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皓半拖半拉地將葛葳帶至警局,立刻引來了同事們臆測的眼光;他們從未見過陳 皓這副疲倦、狼狽的模樣,即使是在偵辦最艱難的案子及面對最殘酷的兇手時。
「怎么啦?陳皓,昨晚有艷遇不成?」
小林趨前調(diào)侃,立刻招來陳皓一對冷眼,他識趣地閉上嘴巴,拍拍屁股走人。
艷遇?哼!陳皓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昨晚,是他有生以來最難捱的一夜。
打從葛葳踏進他屋子那一刻起,他的耳朵就不曾有過片刻的安寧;她就像擾人的麻 雀般喳呼個不停,抱怨個沒完沒了。
接著,他「以德報怨」,將舒服的大床讓給她睡,自己則窩在窄小的沙發(fā)上,弄得 腰酸背痛,結果呢?那忘恩負義的小妮子卻過分地搞了一連串的脫逃行動,搞得他根本 沒覺好睡!
如果葛葳不是飯店命案的重要證人,他發(fā)誓——昨晚,他早已替那殺人未遂的兇手 完成了任務,將葛葳活活給指死!
葛葳又再度發(fā)難:「陳皓,我可是告訴你,我才不要無聊地在這兒坐上一整天,我 ——」
「你閉嘴!」陳皓忍無可忍地拔高嗓音,如今他整個頭嗡嗡作響,根本無法平心靜 氣地對付她刻意地找碴!改憬o我安安靜靜地坐著,聽清楚了沒?」
葛葳正想反駁,卻因季蕓的出現(xiàn)而打住話。
季蕓一走出辦公室,一雙眼睛便深沉地盯著葛葳。
「太保昨天下午跟我報告,你已將目擊證人帶回家保護,看來,的確是真有其事。 」她轉而詢問陳皓。
「沒錯!」陳皓理直氣壯地說道。
季蕓不悅地蹙起眉頭!改銥槭裁床幌雀覝贤ň鸵灰夤滦,擅作主張?」
「我不是先叫太保向你報告過?」陳皓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不耐!改愕降走有什 么不滿?」
「我卻沒準你這么做!」季蕓愈加不悅地數(shù)落:「你的作法根本不合程序,更沒有 必要!」
葛葳骨碌碌轉動著眼珠子,來回□巡針鋒相對的兩人;看來,她有機可趁,陳皓的 女上司顯然不贊同他霸道的作法,她怎么能不善用此機會。
「警官,我能跟你談談嗎?」她詢問季蕓,又意有所指地看向陳皓!杆较碌。」
季蕓立刻欣然同意。一如以往的,她和陳皓根本無法好好溝通任何事,或許這女孩 能告訴她事情的來龍去脈。
「到我辦公室談!
「好!」葛葳得意地看著陳皓。
陳皓眼帶警告地瞪著她,而葛葳則回以一個挑釁的鬼臉。
季蕓領著她進去,招呼她坐下!负昧,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
「我想說的只有一句話,請你命令陳皓放了我。」
她那堅持、痛苦的模樣,奇異地安撫了季蕓的不悅;看來這女孩并不比她喜歡這種 安排。
「你不愿意接受陳皓的保護?」季蕓感到奇怪地問。
天知道她有多羨慕葛葳,能日夜待在陳皓身邊。
「保護?」葛葳一臉嫌惡地嗤之以鼻!改歉臼桥按,我從沒見過比他更霸道的 男人!」
季蕓又忍不住護著陳皓,為他說話。「他的作風是強悍了點,但有他保護你,你的 生命安全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是,我的生命是安全的……」葛葳古靈精怪地裝出一副欲言又止模樣!缚墒, 我畢竟是個女人,你有沒有想過,我還有另一層『安全』需要顧慮!
