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人我已經請走了,親愛的大哥,到底有什么事需要你十萬火急的沖到迅雷總隊找我?”封尚武吊兒郎當的從口袋里掏出香煙點火,深深地吸上一口,再吐出陣陣白煙。
“你還記不記得八年前的四月十三號,你在做什么?”封尚文劈頭就直問。
“大哥,你幫幫忙,這么久的事我怎么會記得?再說,我現在問你一個月前的今天,你在做什么,你可以明確的回答我嗎?”封尚文當他是瘋了,才會問這種沒常識的問題。
“那時候你是不是跟女人在一起?”封尚文起個頭讓他回想。
“拜托!你這不是在問廢話嗎?”除了工作的時間外,他什么時候不跟女人在一起?
“八年前有一段時間,你不是常到我那里住?”
“這我倒是有印象!那時候你常出國嘛!而我住的學校宿舍又管得嚴,所以干脆往你那里跑。”封尚武還記得,后來他在外頭住慣了,干脆也跟大哥一樣,寧愿多花點錢到外頭房子,也不想回宿舍了。
“所以那時候你常帶女人在我那里過夜?”封尚文自動銜接上。
他撇了一下嘴角,并不否認!澳怯衷趺戳?你不會到今天才要來跟我算住宿費吧?”
“是不會,不過你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他話才說完,拳頭跟著掃過去,狠狠地打得他整個人往旁邊倒。
“靠!你干什么打我?”封尚武口里冒出臟話,根本來不及防備就被揍了。
“這一拳是告訴你,別亂搞男女關系,免得害人害己!”就是他這么浪蕩的作風,才會讓他的戀情夭折,現在他算是出了一口悶氣。
“什么意思?我是害到你什么了?”他完全摸不著頭緒,只覺得莫名其妙。
“你自己想吧!”封尚文瞥他一眼,轉身就走,也不管他怎么在后頭叫囂。
“喂!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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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著過去的傷害,宋慧情又陷入了難以自拔的情緒中,痛哭失眠了一整晚,隔天早上,她是掛著兩顆大大的熊貓眼加核桃眼去上班的。
她在心中下了決定,要推掉這件連續殺人案,以防與封尚文再有交集的機會。
“總長!眮淼娇倷z察長辦公室,助理并沒有在座位上,她直接輕敲門板后便開門走進去,卻見到封尚文正坐在里面蹺腳喝咖啡。
“慧情,你來啦!”他笑笑地與她招呼。
“你怎么會在這里?”她脫口而道。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仿佛她問的多余,封尚文揚眉反問。
“你!”難道他早猜到她會做什么反應?她驚疑地想道。
“慧情,你的要求,我都知道了!眲⑸兄t插言道。
“我?”她有些愣住。
“是啊!放心吧!我會幫你處理的!眲⑸兄t笑道。
處理?什么跟什么?宋慧情感覺自己像外星人一樣,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好啦!現在你可以跟尚文一塊出去做事了,好好做,這案子大伙都在關注!彼^續說道:“尚文,這案子就麻煩你好好帶慧情了!
“沒問題。我們走吧!慧情,還有很多事要忙呢!”封尚文起身牽著仍然處在錯愕狀態的宋慧情,離開劉尚謙辦公室。
任由他牽著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宋慧情這才回過神爆發出來。
“姓封的,你到底跟總長說了什么?”
“沒什么,只不過是說這件案子發展到現在,又有一名受害者出現,要是不加緊腳步找到兇手,恐怕會有更多的受害者!焙恰缰浪龝刑颖艿哪铑^,怎么可能不先下手為強?
“所以?”她瞇起眼睛瞪著他。
“所以,我跟總長說,你需要專心追查這件案子,目前手上的案子可能沒辦法盡快處理!
“什么!?你這個混蛋!是誰給你權利讓你跟總長這么說的?”終于明白為什么總長會說出那些話。宋慧情氣踢得他一腳,可惜他反應更快地閃過。
“嘿!”他才想說什么,就被打斷。
“為什么你要這樣做?你傷我還傷得不夠是不?”她失去理智的低吼,使勁地甩他的手。
“慧情,我沒有傷害你!彼麌勒恼f道。
“你還敢說!昨天我說的話,還不足以讓你想起你做過的事嗎?”她真的再甩他一掌。
“慧情,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過,我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
“那又怎樣?”扯這么多做什么?她心里擺出防備,壓根不想相信他的任何鬼話。
“我沒有說的是,我的大弟和我是雙胞胎兄弟!
