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的女神,你終于出游回來了!
辜燁云富有磁性的嗓音在一片黑暗中緩緩響起,離手不遠(yuǎn)的煙灰缸內(nèi)則是滿溢著新添的煙頭與煙灰。
“燁云老K?”原本以為屋內(nèi)沒人的紀(jì)曦曉顯然被嚇了一跳,一張小臉上寫滿了又驚又喜的訝異,“你怎么會在這兒?”
他……是在等她回來嗎?早知如此,她今天就不去當(dāng)黑澤拓明的在臺向?qū)Я。紀(jì)曦曉有些懊惱的想著,她可是寧愿推掉所有的約會,也不愿喪失能與他相處的每一分鐘!
看著她的神情由驚訝變?yōu)榘脨,已?jīng)一整個晚上翻騰于醋海之中的辜燁云更是直覺地認(rèn)為她并不想見到他,原本就生硬不已的口氣也不禁變得更加冷漠而犀利,開口:
“你這樣的問法似乎有點喧賓奪主了,畢竟,這里是我的家,而我也是這里的主人,不是嗎?”
“我知道,只是你已經(jīng)有好些日子都沒有回來了,所以我才……”紀(jì)曦曉緩緩垂下粉頸。這些夜里每當(dāng)她哄完小朧朧入睡后,就躺在床上側(cè)耳傾聽大門的動靜,總是期盼著能夠聽到他回來看看小朧朧或是看看她的腳步聲。
辜燁云毫不客氣的截斷她未完的話語,“所以,你就盡情地與別的男人跑去狂歡?”
那天早上,她不是才親口對他說“她好愛他”的嗎?那她怎么還能每天晚上都與一個想追她的男人出游?而該死的自己,此刻又為什么會坐在這里胡亂吃醋呢?
紀(jì)曦曉用力搖了搖頭,“黑澤不是什么別的男人,只是我的一個小學(xué)同學(xué),而我也不是跑去狂歡,只是略盡地主之誼。”
“陪到半夜十二點多?”辜燁云微微地諷笑著,“你這個地主還真是克盡職責(zé)。
他話中的別有深意令紀(jì)曦曉的臉色馬上刷白,“因為黑澤一直要求說想去逛逛那個新開幕不久的二十四小時大賣場,所以今天才比較晚回來!
“哦?因為黑澤一直要求?”俊臉上諷笑的痕跡更深了!澳侨绻跐山裉煲恢币竽闩闼腺e館,你也會克盡你的地主之誼嗎?”
紀(jì)曦曉瑟縮的縮起了肩膀,四周的氣溫怎么忽然降得這么低?她怎么忽然覺得好冷好冷?以前他說的話雖然不會帶著熱情的溫度,可也不會讓人感到心寒啊,他們之間究竟是怎么了?
“不!我不會的!”她傷心欲絕的水眸里承載著泫然欲泣的盈盈水氣,“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在燁云老K的心中她紀(jì)曦曉竟是如此一個人盡可夫的女子嗎?
她在心痛嗎?看到她的神情,辜燁云覺得自己的心好似被針給猛扎了一下。但是只要一想到她這兩三天都與黑澤拓明出去,而今天甚至請假將小朧朧交給他已回國的老媽帶,他就難已抑制自己那氣急敗壞又利如刀鋒的毒辣言詞。
“你請假跟別的男人跑出去玩,還敢問我是什么意思?我告訴你,一個教養(yǎng)良好的單身女子是不會與男人鬼混到半夜才回家的!”
蒼白臉蛋上的最后一絲血色也消失退盡,含冤委屈的情緒已經(jīng)拉至最緊繃處,聲淚俱下的紀(jì)曦曉不禁幽幽凄訴道:
“我本來一個月就有六天假是可以排休的,不是嗎?我并沒有怠忽職守。∥遗汶y得回來臺灣的同學(xué)出去走走又有什么不對呢?更何況,如同你方才所說的,我只是一個單身女子,你又不是我的丈夫,憑什么如此指責(zé)我?”
