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十二月中旬,店家為了迎接圣誕節的到來,都會擺出布置得美輪美奐的圣誕樹及圣誕商品,以便吸引顧客上門購置。
人行道上或是商家門口全掛滿了五彩繽紛的燈泡,把整個城鎮點綴上紅紅綠綠的顏色,美極了。到處都可聽聞耳熟能詳的圣誕歌曲,熱絡的氣氛稍稍驅趕走一些寒意。
每家飯店也推出由大廚精心設計精致可口的火雞大餐,供人點用。
國內知名的“金旗五星級大飯店”也在今年圣誕節,舉辦“金旗集團”首次贊助新開拍的連續劇記者酒會。
現場除了涌入大批電視臺、雜志、報社……等各地推派出來的記者外,還有這出連續劇的男女主角及一些相關人員穿逡來往。
當紅巨星程御仁身旁便圍繞不計其數的媒體記者。
“程先生,這是你第一次獨挑大梁演黃金時段八點檔的戲,而且擔綱的又是男主角,你有何感想?”包圍住程御仁的其中一名男記者發問。
“嗯……很新鮮,也算是給自我的一種挑戰!背逃室莩雎殬I性笑容回答問題!安贿^,第一次演男主角壓力滿大的。不止我一個,連這出戲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有這種感覺!
“據悉,程先生你能從這出戲的眾多男主角人選中脫穎而出,主要是因為‘金旗集團’的藍總裁排除萬難大力推薦。對于這一點,你可不可以說一下自己的看法?”一位女記者問。
提到藍欣,程御仁的職業笑容下,無形之中添加了一抹迷人的柔情,而記者都未發覺到。“我很感謝藍總裁給我的肯定……”
話未完,突然一抹熟得不能再熟的身影落人他的眼底!氨福阋幌。”他推開層層的記者人墻,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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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磷’護法,請留步。”程御仁總算在飯店的大門口追到,輕拍了下對方的肩頭,喚著,“‘磷’護法!”
藍欣一聽到自己的另一個身份出自熟人的口中,令她渾身一僵,驟然停下腳步,緩慢的回過身,拔下普通墨鏡,云淡風輕的問:“程御仁,你叫誰。俊彼芷届o,心底的澎湃一點也不形于色,屏息壓住心頭的騷動。
呃!“藍欣?”程御仁的腦筋一時轉不過來,表情有些許的呆愣。
“瞧你的神韻,看到我不是你口中叫的那個人,好像很失望的樣子哦?”
“不,不是的,只是覺得你很像我某一位朋友!钡拇_,在藍欣還未摘下墨鏡的前一刻,她的身影簡直與“磷”護法的身影如出一轍,該不會……程御仁的視線不禁垂放在她的身上,仔細的打量她一番,爾后甩了甩頭,不可能,藍欣怎么會是“磷”護法。“對不起,是我眼花認錯人了。”
“沒關系,我不介意,下次別再弄錯了!彼{欣用她一貫的笑容說著,一邊將車鑰匙遞給上前來的泊車小弟,讓他把車開過來。
不過,幸好從方才對他的測試反應觀來,她的身份理當沒有曝光才是。藍欣不禁暗暗的吁了一口氣。
“我知道!彼c點頭。“對了,剛剛你怎么站在門口,人都既然來了,為什么不進去露一下臉呢?”害他一直在會場找尋她的蹤跡,連記者問他什么問題都隨隨便便的敷衍,回答了什么也忘得一干二凈,整顆心都懸掛在她的身上。
事實上,他交往過的女人不在少數,但從未遇到任何棘手的感覺。然而,為什么這一次他卻沒辦法像以前一樣那么得心應手?程御仁暗自輕嘆口氣,到底他該怎么做,才能讓藍欣明白他的心意呢?
“那是因為我待會兒要去花蓮參加一場土地競標的會議,根本不宜逗留太久,索性就沒進去,免得那些纏人的記者抓著我問長問短的,那會讓我走不開腳!逼鋵崳欠判牟幌滤。生怕又有人來攻擊他,所以才會過老看一下,原想靜靜的來,靜靜的離去,哪知不巧竟被他發現行蹤。
這時,泊車小弟已把她的車子駛來,在她上車之際,她轉頭想對他說些什么,但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徑自上車。
程御仁敲了敲她的車窗,示意她將它按下來。
藍欣照做。“還有事?”
