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吹拂著愛琴海中的伊姆羅茲島。
澄碧無云的天空中,太陽正恣意地輝照著,藍得清澈的海水,在岸邊拍打起陣陣浪花,于海港邊辛勤工作的漁民們,與忙著卸貨上船的水手們,將午后的寂靜重新挑起熱鬧的氣氛。
一艘往返于比里亞斯島與伊姆羅茲島的貨運船,正?吭诟劭谛敦洝
“船長,儲糧艙里躺了個女人啊!”
這時,有名水手突然揮著手大聲嚷嚷著,而恩坦羅——也就是這艘船的船長,自甲板上走了過來,連帶地也吸引了其它水手的注意。
“女人?這怎么可能?”恩坦羅皺起眉。
“真的!真的!不信你來瞧瞧!
于是恩坦羅便挪步來到儲糧艙的艙口。
“在哪里?”
“……就在那呀!”
那名水手指著角落一隅,恩坦羅隨著他所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瞧見一名女子的身影。
“快去把人給帶上來,看是不是還活著!”恩坦羅立即下了命令。
“是的,船長!闭f罷,兩、三名船員立即縱身跳了下去。
然后很快地,他們便小心翼翼地將人給抬了上來。
恩坦羅蹲下身,將躺在甲板上那名女子的臉給扳了過來,結果看到了一張清新脫俗、素凈似瓷的臉蛋兒,襯著一頭如瀑布般披散開的長發(fā)。
他伸手過去探她鼻息,感覺她仍在呼吸,知道她尚活著,便命人提了桶水來潑醒她。
本來那些船員是有些躊躇的,但由于是船長的命令,他們也不好違抗,只好真去提了桶水。
而這一潑,那名女子果然為之驚動地清醒過來。她在睜開眼后,咳了幾聲,又霍地坐起身,然后看著眼前的一切——
耀眼的陽光,溫暖的海風,微微搖晃的地面,那似乎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待她的目光慢慢移轉到眼前這名不友善的男子身上,就被他的樣子給嚇了一跳。
高大強壯的體格,黝黑粗獷的氣勢,再加上一臉的絡腮胡,和遮了一眼的黑布條,實在是像極了橫行于海上的海盜。
“你是打哪兒來的?為什么偷跑上我們的船?”恩坦羅二話不說立即盤問她,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
“我?”波瑟芬妮微微一愣,注意到自己一身的濕,連頭發(fā)都在滴水,卻仍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錯,就是你。”
“我……偷跑上……”她強咽口氣,有些艱澀而怯怯地重復他的話!澳銈兊拇?”
“用不著再裝傻了。你是打哪個港口溜上來的,快老實招來!”恩坦羅面色一沉,口氣亦變得兇惡。
事情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波瑟芬妮有些無法招架地瑟縮起身子,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
這時,她慢慢回想起早些時刻所發(fā)生的事。
她記得很清楚,赫地司為了讓她化為凡人之軀進入凡間,找了一具剛死去不久的軀殼讓她寄生,并經由轉生之路將她打入凡間。
那時的她在墜落重生道之后,就失去了記憶,只知道一個溫暖的氣流包圍住她,讓她的身子不斷地旋轉、飄浮、下墜,至于接下來的事,她是完全一片空白。
難道……這里已經是人間了?
“對不起,請問……這里是哪里?”她有些急促地問道。
“這里是哪里?”恩坦羅大蹙其眉。
“是不是伊姆羅茲島呢?”她更加焦急地問。
“這里確實是伊姆羅茲島,但是,你沒有付船費就偷潛上我們的船,是必須付出代價的!倍魈沽_冷冷地說。
“對不起,我……我會賠給你們的!辈ㄉ夷莩粤Φ卣酒鹕。
“好,那你現在就賠吧!只要賠了錢,你就可以走了!倍魈沽_一板一眼地說,蓬亂微卷的頭發(fā)被風吹得更亂。
“錢?”波瑟芬妮當場一愕,只得窘迫地摸摸自己,知道自己身上連半毛錢也沒有。
“我……”
“沒有是嗎?那么很抱歉,恐怕我們得將你送交警司!彼坪跏莻視錢如命的家伙。
波瑟芬妮聽了大為驚慌。這時,她瞥視到她的腳踝上戴了一條金色的踝煉,她頓時一愕。
猶豫半晌,她蹲下身將踝煉取起。
“這……這個可不可以?”她有些怕怕地問。
恩坦羅看了踝煉一眼,似乎還算滿意。
“好吧!就讓你把這條踝煉當作船資支付。去把鏈子拿過來吧!”他吩咐了身旁的船員。
“是的!
