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窒的氣息籠罩在兩人之間──木下瞳子許久之后才幽幽地開口:“我不知道,也 許是因為我的心已經留在這里!
?那間,神野幽眼里迸出如火般的異彩!澳銗畚覇?”他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 心底深處有某一個部分?得緊緊地,連呼吸也不自覺的陷入停滯。
這是兩人相處以來,他頭一次問出了口。
木下瞳子望進他幽沈而深邃的眼,問:“愛是什么?”
隔了一會兒,神野幽回道:“對我來說,愛是絕對的占有!彼膼郏^對是獨占 的,永遠不會改變。
“愛不是犧牲自己,讓對方幸福嗎?”她很迷惑。
“你認為犧牲才算愛?”他挑起眉。
“肯?對方無私的付出,你不覺得那是一種愛的最美境界?”
神野幽笑了!拔乙詾槟遣皇亲蠲赖木辰,而是最愚蠢的行為。”他停了下,接口 問道:“你自問可以為愛而付出一切嗎?”
木下瞳子凝視他,腦海掠過這段日子與他相處的每一幕……忽然間,一切豁然開朗 ,她在乎他,比她所想像的更在乎。
“我愿意?你付出一切!”她不知不覺地脫口而出。
這表示他已經得到她的心了?黑眸鎖住她,迸出狂喜。
“永遠嗎?”神野幽問,目光灼灼地。
“永遠!彼鴾厝岬那橐狻
神野幽擁住木下瞳子,在她耳畔低聲嗄語道:“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里!
“去哪里?”她望住他。
俊魅的臉朝她露出神秘一笑,“相信我嗎?”他問。
木下瞳子點點頭。
“那么,回房去換一襲美麗的衣裳吧!”
木下瞳子怔了下,一抹淡笑爬上她那一張令日月辰星也不免失色的絕美容顏。
???六本木的夜充滿異國氣氛,附近有?數甚多的大使館,滿街都是打扮時髦的 男女,各色人種隨處可見,獨占流行之先進。
木下瞳子萬萬想不到,神野幽竟然會帶她到六本木的一間私人俱樂部。
“為什么帶我到這里?”她忍不住問。
隨著眸光流轉,她看著游泳池畔凈是嬉鬧的年輕男女,甚至有兩名年輕女郎褪下泳 衣,赤裸裸地在泳池里游泳,毫不避諱旁人的眼光。
“因為這里是屬于我私人?業之一……”神野幽頓了下,勾過她的臉,“今晚,是 我的生日!”
木下瞳子一怔,隨即回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所以沒有準備!
“可以和你在一起度過這一夜,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禮物!鄙褚坝纳钌畹啬曆 前這張教他心神震動的小臉。她的美是這么的純凈,幾乎令他屏息。
每一個人終其一生都在尋找與自己相屬的另一半,而他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知 道自己已經找到了。
木下瞳子聽著他動人的話語,一顆心不由得揪緊起來,“我相信,這一定是我聽過 最動人的一句話!
他望著她,唇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然后低頭吻住她。
這一吻來得既快又狂野,木下瞳子只能攀住他的頸項,由著他吻自己;直到雙膝傳 來熟悉的虛軟。
“咳……咳……”一陣輕咳由兩人身旁不遠處傳了過來。
神野幽抬起頭,循聲望去,不悅地攏起眉頭。“你最好有很好的理由。”黑眸在? 那間由柔情轉?淩厲。
吉岡抹了抹額頭,緊張地開口:“呃……老大,出云社長帶了一個法國人來見你。 ”
出云社長與赤月組織有著極?密切的合作關系。
“什么時候的事?”神野幽若無其事地問。
“半個小時之前!奔獙卮。
神野幽回頭,“我保證很快就回來陪你,好嗎?”
木下瞳子淺淺一笑,輕輕地點頭。
神野幽隨即前往俱樂部頂層的私人辦公室。
“瞳子小姐,想喝點什么嗎?”吉岡問道,他被留下來保護老大的女人。
木下瞳子望著吉岡,忽然脫口問了句:“我們認識很久了嗎?”
