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是你?”蘇尚香原以為她今天就要離開了,好歹柳哥哥也會來送送她,想不到他連送行也懶得來。
“見到我,蘇姑娘似乎很失望?”魏棱峰一語道破,明白她現(xiàn)在的心情。
這還用說,她希望見到的人沒有來,當(dāng)然失望。
雖然知道柳云并不喜歡她,但她心里仍是對柳云存有某種期待的。至少希望在她要離開長軒時(shí)柳云能來送送她,現(xiàn)在柳云沒有如她愿的出現(xiàn),她心里的失望可想而知。
見著蘇尚香失望的樣子,魏棱峰不禁竊喜。
正所謂趁虛而入,現(xiàn)在不就是他的大好時(shí)機(jī)嗎?既然知道柳總管對她沒不意思,那他也不用顧忌些什么。
當(dāng)下,魏棱峰便在心里盤算著,該怎么做才能贏得佳人的芳心。
“柳哥哥為什么沒來?”蘇尚香失望地問道。她一定很討人厭,所以柳哥哥才等不及的想送走她。
“柳總管還有其它事要忙,所以讓我護(hù)送姑娘回去!蔽豪夥灏参。
“我看他是不想見到我吧!碧K尚香黯然失色,現(xiàn)在她連最后一點(diǎn)自信都沒有了。
“蘇姑娘想多了,像你這種人見人愛的姑娘,怎么會有人不想見你呢!弊钇鸫a就是每天都迫不及待的想再見到她,最好能一生一世都守在一起,那會更理想了。
“真的?”蘇尚香瞳眸里再度燃起光彩。她的耳根兒向來輕,是個容易滿足的女人,就算別人只是在安慰她,她也不會把它當(dāng)假,因?yàn)樗嘈派磉叺娜魏稳恕?nbsp;
“當(dāng)然是真的啦,柳總管只是怕蘇總管擔(dān)心,所以才要屬下趁早送你回青舍,姑娘別想太多了!蔽豪夥灏参康馈
聽他這么說,她的心釋懷了。
“你真好。”蘇尚香開始對他有了好感。
“好說,以后你會發(fā)現(xiàn)我的好還不只這些呢。”魏棱峰話里暗隱他意。“時(shí)候不早了,咱們還是快起程吧!
“嗯!
蘇尚香并沒有聽出魏棱峰的弦外之音,她頹然地跟在魏棱峰的身后。
兩人走至長軒的正門口,守門的小廝才打開大門,便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喂,看門的,這里是不是長軒啊?”一名丫環(huán)扮相的女人,正雙手插腰,態(tài)度傲慢地朝他們問著,身邊還站著一位衣衫錦繡的女人,一副心高氣傲的姿態(tài),看樣子應(yīng)該是丫環(huán)的女主人吧。
魏棱峰示意守門的小廝退下,才準(zhǔn)備開口問明原委,誰知竟有人搶先他一步開口了。
“喂,你們又是誰。縼磉@里大呼小叫的。”蘇尚香氣憤地問。原本就看不慣這種俗氣的女人了,再加上心情不太好,索性就發(fā)泄一下,誰要她們倒霉,在今天遇上了她?
柳哥哥也真是的,竟然寧愿和這種珠光寶氣的女人往來,也舍不得用正眼看看她。
“你管我們是誰,你只管告訴我這里是不是長軒就得了!惫氛讨魅藙,丫環(huán)更甲放肆了。
“你講話這么沒有禮貌,我偏不告訴你們。我看,你們還是趕快走吧,否則別怪我叫人用掃把趕你們離開。”蘇尚香潑辣地罵道。
這可把一旁的魏棱峰給嚇著了。莫怪乎柳總管要躲她,任誰也很難想像,她清麗的外貌下,竟也有這般本色。
不過……他喜歡。
“你……”丫環(huán)被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怎么樣,說不出話來了吧。沒事的話,還是快滾吧!
