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嬌娃 第十章 作者:茱迪·麥娜 |
第二天早上,羅蘭橫過大廳走向電梯間。她手里小心翼翼捧著一盒生日蛋糕,另一手則捧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里面裝著那件灰色毛衣。她覺得輕松而愉快,走路也奕奕有神。電梯里面一個穿褐色西裝的中年男子向后退了一步,讓給她更大的空間,羅蘭報以一笑! 電梯在十三樓停住,門自動打開來。羅蘭看見大廳正對面一扇辦公室的門上懸著一塊名牌:環(huán)球企業(yè)安全部。 “對不起,”穿褐色西裝的男人說!敖柽^一下!薄 羅蘭側(cè)身讓他過去,看著他橫過大廳,走向安全部! 安全部門的主要工作是保護環(huán)球企業(yè)的工廠設施,特別是全國各地工程實際進行的地方,或者是承包政府的工作,都需要安全部的衛(wèi)護作業(yè)。然而,底特律的安全總部主要工作確實傳遞各地的文書。安全部長寇杰克覺得這份工作相當無聊,可是他身體不好,年紀又大了,不得不從工地退到辦公桌前! 他的助理魯?shù)鲜莻圓圓臉的年輕人,處世常操之過急,有點孟浪?芙芸诉M門時,他正兩條腿抬在桌上,悠哉游哉地晃蕩。一看到杰克,他趕緊坐正了。“有事嗎?”他問! “大概沒有!苯芸税压掳旁谵k公桌上,抽出一份檔案,上面標著:“安全調(diào)查報告/譚羅蘭/員工編號98753!苯芸瞬⒉惶貏e喜歡魯?shù),可是他在退休前必須好好訓練他。他嘆口氣,杰克勉強解釋說:“我剛收到一份調(diào)查報告,對象是這幢大樓的一個秘書!薄 “一個秘書?”魯?shù)鲜卣f!拔疫以為我們不調(diào)查秘書呢!” “通常不調(diào)查,不過她被指派的工作十分機密,電腦會自動提出清查要求!薄 “問題何在?” “問題是,我們的探員問她在密蘇里的前任老板,他說那女孩半工半讀上大學,替他作了五年事。而辛格的費經(jīng)理卻認為她那時是全時工作!薄 “那么她是在說謊了?”魯?shù)嫌X得有點苗頭了! “她是在說謊,不過說的是另一種謊。她并沒有說自己全時工作,問題在于她說自己沒上過大學。我們的探員查過學校,她不緊畢了業(yè),拿的還是碩士學位!薄 “那么她為何說自己沒上過大學?” “我也覺得奇怪。如果她沒上過大學,卻說自己大學畢業(yè),那還想象得到她是想拿學位唬人!薄 “還有呢?” 杰克看著魯?shù)弦粡埓髨A臉,貪婪的眼睛,索性聳聳肩。“沒有了!彼f謊!拔抑皇窍氩槌鏊氖拢髠心安。這個周末我得住院檢查,不過星期一我會開始工作。” “你住院時,讓我負責調(diào)查她好不好?” “如果他們決定要我多做點檢查,我會打電話給你,告訴你怎么處理這件事!薄 “今天是我的生日!绷_蘭走進他的辦公室時,吉姆大聲宣布!巴ǔC貢鴷䦷б粋蛋糕給她的上司,可是我想你的資格還不夠老到會知道這個傳統(tǒng)。”他的話聽來有點落寞! 羅蘭忍不住笑了起來。直到現(xiàn)在,突然之間,一切壓力都消失了!拔也恢惶婺憧玖艘粋蛋糕,我還要送你一件禮物!彼θ菘赊涞卣f!拔矣H手作的!薄 吉姆拆開她遞過來的包裹,一看是件毛衣,便象個孩子似的雀躍萬分!澳悴辉摗彼洱X一笑,又轉(zhuǎn)了一圈!啊墒俏艺娓吲d你這么做了!薄 “我只是想說生日快樂,更謝謝你幫了我許多……許多事情!八f! “談到‘事情’,瑪麗告訴我,尼克象顆定時炸彈似的,一觸即發(fā)。她說你忍受壓力的能耐真大,你已經(jīng)贏得她全心全意的欣賞了!彼察o地說! “我也喜歡她。”羅蘭說,一提到尼克,她的眼里就蒙上一層陰影! 吉姆目送她上樓后,立刻拿起話筒,按了四個號碼!艾旣悾厦婵諝馊绾?” “充滿火藥味!彼p笑道! “尼克下午會在辦公室嗎?” “會。干嗎?” “我要給他點一把火,看看會怎樣!薄 “吉姆,別亂來!”她低聲警告他! “五點左右再見,我的好瑪麗!彼χf,完全不理會她的警告! 羅蘭午餐回來后,發(fā)現(xiàn)她桌上擺著一束鮮艷奪目的紅玫瑰。她抽出底下附帶的卡片,滿頭的霧水。那上面只寫著“謝謝你,甜心!笔鹈挥幸粋吉字! 羅蘭一抬頭,尼克就站在門邊。他的肩膀隨隨便便靠在門框上,確實一臉的霜寒雪冷!吧衩氐膼勰秸咚偷膯?”他冷峻地問道。 