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明亮的病房里,住著兩位美麗的少婦。
很巧地,兩人同時住進醫(yī)院,也在同一天,甚至于同一時辰生下了一個女兒。只是一個早生,一個晚生了點。
這天,兩位少婦準備出院回家,護士將女嬰洗好澡后,抱站各自的母親,隨后聽到病房里兩位媽媽的對話。
婦人各自抱著剛出生的小嬰兒,開心地逗著自己的女兒。
“尚太太,你瞧瞧,我這女兒多漂亮!”陸太太笑的睛都瞇起來了。
“是!陸太太,你那女兒長得還真的很漂亮,很像你,長大以后一定是一個美人胚子!鄙刑戳艘谎坳懱珣牙锏膵雰赫f道。
“呵呵!是啊,我家那口子也說,這丫頭長得像我,眼睛大大的,睫毛長長的,十根手指頭也長得滿長的,你瞧!連這皮膚也白嫩嫩的,讓人不得碰一下,以后一定是一個像公主似的美人兒。”陸太太驕傲地說著,也不曉得是在嬰兒漂亮還是自己漂亮。
“那尚太太你的女兒呢?”陸太太好奇地往尚太太的懷里一望,“哎呀!怎么這么丑?”
尚太太聽到這個話,整個臉垮了下來,臉色難看地看著她。
“真對不住啊,我這個人是一條腸子通到底,心里有什么話就說什么,實話實說,你莫見怪!”陸太太臉上堆滿了笑意,假意地道歉著。
尚太太什么也沒說,也只能搖搖頭,表示不介意。
瞧她那個眼神,怎么了?我又沒說錯,她那個丑娃兒怎么比得上我們家這個公主。恳膊徽照甄R子看看。
陸太太暗自嘲諷著。
“尚太太,沒關(guān)系啦!人家說女大十八變,等到你們家這女娃兒長大之后,一定也會像那里話故事一樣,丑小變天鵝的!标懱ばθ獠恍Φ匕参恐。
別呆了!鴨子就是鴨子,怎么樣都不可能變成天鵝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陸太太心里頗不以為然。
“我也不求她變天鵝,免得她像那些小時了了的人,只要她以后不是一個空殼子,空有外衣而沒有內(nèi)涵的草包就好了,陸太太,你說是不是。俊闭f完話后,尚太太還故意睨了陸太太一眼。
哼!我不說話,你當(dāng)我是病貓?還敢拿那些話來氣我,一句話就把你堵的死死的,真是大草包一個。
一看尚太太的表情,就知道她現(xiàn)在心里可得意的很。
陸太太當(dāng)然聽得懂尚太太的意思,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這時房門被打開來,走進了兩位男士。
“啊!你都準備好了。俊标懴壬叩疥懱纳磉。
“是啊!老公。”陸太太甜甜一笑。
“告訴你一件很湊巧的事,我剛剛在辦理退院時,遇到尚先生,一聊之下才知道,原來他們也買了新房子,就在我們家對面耶!”陸先生臉帶笑意地說著。
“真的啊!那可真是湊巧!标懱傩χ,“尚太太,看來我們以后一定是好鄰居嘍!”
“是!是。 鄙邢壬蠈嵉匦χ。
“我和我先生準備好好栽培我們這個女兒,我想有你們這樣一個好鄰居,我女兒一定不會輸人的,說不定將來,她們兩個會變成好同學(xué),甚至于還是好同事咧!”
