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將自由還給了她。
哦,或許,這件事根本與上帝無關(guān),真正陷害她、剝奪她自由的罪魁禍首,應(yīng)該是 陳皓那可惡的家伙!
他臭屁、自大……卻又英俊得令人難忘的身影,再度清楚地浮上她的心頭。
五天了!她從警局回來已經(jīng)整整過了五天,但陳皓的身影卻如影隨形地緊跟著她。
葛葳忍不住沮喪地自責,干嘛好端端地又想起那霸道的家伙!
他害她害得還不夠慘嗎?
不僅讓她重新經(jīng)歷撞見慘案的恐懼,更糟的是,為了瞞騙老爸、老媽,她謊稱陳皓 是她的男朋友。這下可好,老爸。老媽一逮到她,就纏著追問陳皓的種種;老爸已經(jīng)開 始—一探聽宴客的大飯店,老媽則忙著替她添購嫁妝和嫁衣……弄得她實在不知如何是 好。
最后,她索性再次撒謊,說陳皓已被她三振出局了。她以為這樣就能獲得平靜,但 事實不然一一老爸整天對她橫眉豎目,嘮叨她不識好歹,放棄陳皓那優(yōu)秀的好男人;老 媽則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擔心她會想不開地上山當尼姑去唉!搞得她將回家視為畏途, 只好老待在征信社里。
葛葳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把這一切鳥氣全拋到九霄云外去,反正現(xiàn)在總算雨過天青 ,她矢志奮發(fā)向上,朝她的偵探夢想前進;只祈求老天爺幫忙,讓第二筆生意早點上門 來,她就別無所求了。
上天似乎聽到了她心底的呼喚,而且仁慈地決定立刻實現(xiàn)她的愿望;辦公室的門突 然被推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請進!」葛葳立刻起身相迎,眼見他仔細地門合上門,朝她走來。
她忍不住露出興奮的笑容,延請他坐在自己對面,以高亢的嗓音說道:「你好,有 什么我能效勞的嗎?無論任何事,我都會竭誠地為你服務(wù)!
那男人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退自環(huán)視著四周人久,他終于開口問道:「這里只有你 一個人?」
對于葛葳而言,這是一個異常敏感的問題,就因為她是個女人,已不知因此而失去 了多少機會。
她清清喉嚨,強裝出信心滿滿的模樣!甘堑模臀乙粋,但我的能力并不輸于一 個大男人,無論是跟蹤、監(jiān)視,抑或埋伏,我都能勝任;事實上,我的性別反而是一項 很好的掩飾,因為我比較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很有道理!
他頷首同意,令葛葳雀躍不已,看來,他是少數(shù)并不歧視女性的男人,或許這案子 成功在望!
「喝點冷飲好嗎?」她殷勤地招呼。
「不必!
「外面天氣真熱——」她突然打住話,終于注意到他異于平常的裝扮。
攝氏三十五度的高溫,他卻穿著夾克,戴皮手套,進了門后,頭上的帽子和墨鏡也 不曾摘下;很明顯的,他不想讓人認出他來。
「先生,你可以輕松點,我是相當注重客戶隱私的。」葛葳委婉地暗示,希望能驅(qū) 除他的緊張,搞不好他想查的是自己老婆紅杏出墻,所以不希望人認出他。
豈知,他并未加以理會。
葛葳進一步開玩笑,希望能軟化氣氛!钢辽倌憧梢园咽痔渍聛,保留帽子和墨 鏡,我發(fā)誓,下回就算我們在路上擦肩而過,我也絕認不出你來的。」
他笑了。「事實上,手套是最需要的,我不能摘下它!
