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安和蕾琪下樓來到大廳。雷西和勃迪站在大廳另一頭低聲說話，奧帝和思邦臉色凝重地坐在桌邊望著兩位領(lǐng)主。奧帝注意到莉安走過來，他用手肘戳戳思邦后站起來。
莉安向雷西行禮，但她的笑容在看到勃迪慍怒的表情時消失。
“你的姊姊不愿意跟你見面�！辈祥_門見山地說。
“她為什么不愿意跟我見面？”她不敢置信地問。
勃迪望向思邦。思邦站起來，愁眉苦臉地解釋�！八杂杏洃浺詠砭褪琴M氏人，她對英格蘭沒有感情。她已經(jīng)嫁人了，對目前的生活很......滿足�！�
“滿足？”她氣憤地叫嚷。摩肯舅舅的性命危在旦夕，她才不管莉婷滿不滿足。她朝思邦邁出一步，但勃迪伸出手臂環(huán)住她的腰，把她拉到身邊。
“是她親口跟你說的，還是她丈夫說的？”勃迪問。
那個問題令思邦意外，他想了一下后說：“是她丈夫。她在旁邊聽到他的每句話，但始終沒有開口反駁�！�
“她知不知道我只是想跟她談一談？”
“我說了，但他們似乎不相信。她擔(dān)心你會逼她回英格蘭或告訴別人她的下落。”
莉安伸手按摩額頭。“我不會做出那種事的。”
“雷西，你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勃迪喊道。
“我給她一天的時間重新考慮。如果到時她還是不肯，我會命令她前來跟莉安見面。但我寧愿她是自行做出這個決定。”
“她的丈夫不會喜歡的。”思邦脫口而出。
“我不在乎他喜不喜歡�！崩孜髡f。
“他是個高傲的費氏人。”奧帝加入討論。
“他現(xiàn)在是辛氏人了�！崩孜鲄柭暤馈！八袥]有宣誓效忠我？”
“所有的費氏人都有�！彼及钫f。
“費氏士兵無不忠心于你，領(lǐng)主。”奧帝激動地說�！凹热荒闾崞疬@件事，我不得不告訴你他們?nèi)坑X得自己像棄兒。你的衛(wèi)隊長季廷及他的兩個副手安東和法隆，對他們的努力總是冷嘲熱諷。費氏士兵仍未受到良好訓(xùn)練。如果不趕快改善現(xiàn)狀，遲早要出亂子的�！�
雷西面無表情，但勃迪知道他怒不可遏。“明天我會親自負(fù)責(zé)訓(xùn)練，等季廷回來時，我會跟他好好談一談�！崩孜髡f�！斑@樣你滿意嗎？”
“滿意，謝謝領(lǐng)主�！眾W帝如釋重負(fù)地回答。
思邦決定禮尚往來�！叭绻悴环磳ΓI(lǐng)主，我明天一大早就回去找莉安小姐的姊姊。我會強調(diào)莉安小姐只想跟她談一談�！�
勃迪說：“思邦，這次務(wù)必確定她的丈夫不在場。他可能會替她做決定�！�
“你怎么會有那樣的想法？”莉安問。
“我就會那樣做。他一定會想保護你的姊姊。”
思邦摸摸下巴�！艾F(xiàn)在回想起來，確實是如此。我認(rèn)為她對這件事沒有發(fā)言權(quán)�！�
他們說的很有道理，莉安的心情開始放松。她衷心希望拒絕她的是她的姊夫，而不是她的姊姊。她相信只要能跟莉婷相處幾分鐘，她就能消除她的疑慮。
“你得耐心再等段時間。”勃迪說。
“我沒有時間耐心等待�！�
他親吻她的額頭。“別再為這件事心煩了，今晚應(yīng)該高高興興的才對�！�
“為什么今晚應(yīng)該高興？”
她仰頭望著他，他無法抗拒紅唇的誘惑而吻了她。由于有旁人在場，所以他沒有加深那個吻，但那幾乎要了他的命，當(dāng)他抬起頭時，他的沮喪顯而易見。雖然只需要再等幾個小時就可以使她真正屬于他，但期待已經(jīng)使他神經(jīng)緊張。還有憂心忡忡。他不知道她在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和他結(jié)婚時會有何反應(yīng)，因此他像籠中困獸一樣焦躁不安。
他吞咽一下，深吸口氣�！袄虬玻矣屑乱嬖V你。”他再度清清喉嚨。“我希望你知道......”
