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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愛浪蕩子 第八章
作者:金吉
   
  小木屋雖然獨自坐落在湖畔,卻是小而精美,只有兩個隔間,為了阻隔濕氣而將地板撐高,屋子里有簡單的抽水機,還有從鎮(zhèn)上接過來的電路線,朱巖桐請了人按時打理這個地方。

  朱巖桐在壁爐生起火來,白若楠閑逛似地看著墻上幾幀照片。

  那是仍然處于叛逆年齡時的朱巖桐,看起來與現(xiàn)在沒多大出入,只是眼角眉梢少了世故與內(nèi)斂,多了憤世嫉俗的棱角與年少輕狂的氣焰,他和另一個金發(fā)少年,兩人或是卷起褲管在水里捉魚,或是一起站在PUB的舞臺上表演,看得出來感情像親兄弟一般。

  「要不要喝一點?」朱巖桐從柜子里拿出酒來。

  她今天已經(jīng)喝了許多,不過還是點點頭。

  如果在這個地方再住久一點,她可能要變成酒鬼了。

  屋子里唯一可以坐下來休息的地方,是壁爐前那張大藤椅,椅子上鋪著柔軟的安哥拉羊毛墊,看起來很溫暖。

  白若楠緊挨著朱巖桐在藤椅上坐下。

  「照片里是尼克嗎?」她問。

  朱巖桐點點頭,「他大半輩子都在歐洲,跟父親像吉普賽人一樣到處跑,不過他總是念念不忘兒時在阿拉斯加的回憶!怪鞄r桐輕啜了一口酒,「這里是他的故鄉(xiāng)!

  白若楠沒有再深入詢問,感覺到很多問題的答案即將揭曉,卻又悄悄害怕那一刻的到來。

  浪蕩的歲月總是伴隨著許多無奈與悔恨,那是旁人難以盡知的晦澀。

  「對了,我讓妳看我身上的刺青!怪鞄r桐說著,索性把上衣全部脫掉,當(dāng)然換來白若楠的驚呼聲。

  「你瘋了!」雖然現(xiàn)在不是晚上,又是在屋子里,但仍然很冷!

  「如果我冷到受不了了,妳會不會抱著我?」他忽然問。

  「不會!」白若楠生氣地道,「我會讓你凍死!

  朱巖桐卻笑了起來,他開始了解她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

  「妳看!顾ぱ尠兹糸粗谋巢浚谧笙路接写笃鹧娴膱D騰刺青,遠看時看不清楚,近看才發(fā)現(xiàn)是為了遮掩一條十幾公分長的舊疤。

  「就是這里,我的人生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顾蛔约喝送绷艘坏叮瓦M醫(yī)院時昏迷不醒,于是對那些指控百口莫辯。

  白若楠捂著胸口,無法想象那幾乎可以奪定性命的一刀怎能劃在他身上,若那時他不夠幸運,也許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這里。」他指著胸口笑道,結(jié)實的胸肌上是一個眼窩插了把劍的骷髏頭,「我離開義大利時去刺的!

  也是他的寵物,名喚孤寂的寵物……

  朱巖桐忽然想起,也許應(yīng)該在旁邊加朵小玫瑰,因為現(xiàn)在他心里還住著另一只。

  「至于這個,是為了紀念我的出道。」他指著左上臂的哥德體V字圖騰。

  「還有這個……」右手手背上的五芒星,和照片中的尼克左手手背上的一模一樣。

  在PUB駐唱、玩地下樂團,開始在樂壇嶄露頭角,隨之而來的是生活上的糜爛和精神上的墮落。他們開始吸毒,就像那些報紙和雜志上所描述的,數(shù)次進出警局和煙毒勒戒所,一直到……

  「哈!有時候我真不知道,為什么我的運氣會這么好。」朱巖桐橫躺在藤椅上,頭枕在白若楠懷里,眼睛盯著天花板,眼神卻回到了遙遠的過去。「以前一直都這樣,我和尼克偷修女的錢,但只有尼克被抓到;一起干架被栽贓,卻只有他頂罪入獄!

  「計較那么多就不是兄弟了!」尼克總在事后爽朗地拍著他道。

  「我先學(xué)會碰毒品,那時雖然已經(jīng)出道,卻不覺得有什么,我管那些記者說什么公眾人物要以身作則,放屁!群眾又不是沒有腦袋,他們可以選擇自己想做什么,就像我選擇自甘墮落!

