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君去君終不忍,徒勞掩面?zhèn)t粉,
百年離別在高樓,一旦紅顏為君盡。
☆
月兒探出了頭,燭光下張詔鳳手中一本全新的晉書,不知多久沒翻了,她只是極為專注地盯著書本。
當效死于君前,因自投樓下而死。
雙眼里深深地映入這行字,她的容顏有著凄涼笑容。
真是傻啊!孫秀求綠珠,根本是個藉口罷了,這種小人要不能順其心意,不知會用多少陰狠的手段來對付敵人。
石崇最后是落個滿門抄斬。
而她們張家不也是遭到滿門抄斬嗎?
她,本就是個該死之人……
她一抹淡淡的笑,摻著幾許苦楚。此事既然犧牲她一個人就能完滿解決,她又怎能忍心看著允世跟她一起落難呢?
「怎么還沒休息?」盧允世推門進來,溫柔問道,
「允世。」張詔鳳望向門口。
他走近她,將她拉起來,隨后擁住她坐在椅子上。
「想我嗎?」他一臉滿足,下巴不停在她頭頂上磨蹭,心中打量著如何才能再聽到那句醉人的言語。
側(cè)著臉貼在他胸口,她帶著淡笑點點頭,但那抹淡笑顯得有些哀戚。
「怎么不說話呢?」久候不到回話,他不禁托起她的下巴,端詳著她的容顏。
張詔鳳審視著他的臉。他是愛她的,因為那雙望著她的眼有著濃厚的擔心,看來她是不需要有任何猶豫的。
她握住他的手,整張臉貼進他的頸窩里。
「想!我當然想,好想好想你啊!而且也好愛、好愛你!拐Z末,她更是緊緊貼住他的身子。
盧允世全身僵直,一陣狂喜驀然涌上心頭。
壓抑著心中難以平復的激動,他牢牢地擁著她,在她耳畔吐氣,「鳳兒,我的鳳兒……」
「嗯?」張詔鳳在他懷里呻吟著,
她很開心,真的真的很開心,只不過這開心之中,卻包含了好深好深的悲痛。
但無論如何,至少這樣的傷痛不會讓她所愛的人感受到就夠了。
兩人熱情地共赴巫山云雨,恩愛過后,他們相擁而眠,窩在對方懷里特別感到安心,有著一夜好夢。
但時光不停留,來匆匆去也匆匆,朝陽又來催人醒。
張詔鳳清早便起來了,深情的看著枕邊的男人。
允世熟睡的顏,安詳平和,分明的五官,每一處都充滿了幸福及滿足。
張詔鳳不住癡迷地以手輕撫勾畫著。
若每一天的早晨,都能這樣望著他該有多好?就算不能,至少也讓她記住他每一個睡顏,能擁有這樣的記憶就足夠了。
「啊!」她一聲輕呼。
小手被-只大手包裹住。
「早啊!鳳兒!贡R允世將她的手執(zhí)到唇邊細吻。
張詔鳳臉上不禁染上淡淡的紅暈,微嗔地道:「你怎么又裝睡呢!」
「不忍心打擾你的興致嘛!如何,看夠了嗎?還是要我繼續(xù)裝睡?」將她摟入懷中,他促狹地道。
「你……」張詔鳳無可奈何,愛憐地看著他,心中感傷又起。
「怎么?」他發(fā)現(xiàn)有異。
「沒啊!」揚起滿臉的笑,她迅速壓下心中的痛,「今天會忙嗎?」
盧允世點點頭,起身著靴,「應該會忙個好幾日!
張詔鳳幫他拿起外袍穿上,「忙歸忙可不要累壞了!
她擁住他,臉蛋貼在他的背上。
她知道他天天都會有那樣幸福滿足的睡顏的,她會找另一個女人幫她看。
盧允世笑著把她帶進懷里,喜歡她對他的依賴。
一想到再過不久,他便能安安心心地擁有她,嘴角不禁泛起微笑。
☆☆☆
蘭苑是由徐心蘭一手設計出來的庭園,全是為了彰顯王蕓蕓在這家中的地位,可惜這般用盡心機,王蕓蕓跟盧允世還是形同陌路。
「蕓蕓!」徐心蘭喚道,語氣中帶著些微的責備以及些許的心疼,「怎么娘叫你到房里,你都不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啊!」
「我對允世的事沒興趣,不談也罷!雇跏|蕓頭也不抬,雙眼直盯著桌上的棋局。
「蕓蕓!剐煨奶m不禁加重語氣,還伸手將她桌上的棋局給弄亂,
「姨娘,您這是做什么?」王蕓蕓不禁一臉怒意。
這局珍瓏她可是排了好久耶!眼看差幾步就要成功了,現(xiàn)在竟然毀于一旦,
徐心蘭不敢置信地怒喝,「叫娘!你現(xiàn)在可是盧家的少奶奶。」
王蕓蕓想反駁,但礙于長幼有序,也只有忍下來,「娘,您到底有什么事?允世的事我全不管,他想怎樣就怎樣,只要他別管到我頭上就好!