“什么？”
“要知道......你有雙勾魂眼。”
他到底是怎么了？如果他不是她認(rèn)識中最有自信的人，她會認(rèn)為他緊張不安。“你是不是想要告訴我和今晚有關(guān)的事？”
他的額頭開始冒汗�！皩Γ徒裢碛嘘P(guān)的事。”他抓住她的手臂�！拔也幌Ｍ憧鄲馈Ｄ疽殉芍�，你只有接受事實�！�
“接受什么事實？”她大惑不解地問。
他大聲嘆口氣�！罢嬉彼止��！拔也桓蚁嘈盼揖尤徽f不出口。”
“勃迪，今晚會發(fā)生什么事？”
思邦和奧帝側(cè)耳傾聽著，但雷西很有技巧地護送他們離開大廳。獨處并沒有讓勃迪比較容易說出口，他決定等到吃晚餐時再告訴她。
“今晚到底會發(fā)生什么事？”她追問。
“你會使我非�？鞓��！�
他的沙啞低語和熾烈眼神使她全身酥軟，無法思考。她連他剛剛說了什么都想不起來，但他好像在等她回話，于是她輕嘆一聲說：“很好�！�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在雷西和勃迪的陪同下，莉安站在門階上跟每個前來見她的辛氏族人打招呼。當(dāng)光線不足時，雷西下令士兵點燃庭院周圍的火炬。她看過了上千張面孔，但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叛徒。她的肚子開始餓得咕咕叫，冷風(fēng)吹得她不住發(fā)抖，疲憊使她背靠著勃迪尋求支撐。
其間發(fā)生了一段有趣的小插曲。企圖強吻她和蕾琪的那兩個男孩一起上前來。他們面無血色，雙眼暴突地盯著勃迪。
“晚上好，杜納�！彼f。
杜納兩腿一軟地跪了下來。席華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起來，但他的目光始終盯著勃迪。
“你認(rèn)識這個人？”雷西問。
杜納屏息等待她的回答。她聽到蕾琪在旁偷笑。
“是的，我們下午見過面�！�
“那另一個呢？”勃迪問。
席華看起來快要哭了�！拔乙惨娺^他�！彼f。
“你在哪里遇見他們的？”勃迪問，聲音令人不寒而栗�！笆遣皇窃谏角鹕�？”
她避重就輕地說：“杜納和席華是蕾琪的朋友，她介紹他們給我認(rèn)識�！�
“莉安.....”
她輕握一下他的手�！八懔税伞！彼吐曊f。
他決定順?biāo)囊�。一個趾高氣昂的年輕人帶著最后一群士兵上前來。他沒有行正式的鞠躬禮，而是朝雷西點個頭就轉(zhuǎn)身離去。
雷西叫住他�！叭羲梗貋�。”
那個士兵渾身一僵，然后轉(zhuǎn)過身來。跟著他一起來的年輕人連讓路給他。
“什么事，領(lǐng)主？”
“你和你的朋友明天要跟我一起訓(xùn)練�！�
若斯的態(tài)度立刻轉(zhuǎn)變，好像獲得天賜之財似的。“領(lǐng)主，我有機會跟你搏斗嗎？”
“有�！�
“但我們八個打你一個似乎不太公平�！�
雷西瞥向勃迪。“有興趣嗎？”
“當(dāng)然�！辈匣卮稹�
雷西轉(zhuǎn)向若斯。“布領(lǐng)主會加入我。別擔(dān)心，若斯，我不會讓他殺了你或你的朋友。”
若斯毫不掩飾他的不以為然。“我期待在戰(zhàn)場上和兩位一較長短。你們要不要用劍？”
“你們可以用劍，布領(lǐng)主和我赤手空拳�！�
“領(lǐng)主，當(dāng)我......我是說如果我打贏你，我希望贏得公公平平�！�
雷西微笑�！拔冶ＷC會很公平，天亮操場見�！�
若斯向雷西鞠躬，然后帶著同伴匆匆離開，無疑是去商量明天的應(yīng)戰(zhàn)策略。
旁觀的蕾琪忍不住多管閑事。“領(lǐng)主，若斯和他的朋友一定會用劍。你要怎么對抗？”
莉安轉(zhuǎn)身面對勃迪。“不準(zhǔn)你傷害那些男孩。”
“你不擔(dān)心他們會使用武器？”勃迪問。
“我們都知道他們的劍還來不及出鞘就會被你和雷西奪走。我是說真的，勃迪。答應(yīng)我你不會傷害他們�！�
他翻個白眼。“我保證等雷西和我解決他們，他們的傲慢和無禮都會消失。”
