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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我懂你的心 第九章 心有千結(jié)
作者:葉小嵐
   
  短暫的平靜生活又起了波折,芷芹心灰意冷,不過中逸大概也自覺話說得太重了,他開始搬回房裹住,對芷芹也相當(dāng)體貼,但是兩人之間還有疙瘩存在,只是外人看不出來。

  康雅楓因?yàn)橹幸莞魄鄣暮秃茫黠@的表示不快,言詞問更明目張膽的對中逸表示愛意,對芷芹也更加冷嘲熱諷,這一切都看在谷顥眼裹。

  這一天,正值星期日,谷顥宣布了一件令芷芹無法相信的事,就像戲劇的高潮、扣人心弦,也令許多人震驚,只不過至少這件事令芷芹心安了不少。

  早上,中逸正在教芷芹彈琴,小云喜孜孜的跑來,最近由于中逸與芷芹的和好,小云也替少奶高興。

  「少爺,少奶,老爺請你們到書房去!顾鹛鸬恼f著。

  「好,一會兒就去!怪幸莸馈

  「老爺好像有什么重大事情,少爺,你們還是快些去。」

  中逸與芷芹對望了一眼!改乾F(xiàn)在就走!

  一進(jìn)書房,就看見谷顥、康雅楓已經(jīng)坐在那里。前者顯得有點(diǎn)嚴(yán)肅,康雅楓則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匆娭幸菟麄兊絹,谷顥示意他們坐下,自己反倒站起來,走到窗前背著他們,沉思的看著窗外,看他的背影,好像有什 心事不勝負(fù)荷,一下子顯得蒼老多了。

  「趁你們都在,我要宣布一些事情,希望你們能保持平靜!顾饣?fù)u椅坐下,緩緩的開口,大家都覺得氣氛沉悶得難受,誰也不愿接口。

  「雅楓,你過來。」他的聲音虛軟。

  康雅楓應(yīng)聲過去,站在舅舅的身邊,谷顥拉起她的手輕拍著。

  「你已經(jīng)長大了,而且,最近家里的情形也令我憂心,我想該是告訴你的時候了。  」他頓了一下,然后一句爆炸性的話在空中散開!秆艞,你……是我親生的女兒,也就是中逸的妹妹!  

  康雅楓震驚又痛苦的抽回手,一下子跌坐在地毯上,無言的淚水隨即爬滿了臉頰。

  芷芹倒吸了口氣,中逸則松了口氣,好像卸下了什 負(fù)擔(dān)似的,這個表情令芷芹迷惑不

  「我不相信,我不要做你的女兒,我不信!箍抵蓷鹘K于放聲痛哭,她看了一眼中逸,再望望芷芹,眼中充滿了驚痛、絕望、嫉妒。芷芹忍不住同情起她來。

  「雅楓,你要冷靜!构阮椡纯嗟某雎暋

  「不、不……我不要,你說我是你的女兒,那誰是我的母親?」這就像是她的世界末日,因?yàn)樗僖矝]有資格去愛她的「表哥」了。她就要崩潰了,眼光由絕望變?yōu)橥春、惡毒。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籠上芷芹的心頭。

  「雅楓,很抱歉,我無法找到你的母親,那個時候,中逸的母親,唉!她拋棄了我們父子,我受挫荒唐一陣,與一個舞女同居。她生下了你就嫁到國外,從此斷了音信。我也開始振作起來,因?yàn)榕履闵矸謱擂,影響你的童年,所以宣稱你是我的外甥女。這件事我原是想保密到底,但眼前的情況逼使我不得不說,以免鑄成更大的錯誤。」他一口氣說完,顯然,回憶往事令他痛苦不堪。

  芷芹無意間看中逸一眼,令她更為震驚的,中逸整個臉痛苦扭曲而抽搐著,似乎比他父親更痛苦數(shù)倍,這令芷芹不解。

  這個消息令正巧經(jīng)過門外的小云驚訝得瞠目結(jié)舌,用手捂住嘴快步的離開。

  康雅楓終于發(fā)作了!肝液弈,還有,我也恨你,殘忍的「哥哥」!我恨你們?nèi)遥 顾窈啊?br />
  「雅楓,不要這樣,我們都愛你,也會照顧你!怪幸菹喈(dāng)疲倦的說。

  「哼!你以為你什么都能照顧?我可不是芷芹那個賤女人,只會靠著男人生活,新婚之夜受你的惡毒鞭打,她還像哈巴狗似的跟著你……」此時她不顧一切盲目的攻擊,只想破壞一切。  

  芷芹呆住了。鞭打?在喪失記憶前,她輿中逸的關(guān)系究竟如何?竟然還鞭打她!自己是那樣的壞女人?還是真的沒骨氣?淚水模糊了她的眼,她搖搖欲墜,中逸趕緊扶住她!秆艞,你應(yīng)該慚愧,無論如何,你并不能得到你想要的。爸爸,我先帶芷芹回房。」

  芷芹無力的依靠著中逸,雙腿發(fā)抖,中逸索性抱起她。芷芹兩眼空洞的望著中逸,好像不認(rèn)得他了,中逸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焦急的看著她!杠魄郏灰@樣,有什么話你說出來,別悶在心裹!

