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歸隊伍之後,立刻察覺商隊里彌漫著緊張氣氛。
沈子熙的手下來報上刖方的峽谷有盜賊出沒。
他馬上召集手下商討應(yīng)對之策。這次運送的東西價值不菲,又必須趕上樓蘭女王的婚期,絕不能出任何差池。
大夥兒推測貨物的內(nèi)容應(yīng)該沒有泄露,盜賊不是針對他們而來。只是攔路搶劫的盜匪多是亡命之徒,既要錢又要命,得小心應(yīng)付。
這回臨時在長安加雇了幾個武師隨行保護,因為時間急迫,沒有一一調(diào)查身家,希望別出亂子!
一連幾天和親信商議對策到深夜,沈子熙回房時,公孫鳳早已熟睡。
望著妻子的睡容,一天的疲累都忘了。連著幾天冷落她,他滿懷歉意。
簡單的梳洗後,他擁著她入眠。
感覺他的氣息,公孫鳳睜開雙眸,偎進夫婿的胸膛,那溫暖感覺讓她滿足的嘆息。她知道他有重要的事要忙,可是這幾天卻似特別漫長,總要挨到深夜才能偎著他。
鼻端傳來妻子獨特的馨香,擾得他心猿意馬,手悄悄的來到妻子胸前的豐盈肆虐。
她嘴角含笑,伸手解開他的抱子,雙手輕撫健壯的胸膛,然後頑皮的玩弄他的堅挺!引得他一陣呻吟。
“你……”他驚喜的瞪大雙眼,不曉得該贊美她學(xué)的快,還是斥責(zé)她的大膽。
他被撩撥的難以自持,迫不急待的撥開她的衣袍,大手治著細(xì)滑的背脊而下,一手輕撫粉臀,一手溜進褻褲,興奮的發(fā)現(xiàn)妻子早已準(zhǔn)備好接納他了!
他再也按捺不住,褪下彼此身上的衣物,放縱自己深埋進她體內(nèi)……這個動作讓兩人都忍不住輕喘出聲。
隨著動作越來越快,兩人已忘了身在何處,只能感覺強大的歡愉……
***
公孫鳳醒來,伸手往身旁一摸,他早已離去。
門上傳來輕叩聲,是沈福全送來梳洗用的水。
“夫……”她立刻咳了幾聲,他立刻改口:“龍少爺,請梳洗用膳,隊伍即刻出發(fā)!”
他正要反身回房,聽到隔壁房的門開了,大剌剌的聲音傳了出來:“天沒亮就要起床趕路,真命苦!昨兒個夜里被吵了一夜,怎麼有力氣趕路啊!這世道不同羅,男人愛男人,真希罕呢!”
說話的是昨夜宿在隔壁的胡商娘子,名喚尤金花,三十馀歲。其豪放而大膽的穿著言行,常惹得隊伍里不時有人因她爭風(fēng)吃醋;已近花甲的胡商愛妻甚切,對她的一切,總是睜只眼、閉只眼,當(dāng)作沒看見。
原來自己昨夜吵到她了,若是別人提起,她會羞愧不已,可是她房里夜半經(jīng)常傳出擾人的歡愛聲,她怎麼可以說她呢?
她故意用她聽得到的音量說:“福哥,你有沒有聽說,隊上有只發(fā)情的母駱駝,見人就咬?發(fā)現(xiàn)了,拖去宰了!省得破壞隊伍的秩序!
已憋不住笑的沈福全,硬是裝作正經(jīng)的大聲回答:“是!龍少爺,小的立刻去找!”聽到隔壁房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公孫鳳飛快的梳洗、用膳、出門跳上馬背,省得待會兒被母駱駝咬到。
***
眾人跋涉至一處綠洲,大夥兒連忙躲到綠蔭下歇息,待日頭偏西再出發(fā)。
隊伍一停下來,沈子熙立刻和屬下集合隊里幾個領(lǐng)導(dǎo)人物,似乎有事商討。
吃飽無事可做的公孫鳳,只好信步閑逛。就這丁點大地方,怎麼走來走去都是人,她瞥見後面較隱密的地方有幾塊大石,雖沒有樹蔭,但是有巨石的陰影掩映,應(yīng)該也甚涼快。
左右瞧瞧,沒人注意到這個好地方,她遂一個人爬到大石上觀看,想不到上面居然有塊平坦的地方可以讓人躺平,又有陰影擋著,形成一個隱密又涼爽的空間。
她舒適的伸伸懶腰,昨夜的歡愛讓她疲累不堪,等不及想睡個午覺?墒遣艅偺珊,就聽到石下有人在交談,雖然刻意壓低聲音,但還是清晰可聞。
一個女人的聲音說:“怎麼還不下手?”