  所以尼克也學(xué)他。

  「我不知道為什么,」朱巖桐手掌蓋住眉眼,壁爐里火焰的跳躍讓他的眼睛刺痛、發(fā)熱,烈酒讓他的喉嚨縮緊、疼痛!肝铱偸菦]事,他卻有事。」

  最后一次進到煙毒勒戒所時,尼克吸毒過量,死亡。

  當(dāng)親眼看著一個生命,甚至是屬于至親或摯友的生命在眼前消逝,看著他痛苦的掙扎,手里感受到原來還脈動著卻失去的溫度,那種疼痛與陰影在他生命里烙下永恒不滅的刻痕。

  「我們是兄弟,對吧?」尼克握著他的手笑道,手背上的五芒星對比他病態(tài)的肌膚顯得刺目,因為吸毒過量,顫抖著,話都說不清楚,幾乎進入彌留狀態(tài)卻又回光返照。

  「你會帶著我們的夢想,在世界的舞臺上發(fā)光、發(fā)熱,我會在天上看著你,要是你讓我失望,我絕不饒你!」

  蓋住眼睛的手掌遮擋不了溫?zé)岫宄旱木К摶^發(fā)際,朱巖桐從來不讓自己哭泣,即便是當(dāng)年母親不在乎他的失蹤,還有尼克走的時候,他也不允許自己掉一滴眼淚。

  若他已被世界遺棄,誰會為他惋惜那些眼淚?

  白若楠彎下身,溫柔而緊實地將他抱在懷里,臉頰貼著他的額頭,雙手環(huán)住他的肩膀,像在安撫一個孩子似地,心疼地吻著他的臉頰。

  所以他說,他沒有家人,因為曾經(jīng)擁有后又失去溫情,成了他難以承受的代價。

  所以他不再碰毒品,因為當(dāng)年對記者狂妄地說這只是他個人自甘墮落的那句話,變成他害死摯友與兄弟的反諷。

  「為什么我總是沒事?」埋在她懷里,他仍然忍不住自問,就像每個在往事中徘徊的夜里,他反復(fù)地問著上天,恨不得讓自己消失在這世界上。

  反正,從來也沒有人在意過他,如果他死了,有誰會為他掉一滴眼淚?

  「你無法決定命運,這不是你的錯!拱兹糸崧暤,喉嚨卻有些發(fā)緊。

  「是嗎?」朱巖桐移開雙手,泛紅的眼里懷著對自己的恨意,「尼克不是我害死的嗎?如果我不天殺的那么自以為是,認為沒有人會因為我的墮落而受害,他會死嗎?」

  「誰不會犯錯?如果尼克真的為你好,他應(yīng)該勸你!苟皇歉黄鸹奶啤

  「他勸過我!怪鞄r桐頹喪地坐起身,手肘撐在膝蓋上抱住頭,「可是那時我的從來不聽別人的勸!

  「要吸毒是不是?」尼克最后一次勸不住他,憤憤地道:「好吧!咱們兄弟倆一起來,下地獄好有個伴……」

  「誰不會犯錯?可是我犯了一次錯,上天卻把那個把我當(dāng)兄弟看的人帶走了!辜词惯@個錯太不值得原諒,被帶走的能不能是他?

  「有些人沒犯過大錯,但同樣也不能阻止生離死別!拱兹糸N近他,張開手臂抱住他,「如果上天留下你,就代表你有你未完成的路!谷羰侨绱,不斷怨嘆失去的,只會白白錯失更多。

  但是啊……白若楠好心疼地想,他很努力地彌補,很努力地做他能做的,不讓晦暗的過往加諸在他身上,從此憤世嫉俗地去傷害周遭的人。他在人前永遠吊兒郎當(dāng)?shù)叵駛頑童,卻不斷為需要他力量的人貢獻心力,就像在島上,他讓居民的生活有了希望與未來。