這是四天來,他對她說的第一句題外話。“不是什么神秘的愛慕者!彼滢o! “那么是誰?” 羅蘭立刻緊張起來,他看起來那么生氣,提到吉姆的名字只怕不妙!拔疫不能完全肯定是誰!薄 “你不確定是誰?”他一字一句地蹦出來!澳阏J識的男人里面,有幾個人名字里面帶個吉字?他們里頭又有多少人覺得值得送你一百元的玫瑰,只為了說聲謝謝?” “一百元?”羅蘭失聲喊了起來。她是在被這個數(shù)目嚇呆了,根本沒注意到尼克曾擅自看過她的卡片! “你的經(jīng)驗一定更加老到了!蹦峥死湫χf! 羅蘭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氣,可是她卻抬高了下巴!拔椰F(xiàn)在有更高明的老師了!” 尼克從頭到腳冷冰冰地看著她,然后一言不發(fā)地走回辦公室,一陣個下午他都沒再招惹她! 五點過五分,吉姆走進瑪麗的辦公室,穿著他的灰毛衣,捧著兩只盤子,上面盛了四塊他的生日蛋糕。他把蛋糕放在瑪麗的空桌上,轉(zhuǎn)頭去張望尼克的辦公室!艾旣惸?”他問! “她一小時前走了!绷_蘭說。“她要我告訴你,最近的滅火器在電梯旁,天曉得她是什么意思。我得把這幾封信拿進去給尼克,我馬上就回來!薄 她一邊起身,繞過辦公桌,低著頭看自己手上的信。冷不防吉姆一把抱住她,嚇得她動彈不得!拔液孟肽钅,親愛的!彼f! 過了一會兒,他又猛然松開手,讓她踉踉蹌蹌后退了一步。“尼克!”他說!扒莆业拿,這是羅蘭送我的生日禮物,她親手織的。我也給你帶來了一塊生日蛋糕,也是羅蘭烤的!蓖耆珶o視于尼克的滿臉陰霾,他又笑著繼續(xù)說:“我得下樓去了,”他對羅蘭說:“待會兒見,愛人! “然后他才走了出去! 震驚之余,羅蘭瞪著他消失的背影,直到尼克轉(zhuǎn)過她的身體,她才清醒過來。“你這個記恨的小婊子,你居然把‘我’的毛衣給他!你還給了他什么原來應該屬于我的東西?” “什么?”羅蘭重復他的話,聲音高了半階!澳阍谡f什么?” 他的手緊緊抓住她!拔业奶鹦模艺f的是你那美妙的身體。” 羅蘭從驚訝轉(zhuǎn)為憂慮,又轉(zhuǎn)為怒氣騰騰。“你居然還敢罵我,你這個偽君子!”她氣得連害怕都忘了!按驈奈艺J識你開始,你就告訴我,女人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有權(quán)力和她喜歡的任何男人上床。而現(xiàn)在——”她幾乎為之氣結(jié)。“——而現(xiàn)在,你以為我這么做了,由來罵我!哼,尤其是你,你有什么資格說我!你這個床上奧運會的美國代表!” 他好像燙著了似的猛然松開手,用一種極力按捺的聲音說:“滾開,羅蘭!” 當她走后,他走到酒柜旁,給自己斟了一杯烈酒。痛苦與憤怒卻像毒蛇啃蝕他的心臟般,令他難以自持! 羅蘭有個情人,她也許有好幾個情人。 懊悔如潮水般向他涌來。她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又雙星星般眼睛的小傻瓜,堅信相愛才能作愛。她美麗的身體已經(jīng)給別人糟踏過了。他心里立刻映出一副磨人的畫面:羅蘭光著身子躺在吉姆懷中! 他一口吞下整杯酒,又斟上另一杯,像要驅(qū)除這種痛苦、這種幻想。拿著酒杯回到沙發(fā)上,他一屁股坐了下來,兩腳架在桌子上! 酒意慢慢涌上來,他逐漸感覺到怒火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麻木。在那中間,除了錐心疼痛的空虛之外,一無所有! “你到底是給什么沖昏了頭?”此晨羅蘭一見到吉姆,劈頭就問! 他微微一笑!熬驼f是一種控制不了的行動吧!” “我說是瘋狂!”她直說到他臉上去!澳銢]看到他氣的那副樣子,他還罵我!我——我覺得他瘋了!薄 “他是瘋了。”吉姆忙不迭的同意!八菫槟惘偪窳耍旣愐策@么說!薄 羅蘭轉(zhuǎn)著眼珠!澳銈兌集偭!我還得上樓去替他工作,我該怎么辦?” 吉姆輕笑出聲!扒f千萬要小心。”他勸她! 一個鐘頭之內(nèi),羅蘭就知道吉姆的意思了。而接下來的幾天中,她就像在鋼索上工作似的。尼克開始向風車一樣,驅(qū)使每個人團團轉(zhuǎn)。上至經(jīng)理,下至小弟,沒有一個人不在暴風圈內(nèi),沒有一個人不求自保,就怕不小心踩到了他的尾巴! 