男子的聲音說:“快了,到了前面的峽谷,老大埋伏在山頂上,丟下巨石,砸死一些人,再下手行搶!
“那我呢?”女子問。
“進入峽谷前,你假稱不舒服,落在隊伍後,就不會被砸到了。”
“那我家老頭呢?”
“砸死他就好了;若沒死,我也會補他一刀的。到時珠寶和你都是我的,”緊接著男子一陣淫笑。
“那沈家運的那批珍寶呢?”
“我本來就是沖著那批珠寶來的,你是額外的驚喜。放心,只要我有好處,絕不忘了你!”
“可惜了沈家公子的好模樣,竟只對男子有興趣!”
“還好他只對男子有興趣,不然你會看上我嗎?”
“貧嘴!但是那個公孫龍也是俊俏得很呢!”
“如果他是女的,搶來做押寨夫人剛好!
“我人在這里,你也敢想別人啊!”
“拜托,干嘛跟個男人爭風(fēng)吃醋?我可是只愛美女的!”靜默了一會兒,接著傳來女子的嬌喘聲。不用親眼看,也知道下面正發(fā)生什麼事。
女的聲音她似乎聽過,但就是想不起來。竟然想劫子熙的貨物,一定要知道他們是誰!
公孫鳳偷偷探下身子,只看到一對男女的身子糾纏在一起,臉看不清楚;再探下去一點點,還是看不見;再探下去,身體幾乎是倒掛在石上,突然,整個身子一滑,直接掉在那對正在茍且的男女身上。
公孫鳳掙扎了半天,才勉強立起身子,眼前衣衫不整的男女,也駭?shù)玫纱箅p眼看她。
那女子是胡商的妻子——尤金花!
“是公孫龍!”尤金花叫道。
公孫鳳掉頭就跑,無奈那男子快她一步,扯住她的衣衫,捂住她的嘴。
男子她也看過,是隨隊的武師,長得一副風(fēng)流樣,大家都喚他“胡哥”,隊上的女人幾乎都被他挑勾過。
“怎麼辦?被聽到了!”尤金花慌亂的整理衣衫。
“殺了他!”胡哥咬牙著說,上止刻伸手抽出刀子。
“不行!發(fā)現(xiàn)他不見,沈家一定會一止刻停下隊伍搜查,我們跑都跑不掉!
“那麼你扮做他,反正包的緊緊的,你穿上他的衣服,跟在沈家的隊伍里就行了!”
“他身材高,我怎麼扮。繘r且我家老頭一定會找我!
“那麼我來扮好了!來,把他的衣服脫下。”男的捉住她、女的剝她衣服,才一下子,公孫鳳就被脫的只剩薄薄的單衣了。
“咦?為什麼胸口綁了東西?”尤金花好奇的解開布條,豐盈立刻顯現(xiàn)。
“哇!是女的,難怪沈大公子愛不釋手。還是殺了她吧!”女人眼里閃現(xiàn)妒立忌。
“既然她不是公孫龍,就是公孫鳳羅!”胡哥根據(jù)沈子熙出發(fā)前的婚禮,推斷她的身分。
“管她龍還是鳳,殺了吧!”尤金花更加妒恨,自己美貌不輸她,憑什麼她嫁得英俊瀟灑的夫婿,自己卻是個年逾花甲的胡商之妻!
“這樣一個美人殺了可惜,待我們解決了沈家,得了珠寶,再把她賣了!焙缯f著將她里胸的長巾撕成兩條,分別縛住公孫鳳的雙手和雙腳,再拿出口袋里臟的發(fā)臭的巾子塞住她的嘴。
穿戴好她的衣服,胡哥淫穢的捏著她的豐盈!暗却鬆斈昧素攲殻倩貋砗煤锰勰!”看到一旁尤金花恨恨的眼光,胡哥只好訕訕的放手,把她丟在幾顆大石的縫里。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
急得直掉淚的公孫鳳奮力掙扎。有人要害她的夫婿,她一定要警告他啊!那個峽谷,聽子熙提過,只要再幾個時辰就到了,如不脫困警告,大夥兒會遭襲!