“是啊!是。
尚先生根本不知道陸太太說話的另一個含意,只當(dāng)對方是好意,還老實地直點著頭笑著。
是個頭啦!真是笨!人家都在嫌你女兒了,還笑的那么高興,真不曉得我當(dāng)初怎么會嫁給你。
尚太太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心里頭對這個老實先生是又氣又好笑。
兩位先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女人之間的暗潮洶涌,還在那里討論著以后兩家怎么來往,怎么敦親睦鄰。
而兩位少婦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兩個女人的眼神里,充滿了戰(zhàn)爭。
※ ※ ※
巷道里,乾凈而寧靜,個個悠閑自在,溜狗的溜狗、賞鳥的賞鳥,走在路上的鄰人,在臉上看不到一絲絲的匆忙與急躁。
巷道兩旁,屋舍全是獨棟的兩層建筑,不是歐式的房子,也不是日式的房子,而是單純地用紅磚所砌成的屋舍。
而這也形成了這條巷道特殊的風(fēng)格。
每棟屋舍前后各有一塊空地,前庭有人種植花草時卉樹木,有人采取小型庭園造景或是挖個小小的池塘養(yǎng)魚,后院則栽種了蔬菜水果,搭棚的搭棚、筑架的筑架,自成一格。
巷道的盡頭,有兩戶人家,一戶姓尚,一戶姓陸。
幾年前,兩戶人家的太太住在同一間醫(yī)院的同一間病房里,兩人各產(chǎn)下了一名女嬰,因為這個因緣,兩家人互有來往。
今天,是尚家與陸家,兩家的小女孩要上幼稚園的日子。
“尚太太,你早啊,要送你們家紫羽去上幼稚園。俊标懱珜χ鴦傋叱鰧﹂T的尚太太打招呼。
陸太太一身貴氣的打扮,連站在旁邊的小女孩也穿著非常華麗的公主裝,頭上還梳著漂亮的公主頭,打了一個緞帶蕾絲的蝴蝶結(jié)。
反觀尚太太身上穿的,就是一身普通打扮,大大的T恤和牛仔褲,站在一旁的小女孩也是一件。孕艉托∨W醒。
“是啊,陸太太,你也是要送你們家依藍去幼稚園啊!鄙刑氐馈
“是!依藍今天是第一天要到小劍橋三語幼稚園上課,我正要帶她去,那你們家紫羽上哪間幼稚園啊?是不是也和我們家依藍一樣到小劍橋。俊标懱珕栔。
一聽到小劍橋三語幼稚園幾個字,尚太太當(dāng)然知道陸太太要比什么,可是形勢比人強,尚太太也只能陪著笑臉。
“哦,不是!紫羽是要到前面那條巷子的公立幼稚園去讀,我先生說那里離家里近!遍_玩笑,怎么可以說出是因為便宜才送過去。
而這廂的陸太太其實是故意問的,她早就知道尚紫羽要去上哪一家幼稚園,但就是要尚太太親口說出。
“原來如此!啊,時間來不及了,今天就不和你多聊了,有空再說吧!标懱荒槃倮哪樱湴恋啬贸銎ぐ蔫匙,打開停在路旁的BMW轎車,發(fā)動引擎揚長而去。
“什么了不起啊,我們也是出得起錢去念那幼稚園,只是不想浪費那多余的錢在那種爛學(xué)校上,我寧愿把那些錢,拿來讓我們紫羽好好地去學(xué)個才藝,怎么樣也比你們家依藍兩年后還是一個半調(diào)子的好!鄙刑恍嫉乜粗囯x去的方向。
第一回合,陸太太獲勝。
※ ※ ※
八年后,一個微風(fēng)徐徐的日子。
“咦?陸太太,今天怎么打扮的這么漂亮,要出遠門。俊鄙刑粗鴮﹂T剛走出來的陸太太客氣地問道。
“今天是我們家依藍的小學(xué)畢業(yè)典禮,因為她是全校第一名,我要去觀禮,所以才打扮成這個樣子!标懱_心地說著。
“那可真巧,今天也是我們家紫羽的畢業(yè)典禮,她也是全校第一名畢業(yè)!鄙刑θ轁M面地看著陸太太。
“那可恭喜你啊,不過我們家依藍也得到了私立長青中學(xué)的獎學(xué)金,無條件讓她直接進入學(xué)校就讀,你們家紫羽呢?”陸太太炫耀似地問著。
這代表什么啊,我們家紫羽怎么可能會輸給你們家那個小丫頭啊。
尚太太心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她啊,我也想讓她去長青中學(xué)考考!
“這樣子啊,可是長青中學(xué)很難考耶!标懱冻鐾榈难凵,因為她覺得尚紫羽花那報名費去考試,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何必白白地浪費那筆錢呢!
