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給我講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大人吹胡子瞪眼睛,待玉靈一出現在大廳,立刻勃然大怒地斥罵。
“什么怎么一回事?”玉靈被罵得一頭霧水,西凰他人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嗎?
“你說什么?!”宋大人嚴厲暴吼。
“我不懂爹問我什么!
她的態度不卑不亢,人越多,她就越不讓自己表現出軟弱。況且,她沒為今天的事找襲簡親王府的人理論,已經給足了面子,何時輪到他們反過來興師問罪了?
宋大人忿然拍桌,怒喝道:“今天西凰貝勒在壽月山莊差點為你送命,你竟然沒說句道謝的話轉身就走,我平時是這么教你的嗎?”
無恥,竟然惡人先告狀!玉靈不客氣地轉過身來瞪著西凰,滿臉寒霜地說:“他不值得我道謝。”
老福晉聞言,氣得全身微微顫抖!昂媚銈玉靈格格,我孫子這一把是白拉了!”
“我怎么會有你這種頑劣叛逆的女兒?!”宋大人氣得臉紅脖子粗!叭思叶家呀浾疑祥T來了,你居然還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你……是存心想氣死我是不是?”
“玉靈,快跟你爹道歉!”宋夫人勸道。“要使性子,不是在這種時候!”
“姊姊!”玉桐也不禁替她捏一把冷汗。
對于她們的勸誘,玉靈左耳進右耳出。敵視地瞪著西凰,她口氣依舊極沖!澳愕降讈磉@里要作什么?”
“我已經跟你講得那么清楚了,你為什么如此頑劣?!”宋大人的吼聲充滿整間屋子!澳隳昙o也不輕了,應該分得出事情大小,難道非要我這做父親的替你磕頭謝罪,你才甘愿?”
“玉靈!”
“姊姊!”
“宋大人,事情沒這么嚴重,千萬別這么做!”
書大人覺得自己再不開口,事情怕會一發不可收拾。
宋大人慚愧道:“貝勒爺已經撞成失心瘋,還不嚴重嗎?”
玉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他撞成了失心瘋?”
“你還有臉問?!”宋大人怒喝。
玉靈向她爹解釋道:“爹,你別被他騙了,他根本沒瘋,好得很!”
好到可以對她上下其手、做盡下流事!他根本沒受傷,這些,她最清楚。
老福晉一時之間,震驚得下巴幾乎快合不上!澳阏f我的孫子撒謊騙人,那我們全是共犯,蓄意要誆你們宋府嘍?”
玉靈冷漠地道:“說不定!
“你說什么?!”
“玉靈!”宋大人的神情已轉為灰敗,身子面向來客,馬上彎低腰桿!袄细x、書大人,你們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她計較,明日我一定親自登門請罪,絕不推諉責任!”
一席話下來,他說得口沫橫飛,毫不怠慢,老邁的身子只差沒跪在地上叩頭謝罪。
“我親眼目睹他跟往常一樣的講話、行動,他好得很,為他診治的大夫根本就是蒙古大夫!”她不懂,為什么沒人相信她的話?
“姊姊,別再說了!”情況越演越烈,玉桐連忙阻止玉靈。
一股怒火再也壓抑不住地沖上來,老福晉大怒,罵道:“他既然能和你跟往常一樣的講話、行動,為什么他不來和我們說話、行動,為什么他只是從頭到尾的傻笑、毫無反應?!”
玉靈下意識望向西凰,然而在他臉上看到的,不僅不是他們口里的傻笑,相反的卻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漾著志得意滿的笑,他氣定神閑地回看著她,像在看好戲,更像在挑釁。
她斥道:“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恕難回答!
“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不識好歹、恩將仇報的人!”老福晉渾身發抖,惱火地指著她鼻子罵!昂茫医裉焖闶且娮R到了。你越是想要撇清關系,我就越不讓你稱心如意。你說他正常是吧?那就請你還我一個完好如初的孫子!”
罵完玉靈,她望向宋大人。
“宋大人,這件事情襲簡親王府會奏明皇上,請多擔待了!睋Q言之,宋府別無選擇,一定要負責將西凰醫治好!案孓o!”