葛葳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笧槭裁?」
她反而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微微扯動唇角,模樣變得好邪惡;他低沉沙啞的嗓音, 則像鐵刷刮過玻璃,令人毛骨悚然。
他慢條斯理地回答:「因為我不希望在殺你的時候,留下我的指紋……」
話未完,他已自身后抽出一把亮晃晃的刀子,朝著葛葳刺來——葛葳本能地屈膝一 躲,驚險地躲過那鋒利的刀刃,連滾帶爬地退至旋轉(zhuǎn)椅后,驚悸地看著他一刀刺入她的 皮面椅中;如果不是她問得快,那么這一刀很可能已經(jīng)插在她的心窩上了!
「你是不是瘋了。俊顾爰饨校韲祬s緊縮得差點發(fā)不出聲音。
「我清醒得很!」他唇角透著詭異的笑意,躍躍欲試地揮舞著手中的利刃,邊朝她 逼近!竸e白費力氣了,你絕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拜嬌小的身材所賜,她從桌子穿了出來,跑向沙發(fā)后頭,以此而為屏障。
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你為什么要殺我?我跟你素不相識、無冤無仇的!」
「怪只怪你運氣太差,看到了你不該看的!」
此刻的葛葳根本害怕得無祛思考,情緒混亂地低嚷:「我究竟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東 西?」
「問閻王去吧!」
話一落,他已敏捷地踩上沙發(fā),縱身撲向她;葛葳想跑,卻一把被他揪住了頭。他 猛力一扯,她的頭皮傳來一陣撕扯般的疼痛。
她那一雙原本已夠大的瞳眸,因強烈的恐懼而睜得更大!覆灰!」
他露出嗜血的冷笑!刚J命吧!」
他高高地舉起刀子,刀刃森冷的鋒芒令葛葳全然失控,她終于放開喉嚨,發(fā)出了刺 耳的尖叫:「啊——」
就在這時候,辦公室的門猛力地被拽了開來,在同一時間間進了一道人影。
「不要動!」
陳皓厲聲喝令,手中的槍準確地瞄準著持刀的兇手。
「陳皓,救我!」葛葳彷佛乍見救世主一般,發(fā)出急切的呼喚!戈愷炀任! 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死!我知道我們之間有過幾次誤會,但是……你一定要救我,一 定「閉嘴!」陳皓忍無可忍地吼她。這愚笨的小女人,她不知道這時候該閉上嘴嗎?不 斷尖銳的呼救和廢話只會使他更無法冷靜地思考。
葛葳聽話地閉上嘴巴,但盈眶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滑了下來。
「冷靜點,我一定會救你的!」他并不溫柔的保證,卻極具安撫的效果。
「不要過來!否則,我立刻殺了她!」持刀的兇手硬聲威脅。
陳皓反過來恫嚇他!阜畔碌蹲樱銢]機會逃的。你敢動她一下,立刻會成為我的 槍靶!」
「除非你不怕她先死!」兇手拖著葛葳,笨拙、遲緩地朝門口移動,并進一步命令 :「把槍丟掉!丟掉!快——」
「不——陳皓,你千萬不可以丟下槍,否則我就死定了!」
「閉嘴!」
他縮緊力道,葛葳可以明顯感到森冷的刀鋒緊緊貼在她脖子上,引起她渾身冷顫, 只要她稍稍一動,或者他一不小心,她很可能就會血流如注,像只被割斷脖子的雞…… 那兇手知道自己應(yīng)該趁此機會殺了這多事的女人,但如此一來,那持槍的警察會毫無顧 忌地將他打成蜜蜂窩。
