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初冬的天氣了,園內(nèi)一片蕭索、凄涼。
冷颼颼的冬風,一陣緊似一陣,吹落幾片枯葉,也吹顫茉莉花枝椏。
沁柔忘了冷,她美麗的眼眸,貯了兩眶濃得化不開的愁,呆怔的盯著輕顫的枝椏,思緒跌入回憶中……
她正要摘花,突如其來地,被圣燁打掉手掌,她差點就開罵!
就是那次,她見到了圣燁!她摸摸自己的手,依稀能感受到被他拍到時的輕疼……
“咦?不是沁柔嗎?”
沁柔回過神,扭過頭望去,是阿秀。她正端了一碗湯,要往三進房去。
“你還在發(fā)什么愣?”阿秀揚聲道:“客房來了貴客,指名找你!”
“哦,是誰?”
“唉唷!管他是誰,你趕快去呀!還坐在園內(nèi)發(fā)呆!”
沁柔一頓,因為圣燁交代過管家,免除沁柔的職務,只是,圣燁沒說出兩人關(guān)系。
這一來,不懂內(nèi)情的人,例如阿秀,心中難免吃味,語言、神態(tài)間就對沁柔不客氣。
“小姐!你還坐?奇怪!跟三少出一趟遠門,人都變了,成天癡癡呆呆的,究竟在想些什么?”
“……沒有!
“你知道嗎?這位貴客,可得罪不起,你還是快去。”
“可是,客房不是派小芹和其他人去服侍?”
“我不知道,我剛才打客房經(jīng)過,里面的人說,叫你去一趟!”阿秀振振有辭地說道。
“好,我這就去!”
望著沁柔纖細的背影,阿秀詭譎的一笑,自顧走了。
還沒到達客房,沁柔就看到雁兒在廊外翹首張望。
“你可來了。”
“原來是蕭小姐和你來了,你們何時到的?”
“才剛到!我們和慕容老爺、夫人一起回莊!
“啊!”沁柔暗吃一驚!袄蠣敗⒎蛉硕蓟厍f了?”
沁柔想起這兩、三天來,圣燁等得焦急不己,這會,不知他是否知道,夫人回來了?
也就是說,她和圣燁最后的審判結(jié)果,就快揭曉了,想到此,沁柔一顆心,不禁忐忑起來。
“咦,快進來呀!”
“是蕭小姐找我嗎?”
“嗯,不錯!”雁兒態(tài)度,有點奇怪的冷漠,她轉(zhuǎn)身,先走進去。
沁柔進入房內(nèi),向坐在桌前的蕭淑君一福!安恢〗闵W臨,請恕小婢來遲!
“嗯,免禮!笔缇帜槇A鼓鼓的,充滿不悅意味。
“聽阿秀說,小姐找小婢?”
“嗯!笔缇蝗簧焓郑嗽斨苛宿⒌さ闹讣。
沁柔莫名其妙地又看了眼雁兒,雁兒面無表情的看向別處。
好一會,淑君斜睥沁柔,說道:“這趟,我和老爺、夫人一起來山莊!
“是!小婢剛剛聽雁兒說了!
“你知道,老爺、夫人幾天前,去蕭府找我爹、娘干什么?”
沁柔搖搖頭,心中更不解,她到底想說什么?
淑君冷冷一笑,原就不大好看的臉,顯得更丑了!拔腋嬖V你,他們在談我和圣燁的婚事!”
渾身微一顫,沁柔呆了半晌,隨即一福!肮残〗!
“嗯,謝了!我告訴你,我希望你離圣燁遠一點!”
“小姐太多慮了!”沁柔凄然一笑!靶℃局皇莻下人。”
“你住口!”淑君突如其來的怒叱。
沁柔莫名其妙的住口,不知她為什么如此生氣?
“還想狡辯?”
深呼吸一口氣,沁柔平和地說:“我不是狡辯,我說的是事實!
“原來阿秀說的沒錯!笔缇浜咭宦!澳銘B(tài)度傲慢,目中無主子!
阿秀?沁柔更不明白了,她顰起娥眉。她更不記得,何時得罪過淑君,上次大伙一起上會妝館,不是玩得好好的?
“就因為圣燁對你較特別,是吧?像你這樣的下人,應該趁早趕出府!不過長得體面一點,只會狐媚主子!