如果他對某個人的表現(xiàn)覺得滿意,就冷淡、客氣的對待他。萬一不滿意,而他通常不會滿意——他就極盡其諷罵之能事,聽的羅蘭毛骨悚然。為了表示大公無私,他的怒氣所及,上至副經(jīng)理,下至總機小姐,無一幸免。副總給他罵的手心冒汗,總機小姐則眼淚汪汪。高級經(jīng)理一個個神采飛揚地走進他的辦公室,幾分鐘后便想斗敗的公雞,垂頭喪氣給罵了出來。搞到最后,每個排隊等候挨罵的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把報表檔案抱在胸前,好像這樣就可以檔一點他的炮火似的。 到了第二個星期,八十層樓的低氣壓開始一個部門傳過一個部門,一樓傳過一樓。等到星期三,整幢大樓已經(jīng)一副草木皆兵的氣氛,再也沒有人敢在電梯口或影印機旁談笑。在這一片緊張氣氛中,只有瑪麗依然不為所動。事實上,在羅蘭看來,好像局面越火爆,瑪麗越開心似的。不過瑪麗一向可以躲過尼克的尖嘴利舌,羅蘭就沒有那么幸運了! 尼克對瑪麗一向很禮貌,至于史維琦,她每天至少打電話來找他三次,他簡直是魅力十足。不管他又多忙,或者正在做什么,他總有時間留給史維琦。不論何時,只要她打來電話,他就會拿起話筒,往椅背一靠。從羅蘭的辦公桌這邊,可以聽見他低沉的聲音里頭,那股懶洋洋的挑逗預期,而那種語氣時對另一個女人說的。羅蘭每聽一次,心就絞痛一回! 星期三晚上,尼克預定要飛往芝加哥。羅蘭正殷切地盼望他離開。這些天來,她一直都像他的箭靶一樣,動不動就要受他的冷嘲熱諷。多少次她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淚水在她眼里直轉(zhuǎn),然而她總是咬咬牙硬撐了下來。她真心希望他快走! 尼克預定搭當晚六點鐘的飛機走。四點鐘左右,他要羅蘭進會議室,幫瑪麗作記錄。會議正在進行當中,羅蘭立刻坐下來,攤開速記簿,埋頭奮筆疾書。冷不防耳邊響起尼克的怒斥聲。“安先生,”他的話像刀子一樣利。“如果你的眼睛不要盯著譚小姐的胸部,我們其余的人就可以結(jié)束會議了。”羅蘭雙頰緋紅?墒悄莻可憐的老先生卻一張臉漲成豬肝色,一副要氣暈過去的神情! 散會之后,一等其余的部屬步出會議室,羅蘭也不管瑪麗警告的眼神,立刻轉(zhuǎn)向尼克開罵!拔蚁M阋呀(jīng)心滿意足了!”她氣得咬牙切齒!澳悴恢晃耆栉,你還差點害那個可憐的老人心臟病突發(fā)。你下回又要是出什么花招?” “開除第一個張嘴的女人!蹦峥死@過她,大踏步走出會議室! 氣昏了頭的羅蘭正要跟出去,卻被瑪麗一把攔!皠e跟他吵!彼f,凝視尼克的背影,臉上露出一個喜滋滋的笑容。她看起來就像剛剛目睹了一場奇跡似的!罢账F(xiàn)在的心情,他回開除你,然后他會為此后悔一輩子!薄 看羅蘭遲疑了一下,她又慈愛的說:“他去芝加哥,要道星期五才回來,我們可以充分休息兩天。明天我們好好去吃頓午餐吧!干脆就到東尼的餐廳去!薄 第二天早上,少了尼克旋風,整層辦公室好像空了似的。羅蘭告訴自己,她夢寐以求的正是這種平靜的時刻。然而在心底深處,她知道自己并不真的象要這份“平靜”。 中午時候,她和瑪麗開車到東尼的餐廳去。她還事先打電話去定座。一個穿黑西裝的領班站在入口處向她們致意,可是東尼一看見她們就跑了過來。羅蘭退后一步,看著他幾乎把瑪麗凌空抱起,不禁張口結(jié)舌。“我比較喜歡你在我們后撤房替尼克的爺爺和爸爸工作的那段時間!彼f! “那個時候,至少我還可以常?匆娔愫湍峥。” 他轉(zhuǎn)向羅蘭,笑嘻嘻地說:“我的小羅蘭,現(xiàn)在你認識尼克、馬麗和我了。你快要變成這個家庭的一分子了!薄 他帶她們到座位上,又朝羅蘭露齒一笑。“雷克會招呼你,”他說!袄卓擞X得你很漂亮,一提到你的名字,他就臉紅。” 雷克替她們擺桌,然后斟上酒,臉紅得像蘋果似的,旣惓_蘭眨眨眼,可是一等那小伙子轉(zhuǎn)開,她就單刀直入地說:“你想不想談談尼克?” 羅蘭一口酒喝下去差點嗆了出來!鞍萃!別破壞了我們這頓美好的午餐。我已經(jīng)知道太多他的事了。” “舉例來說?”瑪麗溫柔地堅持! “我知道他傲慢、自私、火爆、獨裁,而且——”“而且你愛他!边@不是問句,而是說明。 “對!”羅蘭氣憤地回答! 瑪麗竭力安下她對羅蘭語氣的笑意!