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風(fēng)和官舒晴,柏雅器和孫巧靈,兩對有情人相約到動物園給猴子看。當然啦!夏可風(fēng)和柏雅器雖然有生意上的往來,要成為朋友還是有那麼一點困難,因為背景差太多了,全賴官舒晴和孫巧靈的姊妹情誼,才將這兩個男人拉在一起。
不過,男人只要發(fā)現(xiàn)對方與自己思想接近,有共同的話題,話匣子一打開,連女友都得一旁納涼去。
幸好官舒晴和孫巧靈都不介意,她們也有自己的悄悄話要說。
「上個周末我又看到你堂姊陪衛(wèi)武陽出席華峰企業(yè)小開的訂婚儀式!箤O巧靈舔著雙球冰淇淋,邊走邊說。
「他們看起來怎麼樣?」官舒晴其實已不擔(dān)心官姿華會成為第二個左杏今,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尤其八卦緋聞最具娛樂性了。
「如果不去探索內(nèi)在個性的話,單從外表看是很登對的。大家都在猜測,衛(wèi)家終於要辦喜事了!
「那很好啊!姿華總算出人頭地了!
「我不以為那種婚姻值得期待,沒有深刻的愛情作後盾,在長遠的婚姻關(guān)系里禁得起考驗嗎?」孫巧靈突然說起大人話,倒教人一怔。
「你放心!官姿華從來不害怕考驗!构偈媲缡至私馓面⒌钠髨D心,不管是真愛也好,或只是為了名利而去愛也好,官姿華都能扮演得十分出色,而膽敢愛上她的男人——衛(wèi)武陽相信也不是簡單人物。
孫巧靈側(cè)頭想了想!肝乙仓烂總人的愛情都不一樣,可是,我真的從你堂姊眼中讀不出溫柔的愛意。」
「拜托,她又不跟你同性戀,怎麼可能對你流露出愛意呢?」
「可是,我就看得出來你對夏大哥的感情很深,也從夏大哥眼中讀出他對你的一片柔情!
官舒晴咯咯一笑。「你這個超級浪漫小姐,你乾脆去寫愛情小說好了,反正你滿腦子浪漫細胞,光荼毒柏雅器一人太可惜了,應(yīng)該寫出來滿足更多同好。不說別的,你自個兒的遭遇便是一出現(xiàn)代都會愛情喜劇!
「討厭!你明知道我作文成績從未拿過八十分以上!
「作文題目太制式又枯燥,你的浪漫文采根本無從發(fā)揮!
「那是你編出來的。」
「真的,巧靈,你不曉得多少人羨慕你!
「你何嘗不是?」孫巧靈的嘴角浮著一抹輕笑。
「我是天妒紅顏……」
「惡……真是大言不慚。」孫巧靈笑得更開心了!改憧烧娓艺f,這種話應(yīng)該由別人代你嘆息才對!
官舒晴聳聳肩。「問題是沒人肯給我這樣的機會。」
「那表示左杏苓不足為敵,你想扮演悲情女主角的愿望可以收起來了!箤O巧靈佯裝同情地說。
「你少胡說八道了,我渴望的是愛情喜劇。何況,左杏苓還沒有完全死心。」官舒晴白了她一眼,卻又吐出一口長氣,笑了。「比起左杏苓,我不得不佩服姿華的心機與手段高明,總有法子在人生的轉(zhuǎn)捩點迎向更光明的前程!
「仔細想想,的確厲害!箤O巧靈不得不同意。
「我自問做不到,你呢?」
「不行,我沒辦法去愛一個不茍言笑的男人,那感覺好累!
「搞不好柏大老板在公司里也是不茍言笑,只是你沒瞧見而已!
「才不會呢!我每次去公司,他都笑嘻嘻的!
「那是對你呀!大小姐!
孫巧靈吃完最後一口冰淇淋,朝她扮個鬼臉,回頭朝柏雅器奔過去。柏雅器很自然地笑著張臂擁她入懷,兩人親昵地攜手共游。
夏可風(fēng)聳聳肩,回到官舒晴身邊。
「我沒想到他會來,你不是只約了巧靈一人?」
「是。∮纱丝梢,他愛慘了巧靈!构偈媲缃又锰鹈赖穆曇粽{(diào)侃道:「可真教人羨慕,對不對?」
「嗯!柏雅器確實走運,巧靈比你會撒嬌!