  她只是流著淚,中逸心痛的將她攬?jiān)趹牙铩?br />
  「中逸,我真的像雅楓說的那么賤嗎?」她低泣的問。

  「別傻了,芹芹,別相信一個瘋狂的人所說的話。」

  「她為什么要那樣羞辱我,你又為什么要鞭打我,我那么壞嗎?」她泣不成聲。

  「一切都過去了,不要再追究,只怪我妒忌心太重!顾麗蹜z地說著。

  妒忌心?芷芹不再多說話,她停止哭泣,專注的望著他,不禁破涕為笑,心想:那他是愛我的了。

  「妳看妳,又哭又笑,像個孩子。」中逸溫柔地替她拭去眼淚。

  「你嫌我嗎?」她愛嬌地說。

  「不嫌,只要你別哭。』

  芷芹深深地把臉埋入他的懷裹,她滿足極了。

  ☆☆☆

  接下來的幾天,藍(lán)煙山莊出奇得平靜,但火山總會有爆發(fā)的時候。

  這天,芷芹把小迪帶回房裹休息后,不經(jīng)意地走過康雅楓的房間,發(fā)覺門是半掩著的,意外地又聽見中逸的聲音,她止住了步伐,好奇心油然升起,她偷偷的往門內(nèi)望去。

  「雅楓,你的野心可真大,嗯?」

  她只見兩個人正怒目相怒,而康雅楓甩了甩她那頭柔亮的長發(fā)!冈趺礃?」她倔強(qiáng)地抬起下顎。  

  「你真是胡鬧,居然要四分之三的產(chǎn)業(yè)。」中逸鄙夷的搖著頭。

  「我的好哥哥,你想怎么樣?我有把握爸爸會答應(yīng)!顾p浮地叫囂著。

  「問題是你有那個能力嗎?」  

  「為什么沒有?」她尖銳的叫了起來!腹戎幸荩阋詾橹挥心阈袉?」

  「我現(xiàn)在就可以見谷家的產(chǎn)業(yè)被你全搞垮!」中逸戲謔地說。

  「夠了,你以為你多了不起,我不會輸給你的!箍笛艞鞯男乜谄鸱,她激憤的瞪著他。

  「是嗎?很難說。我希望你冷靜的思考一下。」

  「沒什么好考慮,你只是怕我搶走你的財(cái)產(chǎn)罷了!顾拥膿]著手。

  「一個女人要這些權(quán)勢干什么,我看你較需要一個溫暖的家庭!顾芭匦χ。

  康雅楓一手用力的揮了過去,她愛恨交加,幾乎瘋狂了。中逸輕而易舉的抓住她的手。

  「雅楓,我已經(jīng)替你辦好了出國手續(xù),你到美國去玩一趟,散散心。」他收起嘲謔的態(tài)度認(rèn)真地說著。

  「你作夢!想趕走我?沒那么容易!」她恨恨地吼著。

  中逸用力甩開她的手。「這么胡鬧,你會后悔的。」他咬牙切齒的說著,臉上的肌肉抽搐著。

  「絕不!」康雅楓的態(tài)度更加決絕。

  中逸不再多說,他憤恨的開門而出,芷芹來不及躲開,她面紅耳赤的看著他,他只是盯了她一眼,順手捏了下她的鼻子,便把她擁回房里,但芷芹卻清清楚楚地感到中逸的怒氣,她靜靜地陪著他。

  回到房間后,芷芹看中逸猶怒氣未消,便倒了杯熱茶給他。

  「既然雅楓是爸爸的女兒,她要財(cái)產(chǎn),你分一半給她也就是了,何必鬧得不愉快!管魄坌南耄貉艞骷仁菍χ幸萁^了望,那么分些財(cái)產(chǎn)給她,也算是補(bǔ)偵,

  「你懂什么?谷家的財(cái)產(chǎn)豈可隨便分散,再說她根本就……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會懂。」中逸不耐地說。

  芷芹想:他真是個十足的大男人,重視權(quán)位輿財(cái)勢,只為了他是谷家男人,就不容別人分享?即使是自己的妹妹!「如果她一再的爭吵,你要怎么辦?」

  「哼!我不會也不能讓她得逞,我自有辦法對付她!顾溆驳恼f道,芷芹心裹掠過一絲不安。

  那晚芷芹睡得相當(dāng)不安,一個翻身,她驀然睜開眼,發(fā)現(xiàn)中逸不在身邊,一股寂寞上心頭。他一定是在書房裹忙,搞得焦頭爛額。她下了床,披上睡袍,出了房間。她輕悄悄的走著,壁上的燈散出了暈黃的燈光,那柔和的光線竟令芷芹感到毛骨悚然。

  到了廚房,她泡了兩杯碳燒咖啡,做了雙份的三文治后,快速的上了二樓,準(zhǔn)備到書房,陪陪中逸。她揉了揉眼,試著清醒自己,卻有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在她的體內(nèi)擴(kuò)散著。她的眼一亮,一個黑影迅速地閃出了,康雅楓的房間。

  她驚訝的想著,是誰呢?她小心翼翼的拿著托盤走了過去,康雅楓房內(nèi)的燈光瀉了出來,房門半掩著。她好奇的探頭而視,背后猛來了一股力量將她推了進(jìn)去,托盤落在地毯上,她也被東西絆倒。不!是人,是康雅楓,她渾身沾滿了血!現(xiàn)在,芷芹的身上也是她的血。芷芹的血液迅速的倒流,她抑住即將奪喉而出的聲音,她扶起奄奄一息的康雅楓。

  「雅楓,你怎么了?是誰殺了你?」芷芹的淚水涌進(jìn)眼眶裹,實(shí)際上,她是嚇壞了,她隨時會崩潰,康雅楓的臉色是那么的毫無血色。她意識到是情敵,恨意攀上了她的雙眼,她虛弱的指了指一旁的刀,芷芹傻傻的拿起了它,心裹七上八下的跳著,背脊襲上了涼意。

  「是誰?到底是誰?」

  「中……逸!」康雅楓微弱地喚了聲,淚水從她的眼角沁了出來,她死在芷芹的懷里。

  芷芹的心整個的涼了半截,她的心緒復(fù)雜極了,一張素凈、漂亮的臉孔蒼白的如紙。她想起了剛剛自背后的力量——他殺了她!還要陷她入罪!