自個兒的丫環(huán)被欺負(fù),做主子的自然失了顏面,但基于千金女的風(fēng)范,秦追月也不好發(fā)作。
她強(qiáng)擠出一個笑顏,道:“不過是問個地方,姑娘可別得理不饒人。”
“喂,你太過分了吧,明明是你們不對,居然還說我得理不饒人?”蘇尚香簡直氣壞了,長這么大還沒有見過這么囂張的人,太可惡了。
蘇尚香撩起裙擺,原本想要沖過去的,但眼角卻瞥見柳云遠(yuǎn)遠(yuǎn)的走回來,到嘴的話又給吞了進(jìn)去,懊惱地皺了皺眉頭。
完了,讓柳哥哥看見她粗魯?shù)臉用擦恕?nbsp;
隨著蘇尚香的目光,現(xiàn)場頓時(shí)一片靜默,眾人的焦點(diǎn)皆投注在柳云的身上,連原本盛氣凌人的秦追月也看傻了。
想不到世界上竟有如此俊美的男人,眉清目秀,卻不失英雄的英氣風(fēng)范。原本她是來討回玉夜明鏡的,現(xiàn)在她改變主意了,玉夜明鏡算什么,她更想要的是眼前這個男人。
柳云莫可奈何地走近,先看了魏棱峰一眼,只見魏棱峰聳了聳肩,一副沒有辦法的樣子,他的眼神再移到蘇尚香的身上,但見她心虛的低下頭,裙子也放下來了。
“唉。”柳云輕嘆。不用解釋,他也猜得出將要發(fā)生什么事。
他知道賢淑端莊四個字一向與蘇尚香無緣,但現(xiàn)在也太離譜了,居然挽起衣袖,擺明就是準(zhǔn)備要找人吵架。老天,她該不會忘了自個兒是個女人了吧?
柳云示意魏棱峰退下,客氣地對著秦追月問道:“這位姑娘來到長軒不知有何指教?”
“喔。”秦追月嬌滴滴的以水袖半遮著顏面,故做驚嘆:“原來這里就是長軒啊!
“虛偽的女人!剛才明明很囂張的,見著了柳哥哥卻突然羞怯起來,想不到柳哥哥的品味這么差,連這種女人也要!不過是長得還可以看嘛,有什么了不起?”
蘇尚香嘟著嘴巴咕噥著。
“嘖!绷坪掀鹕茸忧昧颂K尚香的頭一記。“你的小腦袋瓜又在計(jì)較些什么啦?”
“哎喲,很痛耶!”蘇尚香抗議。居然在外人面前打她,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她狠沒面子嗎?
“知道痛就好,不是要你回青舍嗎?怎么在大門口跟別人吵起架來了?”
柳云詢問著,聽得出他寵愛的語氣多過于責(zé)怪,但蘇尚香可不這么想。
“你就知道要送我走,我就知道你討厭我!碧K尚香負(fù)氣地說道,心里覺得萬般委屈。
他知道她想留在他身邊,但他卻視她為毒物,不斷躲避她。她走到哪里,他就逃到哪里。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從青舍逃跑出來找他,他卻急著趕她走,心里就不由得一陣酸意。她一個女孩子,遭到這樣三番兩次的拒絕,臉皮再厚也會被削薄。
“亂講話!彼(xí)慣性的又敲了一下她的頭,才道:“現(xiàn)在回房去,明兒個我再讓棱峰送你回去!
“回去就回去嘛!”省得留在這里礙他好事。
蘇尚香氣得奔回房去。
這兩人一來一往,看在秦追月的眼里宛如情人在斗嘴似的,著實(shí)不是滋味。
眼前這個英杰俊秀的男人,應(yīng)該就是長軒的總管柳云吧。聽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兩人的關(guān)系諒必非比尋常,但又是什么關(guān)系呢?為什么兩人看起來這么親密?
不管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只要是她秦追月看上的人,誰也別想同她搶。
“真對不住,讓姑娘見笑了。”柳云眉開眼笑的,展現(xiàn)了他風(fēng)流倜儻的最佳本色。
“哪里,公子想必就是聞名全江南的柳總管吧。奴家叫秦追月,秦園的主人秦追風(fēng)是我的哥哥。”秦追月含羞帶怯地?cái)⑹鲋,偶爾還會用她那雙桃花眼斜盯著柳云瞧。
“想不到追風(fēng)有這么一個如花似玉的妹妹啊,今日在下倒是有幸認(rèn)識姑娘,但不知姑娘前來長軒有什么貴事?”柳云客氣地道,心里暗想,他與秦追風(fēng)不過是表面上的委蛇之交,他的妹妹無緣無故的跑來長軒做什么?莫非是為了啥目的而來?也罷,不管她心里在打什么玉意,念在她的臉蛋還有得瞧的分上,就姑且留她在長軒作客吧,他倒要看看這對兄妹究竟在玩啥把戲。
“奴家只是常聽家兄提到柳總管的一些事跡,故而慕名而來!闭f完還矯情地低下頭、咬咬下唇,像個長久不出房門的弱質(zhì)閨女。
一番話聽得柳云直想大笑。這個借口也太爛了吧,當(dāng)真以為他是個草包嗎?