“蕭小姐,請你說話節(jié)制一點,這里不是‘蕭府’。”沁柔忍不住回話。
“什么?敢頂撞我?”淑君聲調(diào)倏地高了八音!案嬖V你,不是蕭府,我照樣管!你信不信?”
“你當然可以管,問題是,小婢哪里錯了?”
“我問你,這次圣燁去揚州,為什么要帶你去?”
“那是因為……”
“因為你死纏著圣燁,只要你巴住他,纏住他,那么,你就可以脫離下賤的奴婢身份!”
“為什么要說這些話?小婢從沒有想過!
“住口!這里沒有你說話余地!”淑君叱道:“你會這樣做,人之常情,誰不想攀上枝頭當鳳凰?尤其是像你這樣,有幾分姿色的婢女!”
沁柔聞言,緊咬著紅唇。
“別以為我管太多,將來,我嫁給圣燁,當了慕容山莊的媳婦,首先,就是要鏟除像你這樣的人!”
“你放心,我不會在山莊內(nèi)久待!”沁柔盡量讓自己保持平常聲調(diào)!暗饶惝斏仙角f女主人時,再說吧!小婢告退。”
說罷,沁柔轉(zhuǎn)身就走,她一刻也不想留在這兒,聽淑君的欲加之罪。
“攔住她!雁兒!”
雁兒應聲而出,擋住沁柔。沁柔轉(zhuǎn)身,向淑君說:“我不是客房部的婢女,你沒有理由攔住我!”
“我還沒說完,我警告你,離圣燁遠一點,聽到?jīng)]有?”
“蕭小姐,請原諒,小婢礙難從命!”
“好大膽!你……你——”淑君氣得滿臉通紅。
“我雖然只是一名婢女,卻不容你任意污蔑我的人格,何況,還輪不到你來分派我的工作!鼻呷岵槐安豢旱恼f。
“抓住她!”淑君跳起身,尖叱道。
雁兒拉住沁柔,沁柔來不及有任何反應,淑君已奔近她,揚手甩了她一耳光!
“住手!”
恍如平地一聲雷,暴怒聲響自門口,圣燁一臉怒容的跨進來,推開淑君。
雁兒大吃一驚,忙放開沁柔。圣燁瞪了雁兒一眼,立刻轉(zhuǎn)向沁柔,輕撫她發(fā)紅的臉頰!疤蹎幔课铱纯!
沁柔強忍住眼中淚水,搖搖頭,躲開他溫暖的厚掌,躬身一福。“不礙事,小婢告退!
圣燁一把抱住沁柔細腰,不讓她走,說:“不準走!大家把話說清楚!”
“哎!唉!不走就不走,你……放開我!”
“燁哥!笔缇恢钢赶蚯呷,跺腳道:“你不該迷戀這個狐貍精。”
“她是狐貍精?那你是母老虎了?”
“你這什么話嘛?”淑君頓足。
圣燁正色說:“我免除沁柔所有的職務,你有事,可以命令其他下人做,但是,你不該打她!”
原想跟圣燁撒撒嬌,一段日子不見,他依然俊俏如昔,但一見面就被指責,向來嬌寵無比的淑君,怎么咽得下這口氣。
“我在蕭府一向如此,誰惹我,我就打誰!
“哦?閨閣千金不該這樣,那是潑婦罵街的作風!笔钸是掛著笑臉說。
“你說什么?”淑君尖聲怒叱:“我們就快成親了,你敢罵我是潑婦?”
“成親?我沒聽錯吧?”
沁柔聽不下去,悄悄往后移,想退出去。圣燁眼尖,伸長手臂將她拉回,不讓她離開。
“別走,我有事找你談!
沁柔立刻閃開他的手,免得碰觸到。
看他神態(tài)灑脫、輕快,沁柔更不明白,他想找她談什么?
“蕭小姐!莫須有的事請勿亂說。我是還好,你呢?難道不怕清譽受損?”
“你可能不知道,前些天,你爹娘去我簫府……”淑君微現(xiàn)忸怩。
“我才從我娘那兒過來,”圣燁淡笑!拔夷锊皇沁@樣說喔!”
沁柔芳心如小鹿亂撞般,緊盯著圣燁,想知道他是否問過結(jié)果又是如何?
可惜,圣燁的臉上,除了一貫的笑容外,沁柔完全揣測不出什么。
“夫人……怎么說?”淑君靦腆地問道。
“我爹娘接到蕭老爺?shù)奶,才過府拜見的。”
“他們……談些什么?”