拔蚁嘈拍愕拇_愛她,我疑心他也愛你!薄 羅蘭別過臉去,望著她們桌旁的五彩玻璃,試著想掩飾心里萌生的一股痛苦的希望!澳銥槭裁磿@么想?” “首先,他對待你的方式不是他的一貫作風!薄 “我知道,他對待別的女人一向都很好!绷_蘭難堪地說! “完全正確!爆旣愅!八麑ε说膽B(tài)度通常是種好玩的縱容,或者是容忍的冷漠。當他開始一段男女關系時,他會殷勤體貼,可是等到一個女人開始讓他受不了,他就客氣而堅決地請她走路。就我所知,他對女人的感覺僅只于情欲和喜歡而已,我曾看過許多女孩費盡心機想要讓他吃醋,可是他最多只覺得好玩。偶爾還會被惹惱的,那就是你了!薄 被歸類到尼克的床伴一堆去,羅蘭直覺得臉紅。可是她知道否認也沒用! “你挑起他真正的怒氣!爆旣惏察o地繼續(xù)說!八麣饽,也氣他自己?墒撬]有請你走路,甚至不讓你下樓去。你不覺得他好像不愿你下樓去替吉姆工作,只為了區(qū)區(qū)一通羅斯的電話就把你留在上面有點奇怪嗎?” “我以為他把我留下來是為了報復。”羅蘭陰郁地說! “我想也是。也許是為了報復你把他變得像個傻瓜似的,或者是他想找出你的缺點,那時他就可以改變對你的感覺了。我不知道,尼克是個很復雜的人。吉姆、愛佳和我算是他最親近的人,可是他對我們每一個人,仍多少都保留一點距離。好像他身上有一部分是不愿跟人分享的,甚至不肯跟我分享。你為什么臉色那么古怪?”她打斷了自己的敘述問道! 羅蘭嘆口氣!叭绻阆霠考t線,,而且我看你的確大有此意,你就找錯人了。你應該去找愛佳才對!啊皠e傻了——”“你有沒有看過幾個星期以前,一片關于哈柏溫泉宴會的報道?”羅蘭尷尬的把眼光移開,繼續(xù)說:“我就跟尼克在哈柏溫泉,而他為了愛佳要來,便趕著把我送走。他說她是‘生意上的伙伴’!薄 “她是的!”瑪麗說,伸過手去握住羅蘭!八麄兪呛门笥眩彩巧馍系幕锇,就是如此而已。尼克是她爸爸公司的董事,而她父親也是環(huán)球的董事之一。愛佳買了尼克在海灣的房子,她一直很喜歡那里,也許當時她就是趕去敲定買賣的!薄 雖然他心里在警告自己,跟尼克還是沒有一絲希望可言,可是他仍舊如釋重負,雀躍萬分。至少他不是帶她上他女朋友的床。雷克送上菜來,她暫時住口不談,等他一轉(zhuǎn)身就又問道:“你認識尼克多久了?” “一輩子!爆旣愓f!岸臍q時,我開始替尼克的祖父和父親記賬,尼克那時才四歲。他爸爸半年后就死了!啊八r候是什么樣子?”對于那個占有她的心,卻又不真的想要她的男人,羅蘭渴望知道他撲朔迷離的一切背景! 瑪麗微笑著陷入沉思之中!澳菚r我們叫他尼奇。他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小魔鬼,像他父親一樣的驕傲和固執(zhí)。他健康、快活、又聰明,正是每個母親都會引以為傲的那種小孩。只有他自己的母親不作此想!彼由弦痪洌槼亮讼聛。 “他母親是什么樣子的人?”羅蘭追問下去。及其在哈柏溫泉時,尼可一直不太愿意談他母親!八惶勂鹚哪赣H!薄 “他會談才怪,他對她一向決口不提!爆旣惸抗饷噪赝蜻h處!八莻非常美麗的女人,而且有錢、姣縱、虛榮、情緒化。她就像圣誕樹上的裝飾品,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然而不管她有多少缺點,尼奇還是崇拜她!薄 “一等尼奇的爸爸去世后,她立刻搬出去,把尼克丟給他的祖父。自從她走后,他整天就守著窗戶,等著她回來。他了解他爸爸人死不能復生,可是他拒絕相信他母親也不會回來。他從來不問她的事,他就只是等待。我原先以為是尼克的祖父不讓她回來,后來才發(fā)現(xiàn)事實根本不是如此。 “然后一天,大概是圣誕節(jié)前一個月,尼奇不再守著窗口,他開始忙得團團轉(zhuǎn)。那時他父親過世近一年了,他母親已經(jīng)改嫁,新添了一個孩子,只是我們都還不知道。無論如何,尼奇開始打零工、攢零用錢。他把所有的錢都省了下來,大概在圣誕節(jié)前兩個星期,他要我陪他去買一件‘超特別’的禮物! “他拉著我進進出初不下數(shù)十家禮品店,就為了找一樣‘最適合女士’的東西,一直到下午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是要買一份圣誕禮物送給他母親! “在城里一家百貨公司的廉價商品部,尼奇總算找到他的超特別禮物,是一個很可愛的小瓷器藥盒,價錢標得很低。