  噢!沒有比這事更令她痛心。我為什么要愛他?為什么?中逸,你這冷血惡魔!她身心俱乏的站起身,無力的拿著刀站著。

  此時,每晚為小迪查看是否踢掉被子的小云正好從旁經(jīng)過,她睡眼惺忪,打著呵欠。她猛地停下腳步,呆呆的看著拿著刀、淚水直流的芷芹,當(dāng)她的目光往地上移轉(zhuǎn),一聲恐懼的尖叫喚醒了藍(lán)煙山莊裹所有的人,中逸匆忙的由書房沖出來。

  是的,藍(lán)煙山莊是夠亂了。一大批的刑警,一個自始至終不說話陷入半瘋狂狀態(tài)的女人------芷芹。她披散著頭發(fā)縮在墻角,緊緊握著刀,拒絕任何人接近。中逸緊抿著唇.雙眼布著滿天星斗是那么的迷人,在如此美好的夜晚,竟發(fā)生了這種事,上蒼真是很會捉弄人。

  當(dāng)然,絕沒有一個人比谷老爺子更傷心,喪女之痛,令他無比的愧疚、無奈,他才剛與女兒相認(rèn),卻又喪失了她,他萬萬沒有想到竟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而小迪更是害怕。他看見了血腥的一幕,對他那稚嫩的心靈而言,真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他慌張的抓著小云的手,擔(dān)憂的望著拿著刀的芷芹,他希望這是一場噩夢。

  刑警冷靜的望著芷芹,檢察官檢視躺在地上的康雅楓,再將白布蓋上,走到芷芹的面前。「谷夫人!你冷靜點(diǎn),把刀交給我。」  

  「不!不!不要過來,你們都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她那張臉是那么柔弱無助。

  「不要欺負(fù)媽媽!不要欺負(fù)媽媽!」小迪哭叫了起來。

  芷芹楞了一下,她的刀落在地上,檢察官趕緊撿起它,芷芹悲痛的轉(zhuǎn)遇身,趴在墻上哭了起來!甘俏覛⒌模∈俏覛⒌!你們把我?guī)ё甙桑 顾栔?br />
  中逸的太陽穴抽動了下,他深吸了一口氣,小迪哭得更大聲,谷顥的心抽痛著。

  「谷夫人,你不必這么緊張,我們會查清楚的!

  「不!是我殺的,沒什么好查的!管魄凼帐捌鸺拥那榫w,她轉(zhuǎn)回身,疲憊的靠著墻,刑警只是以奇怪的眼光注視她。

  「既然如此……谷夫人,我們并沒足夠的證據(jù),況且倒在地上的咖啡和三文治怎么解釋,還有托盤呢?」

  中逸隨著警方的話,將目光投向地上,他的臉馬上出現(xiàn)一絲懊惱。

  「你的身上也沒有死者反抗及抓傷的痕跡,并且……  」刑警不再多說!肝蚁M隳馨察o下來,如果你想頂罪的話,那是不可能有結(jié)果的,夫人。」

  「找到了,她的日記找到了!沽硪粋刑警叫著。

  刑警們互相交換一個眼色,然后,原先開口的那人再說道:

  「告辭了,夫人。對了,谷先生,請你明天帶著尊夫人來局里一趟,我們需要落口供!  

  「我知道!怪幸堇淠恼f。

  大批的刑警及康雅楓的尸體在模糊之中,消失在芷芹的眼里。她不記得自己是如何的受到小云的照顧,她耐心的幫芷芹梳洗,并扶著她上床休息。

  「不!我不想睡!我不要睡!」

  「少奶,請別這樣,少爺要你好好的休息!剐≡七煅实卣f著。

  「不!不!」芷芹扯著喉嚨嘶吼著。

  「小云,讓我來!故侵幸荨

  「是的,少爺!

  小云退了出去。芷芹畏縮的看著中逸:殺人兇手!殺人兇手!

  「你瘋了是不是?」中逸大吼著,一把扶起她,用力的晃著她的肩。「你是不是以為我殺了雅楓?」  

  「……」

  「你不要那么神經(jīng)質(zhì),行不行?」

  「……」

  他用力的推開她,怒氣沖沖地站起身。「好好睡覺,不許胡思亂想,明天還要落口供,如果你以為雅楓是我殺的,我也沒辦法。」

  「如果不是你殺的,你怎么會那么的心虛,心虛得以為我認(rèn)為是你殺的!