  然而他骨子里仍是那個叛逆的Vincent,厭惡虛偽浮夸的世界和自以為是的媒體記者,于是關(guān)于他的負面新聞仍然多過正面的。

  「我知道!怪鞄r桐顯得有些疲累,「可是我好痛苦,好寂寞。」他的語氣像哭累的孩子在撒嬌,整個人癱向白若楠懷里,霸占似地怕她離開他。

  「其實,人跟人之間都是相對的,你對人伸出手臂,別人也會回應(yīng)你溫暖的情誼,我相信你不是孤單一個人。」就像島上那些居民是真的喜愛他,真心當(dāng)他是村里的一分子。

  「那妳呢?」朱巖桐抬起眼,深深地望著她,「妳會愛我嗎?妳會不會給我妳的心和妳的人,妳的全部,成為我的另一部分?」讓他知道有人愛著他,有人會為他守候、為他流淚。

  「我……」白若楠忍不住回避他的眼,心慌意亂。

  她愛他,早在這之前就已心動,可是保守的性格卻害怕如此大膽的求愛與承諾。

  朱巖桐藏起眼里的企求,只剩溫柔的苦笑。

  「又或者妳只能給我同情的溫柔,那么我想我不需要!顾曇舣婐椋念^又酸又疼痛。

  就好像他小時候,還很小很小,就已經(jīng)知道無論心里再如何渴望一個擁抱與一聲撫慰,也要倔強地抬頭挺胸說不需要。

  因為根本得不到。

  「我沒有!」白若楠紅著眼眶反駁,卻不知如何辯解。

  在這句辯白之前,她不斷地對他擺出冷漠的臉孔,現(xiàn)在她要如何解釋心里的愛意真的與同情無關(guān)?

  朱巖桐看著她激動的表情,仍然是不舍地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火光下琥珀色的眸子卻變得闃黑幽暗。

  「算了,其實我真的很累了,」他把頭抵在她的肩膀上,閉上眼睛,「就算只是同情也好,給我一點溫柔,只要一點點就好……」因為他已經(jīng)沒力氣再繼續(xù)驕傲地口是心非,因為他是真的好想得到她溫柔的撫慰。

  哪怕只是因為同情。

  我愛你──這句話說與不說,進退兩難。白若楠抱著朱巖桐,心好疼,卻不知該怎么讓這男人相信她沒打算施舍他任何同情,只能輕柔地撫過他的發(fā)、他的臉,吻著他的眉眼。

  屋外是一片冰天雪地的蕭索,屋內(nèi)壁爐里的火燒得正狂,有些醉意的朱巖桐半睡半醒,倒臥在心愛的女人懷里,貪婪地吸取她的溫柔。

  白若楠用臉頰緩緩蹭著朱巖桐的額頭,雙手像母親拍撫著孩子般輕輕地在他身上游移,卻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你不能逼我面對自己的感情,卻又不讓我說愛你。 顾剜,有些無奈,懷里靜靜沉睡的大孩子卻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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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莊園時已是深夜,因為他們在鎮(zhèn)上用了晚餐,又去了別的地方,正式踏上回程已過了晚上九點。

  雪橇才出了樹林,晴朗夜空中閃爍的冷綠色光幕橫跨了半個天空,像自宇宙深處垂下一面薄紗隨風(fēng)舞動,末端帶著橘紅色和淺黃色,時而緩慢如柳絮飄搖,時而快速流動似水波蕩漾,倏忽又閃爍著七彩霓光,讓從來沒看過極光的白若楠興奮得驚呼出聲。

  朱巖桐讓雪橇犬停在冰湖畔,前方已經(jīng)可以見到莊園矗立在白雪皚皚的樹林中。

  白若楠戴著羊毛手套的雙手捧著臉頰搓揉取暖,雖然夜里寒氣逼人,乍見極光的喜悅之情還是讓她甘愿在低溫的包圍下,瑟縮成小兔子欣賞美景。

  朱巖桐安置好雪橇犬,由身后摟住白若楠,拉開大衣將她緊緊包覆。

  「很冷嗎?」他輕輕地在她頰邊呵著氣,她滑嫩的小臉冷得像凍豆腐。

  「極光好漂亮!顾駷榱送鏄范浱旌貎龅男∨ⅲK于可以理解那些觀光客大老遠從溫?zé)釒绎w到這里,只為了一睹極光風(fēng)采的狂熱。

  身后的朱巖桐盡責(zé)的充當(dāng)她的暖暖包,臉頰貼著她的取暖。

  「妳喜歡的話,我每天都陪妳等它出現(xiàn)!

