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影。」
在出國前夕,倪春紅帶著樂器箱來敲岳霜影的房門。
「倪阿姨,有什么事?」
倪春紅把樂器箱遞給她!肝也辉诘臅r候,琵琶就麻煩妳幫我保管,沒事記得拿出來彈一彈!
「好,妳放心吧!闺m然她彈得實在很爛。
緩步走到床邊坐下,倪春紅打開箱子,充滿愛意地撫摸著里面的琵琶。
「說到這個小寶貝,可是跟了我三十幾年的親密戰(zhàn)友呢!我還在念高中的時候就買了,幾乎不能一天沒有它。托它的福,我在學校里一帆風順,大學時,教授還邀請我加入他的團,一起出國巡回演出三年,如果當年我去了,現(xiàn)在應該也算個國際級音樂家了吧!
「妳為什么沒去?」岳霜影下禁好奇地問。
她嫣然一笑!府斎皇且驗槲矣龅揭晃粠浉玑t(yī)生,他希望我能嫁給他呀!
為了婚姻放棄自己多年練習的成果,這樣到底值不值得呢?岳霜影忽然覺得有些疑惑。
「妳……后悔嗎?」
「為什么要后悔?要是我選擇出國,也許就不會生下寒濤這么好的孩子,也不會遇到妳父親了呀,」她柔聲說:「不同的選擇會得到不同的幸福,沒有什么好后悔的。」
她不得不承認,其實倪春紅有時候講話還滿有道理的。
「聽說妳先生很疼妳,把妳照顧得無微不至。」
「是啊,」倪春紅眼中閃過一絲懷念!杆媸莻好人!
「可是我覺得妳并不需要被照顧,只是在假裝而已!拐f完,她立刻一驚。天吶!她居然把真心話講出來了!她到底在做什么?
顯然是因為明天開始,這屋里就只剩她和秦寒濤兩個人,所以讓她緊張得頭昏眼花,嘴巴也開始不受控制了。
沒想到倪春紅不但沒生氣,還笑得更開心!甘前,我演得很好吧?」
「可是……妳什么要這樣呢?」這下輪到她傻了,完全沒想到對方竟承認得如此爽快。
「妳要知道,有一種男人他表示愛意的方式,就是把妳當作玻璃一樣捧在手上小心呵護,有時妳明明只需要他拉妳一把,他卻偏要把妳背起來走整條街,要是妳告訴他不用這么辛苦,他還會不高興,認為妳不明白他的心意。遇到這種人,妳說我該怎么辦呢?」
「……」岳霜影不是很了解此話的意思。
她臉一沉,語氣中滿是心疼,「我們寒濤也是這樣,什么事都要往自個兒的肩上攬,就是放不下,要是他能學會放松一點點就好了,我還真擔心他會就此誤了終身。」
岳霜影楞了下,看著倪春紅懷念先夫的神情,既溫柔又無奈,而談到兒子時,更是洋溢著慈愛,她忽然覺得其實這個阿姨活得也很辛苦。
可是,她父親應該不會自討苦吃吧?阿姨為什么也要同樣演戲來騙他呢?
這時腦中忽然想起父親說的話,「這就是春紅可愛的地方啊!挂簿褪钦f,父親完全可以理解阿姨的作法,而且還很欣賞?
爸爸了解阿姨,阿姨也了解爸爸,他們兩個,真的很幸福。
這時,她心中對父親這段第二春的反感,終于消失了。
她為了秦寒濤神魂顛倒,做盡一堆傻事,又有什么權利阻止父親追求真愛?就算她真的可以一輩子陪伴爸爸,也不見得能讓父親像現(xiàn)在這么幸福啊。
她不但不該討厭阿姨,還應該感謝她才對。
就在此時,她又想起林君苓叮嚀她要好好向倪春紅學習,看來現(xiàn)在正是機會。
她鼓足了勇氣,「阿姨,如果……如果妳很喜歡一個男人,可是卻沒有勇氣開口表白,妳會怎么做呢?」
面對這個突兀的問題,倪春紅并沒有大驚小怪,只是一派輕松地說:「那就不要開口啊,表達感情本來就不需要靠嘴巴!