一群人就這樣留下西凰,說走就走。
玉靈沒料到結果會是這樣,追到了門檻前,她不斷大喊:“把他帶走!”
但誰也沒回頭,不到一晌的工夫,王府的人馬已隨馬車輾過路面的聲音,消失在黑夜里。
“太好了,我一世英名就毀在你這不孝女的手中!”宋大人心煩意亂地教訓自己的女兒!澳阕砸詾楹苄惺前?能把王府的老福晉氣得說不出話來、拿你沒轍的離去,得意了吧!”
玉靈回到廳中,聽著父親的責備,緊斂眉心什么話也沒回。
母親心力交瘁,先回房休息了。
玉桐覺得自己有責任平息這場沖突,趕緊跳出來安撫老爹!暗,姊姊知道錯了,您就別再說了。貝勒爺來了有一會兒,我們連杯茶都沒奉上,太失禮了。您說是不,阿瑪?”
當下,只有西凰貝勒可以轉移他的注意力。
“對,對,貝勒爺,老夫疏于款待,失禮了!彼未笕思奔泵γφ埼骰松献!坝裢,快去準備最好的茶點。”
“好……”
玉桐臨走前看了玉靈一眼,祈禱她別為逞一時口快,再把爹惹火了。
“貝勒爺,您放心,無論如何下官一定會聘請最好的大夫為您醫治!彼未笕斯е數卣f!懊魈炱穑揖团扇舜蛱搅坚t,絕對不會延誤您的病情!
西凰依舊笑而不答。
一時間,看得宋大人不禁悲從中來!昂煤靡粋人,怎么會變成這樣?倘若您一直這樣下去,大好前程豈不白白斷送在我宋家手里?我要怎么還人家一個英勇神武的西凰貝勒?只怕做牛做馬都無從彌補!”
聽著父親的話,玉靈照舊文風不動地站在一邊冷瞪西凰,她決定不再費力說服大家相信她的話了,反正總有辦法讓他露出馬腳。
“爹,茶點來了!”
玉桐的聲音傳來,殷勤地端來了點心。
“太好了,貝勒爺,您一定要多吃點,才有體力!玉桐,快送過來!
“來了!
玉桐急急忙忙跨進大廳。
一個念頭閃過,玉靈纖指快如閃電夾起一碗熱茶,忽往西凰水平擲出。帶著一個狡黠的笑容,她心想,要你的謊言不攻自破!
她深信這茶一旦拋出,西凰一定會反射性的接下。
只要他一出手,究竟在耍什么伎倆,很快便昭然若揭。
玉桐一雙大而圓的瞳子驚訝地瞠大,視線隨著茶杯落到西凰的臉上。
“!”
她驚抽一口氣,閉眼不敢看,等她再睜開時,茶已砸在西凰臉上,茶杯不偏不倚反扣在他頭頂,茶水不用說也知道……
由上而下澆了他一身。
這種時候,他還是笑。
宋大人嚇得心臟都快停了,顫抖地問:“玉靈,你、你這是在干么?他是貝勒爺耶!”
玉靈臉色僵凝,沒料到他偽裝的工夫竟做到這種地步!
“姊姊?!”
玉桐也驚嚇不小,想也沒想到姊姊會來這一招,連忙拿帕子手忙腳亂為西凰擦拭。
西凰乖乖地讓她擦,笑容不減。
宋大人兩眼充滿血絲地怒視自己女兒亂無章法的舉止,一想到貴為人臣之尊的西凰貝勒,竟被自個兒的女兒如此刻薄對待,一時之間,他不禁怒火中燒,一陣狂吼,猝然震動整間偌大廳堂──
“你這孩子,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你不僅不把我放在眼里,竟連宗室貴族一概放肆!再這樣讓你囂張下去,怎么得了?你聽著,今晚,你去祠堂給我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懺悔,半步都不準離開!”
“姊姊,你這是何苦嘛!”
西凰挑起兩道濃眉,笑眼端視著玉靈,看到她作繭自縛、自作自受,雖然有點于心不忍,不過……
他愛莫能助!
