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氣漸漸有點涼了,一小部分的烏云擋住了溫暖的陽光,迎面吹來陣陣的微風。
一聲轟天雷的咆哮聲傳來,“文——紅——雁—一”
程御仁抬起眼瞼,看見一名精悍的俊逸男子正怒氣沖沖的穿越白色拱門,身后領著四名高大魁梧的保鏢,筆直地朝他們乘坐的涼亭走來。
看到丈夫如此生氣,文紅雁才恍然記起出門前忘了跟幫內的人報備去處,局促不安地扭絞著手指。像做錯事的孩子暗自叫糟。
藍欣和楊靖婷心想:這會是那個能在黑道中呼風喚雨的“青火盟”第五代盟主嗎?
“我就猜你在這,果然沒錯!饼R家天板著臉孔落坐于妻子的身旁,眼底閃著慍火,淡然地說道。
待他將工作處理完,興高采烈地趕回幫里要陪陪被自己冷落已久的嬌妻時,屬下竟傳來她不見的消息,讓他打從心底害怕她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便馬不停蹄地派人到她會去的地方搜查,可惜仍遍尋不著,當心灰意冷之際,突然憶起還有個地方沒找——“愛之館”西餐廳。
“為什么你出門時沒跟總管交代一聲,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齊家天清澄的雙眸盯視著文紅雁黑色的瞳孔。
“對不起……我忘了。再說……我也想給你一個……驚喜!
忸怩著身體動了一下,她搪塞一句。
齊家天從鼻子里哼出一聲,滿臉不當一回事的模樣!绑@喜?!的確,你的失蹤已造就一個驚喜了!
一旁凝視著這情景的程御仁依稀能感受到,齊家天兇歸兇,但眼眸溫潤,對妻子的那份疼愛仍著顯露無遺。
圍繞四周的空氣芳香得使人神清氣爽,氣候合宜得令人把所有的紊亂全拋諸于青翠間。
瞧著齊家天不問青紅皂白的對文紅雁大吼大叫,實在是讓藍欣與楊靖婷看不過去,兩人面面相覷,晶亮的眼睛剎那間閃耀著若有深意的色彩,咧著嘴角微笑。
在場的其他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們兩人怪異的眼神。
楊靖婷輕咳了一聲,道:“那個……紅雁是去醫院,是我陪她去的!
聞言一駭,齊家天緊張兮兮地將文紅雁由頭至腳來回梭巡打量一遍,見未受傷,懸在胸口上的那顆石頭才安心放下。
明知混黑道很危險,但他還是沒辦法叫妻子放棄那么龐大的組織,畢竟有她與“四火”的存在,才使得黑道少了許多的紛爭,不能因一己私利而害了他人,所以他發誓,一定要盡自己的能力保護她。
“太好了……”他原本緊繃的神經霎時松弛,不知不覺地把文紅雁那纖瘦的身體納入自己的懷里。
另一方面,墜入思考中的文紅雁,愁得不知該如何對正在氣頭上的丈夫啟口剛獲知的喜訊,被丈夫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大跳。
“家天……”她呢喃地喚道。
楊靖婷驀然又開口道:“放心,紅雁既沒受傷也沒生病,只不過是去醫院墮……”
“什么?!紅雁,你剁到手指頭啦?”齊家天呼吸急促,情緒激動的詰問。牽起妻子的雙手,反復檢查。
文紅雁仍搞不清楚目前到底出了什么狀況?一雙美麗的眼眸如秋水寒星似的閃著茫然。
“齊家天,難道你不曉得打斷別人說話,是會遭天譴的!彪p手在腦后交叉,搖得椅子嘎嘎作響的藍欣說道。
發現妻子沒有任何異樣,齊家天干脆直接問:“好,那你說我老婆去醫院作啥?”
“能作啥,當然是去‘墮胎’!睏罹告谜f話的口吻似乎是事不關己般的輕松,還特別強調最后兩個字。
“墮胎?!”這句話是來自文紅雁、齊家天及程御仁三人的口中。
呃!程御仁不敢置信,怎么剛才與文紅雁說的不一樣?