  中逸聽了這句話,突然地笑了。「對了,小丫頭,光是這句話就可以證明雅楓不是你殺的!拐f完,手順著她的下巴往頸項(xiàng)滑。

  芷芹突然渾身發(fā)麻,想起上回中逸接她回家,為了流產(chǎn)的事差點(diǎn)掐死她。是的,他總是那么霸道,那么在乎他的尊嚴(yán)、權(quán)勢,他不會讓雅楓得逞的,那么他會不會真的自己除去障礙呢?芷芹止不住全身發(fā)顫。迅速的揮掉他的手!竸e靠近我,你這兇手。」

  「你真以為是我殺的?」他冷然的問道。

  「你別裝了,雅楓臨死前親口告訴我的!顾滞罂s了一步。

  中逸的臉色霎時慘白!冈撍赖臇|西,你這該死的女人。」他大吼。而她嚇壞了,轉(zhuǎn)身沖出房間,她以為他就要來殺她了。

  接下來的幾天,藍(lán)煙山莊全籠罩在陰影裹,中逸也不知去向,不知他在忙些什么?小迪在芷芹的央求下,由父母暫時照顧,谷顥也住進(jìn)了醫(yī)院,他的精神受到極大沖擊。芷芹已不打算掩飾,她向警方提供了一切她所知道的資料。自然的,警方從雅楓的日記裹得到了不少線索。反正,不外乎情殺?財(cái)殺?

  中逸的嫌疑自然最大,更何況芷芹將情形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她沒想到自己在給口供時,是那么的鎮(zhèn)定,不會有人曉得她的心正在淌血。事實(shí)上,她是絕望透了,她時時刻刻飽受著精神上的折磨,她時時刻刻在擔(dān)憂、在祈禱。只要一想到任何對中逸不利的情形,她便痛苦不堪。康雅楓的影子,不時張牙舞爪的侵襲她,更糟糕的是她甚至無法相信自己的丈夫,對他的情感更是脆弱得不堪一擊,而中逸卻又自始自終的冷酷無情,芷芹從來就沒有這么喪氣過,就好像失去了什么,抓也抓不回來。她痛恨康雅楓臨死前說的那句話,使她陷入沉痛的哀怨里。

  這夜,芷芹又從夢中驚醒,眼中噙著淚水,她又夢見中逸被扣上手銬,步入監(jiān)牢,又從監(jiān)牢被送到刑場,無情的槍聲及冰冷的子彈穿透他的心臟。她神經(jīng)質(zhì)地抖顫著,深知自己再也無法入睡了。無言的痛苦盤繞著她。她干脆坐起來,試著分析自己對中逸是怎么樣的情懷?愛他?恨他?偏偏腦中雜亂不堪!自己是否冤枉了他?但,康雅楓臨死前絕不會說假話的!該死,如果自己不喪失記憶,那么一切的事情就更能透徹分析。

  她開了床頭燈,按了鈴,小云睡眼惺忪的來到。「少奶,有什么吩咐。」

  「我睡不著,頭痛,晚飯沒有吃東西,肚子好餓,能不能弄點(diǎn)東西給我吃?」

  「我給你泡杯牛奶,再加個三文治!拐f著轉(zhuǎn)身離去,一會工夫,小云就端著托盤回來。

  「少奶,你最近累壞了,吃完東西好好睡一覺吧!」

  芷芹突然又沒胃口了,但小云堅(jiān)持她該吃一些,芷芹勉強(qiáng)喝了半杯的牛奶,小云滿意的她躺下,替她熄了燈,帶著托盤走了。

  夜,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黑紗,如同夜叉的微笑,那神秘詭異的笑容,似乎在秘密的進(jìn)行著一個恐怖陰謀,黑夜中的藍(lán)煙山莊無語的聳立著,它的外表是那么的平靜,但……

  有人緩緩的走進(jìn)塵封已久的琴室,然后一陣萬馬奔騰的琴音響起,有如山谷飛瀉而下的銀練,接著,它又沉寂了,代之而起的是一陣悠揚(yáng)如潺潺流水的琴聲,它是那么平靜而持續(xù)著。

  芷芹醒了。她睜開眼睛,無法置信地聆聽著,這琴音使她墮入記憶的漩渦裹。是誰?她開始覺得渾身不適,她未曾有過如此翻胃的感覺,她冒出冷汗,惡心的感覺又緊緊纏著她。她搖搖欲墜的站起身,想要扯開琴室那天譴的魔音。芷芹在長廊上扶墻站著,她看見一個穿著藍(lán)紗的女人,她看見一只索命的波斯貓,千萬個聲音阻止她,千萬個意念阻擋她——不要去琴室!但此刻所有的意識都與她說再見,她發(fā)覺自己正推開了琴室的門。她深吸了口氣,

  覺得隨時都有可能暈厥過去。天!一切的記憶都回來了!是的,她恢復(fù)了記憶。

  她想起了雨煙,那天殺的雨煙老是橫隔在她和中逸之間,她的影子不時啃噬著自己。

  「咚」的一聲,她聽見了琴音,未成曲調(diào),只有一個音符,那像人土的悼音,蕩氣回腸,響徹了整個山莊。芷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嘔吐感一直在她體內(nèi)翻攪。

  蒙蒙的月光是那么地暗淡,從云層間飄了出來,鬼魅似的灑下一道銀光,晚風(fēng)更是打得窗戶格格作響,透明的紗窗裝點(diǎn)著詭異的氣氛,不定的飄蕩著,芷芹已經(jīng)繃緊的神經(jīng)不停的被撩撥著。

  她在墻壁上摸索,尋找燈的開關(guān),一對如藍(lán)寶石的眼,發(fā)出銳利的光芒。芷芹冒著冷汗,雨腿發(fā)軟,那只波斯貓不知何時冒了出來在涂滿墨黑色彩的夜里,它那純白的茸毛是那么地顯眼。她開始往后縮,一只手從她身后搭了過來,輕按在她肩上,她尖叫了出來,回過身,只見一張扭曲似的瞼孔。

  「不!」芷芹尖叫著:「雨煙!求求妳放了我!」

  她跌坐在地上?她緊按住胸口,無法置信的看著雨煙手中的那把刀,雨煙發(fā)出了笑聲?