幽白的月色映在樹梢間。
宋府的人都睡了,就連守門的仆役,也倚著大門睡得夢囈連連。
在這樣靜穆的深夜里,唯獨祠堂依舊燃放著幾盞蠟燭,柔化了肅穆的擺設,玉靈就跪在神桌前接受懲罰。
接近子夜時分,長廊上傳來一陣細挪輕盈的腳步聲,將她從冥想喚回現實。她一聽就知道,來人是玉桐。
沒多久,一件披風搭上她肩膀。
“晚上天氣涼,回房時你披著走!
“謝謝!
“親姊妹說什么謝?”玉桐柔和地說,跟在她身旁矮下身子,笑容可掬。“說起來,我真弄不懂你,你明明不是執拗、不明事理的人,為什么一碰到西凰貝勒就全走了樣?”
“我跟他一生下來就有仇。”談起他,她絕沒好話。
直到這時候,玉靈才讓自己的跪姿稍微軟化,不再直挺挺地立跪在紅跪墊上。
“沒有人天生下來就跟人結仇的。”
“也許我就是!
“胡說!”她了解玉靈不但個性硬、嘴更硬!版㈡ⅲ趬墼律角f的廂房里,你……是不是受到什么驚嚇?”玉桐小心翼翼地問。
回想起來,當時玉靈莫名其妙繃得跟塊石頭似的,慌了陣腳、萬分狼狽地逃離壽月山莊,一路驚魂未定。
然后,她就突然敵視起西凰貝勒,一路演變成現在這樣的結果。
“他──”玉靈欲言又止!皼]什么!反正他在裝神弄鬼!
“爹火大了,明天起,我看你的態度還是收斂點好。既然西凰貝勒留在宋府養傷已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你姑且接受,別再妄想攆他走,最后反而害了自己。”
“辦不到!”她不悅的情緒馬上跳出來。
“已由不得你了!老福晉指名要你還她一個完好如初的孫子,你和他恐怕有得磨了!
玉靈一聽,更是慍怒地蹙緊眉心。
瞧她這樣,玉桐心驚,就怕玉靈又想法子要整西凰。
“高興點,姊姊!不然你這么想好了,西凰貝勒畢竟是集富貴榮華于一身的皇親國戚,討好他……勢必對爹的仕途有幫助!”她假意興高采烈地說,努力美化整件事。
“你累了,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玉靈霍然起身將她往外推。
“不……不喜歡這個想法的話,我還有別的!你聽聽看這個怎么樣?治好他之后,近水樓臺先得月,他也許從此愛上你!那么你就有個好歸宿,還是個貝勒爺的福晉!”
砰──門讓玉靈一把給關上。
“姊姊……”
玉桐低聲輕喚,可憐兮兮地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不得其門而入,最后只好摸摸鼻子落寞地走了。
梁上君子露出一抹笑意,喃喃自語道:“做我的福晉有什么不好?”
“喀”!他太大意了,腳下一個不小心,踩碎了一塊瓦礫。
細微聲響赫然傳進玉靈耳里!罢l!”
她沖到墻邊取下原本用來裝飾的劍,開門便沖出去。
“誰在屋頂上?!”
西凰藏身在暗處,屏息以待。首先,他并不想節外生枝,因為若正面與她沖突,驚動了其他人,屆時對他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再者,他是來找菩薩像下落的,并不是來陪她玩游戲的。
不過,這丫頭也真厲害,稍微一點聲響,就讓她嗅出不對勁。他不禁暗暗贊賞她。
“出來吧,你已經泄漏行蹤,躲不了了!”
她全身充滿火烈的氣息,揚聲間已抽出佩劍,對著縮頭縮尾的身影釋放出濃濃的敵意。
一副他再不出來,她就上去逮人的模樣!
沒辦法了,西凰摸摸鼻子,主動現身。
罷了!反正他有備而來,黑衣黑褲、再加黑色面罩,不怕她認出他。
“你是誰?”玉靈戒備地凝視著他。
高高聳立在屋脊上的西凰,對她微微一笑!百\!”
“賊?你偷了宋府什么?聰明的話,就交出來,別逼我出手!
西凰懶洋洋地咧嘴!澳悴皇俏业膶κ,乖乖回去睡覺吧!”