將鏈子交給那名船員后,她舉目望著四方,咸咸的海水味微微刺激著她的鼻腔,但那片美不勝收的景色卻深深吸引住她。
“好了,你可以下船去了,自己好自為之吧!”恩坦羅有條不紊地立即將踝煉收進口袋里,眼睛連眨也沒眨一下。
“謝……謝謝!辈ㄉ夷蔹c頭向他致意,便撩起裙擺飛快地下了船,加入了那熙來攘往的人群中。
“船長,那女孩長得可真是純真又可愛呢!”一個船員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地這樣說。
恩坦羅卻白了他一眼,徑自轉身離去。
可是那美麗人兒的倩影,卻也在他心中,同樣留下不可抹滅的烙印。
徘徊在埃那森王宮之外,已經足足有三天了。
滿心焦焚的波瑟芬妮,卻始終找不到好的方法與理由進入王宮。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王宮內傳出了征求花匠的消息。
這消息對她而言,不啻是個天大的好機會,于是她加入了報名的隊伍之中。
如她所愿的,她成了王宮里的一名花匠,雖是個女子之身,但她豐富的花草栽培知識卻令所有落選者皆心服口服。
但是,要如何才能接近那位珊雅特公主呢?這又是很令人頭痛的問題之一,總不能叫她待在花園里,就等著那位公主突然心血來潮地來花園里逛逛吧!
不,那是絕對不行的,時間對她而言何其寶貴,她絕不能這樣靜候下去。
那該怎么辦呢?她必須要想出個好辦法才行。
就在她苦思之際,突然聽到一個抽噎哭泣的聲音。她抬起頭尋視四周,結果在一棵樹下發(fā)現了一名女侍。
她躊躇好一會兒,才慢慢走了過去。
“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那名女侍哭著抬頭看她一眼,又低下頭去繼續(xù)哭。
“咦!”波瑟芬妮瞥見她臉龐上清楚浮現的五指掌印,心下為之一驚!澳恪惚淮蛄?”
“還不都是那個難纏的公主!”女侍一時排遣無處,便也顧不得地對她激嚷出聲!安坏室庹椅覀冞@些下人的麻煩,而且還蠻橫不講理。”
“真的?”波瑟芬妮怔詫的!笆巧貉盘毓鲉?”
“不是她還會有誰?我已經受夠了!”
“可是,她……她不是沒有喜怒哀樂嗎?怎么——”她不禁納悶地問。
“沒錯,就因為她沒有喜怒哀樂,所以她即使不高興,我們也無從知道,甚至有些時候還被打得莫名其妙,不用說心里也嘔得要命!
看著她那漸漸瘀青紅腫的臉,波瑟芬妮不禁打了個冷顫。
“她……真有這么可怕?”
“哼,如果你有機會服侍她就知道了,保證你生不如死!
“那……我跟你調換職務,好不好?”波瑟芬妮狠下心問她。
那名女侍正抹揩著臉上的淚光,一聽到她的這句話,整個人不禁愣住。
“你要跟我調換職務?”她瞪大眼睛,眼睛里好象寫了三個字:你瘋了!
“……那你愿不愿意呢?”她急切地問。
“為……為什么?”她竟口吃起來!澳氵@不是自討苦吃嗎?”
“沒關系,我不在乎的!
“但是……”女侍皺起眉盯著她,心里有著不安!澳阋呛蠡诹嗽趺崔k?”
“不會的,我絕對不會后悔的。”
“真的?”女侍還是懷疑,因為她實在不相信眼前這個女人有被虐的傾向。
“真的真的,你相信我吧!”
“既……既然如此,那我就真的不客氣了哦!”
“當然。”波瑟芬妮高興地跳了起來。
對她而言,只要能夠接近珊雅特公主,不論要吃多少苦頭她都不怕。
只是,事情好象不會如此簡單。
氣氛詭異的冥府里,籠罩住一股低氣壓。
赫地司,冥府里最高統(tǒng)治者,也是獨一無二的地獄之王,就坐在他的王座上,神情沉郁地看著一面圓形明鏡。
從明鏡中顯示出的人影,正是他的愛妻——波瑟芬妮。
盡管她已換了另一張凡人面孔,也使用著他所不熟悉的軀體,但是,經由他藍眸的透視,他眼里所見到的她,仍是他所愛的波瑟芬妮。
知道她已平安抵達人間,并順利進入王宮后,他心中懸著的一塊大石,總算稍稍落了地。
但是,接下來要做的事,卻是更加艱困的一段過程,他實在不知道她有沒有辦法做到,更不知道她能不能在一個月內辦到。
突地,三判官之一的馬諾斯,沉重地開口了。
“冥王,事情似乎不太妙。”
赫地司慢慢將視線轉向他。
“什么事情不太妙?”