  她撥開擋住大半張臉的長發(fā),并輕移蓮步的抱起波斯貓。

  「小……小云。」芷芹訝異的叫著!改恪闶怯隉?妳……」

  「我不是雨煙,我是雨靈,她的妹妹!剐≡疲!是雨靈,她正邪惡地笑著。

  「你到底想怎樣?」芷芹晃著頭,虛弱地問著她。

  「很簡單,我想你也知道,你為什么不聽話把牛奶喝光呢?」

  芷芹恍然大悟,她極力的支撐著:「你在牛奶里放了什么東西?」

  「沒什么,你真是不合作,要不然你就會死得舒服一點(diǎn)!

  「我不懂,你為什么要?dú)⑽??br />
  「好吧!為了讓你死得瞑目些,讓我來告訴你吧!是少爺!顾靡庋笱蟮卣f。

  「你……你說什么?」

  「不要不相信,梵芷芹,因?yàn)槟闶俏ㄒ灰姷娇笛艞魉罆r的目擊者,他擔(dān)心你抖出太多內(nèi)幕。所以……」雨靈聳了聳肩。

  「你!你騙我,在給口供時我已經(jīng)說出了一切,包括康雅楓說是中逸殺她的,但是……」

  「不要再但是了,警方或許會推測她想破壞你們之間的情感也說不定,你是知道的,那時康雅楓是何等的痛恨你們!  

  「那……那中逸也沒有必要?dú)⑽野。?nbsp; 」

  「當(dāng)然有!你可真笨,他愛我。∥也荒芤惠呑油低得禺(dāng)他的情婦,更何況你又是那么一口咬定是他殺康雅楓的,他無法接受這種壓力,懂吧!」

  「這么說,一開始你們便串通好要?dú)⑽遥ㄒ磺械囊磺。」她痛心地說著。

  「妳知道,男人嘛!總是想腳踏兩只船,事實(shí)上,在他撞傷你之前,我們正準(zhǔn)備結(jié)婚。」

  「所以……所以他不得已娶了我,并把你安排在谷家工作,以掩人耳目!管魄壅媸峭磸匦姆。

  「對極了!我一直想辦法嚇走你,沒想到你竟是那么固執(zhí),可憐喔!」

  「那……我墮樓流產(chǎn)的事呢?」

  「中逸他當(dāng)然不知道,我在雞湯裹放了藥,在三樓推你一把的人也是我。原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沒想到他硬是把你接了回來住,他可能是想報(bào)復(fù)。你知道的,他以為你和浪翟航私通。男人嘛!他受不了,你也了解他的辭典裹沒有"輸"這個字!

  芷芹胃部陣陣翻擾,她沒想到會是如此含恨而死。

  「梵芷芹,你認(rèn)命吧!」

  她的腦海里再沒有什么意念,只知道那把刀揮了過來,她想起父母、譚媽,最后閃入她腦海的竟是阿航。她喚了一聲「阿航」,然后她覺得血流了下來,她感覺粘粘的,沒有絲毫痛楚,除了天昏地暗的嘔吐感,只覺得有人的手指深入她的喉間,逼使她開始嘔吐,接著室內(nèi)一片混亂,之后,她漸漸失去知覺。

  ☆☆☆

  沒有別的事情能使芷芹更痛苦,她的日子如被操縱般的無味。她的生命是獲救了,精神卻是萎靡的,她是那么痛苦的見中逸被送入刑場,黑布蒙住他的雙眼,她親眼目擊行刑者舉起槍,扣上扳機(jī)……不——

  「少奶,有人在喚她!

  她睜開雙眼,冷汗?jié)裢噶怂陌l(fā)際,映入眼簾的是譚媽那張慈藹的臉。

  「譚媽,我在哪兒?我還活著嗎?」

  「唉!可憐的少奶,請別亂想,你現(xiàn)在是在醫(yī)院。」譚媽流著淚,心疼地?fù)嶂氖帧?br />
  「少爺呢?」她問著。

  「少爺人很好,別擔(dān)心!  

  人很好,哼!難道警方不知道!缸T媽,是你救了我嗎?」

  「不!不是我,是少爺,是少爺救了你的!  

  「他?」芷芹愣住了!甘撬攘宋?」

  「谷夫人,讓我來解釋吧!」

  芷芹認(rèn)得出說話的人是命案那天到家裹來的刑警。

  「情形是這樣的,事實(shí)上我們已有人潛入山莊內(nèi)觀察動靜,也就是說每個人的一舉一動,我們都調(diào)查得很清楚!

  「那么,琴室里從頭到尾的事,你們也都看見了?」

  「是的,很抱歉,我們未能及時救你,我們希望從小云的口中知道一切的情形,沒想到她是那么狡猾!起先,我們也以為谷先生是主謀,后來她要?dú)⒛銜r,我們正準(zhǔn)備救你,沒想到谷先生突然破門而人,他很靈敏的替你擋住那把刀!