“你時間夠不夠,我可不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他彎下腰,與車頂平行,動作極為體貼的看著藍欣。
“什么問題?”
“你當初為何堅持要我當這部連續劇的男主角?”
“難道導演沒告訴你嗎?”
“有?墒牵蚁胗H耳從你的嘴中知道真相。”程御仁鍥而不舍地追問。
藍欣被他盯得有些心虛,撇過頭。“何必多此一言?”她不敢對他說往往真相的背后,是殘酷的事實。
此刻,“鈴……鈴……”藍欣的手機驀然響起,打斷他們的談話。
“嗯,藍欣。”她順手接起手機,報上自己的名字。
“總裁,我是王秘書。”
“有什么事?”
“是這樣的,剛才‘雷集團’的老板打電話來,叫我們不用去競標會場了!
“為什么?!”藍欣有些吃驚,口氣不經意地提高,本來打算借由這次的機會探探馬雷的底細,如今卻……
“說是他愿意將花蓮的那塊土地招標無條件地讓給我們‘金旗集團’!
她眼眸一瞇,認為他輕而易舉的把地讓出來,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蹺!八袥]有說是什么原因?”
“沒有!
這就怪了,難不成這又是另一項新的陰謀?抑或是……馬雷注意到了什么線索?藍欣無意識地切掉通訊系統,許多疑問在她的腦中始終盤旋不去,頓時令她陷入迷團的深淵中,連程御仁在叫她都恍若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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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集團”的大廈前,滿是形色匆忙、分秒必爭的上班族。
“雷老大。”許星明嚷道,未敲門就直接闖入馬雷的辦公室里。
正在看公文的馬雷,臉色不悅地抬起頭來。“什么事使你這么慌慌張張的?”
他沖到馬雷面前,語調中帶著質問的口吻道:“老大,成仔說你把花蓮的那塊地讓給‘金旗集團’,是真的嗎?”
今早。自張大成的口中得知這項消息后,他趕緊過來求證一下。
“是啊!瘪R雷一臉毫不在乎的說。
“為什么?”他情緒有些激動、不滿!袄洗螅也欢,你竟然會把快到手的地平白無故的讓給‘金旗集團’?那可是臺灣最有價值的黃金地段,價值在數億以上耶!”老大是不是太久沒吃藥了,怎么腦袋開始瘋瘋癲癲的?甚至作了這個決定也沒問過他們這些拜把兄弟,一憶及此,就覺得很嘔。
馬雷輕哼一聲!捌桨谉o故?我像是會做這種好事的人嗎?”
像,像極了。許星明只敢在內心回答他的話,沒膽量說出口。
“我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存在!瘪R雷瞟了兄弟一眼,“還記得上次你給我的資料吧?”見他點點頭后,他肘部支撐著桌面,下顎抵著手背上,繼續說道:“那個救程御仁的人就是‘金旗集團’的總裁——藍欣,我相信你也感覺得出來,她雖是個女人,但能在第一個時間、第一個發現照明燈的線路斷了,并適時地發出警告,肯定絕不是普通的泛泛之輩,怕有她在的地方,要對程御仁下手會很難!
“那老大你的意思是……”
“當然是用工作把藍欣調離程御仁的身邊!贝送猓有一件事情,他懷疑藍欣很有可能是“那個人”的另一個隱藏身份。
“原來如此。”
“叩叩叩……”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
“進來。”馬雷應了一聲。
“雷老大,我查到了‘四火’的下落了。”說話的是馬雷派去調查“四火”的年輕人。
他冷然地問:“她們在哪里?”