他柳云會有什么事跡?就算有也不會是什么豐功偉業(yè),不過假如是類似“花名在外”、“不務(wù)正業(yè)”的事跡,他倒是挺多的啦。
“姑娘過獎了。難得來一趟,就讓在下略盡地主之誼吧。”
“這樣好嗎?”
秦追月露出為難的表情,保有大家閨秀應(yīng)有的矜持。只不過這點(diǎn)心思豈能瞞過柳云?
女人嘛,總愛做做表面功夫,當(dāng)然,蘇妹子是例外啦,他甚至還懷疑她究竟懂不懂得“矜持”這個字哩。
“我與令兄朋友一場,姑娘就不用客套了!闭Z畢,不讓秦追月有回話的余地,柳云便喚道:“來人!
不消一刻,里頭即走來一名小仆。
“總管!
“帶這兩位姑娘到客房休息。”柳云囑咐。
“是。兩位姑娘請隨我來!
盡管心里高興得緊,但秦追月仍是一副盛情難卻的模樣,應(yīng)付似的道:“那么小女子叨擾了。”
眼見仆役將秦追月與身邊的丫發(fā)帶往客房,柳云著實(shí)松了口氣。
平時(shí)穿梭于花街柳巷,鮮少與這種千金小姐接觸,沒想到與大家閨秀說話會這么累人,不僅咬文嚼字,就連見她站在那兒也拘謹(jǐn)?shù)煤埽孟袼麜阉粤艘粯,害他也跟著不自在起來了。相較之下,蘇妹子就顯得落落大方多了。奇了,這時(shí)候怎么會想起尚香呢?
那個丫頭適才氣沖沖地奔進(jìn)房,現(xiàn)在恐怕是悶在房里生他的氣吧。
想到這里,柳云不經(jīng)意地?fù)P起笑容。
好歹也得安慰安慰她吧,否則等她回到青舍找蘇平告狀,說他欺負(fù)了她,那他也不好交代。但話又說回來,要他親自去找她也挺為難的。
算了,還是去看看吧,若是她一時(shí)想不開,鉆牛角尖出了事可不好了。
打定主意,柳云朝蘇尚香的客房走去。
☆ ☆ ☆
柳云來到蘇尚香的房門口,來回踱步著,不知該不該敲門。
平常躲她就好像在躲仇人似的,現(xiàn)在他這么主動的來找她,萬一教她會錯意就不好了。
但看她剛才那么傷心的樣子,不來安慰她幾句又于心不忍。
雖然心里清楚以她開朗的個性,應(yīng)該不至于會出什么問題才是,但不來看看她,他就是不放心。對他而言,蘇尚香就如同他親妹子一樣,若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故,他肯定內(nèi)疚到死。
考量再三,柳云還是決定敲門了,反正來都來了。
他僵直地舉起手來敲門。
咳,說真的,第一次主動敲女人家的門,真不習(xí)慣。
“叩、叩、叩!”
耐心地等了片刻,居然沒反應(yīng)。
“尚香。”柳云又敲了一次門,心里有些急了。
仍是沒反應(yīng)。
柳云心一緊!霸懔!”
趕忙踹開門,沖進(jìn)了蘇尚香房間。
“尚香!”他焦急地四處張望著。
怎料房里一個人影也沒有,這會兒柳云更急了。
長軒向來防守嚴(yán)密,外人不可能不驚動任何人就闖進(jìn)來劫人,莫非是因?yàn)樯邢闵臍,自個兒跑出去了?
思及這層可能性,柳云不作二想,轉(zhuǎn)頭要出去找人。誰知才跨出房門,耳里便傳來一對男女的嬉笑聲。
再仔細(xì)一瞧,不正是魏棱峰與蘇尚香嗎?
“怎么可能?我才不相信呢。”
“當(dāng)然是真的啦,若是不信,改日我?guī)闳ヒ娮R見識!
“真的?你真的要帶我去?”蘇尚香興奮地問。
“當(dāng)然是真的,只要你高興,帶你到天涯海角都行!蔽豪夥迥讶耍劾锉M是笑意。
柳云冷眼看著他們。“你要帶她到天涯海角,還得看我答不答應(yīng)哩!