  「他受傷了?」芷芹驚呼著,自己居然冤枉他了。

  「是的。不過,別擔(dān)心,他人很好。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有護(hù)理常識馬上替你催吐,那時我們感覺情形不對,最主要的是小云她顯得很驚慌,而且要?dú)⒐认壬覀兗皶r阻止了她。事情大致是如此。意外的是她居然很合作,也很鎮(zhèn)定,她招認(rèn)了一切。事實(shí)上也不容許她有辯白的余地。她承認(rèn)康雅楓是她殺的,并告訴康雅楓,是中逸主使她做的!

  無可言喻的狂喜在芷芹的體內(nèi)升起,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她嘗到了地獄的痛苦,也嘗到了天堂的快樂。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只有一個理由,她要為她姊姊復(fù)仇,她以為她姊姊是被谷先生害死的,所以她先殺康雅楓,再殺你想嫁禍于谷先生!

  「是……是這樣嗎?」中逸會害死雨煙?中逸不是很愛雨煙嗎?尤其是他的表現(xiàn),難道他真的害死了發(fā)妻?不!不可能的,別亂想,哦!我不能亂想。

  「夫人,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盡管它帶給你很不愉快的回憶,但是你應(yīng)該感到慶幸,你有一位愛你的好丈夫!

  「謝謝你!」

  「不客氣,再見!夫人。」刑警走了。

  這個惱人的夏日啊!不愉快的日子過去了,她要向中逸道歉,也要向他表白自己的心聲,自己是那么愛他,一切重新開始。想到自己竟是那么不信任他冤枉他,芷芹感到羞愧難當(dāng),她請求他的諒解,但,為什么他都不來看她呢?

  在醫(yī)院休息了三天,芷芹堅(jiān)持出院并從娘家接回了小迪。藍(lán)煙山莊依舊,只是忠心的譚媽在短短的數(shù)日內(nèi)已將琴室及康雅楓的房間重新裝修過,一切的家事也全依仗著她的安排。

  谷顥也出院了,只是他變了,變得更沉默了,像個孤獨(dú)的老人,他總是在庭院裹望著天空發(fā)呆,教人看了心里難過。

  最讓芷芹難過的是,中逸一直未出現(xiàn),他沒有回家也沒有消息,芷芹不知該向誰打聽,整天過著度日如年的日子,常常夢到中逸離她而去。

  這日晚飯后,譚媽來告訴她,谷顥不吃不喝,不知該怎么辦?譚媽的話像一顆炸彈,炸醒了芷芹。是的,自己這陣子只顧著自己,完全忘了家中其他的人,自己并未擔(dān)任起女主人的責(zé)任,這令她覺得愧疚。

  「譚媽,你準(zhǔn)備一些稀飯和小菜好嗎?」

  譚媽不解的望著這位飽經(jīng)折磨女主人。

  「別替我擔(dān)心,我會好好照顧谷家的!顾郎厝岬匦χ

  「是的,少奶,我這就去準(zhǔn)備!棺T媽欣喜的走了。

  一會兒,譚媽準(zhǔn)備好清粥小菜,將盤子交給女主人。

  芷芹拿著托盤,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敲開了谷顥的門。屋里一片漆黑,她開啟一盞小燈,谷顥的聲音響起。

  「是誰?滾出去!」谷顥突然受到了打擾,語氣裹相當(dāng)?shù)牟荒团c憤怒。

  她來到他的面前,小心的將托盤放在桌上,痛心地看著他,他竟蒼老了那么多。

  「爸爸,是我芷芹,別趕我走好嗎?來吃黠東西!顾郎睾偷睾逯。

  「是你又怎么樣?」他開始狂笑,使芷芹毛骨悚然,也令她哀傷。「你能了解我嗎?我失去了女兒,現(xiàn)在連兒子也不知去向?這都是你引起的,你知道嗎?」

  「爸,一切都怪我好了,中逸會回來的,只是你要堅(jiān)強(qiáng)起來,不能讓他回來看不到你,而且,我也不想失去一個引導(dǎo)我、時而認(rèn)真時而揶揄我的爸爸,你知道嗎?一切都會好轉(zhuǎn)的。」她失聲地將頭靠在他的膝上,哭泣起來。

  「芷……芷芹!顾p拍她的頭,顯得相當(dāng)激動。

  「爸爸,讓我們像以前一樣,平靜而快樂的過日子;蛟S我們會為某件事起爭執(zhí),但事情過后,我們又會快樂的彼此妥協(xié)。爸爸,請你接納我。」

  「芷芹,許多事情應(yīng)該讓你知道了!顾⑽⑾肓讼耄缓笙露Q心的說道:「對雅楓,我有份愧疚。那時候中逸的母親棄我們父子而去,她是一個水性揚(yáng)花的女人,我因迷戀她的美貌而將她娶回,自生下中逸后,她就未曾盡過一點(diǎn)母親的責(zé)任,最后甚至拋下我們走了,這對我的打擊相當(dāng)大,谷氏企業(yè)差一點(diǎn)也跟著完蛋,而雅楓就是我那時荒唐的成果!