命,只有一條;機會,卻有無數(shù)次。為了殺這個女人而賠上自己根本不值得,于是 ,他決定放過這女人,先求自保。
他再度揚聲威脅:「丟下槍,否則我立刻殺了她!」
情勢逼得陳皓不得不妥協(xié)!负,我照辦,但我勸你別動她石則……」
他沒有說完威脅,緩緩地彎身將槍放置在地上……眼見槍一離開陳皓的手,那名兇 手立刻眼明手快地將身前的葛葳朝陳皓推去,轉(zhuǎn)身朝門外跑。
一場混亂快得讓陳皓防不勝防,他還來不及站直身,尖叫連連的葛葳已沖進他懷里 ,他一個重心不穩(wěn),帶著她一起跌撞在地上。
「該死!」他低咒一聲,放開葛葳彈跳而起,抓起佩槍追出門外,但兇手卻早已不 知去向。
他懊惱地折回屋里,眼見葛葳仍驚魂未定地癱坐在地上,一臉慘白,全身打顫著… …他氣自己讓那欲行兇的惡徒安然無恙地脫逃,更氣自己眼睜睜讓她陷于危險卻無法可 想。
他一改以往的冷硬,溫柔地將她拉坐在沙發(fā)里,關(guān)切地詢問:「你還好吧?他有沒 有傷到你?」
葛葳沒有說話,放聲大哭了起來。
這是人受到巨大驚嚇后一項自然的反應(yīng),但對陳皓而言,卻令他手足失措,根本不 知該如何是好。
「事情都過去了,你還哭什么!」
葛葳卻愈哭愈兇,哭得陳皓六神無主。
「天啊——閉嘴!別哭了!」他的安慰形同命令,他壓根兒不會安慰人,尤其是哭 泣的女人。
「你吼什么!難不成我連哭的自由都沒有?」葛葳反唇相稽的同時,恐懼已逐漸地 褪去。
「虧你從事征信工作,怎么,區(qū)區(qū)一次『小』意外,就嚇破你這『超級女偵探』的 膽子了?」陳皓故意刺激她。
「你說的是什么風涼話!被刀子架住的人是我,不是你耶!」葛葳氣得忘了哭泣, 也忘了恐懼。
哦——這該死的男人!
前一刻,她還想因為他救了自己,而向他致謝;下一秒間,她又恨不得想拿把椅子 敲破他那自大的腦袋。
陳皓大大松了口氣。她的怒氣對他而言,猶如大赦般救了他一命;他寧愿面對一個 對他怒目相向的女人,也不想安慰廣個哭哭啼啼的女人。
「好了,言歸正傳,我要你立刻回家打包行李,搬到我那兒去住!
對于他突然說出的驚人之語,葛葳有好一刻無法反應(yīng)。
她遲疑地瞪著他看,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改阏f什么?」
「你立刻住進我家!顾啙嵉刂貜(fù)。
「開什么玩笑!」一個念頭問進腦中,葛葳又差又憤地指控!冈瓉砟阌J覦我很久 了,才會這樣百般地糾纏我,對不對?該不會……該不會剛才那一幕也是你一手安排的 吧?」
「我——」
陳皓指著自己,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葛葳實在擁有全世界最可笑的想象力。
對于他的啞口無言,葛葳當他是因為被猜中心事心虛得無言以對。
陳皓真的暗戀她嗎?哦!這真像作夢,而且她的夢很快就醒了。
「別可笑了!如果你不是飯店命案的重要證人,打死我也不想招惹你這個麻煩!」 他忿怒地嘶吼,冷靜自若的形象早已破壞殆盡;每回遇上葛葳,她總有本事將他刺激得 失去控制,像瘋子似的大吼大叫。
由他那忿恨難當?shù)哪,葛葳知道他說的是實話,而她……她痛恨這個實話。
陳皓深吸了口氣,試著冷靜下來!竸偛虐l(fā)生的一切再真切不過了,他手中拿的可 不是塑料道具,而是隨時能取你小命的尖刀;所以,你最好乖乖跟我走,接受我的保護 !