“明晚六點‘四火’會集體到‘青火盟’主持幫派會議!边@是他在久久查不到“四火”行蹤的情況下,潛入“青火盟”分部里當間諜得到的內幕訊息。
“太好了,老大。既然我們現在知道‘四火’的下落,明天我們就一舉殲滅‘青火盟’,好替馬城報仇血恨!痹S星明出主意地說道。
“阿明,用說的很容易,實際要去做是非常難的;蛟S你不曉得‘青火盟’總部的地理位置外界沒有人知道在哪,就算找到了,也沒辦法進入,因為里里外外布滿了無數的機關,要活著通過是不太可能的;再則,更內層中還有訓練有素的精英部隊在在防守著,要突破的機率……不大!
“那該怎么辦,老大?”許星明焦急地問。
馬雷攏著粗眉,深思熟慮的道:“很簡單,誘她們現身。計劃照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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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蓮的濱海公路并沒有多少美景,視線往往會被路旁的建筑物或樹叢遮住,連日的綿綿細雨一早就停了,藍欣駕著吉普車,悠閑的奔馳于柏油路上,盯牢擋風鏡外,偶爾會出現的海景,絲毫不放過。
“鈴……”急促響了兩聲后,藍欣接起手機。
“嗯,藍欣!彼袌笊闲彰。
‘磷’護法,我是吳啟志,請問你人目前在哪里?”他在電話里頭朗朗地說。
藍欣回答道:“花蓮出公差。”說也奇怪,自從四個月前接下那樁新招標的土地后,紕漏不斷,害得她得花蓮和臺北兩地跑,煩得頭發都快變白了。
“正好。我剛收到情報,最近有一批不知名人士蓄意向我們‘青火盟’花蓮分堂挑釁,能不能勞駕你去處理一下?我知道你很忙,不該找你去,可是,我真的找不到‘良’護法,且盟主前幾天又不小心動了胎氣,齊幫主不愿讓她到處走動,自然我必須扛起幫務,實在忙得分不開身前去,所以……”
“好,我了解,我會去一趟的,就這樣了。”收了線,藍欣雙眸依舊凝視著前方,若有所思起來。
不知名人士?指的會是馬雷那伙人嗎?如果真是他們的話,那……程御仁不就有危驗了?記得每次與程御仁通電話時,身旁老是會聽見一大群陌生人吆喝著及摔東西的聲音,問他發生了什么事,他都不愿正面回答,總是匆匆忙忙的結束話題,掛上話筒;再說,他曾講過,有幾幕戲是在花蓮海邊的森林中拍攝,恰巧離分堂很近,種種的吻合和推理便成立了。思及此,盤據在藍欣胸口的那股急躁上升,難以用言語形容的不安正灼燒著她的心。
不行,她不放心,必須前去看見他沒事,才能安心。于是藍欣加速馬力,一味地往前沖,隨即一想,她是怎么了,居然替那小子的性命安危擔心?
現在只要一碰到有關程御仁的事,她的情緒就越來越不是自己所能掌控。
隨著一陣悄悄卷起的風,越過半啟的車窗,將她的心整個卷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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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微風徐徐的吹來,刮起一陣不小的風沙。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我們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三番兩次地找我們麻煩?”程御仁手握成拳,態度極為不友善的怒瞪著他們。
除了他之外,其他的男工作人員都紛紛掛彩受傷,女演員只是飽受驚嚇,躲至一旁泫泣。他們每次一來,首先開刀的一定是攝影器材,全被他們砸得粉身碎骨,無一幸存,就因為如此,使得拍戲的進度一直落后。
流氓之中的帶頭者——許星明自鼻孔冷冷的噴氣,不屑回答,兀自從胸口掏出滅音手槍,朝程御仁腳尖前的地面連射三發。
不知是被嚇壞,還是怎么了?程御仁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依舊無動于衷的站在原地。
一旁的女演員們見狀早已愣住,幾乎忘了要怎么尖叫。
好家伙,能在面臨困境時,處變不驚,許星明佩服他的膽識。
“接下來,我可就不是那么好心了!边@次,瞄準的是程御仁的手肘部位。
扣下扳機,“咻——”一顆子彈飛出,同一時間,山邊冷不防地沖出一輛車子,替程御仁擋下那一顆子彈。
“真是千鈞一發!币宦曢L口哨,伴隨車主打開車門的隙縫瀉出。
許星明等人一見下車的人是戴著墨鏡,氣勢又非同小可,就知道此人是個狠角色,在一瞬間不禁感到害怕。
張大成突然電掣風馳的大吼出聲,“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總覺得眼前戴著墨鏡的人好像在哪見過,眸光不由自主地往車主的左手臂上望去,忽地,蹙起一雙劍眉,雙眼卻在霎時睜得有如黑水銀丸,在烈日的照耀下,銀光閃閃的圖騰,宛如山中逼放出來的寒氣,使背脊迅即竄起一陣冰冷,侵襲他的神經!半y道你是……”他抬頭,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傲然佇立著的女子。
“原來你發現到了。”藍欣背對著他們那群人,輕輕觸摸著車窗被子彈打過的裂痕,對于剛才那一槍內心不僅有些余顫,還替程御仁捏把冷汗,幸好今天開的吉普車有防彈及爬坡功能,否則她真的沒有把握是不是能救得了程御仁!皼]錯,我就是‘四火’中之——‘磷’,你們老大處心積慮要找的人!彼D過頭,冷森森的音調傳了過去,用極為凌厲的目光投視著他。“趁我還未大開殺戒,快滾!