“那有什么難考的,她是全校第一名畢業(yè)的,怎么可能考不上!”尚太太非常有自信地說著。
“這樣啊,那希望三年后,我們能一起參加女兒們的畢業(yè)典禮嘍,尚太太,我先走了,Bye─bye。”陸太太嬌笑著。
哼!一起參加就一起參加,難不成我怕你啊。
尚太太不服氣地看著陸太太,嗤之以鼻不屑地哼著。
第二回合,陸太太再度獲勝。
※ ※ ※
再三年后,一個陽光普照的好日子。
這天是長青中學(xué)的畢業(yè)典禮,三年前因為尚太太的不服輸,要自己的女兒也去考長青中學(xué)。
很幸運地,尚紫羽以第一名的成績考進去,與陸依藍享有同樣的免學(xué)費且有獎學(xué)金地進入學(xué)校就讀。
“紫羽,你快點啊,你再慢,畢業(yè)典禮就要趕不上了!鄙刑陂T外催促著。
陸太太與陸依藍一出門就看到尚太太一個人站在門外,扯著大喉嚨直往家里吼著。
“尚太太,怎么你們紫羽還沒好?她這個毛病怎么都不會改呢?聽我們家依藍說,她在班上的動作總是最慢的!标懱悬c嘲弄地說著。
“嘿!嘿!”尚太太尷尬地笑著。
“聽說紫羽這次是班上第二名,那也不錯了啦!我們家依藍這么努力也才第一名,紫羽能得第二名算是厲害的了!标懱靼蒂H地說著。
這時,尚紫羽慢條斯理地走了出來,陸依藍一看到她出來就開口。
“尚紫羽,你怎么還是那么慢啊,像烏龜在爬一樣!标懸浪{毫不客氣地說著。
陸依藍長的與母親幾乎一模一樣,連個性也差不多,從小在母親的諄諄教導(dǎo)下,連帶地也對尚紫羽產(chǎn)生敵意與輕視。
“反正來得及就好,那么趕做什么!”尚紫羽不明白參加個畢業(yè)典禮又不是什么大事情,需要這么緊急嗎?
尚紫羽茫然地看著她們。
“要不要搭我們的便車。糠凑际堑綄W(xué)校去!”陸太太詢問。
“不了!我們要先去前頭的便利商店買一下東西,謝謝你喔,陸太太。”尚太太婉拒著。
“那好吧!标懱珶o所謂地聳聳肩。
待陸家母女走了之后,尚太太對著尚紫羽說道。
“你總成績怎么比陸依藍差呢?我記得你每次考的不是比她好,不然就是同分,為什么學(xué)期總成績比較差呢?”
“那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成績能過就好了,而且也不差啊!”尚紫羽還是一副無關(guān)緊要的模樣。
“你這孩子……”尚太太無力地看著她。
第三回合,陸太太再度連霸。
※ ※ ※
又過了三年,一個不冷不熱的日子。
這一次不用碰面,尚太太就輸了,因為陸依藍同樣以第一名畢業(yè),而尚紫羽就如同她自己說的,成績能過就好了。
所以尚太太也不準備參加她的畢業(yè)典禮,免得遇到陸太太被她那些冷嘲熱諷給嘔的半死,不過尚紫羽倒是與陸家母女碰面了。
“紫羽,你媽媽呢?今天是你的畢業(yè)典禮,怎么不見她的人影啊,還是她在附近等你?”陸太太左顧右盼找著,看看尚太太會不會是已經(jīng)在別的地方等自己的女兒。
“陸媽媽,我媽今天不去了。”尚紫羽有禮貌地說著。
一聽到尚紫羽說她媽媽不去,陸太太高興得眼睛都快瞇起來,只差沒叫出來,因為這代表著尚太太認輸了。
可是才高興那么一下下,又覺得怪怪的。因為尚太太不來,那自己早上想的那些話就沒有人可以對口了。
突然之間,陸太太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沒人可以斗嘴,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勁來,怪別扭的。
這廂陸太太有點精神不濟,那廂卻變成了陸依藍興致勃勃地對著尚紫羽抬貢著。
“尚紫羽,既然你媽媽都不去了,那今天的畢業(yè)典禮你去做什么?”陸依藍趾高氣揚地看著尚紫羽。
“去領(lǐng)畢業(yè)證書!”不然要做什么,尚紫羽茫然地看著陸依藍。
“領(lǐng)畢業(yè)證書!呵,你少土了好不好,畢業(yè)證書又不是非得今天拿不可!标懸浪{嘲笑地說著。
“畢業(yè)證書可以不用今天拿。考热蝗绱,那畢業(yè)典禮我就不去了!鄙凶嫌鹪捯徽f完,馬上轉(zhuǎn)身往自個兒家門走去,邊走還邊喃喃地說著,“可怪,怎么沒人告訴我這件事呢?早知道我就不用那么早起床了!