聽到有人走近的聲音,被塞住嘴巴,她只好咿咿唔唔的出聲,在心里直祈求希望有人聽見!
突然,有人把她從石縫里拖出來,根本不管鋒利的石頭劃破了她的衣服和柔嫩的肌膚。
公孫鳳松了一口氣,以為得救了,仰頭一看,竟是胡哥!
胡哥一雙手淫穢地在她身上游走,“這麼個美人,不享用太可惜,怕我回來時,你早死了,不如先用了再說!”說著,撕扯她身上僅存的單衣。
不甘受辱的她想咬舌自盡,無奈嘴巴被布條塞的滿滿的。這一刻,她寧愿自己已被殺了!
淚如泉涌的公孫鳳忽然發(fā)覺那雙淫邪的手離開了她的身體,她抬眼一看原來,尤金花拿著刀子,正架在胡哥脖子上,輕蔑的說:“哼!享用?也得等事成吧!,被你玩壞了,怎麼賣個好價錢啊!”
“你這婆娘!”胡哥忿忿的罵道。想到下午的大事和刀子的份上,他只好把她丟回石縫,滿臉不悅的離開了。
“怪只怪你撞破了我的好事,本想來殺你的……算了,丟你在這,生死由命,別怪我!”尤金花丟下話也走人。
公孫鳳聽到她遠(yuǎn)離的腳步聲,也聽到出發(fā)的吆喝,更聽到隱隱約約傳來呼喚她的聲音……
最後,一切聲響都靜止了。
****
馬上要通過峽谷了!
雖然仗著沈家聲勢浩大,從未遭搶,但是此次的貨物,皆是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品,當(dāng)初為了掩人耳目,故意和一堆普通商旅混在一起,但也難保沒有意外。
沈子熙就可能發(fā)生的狀況,和屬下反覆推演幾遍,也和商隊里的領(lǐng)袖人物商討應(yīng)對之策,就連午飯都是邊討論邊吃,根本無法分神注意妻子的行蹤。
下午出發(fā)後,沈子熙總覺得心頭彷佛有巨石壓著,好像在某處有人在呼喚他一般。
回頭尋找妻子的蹤影,總見她遠(yuǎn)遠(yuǎn)的落在後面。層層衣物加頭巾覆面,那件衣服跟胯下駿馬,是辨識她的唯一辦法。
白天,為免惹人閑話!鳳兒總是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可是,今天她的身影,有說不出的怪。
雖然目前已臨大敵,沈子熙還是找來沈福全問:“夫人今天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回少爺,夫人中午歇息時不見了一段時間,下午出發(fā)後才匆匆出現(xiàn)。
她騎馬亂轉(zhuǎn),不讓我靠近;還有,今天她騎馬的姿勢沒有以前好看!鄙蚋H癖硶愕臄⑹鲋。
沈子熙心中一凜。原來是騎馬的姿勢不對!鳳兒的馬上風(fēng)姿,優(yōu)雅無人能及,即使倦了,依舊抬頭挺胸。那麼現(xiàn)在那個垮著肩、縮著頭騎馬的人是沈子熙正想騎過去一探究竟,前面就傳來巨石滾落的巨響,有人大喊:“遇襲了!遇襲了!”
“立刻捉住那個人!”沈子熙下令道。
沈福全立刻追上去,但那人似有準(zhǔn)備,立刻回頭策馬狂奔。
沈子熙指揮已進入峽谷的隊伍,讓未遭襲的部分人馬、貨物安全撤退;已進入峽谷的,立刻避到巖壁底下。
早已沙盤推演多次,一行人雖遇襲,仍是進退有序。
盜賊雖兇狠,遇上早有防備又訓(xùn)練有素的抵抗,自然也討不到便宜。
一群烏合之眾,很快被悄悄爬上山頭的武師們制伏。
雖然指揮若定,但沈子熙的一顆心全系在妻子的安危上,眼看大事稍稍底定,馬上將指揮權(quán)交給信任的部屬,回頭尋找妻子的蹤跡,卻早已不見那個假扮妻子的人,沈福全也迫人追的不見蹤影。
他知道妻子的坐騎是匹善馳的好馬,不能怪福全追不上。
靜下心來,仔細(xì)回想——依福全的敘述判斷,鳳兒應(yīng)該是正午休息時失蹤的。
此刻,太陽正要下山,四周馬上會冷的像冰窖,若鳳兒被困在中午休息的綠洲,而那人穿了鳳兒的衣服,那鳳兒呢?