沉默了好一會,圣燁抬眼反問:“你真的不知道?”
其實,淑君心里早就心知肚明,但她要讓圣燁親口說出。因此,她才會用企盼的眼神看著圣燁。
“承蕭老爺不棄,看得起我圣燁……”圣燁踱了兩步,思索著該如何措詞才不致傷人!
沁柔和淑君,不同的心事,卻一樣的緊張,兩個人四只眼,灼亮亮的緊盯著圣燁。
“我——才疏學淺,”圣燁站定身子,彬彬有禮的朝淑君說道:“只是個粗鄙的商賈,萬萬不敢高攀蕭府!
“你……”淑君的臉乍然變得如紅紙般通紅。
“蕭小姐聰慧美麗,承你看得起圣燁,尊稱我一聲大哥,我也高攀了你這個妹妹……”
“你究竟想說什么?別拐彎抹角!”
“以君妹的人品,應該找個上上人選當夫婿!
“你……你……”再笨的人,也聽得出來,這是圣燁明捧實貶的拒婚之詞,然而,淑君不甘就此作罷!昂伪刈再H?誰嫌你了?”
“實不相瞞,我要娶的人,是她——商沁柔!”
淑君紅通的臉倏地刷白,她忿怨的盯著圣燁,再看向沁柔……
沁柔猛眨黑白分明的美眸,桃腮泛紅,無辜的垂首,她不敢相信圣燁怎敢如此大膽。
“為什么要欺負我?大家都在欺負我!”淑君忽然尖聲干嚎,頓足不止。
“小姐!先別哭!你何不先回府問明老爺與夫人?”雁兒忙安慰著淑君。
停止了干嚎,淑君一抹眼淚!拔蚁热ヒ娺^慕容夫人!
“對!對!小姐請!”雁兒接口說道。
經(jīng)過沁柔身邊時,淑君把頭抬得高高的,袖口一甩,重重冷哼了一聲,揚長而去,雁兒忙跟在后。
“沁柔——”圣燁含笑,走近她。
沁柔微退半步,躲開他,無奈地說:“不愿意娶她,你有很多理由,何必扯上我?”
“……”
突然,小芹探頭探腦的跨進來,朝圣燁一福!皢⒎A三少,杭州商伯規(guī)公子求見!
“!這么快就來啦!”圣燁一笑!罢媸莻有心人。沁柔!一起去會會他!”
“我不去!”沁柔用力搖頭拒絕。
“你怕什么?”
“誰說我怕?我只是不想——”
“解鈴還需系鈴人,你不趁早杜絕他的念頭,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笔钗⑿Φ姆鲎∏呷!八@人,對姑娘頗有耐心……”
沁柔躲開他的大手,神色冷漠!澳戕D(zhuǎn)告他不就得了?”
“噯!你不會希望他再三糾纏吧?”圣燁仍笑嘻嘻的!昂尾粨]動你手中的慧劍,斬斷他的滿懷情絲?走吧!”
沁柔走了兩步,忽然停頓下來,柔婉的低問:“你……見過夫人?”
圣燁頷首。
“問過……雞血石佩環(huán)的事?”
再一頷首,卻不答話。
“我會詳細的告訴你,”圣燁俊臉一正!澳艿纫幌聠?先去把伯規(guī)打發(fā)掉!”
好希望他能馬上回答,不管結(jié)果如何,沁柔都準備好承擔。但是,“等待”,卻如無形的殺手,令人難熬。
咬住美絕的下唇,沁柔邁步向前走……
☆ ☆ ☆
“哎呀呀!”伯規(guī)長身一揖,喜形于色!皫兹詹灰,商小姐更標致了!
“伯規(guī)!你來得好快!”圣燁笑呵呵的說著。
“由此可見我的誠心!”
“請坐!請坐!”
圣燁和伯規(guī)落坐,伯規(guī)卻又急忙站起。
“商小姐不坐,在下不敢坐!
“簡公子請坐。我是婢女,哪來座位?況且,我還得倒茶。請坐!別客氣!
等伯規(guī)坐定,圣燁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澳愦┬乱律?”
“答對了!這件是我為了求親而特別訂制的。想不到,這么快就派上用場了!”
“喔!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看來精神很好。趕路累不累?”