  他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中逸自小因母親的放蕩行為,而使他蒙羞,也使他痛恨女人,我因自己的事,也很少去管他,以致他有一個孤獨(dú)又無助的童年。在我振作后,為了他將來比我更強(qiáng),免于受創(chuàng),我訓(xùn)練他冷酷、無情,小小年紀(jì)就經(jīng)常跟我上辦公室,我把他當(dāng)機(jī)器般的訓(xùn)練。」  

  芷芹半垂著眼,靜靜地聽著。

  「長大后,他卻變得玩世不恭,常和我爭執(zhí),甚至打架鬧事。當(dāng)時,我真的被他給氣昏頭。我教訓(xùn)他,他只是露出不在意的笑,狂放不羈的看著我。直到小迪初見你時,對待你的態(tài)度,我才知道他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給他一點(diǎn)父愛。然而,我什么也沒給他,包括金錢,他所有的學(xué)費(fèi)全是他打工賺來的。我不給他錢,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的,我怕他會步上我的后塵,紙醉金迷,你懂嗎?」谷顥用著極悔恨的聲音說著。

  「我懂,爸爸。」

  「現(xiàn)在,我年紀(jì)大了,更恐懼死神與孤獨(dú)的來臨,我開始接近小迪,盡管他不是谷家的后代,但他卻有谷家的氣質(zhì),而且比中逸小時候可愛得太多了。當(dāng)然,我是指他的性格。」

  「爸爸!你在說什么?」芷芹呆住了。

  「芷芹,你先別訝異,你是不是一直以為中逸深愛著雨煙!

  「當(dāng)然,每當(dāng)我提起她,中逸都一臉的痛苦。」芷芹痛心地說。

  「不,你錯了。中逸娶雨煙時,原以為她是個乖巧純潔的女孩,誰知那是因?yàn)樗幸涣鞯难菁,在一次醉酒后,她讓中逸以為她懷了他的孩子,其?shí),她是處心積慮的要嫁給他,我們對她的家世、背景都不清楚,她自稱來自孤兒院;楹,中逸才知道受騙了,小迪根本不是他的孩子,只是中逸好面子,不愿讓人知道他的婚姻有問題,所以在人前總是一副恩愛夫妻的模檬。雨煙就利用這個弱點(diǎn)到處招蜂引蝶,中逸受不了母親與妻子的雙重打擊,個性就變得益發(fā)乖張,后來雨煙因?yàn)閼蚜艘胺N,就偷偷服藥企圖墮胎,結(jié)果大量出血致死,這也就是為什么當(dāng)初他聽說你服藥流產(chǎn),才會丟下你出國去的!

  「那雨靈又是怎么回事呢?」芷芹急切的問。

  「據(jù)雨靈對警方的供詞,我們才知道,原來她們出身貧寒家庭,雨煙因?yàn)椴辉竷杉彝鶃,才自稱來自孤兒院,其實(shí)私下她們姊妹經(jīng)常互通消息,雨煙為了掩飾自己的行為,故意讓雨靈以為是中逸經(jīng)常在外拈花惹草,使其深受痛苦,所以雨煙死了以后,雨靈以為她是受不了痛苦才服藥自殺的,因此才會化名潛入藍(lán)煙山莊而發(fā)生這一連串的不幸事件!

  芷芹恍然大悟,但還有……「爸爸,那三樓臥室的琴音又是怎么回事呢?」

  「傻孩子,你太多心了,那臥室是以前中逸母親的臥房,裹頭還有她的畫像,中逸因?qū)λ赣H既有恨又有一份天生的親情,所以一直沒去改裝它!顾D了一下又說:「至于那琴聲,其實(shí)那是老掉牙的伎倆了,雨靈大概從魔術(shù)師那學(xué)來的,據(jù)我所知,那只需一卷錄音帶及加裝一些電線即可!

  哦!中逸,為什么不讓我分擔(dān)一些心里的痛苦呢?芷芹痛心的想著。

  「為什么有人說,藍(lán)煙山莊是為雨煙而蓋的呢?」芷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噢!芷芹,你難道不知道?每個人都喜歡幻想,也喜歡附會別人的說法而加以渲染。其實(shí)藍(lán)煙山莊根本就在雨煙進(jìn)谷家之前,遠(yuǎn)在中逸還小時就落成了,這只是一個被人渲染的巧合。」

  谷顥又恢復(fù)他那慣有的揶揄神色。「好了,芷芹,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芷芹窘困著地轉(zhuǎn)移話題!赴职郑愫芫脹]有吃東西了,該好好的吃一頓了。」說著按鈴叫來傭人將稀飯送去溫?zé)帷?br />
  看著谷顥一口氣吃了三碗稀飯,芷芹心里輕松了大半。她站起來走到窗前,看看天色已將破曉,窗外下著絲絲的細(xì)雨,那樣的綿綿不絕,那就像是她的情,是的,她所有的情全系在一個人的身上——中逸,你在哪里?

  一道靈光閃過,她知道該怎么做了,她又按鈴吩咐小泰備車,谷顥不解的望著她,她只是神秘的笑笑。「爸爸,你放心,我保證把你的兒子帶回來!

  ☆☆☆

  芷芹回房好好的沖洗一番,一夜未眠,她刻意的化了妝好遮去倦態(tài)。坐在車上,她心里反復(fù)的想著,見到中逸時應(yīng)該說些什么?