「你是什么意思?」季蕓驚疑不定。「你該不是在指控陳皓昨晚對你做了什么吧! ?」
葛葳故意期期艾艾、吞吞吐吐的!冈撟龅,他做了;不該做的……他也做了!」
季蕓沉不住氣地狂跳而起,低聲嘶吼:「他得逞了?」
「不!我可是抵死不從,但我整晚面對他的騷擾與誘惑,弄得我提心吊膽、惶惑不 安、一夜沒睡,你瞧,我連黑眼圈都跑出來了!」
當然,她沒有說實話,這對黑眼圈是她強迫自己保持清醒以便脫逃而造成的。
眼見季蕓那副驚怒的模樣,葛葳決定再下一劑猛藥!杆揚言……今晚,他非要 逼得我乖乖就范不可……」
季蕓再也按捺不住地沖向門,揚聲大叫:「陳皓,你給我進來!」
陳皓走了進來,還來不及開口,葛葳已準備逃之夭夭!改銈兟,我先出去了 !
「當然好!」
陳皓一把抓住錯身而過的葛葳,而且在同一時間用手銬銬住了她。
「你干什么!」葛葳忿怒地大叫。
「干什么?防止你趁這個機會逃跑!顾屈c心思他豈有不知的道理。
說完,他不顧季蕓的嚇阻、不顧葛葳的掙扎,毫不客氣地拖著葛葳走了出去,將她 銬在鐵桿上。
「陳皓,你這該死的混球!放開我!」
對于葛葳高分貝的噪音,陳皓已經(jīng)麻木得不去理會,他闊步走進季蕓辦公室,并且 關上門,以阻隔她那足以吵醒死人的叫囂聲。
未得季蕓開口,陳皓率先聲明!覆还苣菨M嘴謊言、一肚子壞水的葛葳跟你說了什 么,那全是謊言!
「你沒有騷擾她?」季蕓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看。
「她這么指控我?」
天。∧切∧葑诱媸菬o所不用其極名然撒下這種漫天大謊!
陳皓為之氣結!刚嬲或}擾的人是我!昨天夜里,她不斷挑剔、找碴,對我疲勞 轟炸,甚至試圖逃走,我連覺都不得睡,像防賊似的守著她,真不知道究竟是誰在『騷 擾』誰!若非她是命案重要證人,昨晚我早將她活活給掐死了!」
他眼中那抹真切的渴望和忿怒,霎時教季蕓冷靜了下來;看來,她險些上了葛葳的 當,她戲演得相當好。
她該相信陳皓的,至少該相信自己的眼光。像陳皓如此剛正不阿的人,怎么會是葛 葳口中濫用職權、假公濟私的大色狼呢?
「我相信你沒有。」她略為緩下口氣。「但我還是決定將她交由女警隊保護!
「不!」陳皓立刻反對!改切┡夭蛔∷模冶WC葛葳可以在三分鐘之內(nèi)甩 掉她們!
季蕓不滿他的口吻。「你就這么瞧不起我們這些女性警務人員?」
「不,而是葛葳太『詐』了!」他吃過虧,了解葛葳有多么滑溜。
「陳皓,你不可以這么一意孤行,你該考慮到證人的權益。葛葳并不愿接受你的保 護,她已經(jīng)表達得夠清楚了,不是嗎?」她略帶一絲譏諷。
「沒錯,我是一意孤行。」陳皓不以為然地反駁:「但正因為如此,我才能適時救 了她一命,否則的話,她早被人大卸八塊了。她任性、頭腦不清楚,你也要陪著她瞎起 哄嗎?」他反過來指責她。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和葛葳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會惹來什么樣的閑言閑語 ?」
他搖頭,以嘲弄的眼神看著她!柑澞闶莻高階警官,竟礙于這種荒唐、可笑的理 由而枉顧證人的安全!顾麖娪驳匦Q:「我只是一心想保護證人的安全,不管別人說 什么,我完全不在乎!
「你想抗命?」季蕓惱火地瞪著他。
「是的!」陳皓絲毫不肯軟化!溉绻阏J為我錯了,大可寫報告要求撤換我!