很好!看來他那脾氣溫和的小家教也學(xué)會如何對他大聲、反擊了。
他咄咄逼人的黑眸銳利如鷹,緊盯著那張這幾天里始終徘徊在他心上、腦海的嬌俏容顏,“憑什么?別忘了,我雖然還不是你的丈夫,但我可是惟一享受過丈夫權(quán)利的男人呵!如此難得的一層關(guān)系,難道我還沒有資格管你嗎?還是……你現(xiàn)在也將這項資格給了別的男人?”
這番話徹徹底底的擊倒了紀(jì)曦曉,她身子搖搖欲墜著,不懂明明心坎此時淌出的就是痛苦的鮮血,怎么眼角流出來的卻是成串的淚水?
嬌艷的紅唇失了生氣勃勃的血色,顫抖的唇瓣只是不停喃喃自語似的迭聲說道:“不會的,我不會的!你應(yīng)該清楚我不是一個會隨隨便便就和男人上床的人!難道,在你的心中我不僅比不上盼梅,還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嗎?不是的,我并不是這樣子的人啊……”
她失神、受傷、哀慟的慘淡神情令辜燁云的心頭猛然一震。他的確是說得過火了!為了宣泄那股排山倒海的怒意,他竟然以惡劣的言詞傷害了心中最最在乎的人。他想,醋意已經(jīng)沖昏了他所有的理智,他才會如此的口不擇言吧……
溫?zé)岬氖终魄椴蛔越南胍锨叭v扶住那不斷發(fā)顫的虛弱嬌軀,深邃的黑眸中充滿了自責(zé)與愧疚,“曦曉,我很抱歉……”
該死的,自己明明知道她是多么純潔的一個女孩,他怎還會對她說出那些惡劣的言語?
“我不懂,你為什么會說出那些傷人的話來?那可以算是在吃醋嗎?如果是的話,那就表示你是在乎我的啰?既然在乎我,又為何要如此傷害我?既然在乎我,又為何不讓我愛你?既然在乎我,又為何不像珍惜盼梅那般的珍惜我?”
帶著滿臉的淚,紀(jì)曦曉躲開了他的懷抱,頭也不回的奔回房間,留下因為她所說的話而悔憾不已的辜燁云……
☆☆☆
臺北京華城誠品書店內(nèi)的附設(shè)咖啡廳
黑澤拓明專注的凝望著紀(jì)曦曉甜美可人的側(cè)臉,并暗暗揣測著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因為,她已經(jīng)維持雙手支著下巴、呆看向外的姿勢好久都沒有動過了。
他開始嘗試喚回她神游已久的三魂七魄:“曦曉?曦曉?”
幾聲呼喚后,魂不守舍的紀(jì)曦曉總算慢慢的回過神來,“不好意思,我剛剛閃了神。”
“沒關(guān)系。”黑澤拓明笑了笑,“但是你愿意與我分享剛剛的你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嗎?”
紀(jì)曦曉的粉臉微微發(fā)紅,“沒什么啦……”她總不好告訴黑澤說自己剛才都在想一個叫作辜燁云的男人吧?
黑澤拓明不禁關(guān)心的追問:“曦曉,為何你這幾天總是如此愁眉不展的?”
紀(jì)曦曉摸了摸自己的兩道秀眉,故意擠眉弄眼地做了個開心的鬼臉,“愁眉不展?有嗎?”她可不希望將自己的不愉快傳染到別人身上。
盯著她勉強(qiáng)的笑靨,黑澤拓明若有所思的說:“嗯,你失神的時候是心不在焉,回神時則是強(qiáng)顏歡笑著!
可能是因為曦曉的臉上總是充斥著陽光普照的好天氣吧?所以只要一有烏云蔽日,就會減弱陽光耀眼的強(qiáng)度,而令人察覺到天氣中的細(xì)微變化。
嗚,她的情緒真有這么容易看穿嗎?紀(jì)曦曉有些歉然的輕聲道:“對不起,黑澤,我想我并不是個好的東道主……”
“曦曉,這次來臺灣有你陪著我到處走走,我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為了博得佳人好感,黑澤拓明表現(xiàn)得紳士十足,“再說,心情不好也是人之常情,你不需要為此向我道歉的。”
紀(jì)曦曉偏頭想了想,“唔,不說對不起……那我向你說聲謝謝好了!