“所以?”他該不會是要說,當年她看到的人是他弟弟吧?她雙手抱胸瞪著他。
“當年你看到的人,是我大弟尚武。”他皺起眉頭。
果然!“鬼扯!你給我出去!我不想聽你說任何鬼話!”宋慧情氣得推他到門口。
“這不是鬼話,你打開來看看!”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手則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
“我不要!放手!”她用力的掙扎著,卻被他拉到桌子旁。
“你看仔細,這是我、這是我弟。”封尚文將照片攤在桌上,按著她的頭指道。
宋慧情的身體驀然一僵,照片里的人除了衣服不同、發型的分邊不同,臉孔、身形似乎是一模一樣。
“這是九年前的照片,也是我們少數合照的幾張!爆F在她應該明白是她錯怪他了吧?
“那——那又怎樣?就算你們長得一模一樣,也不能證明當時的人不是你!”她頑強的說道,不想承認自己看錯。
“要是我能證明真不是我的話,你打算怎么辦?”他瞇起眼睛道。她的固執,讓他很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裝了“孔固力”。
“少來這套,你先拿出證據來,不要在那里空口說白話!彼挪粫袭。
封尚文再度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折好的紙遞給她!按蜷_來!
宋慧情有些遲疑的接下,緩緩地打開,映人眼簾的是英文的優勝證書,上頭還貼著他的照片,內容是封尚文參加世界射擊比賽得到二百公尺第一名,特別頒發獎狀與獎牌紀念,日期是八年前的四月十四日。
“當年,我在四月十日就與校隊到美國參加比賽,直到四月十六日才回來,所以我四月十三日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家里!
“騙人!當時你出國為什么沒跟我說?”她的心在動搖,嘴里卻還是無法相信。
“還記得嗎?當時你因為家里有事回臺中了,偏偏我是臨時接到替換的消息,想打電話跟你說,可是,你當初并沒有給我家里的電話,說是你父母管太嚴,就算打去,他們也會擋下來不讓你接電話,而眼看比賽在即你都沒回來,我也就先出國了!敝皇菦]想到,回臺后面對的,竟是再也見不到她,兩人從此失去聯絡。封尚文現在想來都覺得很荒謬。
“這……”這會兒,宋慧情張開了口,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因為當時她的確是因為奶奶過世回家奔喪,所以和他分開幾天,卻又在看到那一幕后,傷心的答應父母的要求,休學到國外念書。
“現在你還有任何的疑問嗎?”他握住她的肩,與她面對面。
“我……”誰來告訴她這是怎么回事?八年來,她的認定竟是個錯誤!?一切是因為上天開的玩笑,才會讓他們陰錯陽差的分開。她的眼中有著難掩的復雜情感。
“慧情。”終于等到這一天,終于將誤會解開,封尚文用力地將她擁進懷里。
尚……尚文。她在心里叫著,八年了,她恨之入骨的這個名字,現在喊來,有著生澀與微顫,她的雙手遲疑地回擁他,突然間,一陣莫名的鼻酸涌上心頭,眼淚就這么一顆一顆地落了下來。
“別哭!痹谶@一刻,他能感覺到為什么她會掉淚,而她的淚像有魔力般的滴進他的心頭,刺痛了他的身體。
驀然間,他終于了解到自己為什么始終無法忘記她,不只是因為她突然斷了音訊,還有更多的感情在里面,他的確還愛著她!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她回過身子想擦掉眼淚,可是她的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地掉落。
“別再躲我了!狈馍形睦^她的肩,伸手捧著她的臉,用嘴一點點地親吻她的。
“尚文——”還來不及說什么,宋慧情的唇已然被他復蓋。
他細細地吮吻她柔軟的雙唇,她的唇如同他記憶里的那般甜美,不,應該說,時間令她的雙唇像陳年的葡萄酒般,更加香醇。
他的氣味令她有些暈眩,雙腿虛軟,不由得伸出雙手攀附著他的肩。
兩人就這么擁吻著,在小小的空間里,只有彼此的心跳與呼吸相互呼應著。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破壞了這奇異的氛圍。