「蕓蕓,他好歹也是你的丈夫啊!有人夫妻是這樣做的嗎?娘知道,都是娘誤了你的終身,可是嫁都嫁了,你也要為自己多爭取一點幸福啊!而且我相信允世不久之后,還是要回到你身邊的!剐煨奶m苦口婆心。
「嗯!雇跏|蕓心不在焉地回道。
「…蕓蕓!」她清楚王蕓蕓并沒有把她的話給聽進去,「你聽娘說……」
此時,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話。
靜立在一旁的小雯,趕緊前去開門,沒想迎面竟是她討厭的狐貍精。
「喂!你這女人,是仗著少爺寵你,想來跟我們少夫人耀武揚威嗎?我都說了,少夫人不想見你,還不快滾!」
張詔鳳逕自向房內(nèi)揚聲說道:「少夫人,詔鳳有事想跟少夫人聊聊,不知是否方便?」
王蕓蕓愣了愣。
今天真不知是什么日子,所有人都找上了她,反正她辛辛苦苦排出來的珍瓏都被破壞了,還有什么不方便的呢?
「人都來了,就進來吧!」王蕓蕓冷冷地道。
「少夫人!」小雯不平。
張詔鳳吁了口氣,緩緩進房,沒想到房里還有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夫人!顾B忙欠身。
唉!沒想到他兒子娶回來的兩個媳婦,都不喚她娘。她一臉無奈,隨意向張詔鳳點個頭,算是聽到她的問候。今天想跟蕓蕓說的事,看來也甭講了!
「好了,有什么事說吧!」王蕓蕓坐回座位,重新打量起桌上的棋,想看看還有沒有補救的機會。
「蕓蕓,怎么不專心聽人說話?」徐心蘭斥責她。
不是她愛說,身為一個大家閨秀總要有點修養(yǎng),和張詔鳳比起來,蕓蕓這態(tài)度過于無禮。
「哼!」王蕓蕓冷哼一聲。
張詔鳳不以為意,往王蕓蕓對面坐下,拿起一顆黑子往棋盤上一放。
王蕓蕓不悅地皺眉,看了看棋盤,不禁浮起一抹笑意,「你也懂棋,有趣!」
徐心蘭好奇地朝她們走近,
「娘,坐啊!我跟她一邊下棋,你們有什么事就一邊講吧!」王蕓蕓下了一顆白子。
「算了,我先走了,你有空記得過來找娘,娘真的有事要跟你好好談談!
這個她從小看到大的娃兒,她還不懂嗎?一沾上了棋,什么天大的事也聽不進去。
徐心蘭走后,張詔鳳與王蕓蕓較量著棋藝,一盤棋已下了好幾個時辰。
張詔鳳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研究著棋勢,額頭上冷汗涔涔。
雖然下棋務求精神集中,她心中卻掛懷著一些事。依王蕓蕓如此迫人的棋力,就算她十分專心下棋,恐怕也沒法擋住白子的凌厲攻勢,目前能和她對到這個地步已是她的僥幸。
就在她竭盡腦力,想著下一步棋的走法時,王蕓蕓下出了一顆白子,但又快速地將棋盤弄亂。
「有事快說,說完要下再下。」
不過她那顆白子的位置,還是讓張詔鳳給瞧見了!
張詔鳳不禁搖頭苦笑,看來關公面前要大刀,指的就是她這種人。
她深吸口氣,打算單刀直入,「我是想知道你對……允世的感覺如何?」
王蕓蕓顰起眉,不太了解她的意思,「怎么,嫌我礙眼嗎?放心,只要他不犯我,我自然不會犯他,我們?nèi)诉是可以和樂地過生活!