「你……討厭啦!」
可惡!故意誤解她的意思。瞧人家柏雅器多體貼,只要是孫巧靈的事,百忙之中都抽得出空來;夏可風(fēng)的休閑時間比人家多,更該「見賢思齊」才對,偏偏老是要發(fā)揮他不好笑的幽默感。
「別氣了,走吧!」
夏可風(fēng)沒事人般的拉了她便走,一臉的春風(fēng)得意,似乎捉弄人很好玩。
愉快的情緒具有感染性,官舒晴甜蜜的笑著安慰自己,「算了,我們自有我們浪漫的方式。」
在餐飲區(qū)吃中飯時,各自點了簡餐和飲料在長條形的椅子上落坐,孫巧靈埋怨好看的大型動物都離太遠了,根本看不清楚。
官舒晴接口笑道:「每次來都告訴自己,下回要記得帶望遠鏡,結(jié)果下次依然忘了帶!
「因為是臨時決定要來!瓜目娠L(fēng)辯道,眼尖的瞧見有一個帥氣的大男孩四處尋座位,最後把目標放在官舒晴隔壁的空位。
「嗨!好巧,我們又碰在一起。舒晴,你跟我實在有緣!鼓亲砸詾樽顜浀男θ荩挥谜f,就是衛(wèi)少陽。
「真掃興!」官舒晴眼中閃著不愉快的光芒,傲然地道:「來找你的同伴?請至猿猴區(qū)報到!
衛(wèi)少陽才不在乎,把目光移向情敵夏可風(fēng),可惜人家似乎不把他當成一回事,隨便瞄他一眼,又自顧自的低頭找官舒晴講話。
帥哥豈甘受冷落?孫巧靈很好心的招呼他,「衛(wèi)少陽,你來做什麼?」
「你——」衛(wèi)少陽很驚訝不該出現(xiàn)的人出現(xiàn)在這里,眼睛往孫巧靈旁邊移動一咪咪,馬上肅然起敬,「柏先生,沒想到你也會來動物園。」傳言果真不假,有孫巧靈在的地方,柏雅器必在不遠之處。
柏雅器眉毛一挑,微笑道:「聽說你成天亂追女孩子,閑得很,嗯?」
「哪有?我是忙里偷閑,學(xué)習(xí)柏先生工作與娛樂兼顧的精神!剐l(wèi)少陽清清喉嚨,提高聲音說。
「原來追求別人的未婚妻也是一種娛樂。俊拱匮牌餍σ饕鞯乜此!负芨挥刑魬(zhàn)性,是吧?如果你工作時也有這種精神,衛(wèi)老伯將慶幸么兒勝似父兄;或許,我該提醒東陽,不必等到寒、暑假,周休二日便可派些工作給你,千萬別埋沒了你的天才。」
衛(wèi)少陽就怕這樣,有氣無力地說:「算我怕了你,柏先生,拜托你千萬別告『御狀』,我大哥巴不得每個兄弟都做死,所以,至少讓我再『緩刑』兩年,享受一下青春吧!」
柏雅器不以為杵地撒撇唇笑了。「原來你這麼可憐!那我更應(yīng)該提醒東陽,多多『疼愛』你一下!
衛(wèi)少陽二話不說,拿起剛買的漢堡和可樂,求饒道:「我認栽了,拜托你就當作沒看到我吧!」連忙移動貴腳走了,女孩子也不追了。
他連連告饒的緊張神態(tài)讓官舒晴失笑連連。
「真精采!他可是我們學(xué)校來頭最大、最臭屁的男生,怎麼你三言兩語就讓他嚇得棄械投降、落荒而逃?」
柏雅器淡淡的笑了一下。「因為衛(wèi)東陽『疼愛』弟弟的方式,就是把工作推給他們?nèi)プ,愈是作牛作馬他愈高興,還美其名是他老大心胸寬大,一丁點都不嫉妒弟弟們的才能,讓他們每個人想不賺錢都難!