吉岡一怔,隨即有些不自然地道:“事實上,我們很少有機會接觸!崩洗笤淮 過他,在瞳子小姐面前不能亂說話。明知這對她不公平,但老大喜歡嘛……“是嗎?” 木下瞳子有些失望,“我想喝一杯長島冰茶,麻煩你!彼裏o奈地微微一笑,在泳池邊 的長椅坐下。
對于自己失去生命中某一部分的記憶,她始終無法釋懷。
吉岡立即往吧臺方向而去。就這樣,他來回走了數趟。
“麻煩你,我還要再一杯!蹦鞠峦娱_口。
“呃……可是,瞳子小姐,你已經喝了三杯,這種酒后勁很?,還是少喝一點好。 ”吉岡勸道。
“我沒醉,你放心!”木下瞳子仍舊對他微笑。
吉岡半信半疑,仍往吧臺走去。
木下瞳子一個人靜靜的坐著,看起來有些落寞,泳池畔有許多愛慕的眼光落在她身 上,?遲遲沒有人敢接近。
神野幽從未在公開場合吻過任何一個女人,剛才與木下瞳子的熱吻,已經明白的告 訴眾人,這個女人?
他所獨有,旁人不得染指。
然而,仍是有例外。
一個剛剛走進俱樂部不久的年輕男人開始注意到她──“如果我沒記錯,我們曾見 過!彼麃淼剿媲啊
“是嗎?我不記得!蹦鞠峦踊卮。
“大概是在……嗯……八個月前……不,也許更久以前,我們曾在一家地下酒吧見 過,當時我還請你喝了一杯酒!敝徊贿^,她?沒有接受那杯酒,她只是瞥了他一眼, 然后掉頭離開。
木下瞳子望住他,心底開始發熱!澳阏f的都是真的嗎?”她問。
“當然!像你這么美的女人,很難讓人忘懷!彼α诵。
“當時我們說了些什么?我是說,你記得些什么?”木下瞳子期待的看他。
“呃……”糟糕,那個時候她根本連一句話也沒和他交談就走了,“呃……當時… …你答應與我交往。”他大言不慚地胡謅。
木下瞳子一怔,尚未開口回答,身后冷不防地傳來低沉的一句──“不可能!”
神野幽緩緩地來到木下瞳子身后,俊魅的面孔上泛起嗜血的寒意。
“啊,你來啦!”木下瞳子起身,挽住他的手臂,神情興奮地說:“這個人說他見 過我!
神野幽在她唇上輕啄了下,“陌生人的話不可輕信!”他寓意深遠地說著,陰冽的 眸光越過木下瞳子,定在年輕男人臉上!靶』镒樱阍僮屑毾胂,真的見過我的未婚 妻嗎?”
盡管他語氣不重,但是由他眼里傳所達出的訊息,已經明白的告訴他──再不滾, 只有死路一條!
年輕男人是這俱樂部的一員,當然明白眼前這個氣勢狂狷的男人是何等身份。
當下,他忙說:“對不起,我想我認錯人了!闭Z畢,他低頭轉身急急離去。
神野幽淡瞥了吉岡一眼,然后擁著木下瞳子走向私人辦公室。
“我想,你該餓了,我叫人送東西進來吃。”
木下瞳子點點頭,心緒?顯得十分低落。
“怎么,你不開心?”神野幽在沙發上坐下。
“不,我只是有點失望!蹦鞠峦訐䦟嵒卮。
“你相信那個小子的話?”?不自覺地轉?陰暗。
“我……我不知道,已經過了這么久,真希望可以遇上一些有助于我恢復記憶的事 。”
“失去的記憶對你真的那么重要?換作是我,不知多高興可以忘了從前所有的一切 。”神野幽燃起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
“不,你絕對不喜歡這種感覺,那會使你對周遭的每一件事存疑!北鞠峦硬毁 同地道。
“你懷疑我嗎?”神野幽伸手輕輕摩挲她如水一般的柔頰。
木下瞳子朝他柔柔一笑,偎進他懷里。“愛對我而言,是信任?基礎!我愛你,所 以相信你!”聲音不大,?足以令人聽清楚。
神野幽拈熄了?,在她額上輕輕吻了下!拔液芨吲d聽見你這么說!彼卣f 著,俊魅的面孔上掠過一絲她見不到的懊惱。
此時此刻,他忽然痛恨起自己。
???這時,在俱樂部外的暗巷里發生另一件事──“別……別打……別打了…… ”年輕男人跪在地上,雙手抱頭哀求著。
“可以了!”一道聲音由另一端傳來。
三名打手聞聲,隨即收手立于一旁。
?首者來到年輕男人的身前,“無論今晚你在俱樂部里看見什么人,全都不許說出 去,你明白嗎?”