尼克開心得手舞足蹈,而他的開心好像會傳染似的,五分鐘之內(nèi),他就迷的那個店員替他包的漂漂亮亮的,又迷的我乖乖帶他去找他母親,好讓他送出禮物!薄 瑪麗淚眼迷朦地望著羅蘭,“他——他打算賄賂他母親回到他身邊,只是我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她咽了一口口水,又繼續(xù)說:“尼奇和我搭巴士到葛羅區(qū)去,他緊張得簡直坐立不安,一只要我看他的衣服和頭發(fā)是不是夠整潔!铱雌饋磉好嗎?瑪麗!瓦@么反反復復地問我! “我們很輕易就找到那幢房子,拿周圍正為了慶祝圣誕,裝點得美輪美環(huán)。我開始要按門鈴,可是尼奇拉住我的手。我低頭去看他。天!我從沒看過一個小孩會有那種絕望的眼神。‘瑪麗’他說,‘你確定我的確夠乖而能來看他嗎?’”瑪麗轉(zhuǎn)過臉去,望著飯店的窗戶,聲音微微發(fā)顫。“他看起來那么脆弱,而他又是那么漂亮的小男孩。我衷心希望他母親看了她以后,會了解到他需要她,就算偶爾回去看看他也好。無論如何,一個仆人開門讓我們進去,尼奇和我被帶進一間豪華的客廳,中間擺了一棵很漂亮的圣誕樹,好像用來裝點百貨公司的櫥窗的那種?墒悄崞鏇]有注意到,他只看見樹旁有一輛紅色的腳踏車,然后興高采烈地揚起臉來!,’他對我說。‘我曉得他沒有忘記我,她只是在等我來看她而已!哌^去撫摸腳踏車。一個打掃女仆卻差點打倒他頭上,她說腳踏車時給嬰兒的。尼克一定立刻把手抽回來,好像燙著了一般! “等他母親終于下樓來,她對兒子說的第一句話是:‘尼克,你想要做什么?’尼奇把禮物交給她,告訴她那時他親手挑的。他母親隨手就擺在樹底下,他卻堅持她打開來看!薄 瑪麗擦擦眼淚,才又繼續(xù)說下去!八赣H打開包裹,瞥了一眼小藥盒,然后說:‘我不吃藥丸,尼克。你是知道的!押凶舆f給在打掃的女仆說:‘不過艾太太吃藥丸,我相信這個盒子對她一定很有用!崞婵粗亩Y物落進女仆的口袋中,然后他很有禮貌地說:‘圣誕快樂,艾太太!粗麐寢屨f:‘瑪麗和我得走了!八徽Z不發(fā),跟我走到巴士站。一路上我拼命把淚水咽進肚里去?墒悄峥说哪槨哪樢粺o表情。到了站牌嚇,他轉(zhuǎn)向我,把自己的手抽回去。他用一種嚴肅的童音說:‘我再也不需要她了,瑪麗。我現(xiàn)在完全長大了,我不再需要任何人!爆旣惖穆曇魬(zhàn)栗不止!澳菚r他最后一次讓我握他的手!薄 隔了一段痛苦的沉默,瑪麗才又開口!皬哪翘炱,就我所知,尼克從沒提女人買過禮物,除了我之外。據(jù)愛佳聽尼克的女朋友們說,他用錢非?犊,可是不管是什么場合,他從來不送她們禮物。他指給她們錢,要她們?nèi)ヌ糇约合矚g的東西。他不在乎是珠寶、皮衣還是什么,他就是不自己挑就是了。” 羅蘭記起他給她的耳環(huán),而他竟用鄙視的口氣告訴他她不要,她覺得心如刀割。“為什么他母親要忘了她,假裝他不存在呢?” “我也只能猜測而已。她出身葛羅區(qū)最顯赫的家族之一,又是公認的美女,社交之花。對那種人來說,血統(tǒng)就代表了一切,她們都是有錢人,所以她們的社會地位是由家庭關系的名望來決定的。當她嫁給尼克的父親后,她就被自己的階級驅(qū)逐出境了。這個年頭一切都變了,有錢就有名望。尼克現(xiàn)在的社會地位已經(jīng)高高在上,把他母親和繼父的光彩完全蓋過去了! “然而,早期的尼克對她而言,無疑是喪失尊貴的活生生的標記。她不要他在眼前,他的繼父也不要。你應該看看那個女人,才能了解什么叫做自私和冷酷。除了她自己以外,她就只喜歡尼克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薄 “你可看見她一定很痛苦!薄 “我不這么覺得。她把他的禮物給女仆的那一天起,尼克對她的愛就死了。他那時才五歲大,卻親手斬斷他的依戀。他那時就有那份決心和力量了。” 羅蘭突然有股沖動,想要掐死尼克的母親,然后跑去找尼克,把她所有的愛都給他,不管他要還是不要! 就在這時,東尼出現(xiàn)在餐桌旁,交給瑪麗一張紙條,上面寫了一個人名!斑@個人打電話給你,他說他需要你鎖在辦公室的一些文件!薄 瑪麗看看紙條,“看來我得先趕回去了,羅蘭,你慢慢吃吧!” “你們?yōu)槭裁炊紱]有動呢?”