「真厲害!」夏可風(fēng)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沒人喜歡情海生波。
「有機會碰上衛(wèi)東陽,自己小心一點!拱匮牌鳉舛ㄉ耖e的笑著說:「他鬼得很,成天笑咪咪的,卻有法子讓弟弟們敬重他、不敢惹他,而且,還讓父親的小老婆們都對他感謝得不得了,不怕他封殺自己的兒子。而實際上,『富山集團』的大權(quán)早已落在他手中!
夏可風(fēng)不以為他會有機會與衛(wèi)東陽交鋒,對於豪門內(nèi)的故事,就像一般平凡老百姓一樣興味盎然的聽著,但是,聽過也就算了。他應(yīng)該做的是守住自己那分不算龐大卻也足以施展身手的中等企業(yè),用心經(jīng)營他與官舒晴細火慢燃又真實美麗的感情。
夏可風(fēng)是很實際的人,所以能夠在現(xiàn)實冷酷的商場中憂游自在,累積他所需要的金錢數(shù)目,又不會深陷在金錢所堆出來的無底洞里,他還要留些時間和未婚妻談情說愛呢!變成一個工作機器,這人生怎麼算都劃不來。
有幸不出生在豪門,當真有幸!
※※※
繼哈日之後,韓劇在臺灣也逐漸炙手可熱起來。之所以蔚為流行,必然有它的可看性,順便捧出幾位教人著迷的天王、天后,方便崇拜者去追逐、去癡狂,人生才不至於太無聊。
官舒晴做完功課,便守在電視前看「火花」。
對於很少看連續(xù)劇的她而言,實屬特例。夏可風(fēng)很好奇她是哪根筋想到了,她給他的答案也絕,「你媽介紹我看的。她說車仁表帥斃了,我覺得還好,倒是這出戲重播數(shù)次,收視率依然不錯,我就很好奇的想一探究竟,而且一天播放半小時,不會占去太多時間!
他晚上若沒事也會陪她看,斷斷續(xù)續(xù)的看,自然看不出其中的精采處,倒是對韓國人的生活習(xí)俗頗感興味。
「韓國人都是這樣生活的嗎?」他不以為然的說:「我看劇中的男女主角都幸福得不得了,最新型的電腦、最流行的手機、最流線的轎車,各個都是天之驕子、天之驕女,就只為了愛情煩惱,F(xiàn)實生活中的韓國人都這麼不愁三餐、生活富裕?」
「編劇又不是神,不可能把社會上各階層的生活實況全反應(yīng)出來。」她笑著拍拍他,「這出戲演的是中上階層的生活,如果編劇夠?qū)憣,那麼韓國的豪門世家真有那麼一點恐怖耶!」
「怎麼說?」
「整個劇情其實也算通俗,一對男女在異國旅游時相識、相知、相愛,甚至發(fā)生了關(guān)系,可是,一回到國內(nèi),他們卻各自有結(jié)婚的對象,基於對對方的承諾及保守的觀念,他們都不敢解除婚約,於是各自男婚女嫁,結(jié)果大家都不快活!构偈媲缤鲁鲆豢跉,微偏著頭笑望他說:「你知道阿姨為什麼介紹我看嗎?她說女主角樸之賢蠢斃了,她的未婚夫英俊、有錢又深愛著她,她居然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就是不愛他,反而愛上那個外表憂郁又不積極的溫吞男子!真不知道她眼睛長在哪里?」
「哦!那依你看呢?」
「劇情剛好演到女主角婚後的生活,你自己看,她嫁入豪門,有傭人伺候耶!結(jié)果卻要像個小媳婦一樣從早做到晚,嚴重的睡眠不足!而且都什麼時代了,媳婦居然不能同桌吃飯,像個女傭一樣站在旁邊伺候。從小到大看的戲雖不多,也沒看過這麼歹命的富家少奶奶。如果這是真實的韓國上流社會縮影,你說嫁入豪門還值得期待嗎?」
「演戲難免夸大,看戲不用太認真!顾胝姘爰俚霓揶碇。
「我是覺得很有趣,比較一下兩國的差異!顾龐舌恋匕琢怂谎郏`出文雅的一笑!肝椰F(xiàn)在很好奇樸之賢可以忍耐多久?她結(jié)婚前又不是脾氣很好的人,能夠忍氣吞聲一輩子嗎?」
「編劇就是用這一套牽住你們的鼻子,教你們非看到完結(jié)篇不可。」
「那也不錯。≌f真的,這位編劇的功力很棒!构偈媲缦肓讼耄裾裼修o的說:「有機會我問問巧靈,在臺灣嫁入豪門應(yīng)該很享福吧?可不要像這出戲演的那樣,我不以為姿華可以忍耐三天!蛊婀郑械膼矍樾≌f都偏好讓美麗多情卻出身小康之家的女主角嫁入豪門,從此麻雀變鳳凰,多令讀者們憧憬!高喊愛情萬歲!不過,或許演成連續(xù)劇,就變得不夠戲劇性吧!