“一點都不累,心里只惦記著要與商小姐見面,不覺催趕馬車,一路愈趕愈快!
沁柔在旁淡然的沖茶、泡茶,再端來給兩人。
“商小姐泡的茶特別香。哪天,再向你討教陸羽的‘茶經(jīng)’。”
沁柔優(yōu)雅的微笑著。
接著,伯規(guī)摸出一包紅巾,幾張契卷,說:“商小姐,這就是那天的翡翠金步搖;這兒是幾張‘飛錢’,一并收下,就當是小聘。”
“簡公子做事好草率!”
“叫我伯規(guī)就好。商小姐這話怎么說?是不是要我找媒婆來——”
“先收妥你的東西!
伯規(guī)又開始緊張了,求助的看著圣燁。
圣燁依然神態(tài)悠閑,自顧細細品茗。
“你先收妥,我才說!”
不得已,伯規(guī)只好收下,面色凝重。
“簡公子沒有搞清楚狀況。以你的家世,該找位門風相當?shù)拈|閣千金,我只是一名丫環(huán),配不上你!”
“沒……沒這話!”伯規(guī)急得結(jié)巴,猛搖手!吧绦〗戕ベ|(zhì)蘭心,貌賽西施,只……只要你不嫌我……我長相平庸,我……我哪敢嫌你的家世?”
這點,伯規(guī)倒有自知之明,閑坐一旁的圣燁,差點失笑。為了掩飾即將脫口而出的笑意,他做作的擱下茶杯,擦拭嘴角。
沁柔慧黠的盯著圣燁,說:“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是莊內(nèi)的丫環(huán),只有聽主人的命令,沒有自我決定的自由!
伯規(guī)忽然站起身,向圣燁下跪,圣燁慌忙彈跳起來!皣!噯!伯規(guī),你這是干嘛?”
沁柔抿嘴一笑。
“求求你,念在兄弟一場,就成全小弟吧!我真的誠意十足,你也看得出來,我很喜歡商小姐!”
“起來!起來!起來再說!”
“你答應,我才能起來!”
“好!”
沁柔粉臉乍變,心想:可別再弄巧成拙!不知他打什么主意?
伯規(guī)起身坐定。
“你知道,慕容山莊現(xiàn)在還不是我做主,我……”
“好!請你告訴我,誰做得了主?我今天就是上刀山、下油鍋,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求得商小姐肯下嫁于我!”
圣燁和沁柔面面相覷,想不到伯規(guī)這么堅決。
“嗯!驚動我爹娘好嗎?”圣燁說:“他們今天才回來,恐怕需要休息。”
“那沒問題!”伯規(guī)決然說道:“只是要叨擾你們幾天,等兩位老人家有空時再說!
圣燁啞口無言,對伯規(guī)這種黏皮糖,他還真是沒轍。
“簡公子!天涯何處無芳草?”沁柔勸道,她更受不了伯規(guī)的纏功。
“哎!我卻單戀你這朵花!
說罷,伯規(guī)又拿出紅布包……
沁柔明白,不講清楚,只怕伯規(guī)不肯善罷甘休。
她甜甜笑了。“簡公子,我坦白告訴你,你不必白費心機!”
“呀!什么?”
“因為,”沁柔輕吸一口氣,不敢看圣燁,卻語音清朗的說:“我已經(jīng)是三少的人了!”
別說伯規(guī),就連圣燁正要捧著茶杯的手,也停頓在空中。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我說,我已經(jīng)是三少的人,哪可能再嫁給你?”沁柔努力克制著內(nèi)心的羞慚,故作大方的一笑。
她這一笑,千嬌百媚。圣燁看得呆愣,竟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圣燁!”伯規(guī)低吼:“你不夠朋友!你為什么不說明?”
“呀!我……”
“從頭到尾,看我出糗、耍我……”伯規(guī)額頭上,青筋暴露,仿佛要找人打架。
眼看情形不對,沁柔眼瞳閃耀,她不能讓圣燁受傷……
“你說!你存什么心?”伯規(guī)像只野獸,狂怒的奔向圣燁。
“簡公子!”沁柔急忙擋在圣燁面前!安荒芄炙,他也不知道!”
“啊!”硬生生停住身子,伯規(guī)盛怒中,又現(xiàn)訝然。
圣燁比他更詫異,不知沁柔在搞什么鬼,耍得人團團轉(zhuǎn)。
“你倒是說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先坐下,喝口茶,我說!”