“明……明白……”
“千萬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別忘記!”撂下狠話后,一行人便匆匆離去。
然而,在暗巷的不遠處走出一個人。今晚發生的一切,全都落入他眼底。
???“瞳子小姐,外面有個人要見你。”千代來到她房中。
木下瞳子微感訝異!笆钦l?”
“他自稱是東京來的藤田先生。”
木下瞳子想了想,仍沒有半點印象。“你先招待他到廳里用茶,我一會兒就來!
“是!”千代退了下去。
十分鐘后,木下瞳子來到赤月居南翼的大廳。
“請問……”
男人正背對著她,欣賞墻上的畫!斑@幅畫畫得很好。云露山嵐,神秘而幽渺。”
木下瞳子一怔,直覺地回答:“謝謝!
男人回首,黑眸炯炯且十分有精神,“你畫的?”
“是的!蹦鞠峦又币曋矍暗哪凶樱雌饋泶蠹s四十出頭,個子不高,樣貌 平凡得讓人不易記起他的長相,但是雙眼十分有神,透著精悍。
她不記得自己見過他。
“你好,我叫藤田光一,請多指教!彼f著,同時遞上一張名片。
木下瞳子看了一眼,有些驚訝。“你是偵探社的人?”
藤田光一微微一笑,點點頭!拔艺伊四愫芫茫谛〗。”
“對不起,我想你大概找錯人了,我不姓于,我叫木下瞳子!
“不,我想我不會找錯人的!碧偬锕庖贿呎f邊由口袋里掏出兩張照片!斑@是你 ,不是嗎?”
木下瞳子接過照片,看了一會兒,心中十分驚異。
照片中的女子竟然長得和她一模一樣!真是她嗎?還是面孔相似而已……陌生人的 話不可輕信!神野幽的話再一次浮上她的心頭。
很快的,木下瞳子定下心。“很抱歉,藤田先生,我承認照片中的人與我十分相似 ,但是這世上長相酷似的人不少,我想你真的找錯人了!
藤田光一望著她,忽然問了句:“你不問我是什么人要找她嗎?”
“我想,那與我無關。”木下瞳子淡道。
藤田光一?置若罔聞,仍自顧自的說:“委托我做這件事的,是一個不久于人世的 老人家,她的孫女失?很久了,她很希望在死之前把孫女找回去繼承家業!闭f這一番 話的同時,他仔細地觀察著眼前的年輕女子,發現她一點也沒有任何心緒上的特別反應 。
看來,她若不是鐵石心腸,就是他真的認錯人了?墒恰c照片中的人真的像 極了!
“我很同情那位老人家,但是你真的找錯人了!蹦鞠峦釉僖淮?調。
她必須相信自己所愛的男人,她告訴自己。
藤田光一朝她微微躬身!澳敲,很抱歉打擾你這么久!彼鹕黼x開。
木下瞳子親自送他到大門外──“叨擾了。”藤田光一朝她點了點頭,進入車子里 。
發動車子之后,藤田光一忽然搖下車窗,“不好意思,如果你有任何有關這位于小 姐的消息,名片上有我的電話與地址,你可以隨時與我聯絡!
“我會的。”木下瞳子回答。
藤田光一這才駕車離去。
“小姐,他是什么人?”千代在木下瞳子進屋后,好奇地問。
“無關緊要的人!彼淮Т骸斑@個人來過赤月居的事不用讓神野先生知道, 我不希望他?這種小事費神!