夏可風(fēng)好氣又好笑的輕睨了她一眼,數(shù)落道:「你擔(dān)心姿華做什麼?你嫌她給我們?nèi)堑穆闊┎粔蚨鄦幔俊?br />
官舒晴秀眉微蹙。「左杏苓還有去找你嗎?」
「她上回到公司來,改采哀兵政策,要求我給她一份工作!顾p哼了一聲!肝耶斎幻靼姿恼嬲康,以經(jīng)濟不景氣、公司不缺人手拒絕了。真搞不懂,姿華居然一點情分都不顧,將公司的地址給她!
她微有嗔怨的咬著唇說:「誰教你一時風(fēng)流,後患無窮。」
「說好了,不許扯舊帳!
她疑惑的瞪著他,發(fā)覺他面露微笑才松了回氣。
「好吧!那我們只有祈禱左杏苓早一天頭腦清醒過來。」
自從左杏苓跟蹤官舒晴拍照,被夏可風(fēng)鄭重警告之後,左杏苓突然改弦易轍,對準目標的纏上夏可風(fēng)。不知哪個心理學(xué)家分析說:一個相信自己已愛上某個男人的女人,擁有最強韌的情網(wǎng),使得深陷其中的男人格外難以脫身。
夏可風(fēng)苦笑道:「她告訴我,最近家里在逼她相親,她不甘屈就,所以想在我公司求發(fā)展,拿出一點成績給家人看,就不用跟那些俗不可耐的男人相親了。她求我救她一把,我反而覺得可笑,她一而再的糾纏我,不也是『俗不可耐』的想找一個好對象結(jié)婚嗎?」
「那你可真吃香喔!那麼多女孩子對你著迷!
「我不是輕薄的人,小晴晴,如果早知道你是我命定的對象,我就不會去外頭尋尋覓覓了。」夏可風(fēng)將她攬進懷內(nèi),耳鬢廝磨!肝也荒苷徑獾氖亲巳A的做法,枉費我和繼父還顧忌她的感受,說好了不等你二十歲絕不結(jié)婚,而且,最好讓姿華先嫁人!
官舒晴的心弦震動了一下!改愫臀野终f好了?」
夏可風(fēng)溫柔一笑,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改阆胂耄B你這小毛頭都看得出姿華的心意!繼父又怎會被蒙在鼓里?而繼父待姿華一向仁慈,所以事先跟我說,最好等姿華嫁了我們再結(jié)婚。」
「你們打的好如意算盤。 顾灰詾槿坏奶裘颊f:「你們說嫁,我就嫁嗎?我可不想什麼事都被人安排好!
