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喜歡那個信息。四個高大的布氏衛(wèi)隊精英圍著渾身發(fā)抖的年輕唐氏士兵，聽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傳達他的重要信息。其中三個戰(zhàn)士，厄倫、勞柏和廉恩，氣得講不出話來，立刻認定那是唐領主玩的花樣。每個布氏人都知道信差的領主是個狡猾奸詐的混蛋，因此拒絕相信信差說的任何一句話。第四個戰(zhàn)士狄良的反應恰好相反。雖然他也認為唐領主是個狡猾奸詐的混蛋，但他覺得那個信息太有趣可笑，因北愿聞其詳。
四人中最直率的厄倫，不敢置信地搖搖頭，上前要求信差一字不漏地重復一遍。他故意靠得很近，逼那個年輕人不得不把頭往后仰才能正視他。
年輕的唐氏士兵覺得自己像被圍困的免子。勞柏在他背后，狄良在他面前，厄倫和廉恩在他兩側(cè)。四個布氏戰(zhàn)士都至少比他高兩個頭，他們光憑體重就可以輕易壓死他。他轉(zhuǎn)向開口說話的那個戰(zhàn)士，退后一步拉開彼此的距離。“有位年輕淑女堅決要求貴領主立刻前去接她，她在連氏領地下方靠近十字路口的廢棄教堂里等候。她聲稱......她是......”
布氏戰(zhàn)士的陰沈臉色嚇得他說不下去。他轉(zhuǎn)向狄良，退后一步企圖遠離他嚴厲的瞪視，結(jié)果反而撞上了背后的勞柏。
“我的信息是帶給勃迪本人的�！彼f。
“你得尊稱他為布領主，小子。”廉恩咆哮。
“對，布領主�！笔勘泵Ω��！拔屹栽搅��！�
“知道就好。”勞柏在他背后咕噥。
已經(jīng)有人去通知勃迪了，但他尚未抵達大廳，因此衛(wèi)隊長狄良決定先行盤問信差。他知道唐氏士兵害怕，于是把雙手背在身后表示他不會傷害他。“說下去�！钡伊济睢�
“那位小姐聲稱她是他的新娘�！碧剖鲜勘患偎妓鞯卣f。“她要求貴領主護送她去他家，好讓她能定居下來�！�
勞柏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而用手肘輕推他，但一不小心推得他向前沖去。他撞上狄良，但狄良不動如山。他連忙站穩(wěn)腳，轉(zhuǎn)身面對勞柏。“我沒有說謊，”他堅持道。“我只是重復奉命說的話�！�
“你叫什么名字？”勞柏問。他自認語氣溫和，因此很驚訝信差嚇得臉色發(fā)白。
“漢里。”他嘆口氣，慶幸自己還記得。“我叫漢里�！�
狄良用手指戳他，并要求他轉(zhuǎn)身。信差立刻從命，但在巨人群中這樣轉(zhuǎn)過來轉(zhuǎn)過去令他頭暈。他想把注意力集中在布氏衛(wèi)隊長身上，但其他人不放過他。
“唐領主為什么派個男孩來送信？”狄良輕蔑地問。
漢里不敢反駁說他是男人，不是男孩。“唐領主覺得年輕一點的男人比較有可能逃過貴領主的怒氣。我們都見識過貴領主在戰(zhàn)場上的雄姿和力氣，許多人聲稱見過他手腕一扭就把敵人撂倒。我們都聽說過得罪他是不智的，唐領主不恥于承認他敬畏貴領主�！�
狄良微笑�！熬次�？”
漢里點頭。“敝領主還說勃迪──”
廉恩用力推信差一把，使他撞上勞柏。勞柏文風不動，漢里覺得自己像撞上了石墻。他轉(zhuǎn)向廉恩，衷心希望他有勇氣建議他們，想引起他的注意，只需動口，不需動手。
“你得尊稱他為布領主�！绷魈嵝阉�。
“是的，布領主�！睗h里急忙同意。