“喂,尚紫羽,你等等!”陸依藍突然想起一件事,叫著尚紫羽,“我大學(xué)要去念T大,你呢?”
尚紫羽聽到陸依藍的問話,回過頭來彎著頭想了一下回答,“哦,應(yīng)該和你一樣吧!”
“什么?你有沒有搞清楚啊,是T大耶,不是你要去的那個T大補習(xí)班耶!”太離譜了!連自己的斤兩都沒弄清楚,她那個成績,連個爛學(xué)校都考不上,還妄想和我一起上T大。
陸依藍昂著頭不屑地用鼻子看著她。
尚紫羽什么話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依藍,不可以這么說紫羽,就算她成績再不好,怎么說她也是你同學(xué)!”陸太太故作好人地勸著。
“哼!”陸依藍根本對尚紫羽不屑一顧。
“紫羽,不好意思喔,我們家依藍就是這個脾氣!标懱圆挥芍缘卣f著,“陸媽媽和依藍先走了!
望著陸家母女離去的方向,尚紫羽喃喃自語著。
“我又不去上補習(xí)班,而且T大就只有那么一間,我不念那間T大要念哪間的T大?”
尚紫羽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之后才走回家門。
※ ※ ※
轉(zhuǎn)眼間又過了四年,又到了鳳凰花開時,這一次,巷道里只見到陸家母女出現(xiàn)。
“依藍啊,這次尚家母女倆都不會出現(xiàn)了!标懱撇黄鹑怂频赜米炫伺屑。
“是!媽,沒想到尚紫羽竟然真的和我上同樣的大學(xué),我知道后,氣得半死。”陸依藍咬牙切齒地說著。
“你別這么生氣,那是她好運,讓她摸到T大,可惜她根本沒那個聰明才智,你瞧!不到兩年,她就向?qū)W校辦理退學(xué)了,而且我還向尚太太打聽這件事,尚太太根本不太敢說,直說這丟臉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那丫頭想怎樣就怎樣,連尚太太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書也不好好念,一天到晚只會上網(wǎng),連人跑到哪兒都不知道,只有偶爾寄來的明信片讓尚太太知道她還在!标懱桓焙檬抡叩淖炷。
“這樣最好,最好以后我都不會碰到她!”陸依藍淡淡地睨了尚家一眼。
“好了!媽送你去學(xué)校參加畢業(yè)典禮,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連研究所都申請到了,尚紫羽怎么比也比不上你的。”
就這樣,母女倆像驕傲的孔雀一般,昂首擺尾地離開自家門口。
※ ※ ※
時光荏苒,又經(jīng)過了兩年。
這天,是陸依藍念完研究所,準備衣錦還鄉(xiāng)的日子。
經(jīng)過了兩年平息無波,沒有斗嘴的日子,陸太太的生活少了許多樂趣,整個人消沉了許多,現(xiàn)在又讓她找到了好東西可以去炫耀一番。
“叮咚!
“誰。俊遍T內(nèi)傳來尚太太的問話聲。
“尚太太,是我啊!标懱氐。
一陣聲響之后,尚太太打開大門。
“陸太太,今天是什么風(fēng)啊,怎么把你吹了過來?”無事不登三寶殿,想必又是來炫耀什么的。
尚太太仍然堆起笑臉應(yīng)付著。
“哦,也沒什么啦!只是告訴你一件好消息,我們家依藍要回國了,而且馬上就有一個工作面試的機會,是那家有名的成利企業(yè)耶!”
告訴你,好讓你心里氣得牙癢癢的,陸太太心里如是想著。
“那可真是恭喜啊,成利是一個好公司,多少人想進去都沒法兒進去,依藍是應(yīng)徵哪一個部門的啊?”