之后,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留下季蕓一個人氣得直跳腳,陳皓的頑固令她束手 無策,陳皓對她的不假辭色,更深深傷了她的心。
「你不該殺歐陽雄的!」嚴濤激狂地重復:「我早說過,你不該殺他的!」
白沁云緩緩轉身面對他,臉上溢滿毫不后悔的堅決與恨意!杆镉袘,他該死 !」
「好,就算歐陽雄他該死,難道征信社那黃毛丫頭也該死?」他搖頭!杆軣o辜 ,她并沒有對不起我們!」
「嚴濤,你不要再婦人之仁了!」白沁云一雙眼神冷冽如冰!杆闼姑梗辉撛 飯店撞見我!
「就因為這樣,她就該死?」嚴濤激動地揮舞著雙手!改隳懿荒芾碇屈c?別再 濫殺無辜了!我真后悔聽你的話去殺那女孩,結果呢?」他仍心有余悸!附Y果那該死 的警察早守在她門外,我差點回不來了!」
「是他!」她忿怒地緊握著雙拳,恨不得手中握的正是陳皓的脖子。「一定是陳皓 ,我知道他已經(jīng)懷疑上了我;只可惜,他永遠找不到足以指控我的任何證據(jù)!
白沁云漂亮的紅唇邊,泛著一絲自信的微笑。
但嚴濤卻不像她一般充滿信心,急切地勸說:「放手吧!歐陽雄已經(jīng)死了,一切都 結束了!」
白沁云靜靜地反駁,眼眸中透出一抹奇異的光芒!覆!事情并未結束!
她知道,戰(zhàn)爭才剛要開始。
這回,她要面對的敵人不再是肥胖、愚蠢的歐陽雄,而是精明、干練的警務人員— —陳皓。
事實上,她并不害怕,有的只是期待。
她要將那一些自以為是的刑事干員耍得團團亂轉,玩弄于股掌之間。她知道這種行 為,無異在挑釁、在玩火,但如此一來,她更能享受成功殺掉歐陽雄所得到的勝利滋味 ;那豐碩果實,將加倍的甜美。
她要讓全天下所有的男人知道,女人并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她——白沁云。
她臉上那怪異的冷笑,更令嚴濤焦躁不安,他像熱鍋上的螞蟻般來回走動,低聲怒 吼:「我們可以回泰國去,為什么我們不?」
「我們當然不!」白沁云毫不考慮地否決!肝医^不會落荒而逃,我等這一天,已 經(jīng)等了太久太久……」
她的眼神愈見冷硬。為了等這一刻,她委曲求全、忍辱負重地伺侯了歐陽雄那么多 年,忍受他那雙骯臟的手碰她「這一切都可以帶走的,我并沒有要你放棄。我們可以把 歐陽雄的一切全變賣了,帶回泰國去!顾蚯蟮乜粗。
「你的苦心依舊沒有白費,你依舊可以享有辛苦得到的這一切。
「不,警方已經(jīng)限制我出境了!顾潇o自若地宣布,卻令嚴濤險些失控。
「你說什么?他們……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
「他們已經(jīng)盯上我了。嚴濤,我們現(xiàn)在已是騎虎難下,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不!」嚴濤激動地低叫,眼中寫滿恐懼!改阏f過一切都會沒事的!為什么會變 成這樣?為什么?我根本不想要那些錢,我寧愿回泰國去過從前那種只求溫飽的平談生 活!都是你——」
「住嘴!」白沁云忍不住尖聲怒喝,因他的怯懦而大發(fā)雌威!甘俏!都是我!是 我將你自以前那種貧困、低賤的生活中解救出來的!我把你從泰國接過來,為的是什么 ,你知道嗎?是為了讓你與我分享這勝利的果實,讓你可以自谷底爬升至世界的頂峰, 而你卻怪我!你在怪我嗎?」
「不……不……」他搖頭,頹坐在地板上,絕望地呻吟:「我只是受不了這一切, 我受不了!我好害怕……害怕有一天東窗事發(fā),萬一警察找上我們……」
眼見他那脆弱、痛苦的模樣,白沁云不忍地趨前緊緊抱著他。
「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她柔聲安撫。「我保證,他們永遠也抓不到我跟你 ,我們將可以坐享歐陽雄所遺留下來的一切,所有的榮華富貴將永遠屬于我們倆!