伯規(guī)恨恨的看著圣燁,圣燁則滿頭霧水。
“我們往廬縣的路途上,三少感染風寒,忽冷忽熱的打擺子,你知道,北方的秋天,比南方冷多了。我們住在客棧,比不得在家里!鼻呷豳┵┒劇
伯規(guī)瞪大圓眼,一下看沁柔;一下看著圣燁。
“客棧沒有多余的棉被,三少冷得昏厥,我急壞了,大夫告訴我,如果有必要,就用土法……”
“什么土法?”
“就是體溫。大夫要我脫盡衣裳,與三少共榻,溫暖他!”沁柔說的半真半假,卻又不離事實。她姣美的容顏,沒有丁點兒羞澀,似乎在敘述別人的故事一般。
“你……你……”伯規(guī)身軀微晃!肮婷摫M衣裳……”
沁柔螓首一點。“全部脫盡!”
連日來的綺想、希望,剎那間破滅,教伯規(guī)情何以堪。
“你……圣燁!怎么沒聽你提起?”好半天,伯規(guī)有氣無力的詢問。
“小事何必提起?徒讓大家掛念……”圣燁只能這樣說。在智力方面,他似乎又輸給沁柔了。
“這不算小事,打擺子嚴重的話,會要人命的!
伯規(guī)再也沒有生氣的理由,更沒有留下來的借口。和圣燁聊了一會,借口要料理生意,堅辭圣燁的留宿。
臨走前,他留下金步搖,說要當作賀禮。
送走伯規(guī),圣燁終于松了一口氣。
☆ ☆ ☆
“該談談我們的事了!”
沁柔看看屋內(nèi),這是一間安寧而潔凈的房舍,和書房、庫房同一棟,若沒有主人允許,奴仆們絕少到這兒。
也就是說,這是一間密室。
“別的地方不能談嗎?為什么非得在這兒?”
“這是何等重大的事?當然要挑地點。坐!”
好奇怪的房子,竟沒有椅子、桌子,只有床榻。沁柔蓮步輕移,坐到床畔。
“抱歉!簡公子的事,我只能這樣處理!
圣燁粲然笑道:“你處理得很好!
“不知蕭小姐怎么了?”
“別管她,我娘會打發(fā)掉她。也許這會,她已動身回蕭府了。”
“是的!席散人空。接下來也許就該我走了!”
“走?你哪兒都別想去!”
沁柔起身欲退,圣燁反手拉住她。
“別走!”
“放手!”
圣燁不肯放,沁柔嬌顏泛白,正要開罵。圣燁說:“你剛才承認你已是我的人了,還想溜嗎?”
“那是在誆簡公子的!你知道如果不這樣說,他哪這么容易就打發(fā)掉?”
“你還說脫盡衣裳,與我共榻。這可是你親口說的!闭f罷,圣燁突然伸手,欲脫沁柔衣服。
沁柔嬌顏紅中帶青,死命掙脫圣燁,躲到角落!澳恪惘偭耍俊
“我看起來像瘋子嗎?”
不像?但他不該有這些舉動,難道,他忘了他們是親兄妹呀?
沁柔思緒翻飛,眼眸眨閃,迅速想到:難道他想要我?再讓我……死?
圣燁走過來,沁柔俏臉一變,作勢道:“你再過來,我立刻撞墻!
“好!好!好!我……你千萬別做傻事,我不過去!”圣燁退回原處坐下。
“我問過我娘……”
沁柔雙眼一亮!八趺凑f?”
“你坐下,我才說!”
沁柔一窒,果真坐在床榻另一邊。
“坐近一點兒,才聽得到!”
白了他一眼,沁柔略靠近他。
“我娘說得一清二楚、詳詳細細,她……”圣燁有意頓住話題,看著沁柔。
只見沁柔雙手絞緊領(lǐng)口衣襟,睜大眼眸,小巧的菱嘴微張……
“你很緊張吧?”圣燁突如其來的冒出一句。
“哎!你快說,到底我們是不是親兄妹,別扯遠了啦!”
“好!你聽清楚了!”圣燁悄悄移近沁柔!拔夷镎f……”
沁柔專注的看著圣燁,他前進,她便輕巧的后退……
“你再要這樣,我不說!”圣燁佯裝生氣,轉(zhuǎn)身,雙手在胸前交叉。
被這樣吊胃口,若在平時,沁柔會立刻翻臉,但現(xiàn)在……她眨眨眼,主動坐到他背后,拉拉他衣服!盁睢瓱罡?”