“王妃所使用的那副軀殼……”這句話是雷達曼塞斯說的,他似乎也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
“那副軀殼怎么了嗎?”赫地司正色問。
“如果我們判斷無誤,那么,此軀殼的魂魄并未審判過。”馬諾斯答。
“查倫沒有渡她過河嗎?”
“問題不在此!崩走_曼塞斯搖頭。“適才我看過死神手上的生死簿,才發(fā)現此魂陽壽不但未盡,而且死于意外墜海,所以沒有舉行過正式的葬禮。”
赫地司的臉色變了!澳敲,此魂不就仍在苦惱河的岸邊徘徊流連?”
“沒錯!
“該死的東西!”赫地司一怒,拍著王座扶手起身。“這樣大的錯誤你們居然現在才發(fā)現?!”
三判官全都無話可說,低頭認罪,臉上的神情更是凝肅無比。
赫地司強抑怒意地重新坐下。“那你們說,這件事該怎么解決?”
“通常這樣的事是很少發(fā)生的,即使有,也會讓其飲下遺忘河的河水,忘掉來過地獄的記憶,并讓其迅速返回身軀,重續(xù)陽壽,但是現在……”這下換雅古斯面有難色地說了!八坪跤行├щy。”
“那現在波瑟芬妮所使用的軀殼是誰的?”赫地司瞪著他們問。
“好象是一個名叫奧德雪.紐克古斯的女子。”
赫地司忖度了許久才說:“既是如此,那就先讓她在冥府里待一陣子吧!否則她若繼續(xù)停留在苦惱河岸,再過不久就會魂魄漸逝的!
“這么做……行嗎?”三判官都皺起眉。
“能不行嗎?犯下了這樣的錯誤,又不能送她返回人間,除了這個法子,還有別條路走嗎?”他冷冷反問。
“這……”他們一時語塞,也只好接受,畢竟當初這副軀殼是他們找來的。
可是,真要讓那個名叫奧德雪.紐克古斯的女鬼魂留在冥府之中,那也是麻煩一件呀!
這里就是那位珊雅特公主所居住的宮殿了。
走進里邊,金碧輝煌自不在話下,可是波瑟芬妮可不敢東張西望地打量里頭景設,只能放輕腳步,加快速度地來到那位公主面前。
“你就是新的侍女?”這是一句疑問句,但出自珊雅特的口中,卻成了平板又毫無高低起伏的話。
“是的!辈荒艹鋈魏尾铄e,她暗暗告誡自己。
“那好,幫我倒杯茶來。”
“是的,公主。”想來有點悲哀,她好歹也是位女神,如今居然得屈就,順服于這凡人的話。
波瑟芬妮沒敢抬頭去看珊雅特公主,所以在轉身出宮殿時,仍不知她長得如何。
在倒完一杯溫度適中的茶之后,快到達宮殿之前,她突然又繞到花園去。
找了株開得燦爛的玫塊,她擷取當中的一點花蜜,加入茶中,才快速返回宮殿里。
“公主,你的茶來了!
“嗯!鄙貉盘貙⒋杀舆^,輕啜一口,發(fā)現并無可挑剔的地方,才將杯子放“抬起臉來,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她通過第一個考驗了嗎?波瑟芬妮不禁有些高興,于是她抬起臉回答。
“我叫波瑟芬妮!
意外地,珊雅特公主長得沒她想象中的怪異可怕,反倒十分高貴優(yōu)雅,只是看起來有些冷傲。
“聽說你是自愿要來侍奉我的,為什么?”
她突來的一問,讓波瑟芬妮有些措手不及。
“我……”
“不要以為我是個很好侍奉的人,更別以為侍奉我會得到什么好處!
“這個我知道,也請公主相信我絕非貪圖什么!彼奔钡卣f。
“哼!”即使是用鼻子不屑的冷哼,她仍是面無表情!巴讼氯グ!”
解釋恐怕只會讓她更加刁難,厘清楚這一點后,波瑟芬妮只得立即退了出去,半點違抗也不敢有。
看來,這只是一個起頭,往后所要承受的,恐怕會更難熬。
可是,她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這要怎么辦才好?