張詔鳳很是吃驚,她沒想到王蕓蕓會這么回答。
「你……不愛允世嗎?既然這樣,又為什么要嫁給他?」
「愛?我見他都沒超過三次面呢!我會嫁給他,是因為家里有危機,需要盧家出手相救,而姨娘又認定我是她的好媳婦,便藉此機會要我嫁過來。
「對他,我壓根沒什么興趣,反而有些憎恨,他不愛我,卻逼我嫁,這筆帳我絕對會跟他要回來的,不過你放心,我還知道恩怨要分明,你沒犯到我,我自然不會怪到你
頭上。」王蕓蕓嚴肅地道:「好啦!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該專心下棋了吧!」
張詔鳳萬萬沒想到,王蕓蕓嫁給允世的緣由,竟是允世逼婚……
她拿著棋子的手,竟不自主有些顫抖。
呵!果然,真正多余的人是她,她是該將允世還給王蕓蕓的,而且也必須將允世還給王蕓蕓。
她彷佛在王蕓蕓身上看到了自己,同樣是被逼迫嫁到盧家來啊!況且凡事都得有個先來后到,論起名份王蕓蕓比她更站得住腳……
一陣心傷涌上心頭,張詔鳳垂下頭,將手中的黑子放在棋盤上的一格,突然說道:「別氣他好嗎?我會將他還給你的,可是你要答應我,好好……愛他……」
王蕓蕓全然不懂她的意思,不過她沒多想,因為張詔鳳這一子下得既凌厲又狠絕,她必須全神貫注。
☆☆☆
「允世,你確定真要這么做嗎?」偏廳里,盧家望一臉憂心地問著兒子。
「爹,您放心,孩兒做事自有分寸,而且……」盧允世安慰父親。
「這可真是難得啊!兒子終于記起他還有爹娘在啦!」徐心蘭嘲諷地由外走進來,打斷父子倆的談話。
「娘!」盧允世無奈地走上前扶她一把。
「好了,夫人!贡R家望一臉不耐,「允世,你還沒說完!
他對誠靖王仍是放不下心,盧家再怎么財大勢大,也不可能跟位高權重的王爺相對抗啊!
「我已經(jīng)將盧家的產(chǎn)業(yè)都移往海外了,也打算把全家都遷到海外,」盧允世直接說道。
盧家望難以置信地瞪著兒子。他沒聽錯吧?
「你說什么?移居海外?!」徐心蘭更是震驚地拍案起身。
「是的,誠靖王找上孩兒已經(jīng)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孩兒怕你們擔心,所以一直沒告訴你們,現(xiàn)今朝綱大敗,人民生活困苦,又有誠靖王在一旁虎視眈眈,相信中原不久后必有大亂,所以孩兒才會決定移居海外!
「這……唉!」盧家望無語。
徐心蘭憂心地望著自己的丈夫。她是個婦道人家,她兒子說的她都不懂,只能看丈夫的決定。
「這就是你敢對誠靖王那么放肆的原因嗎?你打算什么時候走?」盧家望心情沉重。兒子作的決定他能說什么?
盧允世不禁放松地一笑,「十日之后!」
「這么快?」徐心蘭訝異。
再怎么說,家里還有很多事要解決啊!像蕓蕓跟允世的事,如果要走,她希望能在他們的事獲得改善之后再走……
「不好啦!不好啦!」盧福慌張地由門外闖入。
「怎么回事,這么慌慌張張的!」徐心蘭皺眉斥道。
「大廳上來了差爺,說是奉了縣太爺之令,要來提二少夫人的!
盧家望大搖其頭,「盧福去將二少夫人找來!
「慢著,爹!」盧允世阻止父親。
「允世,誠靖王都命官差來找她了,我們還能怎么辦呢?何況你不都決定要離開中原了嗎?」盧家望也是千百個不愿意,但現(xiàn)下這事可是危急到整個盧家啊!
「我知道,我會親自帶她去的!
☆☆☆
走到房門口,盧允世深吸口氣,正想推開門,不料,房門卻被人從里面拉開。
「鳳兒?!」他詫異地喚道,
「允世?!」張詔鳳也是一臉愕然。
他神色不定,一臉為難,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跟她開口。
「有事?」她心中一凜,淡淡地問道。
能讓允世為難的事不多,看著他的神情,她心中大概也有個底,沒想到事情會來得這么快。
張詔鳳瞬間的轉(zhuǎn)變,他清楚地看在眼底,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之兆。難道她早就知道些什么了嗎?