“謝我什么?”
“因為這幾天表面上看來好像是我在陪你參觀臺北,其實卻反倒變成你在陪我這個心情不好的人散心了!
是了,他就是喜歡她的這一點。單純,善良且總是會設(shè)身處地的為他人著想。黑澤拓明忽而萬分激動地執(zhí)起紀(jì)曦曉的小手,“曦曉,你真是個難得的好女孩,讓我黑澤拓明來給你一生的幸福吧!”
突如其來的告白舉動將紀(jì)曦曉嚇了好大一跳,她有些慌張又有些疑惑的抽回被握住的手掌!翱墒恰跐赡悴皇莵砼_灣尋找初戀情人的嗎?”怎么現(xiàn)在初戀情人還沒找到,就莫名其妙地對她表白?她可不想做橫刀奪愛的第三者。
向來在情場上無往不利的黑澤拓明只能既失落又無奈的連連搖頭?磥,曦曉的一顆芳心果然不在自己身上,否則這幾天來他都已經(jīng)在言詞交談間表現(xiàn)得如此明顯了,她怎么還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就是她呢?
黑澤拓明重重地嘆著氣,“曦曉,我的初戀情人就是你!”唉,他怎么好像有點懷念日本那些對他猛拋媚眼的熱情美眉了。
紀(jì)曦曉瞪大一雙美目,小小的頭搖得比撥浪鼓還快!拔遥磕愕某鯌偾槿耸俏?不,黑澤,我想你一定是搞錯了!”
這種事情,他又怎么會搞錯呢?
黑澤拓明挫敗不已的看著那張嬌憨的小臉,“記得以前你總是幫我趕跑班上那些愛欺侮我、又愛叫我為混血雜種、矮冬瓜的臭男生嗎?”
“嗯,可是那只是因為我看不過去,然后去做了我認(rèn)為我該做的事而已啊!毙W(xué)低年級的黑澤因為有著雙重血統(tǒng)的特殊身份,再加上身材也較同年齡的人瘦小,所以總是成為一些調(diào)皮同學(xué)的取笑對象,而國語不大流利的他,更是常常連吵架、罵人都比不贏。
他一往情深的凝視著她,“曦曉,我就是喜歡你性格中那些寶貴的特質(zhì)啊!”
紀(jì)曦曉低垂下頭,婉轉(zhuǎn)地回拒他的追求,“謝謝你,黑澤,可是在我心底已經(jīng)有一個很喜歡的人了……”是喜歡還是愛呢?否則她的心房怎會一想到燁云老K就揪得發(fā)疼?
“是那天出現(xiàn)在飯店餐廳里的那個男人吧?”黑澤拓明一嗤,“我的條件也不見得就會輸給他!”
“黑澤,其實你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優(yōu)秀也很有魅力的男人,只是在愛情的國度里并沒有所謂的誰輸誰贏,兩人因緣分交會而摩擦出的電光石火,往往才是構(gòu)成愛情發(fā)生的一個重要元素!
經(jīng)常顯得稚氣未脫的麗顏此刻隱隱散發(fā)出一股因為愛而蛻變成熟的動人韻味,紀(jì)曦曉的眸光變得柔和而有些迷蒙,“有人說,人的一生中只會遇到一次刻骨銘心的真愛。如果這句話能夠成立的話,我想,今生的我是已然遇到了!”
憶起那天在餐廳中的辜燁云令紀(jì)曦曉哭泣的情景,黑澤拓明問道:“那個幸運的男人也是像你喜歡他那般的喜歡著你嗎?”
晶燦的眸變得黯然,紀(jì)曦曉亦為這個已困惑她許久的問題再度失了神,“我不知道……”
眼角的淚無聲無息且毫無預(yù)警的滑落臉龐,她有些羞赧地迅速抹干頰上的水珠,“對不起,我最近好像變得比較愛哭!
黑澤拓明掏出了胸前的絲質(zhì)手巾,“沒關(guān)系,流淚的你看起來也很可愛;只是我比較想見到的還是那個笑靨如花、燦如朝陽的你!