「……那要怎么辦?」
「靠眼睛。妳只需要專注又柔情地凝視他,只要那個男人不是太笨,自然就可以從眼神中讀出妳的心意!
岳霜影開始認真地思索。嗯,眼神……是怎么樣的眼神呢?
倪春紅笑了笑,疼愛地握住她的手!竸e急,慢慢來,妳一定會抓到要領的。不過,現(xiàn)在我還有個秘密要告訴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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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寒濤走進機場,掩不住滿臉得意的笑容。
一早吃早餐的時候,母親問他會不會去送行,他只是冷冷地回答沒空,母親還為此失望了好久。事實上,他也根本不需要送行,因為他要跟他們搭同一班飛機。
雖然旅游招待券送人了,可一點也沒有影響他破壞蜜月的決心,私底下訂了跟他們同一班的機票,還有相同的飯店。這趟旅行他要全程跟在母親和岳百賢身邊,做一個超級強力電燈泡。
想到待會進了候機室,那兩人見到他時會有多么驚訝,思及此,他笑得更開心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驚訝的人卻是他自己。
他在候機室里等了又等,就是沒看到母親和岳百賢的身影,甚至到了開始登機的時間,也不見那兩個人來排隊。他站在登機門口,睜大了眼睛東張西望,直到整個隊伍都上飛機了,還是不見他們的蹤影。
秦寒濤簡直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會這樣?
「這位先生,你要登機嗎?」空服員禮貌地問他。
「不,不用了!顾麣獾靡а狼旋X,終于知道自己被耍了。
出了機場,飛車沖回岳家,一進門,只見岳霜影正撥弄著母親的琵琶。
他劈頭就問:「他們人呢?」
她只是聳聳肩!干巷w機了呀!
「不是下午四點的飛機?」
「是中午十二點!顾芎眯牡馗嬖V他事實,「而且不是去歐洲,是澳洲!
也就是說,倪春紅交給他的行程和飛機班次,全都是假的。
秦寒濤登時感到怒不可遏,大聲狂吼!改銈內齻居然聯(lián)合起來騙我?」
「別賴到我身上,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闺m然她早知道他會大怒,也有了心理準備,只是看他氣得臉色發(fā)青,心里還是會緊張。
他話出譏諷地說:「昨天才知道?哈!如果真是這樣,妳會這么平靜?別把我當傻瓜了!」
岳霜影隨即反駁,「父母要去哪里度蜜月,做子女的本來就沒立場說話呀,只要他們玩得快樂不就好了?」
他一陣冷笑。「說得真好聽!妳根本就是跟妳爸串通好了,引誘我媽一起來耍我!」
讓他最生氣的不是被母親擺了一道,而是居然連岳霜影也騙他!他向來以為她雖是個古板得讓人頭痛的書呆子,至少不會騙人,沒想到他看錯人了!
一陣火氣上涌,她也跟著提高聲音,「你不要什么事都推給我爸爸好不好?這件事完全是你媽的主意,她早料到你會跟去搞鬼,所以才暗中留一手,才不是我爸爸教唆的哩!」
「胡說,我媽那么單純的人,才不會耍這種心機!」
岳霜影實在是受不了他的無知,「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媽媽比你聰明幾百倍,她只是想維護你的自尊才故意裝傻,其實她根本就不需要你的保護!」
秦寒濤氣得雙眼冒火!笂叾裁?妳才認識我媽多久,對她了解多少?不懂就不要裝懂!」
「我是不了解她,你呢?你又了解你媽多少?你知不知道她最擔心什么?」
他氣惱得蹙眉。「廢話,當然是擔心醫(yī)院的營運!」
「才不是,她最擔心你!她認為你不懂得放松,什么責任都往肩上攬,怕你耽誤自己的幸福!」
他楞了一下,隨即反唇相稽,「這是我們母子的事,不用妳插嘴!」
「這才不是你們母子的事,你媽嫁給我爸,所以也跟我爸有關,跟我爸有關的事,當然也跟我有關!」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母親和岳家父女居然已經(jīng)結成盟友,而他卻被排除在外?