白沁云那充滿信心的模樣,終于緩和了嚴濤心中的恐懼,令他因自己一時的軟弱而 自慚形穢。
「對不起……」
「沒關系。」她微笑地打斷他,臉上溢滿溫柔的情愫!肝也粫僖闳⑷,你 安心地待在這兒,警方不會找到這兒來的!顾訍旱丨h(huán)顧這窄隘、晦暗的小屋!笧 了安全顧慮,你不得不先在這里委屈,但相信我,這樣的日子很快就會過去,將來,我 們會住在猶如皇宮般的華廈!」
那是他想要的嗎?其實,他想要的只是衣食無虞,而且能和親愛的人在一起而已; 但他知道,白沁云要的不止如此,而他根本無力阻止她。
「嚴濤,我要你懷抱著夢想,跟我一樣!顾p撫著他白凈的臉龐!改闶俏易類 、最重要的人,你知道嗎?」
他點頭,為了教她放心,強擠出微笑。「你也是。答應我,一定要小心!」
白沁云信誓旦旦地宣稱:「陳皓他奈何不了我的!」
關偉杰深深陷于愛河中而無法自拔。
最明顯的例子是,他一向最愛的工作,再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取而代之的,則 是季蕓那不讓須眉的煥發(fā)英姿。
季蕓那美麗的身影已經(jīng)緊緊糾纏了他一整天,偏偏,今天的工作量又特別多,拖到 現(xiàn)在都快九點了,他才下班,只希望季蕓仍留在警局里,尚未回家,否則,見不著她, 他今晚鐵定會失眠。
他飛也似的沖進警局,渴望見著季蕓,以解心中的相思之苦。
「太保,季蕓下班了嗎?」見到值班的太保,他劈頭就問。
「還沒!固R娝D身就要朝組長室走去,忙不迭地一把將他拉回來。「不過, 我勸你,現(xiàn)在別進去。」
「Why?」
「今天早上她跟陳皓吵了一架,結果一整天就擺著一張臭臉,脾氣火爆得像座火山 ,誰敢吵到她,就是一頓排頭吃!固?鋸埖匦稳荩骸改悻F(xiàn)在最好別去招惹她石則, 我保證你是直的進去,橫的出來!
關偉杰不但不以為意,反而認定這是自己表現(xiàn)的最佳時機。「這時候的她更需要人 安慰,而我當然是最適合的人選。」
太保冷嗤:「你分明在找死!」
「雖死無憾!」
關偉杰那一副無悔無怨的癡情樣,令太保深覺不可思議地直搖頭。
他走至季蕓辦公室門前,輕叩了叩門板,隨即聽到一聲頗不耐煩的響應;他做好心 理準備推門而人,由她的語調(diào)研判,顯然心情并不好。
「嗨!」他臉上堆滿笑容,是那種每次見到她時的癡癡笑容。
季蕓深深嘆了口氣,實在不知該拿關偉杰怎么辦!
他長得很斯文,甚至稱得上是英俊,但卻有一顆比石頭還頑固的腦袋,無論她怎么 「敲」、怎么「打」,都打不醒他。
這一陣子,他常常來纏她,而她當然不會給他什么好臉色看,甚至到最后,她不是 失控地動手打人,就是下令屬下將他架出去,但無論她如何不假辭色,關偉杰卻像永遠 打不倒的不倒翁似的,依然屹立不搖。
據(jù)「小道」消息透露,她那些碎嘴的屬下已紛紛下注押寶,賭的是——季蕓何時會 失控地將關偉杰活活打死?