“黑澤,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耶!”紀(jì)曦曉感動的一邊流著眼淚、一邊破涕為笑道:“你的國文造詣實在是比以前好上太多了。”
黑澤拓明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這是當(dāng)然,為了洗刷以前小學(xué)時連講臟話都比不過人家的奇恥大辱,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將中文給學(xué)好!
他興致勃勃地附到紀(jì)曦曉的耳畔說:“而且我還特別鉆研過中國的‘臟話大全’哦!要不要我露兩手給你瞧瞧?”
她被他的提議給嚇得連眼淚都忘了繼續(xù)流,“不用了吧?黑澤,這種‘經(jīng)學(xué)’在公共場合表演好像不太好耶!我相信天賦異稟的你一定可以將它給學(xué)得很好的。”
呼,她可不希望明天在報紙上看到“國際知名鋼琴家在公共場合表演臺灣本土臟話”的聳動標(biāo)題!
☆☆☆
風(fēng)云星月天廈 盼燁名流俱樂部總裁辦公室
秘書甜美的嗓音由內(nèi)線電話的擴(kuò)音器中徐徐傳出——
“總裁,外頭有一位沒有預(yù)約的黑澤先生想要見您!
辜燁云挑了挑眉。黑澤?那個令他醋意叢生、極度不爽的黑澤拓明?他來這里干什么?準(zhǔn)備主動送上門來好讓自己將他大卸八塊嗎?
好吧,反正這幾天他本來也就沒什么心情辦公,索性接待這位不速之客。
放下手中的金筆,辜燁云對著正在線上等候指示的秘書說道:“Angela,幫我請黑澤先生進(jìn)來!
沒多久,身著筆挺西服的黑澤拓明氣韻非凡地走了進(jìn)來,他對辜燁云微微頷首道:“你好,我是黑澤。”
“我知道,上次見面時你就已經(jīng)自我介紹過了!惫紵钤茖跐赏孛鞅攘藗請坐的手勢,“其實就算你不說,報章雜志上也常?梢钥吹侥愕拿。”
年紀(jì)輕輕就能在國際的樂壇上占有一席之地,除了天資優(yōu)異外,更要有過人的努力與毅力。
辜燁云微撇薄唇。如果黑澤不是對曦曉別有所圖的話,他想自己會更加地欣賞他。
察覺到辜燁云對自己不算友善的態(tài)度,黑澤拓明也毫不退讓地沉著回應(yīng):“而你上次并沒有對我說出你的名字,雖然就算你不說我也可以在報章雜志上看到,不過我仍然愿意給你一次展現(xiàn)禮貌的機(jī)會!
為了清楚地了解這名令曦曉心儀的男子究竟為何方神圣,這幾天他徹底的調(diào)查、研究過辜燁云。平心而論,敗在這位轟動臺灣、名聞遐邇的黃金單身漢手上,他黑澤拓明并不算丟臉。
辜燁云眸中精光一閃,看來這個日本鬼子無論是在反應(yīng)或是中文方面都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好,不管他今天來此的目的為何,這場會面想必是不會太無聊了。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黑澤拓明,緩緩地由唇中送出自己的名:“在下辜燁云,還請黑澤先生多多指教!
黑澤拓明輕啜了口辜燁云的秘書所端上來的香茗,“辜先生,你可知道我這次來臺灣的主要目的?”
“我有這個必要知道嗎?”
黑澤拓明不禁暗喑搖頭。辜燁云對他的這種敵意,分明是一個正在為愛情瘋狂的男子才會有的表現(xiàn)呵!曦曉怎會不能確定辜燁云是否喜歡著她呢?
不理會他的挑釁,黑澤拓明自顧自的說:“除了應(yīng)邀來臺巡回演出外,我還想回來看看當(dāng)年那個總愛打抱不平、熱心中帶點粗心的可愛女孩變成什么模樣了!