  憑著記憶,她指點(diǎn)著小泰開車,車在山坡上爬行,窗外的景象是那么的熟悉。沒錯!這就是中逸帶她走過的路,那棟他們共度過一夜甜蜜的小屋出現(xiàn)在眼前,門前停著中逸那輛跑車。她沒猜錯!她讓小泰停下車,并叫他回去,  小泰不放心的看著她!笡]關(guān)系的,小泰!顾钢钢幸莸能囎樱√┎欧判牡拈_車走了。

  芷芹進(jìn)了屋內(nèi)!钢幸荩幸菽阍趩?」她喊道,但回答她的是滿屋寂靜。她找遍了每間房,但沒有中逸的人影,她開始感到心慌。

  他到哪里去了?車子還在,人呢?想到他自小受過那么多的打擊與傷害,這次自己竟還指控他為兇手,他不會想不開吧!想到這裹,一股涼意爬上背脊。上帝,求你把中逸還給我,我一定要好好的補(bǔ)償他!芷芹心裹默禱著。

  她慌亂的屋前屋后盲目的尋找,看看天空還在飄著絲絲細(xì)雨,但愿自己的絲絲柔情也像那綿綿的細(xì)雨網(wǎng)住中逸。已過了中午,芷芹又餓又困,不覺在一棵樹下睡著了。睡夢中,似有什么在指引著她,指引著她在一棵大樹前停下了。對了!就是這棵樹,中逸還在上面刻下他倆的名字。芷芹驀然醒了過來,天色已漸昏暗,她鼓起勇氣,照著夢中的情景一路找去,果然,她看到了那棵大樹,中逸就坐在那樹下,他看到她來,茫然的臉上閃遇一絲驚喜,但也只一剎那就又回復(fù)到原來的冷漠。

  「中逸……」見到他,所有在車上準(zhǔn)備要說的話都忘了,她一下子街到他的面前,握住他的手,生怕他會就此消失掉似的。

  「誰陪你來的?阿航是吧!」他冷漠的說。  

  「不,沒有阿航,只是我來接你回家!寡蹨I在她的眼眶里打轉(zhuǎn)。

  「我不想回去。」

  「中逸!中逸!」她沖動的勾住他的脖子!敢磺卸家呀(jīng)過去了,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你不愛我也沒關(guān)系,你生氣可以罵我,也可以鞭……..鞭打我」

  中逸堵住她的唇,雙手摟緊了她,他們相擁相吻,一切的恩恩怨怨都離他們而去,  幾乎過了一個世紀(jì)之久,他放開了她。

  芷芹深吸了口氣!埂肝覑勰,中逸,我愛你!

  「噢!芹芹。」他又把她摟緊。「你沒有騙我吧!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真的,我愛你,天地可以做證。」

  「小芹芹,我愛你,瘋狂的愛你,」他低喃著。「但是那天你為什么要叫阿航呢?你知道嗎?那幾乎使我發(fā)狂!」

  「我一直以為你愛的是阿航?而且,那天雨靈要?dú)⒛銜r,妳叫的是阿航不是我,當(dāng)時我恨不得雨靈殺死我算了!

  「哦!你不知道,雅楓一直告訴的,你不愛我,臨死時又說你是兇手,當(dāng)時雨靈又告訴我是你指使她來殺我的,因?yàn)槟銈儍扇嗽缇拖鄲?我卻擋著你們的路,你想

  當(dāng)時我是什么感受,那簡直就是世界末日。

  中逸心疼的捧起她的臉,細(xì)細(xì)的端詳。「上天真會作弄人!那晚,我去醫(yī)院看過爸爸后覺得事有蹊蹺,忽然放心不下你就趕回去,正好趕上救了你,事后才知道,其實(shí)警方早就有部署。不過,我還是很慶幸親手救了你,否則,我會懊悔一輩子的。」他又皺起眉頭,芷芹踮起腳,湊上唇,吻平了他的眉頭。  

  「當(dāng)你呼叫阿航時,我覺得我的世界已經(jīng)完了,我打算成全你們。對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恢復(fù)記憶后,一切還是那樣的混亂,我什么也不能思考,直到今天早上,當(dāng)我看到窗外的絲絲細(xì)雨,我才知道我對你的愛是那么深,忽然的就想到了這個地方,如果你愛我,你就會在這里的,因?yàn)槲覀冊谶@襄共同擁有過最美也最甜蜜的日子!  

  「芹芹,真是心有靈犀一點(diǎn)通,你不知道,這幾天,我也一直希望你能想到這裹,能來找我!

  四片唇又緊緊的膠合在一起,兩人心裹都沒有負(fù)擔(dān)只有滿滿的愛,他們是那樣的滿足。

  天色完全的暗下來了,細(xì)雨還是飄著,芷芹打了個寒顫,這提醒了中逸。

  「我們回家去吧!」  

  坐在車上,中逸發(fā)動著引擎,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芷芹,有件事我要說明,關(guān)于雨煙……」

  芷芹靠過去,吻住了他,整個人躲進(jìn)了他的懷裹。「什么都別說,一切的情形爸爸都告訴我了,以前只怪我太傻!  

  「新婚夜我殘酷的鞭打你,你能原諒我嗎?」他小心翼翼的托著她的臉,他顯得那么白責(zé)又無助。

  「那只能怪我自己任性,我也有許多不對的地方。」

  「好了,從今以后,誰也不要再提從前了,芹芹,告訴我,你對我的愛有多少?」

  「一切、一切我能給你的,我都奉獻(xiàn)給你,就像天上的絲絲細(xì)雨,綿綿不絕,層層網(wǎng)住你!

  「不,我不要被網(wǎng)住!

  芷芹呆住了。

  「我對你的愛像大海,要把你的絲絲雨雨全部吞沒!

  芷芹會遇意來,然后,兩人相擁開懷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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