“你剛才要說什么？”厄倫追問。
漢里轉(zhuǎn)向左邊答話�！氨诸I主說貴領主為人正直，不會刁難手無寸鐵的人�！�
漢里被迫轉(zhuǎn)向右邊回答狄良的問話�！疤祁I主有沒有告訴你勃迪通情達理？”
漢里知道狄良會看出他是否在說謊�！皼]有，他說的剛好相反�！�
狄良大笑�！澳愕恼\實救了你一命。”
厄倫開口，迫使信差向后轉(zhuǎn)�！拔覀儾粴⑿挪�。”
“除非我們不喜歡他送來的信息。”勞柏咧嘴而笑。
漢里再度轉(zhuǎn)向布氏衛(wèi)隊長。“信息不只這些，我還沒說出的部分恐怕才會真正惹貴領主生氣�！彼娇煺f完就能越早脫困，如果運氣好，他說不定可以在勃迪到達前離開。
在操場練兵的勃迪不喜歡受打擾，但聽說有緊急信息使他精神一振，希望是麥依恩派人來通知說他的兒子亞力找到了。但衛(wèi)隊士兵葛文告訴他信差穿的是唐氏一族的披風。希望落空令勃迪沮喪惱怒，但更加深他重回瀑布搜尋的決心。他深信亞力還活在人世。
通往中庭的門打開，一陣風吹進大廳。漢里聽到勃迪的腳步聲時閉起眼睛。驚慌使他頭昏，鼓起莫大勇氣才留在原地沒有拔腿逃跑。
“事情最好夠緊急，唐氏信差在哪里？”勃迪在走進大廳時問。
狄良朝圍繞信差的衛(wèi)隊士兵點頭�！巴撕螅岊I主聽取這重要信息�！彼σ試烂C的語氣說，但自知努力失敗。
勃迪站在狄良旁邊面對信差。漢里抖得更加厲害，因為布領主比他的衛(wèi)隊長還要高大。勃迪是個道地的巨人，肩膀、上臂和大腿的鼓脹肌肉顯示出他有過人的蠻力。他有古銅色的皮膚、金色的長發(fā)和令人膽寒的犀利目光。漢里有種身陷虎穴的感覺，他不敢奢望自己在說出其余的信息后還能全身而退。
“說�！辈厦睢�
漢里瑟縮一下。他無法直視勃迪的目光，只好懦弱地望著地板背誦出奉命傳達的信息。
“那位淑女......她要你去連氏領地下方十字路口附近的圣湯瑪斯教堂接她，她......她要你護送她去你家�！�
漢里斗膽瞄勃迪一眼，看他有何反應，但立刻為自己的好奇感到后悔。勃迪不悅的表情使血液沖向他的太陽穴，他深恐自己會昏厥過去而使唐氏之名蒙羞。
“她？”勃迪輕聲問。
“告訴他。”狄良命令。
“你的新娘�！睗h里脫口而出�！澳俏皇缗�，她是你的新娘。”
“這個女人聲稱是我的新娘？”
漢里點頭。“真的。”
“才怪�！钡伊颊f。
“不，我的意思是那些話是她要我講的。領主，我的信息得罪你了嗎？”他屏息以待，對有關勃迪的謠言深信不疑，因此認為領主的反應將決定他的命運。
“那要視那個女人而定�！倍騻愓f�！八L得好不好看？”
漢里不僅膽敢反駁，還在表情和聲音中流露出一絲憤慨。“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位淑女，高貴的淑女�！�
“這位高貴的淑女叫什么名字？”勞柏問。
“她自稱布夫人�！睗h里深吸口氣�！八欢ㄊ琴F領主的妻子，因為她再適合不過。我認為她非常真誠�！�
“她顯然把你迷住了�！倍騻惒遄臁！暗阒皇莻�男孩，男孩都很容易被迷住�！�
漢里不理會厄倫的批評，把注意力轉(zhuǎn)向勃迪�！邦I主，我可以告訴你事情的經(jīng)過嗎？”
勃迪點頭同意，但狄良加上條件�！爸辉S說實話�！�
“好的�！睗h里保證�！拔覐牡偷鼗丶业耐局斜灰粋�我以為是農(nóng)夫的人攔下來，他說話帶英格蘭腔。我吃了一驚，因為從來沒聽說過英格蘭人未經(jīng)允許就能踏上高地。我認為他很莽撞無禮，但在聽說他的崇高任務時就原諒了他的過失�！�
“什么崇高任務？”厄倫問。
“他和他的弟弟保護那位淑女�！�
“那樣的稀世珍寶只有兩個人保護？”勞柏嘲弄道。
漢里把心一橫，說出他認為是最壞的消息。“領主，你的新娘是英格蘭人�！�
衛(wèi)隊中話最少的廉恩怒吼一聲，嚇了漢里一大跳。勞柏低聲咒罵，厄倫憎惡地搖頭，狄良忍不住皺眉蹙額。只有勃迪面無表情。他舉手示意大家安靜，平靜地命令信差繼續(xù)說。
“我起初并不知道那位淑女的存在�！睗h里說明�！澳莻�英格蘭人告訴我他叫瓦鐸，邀請我分享他簡陋的晚餐。他說連領主準許他越過邊界，因為他的妻子是連氏的遠親。我認為他沒有理由說謊。我又餓又累，于是接受了他的邀請。他滿討人喜歡的，我是說就英格蘭人而言。吃完東西后，他告訴我他對北方的氏族很好奇。他知道不少氏族的名字，還要我用樹枝在地上畫出某些氏族的地理位置。”
“他對哪些氏族特別感興趣？”勃迪的語氣嚴厲起來。
“辛氏和費氏。”漢里回答�！暗绕湎胫利準虾湍愕牟际显谀睦�，領主。現(xiàn)在想想還真奇怪，但他似乎很失望麥氏住得那么北，但很高興布氏領地鄰接辛氏領地，辛氏領地又和麥氏領地接壤。我應該問他為什么高興，但當時沒想到�！�
“那你有沒有想到要問他為什么對這些氏族感興趣？”狄良氣呼呼地問。
漢里瑟縮一下�！坝�。瓦鐸說他想知道誰會準許他穿越他們的領地和誰不會，我回答說他問到的那些氏族都不會準許他踏上他們的領地。”
“他什么時候告訴你那個女人的事？”厄倫問。
“她是位淑女�！睗h里斗膽再度更正。
厄倫翻個白眼，張口欲言，但被狄良打斷�！罢f下去�！�
“在我畫完地圖后，瓦鐸問我知不知道一個名叫勃迪的戰(zhàn)士�！�
“你得尊稱他為布領主�！绷鲄柭暤�。
漢里連忙點頭�！拔抑皇窃谥貜湍莻�農(nóng)夫的話。他叫貴領主勃迪。我告訴他我知道他打聽的那個人，還解釋說他現(xiàn)在是布領主。他問了許多你的事，領主，但最想知道你為人是否正直。等我告訴他你非常正直時，他才說出他到高地來的真正原因。他在護送你的新娘�！�
“她父親的士兵這時才現(xiàn)身？”
“沒有。護送那位淑女的只有他們兄弟兩個人，而且他們都上了年紀。我搜尋過，但沒有找到其他人。”
“哪門子的父親會只派兩個老人護衛(wèi)女兒？”厄倫說。
“真的沒有其他人�！睗h里堅持�！八麄儗λＷo備至，不讓我見她，但告訴我她在教堂里。他們托我?guī)Э谛沤o你，領主，還說你會重賞我。但我不要你給我任何東西，領主。”他急忙補充。“因為我已經(jīng)得到獎賞。”
“什么獎賞？”勞柏問。
“我看到那位淑女，還跟她說了話。沒有獎賞能比得上那一刻�！睗h里說，不理會廉恩的嘲笑�！氨M管笑吧，但你沒有見過她，所以不會明白�！�
“說重點�！钡伊颊f。勃迪的反應令他不解，因為領主幾乎沒有說話。一個英格蘭女子聲稱是他新娘的消息似乎令他感到無聊。
漢里清清喉嚨�！拔艺x去時，那位淑女在敞開的窗戶里叫我。我立刻跳下馬，瓦鐸兄弟還不及阻止，我已經(jīng)沖到了窗前，因為我很想看看她和聽聽她有什么話要說。”他的態(tài)度在眨眼間由害怕變成癡迷。“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離她近到可以摸著她的手。”
“你有沒有摸她？”勃迪以令人不寒而栗的輕聲問。