東尼忘了一眼桌上的脆餅,責怪地看著她們。“不好吃嗎?” “不是,東尼!爆旣惸眠^皮包!拔艺诟嬖V羅蘭韋卡洛的事,所以兩人都沒有胃口了!薄 這個名字一傳進羅蘭耳里,便如晴天霹靂一般,令她當場愣祝“羅蘭?”東尼在一旁憂慮地喚她! “誰?”她輕聲問道!艾旣愓f的是誰?” “韋卡洛,就是尼克的母親!薄 羅蘭抬起驚愕的藍綠眼睛望進他眼里。“哦,天。〔!” “你好點了嗎?”第二天早晨,吉姆問道。“瑪麗說她告訴你韋卡洛的事,讓你不舒服。” 昨天下午,羅蘭沒有回去上班,她回家想了一夜,終于下定決心。今天早上,她仍然蒼白,可是卻已經(jīng)夠自持。她把剛才打好的一張紙遞給吉姆! 吉姆看過短短的四行字!澳銥榱怂饺嗽蜣o職,那是什么意思?什么私人原因?” “韋菲力是我一個遠房親戚。知道昨天,我才知道韋卡洛是尼克的母親!薄 吉姆一驚,從椅子上直跳了起來。他困惑、懊惱地看著她,終于問道:“你為什么要告訴我?” “因為你問我辭職的原因!薄 他靜靜看著她,逐漸地臉色變緩了!澳敲茨愀赣H的第二任丈夫是親戚,”他終于說!澳怯衷鯓?” 羅蘭沒想到還會有場辯論,她筋疲力盡地倒在椅子上。“吉木,你有沒有想到,我既然是韋菲力的親戚,就有可能是他派來的商業(yè)間諜?” 吉姆褐色的眼睛陡然變得凌厲逼人!澳闶菃,羅蘭?” “不是!薄 “韋菲力要求過你嗎?” “是的!薄 “你答應他了嗎?”他緊問! 羅蘭不知道竟會如此悲哀。“我考慮過,可是在我來面試的路上,我決定我不能那么做。我不期望被錄取,本來是不會的——”她簡略告訴他那一晚遇見尼克的情形!暗诙煲幻嬖嚹憔弯浻梦伊。” 她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我想要接近尼克,我知道他就在這幢大樓工作,所以我才答應留下來?墒俏覐臎]告訴過菲力一點情報!薄 “我不能相信這些奇怪的事!奔泛喍痰卣f,揉著額頭,一副頭痛的神色。時間靜靜溜過去,羅蘭只是坐在那兒,等著他宣判她的死刑!皼]關系,”他終于說。“你不能辭職,我不準!薄 羅蘭愣愣看著他。“你在說些什么?難道你不在乎我把我知道的事告訴菲力?” “你沒有呀!” “你又怎么能確定?”羅蘭似乎在向他挑戰(zhàn)! “這是常識。如果你真想刺探我們,你不會來辭職,并說明你和韋菲力的關系。何況你愛尼克,而我想他也愛你!薄 “我不認為他愛我!绷_蘭平靜地說!岸揖退闼麗畚遥人恢牢腋f家的關系,也一定會馬上避我如蛇蝎。他一定會追問我來辛格的原因,而且不會相信這一切其實是湊巧。我不想騙他……” “羅蘭,一個女人只要選對時間,她可以承擔一切。等尼克回來,然后——”羅蘭堅定地搖頭拒絕后,他改用威脅的語氣說:“你這樣突然離職,我不替你寫推薦信!薄 “我本來就不期望。” 吉姆望著她離開,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拿起電話! “辛先生!泵貢鵀楸苊獬臣罢烙懻撨@筆國際生意的七位美國工業(yè)家,低頭小聲的對尼克說:“對不起,打擾您?墒怯幸嫖晃杭废壬螂娫捳夷。” 尼克點點頭,不動聲色的把座椅向后滑去,一定除了什么大亂子,瑪麗才會允許吉姆打電話來這兒找他。秘書帶著他來到一個隱秘的房間,尼克拿起電話!凹,除了什么事?” “沒事。我只是需要一點指示!薄 “指示?”尼克難以置信的生氣了!拔艺陂_一項國際會議——”“我知道,所以我有話快說。我聘請的業(yè)務經(jīng)理可以提前在十一月十五日來上班,我相請示你是否準他如此,或者按原先約定的一月——”“我實在無法相信!”尼克火冒三丈地打斷他的話。“你明知我根本不在乎,十一月就十一月嘛,還有什么?” “沒了!奔啡魺o其事的回答。“芝加哥怎么樣?” “風很大!”尼克兇道!袄咸,如果你打斷我參加重要會議,只為了問我——”“好,好,我會讓你回去開會的。哦,對了,羅蘭今天早上辭職了!薄 這話像在尼克臉上抽了一巴掌!拔倚瞧谝换厝サ臅r候再跟她談!薄 “恐怕談不了——她的辭職是立即生效的,我想她明天就要回密蘇里了。” “你的魅力大概消失了!蹦峥艘е莱芭馈!巴ǔJ撬齻儛凵夏,你再把她們調(diào)到別的部門。羅蘭替你省了這道麻煩!薄 “她沒有愛上我!薄 “那時你的問題,與我無關。” “才怪!