「哈!我就說吧,妳跟妳爸是一掛的,父女兩個聯(lián)手誘拐我媽!」他可不會輕易屈服的。
簡直是無理取鬧!岳霜影實在是氣壞了,便沖口而出,「拜托!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啊?他們兩個甜甜蜜蜜出國,慘的是我耶!要不是為了爸爸,我也不想跟你這個討厭鬼在家里困兩個月。」履泄雅袷裁礃?你快點搬出去啦,留在這里只會破壞我的名節(jié)!」
「妳實在是……無藥可救!」秦寒濤整個人被熊熊怒火包圍!负茫∥易呖傂邪?反正我媽不在,我也沒必要留在這種破房子里,天天跟個女書呆大眼瞪小眼。再見!」說完就大步走出岳家。
他毫不留戀地走了,只剩下岳霜影全身虛脫地癱在沙發(fā)上。
這下可好,忙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可以跟他單獨相處,她居然把他趕走?
林家三姊妹一定會宰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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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妳居然趕他出去?」林君儀的聲音差點震破屋瓦。
「我……一時太激動就……」岳霜影慚愧得無以復加。
「霜影,妳怎么老是不開竅啊?」林君苓已經(jīng)讓她氣到?jīng)]力了。
「對不起!」
林君虹開始呼天搶地,「天吶!我拚死拚活地把旅游招待券拿回來,到底是為了什么?錢賺不到就算了,連任務也失!」
她本來想把招待券轉賣賺一筆,結果被林君苓嚴厲阻止。
「說到這個,妳到底是怎么拿回來的?」岳霜影十分好奇。
林君虹的臉瞬間扭曲了起來。因為騙秦寒濤說妹妹得了愛滋病過世才拿到的,這話絕對不能說,否則會被親手足分尸。
「這不是重點!總之,快想辦法解決吧!
林君儀不禁灰心地說:「人都搬回家了,還有什么辦法解決呢?看來只好認命了,『起手無回大丈夫』啊。」
「林君儀,妳不要再讓場面更冷好不好?」
大家苦思了一個晚上,仍是沒有結論。明明已經(jīng)夠頭痛了,沒想到第二天到了學校,還有更大的麻煩在等著岳霜影。
她就讀的中文系下個月要和姊妹校合辦研討會,原本她不必參加,誰知文學院院長居然下了一紙公文,指名要她上臺發(fā)表論文,其他要上臺的人都已經(jīng)準備了至少半年,現(xiàn)在她卻得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準備好,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她呆坐在桌前,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會遇到這種麻煩。
旁邊的劉美妍氣呼呼地為她打抱不平,「想也知道,這一定是張奇干的好事!自己贏不了妳,就教唆他爸爸來整妳!妳看看,他那副嘴臉多噁心啊!」
岳霜影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張奇正在門外和同學聊天,還不時以得意揚揚的眼神瞄她。
她有些疑惑!杆擅匆ξ遥俊
「這還要問?」劉美妍翻了個白眼!敢驗閵吤看味甲屗虏涣伺_。
她一頭霧水。「我有嗎?」
「什么『我有嗎』!」她不敢置信地瞪著好友!笍埰婷看魏f八道,不都是妳把他扳倒的嗎?」
「我不是在反駁他,而是很認真地在跟他討論問題。我還奇怪,為什么每次我說話他都會生氣呢!」岳霜影無辜地說。
「妳……」張大了嘴,劉美妍暫時失去了語一言能力,腦中只閃過一個念頭。這女人真的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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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秦寒濤按了七、八聲電鈴都沒人應門,向來性急的他又開始冒火。搞什么,明明昨天說好要來拿東西的,岳霜影該不會故意放他鴿子吧?要不是他一時失察把最愛用的醫(yī)學辭典留在岳家,他才懶得再踏進這里一步哩。
等待許久,總算奇跡出現(xiàn),岳霜影終于來開門了,他正想開罵時,卻被她的模樣嚇了一大跳。她的臉色蠟黃,眼眶帶著深深的黑眼圈,雖然又戴回了笨拙的黑框眼鏡,卻遮不住眼中滿滿的血絲,頭發(fā)更是亂得慘不忍睹,活像剛從災難現(xiàn)場逃出來一樣。
岳霜影兩眼無神地看著他,「你來干么?」
她的問話讓他差點就當場氣死。「昨天就打電話跟妳說過,我今天要來拿東西!」
「有嗎?」
「有!」
「哦,進來吧!顾允怯袣鉄o力。
秦寒濤一進屋內,又被里頭的情況給嚇一大跳。離開這里才不過兩天,怎么原本窗明幾凈的房子就變得像臺風過境一樣?