  白若楠為他說這句話時語氣里的愛戀轉(zhuǎn)過身,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下午離開小木屋之后,他似乎總有意無意地回避著那時的話題。

  白若楠輕輕拍去他帽子上的雪花,拉攏他頸間的圍巾,朱巖桐看著她親昵的舉動,心中好滿足、好甜蜜,想要相信她是真的對他有情,但卻無法甩開心里那層顧慮。

  如果她是因為他的故事而以為自己愛上他,即便他再渴望她的溫柔,也會難掩失落。

  人都是貪心的,即便他說過只要她的溫柔便已足夠,還是會忍不住想要更多,想要她的心、她的人、她全部的愛。

  白若楠一直在思考著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這時候她有些氣自己先前的自欺欺人,難怪朱巖桐不相信她。

  如果不是今天在小木屋受到的沖擊,她會承認自己喜歡他嗎?

  「其實我接下替你寫自傳的工作后,在見到你以前,對你印象很差!拱兹糸獩Q定老老實實地說出她的想法,「我就像外面那些人一樣,憑著媒體的負面新聞對你產(chǎn)生先入為主的壞印象!

  「很多人都這樣,換作是我,也會討厭一個老是動手打人的人!怪鞄r桐不忍她語氣里的自責(zé),安撫地道。

  每次他這么替她著想,她心里總是暖暖的,卻也更心疼他。

  「可是在島上,那里的每一個人讓我發(fā)現(xiàn)這世間最偉大的情誼與良善,莫過于一顆平凡的心。用心生活,也用心和周圍的人相處,不管外面世界怎么看待,他們都堅信自己所愛的人就如同他們所認知的那般善良淳厚!

  用心去看世界、用心愛一個人,才能夠看得到真實。

  「不過他們有一個優(yōu)點,我始終學(xué)不會,」白若楠苦笑,「就是坦白地表達情感,坦白地過日子。」

  朱巖桐有些動容,似乎知道她即將出口的話,他害怕地想回避,卻無法將視線由她臉上移開。

  他從來就抗拒不了她真情流露的眼神,如果可以的話,看一輩子也不夠。

  想要她親口承諾愛語,卻又為莫名的自卑而恐懼,因為他無法不去懷疑這之中同情占了幾分。

  「就像我懷疑你為什么喜歡我一樣,現(xiàn)在換你懷疑我。」

  「不是。」朱巖桐想要反駁,神情卻有些狼狽,「妳會懷疑是正常的,可是我卻是……」

  「你替我找借口,卻對自己嚴苛!勾藭r,白若楠反而變成冷靜的一方,笑著問道:「我那樣懷疑你,你還喜歡我嗎?」

  「喜歡,我愛妳。」朱巖桐急切地表白真心。

  白若楠的臉又刷紅了,為那句愛語心跳不已。

  「所以,我們都不夠完美,不夠勇敢,可是至少我們有時間一起找到相信彼此的勇氣。」她鼓起勇氣,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小臉貼在他胸口!妇腿缤覒岩赡,卻無損你愛我一樣;你害怕我的感情被同情左右,可是仍然無法改變我也愛你的事實!

  她好緊張,他則欣喜若狂,卻又害怕這只是一場夢,逼自己去把「同情」兩個字放大。

  一直以來冀望的,在得到的那一刻卻又禁不住猶豫起來,患得患失。

  白若楠抬起臉,雙手轉(zhuǎn)而環(huán)住他的頸項。「你說要陪我看極光,那么你愿不愿意陪著我,讓我們一起找到相信對方、相信愛情的勇氣?」

  許多愛情故事里的那句「我愿意」,似乎永遠是女主角的專利,因為女孩們總是被動地等待愛情的承諾,一如過去的她。

  可是她已經(jīng)從他身上得到太多,也學(xué)到太多,如今換她為他編織溫柔的情網(wǎng),成為那個呵護他、心疼他的人。

  朱巖桐難掩內(nèi)心的激動,胸臆間除了愛意外,再也容不下其他。

  「我愿意!顾拖骂^想吻住懷里心愛的女子,她卻已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他的唇。

  夜空下,極光照射得大地有如白晝,他倆緊緊擁吻的影子,在雪地上合而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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