宋慧情反射性的推開封尚文,慌忙地整理儀容,整個人由迷幻中回到現實。
“請進!彼鷣y地撥弄頭發,聲音帶著沙啞。
“慧情,這是警局那邊派人送來的資料!睏铈⒆哌M來將文件遞給她,發覺她的嘴唇有些紅腫,再看看一旁的封尚文,馬上就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她只是笑笑地沒多問就離開了。
天啊!她一定知道了。看著楊姊帶著神秘的笑容離開,宋慧情的臉不自主的紅了起來。
“慧情——”
“我們工作吧!案子還等著我們去破呢!”她急忙搶白,眼睛直盯著手里的資料,不敢抬頭看他。
封尚文覺得好笑,雖說時間讓她變得更美、更成熟,但在感情上,她還是一樣每次親密動作后,就會手足無措,開始移轉話題。
“資料上寫什么?”他順著她的話問。
“這是柯法醫的驗尸報告,還是一樣,三具尸體的驗尸報告,都是被利刃割斷頂部,手腳都有瘀青和擦傷,臉部表情扭曲,除此之外,身形、發型都不一樣,而且有二位的身分待查,這么少的線索實在很難找出兇手是誰!鄙詈粑藥状危偹阕尶癖嫉男奶徍拖聛,她將三份驗尸報告全攤在桌上道。
“的確是,這個兇手真的很聰明,他把能證明死者身分的證件都搜括一空,卻不拿值錢的東西,可見他不是為了錢財而殺人。而且這三名死者的死亡時間,都差不多在凌晨三點到四點之間,又是在僻靜的山區,人煙稀少,就算有住戶也是處在睡眠中,根本不會有人發現他正在殺人。”封尚文撫著下顎。
“那么他殺人的動機到底是什么?”宋慧情深信每一個犯罪必定有動機。
“目前還很難說,這報告里除了手法相同外,死者身上并沒有共同待征!边@就不能說是因為見到什么而發狂殺人!安贿^可以確定的是,這三名死者可能都跟兇手認識。想想看,你有可能跟一個陌生人到荒郊野外,在三更半夜的時候嗎?”
“是不可能,但是如果兇手是用強行綁架的方法呢?那又很難說了,不是嗎?”
“這個嘛——你想想,強行綁架的話,兇手要在哪里綁人,比較不會被人發現?難道被綁的死者都沒有掙扎叫喊嗎?還是被兇手用迷藥之類的藥物弄昏再綁走?”他突然低頭翻閱桌上的三份資料。
“你在找什么?”宋慧情側頭問道。
“沒有!死者的胃里除了未消化的食物之外,并沒有迷藥的成分在!痹撍!一條線索又斷了!封尚文皺緊眉心。
“這么說,強行綁架很難啰?”宋慧情的表情也沉重起來。
不,不對,一定有什么共同點!封尚文再度翻出第二名死者的資料,也是目前唯一一名知道身分的死者。
根據調查,林美惠的交友單純,并沒有男友,也沒有任何財務糾紛,平常除了上班之外,偶爾與幾個女性友人逛街喝茶,算是很正常的社交活動,實在想不出為何會有人想殺這樣的女孩。
問題究竟出在哪里?
宋慧情則是在想封尚文之前說的話。為什么她們的身分證件,兇手都要拿走?是純粹不想讓警方知道死者的身分?還是怕警方追查到什么線索?
兩人就這么陷入沉思中,突然,一陣手機鈴聲拉回了他們的思緒。
“喂!封尚文!彼芸斓亟油ㄊ謾C。
“老大,有好消息。”手機里傳來老許興奮的聲音,聲音之大讓在旁邊的宋慧情都可以聽到。
好消息?她側頭看著封尚文。
“什么好消息?”他向她比個手勢,要她別急。
“昨天發現的那具無名女尸,今早已經有一名男子來確認身分了!她叫周雅鈴,還有,最早發現的那具無名女尸,剛剛也有一名陳女士來警局說要認尸,現在老王他們已經送她到法醫那邊,只等消息了。”
“真的!那太好了!我現在馬上過去。周雅鈴的資料準備好,還有,要是老王那邊也確定了,記得馬上通知我!”他很快的交代完,便關掉手機。
聽到有人認尸,宋慧情早就將桌上的資料收好,放到公事包里,準備好和他一塊出發。
他點頭,拉著她的手走出辦公室。
真的太好了!老天果然有眼,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竟送給他們這么好的消息,有了齊全的資料,還怕查不到兇手嗎?破案露出一線曙光,讓兩人的心情不禁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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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這樣?