果然被我猜到,要不是又添了什么好事,她哪會那么招搖,也不過只是找到工作而已,值得這么大肆渲染嗎?真是大嘴巴。
尚太太心里咬著牙暗罵著。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應(yīng)該和她念的科系有關(guān),管理部門方面的吧!”陸太太故裝客氣的模樣。
“以依藍的能力,我想一定沒問題!鄙刑降卣f。
“希望托你金口,對了!許久沒有你們家紫羽的消息,她現(xiàn)在如何啊?”陸太太假意地問著。
“她啊,前陣子在一間小小的工作室上班,都已經(jīng)兩年了,不過最近聽她說要換一個工作做做,好像這幾天就會去面試了!
“這樣啊!那也恭喜你呀!畢竟現(xiàn)在失業(yè)率那么高,她有工作是得高興的。”陸太太虛偽地道賀著。
喲,原來如此,我就說嘛,怎么今天聽到我說這些事,反應(yīng)如此平淡,原來是紫羽那丫頭早就在工作,她才會這么有恃無恐,不,過還是略遜我們家依藍一籌,依藍是高材生,雖然目前還沒有工作,但假以時日一定會有很好的成就,哪像他們家的紫羽竟然在一間小小的工作室工作,而且一做就是兩年,換來換去還不就是一個小小的職員。
陸太太心中愈想,臉上的神情愈來愈驕傲。
“對了!依藍確定什么時候回來。俊
“三天后!标懱檬种杆阒兆。
這時,陸家傳出電話鈴聲。
“對不起啊,尚太太,家里的電話響了,我得去接,有空再和你聊嘍!”陸太太快步地走回自己的家里。
※ ※ ※
尚家的客廳里,有一個大大的懶骨頭癱在電視前。
只見一個戴著大大的黑色鏡框眼鏡的女孩窩在里面,懷里抱著爆米花,眼睛直盯著租來的DVD。
“紫羽,剛剛你有沒有聽到對面陸太太的話?”尚太太手一伸,也抓了些爆米花來吃。
“嗯……”尚紫羽口齒不清地說著。
看女兒這個模樣,尚太太無奈地搖了搖頭。
“奇怪,你們兩個同年同月同日甚至于同一時辰生的,怎么命會不─樣呢?人家陸依藍從小就長得標(biāo)標(biāo)致致,可你小時候也不差!怎么長愈大差愈多?瞧你臉上這副眼鏡,哎呀呀!你也換一下造型咩,比你老媽我還老,還不知道什么叫流行。”尚太太完話之后,停了一下,直盯著女兒,嘴里續(xù)道著。
“人家陸依藍現(xiàn)在從國外念完碩士回來,一回來就有工作,陸太太剛剛就是為了這事兒來示威的,你是沒瞧見她臉上那不可一世的樣子,愈看我愈火大,讓我都快忍不住想吐她一臉口水,我說小羽啊,你也讓老媽子我有面子一點好不好?每次與那女人對話,我會少活幾天的。”尚太太氣的都快吐血了。
“哦──”尚紫羽只是淡淡地回了一聲。
吞完爆米花之后,尚紫羽拍了拍手上的屑屑,從旁邊的小茶幾上抽了一張濕紙巾擦拭,對她媽媽說的話,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
“哎呀!你這孩子,我說了那么多,你還只顧著看影片,你倒是說說話?”
尚紫羽轉(zhuǎn)頭看了一下母親,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表示自己聽到母親的話了。
見狀,尚太太氣的將遙控器一把抓了過來,將電視按掉。
尚紫羽看著母親,淡淡地笑了一下說:“老媽,你剛剛的話我有聽進去,長得好不好看,又不是我可以決定的,這和遺傳有關(guān)系,念書的話,她是洋碩士,我也是念完碩士才回來的。≈劣诠ぷ髀,我也有工作。≈皇悄壳霸诳紤]換工作而已。”
“我當(dāng)然知道長得好不好看不是你可以決定,我也認了!但至少你也打扮一下,不要每天在家是T恤短褲,上班是襯衫休閑褲的!”尚太太指著她身上的衣服叨念著。
這樣有什么不好嗎?很乾凈!