你想跟她玩那套床邊游戲,她不肯,你就用工作把她累的半死。她愛的是你,你卻讓她幫你替別的女人傳達口信,使她——”“羅蘭根本不在意我怎樣!”尼克怒氣騰騰的打斷他的話!拔乙矝]時間跟你談她!” 他摔下電話大步走回會議室,與會人士關切又帶些指責的看看她。早先大家已同意除非絕對緊要否則不接電話。尼克坐下說道:“對不起。我的秘書高估了一件事的嚴重性而打電話來!薄 尼克努力想專心開會,可是羅蘭的影子一再浮現(xiàn)。再討論市場權(quán)利的激辨中,他看見羅蘭揚臉面向陽光而笑,長發(fā)隨風飄揚,那是他們在密西根湖上——他記起他仰望著她惑人的臉龐! “如果這只鞋合腳,我會怎樣?” “我會把你變成一只英俊的青蛙!薄 結(jié)果她把他變成了一個瘋子。兩個星期來,嫉妒快把他逼瘋了。每次她的電話鈴響,他便猜是哪個情人打來的。辦公室里一有人看她,他就氣得想把那個人的牙齒打下來! 明天她就走了,星期一他便見不到她了;蛟S這對他們倆最好,甚至對公司都是最好。他的重要干部最近一看到他都只想開溜。 會議在七點結(jié)束,吃過晚飯后,尼克隨即告退想回房間。要前往電梯時,經(jīng)過一間很漂亮的珠寶店,一個周圍鑲鉆的紅寶石胸針使他停住腳步。他再看看搭配的耳環(huán),如果他買下這個胸針送給羅蘭……突然他覺得自己好像又是那個小男孩,站在瑪麗身旁買一個小小的藥盒! 他轉(zhuǎn)身大步走過走廊,一邊野蠻的提醒自己:賄賂是最低級的乞求。他才不愿乞求羅蘭回頭,他在也不向任何人求任何事! 他花了一個半鐘頭在房間里利用電話處理了他不在期間的一些生意,等他放下電話已快十一點了。他走到窗前,望向燈光閃爍的芝加哥市! 羅蘭要走了。吉姆說她累的半死,她生病了嗎?她會不會是懷孕了?老天!她要是懷孕了怎么辦?他甚至無法確定孩子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他曾經(jīng)可以確定的。他曾經(jīng)是她唯一的男人。如今她或許可以反過來“教”他了,他刻薄得想。 他想起星期天他帶耳環(huán)去送她,并想帶她上床時,她的盛怒。大多數(shù)女人對他的提議都相當滿意,可是羅蘭不然。她要他關心,希望他投入感情——希望他有所承諾。 尼克往床上躺下,她走了也好,他憤憤的想到。她應該回家鄉(xiāng)去找一個老實的男人臣服在她的腳下,告訴她他愛她,給她她想要的一切承諾! 會議在第二天早上準十試點繼續(xù),由于在場的皆是工業(yè)巨子,每個人的時間都很寶貴。主席看看六位人士,說:“辛尼克今天無法到會。他請我向各位解釋他今晨因一緊急要事趕回底特律了!薄 “什么事呢?我們那個人沒有緊急要事?” “他說是勞工關系問題。我也告訴他,我們哪個人沒有類似的問題,但他說不可能‘類似’!薄 羅蘭再搬一箱東西上車,然后停下來看看陰沉的十月天空,心里不悅的想:它好像不是要下雨就是要下雪了! 她走回屋里時,踩到一灘水,她忙把布鞋脫下來。這是開車事要穿的,可得趕快弄干。他因此來到出訪,把它放入烤箱內(nèi),轉(zhuǎn)了溫熱后,并未關上爐門便上樓換了雙鞋,并整理好最后一個箱子! 現(xiàn)在就等她給韋菲力留個字條就可以走了。眼淚燒灼著她的眼睛,她不耐的拭去,拎起箱子下樓! 走到客廳一半時,她突然聽見身后的廚房有腳步聲,才一轉(zhuǎn)身,便因看見尼克出來而愣在當?shù)。他向她走來時,眼中又出現(xiàn)了那抹教人不安的閃光。她趕緊自我警告:小心!她知道韋菲力的事了。 她驚慌的扔下衣箱,開始后退,結(jié)果撞上了沙發(fā)扶手,整個人跌在沙發(fā)上! 他饒富興味的看著仰躺在沙發(fā)上,似在邀請他的嬌媚人兒。“我真是受寵若驚了,蜜糖,不過我想先吃點東西。你除了烤布鞋外,還供應什么?” 羅蘭掙扎著站起來。他的口氣雖然幽默,但下巴的線條卻如鐵般堅硬,身上每一塊有力的肌肉也都繃得緊緊的。她小心的退出他伸手可及的范圍! “不要動!”他輕聲說。 羅蘭再度僵!澳恪銥槭裁床辉趪H會議的現(xiàn)場?” 他低沉道:“我也一直這樣自問。我拋下急需我這一票的七個人離開時就問了;等我上飛機來這里,鄰居的一位女士一直向我搭訕時,我也還在自問!薄 羅蘭抑下神經(jīng)質(zhì)的笑聲。他有些緊張,有些生氣,但并未盛怒,可能他還不知道菲力的事! 