他的話令葛葳再次感受到那冰冷的刀鋒緊貼在她脖子上的恐怖,那徹骨的寒意讓她 忍不住再次打了個冷顫。
但她仍逞強地頑抗!肝也挪灰〉侥隳莾喝!大不了我在家躲幾天不來事務(wù)所就 是了嘛!」
他不以為然地冷哼:「你以為殺手能找到這兒來,就不會找上你家?」
「不會吧!」她虛軟無力地反駁。
「你想試試?想造成一屋三尸的慘?」這陳皓絕非危言聳聽!改阌袥]有想過, 你的思蠢、你的一意孤行,很可能同時陷你爸媽于危險之中?」
葛葳無以反駁,陳皓的話已在她心中深深埋下恐懼的種子。
她怕死,但更怕因自己而殃及了最疼愛她的父母。
她狂亂得不知如何是好,語帶嘲諷:「可是你要我怎么跟我老爸、老媽解釋?說我 跟你愛得難分難舍、如膠似漆,恨不得……恨不得現(xiàn)在就跟你私奔嗎?」
「讓我來跟你爸媽說!
她急急搖頭,眼中溢滿威脅!肝梗∥蚁染婺,不準你把這一切都說出來,否則 我的征信社鐵定得關(guān)門!我老爸一向反對我的事業(yè),要是他知道我牽扯上命案,而且被 追殺,他一定會——」
陳皓臉上那賊賊的笑容,令她懊惱地打住話。
天!她一定是被那兇手嚇得神智不清,否則,怎么會……他反駁:「就算事前我 說了,你會相信、會聽嗎?」
她不會,或許……她還是應(yīng)該為他適時的出現(xiàn),而道謝的;但他下一句話,又打消 了她的決定,并讓她很得咬牙切齒。
「你老爸說得對,你還是關(guān)門大吉吧!」陳皓一臉認真的數(shù)落:「你根本不是當偵 探的料,那兇手行跡鬼祟,大熱天卻做那種裝扮,一眼就教人起疑,你發(fā)現(xiàn)了嗎?」
葛葳無言以對。她沒有,那時候的她,一心一意只想談成這筆生意。
他又接著說:「其實也不用等你老爸逼你,很快的,你不想關(guān)門都不行了。我守在 這兒五天,也不見你有半個客戶上門,結(jié)果呢?你只等到了一個想殺你的人,真可悲, 不是嗎?」
哦——陳皓真是個殘忍的混蛋!竟惡毒到在別人的傷口上抹鹽巴,葛葳氣得全身發(fā) 抖。
若非礙于體型、力氣的差距,她一定要親手撕碎他那自大、驕傲的俊臉。
雖然,她打不過他,但葛葳發(fā)誓,她會以另一種方式以為報復(fù);她要他生不如死, 沒一天安寧的日子好過。
她發(fā)誓!笨得自揭瘡疤,任他宰割呢?
果然,陳皓聰明地抓住她的小辮子不放!改敲茨阕詈霉怨院献,否則,我保證你 擔心的事將立刻發(fā)生!
「你好卑鄙!」
他反唇相譏:「對付什么樣的人,就用什么樣的手段。」
「你要怎么跟我老爸、老媽說?」她不放心地追問。
「就說我們要相偕出去旅行,說我們渴望獨處,想借此機會培養(yǎng)感情!垢疠谀腔 惑不安的模樣,令陳皓忍不住想捉弄她。「這借口相當完美,不是嗎?畢竟你爸媽真的 以為我們是對『愛侶』嘛!」
葛葳臉紅得似熟透的蕃茄,一半因為心虛,一半因為狂燒的怒火。
「可是……」她不得不招供:「可是我又告訴他們,我已經(jīng)把你給甩了!」
陳皓嘲弄地輕佻眉峰!改谴蟛涣嗽俑嬖V他們,說你根本離不開我,于是我們就… …『舊情復(fù)燃』好了!」
「下輩子吧!」
她冷嗤,但卻無力反抗,只能無奈地任由陳皓拉著走,下了樓,坐進他的「囚車」 中。
一個問題突然閃進她的腦際。「你怎么會在危急中碰巧出現(xiàn)?」
「不是碰巧,我已經(jīng)在這兒守了五天了!
「你——」她怒氣沖沖地質(zhì)問:「你料到我會遭人追殺,卻不警告我?你該不是想 以我當餌,好釣出你要的兇手吧。俊
哦——她猜對了部分事實,但陳皓不打算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