漢里急忙搖頭。“沒有，我絕不敢那么放肆。你的新娘遭到虐待，領主。她的一側(cè)臉頰和下顎瘀傷青腫。我注意到她的雙手和右臂也有瘀傷，左臂從手腕到手肘都纏著繃帶，繃帶上血跡斑斑。我想問她那些傷怎么來的，但發(fā)現(xiàn)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在她眼中看到疲憊和痛楚，她迷人的綠眸就像我們春天的山崗，我不由自主地盯著她看�！彼t著臉承認。“我相信在那一刻里我看到了天使�！�
漢里轉(zhuǎn)向厄倫說：“你問我她長得好不好看，好看根本不足以形容布領主的新娘�！彼哪樤絹碓郊t。“她的美非言語所能形容。我發(fā)誓她一定是天使，因為她完美無瑕�！�
勃迪隱藏起惱怒。天使，他心想，是啊，公然撒謊的天使。“你有沒有向你的領主或其他族人形容過那位淑女的完美？”他問。
“有�！睗h里承認�！暗覜]有過度渲染�！�
“為什么？”勞柏問。
漢里知道他不可以背對布領主，因為那會被視為侮辱，所以他在回答時沒有轉(zhuǎn)向勞柏�！叭绻麄冎浪o我的真正印象，他們一定會去找她和把她占為己有。我只說兩個英格蘭人要我?guī)Э谛沤o貴領主，那對兄弟希望貴領主知道他該去接他的新娘了。敝領主沒有多問，直接命令我來傳話，但他的衛(wèi)隊長想知道更多詳情�！�
“巴契？你有沒有告訴他？”狄良問。
“他問我那位淑女此時是否身在高地，我不能對他說謊。我回答說是，但沒有說明詳細的地點。我只說她在連氏領地附近，并沒有提到教堂�！�
“巴契現(xiàn)在可能快要搶走勃迪的女人了�！倍騻愓f。
“巴契一定會在連氏領地四處搜尋那位淑女。高地的每個人都知道他有多么想勝過你，領主。如果他能搶走你的新娘──”
“他敢搶走屬于我們的東西。]廉恩氣憤憤地插嘴。
“哪怕只有一個唐氏族人碰了她，唐氏族人全部都得死�！眲诎卣f出其他人的心聲。
狄良有點惱怒勞柏、厄倫和廉恩突然變成了那位淑女的保護者。“五分鐘前你們還對這個消息怒不可遏，為什么突然改變了態(tài)度？”
“唐氏一族�！眲诎鼗卮稹�
“尤其是巴契�！倍騻惒プ臁�
“那位淑女是勃迪的人，其他人都別想擁有她。”勞柏說。
他們越說越荒謬，勃迪忍不住微笑起來�！拔疫�沒有認她�！彼嵝阉膽�(zhàn)士。
“但她認了你，領主。”廉恩反駁道。
“那樣就算數(shù)了嗎？”狄良問。
勃迪舉手示意其他人噤聲�！拔蚁胍獑栃挪钭詈笠粋�問題，我希望能聽到他的回答。”
“什么問題，領主？”漢里又開始發(fā)抖。
“你說她把你叫到窗前跟你說話，但你還沒有告訴我她說了什么�！�
漢里深吸口氣，希望那不是他的最后一口氣，然后脫口而出。“她命令你趕快�！�
莉安和亞力在廢棄教堂里等了將近二十四小時，如果有心，布領主早該到了。她知道自己一旦坐下可能就不會有力氣再站起來，因此她一邊在通道上徘徊，一邊思索他們的處境。
“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彼嬖V坐在長椅上的亞力。
“我們不能離開，因為勃迪叔叔趕到這里卻找不到我們時會生氣的。我們必須等他。”
她在他身旁坐下�！拔覀冊俚人恍r，但不能再多，好嗎？”
他點頭�！袄虬�，男爵為什么一定要得到那個盒子？”亞力好奇地問。
“因為它價值連城，而且可以解開很久以前的一個謎。你想不想聽故事？”
他熱切地點頭。“我喜歡聽故事�！�
“約翰還沒有當國王以前，他愛上一個名叫安娜的絕世美女，而且想娶她為妻。他命令他的工匠制造一個只有他知道如何打開的盒子。工匠花了一年的時間設計制造出的華麗盒子令人分不出上下左右，因為它既無閂鎖又無鎖孔。盒子的表面金絲縱橫交錯，其間鑲嵌著五顏六色的寶石。只有約翰知道該按哪里才能打開盒子�！�
“不對，制造盒子的工匠也知道如何打開它�！�
“約翰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下令處死那個工匠。”
“他有沒有處死那個美女？”
“沒有，他只想要安娜的一綹秀發(fā)，因為他相信上戰(zhàn)場時她會替他帶來好運。他打開盒子把他鑲有寶石的匕首放進去，然后命令侍從把盒子拿到安娜的房間，要她割下一綹金發(fā)放進去。侍從進入房間，把盒子放在桌上后就離開了。他后來告訴約翰，房間里只有安娜一個人，連她的女仆也不在�！�
“我知道后來怎樣。她偷走了盒子和匕首，對不對？”他興致勃勃地問。
莉安微笑�！安粚�。侍從離開時聽到她把房門鎖上。后來他要去拿回盒子，但叫了半天沒人理。約翰只好自己去找安娜。房間里毫無聲響，性急的約翰生氣地命令士兵用斧頭劈開房門。他沖進去一看，只見安娜躺在血泊之中。有人把她刺死了，盒子和匕首都不見了。”
“它們到哪里去了？誰殺了她？”
“沒有人知道。約翰認為偷走盒子的人就是殺死安娜的兇手。他不僅派兵四處找尋，還出重金懸賞。但經(jīng)過了那么多年，盒子仍然下落不明�！�
“提到匕首，你本不是要把我的匕首送去給勃迪嗎？為什么后來又改變了主意？”
“如果我把匕首送去，勃迪就會知道我要見他的理由跟你有關，但我又擔心別人會認出那把匕首。我不敢冒那么大的風險，因為我不知道誰可以信任。”
“但你在路上看到那個叛徒，”他提醒她�！澳阏f我睡著時你看到他下山�！�
“沒錯，我的確看到他了，但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連勃迪也不行嗎？”
“對，連他也不行�！�
“我們還得等多久？”
她輕拍他的手背�！拔蚁胛覀円呀�(jīng)等得夠久了。他不會來接我們的，我不該愚蠢地告訴唐氏士兵我是勃迪的新娘�！�
“但勃迪可能會需要一個新娘，他可能會來接我們�！�
這時敲門聲響。莉安剛站起來，瓦鐸就沖了進來。
“有麻煩了，小姐。”他氣急敗壞地說�！皾h里一定對其他的唐氏士兵說了你在這里，因為他們有三十多人正穿過下面的草地朝這里而來。他們穿著跟漢里相同顏色的披風，但我沒有看到他在其中�！�
“我不懂，”她回答�！拔覜]有跟漢里說亞力的事。他的族人來這里做什么？”
“我猜他們是來強占你的，小姐。”
她大吃一驚，搖頭道：“但他們不能強占我�！�
瓦鐸苦著臉說：“這里的人有不同的作風，他們想要什么就拿什么�！�
她抓住亞力的手拉他站起來。“我們現(xiàn)在就走。瓦鐸，去叫你弟弟，我們在拴馬匹的地方會合�？禳c�！�
“但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小姐。另一個氏族從草地另一邊策馬狂奔向唐氏士兵。我不確定他們是什么人，但我想他們一定是你要找的布氏族人。他們共有九個人�！�
“如果是勃迪和他的士兵，那么他們很倒楣地要寡不敵眾了�！�
“不，倒楣的是唐氏士兵。我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那么兇狠的戰(zhàn)士，我可以從唐氏士兵后退的樣子看出他們有多害怕。如果今天有人流血，我想流血的不會是布氏士兵。你確定你要帶著那孩子投靠那些蠻子嗎？”
她不知道該怎么想，騖慌使她心跳快要停止�！跋Ｍ遣虾退氖窒隆！�
亞力扭動著企圖掙脫她的手，跑到外面觀戰(zhàn)，但她說什么也不放手。
“瓦鐸，你和亨利趁他們到達前趕快離開。謝謝你們?yōu)閬喠臀易龅囊磺�，快走�！?br />
瓦鐸搖頭�！霸诖_定你們平安上路前，我們兄弟絕不離開，小姐。我們會守在門外。除非我們死，否則那些士兵休想動你們一根寒毛�！�
他一回到外面，她就轉(zhuǎn)向亞力�！案嬖V我勃迪長得什么模樣�！�
“他長得像勃迪�！彼卮稹�
“但到底是什么模樣？”
他聳聳肩�！昂艽�......”他在想到可以補充的形容詞時露出笑容。“而且很老。”
“很老？”
他點頭�！袄系靡�。”
她不相信他的話�！八念^發(fā)是什么顏色？”
“白色。”
“你確定嗎？”
他點頭�！澳阒绬�？”
她的心往下沉。“什么？”
“他的聽力不太好�！�
她不得不坐下來�！霸谖覀髟捳f我是他的新娘前，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勃迪是個老頭子？他可能吃驚過度，一命嗚呼了。”她跳起來，拉著亞力就往后面走�！拔覀円吡恕！�
“那勃迪怎么辦？”
“另一群士兵顯然不是勃迪和他的手下。如果其中有老頭子，瓦鐸一定會提起的�！�
“我想去看看，我可以告訴你是不是布氏士兵�！�
瓦鐸開門嚷道：“唐氏士兵落荒而逃了，小姐，另一個氏族正朝這里過來�！�
莉安抓住亞力的肩膀，強迫他看著她�！拔乙愣阍谀菈K石板后面，直到我確定那些是什么人。不要發(fā)出任何聲音，亞力。答應我�！�
“如果是勃迪，我可不可以出來？”
“等他承諾幫助我們以后才可以�！�
“好吧，我答應你保持安靜�！彼f。
獲得他的合作使她高興地親吻他的臉頰。他一邊用手背擦臉，一邊在她懷里扭來扭去�！澳憷鲜怯H我，”他埋怨，但滿臉的笑容說明他一點也不介意�！案覌寢屢粯��！�
“去躲起來�！彼阉麕У浇烫蒙钐��！安还馨l(fā)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出來，也不可以發(fā)出聲音。勃迪送你的匕首可以借我用一下嗎？”
他把匕首遞給她，但在她轉(zhuǎn)身準備走開時低聲叫住她�！袄虬�，你怕不怕？”
“怕。好了，別再出聲了�！�
她跑過通道，站在圣壇前等待。片刻后她聽到瓦鐸大叫站住。他的命令顯然遭到漠視，因為一秒鐘后教堂門就被推開，拱門中央出現(xiàn)一個她所見過最令人害怕的戰(zhàn)士。巨大的他有淡黃色的長發(fā)和古銅色的皮膚，身上只穿著一件長不及膝的暗色彩格呢披風。他沒有攜帶武器，只在鹿皮靴里插著一把短劍。
他還沒有踏進教堂，她已經(jīng)渾身發(fā)抖了。他巨大的身軀遮住了大部分的陽光，但身軀周圍的光暈使他看來有如天神下凡。她在背后把匕首滑進衣袖里，然后緩緩把手移到身前交握著，故意做出氣定神閑的模樣。
戰(zhàn)士文風不動地佇立了幾秒，目光搜尋著可能潛伏在角落的威脅。確信里面只有她一個人時，他彎腰穿過門框踏進教堂，砰地一聲帶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