辜燁云追憶起自己與曦曉初次見面時的烏龍。熱心中帶點粗心?的確形容得十分貼切。點滴回憶的暖意令辜燁云沒有再度開口找碴,只是揚了揚眉,沉默不語地等著黑澤拓明繼續(xù)說下去。
“與曦曉相處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她不僅美好得令人心動,更讓人有股想將她放在手心中好好珍惜呵護(hù)的沖動。”黑澤拓明的語氣中包含著無限惋惜。只可惜這塊塊寶的芳心并沒有幸運地降臨在自己身上。
辜燁云冷哼了一聲,“我不懂黑澤先生這番話的意思!
冷然地望著一臉迷醉的黑澤拓明,他早看出這個日本鬼子對曦曉不安好心了。
要不是因為考慮到黑澤有著一半的日本血統(tǒng),隨便開扁的話可能會引發(fā)國際沖突,否則他還真想海扁他一頓咧!
不過令人難以理解的是,這個小日本干嗎特地跑來對他大肆宣揚曦曉的好?她有多好難道他會不清楚嗎?
黑澤拓明有些激動地拉高了語調(diào),“你不懂我的意思?老實說,我也不懂你究竟在神氣什么!”
神氣?他哪里神氣了?果然是日本來的番子,開始在說一些令人聽不懂的話了。辜燁云微微瞇起黑眸,“愿聞其詳!
黑澤拓明深深吸了一口氣,借以平復(fù)自己太過激昂的情緒。他滿臉嚴(yán)肅的直視著辜燁云,“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為你哭泣,不是一個男子漢該做的事。你應(yīng)該為自己的舉動感到慚愧啊,怎么還能維持臉上那副看來既尊貴又高傲的神氣神情?”
黑眸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痛苦,辜燁云緊繃著俊顏,沒有答腔。他承認(rèn)自己的確不該讓曦曉為他飲泣,可是曦曉的每滴淚也都像烙鐵般的燒蝕著他的心!
無法讓愛人停止流淚的他又何嘗不是身處于飽受折磨的煉獄之中呢?黑澤能夠了解他心中那天人交戰(zhàn)的煎熬嗎?他好怕目前仍然無法忘掉盼梅的自己不但不能帶給曦曉幸福,反而還會帶給她更多、更大的傷害啊……
“你是愛著曦曉的吧?上次撞見我與她在餐廳吃飯時,你的表現(xiàn)就像極了一個正在吃味的丈夫!焙跐赏孛骱龆鴮㈦p手慎重的平放桌上,對辜燁云深深地點了下頭,真摯而誠懇地請求:“如果你是真正深愛著曦曉,就請你給她最大的幸福吧!”
雖然熟知日本人是個多禮的民族,但始終與他針鋒相對的辜燁云仍不免被黑澤拓明的舉動所驚愕,“你不是很喜歡曦曉的嗎?為什么要跑來跟我說這些?”
“如果她肯給我機(jī)會的話,我自然會盡畢生之力來讓她幸福,只可惜她不但拒絕了我的求愛,還告訴我她已心有所屬,她還說……”
不再冷漠的辜燁云有些著急地啞聲問道:“她還說了什么?”
“她還說她會一直默默地守候著她今生的最愛,直到他……愿意接受她渺小的愛!焙跐赏孛髦刂氐貒@了口氣,“曦曉真的是個好女孩,我一直盼望在我回日本以前,能夠為她做點什么!
聽到黑澤拓明的轉(zhuǎn)述,辜燁云覺得自己仿佛是同時身處于天堂與地獄。
他是何其有幸,竟能令曦曉對他如此執(zhí)迷不悔;而他又是何其的可惡,曾說出一些混賬話傷害了曦曉……
該說的話都已說完,黑澤拓明馬上起身告辭。走至門口后,他回過頭來瞪視著辜燁云,“你知道嗎?要不是因為雙手是鋼琴家的生命,要不是怕曦曉難過,我還真想將你這個不懂得惜福的男人給狠狠地揍上一頓!”
目送著黑澤拓明的背影,辜燁云的唇畔浮起了一絲苦澀的諷笑。真巧!黑澤也有想要揍他的念頭,互看對方不順眼的他們應(yīng)該也算是英雄所見略同吧?
不過如果黑澤愿意,他倒希望他能出拳將自己給揍醒。十指用力插進(jìn)了濃密的黑發(fā)間,英俊深邃的面容變得痛苦而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