“紅雁,靖婷說的都是真的嗎?”齊家天粗魯地站起來,整個人痛心疾首地籠罩在萬念俱灰的虛脫里。
“不,家天,你別聽靖婷胡說八道,她是騙你的,孩子還完好如初的在我的肚中,而且已有三個月了!蔽募t雁急急解釋,將丈夫的手掌放于自己的腹上,對好友瞪了一眼,叫她們快點說清楚。
楊靖婷愣了一下,忽然大笑起來,藍欣也跟著開懷大笑了才一觸即發的緊繃氣氛,這下子才獲得紓解。
“靖婷、阿欣,你們共同制造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蔽募t罹以大拇指跟食指壓著眉毛,冷冷地說。
“這不是‘開玩笑’,是‘惡作劇’!彼{欣面孔上顯出得意的笑,對他們夫妻倆眨個眼色,將凝重的空氣一掃而空。
“這有差嗎?你們兩個……”實在是太可惡了。齊家天的頰邊浮起青筋,手握拳頭。旋即,微微笑了起來,沒關系,這筆帳先欠著,以后我便要你們血債血還,哼。
籃欣和楊靖婷同時因齊家天的默語,打個哆嗦。
“對不起,誤會你了!饼R家天輕聲道,眼睛朦朧而婆娑,文紅雁感到一陣心疼,親吻著他的頗頭!安贿^,我很高興,再過不久,我就要當爸爸了!彼哪槑缀踬N在她的鼻尖前,柔情全寫在臉上。
此時比刻,齊家天的臉上露出喜色,心情如意,整個人如花般綻放,粉嫩的在溫煦的秋陽和輕風中搖曳著。
凝望著他們,程御仁登時覺得自己像個外來民族,無法打人他們融冶又溫馨的小天地里,那樣的氣氛令他非常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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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亮像被利刃剖開的半面圓鏡,高掛在西邊路樹頂端,凄涼月光映得一排樹影仿佛沉睡的鬼魅。
剛錄完影,程御仁上氣不接下氣推開“卑鄙小人PUB”厚重的大門,于人口處朝吵雜喧嘩的店內望東張西。
“御仁,這里這里!
程御仁循著聲音來源一瞧,徐仲凱與兩名比自己提早到的工作人員坐在吧臺前較顯眼的圓桌旁。
“抱歉,你們走后,我臨時又被隔壁棚的主持人逮去參加他們新開發的一項節目單元比賽,所以來遲了!彼呱锨,坐于徐仲覬挪出的空位,已有些時候沒睡覺的他,語調看似輕松,卻是難掩一絲倦意。
“不要緊,這種事在演藝圈是常有的!币晃荒昙o四十歲初、留著一小撮胡須的中年男人頗為諒解地笑言。
程御仁對他笑了笑,向酒保點了一杯雞尾酒,晶瑩纖巧的酒杯盛著翠紅色的液體,輕輕地晃動手腕,看著嫩紅的櫻桃在杯中漾啊漾,沒仔細聆聽朋友的談笑聲,靜靜環顧周遭的男女。
霍地,他的目光停留在不起眼的窗口角落旁,由兩桌四方形合并成的長桌,周圍坐滿兇神惡煞的男人,一名身著銀色唐人裝的背影令他有股似曾相識之感,驀然那個人側過頭與身旁的黑衣男子低語交談著。
“。∈悄莻人!背逃什唤浺獾拿摽诖蠼小
原在聊天的徐仲凱等人莫名其妙地一致望囂他。
“御仁,你說準呀?”徐仲凱緊皺著膈聞問道。
“就是那個人嘛!”他比著角落的方向。
那個指的是哪個,不說清楚,我怎么會明白?徐仲覬在心底直犯嘀咕,順若他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我的天,那不是一大群黑社會的人在淡判嗎?趕緊用力拍下他的手背,示意他快放下手。
“很痛咧!阿凱。”程御仁不滿的嘟囔,揉著微紅腫的手背。
“你想死?居然亂比給我看。他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黑社會耶!”徐仲凱壓低臼己與他的頭顱,免得讓對方人馬認清他們的長相,殺人滅口。
程御仁撥開那只慧人厭的手掌。“阿凱,你記不記得。一年前從那群混混里救你出火坑的那個人?”
“記得!