終年冒著黑煙的卜斯萊火山,盤踞著一只丑陋無比的怪獸。
此獸長著一只角、一只眼睛,身上皮膚就如鱷魚皮一樣粗糙,四只腿像柱子般巨大,只要它稍一走動,就會引起附近地動山搖之虞。
而這只怪獸的主人,正是居住于卜斯萊火山之中的火山之神——努特理。
努特理是個城府深沉、狡詐陰險的家伙;他雖身為神只,卻不是個正派之人,且內心里有著狂烈的復仇計劃。
二十多年前,他認識了一名凡間女子,名為伊夢蘭,并迅速與之墜入熱戀的愛河中;然而,不過半年,伊夢蘭便死于重病,令他悲慟不已。
為此,他對死神如此無情地奪去伊夢蘭的性命感到忿怒,并深深地憎恨起掌管地獄的赫地司。于是,他發(fā)下重誓,定要讓赫地司也嘗受此種椎心之痛,好解他心頭之恨。
他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在得知赫地司強擄波瑟芬妮為妻后,便找到了迪米泰,并趁她過分哀痛之際,讓她喝下一杯怪獸的唾液,破壞她的神經線路,讓她慢慢地喪失理智。
就這樣,他成功了。迪米泰果然如他所料地瀕臨發(fā)瘋邊緣,而波瑟芬妮也為了拯救她的母親下到凡間;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他知道自己已掌控了大局。
接下來,他只要將波瑟芬妮殺了,所有的恩怨就可以劃下句點了。屆時就算赫地司想找他算帳,他也有海帕利恩作為靠山,才不信他敢殺了他。
打好他的如意算盤后,他的唇邊露出一抹陰冷而得意的笑容,彷佛勝利已在望,他已大獲全勝。
只是,他畢竟還是不夠聰明,因為波瑟芬妮的一舉一動,赫地司都無時不在注意著,所以他的如意算盤,無論怎么說,都算得太早了,事情的變化總是出人意料之外。
看來,這世上應該沒有人會比她更倒霉了吧!
想她今年不過是個芳齡十七、天真無邪又活潑可愛的少女,還來不及揮霍她大好的年輕,也來不及得到眾男子的追求,就這么一不小心——“噗通”地一聲掉進海里,直接跟這個世界說再見。
她覺得自己并不會長得一副短命相。≡趺蠢咸鞝敃䦟λ@么不公平?
不過,更教她納悶的是,怎么她一死掉之后,就來到這個鬼地方?
她就算生前善事做得不夠多,但也沒做什么罪大惡極的壞事,怎么她不是上天堂,反而是下地獄呢?這也未免太過分了吧!
不過,最過分的地方卻不在這里,而是她眼前的這些鬼家伙竟告訴她——她其實還不應該死,是他們弄錯了!
天哪!這象話嗎?
她瞪著眼前這些長得還不算可怕的家伙,把腮幫子鼓得大大的,兩手插腰,顯示出她很生氣的樣子。
而站在她面前的三判官,全不知所措地你看我、我看你,似乎被這名小女子的兇神惡煞之氣搞得有點“怕怕”的。
“這……這位紐克古斯——”
“請叫我奧德雪比較順耳!”她不客氣地打斷他們。
“是……是的。”馬諾斯從沒有這么窘過,一向肅嚴陰冷的他們,第一次領受到吃癟的感覺!皧W德雪小姐……”
“麻煩請不要加‘小姐’二字,我還只是個小姑娘!
“是!是!奧德雪,這……你知道我們從不會犯下如此糟糕的錯誤,但是這次實屬意外,我們也相當抱歉!
“既然知道是意外,那就快點把我送回去啊!難不成要我待在這個鬼地方幫你們掃地、洗衣服嗎?”她相當不爽地挑高眉。
“當然不是,只是……真的有一點困難!瘪R諾斯覺得自己有點可憐,三判官里只有他愿意發(fā)言。
“困難?喂!你們不是什么鬼判官嗎?只是把我送回人間而已,有什么困難可言的?”她更加不爽了。
“這……”
馬諾斯愈來愈招架不住這小女子的兇惡了,幸好較年長的雷達曼塞斯總算肯開口了。
“是這樣的,由于你在人世間的軀體現在正……有人使用,所以,我們還不能放你回去!
“啊!”奧德雪眉頭一皺,怪嚷起來:“我的身體有人在‘使用’?你們在說哪門子的瘋話!”
“實在是很抱歉!我們也沒想到會發(fā)生如此之事,所以,能否請你暫時委身冥府中,等你的軀殼使用完畢,我們定會速速送你回人間。”
“什么跟什么嘛!”她惱火地叫!拔也挪灰谶@里!”
