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仙走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遠離了石良二工作室。
今天是周末,滿街是人潮。再加上明天就是平安夜。采購圣誕禮物的人們,大包小包地提著。
看童話故事長大的梅若仙,自然也一度相信,這世上真有圣誕老人,她還要求父親梅正開一定要在她們家屋頂加上一個煙囪,好讓圣誕老人從煙囪內爬下來。
這種鬼點子,搞得梅正開啼笑皆非的,但是他照辦了。
寶貝女兒嘛!問題是這世上哪來的圣誕老人。每個平安夜都「平安」地度過;奕粝蓲斓拇差^襪空空如也。
侮若仙這才放棄了等待圣誕老人的禮物。但對于灰姑娘的奇跡她可是一直堅信不移,直到最近才瓦解了。
走在寒冷的臺北街頭,沒有人多看梅若仙一眼。她本就不是美女,有沒有人看她,她也不在乎了。她口袋內的蒜頭都一顆一顆地讓她嚼完了,擦身而過的人都掩著鼻子!
好濃的大蒜味。
吃完了這最后一顆蒜頭,梅若仙就不再吃了。到此為止吧!為何他總是一次又一次的不肯完全「死」心呢?
天冷的令人發抖,梅若仙在街頭游蕩。
她又想起了另一個童話故事「賣火柴的女孩」,她在寒冷的冬夜里沉沉的「睡著」了,再也不會醒過來了。再也不用擔心火柴會賣不完了。梅若仙是不是也該如此?
是不是今生的她注定望不了石良二--她的蒜頭。
要至死才能方休呢?她不能死,死了就再也看不到石良二了。天哪!她還是想再見他一面,不行的。說好了!最后一顆蒜頭吃完時,她就要了斷這一段情緣的。
可是她好苦好苦!她和石良二分開之后,外表看來一切正常,沒有變瘦也沒有憔悴,可是她心卻病了。
梅若仙得了相思病,明知相思苦,偏又苦相思。
不可以!不可以在沉淪下去了。她投入了人群中,她走向燈火最輝煌的鬧區,她不要回家面對三個女人的盤問。她寧愿和一群陌生在一塊,誰也不認識誰。
電影院的看板高掛著,她買了票走進電影院。她一連看了三場電影,一直看到子夜場。
先是看珊卓布拉克的「二見鐘情」,再看茱莉亞羅勃滋的「愛情魔力」,最后是梅莉史歲翠普的「麥迪遜之橋」。她聚精會神地看著,好分散她的心思。她隨著劇中人忽喜忽悲,完全投入其中,只想把時間打發掉。
可是她不該看「麥迪遜之橋」的,看的她紅著掩框久久不能自己!高@樣的愛,一生只有一次!瓜嗵幩奶斓哪信鹘亲詈罅粝铝藷o奈的結局。她和石良二相處三天,比他們還少一天?墒菂s刻骨銘心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走出戲院時,已是凌晨時分,那三個女人散了吧!她信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猜錯了一件事,不是「三個女人」,而是「四個女人」,慕念華也北上了!
慕念華不放心、不忍心更不甘心,梅若仙這樣的委屈自己。她必須要和她當面好好談談,給她一些忠告。
可當她來到梅家時,梅若仙正好受不了審問跑出家門。于是慕念華加入了原本三個女人的討論。
雖說君子重然諾,可慕念華是淑女又不是君子。更何況偶爾當當小人又有何妨
,她是為了梅若仙好。于是在看到有這么多的人關心支持梅若仙,她決定要「出賣」她了。
慕念華把她所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全盤托出……
當然,最重要的部分就是花蓮的一夜情。
四個女人個個神情憤慨,妳一言我一句的。發言最少的是畢乃紋,可是她完全支持要為梅若仙討回公道。
她把拉環交給了姜玉媚,姜玉媚最是憤恨難平的!
梅正開一直插不上嘴,四個女人徹夜長談。
佟初云心中已有譜了,她正盤算著。這時,她「報仇」的機會來了。不只是為她自己也為若仙,更為任何一個讓石良二侮辱過的女人。她當下就決定要讓石良二「好看」!慕念華也不惜背上「背信」之名,她為梅若仙不值。
梅若仙太傻了!換做是她,一定「賴」定石良二了。
討論完畢之后,夜已深沈了。
佟初云和慕念華先行告退,而姜玉媚則住在梅家等著梅若仙回來!她待在梅若仙的房內。等著她--
那張撕毀又黏回的相片,被姜玉媚在枕頭下找了出來。
而石良二好不容易脫離了一群女人的包圍之后,駕著積架車在臺北的街頭來來
回回地開著。今夜何處去?