雷西完全同意�！八麄冸x開我的操場時一定會懂得謙恭�！�
另一群姍姍來遲者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雷西密切注意著莉安的反應(yīng)，但她抱歉地?fù)u頭�！皩Σ黄�，我沒有看到他�！�
“我原本以為你會指認(rèn)是若斯的朋友�！崩孜鞒姓J(rèn)。
“你不相信他們忠心于你？”
“他們一直在抗拒兩族合并，但我很高興不是他們。他們很年輕，我實在不愿....”他沒有進一步說明，她也沒有追問。
他們進入大廳用餐。莉安想要蕾琪跟他們同桌，但她失去了蹤影。等用餐完畢莉安才看到蕾琪在走廊向她招手。
“莉安，我可以私下跟你說句話嗎？”蕾琪問�！拔衣牭剿及钫f你姊姊不肯跟你見面，你一定很失望。”
“我是很失望，但我仍然希望她會改變心意�！�
“我聽到雷西說他會命令她前來。”
“但最快也要等到后天。我討厭等待�！�
“如果你知道她住在哪里，你會怎么做？”
莉安不假思索地說：“我會立刻去找她，我沒辦法無限期地等她改變心意�！�
“我也許幫得上忙�！崩夔鞯吐曊f�！鞍矕|也聽到思邦的話，他愿意在明天早上思邦去找你姊姊時跟蹤他�！�
“他幫我這個忙會不會惹上麻煩？”
“他認(rèn)為他是在幫我的忙�！崩夔鹘忉尅！昂螞r他是副隊長，想怎樣就可以怎樣�？赡軙巧下闊┑氖俏�，但我不擔(dān)心，因為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安東會告訴我她住在哪里，我再轉(zhuǎn)告你�！�
“你愿意明天下午就帶我去找她嗎？”
“但勃迪命令你等待�！�
“不，他只是建議我要有耐性。”
“那么好吧，明天下午�！�
莉安瞥向勃迪，然后低聲說：“我得設(shè)法擺脫勃迪的士兵，他們?nèi)缬半S形地跟著我。”
“他們不會跟著你去湖邊。”
“當(dāng)然不會，他們知道我要去洗澡�！�
蕾琪露齒而笑�！澳悄愀嬖V他們你要去湖邊不就行了嗎？”
“我不想說謊欺騙他們。”
“如果我們先繞到湖邊去，那你就不算是說謊了，對不對？”
莉安笑了出來�！澳阏媸窃幱嫸喽��！�
“你們兩個在竊竊私語什么？”雷西在桌邊大聲問。
“沒什么�！崩夔骰卮稹！邦I(lǐng)主，菲菲好心地表示要替莉安縫幾件新衣裳，那樣她就不必向別人借，但她需要替她量身。我們現(xiàn)在可以去辦這件事嗎？不會需要很久的�！�
她們一離開大廳，雷西就間勃迪：“你今晚要逼莉安說出那幾個英格蘭人的名字嗎？依恩越來越不耐煩了。他想要采取行動，我也是�！�
“今晚�！辈洗饝�(yīng)。
“我們替你和莉安準(zhǔn)備了一間新的小屋，除非你寧愿用樓上的房間�！�
“小屋比較有隱私，”勃迪說�！暗覍幵杆谝巴�。”
“你的新娘在新婚之夜應(yīng)該有張床。”雷西說，勃迪點頭同意。
賴神父一抵達(dá)就高聲祝賀，仆人忙著替他準(zhǔn)備晚餐。大廳里很快就擠滿了辛氏人。勃迪的士兵在幾杯黃湯下肚后才跟其他人打鬧成一片。
莉安下樓時發(fā)現(xiàn)大廳里熱鬧非凡。她看到賴神父坐在角落里用餐。他站起來招手叫她過去，莉安拉著蕾琪擠過人群走向神父。
雷西看到莉安向神父問好，連忙用肘戳戳勃迪。“賴神父跟莉安在一起，你最好在神父說溜嘴前告訴她。”
勃迪擠過人群走向莉安。一個費氏士兵和一個辛氏士兵在勃迪抵達(dá)時打起架來。雷西沖過去抓住兩個士兵的頸背，把他們的頭撞在一□后扔開。兩個士兵跌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勃迪滿意地低哼一聲繼續(xù)前進。雷西叫人把昏厥的士兵拖出大廳，然后快步追上勃迪。他無論如何也要看到勃迪終于鼓起勇氣告訴莉安真相時她有什么反應(yīng)。
賴神父忙著責(zé)備蕾琪還不結(jié)婚，莉安為了替她解圍而上前插嘴說：“神父，我今天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