竟敢瞧不起人?!玉靈怒目瞪著他。“哼!不試試怎么知道!”
“恕不奉陪!
西凰不想戀戰,退后一步,轉眼間消失在屋脊的另一邊。
“東西不交出來,休想逃!”
玉靈才不放棄,跨開步伐,開始追逐狂奔。
整座宋府建造在高大的紅圍墻之中,府邸布局簡單清幽,院落內的造園設計優美舒適,因此到處枝影搖曳,波光汀瀅。
玉靈與黑衣人分別以迅如閃電的速度,穿梭在假山造石、曲徑回繞的園林間,比的是誰的武功底子深、誰的動作快,更比誰的耐性高。
若不是她個性好強,依她的速度,早該放棄認輸了。
兩人間的距離越拉越大,此時,他蹬上通往府外街上的墻垣,一個流暢的轉身,成功逃出宋府的腹地。
玉靈沒辦法像他一樣飛檐走壁,只好推開側門,竭力繼續追。
她的鞋底踩在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追著他旋過一個街角,突然之間,見到他立在那頭等她。
玉靈煞住腳步,氣喘如牛地瞪著他。
西凰揶揄地吐出幾個字。“真是鍥而不舍的女人!
玉靈不斷喘息!霸谒胃档臇|西,還來!”
西凰一逕地笑,心想若是否認偷東西,幾乎就不像賊了,他索性不正面回應!翱磥恚慌隳氵^兩招是不行了。”
玉靈繼續大口大口吸著氣,表面上看去,她像完全亂了氣脈,實際上她卻在冷靜地評估從何著手,一鎖定目標,她馬上揮劍出手!跋屏四愕拿嬲,看你怎么大放厥辭!”
兩人立刻打了起來。
“好劍法!”
他游刃有余的模樣,使他的贊美成了一種諷刺。
玉靈一下子就被激怒了,然而她一再攻擊,卻一再輸。
西凰見有機可乘,右掌猛出,霍然擊了玉靈左膀一掌,當場將她震開。
玉靈退了數步,索性生氣地把劍丟掉,直接赤手空拳和他對打。
再戰,再輸。
玉靈根本拿他沒辦法,別說想揪掉他臉上的黑巾了,她連碰到他臉龐的機會都沒有。
經過一段冗長、一面倒的打斗之后,西凰服了她。
注視著她那張頑固的容顏,他莞爾地笑出了聲音。
“你實在是我見過最固執的人,玉靈!彼庀旅嬲。
玉靈震驚地看著他!笆悄悖!”
西凰泰然自若地解釋道:“我見月色如此迷人,索性上屋頂賞月,吹吹風看看環境!
“說得跟真的一樣,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知道是他,她怒氣更甚。
西凰挑眉,對她展露笑容!凹热徊恍,又何必問?”
“你!”
“好吧,我老實告訴你,”語氣一變,他突然嚴肅起來。“其實我是想去安慰你,看你因我受罰,我過意不去。我想,如果你需要一雙溫暖的臂膀,我可以義無反顧地借給你,摟著你、疼疼你!
“癡人說夢!”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下子她更不能放過他了!撿起長劍,她猛地攻向他,眼看劍鋒即將刺中他胸口,他迅速抽身避開。
玉靈氣不過,出手再擊,兵器在她手中敏捷運舞,他則在兵器前靈活閃躲。
這個男人真討厭!
為什么她怎么刺就是刺不中他?
她一定要扯掉他那副滿是戲謔的嘴臉!想到這里她集中心力,再使出一連串變化莫測的招式,直攻他的要害。
“說,你混進我家,有什么目的?”
“為了見你!
“我不信!”
“真的,我時時刻刻思念著你,才分開幾個時辰,我就神魂難守、迫不及待地想要膩在你身邊!
“謊言!”
“我都已經這樣誠心誠意的解釋,你再不信,我也沒轍了!彼柭柤,一派輕松自在的模樣。
“你從一開始就是鬼話連篇,教我怎么信你?!”混帳,她突然意識到不論自己劍法多凌厲,他的眼神依然全無積極之意,顯示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氣得警告道:“不要耍我,認真跟我打!”