“好,那我告訴你,現在那個人就坐在我剛才指的那個位子上。”
“真的還假的?”徐仲凱的頭微仰起一些弧度,往程御仁方才指的方向看了一下。“你確定?”當時,他的確是看過對方,但是隔一年多了,印象也差不多快模糊不清了,而御仁的印象竟會如此深刻,真不可思議。
“我百分之百的確定。”他頷首,斬釘截鐵的回答。因為那個人遠去的背影,已在他的腦海里慢慢地復蘇。
挺直腰桿,徐仲凱眼睛不由自主的瞇了起來,用一種研究的神情凝視著程御仁,仿佛是想確信他話里的可性度。
“咦!那位不是‘磷’護法嗎?”忽然,留著一小撮胡須的中年男人愕然地說道。沉默了片刻,終于露出笑容,“真有榮幸,在這窺探到‘磷’護法的尊容!
“你識得那個人?”程御仁和徐仲凱訝異得句尾上揚。
“豈止認識!幕稹诘郎鲜呛蘸沼忻、舉足輕重的傳奇人物,連政、商兩界也得要畏懼七分,難道你們不曉得嗎?”
程御仁和徐仲凱同時搖搖頭,滿臉不惑。
看他們樣子是真的不知道,中年男人啜了一口酒娓娓道來.“所謂說‘四火’,指的是良、燁、磷、熒,熒是‘青火盟’的第五代盟主,其余三位則是輔佐護法,在幫內與盟主的權力和地位是相同的。如你們剛才所見,坐于那邊的那位便是其中之一——磷,除了‘磷’之外,另外三位是女人,至于磷的性別得各憑自己的判斷力!
“怎么說呢?”徐仲凱好奇地問。
“因為,‘磷’護法他外表看起來像男孩子,但卻有一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輪廓,總讓人摸不清他的底細。”
“嗯……”徐仲凱有同感地點點頭,想當初第一眼看到“磷”
護法時,也想把他招攬入自己公司捧成偶像巨星,畢竟能與程御仁外貌相媲美的男人已不多了,只可惜,他是個連自己都不敢動歪腦筋的黑道人物。
“傳言道,沒有人知道行蹤總是撲朔迷離的‘四火’真實身份及其面目,就算有人曾見過,但他們的下場都很慘,不死即傷,除非‘四火’自愿讓人看,否則永遠沒人知道‘四火’長得如何!绷粲行『毜闹心昴凶佑掷^續講道。
“為什么?”聽得津津有味的徐仲凱打個岔。
“墨鏡!幕稹瘞缀跏谴髦R出沒,算起來墨鏡是‘四火’的標志。還有啊……”他降下音量,“‘四火’的左手臂上有刺青。”
“刺的是什么圖案?”這次換程御仁問。
“‘四火’各自的名號,以火為圖騰!
“沒想到‘四火’有這么大的來歷!毙熘賱P用食指摩挲著唇瓣道!罢婵床怀鰜頃窃谝荒甓嘁郧熬冗^我的人!
“‘磷’護法曾經救過你?!”中年男人語氣顯得高亢。
“是啊。干嘛,你那是什么表情?”徐仲凱蹙著濃眉詢問。
中年男子意味深長地搖頭又嘆口氣,拍拍他的肩!翱赡苣悴粫缘,在道上有人給‘四火’封為‘正義的天使,也是極端的惡魔’!
“什么意思?”
“意思是,‘四火’不但可以救你,也可以毀了你!敝心昴腥藝烂C的說。
徐仲凱聽后,背脊一陣寒栗。哇塞,好可怕的人啊!
一旁的程御仁一言不發,托起下顎,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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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卑鄙小人PUB”店內,煙味與沒聽過的音樂彌漫其中,混著烤燒餅的面包味,聞起來令人興奮。
“‘磷’護法,坦白說,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無論如何,基隆碼頭那塊地,我們‘南派’是要定了。”“南派”老大擺出打開天窗說亮話的神情。
開玩笑,給你們還得了,那臺灣不就成了走私王國!澳阋詾槟阍诟l說話?”藍欣換上一張極為冷酷的臉孔問道!坝心懽泳桶褎偛诺脑,再重復一次看看!