神父皺起眉頭�！艾F(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請再說一遍？”
“你聽到了。我問你知不知道你將陷入怎樣的絕境，你說......不，我相信是勃迪說你知道。但你親口告訴我你愛他的。”他越說越激動。
“那只是一場誤會�！崩虬舱f�！暗谖覇柕伊紩r，他都解釋清楚了�！�
神父把頭偏向一側(cè)�！澳闼^的誤會指的是什么？”他拿起酒杯。
“說來真令人難為情。當(dāng)你祝福勃迪和我時，我以為我們訂婚了。我告訴蕾琪，但她不信，所以我要狄良證實給她聽。就是這個誤會......”神父目瞪口呆的模樣使她說不下去。
神父聽到“訂婚”兩個字時被酒嗆到了。他兩眼暴突，面紅耳赤，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你是說......你是說你以為你跟布勃迪訂婚了？”
莉安希望他別那么大聲嚷嚷，因為他引來了不少注意。勃迪的士兵已經(jīng)在朝她移動了。她連忙以微笑向狄良表示一切安好，然后轉(zhuǎn)向神父低聲說：“我誤以為是那樣，但狄良都解釋清楚了。”
賴神父把酒杯塞給蕾琪，然后祈禱似地握起雙手。他以犀利的目光注視著莉安�！八窃趺锤憬忉尩�？”
莉安不明白神父為什么表現(xiàn)得好像她剛剛承認(rèn)犯下滔天大罪�！八f我沒有訂婚�！�
“她沒有，對不對？”蕾琪問。
“對，她沒有。”神父粗聲惡氣道，然后喃喃自語�！拔业睦咸彀�！”
“你說什么？”
“你沒有訂婚.....”他雙手握住莉安的一只手，同情地看著她�！澳憬Y(jié)婚了�！�
“對不起，你說什么？”
“我說你結(jié)婚了！”他激動地大叫�！八晕也抛８Ｄ銈�。你說了誓言�！�
“我有嗎？”
“你有。我問你是不是被逼的，你向我保證你沒有受到脅迫......還有證人在場�！�
“證人？”她呆呆地重復(fù)。
“對。你不記得了嗎？我趕到時你和其他人剛剛抵達(dá)領(lǐng)地邊的山上，后來布勃迪握住你的手.....”
“不。”她低聲說。
“不但合乎體統(tǒng)，而且具有約束力。”
她拚命搖頭。“我不可能結(jié)婚了，否則我一定會知道......對不對？”
“詭計！”神父叫道�！安疾纤Ｔp騙了我，騙了一個神父�！�
她終于聽懂了，領(lǐng)悟帶來的是無法遏抑的憤怒。
“不！”她大叫。
一個仆人正好端了一整盤酒杯經(jīng)過，杯里都斟滿了酒。蕾琪抓了一杯塞到莉安手里。莉安還來不及喝，神父就奪走她的酒一飲而盡。她伸手去拿另一杯酒。就在這時，勃迪和雷西抵達(dá)她身邊。
“莉安──”
她猛然轉(zhuǎn)身面對他�！拔覀兘裉旖Y(jié)婚了？”
“是的�！辈侠潇o地回答，拿走她手里的酒杯交給雷西。
“在馬背上？我在馬背上結(jié)的婚？”
雷西把酒杯遞給蕾琪后轉(zhuǎn)向莉安。“這件喜事值得好好慶祝。”他一本正經(jīng)地說。莉安看來恨不得宰了新郎，勃迪面無表情，神父看來快要發(fā)瘋了。
“這樁婚姻可以宣告無效�！辟嚿窀刚f。
“才怪！”勃迪吼道。
“木已成舟�！崩孜鞑プ�。
神父瞪他一眼。“這樁婚姻圓房了沒有？”
雷西揚起一道眉毛�！澳銌栁遥俊�
莉安滿臉通紅，蕾琪同情地把手里那杯滿滿的酒遞給她。她正要喝時，勃迪攔截下那杯酒塞給雷西，然后對她說：“你不可以喝醉，我要你今晚頭腦清醒。”
她氣得淚眼模糊�！澳阍趺纯梢赃@樣對我？”她低聲說�！澳阍趺纯梢赃@樣對我？”她大叫著重復(fù)。
“你別激動......”勃迪用力推雷西一把�！斑@并不好笑。”他咕噥。
“你別激動？你只能想到這句來安撫你的新娘？”雷西問。
“我不是他的新娘！”莉安大叫。
“聽我說，甜心�！辈祥_口，但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澳惚仨毥邮苁聦崱！�
“我不要。”她鄭重宣布。
他看出她此刻根本聽不進他的話。他想要把她拉進懷里，她在退避時踩到賴神父的腳。