這更令她怒不可遏,把一切怪罪于他身上,氣他讓自己成為部下茶余飯后的取笑焦 點,影響她身為上司的嚴謹形象,他是萬死不足惜的,但……在她的心底角落,卻又有 另一種不同的聲音。
說老實話,這是第一次有男人如此地追求她。他那真誠的模樣,令人很難質(zhì)疑他的 真心;他深情凝視她的眼神,令她覺得自己是那么的特殊、那么的與眾不同。
她是個比一般女人冷靜的女人,但她終究還是個女人,心湖仍不免因此而激起陣陣 漣漪。
季蕓斂住游移的心神,故作不耐地瞪著他!柑TO告訴你,我不希望人打擾嗎? 」
「他說你心情不太好!顾难凵褚鐫M關心。
「是相當相當?shù)牟缓谩!顾龔娬{(diào)地加重語氣!改悴慌挛艺媚媚惝敵鰵馔矄?」
「如果打我、罵我會讓你心情好一點,我在所不惜。發(fā)泄是舒解情緒最有效的方法 ,我愿意你把所有不悅的情緒全發(fā)泄在我身上。」他極認真地補上一句!甘聦嵣显谖 進門之前,已抱著『必死』的決心!
「你瘋了!」
這么老套而可笑的話,卻奇異地安撫了她的心,一抹微笑偷偷躍上她的唇邊。
「我為你而瘋狂!」
她想對他皺眉,卻不成功地笑了開來!府斢浾叩,都像你一樣油嘴滑看嗎?」
他沒有回答,而是看她看得癡了。「你笑起來好美!」
他的語氣充滿贊嘆,他的眼神寫滿愛慕,這是季蕓第一次對他綻開笑顏,怎么不教 他興奮異常!
季蕓臉紅似火燒,板起臉來威脅他。「你最好不要再滿嘴花言巧語,真是惡心肉麻 ,小心我立刻將你轟出去!」
「好,好,我盡量壓抑自己就是了。」
他這真可謂是委曲求全、屈意承歡,有損一個大男人的威嚴;但為了他心目中的女 神——季蕓,關偉杰甘之如飴。
俗語說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這正是男人本色!
「吃過飯了嗎?」他柔聲輕問。
她搖頭!覆幌氤!乖谒來不及開口前,她又接著說:「但是,我想找個人陪 我喝酒。」
關偉杰一時無法反應。她是在邀請他嗎?可能嗎?
他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樣,讓季蕓忍不住為之失笑。「有沒有興趣?」
「有,有,當然有!」他欣喜若狂地直點頭。
季蕓不再多言,抓起皮包,轉身就走;而關偉杰仍不敢相信地愣在原地。
直到她不耐煩的詢問自門口傳來!改愕降鬃呤遣蛔?」
「走,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跟你走!」
他急忙追了出去,在經(jīng)過一臉不敢相信的太保身邊時,關偉杰綻開了一臉得意的勝 利笑容。
太保低呼:「明天我重新下注,改押你最后終能贏得蛇蝎女人心。」
他笑著說:「也替我下一點!闺S即,又板起臉來糾正他!甘裁瓷咝耍〖臼| 可是個內(nèi)外兼?zhèn)涞慕^世大美女,你們這一群沒眼光的莽夫!」
季蕓不耐煩的催促聲再次傳來,他才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別喝得那么快,很容易醉的!」關偉杰關心地勸阻;季蕓喝起酒來,仍有不輸男 人的豪氣。
「我的酒量自己清楚,我不會醉的!
其實,有時候她倒希望自己真能醉的不省人事,好讓她暫時忘卻對陳皓的愛戀;畢 竟,活在單戀中,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沉郁的神情泄露了心事,他輕柔的語氣中訴 盡了擔憂!甘俏夷切值苋悄闵鷼猓扛嬖V我怎么回事,我去替你教訓教訓他!」
「你和陳皓似乎有極深的交情?」季蕓刺探地問。
他點頭,笑著說:「我們是穿同一條開檔褲長大的,比親兄弟還親!