“南派”老大隱隱的泛著不安,眼神閃現著警戒,他強作鎮定,“要說幾次都可以!备杏X“磷”的銳利目光已穿透他的心。
藍欣搖頭,又是冷笑,令“南派”老大的后腦勺已經緊張的冷汗直流。
須臾間,兩方人馬陷入互相對峙的地步,只要一個不小心碰觸到火苗,便會動起干戈。
冷不防從藍欣身后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今他的呼吸一窒。
“放開我,讓我過去,我要見‘磷’護法一面。”
程御仁?!他這偶像明星不好好待在攝影棚錄影、唱歌,取悅大眾,跑來這龍蛇雜處的地方做啥?藍欣微側過身,挑高一邊眉頭,起了狐疑的心思,但她依舊維持鎮定,藏于墨鏡下的雙眸瞇成一直線。
“你找我有何事?”藍欣隔著人墻說道。黑邊墨鏡反射出銳利的光芒,她還是一樣那么冷酷且面無表情。
當他們兩人四目對望的那一瞬間,藍欣和“磷”的臉重疊在一起,程御仁怔愕,問著自己,會是同一個人嗎?發型確實是一樣的……錯不了,而兩瓣相同孤度的唇片也沒錯,除了眼睛瞧不出外,要說什么地方不同……就數“磷”所散發出來的氣質與聲音是那么地冰冷駭人,像是一手掌握著幽深地獄的破壞神,他們是同一個人嗎?他迷糊了。
夜深了,孤星伴著一彎眉月點綴在窗口,透過月光的投影照在“磷”的黑色鏡框上,閃閃發亮,無奈程御仁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完全震攝于“磷”的壓迫之中,眼光無法自“磷”威風凜凜的身姿移開,就這樣僵立著。
沉默,使周遭空氣變得好深沉。
“我們‘磷’護法在問你話,還不快點回答!逼渲幸幻褐逃实摹扒嗷鹈恕北gS,加重反握住程御仁手臂的力道。
程御仁痛得眼眶內有一潭如清水般的淚!拔摇莵硐颉住o法道謝的!
藍欣瞧他因被人扭痛手臂而皺緊眉頭的模樣,突然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感情排山倒海的襲來,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只覺得有一股莫名的于心不忍自心底最深處油然而生,這種感覺是她第一次體會到,頓時困惑不安,腦袋中像是籠罩著一層白霧,茫茫然沒辦法思考,只能聽見自己心臟劇烈的跳動聲,有一種奇異、命里注定好似要發生什么事般……
眼神似乎被什么東西固定住,無法將視線自程御仁的眼中移開,藍欣索性揮揮手,示意屬下放開他,成功的轉移目標。“道謝!道什么謝?”印象中,她可不記得,自己曾幾何時以“磷”的身份救過他。
“謝謝你一年前在‘世界村主題樂園’救了我的朋友!背逃试陂W爍的昏暗燈光下,指著吧臺前的圓桌旁。
藍欣睨了眼他指的方向。一年前?“世界村主題樂園”?鮮明的記憶一頁頁的浮現腦海。喔,難怪,第一次見到徐仲凱會有點眼熟,不過,再不快打發走他們的話,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連她自己都很難預料。
“這種小事我早忘了。你們還是快點離開吧!這里不是你們該待的地方!