地上、椅子上、桌上,到處堆滿書本、筆記、講義和剪報,幾乎快沒地方走路了,而她就坐在這堆紙山中,緊盯著筆記型電腦不放。
「你自己拿東西吧,我沒空招呼你!顾鋈挥悬c慶幸他已經(jīng)搬出去,否則要她在水深火熱之中還得應付他,身體可是會吃不消的。
他無奈地搖頭,徑自回房拿了書,忽然聽到一陣恐怖的震動聲,活像一頭斗牛在牛欄里橫沖直撞一般,他循聲沖進洗衣房,只見那臺新買的高級洗衣機正在地板上猛烈地抖動,幾乎就要跳起舞來。
「喂,妳居然把皮腰帶丟進洗衣機洗!」
接著他又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大小姐,妳的水壺快燒穿啦!」
打開冰箱一看,里面全是泡面、白吐司,還有……牙膏?
再看到她還是死盯著電腦不放,對一切騷動無動于衷的樣子,他忍無可忍,硬是一把奪走她的電腦。
「喂!干什么啦?」她終于抬頭抗議。
「我說,妳到底有沒有生活能力?妳爸才出門兩天就把家里搞得一團糟?」
「我哪有時間管那些?還剩不到三個禮拜就要上臺發(fā)表論文了,再不快把東西弄出來,到時候會被剝皮的!」
「妳再這樣下去,別說三個禮拜,不到三天就陣亡了,振作一點吧。」
「不關你的事,你少管我行不行?」她氣沖沖地說:「電腦還我!」
秦寒濤卻絲毫不讓步!冈趺磿魂P我的事?妳剛剛就差點毀了我新買的洗衣機,而且我也不能讓我媽回國才發(fā)現(xiàn)她家……暫時的家成了廢墟,所以請妳改改妳的生活態(tài)度!
「煩死了!」岳霜影急紅了眼!改阋菦]本事幫我上臺報告,就不要管我好不好?沒看到我快瘋了嗎?」她已經(jīng)四十個小時沒闔眼了。
我看妳根本是已經(jīng)瘋了!他在心里想著。
「不行。妳把生活步調弄得亂七八糟,更加沒效率,而且身體也會弄壞!骨睾疂龖B(tài)度十分堅決,「快點站起來走一走活動筋骨,順便把家里收一收,要是絆倒就糟了!
「什么啊……」她哀嚎著時間都不夠用了,她哪有心情收拾!
「快點!要不了妳多少時間的!顾挥煞终f地將她拖起來一起清理屋子,然后又叫了外送讓她飽餐一頓。
兩天以來通通以泡面和面包裹腹的岳霜影,這時才吃到一餐人吃的食物,原本緊繃的情緒也終于得以放松,感動得差點哭出來。
「好好吃哦,謝謝你!
他冷哼一聲!脯F(xiàn)在才懂得要感謝哦?剛剛下是還一直嫌我多事?」
岳霜影歉然一笑,「是是,我剛才忙昏了頭,不識好人心。你果然是又溫柔又善良,就像……」
「不準再說我像菩薩!」他立刻嚴正聲明。
她噗哧一笑,一臉幸福的又喝了口熱湯。
心情放松后,她憔悴的臉龐漸漸恢復光彩,無神的雙眼又變得靈動,秦寒濤看著這樣的她,不覺胸口溢滿了溫暖、滿足和憐愛的奇妙感情,而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這時岳霜影忽然想到,現(xiàn)在氣氛這么好,不正是向他表白心意的時機嗎?要是不好好把握,又要被林君虹她們罵了。
不過想到要表白,她頓時又緊張得手腳發(fā)軟,連呼吸也有些不順暢。就在這時,倪春紅的話浮上心頭:說不出口的話,就用深情的眼神看著他,讓他知道妳的心意。
好,來試試看吧!
她摘下眼鏡,筆直地望著他。用盡全身的力量,專注地看著,希望能把自己的心情傳達給他。
「妳干么這么兇惡地瞪我?想打架嗎?」秦寒濤不解她的意思。
岳霜影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般癱在桌上!覆皇,我只是在想事情!故裁礈厝岬哪暟!根本就對他沒用!