頓時,他們五人被藍欣身上那股駭人的迫力怔懾住。
“我們撤。”許星明勉強從喉嚨問進出話來,下達命令。
臨行前,藍欣喚住他們,“等一下,我還有話要你們回去告訴你們老大!
“什么話?”張大成不假思索的問。
“要復仇,就直接沖著‘四火’來,不要間接找無辜的人當墊腳石。”她的語調充滿嚴厲。
“我們會轉達的。”
藍欣看著他們一伙人消失于地平線的盡頭,才放下心準備上車離開。
霍然,程御仁出聲說道:“我們可以談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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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夕陽西下黃昏中,藍欣和程御仁兩人一前一后的漫步于海灘上。
這時候,逢漲潮,海水拍岸的浪濤,讓吹在身上的風濕黏黏的。
走了會后,他們停下腳步,藍欣旋過身,面向程御仁,整個五官被晚霞照得緋紅,后頭的程御仁也跟著止步。
他們相望著,誰也沒有開口。
“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談,怎么不說話呢?”最后還是她先開口,透過墨鏡,黑眸直直的瞅著他。
程御仁的瞳孔里盡是復雜的眸光。“我想知道他們是誰?何故要突擊我們?從你們剛才談論的內容瞧來,應該是彼此互相認識吧?”他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不是‘你們’,他們的目標只有你一人。”藍欣糾正。
“我?!”他震懾。
“沒錯,對于這件事,我深感抱歉!彼芍缘谋磉_歉意。
“我不需要抱歉,既然這件事已牽連到我的生命安全,那我更有權力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彼行┪⒌募印
藍欣看了他一眼,猶豫了半天,隨即道:“好,你那么想知道的話,我就告訴你。他們是‘雷集團’馬雷的手下,也是一群一流的職業殺手!
“雷集團”?那不是與“金旗集團”并列于世界數一數二的大公司嗎?怎么會……雖然程御仁有很多的疑問要問,但還是憋住了,靜靜的等待下文。
“六年前,他……我指的是馬雷的弟弟馬城,因為吃了一顆‘四火’特制的藥丸后,被病魔折磨了三年才過世,手足情深的馬雷見弟弟這么痛苦的死去,內心便對‘四火’充滿了仇恨,發誓要對我們‘四火’報仇,便展開調查我們的下落。當他看見我和你存一起的照片登于報紙上時,就想利用你逼我們‘四火’現身,所以他們才會處處找你麻煩,甚至做一些危害你生命的動作,主要是要你向我們‘四火’求救。”藍欣一的說明原委。
原來如此,這樣他終于把一切弄懂了!安贿^,‘四火’的出道還真早,頗令人意外的!
“沒錯,是很早,在十九歲時!彼{欣勾起的嘴角有點滄桑的味道,甚至不敢置信自己居然能在心平氣和下,與他聊起黑道事。
十九歲?!他訝異。因為那個年紀正是無憂無慮的快樂學生生活,他心中突然替“磷”憐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