他上前一步!拔页隽藱C場,推開一個老人搶達計程車趕來這里時,也還在自問!薄 羅蘭拼命想猜測他的情緒,可是怎么也摸不清!艾F(xiàn)在你來了,”她輕聲說。“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薄 “我告訴過你——” “我知道,你說我配你太老,也太刻薄了是不是?” 她點頭! “羅蘭,我現(xiàn)在只比我在哈柏溫泉時老了兩個月,雖然心情上已老了很多。但如果那時候你不嫌我太老,現(xiàn)在就不可能真的這樣想了。來,讓我?guī)湍惆褨|西卸下來,你把它歸回原位!薄 “我要回家了,尼克!绷_蘭平靜但堅定地說! “不!你不能回家!彼桓辈蝗莘纯沟臉幼!澳銓儆谖。而且你知道如果你逼人太甚,我會不惜用武力帶你上床,逼你承認!薄 羅蘭知道他做的出來,她悄悄再退一步!澳且仓荒茏C明你的體力強過我。我在那兒承認的一切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愿一任何一種方式屬于你!薄 尼克嚴肅的一笑!拔覅s很愿意……以每一種方式屬于你!薄 羅蘭的心撞擊著她的肋骨。他是什么意思,屬于我?她的本能馬上知道,他不是在講婚姻,但至少他已經(jīng)愿意給出他自己。如果她現(xiàn)在說出韋菲力的事會怎么樣? 想笑又想哭的激動奪走了羅蘭的控制能力,她低下頭借著如瀑布的長發(fā)掩飾急于奪眶而出的淚水。她會答應他,她會落入那種公式——秘書愛上上司,跟他有秘密的親密關系。她會冒著失去驕傲和自尊的危險,賭她或許可以令他愛上她;她更得冒著在最后她終須說出韋菲力之事時,他會恨她的危險! “羅蘭,”尼克沙啞的聲音說!拔覑勰!” 她猛然抬頭,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透過淚眼迷蒙的眼睛看著他。 尼克看見她的眼淚,一顆心因苦澀的挫敗直往下沉。“你還敢哭!”他恨恨的警告她。“我從未對任何女人說過這句話,而我——”他的話被突然飛撲至他懷里的羅蘭給打斷了,她的肩仍在抽搐。他遲疑的托起她的下巴,注視著她的臉。她長長的睫毛因淚水而亮潤,一雙藍綠眼睛簡直就汪在淚水中。她試著想說話,尼克緊張了起來,一路上怕被拒絕的恐懼漲滿全身。 “你好美!彼Z不成聲的低喃!拔艺J為你是世界上最美——”一陣低沉的呻吟自尼克胸口抽離,他以自己的嘴掩上她的,以那足足折磨了他好幾個星期的饑渴將她吞噬,將她哀怨而漸漸融化的身體壓向僵硬與渴望的自己。他凌厲的、憤怒的、溫柔的吻她,可是仍然覺得不夠。最后他終于將嘴扯開,壓下身體上狂暴的需求,僅將她緊緊的抱住,貼在他狂跳的胸前! 見他好一會兒不動,羅蘭仰起頭看他。他看見她眼中的疑問,和一切只待他決定的柔情。她愿意現(xiàn)在就躺在他身邊,或他選擇的任何地方! “不!彼p柔的低語!安皇沁@樣。我不要一進來就促你上床,我在哈柏溫泉時就是那樣才錯了!薄 他懷中那叫人目眩神秘的美女露出魅人的微笑!澳阏娴酿I了嗎?我可以找出網(wǎng)狀絲襪來配那雙鞋,或者你想要煎餅那種比較傳統(tǒng)一點的食物?” 尼克輕笑著一唇拂過她滑膩的額頭!拔視业墓芗页梦蚁丛钑r替我準備,然后我可得稍微睡一會兒。昨晚我一點也沒睡。”他若有所指的補充說明! 羅蘭同情的看他一眼,又換來一個吻。 “我建議你也睡一下,因為等我們從今晚的宴會回來,我會讓你醒到天亮!薄 十五分鐘內(nèi)他就替她把所有的東西全搬下車!拔?guī)c來接你?”他臨走前說。“你又正式的衣服嗎?” 羅蘭頗不愿意穿菲力情婦的衣服,但今晚她別無選擇!拔覀円ツ睦?” “去偉定飯店參加兒童醫(yī)院的慈善舞會。我是贊助人之一,所以每年有票!薄 “那好像不是很隱秘的場所,”羅蘭有些不安!盎蛟S有人會看到我們在一起!薄 “每個人都會看到我們在一起。那是社交界的盛會之一,所以我才特別要帶你去。有什么不對嗎?” 如果那是社交盛會,環(huán)球企業(yè)的其它員工當然不可能出現(xiàn)。所以尼克不必害怕引起閑話。羅蘭向自己解釋尼克的動機!皼]有,我很喜歡去,”她踮起腳尖與他吻別。“任何地方我都愿意跟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