他好笑的轉(zhuǎn)動一下眼珠子。「那你想怎麼樣?比姿華早嫁,然後挺著大肚子去上課?」
看他露出幾分曖昧的微笑,官舒晴不由得雙頰暈紅,氣呼呼地道:「你想得美啦!誰要為你大肚子?」
「當然是我的親親小寶貝官舒晴羅!」他嬉皮笑臉。
「肉麻!不要臉!」她一臉嗔怪的瞪著他,卻又被他一臉皮得要死的表情逗得噗哧笑出來。
「噓!你看,有精采的喔!」
什麼嘛!電視新聞快報正在報導(dǎo)接吻比賽,在某公園里舉行,所有情侶都可以前往參加,看哪一對接吻的時間最長便是優(yōu)勝。之所以成為一則重點新聞,是因為出現(xiàn)了男人跟男人接吻的畫面,公開在媒體之前,彷佛在向世人宣告,也順便跟雙方父母坦誠他們是同性戀的事實,真是勇敢。
「好奇怪!」官舒晴若有所思的說:「雖然社會風(fēng)氣開放了,在心理上,大家都能接受同性戀是正常的,可是,親眼看到男生跟男生接吻,感覺還是怪怪的,不若男女接吻的畫面那麼美。」
「所謂積久成習(xí),對於看習(xí)慣的東西總是比較順眼。」夏可風(fēng)關(guān)心的不是這個,他壞壞的說:「你看人家公開接吻,有沒有很心動。肯禄卦儆羞@種活動,我們也去報名!
「我才不要呢!」她的目光一閃,直視著他!竸e人要怎麼做,那是他們的自由,但是,我覺得那一點也不美麗!你笑我老古板也好,我就是不喜歡私生活或私人情感攤在陽光下給人看的感覺!
「我很高興呢!我們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他露出勝利的笑容!讣冃蕾p可以,我自己也不可能拿接吻當比賽。不過,私底下卿卿我我,應(yīng)該很美麗吧。
在她還來不及反應(yīng)之前,一個深長的、熱情的吻已落到她的唇上。她貼著他胸回的心猛然一跳,身體也慢慢起了反應(yīng)。再一次感受到他那令人難以忘懷的熾熱有力的嘴唇,她只覺得暈陶陶地,隨便他怎麼樣都行。
他本想吻得輕松自在些,也并非有意要吻得那麼久,可是一吻下去,便似乎再也停不住了。唇舌纏綿,肌膚相觸,喚起彼此內(nèi)心深處最深沉、最熾熱的反應(yīng),如山崩海嘯般狂烈癡纏的饑渴,向往靈肉合一的歡愉。
欲潮如刀,夏可風(fēng)不覺全身一悚,體內(nèi)有股火在熊熊燃燒,他一生再也沒有感覺比這更美妙了,但他不能放縱自己對她輕薄,因為現(xiàn)在的她只是被他誘導(dǎo)了,并非真的準備好獻身給他,他不要她事後懊惱、反悔,到那時候他將無法原諒自己。
他無法緩緩抽身,於是猛然抬頭,推開她站了起來。
「這個游戲太危險了!
他充滿情欲的聲音給她帶來一股暈眩的震顫,雙眼如癡如醉,一臉困惑茫然。她這副模樣夠誘人了,他差點想再抱她入懷,不顧一切的和她滾倒在沙發(fā)上。
「我再去沖個澡。」他粗濁地咕噥一聲,遁逃回房。
和自己心愛的女孩住在一起卻不能同床共枕,果真是差勁的主意。不,豈止差勁,簡直是折磨人。
夏可風(fēng)暗怪自己太天真,以為他把持得住,其實,一對相愛的男女常常這麼耳鬢廝磨,難免意亂情迷,不出事才怪。
愛情不會永遠像童話故事那麼純潔、那樣思無邪,人有感官,有七情六欲,情到深處自然便想攜手同登伊甸園,偷嘗禁果。
可是,不也是這樣起起落落的曲折心思,才讓愛情充滿了無限的想像力與可能性,更加教人無法自拔嗎?