未料,話甫落,剛才那名胖子等得不耐煩,當場發飆掀了他們那邊的桌子,在那一觸即發中,“南派”沒耐性的向“青火盟”采取“猛攻法”。但“青火盟”的菁英部隊們沒有主子的命令,不敢擅自行動,只能采取“躲避法”。
霎時,程御仁為眼前在一剎那間所產生的火爆場面,呆呆愣住。
該死,那群可惡的人渣!啊嗷鹈恕娜寺犞,干掉他們,給他們最嚴厲、難忘的教訓,讓他們知道,我們‘青火盟’不是好惹的!彼{欣大聲吆喝著,有著令人難以承受的恐怖氣息!斑有,基隆碼頭那塊土地將由我們‘青火盟’接收了!彼圆挥芍缘貋G下冷冷的一句,抓起程御仁的手腕,像一陣風似的離去。
“喀嘰!”渾然不知有人拿著相機朝他們正離去的背影按下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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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卑鄙小人PUB”出來后,藍欣匆忙地把程御仁推進一部轎車里,快速滑入車陣中。
立刻跟出來的是“南派”的老大及一名手下,他們不假思索地同樣坐上車子,隨后揚長跟了上去。
不料,藍欣怎么開都碰到塞車,無法擺脫緊跟在后的人碼,于是,藍欣將車勉力轉頭,脫困而出。但是回頭路還是塞車且追兵也跟著她轉頭,她當機立動,在掉頭之后,馬上找到一個小小又路,朝叉路潛逃而去。管他叉路通往哪兒去?現在她只要甩掉后頭的追兵就行了。
這條小小叉路,小得只容一輛車,正因為它小,沒有“外車”
進來,所以后面的車子不能超越,只能猛力的撞擊他們的車尾。
路的盡頭是一座油廢工廠,兩旁零星住著三兩戶人家。此外,所有的地方統統都是綠色世界,有人家的菜園,有環護在三合院前后的竹圍林、防風林、甘蔗園、各種雜木林,以及更多完全沒有處理的亂七八糟野花野草。
“真是討厭的蒼蠅,死黏著不放!彼{欣雙手握緊方向盤,斥道!俺逃省彼辛艘宦曌谏砼宰簧系哪腥。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他錯愕。
糟了。他根本還沒對“磷”自我介紹過,她一時情急下竟忘了脫口叫出。藍欣靈機一動,話鋒一轉,“我曾在電視上看過你,不過,這不是重點!
“說的也是!彼H贊同的點點頭!澳鞘裁床攀侵攸c?”
“換你開車!彼{欣不疾不徐的說。
“什么?!”居然要在這緊張時刻叫他開車,有沒有搞錯?
“如果你想活命,最好照我的話做。”
藍欣不容他拒絕,徑自地從主駕駛座起身,爬至后座,但車速仍然沒有減速,快得驚人,等程御仁坐過去后,她又馬上爬到他剛坐的副駕駛座上。
“讓你們瞧一瞧,把我忍耐度逼到極限的人,必須要付出相當慘痛的代價。”她——“磷”可不是軟腳蝦的“卒仔”。
藍欣掏出胸前的槍,打開車頂蓋,對準后面的車子,銀子彈連續兩發各別準確無誤地飛人敵方的前左輪胎及當風鏡,使得玻璃瞬間破碎,再加上破了一個輪胎,車子歪歪斜斜的沖入附近的油廢工廠,爆炸了。
由于爆破的火勢過大,離他們沒幾步路的車子全遭殃,連藍欣的車子也不幸的被波及到,導致程御仁煞車不靈,硬生生的沖進甘蔗園,前車頭全毀。
藍欣見狀,趕緊下車,過去探視著!澳銢]事吧?”
“我沒事!彼麆傉f完,甫一落地,腳踝便傳來一陣痛楚,直達腦部。
發現他臉上有異狀的藍欣,露出“磷”在黑道中絕不可能見到的關懷神情。“你哪兒痛?腳嗎?”
“對。抱歉,拖累了你!
“這句話該是我對你說的,把你卷進這場斗爭中,是我的不對。”藍欣把他的手臂橫越自己的頸子,搭在自己纖細的肩膀上,助他步出車。
剎那間,她的背上像竄過一股電流般,那奇妙的感覺連她自己都感到陌生。
程御仁感覺藍欣的不對勁,當耳罩過去問:“你怎么了?”
“沒什么,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本來在PUB她可以丟下他不管的,但不知道為何她就是做不到?
“啊啊……不用了!彼睋u手。
“沒關系!
頃刻,程御仁才緩緩地開口回答,“過了這個下坡道,再上斜坡,拐個彎,就是我住的地方!
“很近嘛!”
“是啊。當初買在那里,是想躲避纏人的傳播媒體及歌迷,順便給自己一個自由的空間呼吸!
說完,兩人之間忽然陷入沉默。
藍欣攙扶著程御仁默默走下坡道,彼此享受夜晚的寧靜。
靠著“磷”的身子,程御仁能聞到“磷”身上傳來淡淡的體香味,并不是古龍水昧。
清清冷冷的郊外公路,仍然彌漫著薄霧,路燈、街燈都卸下白日喧囂的面目,浸潤在夜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