「他……他跟你很不一樣……」在她心目中,陳皓是如此獨特。
「當然不一樣!」關偉杰半真半假地笑道:「幸好不一樣,陳皓那家伙既木訥又刻 板,不懂溫柔又沒情調(diào),標準的大木頭一個!闺S即,他又換上了一副純?nèi)徽J真的臉色 ,極力替自己吹噓!覆幌裎遥蕊L趣又開朗、既溫柔又浪漫,還有一顆最真、最誠的 心!」
「他小時候就是那個樣子嗎?」季蕓所有心思仍繞著陳皓打轉。
「他小時候皮得很!顾幌伦佑职言掝}轉回自己身上!覆幌裎,我小時候就斯 文有禮,功課更是頂刮刮,還是全校的模范生——」
季蕓遏抑不住地打斷他!改阒狸愷槭裁磿艞壴诿绹纳钤,而毅然決定地 回國投身警界?」
「那件事說來話長,不談也罷!」關偉杰現(xiàn)在想談的是自己與她!高@是我們第一 次約會,別浪費時間談我那兄弟,我們該多談談你和我之間!
季蕓敷衍以對!讣笔裁?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可以談——」
「不!」他柔情萬千地打斷她!覆皇且煌,而是一輩子——」他愈說愈激動,不 自覺地緊握著她的手!改阒绬幔看驈奈业谝谎垡姷侥銜r,我的心就遺失在你身上… …」
季蕓硬生生抽回手,心思仍專注于陳皓身上。「你還沒告訴我,陳皓為什么會有那 些改變?」
關偉杰斂住笑容,仔細地梭巡著她。「你似乎很在乎陳皓?」
「我在乎他?」季蕓險些被酒嗆了一下,整張臉漲得通紅!改汩_什么玩笑?我 會在乎他那個專惹麻煩、專惹我生氣的家伙?」她激烈異常的反應,反倒叫關偉杰心 生疑竇!改銕缀跽矶荚谡勊
「我只是好奇。」她搶白,猛灌著冰啤酒,以躲避他那精明的眼神。
好奇?好奇到屢屢打斷他談論他自己的話題,一心一意只想探聽關于陳皓的種種? 好奇到人在他身邊,卻心系于陳皓?。
「以我天生高度的敏感性以及洞悉事物的精辟眼光,我覺得你對陳皓除了好奇之外 ,似乎還有點其它的……」
「當然有,我憎惡他!」
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關偉杰自個兒所謂的第六感,他一點也不相信季蕓。
「不,我倒不覺得你厭惡他……」他突然大膽地臆測:「季蕓你該不會是愛上他了 吧?」
季蕓怔仲了;而在她失控的那一剎那,關偉杰已自她的眼神里找到了答案,至少, 八九不離十。
他忍不住暗暗呻吟:歷史又將重演了嗎?為什么每次都這樣?他看上的女人卻偏偏 都鐘情于陳皓?
以前,他并不真的在乎,因為他對那些女人并不真心,但這回不同,他就像中了蠱 似的,無可救藥地迷戀上季蕓;若失去她,他將會心碎得再也振作不起來。
「你是不是偷偷愛上了他?」他失魂落魄地重復。
關偉杰百分之百地正中了事實,但季蕓打死都不會承認。
為掩飾心虛,她露出大大的笑容。「天!你在鬼扯什么。∧銈冇谟浾叩,都習 慣這么捕風捉影、無中生有嗎?」
「是我想錯了,對嗎?」他祈求老天爺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完全錯了!」季蕓口是心非。
他真的希望自己完全猜錯了,但是……他一向自詡最靈的第六感卻告訴他相反的答 案。
季蕓毫不淑女地推了他一把,借此分散他的心思。
「喂!你到底是要陪我喝酒,還是要婆婆媽媽地胡說八道?如果不喝,你就滾吧! 免得掃了我喝酒的興致!」
「OK,喝吧!不醉不歸!」
關偉杰豪氣干云地抓起酒杯,決定暫時把一切全拋到九霄云外去;畢竟,此刻陪在 季蕓身邊的人,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