搞什么?他為了她擔(dān)心得半死,而她卻像沒事人一般。
“哇,柳哥哥!”一見到柳云,蘇肖香便像蝴蝶采蜜似的,撲飛到他的身邊,習(xí)慣性的攀上他的手臂。
想不到柳哥哥會主動來找她,難道是想開了,肯接受她了?
以往若是類似這種情況,柳云必定會迅速將手臂抽離,難得這一次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急著撇開她。嘿嘿,看來今天是她的幸運(yùn)日哦!
“柳總管。”魏棱峰行禮。
“我說魏護(hù)院可真清閑啊,居然閑得有時(shí)間陪人聊天!绷瓢抵S,話里有些許的酸味。
被柳云一說,魏棱峰可尷尬了。這柳總管是吃了火藥不成,晌午未到,火氣居然這么大。
“屬下不過是看尚香心情不好,所以才陪她散散心罷了,可不是沒事做哦。”魏棱峰辯解。
“是啊,若不是魏大哥陪我到處逛逛,我還不知道長軒有這么多好玩的地方哩!碧K尚香欣然的附和著。以前來長軒,她的焦點(diǎn)都在柳云身上,從來沒有注意到長軒的一景一物,今兒個可讓她大開眼界了。
“是嗎?”柳云嗤哼。
尚香?魏大哥?他們的友誼啥時(shí)候進(jìn)展到以名字互稱了?
“嗯,明天魏大哥還要帶我去看玉竹林呢。”沒有注意到柳云的不快,蘇尚香滔滔不絕地說著。
“哦?”柳云眼角余光瞥向魏棱峰。
白癡也看得出柳云正在變臉,這會兒魏棱峰可不敢隨便應(yīng)允啊。別以為柳云平?偸且桓毙δ樣说哪樱(dāng)真變起臉來,誰都吃不消呀。
雖然不知道柳總管究竟是為了啥事不高興,但這種時(shí)候還是趁早避開會好些。
“咳咳,屬下突然想起尚有件事要辦,先告退了。”語畢,魏棱峰便識相的退下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蘇肖香抬起頭來看著柳云,不知道魏棱峰為什么忽然借故離開。
“沒事。你回房休息吧,待會兒我會差人送午膳過來!绷撇皇亲涛兜氐馈_以為她會為早上他對她的冷淡而不開心哩,想不到就在他為她瞎操心的同時(shí),她居然開心地在和別人游樂,莫怪他要不高興了。
“那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蘇尚香撒嬌似的要求著。她從來就沒有和他一起單獨(dú)用過餐,想想,能和心愛的人一起吃飯,感覺一定很幸福。
一聽到蘇尚香的請求,柳云馬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他急忙抽開被她緊攀著的手臂推托:“你還是自己吃吧,我還有事要辦呢。”
“你每次都這樣說!碧K尚香嘟起粉紅的櫻桃嘴。有什么事能重要到連飯也不用吃的?八成是不想同她一起吃吧。
“這次是真的有事嘛。你乖乖的,下次一定陪你吃,好不好?”柳云好聲哄騙著,心里想著是怎么趕快脫身。不知為什么,每當(dāng)蘇尚香黏上他時(shí),他就莫名的想逃開,也不知是不是被黏怕了,還是習(xí)慣性使然?
“你明天就要趕我走了,哪還有下次啊?”就會敷衍她,難道他不知道她已經(jīng)長大了?以前那種騙小孩的招數(shù),對她早行不通了。
“這……”被將了一軍,柳云頓時(shí)啞口無言。怪了,他以前隨便說說她就會傻傻地相信了,怎么這會兒居然變得機(jī)靈起來了,難不成小女孩真的長大了?
見柳云一副不情愿的樣子,蘇尚香小小的心靈又受傷了。她失望地道:“算了,柳哥哥不要勉強(qiáng)了,我找棱峰陪我吃好了,你去忙吧。”
棱峰?又是他!不過才認(rèn)識三天,感情就好到這種地步?
“等等!绷平凶≌胤康奶K尚香!八鋈チ耍瑳]空!
“什么?不會吧,連他也沒空?唉,我真可憐,連找個陪我吃飯的人也找不到!彼栽棺园,一副小可憐的姿態(tài)。
瞧瞧這小妮子難過成這樣,有這么嚴(yán)重嗎?平常沒重要應(yīng)酬時(shí),他還不是一個人吃飯,就沒見過哪個人同情過他?