「誠靖王來了!共淮蛩阍儆鼗,他將她摟入懷中,輕柔地道:「我現(xiàn)在要帶你去縣衙見他,我知道誠靖王是你的殺父仇人,你一定連見都不愿見他一面,不過你放心,不會有事的,而且我也不會放過他,一切有我……我愛你!」
他話語中盡是難掩的不舍。
張詔鳳推開他,語氣冰冷,「走吧!誠靖王爺還等著見我呢!讓王爺久等了不好!
盧允世怔怔望著她的背影,眉頭緊皺。
鳳兒,不太對勁……
☆☆☆
「威武--」公堂之上,兩排衙差齊聲喊道。
「明察秋毫」的匾額之下,坐的是縣太爺許榮,右方一個豪華的座椅,則讓誠靖王的肥胖身子給占了去。
盧家夫婦,盧允世及張詔鳳立于公堂上。
「民婦張詔鳳拜見誠靖王爺、縣太爺!箯堅t鳳垂下頭,屈膝行禮,目光閃過一絲令人無法察覺的恨意。
誠靖王瞇上眼,細細打量她,覺得有一股熟悉感,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好!好!好!果然是一代佳人,難怪令我孩兒如此心醉神迷!」許榮大大稱贊。
「縣太爺謬贊!箯堅t鳳淡淡地回了一句。
「張詔鳳你好好跟王爺說清楚,今日你嫁到我們盧家來,究竟是不是允世強逼的,我們盧家可不是能讓人隨便誣蔑的!剐煨奶m首先沉不住氣。
反正他們跟誠靖王可說是撕破臉了,她講話也就不必客氣!
「大膽民婦,公堂之上豈有你插嘴的余地!」許榮立即朝案上重重一拍。
「張詔鳳,你就好好說,今日有本王在,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人敢讓你為難,本王一定為你主持公道!拐\靖王奸佞地笑道。
「那民婦就據(jù)實以告!箯堅t鳳一臉冷然。
盧允世心中泛起不好的預感,更加注意張詔鳳的一舉一動,
「沒錯,民婦會嫁給盧允世,實非民婦所愿,但這一切全是許國棟這禽獸造成的!」張詔鳳一抹恨意直射向誠靖王,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的人皆不敢置信地盯著她。
盧允世瞇眼凝視她,實在不懂她意欲為何?
盧家望夫婦則是一臉疑問地看向自己的兒子。
誠靖王被張詔鳳眼中的恨意一駭,不明白她心底在打什么算盤。
「許國棟人面獸心,洛陽城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日在觀音廟前,他見民婦貌佳,便想強娶為妾,適逢盧允世也欲迎娶民婦為妾,兩相權衡之下,家母為民婦擇了盧允世。嚴格說來,盧允世對民婦尚有恩義在,使得民婦免遭禽獸毒手!箯堅t鳳冷凝的眼光射向許榮。
她豁出去了,要能為鄉(xiāng)民除一大害,也算是功德一件,
「你這賤人!」許榮忍不住怒罵出聲。
誠靖王不禁頭大,沒想到張詔鳳竟沒完全站在盧允世那邊,著實教他無法指白為黑,說她是受制于盧允世而不敢講真話。
不過,盧允世也不會因此逃過今日這個大劫。
他正想開口,張詔鳳卻比他更快。
「王爺,今日您若為許國棟這禽獸而要求民婦改嫁,那民婦為報答盧允世的恩情,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應允。但若王爺是為己而要民婦改嫁,那……」她嬌羞地垂下頭,「民婦會心甘情愿應允的!
誠靖王瞬間瞠大了眼,
盧允世氣血直線上升,「你再說一次!」他緊抓著她的手,憤怒地抖個不停,額冒青筋。
「啊!」張詔鳳一聲痛呼。
手上的痛卻比不過心中的痛!
她不得不如此,不然誠靖王會放過盧家嗎?誠靖王今天找上她只是個藉口,將來誠靖王還不知道會想多少法子來對付他呢!
所以一定要有個人在誠靖王面前為他開脫,甚至找個機會將誠靖王給除掉,而當下她就有這么一個好機會啊!
「我剛說得不夠清楚嗎?」張詔鳳用盡全身的力氣,直視盧允世,「盧少爺,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你,但人總要向高處看,誠靖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這小民哪比得上
他?更何況我會嫁給你,也是你趁人之危,所以你放了我,我們也算兩不相欠!