“你行行好,別這樣,我們真的是無能為力啊!”馬諾斯已經哭喪著一張臉了。
“真的很爛耶!為什么我要接受這種莫名其妙的待遇呢?憑什么嘛!”她愈想愈生氣、愈想愈不甘心,忍不住就踹了一腳身邊的柱子。
馬諾斯噤若寒蟬地退了一步,怕自己到時也成了她的出氣筒。
“不……不如這樣吧!為了補償你,我們給你多加一年的壽命如何?”雷達曼塞斯也有些口吃了。
“一年?”她挑起眉來望向他們,心想:這倒也不是個壞交易,但也不能就這么輕易饒過他們!安恍校辽偌邮。”
“十年?”雅古斯終于忍不住地叫了起來!澳氵@女子也太貪心了吧!”
“貪心乃長壽之本。這你沒聽過嗎?”她卷起袖子,一副要揍人的樣子。
“好!好!十年就十年,我們不跟你討價還價,這樣你高興了吧?”馬諾斯趕忙安撫她,免得她真的動起手腳。
“嘿嘿,這還差不多。”奧德雪得意洋洋地奸笑起來。三判官都覺得被她打敗了。
“那么……既然你已經答應了我們,就得好好待在冥府里,這你同意吧?”馬諾斯小心翼翼地說。
“放心,我會‘好好’待在這里的。不過先說好,你們可要奉我為‘上賓’啊,否則我就鬧得你們雞犬不寧!”
這下子,三判官真的都變成一張苦瓜臉了。一向威嚴凜凜的他們,曾幾何時竟栽在一個鬼魂的手上,而且還是個發(fā)育未完全的丫頭?這要傳出去,他們還有面子可言嗎?更可惡的是,那丫頭竟也不怕他們的身分,實在是令人懊惱!
不過沒關系,那丫頭要囂張也只有這個時候了,等她一返回人間,嘿嘿,他們可就要她好看了,等著瞧吧!
珊雅特這突來的舉動教波瑟芬妮錯愕不已。
瞧她先是摔椅子、踢桌子,而后將寢宮內許多珍貴的陶瓷玉器摔個粉碎,讓她想上前阻止都有些來不及。
好不容易等她發(fā)泄夠了,坐在床沿喘息時,她臉上仍是那個呆板的表情。而波瑟芬妮躊躇許久,才終于鼓起勇氣走過去“公主……你怎么了嗎?”
珊推特突地將床被甩到地上,又把波瑟芬妮嚇了好大一跳。
“該死的父王!居然要我嫁給那個豬玀,真是可惡!”
聽清楚她的話后,波瑟芬妮楞了許久才慢慢回過神。
“國王他……逼你嫁入?”
“豈止是逼,根本就是強迫!而且已經成定局,就算我想反對也來不及了!”
她別過臉,唯有從聲音里才聽得出她的忿怒之氣。
“是嗎?那……那對方是誰啊?”
“除了戈利歐王那個孬種兒子索隆圭還會有誰!哼!我就知道他一直在垂涎我的美色,但沒想到他居然會這么卑鄙,用那樣下流的手段要我父王逼我嫁給他!
其實波瑟芬妮原先想保持沉默的,因為怕說什么都是錯;可是,真要她不聞不問也有些困難,而且現在的珊雅特似乎也需要有個人陪她說話消消氣。
“是什么樣下流的手段呢?”
“說來就教人氣忿!他問我父王三個問題,并說,若我父王沒一題答對,找就得嫁他。我父王一向好面子,又自認博學多聞,于是便應允了他。誰知道我父王一@一題竟沒半題答得出來,我的幸福就葬送在那三個問題上,你說我能不惱嗎?”
波瑟芬妮聞言靈機一動,立即有了個好法子。
“那么公主,你也可以來個如法炮制。
“怎么樣的如法炮制?”她望向她。
“就是反問那索隆圭三個問題嘛!如果他不會,你也有權利不嫁他!
“但是,我不知道該拿什么問題問他!
“這簡單,我可以教你。
“你?”
“嗯,如果……如果公主你信得過我的話。”她只好加上這句。
“好吧!反正賭一賭也沒有損失,但是……你必須保證他絕對不會這三個問題!
“這個……我會盡力的!彪m然她是硬著頭皮說這句話,但其實她的心里已有三個具體的問題出現。
她相信,這種與腦力、智力無關,男人又不會有興趣的問題,那個索隆圭是絕對不會的,只是……她還是得好好地動一動腦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