“我很認真呀!”
看到他仍舊掛著慵懶的爛漫笑容,電光石火間怒氣倏然引爆,玉靈氣得快噴火,原本只想逼問到底的意圖,突然改變了。
“我殺了你!”
“哎,不必這樣嘛!彼p聲安撫!澳悴痪褪且艺J真和你打嗎?不如來場賭注吧!有賭注,精神自然來。”
玉靈一躍,速攻了一劍!拔覟槭裁匆阗?”
西凰回答得也絕!安毁,我就不認真!
玉靈眉一緊,彈了開!罢f吧!賭什么?”
“輸一招,烙一個吻。”
她怔住。
“不敢接受?”他慢條斯理地問。“原來你早明白自己輸定了,怕一旦接受,必會落得任我擺布的下場。挺聰明的嘛!”
他的話聽在玉靈耳里,簡直是刺耳!她一定要和他分個高下!“我賭了!記住,如果你輸的話,帶著你的鬼話立刻滾出宋府!”
“好!敝浪黄鸺ぃ冻鲂θ。
“出招吧!”
西凰咧出謎樣的笑容!澳蔷凸Ь床蝗鐝拿!
玉靈雙膝落地,一臉詫異地重喘著。
西凰悠然地端視著從她手上奪來的劍,看了幾眼,斜睨她笑道:“你輸了,而且輸得徹徹底底!
玉靈不服氣地盯著地面,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敗了,不但毫無反敗為勝的機會,她甚至搶不回她的劍。
“不過,一個姑娘家功夫能練成這樣,已經十分了得。”他發自內心贊美她。
玉靈絲毫不領情,以為他在諷刺自己,一雙眼忽而吊起沒好氣地瞪著他。
“別這樣,我是誠心贊美。”
她倏然站起,冷睇他說:“廢話少說,愿賭服輸,來吧!”
饒富興味地看著她,他欣然地同意她的建議,舉步慢慢向她靠近,然而她卻一副“要殺要剮隨便你”的噬恨模樣,看得西凰哭笑不得。
“輕松點,你這樣讓我好害怕!弊旖菗P起笑,他壯碩的影子罩住她,深具吸引力的臉就在她面前不過咫尺的距離,使她幾乎能感覺到由他身體散發出來的熱能!岸畟吻罷了,忍一下就過去了!
拉不下臉反悔,玉靈索性閉上眼睛,隨他怎么做。
“我看看,”他一手捧起了她的臉,目光熱切地搜索著她的五官。“該從哪里下手好呢?就這里吧!”
剎那間,他傾向前攫住她的嘴,貪婪而熾烈地吻上她的唇瓣。
玉靈被他以高壯的身軀密不可分地擠壓靠在墻上予取予求。她一方面因為他的吻而渾身發燙,嬌弱得幾乎快站不住腳,另一方面又對他靠貼著自己的襟懷深感不滿,他的所做所為已經超出了先前的約定。
玉靈的喘息變得混亂而短促,她知道自己必須阻止他的縱情縱欲,然而她只來得及把臉轉向一旁,喘著顫抖的氣息。
“第二個吻!”
西凰的唇順著她光滑的頸項往下品嘗,當他解開她的領扣時,他先以厚實的大掌拂過,才毫不猶豫地吻上,烙下火般的印子。
不適的痛楚令玉靈咬緊下唇。
她倒吸一口氣,忿忿地說:“你別太過分!”
“是嗎?那我輕一點!
玉靈很快就后悔了,他用舌緩緩刷弄她的敏感處,展現他最佳的挑情技巧,只望了半開的衣襟片刻,便猝不及防地將它扯開,把整張臉埋進她的胸口,一切的折磨從此展開。
一記接著一記襲下的吻,散布她整個上半身。
他吻遍她的雙肩,貼向她的乳溝,雖未解開肚兜進犯,卻隔著它吸吮、輕咬,他的狂妄已到了她難以置信的地步。
她想抽身,但好勝心使她不甘示弱,只好極力屏著震顫的呼吸,紅著臉面對他火潮般的激吻,吻遍、舔遍、烙遍她身上的每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