想到這里,他覺得全身血液幾乎凝結(jié)。
捉起四周能夠御寒的東西,吩咐屬下隨後趕到,他立刻掉頭往綠洲而去。
***
被丟進來時,石頭劃破的傷口血跡已凝固,公孫鳳在石縫中只能忍著痛,勉強把臉朝向天空。四周的石頭,隔著菲薄的衣料,擠壓著柔嫩的肌膚,剛開始覺得痛,後來漸漸和被緊縛的手腳一樣麻木了。
湛藍(lán)的天空,逐漸變得繽紛,公孫鳳知道夜晚馬上就要來臨,身上的單薄衣物,根本無法抵擋太陽下山後的酷寒。
無奈的數(shù)著黯沉天空出現(xiàn)的燦爛星子,一顆、兩顆、三顆……數(shù)著數(shù)著,眼淚也像流星般紛紛灑落。她知道,死亡已逐漸接近了。
不知子熙是否安然無恙?只要他平安,她死不足惜。
以前她以身為女人為憾,總覺得女人處處受限於人,難以掌握自己的命運。她羨慕龍弟隨時可以乘風(fēng)而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總愛扮男兒,聊慰遺憾。
直到遇見子熙,兩心相屬之後,才了解身為女子的幸!
四周溫度驟降,冷得她牙齒格格作響、身體顫抖如飄零的落花,意識越來越模糊,生命如滴漏流逝。
這一生的際遇從眼前閃過,而和子熙相處的記憶占了大部分,想起他的親吻、兩人的親密,公孫鳳嘴角綻出一朵微笑,呼出的白霧漸漸稀薄……幸福雖然短暫,但此生足矣!
耳邊傳來狗嚎聲。
野狗要來吃她了!這是她最後的念頭。
***
不顧迅風(fēng)是否能負(fù)荷,沈子熙猛揮馬鞭,策馬疾馳,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找到鳳兒!
一想到她可能面臨的危險,他幾乎窒息。
好不容易沖回綠洲,淡淡的月光灑落,四周沒有任何人的蹤影!
“鳳兒!”聲嘶力竭的喊著她的名字,除了颯颯風(fēng)聲,沒有任何回應(yīng)。
他突感臉上一陣溫?zé),伸手一摸,原來是自己的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他立刻下馬,掬水洗臉,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在這個嚴(yán)苛的環(huán)境里,小小一個疏忽,鳳兒的命就會消逝了!
沈子熙極目四望,不遠(yuǎn)處有堆暗影,剛剛太急了,沒有注意到。就著微弱月光走近一看,原來是堆巨石。
沿著巨石細(xì)細(xì)搜索,他忽覺眼角白影一閃,有個白色的東西卡在石縫里!
伸手一摸,是塊碎布-是鳳兒身上的單衣碎片,上頭染血!
鎮(zhèn)定!鳳兒的命全靠你了!沈子熙告訴自己。
他定下心來仔細(xì)搜索了好一會兒,然而什麼都沒有!
等到手下送來火把,大夥兒一起搜尋,依然毫無所獲。
除了石縫中及附近的乾涸血跡,公孫鳳杳無蹤影!
***
夜寒如冰,滿天星斗閃亮。
張忠捧著清點好的貨物清單,走進沈子熙的書齋。
“老弟啊,這里可真冷!”張忠從另一個溫暖的屋子進來,對這書齋的冰冷微感詫異,明明屋里的火盆燒的正熾,怎會這麼冷呢?
沈子熙坐在桌前,盯著眼前雜亂的紙片。
“我讓窗子開著。”他頭也不抬的回答。
張忠連忙走到窗前預(yù)備關(guān)窗。
“張老哥,別!看得見星星,我才能稍感安心。”
“為什麼?”張忠知道他一向?qū)嵤虑笫,但……看星星?太不像他了?br />
“鳳兒對滿天星斗獨有情鍾,看到星星,就像看到她一樣!”
“老弟……”沈子熙話里的深情,讓張忠語塞。
從沈子熙回到沙洲城,白天外出四處打探,晚上就著從西域各處送來的片段報告,仔細(xì)研判,為的就是尋找鳳兒。這樣沒日沒夜的操勞,張忠原擔(dān)心他會病倒,沒想到他還寧愿忍受酷寒“望星思妻”!