「拜托妳注意一點,瞪得活像眼珠要滾出來一樣,很恐怖欸!
此時的岳霜影真的很想撞墻。
「好了,再優(yōu)待妳一次。我來收拾,妳快去洗澡再來讀書,以后別再虐待自己了!骨睾疂蟀l(fā)善心地決定幫她做完最后的善后工作。
岳霜影小聲詢問:「你要回去了嗎?」
「不然呢?是妳說我留在這里會敗壞妳的名節(jié)啊!」
「哦!顾唤行┞淠苍购拮约赫媸莻大嘴巴!
等他收拾完廚房,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洗完澡的她正倒在沙發(fā)上,已然睡熟的樣了,她的睡容非常平靜,好像在遭遇一連串難關之后,終于可以安心似的。
拿了件毛毯蓋在她身上,秦寒濤不禁想起,他當年在準備醫(yī)生考試時,為了能趕快當上醫(yī)生繼承醫(yī)院,也是像她一樣廢寢忘食,念起書來像不要命一樣。
輕聲嘆了口氣。算了,他還是再照顧她幾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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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他留在妳家了?」一大早林君虹就被電話鈴聲吵醒,正要開罵時,卻聽到電話另一頭傳來的消息,立刻轉怒為喜。
「當然是真的啊。我一醒來就看到他在家,還幫我買了早餐,讓我以為我還在作夢呢!」
「太好了!」林君虹高興得差點飛上天去,旁邊的兩個妹妹也喜上眉梢!改菉吀f什么?」
「什么都沒說。我怕又講錯話,就先沖進房間打電話給妳們了!
「真是好孩子!」她感動得幾乎要流淚!缚傊,別再亂講話把他氣走了!」
「可是……」岳霜影顯得有些惶恐,「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留下來,而且還對我那么好……」
林君苓接過電話,沉穩(wěn)地回答,「妳不需要知道這些事,只要接受他的照顧,再誠心誠意地感謝他就好了!
「真的嗎?」她還是很緊張!缚墒菬o功不受祿……」
「什么無功不受祿?那妳用一輩子的感情來還他,行不行?好了,快出去見他吧!」
岳霜影訥訥地走出房門,只見秦寒濤正坐在餐桌前,一臉的興味十足。
她一早醒來發(fā)現(xiàn)他還在,立刻像見了鬼一樣呆若木雞,他好心招呼她吃早餐,她卻一轉身就沖回房里,她的反應還真是夸張。∵@么擔心她的名節(jié)嗎?讓他忽然覺得留下來逗逗她也挺有趣的。
好不容易等她終于坐下來吃早餐,他慢條斯理地開口,「我想了一下,妳這人一讀起書來就分不清東西南北,總得有個人看著妳。」
看到她欲開口,他又馬上打斷她,「妳別誤會,我只是怕妳把屋子燒了,我媽媽的東西會一起遭殃。況且要是妳倒下去,我就更沒立場跟妳爸一決勝負了,這全是為了我自己著想,可不是為了妳!
岳霜影點頭,「我知道。」她當然知道,這男人總是喜歡掩飾自己的善良。
他站起身!负昧,我走了。昨天看到妳的電腦中毒,我順便幫妳掃過,以后注意一點。」
「謝謝!顾袆拥脽釡I盈眶。
「我說了……」
這次換她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你要怎么說是你的事,但我要感謝你是我的事!」
秦寒濤一時語塞,半晌才丟下一句,「隨妳吧!」便轉身離去。
不知何故,那天他臉上總是不由自主地帶著愉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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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秦寒濤一面閱讀公文,一面不斷咳嗽。糟糕,他八成是感冒了!
自從那天在兒童病房里發(fā)下豪語,他果真信守承諾,天天陪小杰打針。后來小杰是康復出院了,不料另一個得氣管炎的小孩也要求他一起打針。他向來自恃身體健康,當然再度答應,不過或許是天天跟病童近距離接觸的結果,自己好像也被病毒盯上了。
一旁的秦偉雄關心地問:「感冒了?」
「沒事,沒事。」他搖手示意,「您繼續(xù)說!