好心情僅維持了一下子,不到二小時,兩人的臉色都變得很看。
三名死者的身分背景都知道了,可是卻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全都沒有男友,也沒有財務糾紛,生活十分單純。
封尚文瞪著桌上的幾份資料,眉頭皺個死緊。
不,不可能,一定有哪里他們沒發現!他再重新檢視一遍。
站在一旁的宋慧情也是一臉的凝重,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他們趕到警局先比對二名死者的資料,卻沒發現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只好等警員拿著第三名死者的資料一起比對,但這一對完,他們的信心登銳減大半。
難道真的毫無頭緒嗎?
突地,封尚文將三份資料重疊在一塊,只露出基本資料,馬上發現一個點。
“怎么了?”宋慧情也被他的動作吸引。
“你看這里。”他指著出生年月日那一欄。
“她們的年紀都不一樣啊?”更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她不覺得有哪里特別需要注意。
“不對,你再仔細看。”他搖頭。
“咦?六十五年八月十日、六十三年八月十三日、六十一年八月二十日,她們都是八月出生的女孩子嘛!”宋慧情看出端倪了。
“對!她們都是八月出生的女孩子!
“可是,這點可以算是線索嗎?”兇手只殺八月出生的女人?宋慧情在心里劃上大大的問號。
“也許。”封尚文淡淡的說道。眼下雖只有這點小小的共通點,但總比什么都沒有的好。
“好吧!就算是好了,兇手又是怎么知道她們都是八月生的呢?”有人會在剛認識時,就報自己的出生日期嗎?她提出自己的看法。
“說不定,她們三個有共同認識的朋友。”
現在只有林美惠的交友狀況他們最清楚,但其他二名死者的朋友名單還不知道,應該可以從這點查起。封尚文在心里盤算著,人跟著起身往外走。
“老許、老王,麻煩你們按照林美惠的交友名單,去調查一下另外二名死者的交友,是否有重疊的地方!币惶こ鲛k公室,他馬上召來部屬交代道!盎矍,我們走吧!”
“尚文,不是要先查另外二名的交友名單嗎?”宋慧情跟在他的后頭問。
“那個讓老許、老王他們去查就好,我們另有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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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說的另有目標,是要去林美惠家啊!”直到他轉進巷子里停好車,宋慧情才發現。
“我想親自到她家找看看,說不定可以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她點點頭,同意他的說法。
兩人一塊兒走進一棟老舊的公寓,公寓里并沒有電梯,所以得一口氣爬上五樓,這讓平常缺乏運動的宋慧情才爬到三樓,就顯得氣喘吁吁;封尚文就顯得很輕松,臉不紅氣不喘的。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愛動!彼f笑道。
“當然,我本來就很懶,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認識我!”她回嘴道,拍拍胸口,試著讓呼吸平順些。
“還敢這么得意,真是不可取,虧你還是檢察官,才爬個幾樓樓梯你就累成這樣,要是遇到需要東奔西跑的時候,不就慘了!”他搖搖頭,表情十分不以為然。
“你管我!”縱使覺得他的話沒錯,她還是皺起鼻回嘴道。
“相信我,我有資格管。”他回以笑容,當年,她就是這樣,每次都要他拖著去打球、跑步,看樣子這舉動又要重現江湖了。
“去你的,別以為誤會解開,我就可以隨便你!”光看他的神色,她就可以猜到他在打什么主意。
“哈!別忘了是誰先誤會我的。”他停下腳步,低頭貼近她的臉。
“對不起,我也沒答應你什么!边好,那時候沒有上當,不然就慘了!宋慧情慶幸的想。
“即使是,你也不能否認,你的確誤會了我。”他的臉又離她更近,近得幾乎貼上她的臉。
“我——”她的視線無法不去注意他性感的嘴唇。
“慧情——”封尚文低喃地喚著,雙唇直往她的唇瓣接近。
“夠了!別忘了,我們是來工作的!”就在他們的嘴唇即將接觸時,宋慧情的理智及時抬頭,伸手擋在他們之間,讓他只親到她的手掌心。
“工作不忘娛樂,也是令心情愉快的不二法門!彼麚P起眉角,握著她的手連連親啄了好幾下,然后才放開她,繼續往上走。
天啊!她真的無法抗拒他做任何事嗎?不過是親吻她的掌心,就讓她的心漏跳了好幾拍。宋慧情在心里想著,卻也只能跟上他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