“好啦,好啦,別嘆氣啦,我陪你吃總可以了吧!绷茻o奈地應(yīng)允,心里卻是百般的不愿,誰知這個小妮子會不會故態(tài)復(fù)萌的又嚷著要嫁他?
“真的?”蘇尚香眼珠子發(fā)亮,驚喜地望著柳云。
“當(dāng)然是真的啦。”誰要他柳云天生好心腸,見不得女人家傷心呢。
“哇,真好!彼_心地?fù)溥M(jìn)柳云的懷里。“我就知道……”
“知道這一招很有用對不對?”柳云接話,把她的心思都猜透了。
喔哦,被看穿了。
“哪一招啊,人家聽不懂啦!碧K尚香裝傻,雙手緊環(huán)著他。柳哥哥的懷里好溫暖,跟她想的一模一樣耶。
今天果然是她的幸運(yùn)日哦!
☆ ☆ ☆
“咦,好怪異哦!
“又怎么啦?”柳云皺起眉,看向滿臉疑惑的蘇尚香。連吃個午飯也能神游他處,他簡直服了她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奇怪的事情那,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事?”
蘇尚香期待地問,總希望柳云能興致勃勃地聽她說話,但顯然她要失望了。
“啥事等吃完飯?jiān)僬f吧,我待會兒還有事要辦,可不能一直陪你吃飯哦!绷萍s法三章,若是小妮子只是為了讓他陪在她身邊而借口拖時(shí)間,那這頓飯吃到晚上也吃不完。
“等等嘛,難道你不想聽聽看,我想到什么奇怪的事嗎?”蘇尚香渴望地望著他,還以為他會很好奇呢。
“不想。”柳云一口否決,料想她憋不住話。
果然——
“哎呀,不要這樣嘛,聽聽看又不會怎么樣,吃飯的時(shí)候不聊聊天,很難過的耶!”她一向藏不住話,要是不把話說出去,那她肯定會悶死。更何況好不容易才捉到可以和他好好聊天的機(jī)會,怎能輕易錯過?
“想說什么就說吧,小心別噎著了。”柳云莫可奈何的嘆息。
每每一接觸到她良憐欲泣的眼神,他總狠不心來拒絕她。唉,都怪老天,給了他一副天生的好心腸,盡管這副好心腸只對她有用,卻是夠他受的了。這蘇妹子八成是老天派來克他的,自蘇平把她帶到神龍宮開始,他便麻煩不斷,連躲到中原來也無法免疫,看來,除非是她嫁人,否則是很難甩開她了。
也不知這丫頭啥時(shí)候才學(xué)得會當(dāng)一名淑女?試想,哪家姑娘會這么大口大口吃東西,并且強(qiáng)調(diào)吃東西時(shí),一定要大聲說話的?倘若她未來不能遇到一位眼光獨(dú)到的另一半,那她十之八九是嫁不出去了。
想到這兒,竟不由得想到魏棱峰。瞎子都看得出這小子對尚香有企圖,并不是他挑剔棱峰不好,做人家主子的,如果輕易地?cái)?shù)落部屬的不是就等于批評自己識人的眼光,他不過是懷疑棱峰這個小子是不是能看得見尚香美麗外表下的不足之處罷了,別無他意。
“柳哥哥,人家說了半天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怎么她問了一堆,他都沒什么反應(yīng)?就算是敷衍她,他也太離譜了吧,竟然一句話都不回應(yīng)。
驀地回神,柳云忙應(yīng)道:“有有有,怎么會沒有呢,但為了聽的更仔細(xì)一點(diǎn),你還是重說一次吧。”
“哦,好吧!彪m然覺得有點(diǎn)奇怪,但蘇尚香還是重問了一次。“柳哥哥,你的本名叫宮本行云,對不對?”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彼麄兪菛|瀛人,有一個東瀛名字,理所當(dāng)然,難不成這也能讓她困擾到吃不下飯?她自個兒不也有個東瀛名字叫松田尚香。
“可是你在中原的名字叫柳云耶!
“那又怎么樣?你這顆腦袋又在胡思亂想啦!”
“我才沒有咧。”蘇尚香急忙辯道。這個問題很重要耶!
“哦?”柳云開始被她認(rèn)真的模樣逗得有興趣起來。“你倒是說說看,怎么個重要法?”