秦偉雄蹙了蹙眉頭,說出跟正題無關的話,「你媽媽有跟你聯(lián)絡嗎?」
聽到這話,秦寒濤的臉不禁拉了下來!赣,前兩天打了通電話,說她玩得很高興。」
「那你有什么打算?」
「還能怎么辦?等她回來再說啊?瓤!」
秦偉雄思索了一下,又提出一個更難開口的問題,「那,現(xiàn)在岳家不就只剩你跟他女兒?這樣不好吧?」
他無奈地說:「哪里不好?」仔細想一想,岳霜影之前的顧慮也不無道理,外人只要一聽說他們兩個沒有血緣的年輕男女住在一起,馬上就會用有色眼光來看他們,真是無聊透頂!
「我是怕你跟那個丫頭走太近,被她給騙了,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她是岳百賢的女兒?」
「叔叔,我跟你保證,岳百賢是個老狐貍沒錯,但是霜影卻是個只會啃書的書蟲,她不會存著什么壞心眼的。」他揉揉額頭,覺得有些疲累。
霜影?叫得那么親熱!秦偉雄的眉頭蹙得更緊了。開什么玩笑,倪春紅被岳百賢迷得團團轉已經(jīng)夠糟了,要是連秦寒濤也被姓岳的女兒勾上,那他不就得一敗涂地?不行,他一定要阻止!
「寒濤……」他還想再勸,但秦寒濤一抬手,阻止他繼續(xù)說下去。
「叔叔,您真的認為我會遜到被一個呆頭呆腦的女人給騙了嗎?」
聽到這話,秦偉雄知道他不能再說下去,只好在心中暗自盤算著。
這樣看來,要阻止秦寒濤和岳霜影有什么發(fā)展,只能靠那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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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星期以來,秦寒濤除了照顧岳霜影的起居,有時還會幫她整理資料,理由是受不了她焦頭爛額的呆樣。
雖然他念的醫(yī)科,對她研讀的內容一竅不通,但是他對整理資料和抓重點很有一套,在他的協(xié)助下,岳霜影以驚人的速度把堆積如山的資料吸收完畢,硬是在研討會前一個星期把論文給生了出來,還有多余的時間可以做預演。
經(jīng)過這一次雞飛狗跳的經(jīng)驗,她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尊敬秦寒濤了。
三姊妹大力鼓吹她以道謝為名義,邀請秦寒濤共進晚餐。她被這個任務嚇得手腳發(fā)軟,好不容易打好了草稿,還以三姊妹當對象練習了好幾遍,這才鼓起勇氣上陣。
秦寒濤正坐在沙發(fā)上看報還不停地咳嗽。最近他越咳越嚴重,八成是感冒了。
「你還好吧?要不要看醫(yī)生?」她小心地問。
他沒好氣地說:「我就是醫(yī)生。咳咳咳!」
「醫(yī)生也是會生病的啊,還是去看一下吧?」
「緊張什么,妳就是愛大驚小怪!顾^一頁報紙,逞強地說。
不識好人心!岳霜影一時氣結,決定不再為他的健康啰唆,先達成自己的任務要緊。
「哪個,我的論文寫完了!
「我知道。
她深呼吸鼓起勇氣,把背好的臺詞講出來,「不是有句話說,『一飯之恩值千金』嗎?仔細想想我也欠你好幾頓飯了,雖然你說不需要我的感激,可是我不喜歡虧欠別人,所以想問問你,問你……」接下來幾個字仿佛有千斤重,卡在她舌尖就是出不來。
「……」秦寒濤盯著她,看她究竟要說什么。
她一咬牙,「想問你明天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去吃個飯!」她的口氣完全不像是邀請,反而像是在吵架。
秦寒濤沒有回答,只是緩緩往前倒,直直地仆在沙發(fā)上。
「喂,只是找你去吃個飯,干么表現(xiàn)得這么夸張?還好意思說我大驚小怪!」
然而他還是沒反應,岳霜影這才覺得不對勁,便伸手拍拍他的肩頭。「你怎么了?」
但他動也不動,只是雙眼緊閉,而且臉色蒼白,顯然已經(jīng)暈過去。
「寒濤!」她這才確定事情大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