“有事嗎?”沈子熙抬起一雙滿布血絲的眼睛看他,自責(zé)和失去至愛的痛苦讓他多日無法成眠。
張忠嘆了口氣。鳳兒是妻子奶大的,跟他們一家感情深厚得很,誰知還來不及慶祝她嫁給小老弟,就先接到她遭劫的噩耗!日前他接到通知,至沙洲城門迎接,若非熟識,根本認(rèn)不出眼前滿臉胡渣的男子是沈子熙。
他加派人手和沈家的大隊人馬一起沒日沒夜的搜索,依舊一無所獲。
公孫鳳已失蹤七日,若沒有奇跡,她應(yīng)已喪命。依現(xiàn)場有血跡判斷,她可能早被聞到血腥的野獸吃了!她被擄走的可能性實在不大,在荒漠討生活的人都知道帶著一個女人逃亡,只是徒增負(fù)擔(dān)而已。
“沒事。所有的貨品已清點完畢,明日我和小兒一起押解貨物上路,你就繼續(xù)尋找鳳兒吧!”張忠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我和你一起去!鄙蜃游醴畔率种械募埰。
“不用,鳳兒的事,不能再拖了!睆堉夷荏w諒沈子熙的尋妻心切,反正他也有投資這筆大生意,就由他去送貨吧!
“當(dāng)初是我承接這筆生意的,還是我親自出馬完成吧!而且剛剛看到樓蘭方面的消息,聽說有一個神秘的大唐美女出現(xiàn)在樓蘭,我一定得親自探探!”沈子熙雙眼燦然的說。
“什麼時候出發(fā)?”張忠喜見他恢復(fù)了以往的精神,連忙問道。
“寅時就出發(fā)。”
“兩個時辰後?!這麼快!”
“一時半刻都不能浪費!”沈子熙匆匆收拾一桌的凌亂,呼喊下人整裝。
“我雖然心疼鳳兒,可是你……你沒想過,她……”張忠怕他抱的希望越大,萬一……幾番欲言又止。
“不會的!就算真是如此,她是我唯一的妻子,窮極一生,我也要尋她!彼劾锖驼Z氣里的堅定,令人動容。
沒想到沈老弟竟也是個癡情種!張忠心里想道。
和沈子熙往來這幾年來,他了解沈子熙一向處事冷靜自制,所以他一直以為這個小老弟如果娶妻,只會為了生意方便,或是單純的傳宗接代,絕不涉入感情。現(xiàn)在看來,他對鳳兒可是用情很深!
“老哥,我們那輛特制的馬車一起運過去,我有預(yù)感,可能用到!”沈子熙考慮所有可用的資源;蛟S她被販賣為奴,或有其他遭遇,被偷運出境,也不無可能。
“好!我馬上差人準(zhǔn)備!边@輛中原巧匠精心打造的馬車,內(nèi)藏玄機。
這回運來,本想在西域諸國的皇室貴胄間,兜售個好價格。如果出現(xiàn)在樓蘭的神秘美女真是鳳兒的話,說不定這輛馬車可派上大用場,張忠興奮的離去。
沈子熙立在窗前,凝望燦爛的星空,任由寒冷侵蝕他的四肢百骸。
他當(dāng)然知道找到妻子的希望渺茫,認(rèn)罪的尤金花已說出鳳兒的確被丟在石縫中,她不知道血跡從何而來,只知道離開綠洲時,公孫鳳還好好的活著。
他想:胡哥尚未追捕到案,也許是他逃走時帶走鳳兒吧。他寧愿她被帶走,也不愿相信她已葬身獸腹。
胡哥是在長安招募的武師,按理他不可能知道運送的貨物內(nèi)容,隊上知道他好色,都以為他只不過是普通的登徒子,對他只有輕蔑;領(lǐng)隊圖他武藝不錯,又嫻熟西域的地形,只要他不驚擾別人,也就隨他了,對他倒沒有其他防備,怎知他會勾結(jié)盜匪,還設(shè)計害人。
當(dāng)日下午出發(fā)時,清點人數(shù)就發(fā)現(xiàn)少了他,偏偏大夥兒以為他躲在哪個女人的懷里取樂,并沒有來通報,錯失了尋人的第一時間。
更奇的是,事發(fā)之後,他像水氣蒸發(fā),毫無蹤跡。問起來,竟然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里。
沈子熙悔恨的想道:當(dāng)初匆匆出發(fā),任這麼一個人混進隊伍,害他遺失的不僅是妻子,還有一顆永遠(yuǎn)也尋不回的心……
不過,他一定要尋到妻子,找到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