“有句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假如有一天我嫁給你了,那我肯定是要跟你姓的,到時(shí)候我要叫什么呢?叫柳尚香,還是宮本尚香?咦,也不對啊,聽說中原人都是直接冠夫姓的,所以我好像應(yīng)該要叫柳蘇尚香才對,可是這樣念起來又怪怪的,難道要叫宮本柳尚香嗎……”蘇尚香喃喃地訴說著,小臉上爬滿了疑惑。
柳云可是聽得啼笑皆非。這丫頭未免也想太多了吧,他怎么可能娶她呢?在他的眼底她就像個小妹子,更無論他躲她像在躲鬼一樣了。
“柳哥哥,你說該怎么辦啊?”她困擾地抬起頭來問道。
怎么辦?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會知道?
想到這里,柳云不免又覺得好笑起來了。
“柳哥哥,人家在問你話呢。”就知道他今天怪怪的,老是心不在焉。
“我在聽啊。”柳云勉強(qiáng)地忍住笑。
“那你說該怎么辦呢?”
咳。“我說蘇妹子啊,你……真的想太多了。今晚我還有件事要辦,我得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你慢慢吃吧!闭f完,柳云再也忍不住了,肆無忌憚地笑著離開了。
蘇尚香發(fā)怔地瞪著柳云離開,不明白柳云為什么笑的那么開心。
說她想太多了,有嗎?
奇怪。
☆ ☆ ☆
漏鼓三更,一道黑影劃破了寧靜的長軒。
只見黑影腳不停遲的往地窟奔去,那兒正是長軒存放寶物的地方。
“誰?”客房內(nèi)的秦追月依稀聽到匆促的腳步聲,她趕忙開了房門,往門外探去。
“小姐,怎么啦?”
“海棠,你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秦追月左右張望著。
“沒有啊。”海棠一臉茫然。
“有,一定有人。”秦追月非?隙,她明明有聽見聲音!拔乙鋈タ纯础!
見秦追月跑了出去,海棠亦慌張地跟了出去。“小姐,等一下啊。”
秦追月才追了幾步,便發(fā)現(xiàn)前頭有一道人影。
“喂,你是誰啊?在這里裝神弄鬼的,想嚇誰。俊
只見來人聽了秦追月的聲音,眼里閃過一抹驚異的神色,隨后輕功一使,縱身飛離了長軒。
“喂,別走啊,本姑娘在問你話呢。”秦追月氣著叫道。這個人膽大包天,居然敢不理她。
“小……姐,夜……寒風(fēng)涼,咱們還是回房吧!焙貌蝗菀鬃飞蟻淼暮L模叴⑦呎f著。
“海棠,你來的正好,幫我追到那個人,我一定要他跟我道歉!鼻刈吩職饧睌牡卣f。
“小姐要追誰?奴婢根本就沒有看到什么人啊。”海棠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秦追月指的人是誰。
“有啦,我剛剛明明就看到一個人,我問他話,他居然敢不理我。”秦追月仍然堅(jiān)持自己看到了人。
碰到這種狀況,做仆人的如果不裝傻,恐怕就有苦頭好吃了。
“可是奴婢真的沒有看到任何人啊,一定是小姐太累了,所以才會產(chǎn)生錯覺,還是讓奴婢服侍你回房休息吧。”海棠瞎說著。
“是嗎?”秦追月感到懷疑,她明明就看到了一個人影。
“當(dāng)然是啦。走吧,咱們回房去吧。”
于是,在海棠的哄說之下,兩人終于回房了。
就在秦追月主仆走回客房后,地窟的石門突然打開了,由里頭走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柳云,方才發(fā)生的事他全一清二楚。
半夜里穿著一身黑,鬼鬼祟祟的,非好即盜。而秦追月當(dāng)真是名副其實(shí)的金枝玉葉,連這點(diǎn)常識都不懂,居然還敢大呼小叫的要人家回她話。
不過這個黑衣人也挺有意思的,讓人發(fā)現(xiàn)了行蹤,居然沒有任何行歹之意,難道他不怕怕底嗎?
也罷,反正他遲早會查出真相,在此之前,暫且陪這些無知之人玩玩也好,
行云流水,馭風(fēng)懶自居。乘空觀世界,運(yùn)籌總得宜。以管窺天,以蠡測海,豈能看到處面的真世界?追風(fēng)啊追風(fēng),就算白云任你吹到天涯海角,你也未必能傷得了它分毫啊,怎么你就不明白呢?”柳云自負(fù)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