誠靖王在一旁聽了,不知該做何反應,完全被打亂陣腳。
「我盧允世可以好好保護自己跟家人,不用你多事!」盧允世咬牙切齒。
她是為了保護他才這么說的!這是他唯一能解釋鳳兒反常的原因了,不過就算如此,他還是極為生氣。
盧家望夫婦一臉莫名,心焦地看著兩人,雖然他們不知張詔鳳此舉的真正用意是什么?但她這么做,確實可保盧家渡過這次的危機。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誠靖王此行的目的就是找碴,而張詔鳳那一番話,確實都讓誠靖王無碴可找。
「哼!隨你怎么想吧!」張詔鳳掙開他的手,「重要的是王爺?shù)南敕,不知王爺意下如?」
誠靖王細細打量起張詔鳳。
他是性好漁色之人,見張詔鳳細皮嫩肉,纖纖身姿,一舉手、一投足,當真我見猶憐,而且她又親口言明屬意于他,他忍不住色心大起。
「本王都說了今日是為你主持公道而來,自然全都允你所請,你就先好好待在盧家,本王會盡快擇期迎你進門,給你個名份,盧老,我那日帶去的禮品,你總該可以收下了吧!」
罷了!看來這趟是整不倒盧允世,不過能讓盧家失點顏面,他也得了個美女,也算不虛此行,
「這……」盧家望一臉為難。
盧允世一雙怒眸,始終未曾離開張詔鳳,緊握的雙拳,更不時地發(fā)出喀喀響聲,
她以為盧家是她要來便來,要走便走的地方嗎?
他絕不可能讓她就這么輕易地嫁進誠靖王府的!
猛一轉(zhuǎn)身,他拂袖而去,
「允世!」徐心蘭情急地喚道,一臉不贊成地看著張詔鳳。
唉!現(xiàn)在誰是誰非,她也理不清啦!
☆☆☆
「嗚……」
張詔鳳緊搗住胸口,不停地啜泣,淚水布滿了整個臉龐。
面對四周熟悉的景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這個讓允世疼她、愛她的地方。
原來,心竟是可以這么痛。
允世、允世、允世……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她,她是不得已的啊!
「嗚--」她痛苦難耐地放聲大哭。
突然,「砰!」地一聲,房門被用力推了開來,
張詔鳳立即以衣袖擦拭滿臉的淚,就怕被人發(fā)現(xiàn)她在哭,尤其是允世,
但是來不及了,她的下巴被人緊緊一揑,往上抬起。
她的雙眼對上了盧允世陰郁的眼,
「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他一臉寒霜,雙眸直望進她眼底深處,
他真正想做的是,將她摟進懷里痛吻一場,再在她的小屁屁上打幾下,她怎能哭成這樣,是她先傷了他的,不是嗎?
張詔鳳不回半句,臉上又迅速罩上一層冷漠,她拍開他的手,心慌地只想遠離他一些,好讓自己再度武裝起來。
盧允世被她的舉動激起怒意,一把便將她抓進懷中。
「張詔鳳!」他憤怒地吼道:「我告訴你,你生是盧家人,死也要是盧家魂,這輩子你是不可能離開我的,我的事不用任何人操心,更不需要你來犧牲!
他用力吐出一口氣,緊緊地抱著她。她到底懂不懂,懂不懂啊!
「那王蕓蕓呢?她是個好女孩,更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應該好好待她,我……」張詔鳳力求鎮(zhèn)定,但到最后卻說不出話來,因為心的痛,痛到了喉嚨,讓她無法再發(fā)出聲音。
雖是要允世善待王蕓蕓,然而不知為什么,一想到他們將來幸福的樣子,她的心就奸痛好痛,
盧允世一愣,恍然明白了,
「這就是原因是不是?」他終于有些釋懷,「你放心,我會解決的,可是解決之后,絕對不許再說要離開我!」
他說到做到,起身便走。
其實,他本來就想盡快解決他與王蕓蕓之間的事,免得讓鳳兒為難,沒想到一拖再拖,竟惹得鳳兒作出這樣的決定。
既然事已至此,他也樂于從命,不過她要再有任何要離開他的意圖出現(xiàn),他絕不會饒恕她!
解決?張詔鳳眼睜睜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有點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允世的神情,讓她感到一陣心慌。
難道,他是想去跟王蕓蕓決裂?
不可以!她得跟上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