尚紫羽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不明白自己有哪里不對。
“還有啊,你有工作,我也知道,你說你要換工作,這我也知道,誰知道能不能換成!聽陸太太說,依藍是那個什么美國名校哈哈頒給的碩士,而你呢?四年前莫名其妙地棄T大不念,給我跑去美國念書,念了一年后,又給我莫名其妙地跑到英國去念,問你念什么,只丟給我你那寫英豆芽菜的文憑給我看。你想想我要是看得懂,我今天就不會被氣成這個樣子了!鄙刑惶岬疥懱且鋼P威的神情就一肚子火。
哈哈?!“哈哈”的碩士,老媽也真是的,人家一個那么有名的學(xué)校,在美國排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哈佛,竟然被老媽說成哈哈,要是被陸媽媽知道,我看她又會和老媽貢上的。
尚紫羽心里對老媽自己發(fā)明的“術(shù)語”暗笑不已著。
見尚紫羽沒回話,尚太太更是生氣。
“你這孩子,媽和你說這么多話,你怎么沒有反應(yīng)?”尚太太有點大聲地念著。
“要什么反應(yīng)?人家依藍是哈哈大學(xué)的碩士,我是牛頭大學(xué)的碩士,差不多啦!”尚紫羽故意說著。
“呵呵!牛頭大學(xué)!我還沙茶醬大學(xué)咧!。尚太太被她這么一逗笑了出聲,氣也消了許多。
“媽,既然你看不懂,就不要管它了,反正我有念完碩士,有工作就好了,你管她是什么學(xué)校、什么工作。”尚紫羽還是一副老僧入定,不為所動的模樣。
“你這丫頭,怎么會是這種個性,只要一問你,你的回答永遠是什么都有就好,管他是什么,和你爸一個樣。”尚太太都不知該怎么說了。
“呵呵,媽,我當(dāng)然像我爸啊,因為我是我爸的女兒啊!鄙凶嫌鹄硭(dāng)然地說著。
“你……算了!算了!懶得和你說。”尚太太揮了揮手,站起身說著,“既然以后你和依藍都要工作了,我要你不能輸給她,就算只是一個小職員,也要給我升職,她升什么,你也要升什么,聽到?jīng)]!”
“媽,你也太強人所難了吧!”尚紫羽大叫著。
尚紫羽啼笑皆非地看著自個兒的母親,這是哪門子的理論,兩人又不見得在同一間公司,連制度都不同怎么比?
“什么強人所難,外頭的公司還不都是那么一回事,既然你們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命不會差太多,所以她能升到哪兒,你一定能升到哪兒!鄙刑弥剖嵌堑睦碚搹娖茸约旱呐畠航邮。
就算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但還是有時間前后之分啊,哪能這樣比。扛緵]有聽過這樣的說法,這是哪門子的歪理?
尚紫羽無奈地看了一下母親,最后也不表示任何意見,將遙控器拿到自己手里,重新打開電源,繼續(xù)看自己剛剛未看完的影片。
※ ※ ※
陸太太走回家里,拿起正在響的話筒!拔,找哪位?”陸太太問道。
“媽,是我!”話筒里傳出了陸依藍的聲音。
一聽到女兒的聲音,陸太太高興地叫道:“依藍,是你啊,媽想死你了!”
“媽,別那么大聲,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電話的一頭,陸依藍也笑了起來。
“依藍,你的飛機幾點到臺灣?要不要你爸去接你啊?”陸太太關(guān)心地問著。
“媽,不用了,有朋友會載我回去的!
“朋友?男的女的?”難不成是男朋友?陸太太驚喜地問。
“媽,我知道你要問什么,我可以告訴你,那個人是在追我沒錯!标懸浪{篤定地說著。
“真的?人品如何?家世如何?有沒有錢?長得俊不?是……”陸太太劈哩啪啦地說了一串。
“媽,你別問那么多,等到我回去后,你自然有機會看到他的!标懸浪{有點不耐地說著。
“好、好、好,我不問,不過你自個兒得小心一點。”陸太太想起了剛剛與尚太太的對話,以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的口吻說著,“對了!告訴你一件事,那個尚家的紫羽竟然已經(jīng)在外頭工作兩年了,我想不過也只是一個小小的辦事員!
電話的那頭靜默了一曾兒,之后才又出現(xiàn)陸依藍的聲音,“媽,你怎么知道?”
“是尚太太告訴我的,她在一間小小的工作室上班,我想頂多也只是一個小職員,這種事她也好意思說,要我啊,根本連提都不敢提起呢!”陸太太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這樣子。俊标懸浪{想了一下續(xù)道:“媽,我不和你多說了,其他的事,等回去之后再說吧!”
“那好吧!等你回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