※※※
又是早晨了。
官舒晴不情愿地睜開眼,迎視陽光,不由得眨了眨眼。
她一直輾轉(zhuǎn)不能成眠好幾個小時,想著和他擁抱親吻差一點就失控了,幸好可風(fēng)及時克制住欲火。
她在想兩人之間那不可抗拒的強烈感覺,渴求身心的結(jié)合,卻又不愿這樣隨隨便便的臣服於肉體的需求,那會使她覺得自己和左杏苓沒兩樣。
所有女孩都希望自己在情人眼中是與眾不同的,有別於世間凡俗女子,像芙蓉出水,美雅脫俗,值得他全心全意的呵護。
夏可風(fēng)表現(xiàn)出對她的尊重,使她更加愛他。
可是,他一整個晚上都沒有出來,她不免要多心,或許他并不真的那麼想要她,早已呼呼大睡了。思之不免氣結(jié)。
很矛盾是吧?她很不情愿的想著。
戀愛中的女孩都跟她一樣貪心嗎?要他千依百順、柔情萬縷,要他為她著迷得不能自己,卻不要他沖破最後一道防線。
當真不要嗎?她不以為自己夠誠實。
整個孤寂的晚上,她就這樣躺在床上左思右想,最後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搞的?明明是很單純的一個吻,但因愛而產(chǎn)生的歡愉超乎想像的強烈,像電流般激起內(nèi)心一片火花。
要?不要?她仍無法為自己找到答案。
「真是太糟了!顾氐溃骸钙鸫册峋彤斪魇颤N也沒發(fā)生好了!
事實上也不用煩惱,她起得晚,夏可風(fēng)已去上班。
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又感覺有點怪異的自忖,她的反應(yīng)也太奇怪了吧?不是像平常一樣的道早安、一起吃早飯比較自然嗎?
這一天上課上得七零八落的,中午休息時間乾脆跑去T女高中約見孫巧靈。她在大學(xué)里也交到幾位不錯的女同學(xué),但都沒有孫巧靈那樣貼心,有相似的背景,容易了解。
走進會客室,孫巧靈詫異地笑道:「怎麼是你?舒晴,才畢業(yè)沒多久已念念不忘母校的風(fēng)景優(yōu)美、老師親切,等不及校慶便自己跑來了!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學(xué)妹的傾國傾城美色,連小女子我都忍不住思之神往,迫不及待地想再一睹芳顏。」
「很幽默!箤O巧靈嫣然一笑!高B學(xué)妹的軟豆腐你都吃!
官舒晴撇撇嘴,沒法壓抑即將顯現(xiàn)的笑容。「我又沒說那個傾國傾城的學(xué)妹是你,你不用太在意被吃豆腐啦!」
孫巧靈的眼眸瞇起!搁_玩笑!在學(xué)校里,我若是傾不了城,也沒人敢說自己傾得了國,除非你沒長眼珠子!
「眼珠子自然有長,只是缺了一把尺。」
「干嘛?」
「量一量你的臉皮有多厚哪!」
孫巧靈的眼眸淘氣地閃爍著,終於笑了出來。
「好啦!你就直接說明來意!
官舒晴綻開甜美的笑容。「你吃飯了沒?我們到校園里走走!
巍峨的校舍,有蒼郁蓊勃的樹木點綴其間,嬌冶的花卉好似海濱瑰麗的云霞一樣耀眼,沿著小徑,跨上石階,陶然忘機於這段年輕無憂的歲月;至於極富詩意的女孩來上那麼一段「強說愁」,亦是最好的舞臺。
踏著秋風(fēng),使人陶醉在回憶中,高中三年一幕幕的歡笑與爭執(zhí),如投影般掠過心頭,過去覺得討厭的某位嬌嬌女,如今想來也有可愛的一面,而總是相鄰而坐的要好朋友,已飛往異國求學(xué),搞不好就此斷了音訊?梢娙伺c人之間,緣淺也好,緣深也罷,都有個期限,緣盡也就散了。
記得那個時候,她向?qū)W妹傾訴她的繼兄夏可風(fēng)如何如何,說到他們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那是一種單純的愛慕,沒有憂傷,沒有愁緒。誰知一日兩情相脫,卻衍生出許多問題。
見她悶不吭聲,孫巧靈從旁切入道:「最近你和夏大哥又吃了哪些好料理?說出來也讓我流流口水。」
「你孫大小姐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官舒晴反問。
「如今又有誰少吃一頓、半頓的?山珍海味早已不稀奇了,反而像那種有祖?zhèn)髅胤降男〕越倘顺粤诉想再吃。」
「你呀!身在豪門,心在尋常百姓家。」
「什麼嘛!你以為豪門有多了不起嗎?還不是一日三餐,頂多加一頓下午茶或消夜,又有誰吃不起了?我告訴你,大器和他那群朋友常常一碗牛肉面打發(fā)掉午餐,你以為他們天天吃鮑魚、燕窩嗎?才不呢!有時一忙起來,邊啃三明治邊辦公事也是常有的事,等忙完了再犒賞自己一頓好吃的,如此而已!