“為什么沒有人回答我的問題？”神父叫道�！斑@樁婚姻圓房了沒有？”
由于神父望著蕾琪，所以她以為他要她回答�！拔艺娴牟恢溃窀�。我也不認(rèn)為我應(yīng)該知道�！�
神父抓起雷西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雷西立刻從托盤上拿起另一杯酒遞給神父。
“在我的神職生涯中，我從未......都是布勃迪害的.....”神父撈起衣袖擦汗。“我的老天�。‖F(xiàn)在該怎么辦？”
“在馬背上，勃迪？”莉安大叫。
“她似乎難以接受那一點。”雷西挖苦道。
“你可以下馬來�！辈险f。“如果你想腳踏實地結(jié)婚，你應(yīng)該早點說的�！�
她真的想掐死他�！暗也⒉恢牢壹磳⒔Y(jié)婚，對不對？”
“我們知道。”雷西說。
莉安這才注意到她被布氏士兵包圍著。她輪流注視著每張臉，發(fā)誓只要有人敢笑，她就要放聲尖叫。“你們都知道？”她問。
他們每個人都點了頭。她轉(zhuǎn)向勃迪�！爸挥形也恢溃闼Ｔp欺騙我。”
“我沒有。”他反駁。“我說過我要娶你，而且你說過你愛我�！�
“我改變心意了。”
他朝她靠近一步。在他犀利目光的瞪視下，她無法撒謊�！昂冒桑沂菒勰�，但只有天知道為什么。你是世上最傲慢自大、別扭難纏、冥頑不靈的男人。”
他對她的怒罵無動于衷。“我們現(xiàn)在是夫妻了，莉安。”他冷靜的聲音氣得她想尖叫。
雷西遞給神父另一杯酒。神父自認(rèn)有責(zé)任保護莉安，他用衣袖擦掉額頭的汗，上前一步大聲問：“你們圓房了沒有？我一定要知道�！�
莉安滿臉通紅地低聲說：“沒有�！�
“那么我就有可能使這樁婚姻無效。”
“不準(zhǔn)你那樣做。”
神父瞇起醉眼模糊的眼睛望向勃迪。“你用詭計把這個好姑娘騙到手。”
勃迪不否認(rèn)，只是聳聳肩。
神父轉(zhuǎn)向莉安。“在我想出辦法前，不可以讓他靠近你。如果你真的不想要這樁婚姻，那么千萬別讓他碰你。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懂，神父。”
“那就好，明天我們再來商量該怎么辦。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但我不該感到震驚的，因為只有布氏人才會耍詐欺騙神職人員。我會向上級報告，他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神父的話令勃迪感到好笑，他挨近雷西�！霸谀睦铮俊�
雷西明白他的意思，悄聲告訴他地點。
神父癱坐在椅子上。“你今晚最好鎖上房門。”他建議。“你懂我的意思嗎？你千萬不能讓他碰你�！�
“莉安，我要私下跟你談?wù)劇，F(xiàn)在�！�
她還來不及思考，他就抓住她的手，拖著她離開大廳。
門一關(guān)上，大廳里就響起歡呼聲。蕾琪大惑不解，不明白有什么事值得歡呼。
賴神父也看到他們離去。他搖頭大叫：“我的話她一句也沒聽進去嗎？我的老天��！”
雷西提議大家舉杯祝賀，蕾琪認(rèn)為他瘋了。難道他沒聽見剛才的談話嗎？“領(lǐng)主，我認(rèn)為你應(yīng)該等勃迪和莉安回來再舉杯祝賀。老實說，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祝賀他們。你沒聽見賴神父的話嗎？明天他就要......你在笑什么？”
“哦，蕾琪，我忘了你有多么單純和天真。”雷西說。
“我沒有那么天真�！�
“你在等莉安回來嗎？”當(dāng)她點頭時，他放聲大笑�！澳悄氵�說你沒有那么天真？”
“我本來就沒有�！彼龍猿值�。
“那么你應(yīng)該明白�！�
“明白什么？”
他再度大笑。“他們不會回來了�！�
神父還在搖頭。“我的老天�。∷F(xiàn)在得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