千代微微一笑,“是的,小姐!笨磥硗有〗阏媸怯鷣碛P心神野先生了。
然而,千代不知道的是,瞳子心中已經罩上一層暗影……盡管木下瞳子不愿正視心 頭的疑惑,但,不可否認的是,那暗影確實存在,?且悄悄地在滋長──有的時候,人 們只愿相信自己所愿相信的事實。
木下瞳子拒絕聆聽心底響起的警鐘。
。??三天之后,神野幽在午夜時分來到赤月居。
入屋后,他直接進入寢室──天氣開始轉冷,房內的暖氣設備?沒有開?。他輕輕 關上房門,打開暖氣開關,然后在榻榻米上坐了下來。
木下瞳子有點燈睡覺的習慣,昏黃的燈光映著她沉睡的美?,顯得格外無邪。
注視著她的幽邃黑眸,竄起了火苗。
她一向具有輕易令他失控的魔力,雖然他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讓他始終不愿放她走; 但此時此刻,他不羈的心竟興起停歇的念頭,令他悚然心驚。
真愛她嗎?他只知道她對他來說很重要!
也許,這樣已經足?。
木下瞳子在沉睡中感受到房內溫度的變化,不自覺地翻了個身,修長的腿露在棉被 外。
俊魅的臉龐掠過一絲淡笑,眼底的火苗蔓延開來,足以吞噬一切!
即使在沉睡中,木下瞳子仍可以感覺到一股異樣的灼熱感。
她睜開惺忪的眼眸,立即明白那股灼熱感來自何處。
神野幽的唇由她的香肩逐漸移至光裸的背脊。
不許她著衣入睡是他的要求,只因他喜歡緊貼著她絲滑的胴體,感受她每一寸肌膚 都屬于他的滿足,這是欲,也是不折不扣的獨占;或許,是愛的獨占欲!
“幽……”木下瞳子嚶嚀嬌喚,感覺到他一雙握住胸脯的大掌正邪虐地搓摩。
“想不想要我?”他濕熱的唇貼上她耳朵,精壯的赤裸軀體緊抵在她身后。
他胯下的腫脹以及熟悉的疼痛,不過,他仍等待著,因為她所說的每一句愛語、每 一句誓言,才是他渴求的。
木下瞳子輕輕地點頭,口中逸出低吟。
“不,你必須說出來,這樣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木下瞳子的身體如火焚燒,欲望令她不由自主地輕顫。“我……我要……”她斷斷 續續地說著,沉睡的嬌軀在一瞬間因情愛而蘇醒,仿佛只為他而活!
。抗雌鹦皻舛鴿M意的笑!澳敲矗嬖V我,你愛不愛我?”每一次,他總愛這么 問。
“我愛……”木下瞳子顫聲低吟。
“有多愛我?”他的舌尖來回地舔吻她的耳后。
“我……我愿意?你做任何事……”這一刻,她是明白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的。
“死也愿意?”神野幽輕問,黑沈的眼眸閃著詭譎的熾焰。
做他的女人?不容易,也許,會在下一刻中槍身亡;也許,會在沉睡中遭仇敵殺害 。他?不希望她為他而死,然而,他?冀望她有面對危險的勇氣,?不容易。
木下瞳子聞言,緩緩地回首,一雙寶石般的黑眸寫滿感情,“是的,我愿意用生命 來愛你!”這是頭一次,她發自心底明確的表達自己對他深刻的情愛。
遲疑了半晌,她又繼續道:“你呢?是不是也愿用相同的方式來愛我?”
?未變,詭魅依舊,但無人能窺視的心底在瞬間有了改變,再也不同于以往。
“這個答案,也許有一天你會知道!
他邪氣的臉龐除了一貫的獨占霸氣之外,似乎多了另一種她未曾感受過的情愫。
“不能現在就告訴我嗎?”木下瞳子盯住他,一顆心縮得緊緊的,他的回答挑起她 莫名的恐懼,愛他這樣的男人如履薄冰。
婚約?不能表示什么,她要的不再是這種隨時可以解除的承諾。
神野幽斂起笑,在她頸上輕輕落下一吻,“不能!”
愛,可以是勇敢的;但是,生命?是脆弱的!
如果可以,他寧愿她永遠沒有機會知道答案。
木下瞳子尚來不及咀嚼他話中的涵義,便在他隨之而來的激情下暫時忘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