孫巧靈很奇怪大家對豪門的幻想力十足,至少在她看來沒啥特別。
「聽起來不怎麼吸引人!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出身豪門,先天資源比別人好,但相對的,也要付出雙倍的努力貢獻一己之能,稍微偷懶一下,『敗家子』的大帽子便扣上來了。那些沒自尊的花花公子或許不在乎,反正有花不完的錢就行了,但對於像大器那樣有責(zé)任感的豪門之子,生活從來都不輕松。」孫巧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道:「你特地來找我,就為了討論豪門與尋常百姓家的差異?」
「噢!」官舒晴的腦袋一下子昏了!府斎徊皇,我是想問看看,你跟柏雅器之間是不是也……呃,有那種問題?就是……那個嘛!」她語無倫次地說。
「哪個?」孫巧靈不解地望著她。不是她笨,而是聽得懂才怪!
「你怎麼不明白呢?」
「你突然丟給我一個世紀大猜謎,想考驗我是不是你肚里的蛔蟲嗎?」孫巧靈按住她的手,緩緩地說:「是不是你和夏大哥之間出了問題?」
「你總算明白了!构偈媲缢闪艘豢跉猓昧,不用親口說出太難以啟齒的過程。
「我不明白。除了知道你和夏大哥出了問題,又拿我和大器作比較,其他我什麼也不明白,究竟你要問什麼?」
「是那個……」官舒晴期期艾艾地說:「我的意思是,其實也沒什麼問題啦!真的沒有,我們一樣相愛,但太相愛了,所以產(chǎn)生……一點點困擾,對,是困擾。我是想問你,你們也有那種困擾嗎?」
「太相愛了也會有困擾?」孫巧靈仍是一頭霧水。「什麼困擾?」
「就是——」又在支支吾吾了。
「我下午要上課,沒時間玩猜謎游戲!
「沒錯!构偈媲缟钗豢跉,決定把話再說清楚一點!改信鄲郏酉聛砟,就是要不要上床的問題,你沒想過嗎?」
孫巧靈杏眼圓睜,搖了搖頭。
「我真笨,怎麼會跑來問你這種問題呢?」真正說出口,實在不好意思。「算了,我回去了,你就當我沒間!故譄o助地一揮,官舒晴道拜拜。
「等一下。」孫巧靈震驚過後,不禁露出微笑。「我很羨慕你呢!舒晴,真的。你和夏大哥很自然的走到這一步,很值得慶賀,不像大器仍把我當小孩子看待!
「巧靈!
「我建議你們提前結(jié)婚吧!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你就不必自我掙扎!箤O巧靈旁觀者清的說:「我曉得你很保守,又不忍心教他失望,那麼就結(jié)婚吧!把事情單純化。」
官舒晴略帶困惑地注視她一會兒,綻開一朵微笑,「我考慮看看。謝啦!巧靈!共铰妮p松地走了。
回到兩人共同生活的家,她簡單的打掃一下,這才發(fā)現(xiàn)傳真機有一紙留言,夏可風(fēng)告訴她要去出差,明天下午才回來。
為什麼突然說要出差呢?昨天沒講,今天卻二話不說的說走就走,她不由得敏感地想著,可風(fēng)在逃避她嗎?
深思地咬著下唇,官舒晴的表情十分奇怪而耐人尋味,顯然內(nèi)心正充盈著一份鮮穎微妙的特殊感受。
夏可風(fēng)也正視到他們兩人之間的化學(xué)反應(yīng)了吧?
這應(yīng)該算是好事吧!
至少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