、工作能力強(qiáng),是個很不錯的員工。至于,她的溫柔漂亮,對不起,我看不到,我的眼睛里裝不下黃蓉以外的女人。我保證除了公事,和她沒有交集,如果妳還是沒辦法放心,給我一點(diǎn)時間,我替她引薦到別家公司!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覺……」覺得愛情有權(quán)自私,覺得自己無法與人分享愛情,覺得愛情該一生一世。
但……這些話是不能說出口的,艾情叮嚀過,大部分的男人對愛情過敏,他們害怕女人以此要脅,奪去他們的自由和主導(dǎo)地位。
「覺得怎樣?」
「沒事,是我不好!
黃蓉認(rèn)錯,這種事談不出結(jié)果,何況,他否決他和雨妮的關(guān)系了不是?說不定,那天是她眼花,錯看了純友誼式的擁抱,也或者,是她把公事做得太好,巨人用擁抱獎勵她的敬業(yè)精神……
用擁抱獎勵敬業(yè)精神?越解釋越亂……不想、不想了,她應(yīng)該對巨人多幾分信任,不應(yīng)該亂想,增加彼此間的困擾。
「我?guī)吶コ詵|西,妳不可以再亂想一堆亂七八糟的事!顾囍D(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嗯!顾c(diǎn)頭合作。
「想想,妳愛吃什么?」
「法國料理!顾S口回答。
等她恍然大悟,發(fā)現(xiàn)自己說出什么「鬼話」后,已經(jīng)來不及了,立青雙眼暴張,才教她別小心眼,馬上就犯小心眼。
迅速從他身上跳起來,黃蓉逃到五步外。
「不準(zhǔn)跑,給我把話說清楚,為什么一天到晚提林昭吟?是她跟妳有仇,還是我跟妳有仇?」他往前追一步,她嚇得奔出房門外。
「你不可以打我,你還沒幫我買護(hù)墊。」她一面跑下樓梯,一面喊。
「我先用枕頭替妳墊上!箾]關(guān)系,他有替代方案。
「枕頭效果不好!顾蠼。
「妳沒試過,怎么知道效果不好。」
「我每天睡在枕頭上,我們感情豐厚,你不要打它。」她換替枕頭求饒。
「就是你們感情豐厚,它還沒教好妳,所以它該打。」
「下次我不說了。」她跑進(jìn)廚房。
「不說什么?」他追到餐桌邊。
「不說林小姐、江小姐,或者法國料理!顾@著餐桌跑。
「妳的保證沒有半點(diǎn)用處!
追追追,他是飛毛腿,一下子攔腰抱起她,還沒打,她已經(jīng)在他懷里嗚嗚叫。
撥開她的亂發(fā),看她的害怕模樣,他笑了。
「以后,心情不好,大可以找我發(fā)泄,但是不要再提林昭吟,或者其他女人,好不?」他柔聲說。
「好!
「我不希望任何女人介入我們,話我已經(jīng)說得清楚,那些女人曾經(jīng)是我的游戲,但現(xiàn)在,我不再玩游戲了!
「那你現(xiàn)在玩什么?」
「我在和妳玩感情!
玩感情?真的嗎?他把感情落點(diǎn)在她身上?半驚半喜,小小風(fēng)波就此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