圣燁轉(zhuǎn)向她。同時,雙手握牢沁柔的藕臂,沁柔的雙頰紅滟滟地,勇敢的直視他。
事實就是事實,逃避沒有用,況且她想,如果有他這樣的哥哥,未嘗不是一種驕傲。
“我娘說,這塊玉石不是我身上的東西!也就是說,我們不是親兄妹!
聽到這話,沁柔反而呆愣的說不出話來。
“所以,我現(xiàn)在立刻就要你!”說罷,圣燁將沁柔翻倒,并壓了上去。同時,兩手不安分的解開她的衣裳。
“可……可這說不通?不是你身上的東西,為什么自小你就掛著它?”
“嗯!是一次娘帶我上街,遇到一個婦人,”圣燁邊說著,雙手仍不停歇。“她在兜售這塊玉石,我娘聽了,就買下它,掛在我身上,并交代我不得拿掉。”
“這么說,那女人才是我爹的小妾?”
“誰知道?當時我那么小。我只知道,我現(xiàn)在就要你成為我的妻子,以免夜長夢多。我再也受不了任何打擊,現(xiàn)在就要你!”
沁柔全身上下被扒得只剩下肚兜,天藍色的肚兜,更襯得她的皮膚白皙,更加誘人。
“你呢?”沁柔突然指了指圣燁身上的衣服。
“咦!對!居然忘了脫我自己的衣服。”圣燁說著,迫不及待解下身上的束縛。
他露出結(jié)實的臂膀、寬闊的胸膛,微凹的腰枝,腹部以下,就是引人、撩人的雄性秘地……
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瑕疵,肌理分明,線條柔和中,自然散發(fā)出一種男性魅力。
多少名門閨秀、青樓名妓,無不拜仰、傾倒于他的魅力之下。
脫罷,圣燁就要伸手拉扯沁柔的肚兜帶。
“你好壞!故意吊我胃口、耍我,我生氣了!”沁柔按住肚兜帶,不讓圣燁繼續(xù)動作。
圣燁瞇眼笑了!澳阋驳跷椅缚?嗯?”
“才不是!鼻呷犭p腮紅透。壯著膽子說:“我要看你怎么表現(xiàn),人家滿意了,才答應當你妻子。”
絕頂聰明的圣燁聽了,不再贅言,他輕柔撫弄沁柔的耳垂、頸脖,然后,俯首舔舐她的耳珠,吻她白嫩的脖子……
“哎!哎!會癢耶!”沁柔忍不住低語。
圣燁由脖子慢慢吻下;香肩、腋下、上胸,而底下因肚兜阻撓,他不急著脫去肚兜,只是輕吻、撫弄她露出的肌膚。
“!我……我問你一件事!鼻呷岚W得難受,故意轉(zhuǎn)移話題。
“你又在;恿?”圣燁露出雪白牙齒。“我才不上當!
“我是說真的啦!我……哎!哎喲!我得回家一趟,告……告訴我娘,我……”
聽到這兒,圣燁抬首。說道:“那是當然!還有,最重要的是趁早告訴那愣小子……”
“誰?”
“伍亮呀!否則我會吃醋。我不準任何人對你有一絲絲的貪念!
說著,圣燁伸手撫摸沁柔潔白的玉腿,先是小腿、膝蓋,一路往上攀爬,當他漸入大腿根處,沁柔呻吟了一聲:“不!不!肚兜內(nèi)的不準碰。看你有什么辦法,讓我自動脫掉肚兜……”
圣燁笑了,在這節(jié)骨眼,她還在跟他斗智!
輕巧地掀開肚兜下擺,迷離幻境乍現(xiàn),圣燁心口一跳,沁柔已壓蓋住兜布。
圣燁想了想……他直接掰開她的雙腿,說道:“既不能碰到衣服,那么沒有衣服蓋住的地方,當然可以任我為所欲為嘍!”
沁柔不動聲色。
這一刻,等了好久好久,沁柔終于真正成為他的妻子。
身、心都得到滿足的圣燁,終于在這一刻抱得美人歸,提前度過了他的洞房花燭,將一生的摯愛緊擁懷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