明晚就要服裝秀了,可是主秀的模特兒仍沒找到。
仙兒!到底誰才是仙兒?
難道這世上并無仙兒!只是一個幻影而已。石良二也不明白,他勾勒出的服裝
竟然連最好的模特兒都無法穿。
莫非……莫非他真的認識「仙兒」?
石良二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他的車沒開往鬧區。
石良二在一條巷子口被「彰化肉圓」四個字給吸引住了!在臺北也吃得到彰化
肉圓,不用專程跑到彰化去。
「肉圓!」
石良二對這二字,似有著一種模糊的印象。
他下了車看了攤子一眼,有點鄙視感。他一向是不吃路邊攤的,可他不自覺帥
走了過去!老板是一個四十開外的歐巴桑。
「小姐!吃肉圓嗎?」歐巴桑招呼著石良二。
石良二又被誤認成女人,沒辦法!天那么黑了。
以前石良二對別人把他當做「女人」,他一定恨之入骨而不給人家好臉色看。
可是這一回,他不過是笑了笑。
歐巴桑這才看清,石良二是「男人』。
「對不起!先生。不好意思認錯了!我生眼珠子以來從沒見過這么美的查某。失禮了!吃肉圓,大粒的好嗎?」
歐巴桑真的大開眼界,可惜她沒有女兒,只有兒子!
這么好看的男人,一輩子也沒有見過。
肉圓香味四溢,石良二想嘗一下?墒恰
「妳這里刷卡嗎?我身上沒有現鈔。」石良二一向用「金卡」的,他沒有帶鈔票的習慣。
「先生,你真是愛說笑,我們這種小店哪有刷卡?不過相逢自是有緣,而且方
才我又叫錯你小姐。沒關系啦!我請你吃一粒肉圓啦。坐嘛!我把椅子擦干凈。」
歐巴桑殷勤地擦拭著桌椅。
「這……不好意思--」石良二說著。
「沒關系啦!就當做你讓我『欣賞』的回饋。你真的好帥,好像童話故事中的
白馬王子!箽W巴桑熱切地說。
「我--」石良二不知該不該「白吃」人家。
「大下了下次再一起算嘛!只怕我們這種小店的東西,不知你吃了會不會合味口!還會再光臨嗎?」
歐巴桑已經把肉圓給端上桌了。石良二客氣地坐了下來!下次他會再來的!而且以后他該帶些零鈔在身上的。他品嘗著肉圓,道地的彰化口味。
「我跟你說,我這可是正字招牌的彰化肉圓。我哥在彰化火車站附近有一家三十年老店,我這是分店!
歐巴桑干脆一屁股坐下下來,看著石良二吃。
「好吃嗎?絲然現在蒜頭漲價了,可是我的肉圓內仍然包著蒜頭,絕對沒有偷工剪料。」歐巴桑說個不行。
石良二聽到蒜頭二字,有一種「窩心」的感覺。奇怪!
石良二吃完了,不自覺地要用袖子擦嘴巴,他沒有拿出手帕來。他完全在不知不覺得情況之下……
「來!給你面紙擦嘴--」
歐巴桑熱心地遞過紙來,石良二這才發現自己的「異狀」,居然想一抹衣袖一擦就好。又是個驚奇--
「老板娘,我改天一定把錢送來還妳!
「不用啦!客氣什么!唉!如果我年輕幾歲就好了……」歐巴桑說笑著。
石良二開著積架車而去,歐巴桑還魂不守舍的。
石良二繼續在街頭開車繞著,他如何打發掉今夜呢?上半夜已過,下半夜呢?
一家便利超商映入他的眼簾,擺了圣誕老人招攬客人。
石良二把車停了下來并走了進去。
他好奇這世上真有圣誕老人嗎?他看到店內有賣圣誕老人的面具,便好玩地把它拿起來戴在臉上。
小孩子玩意!石良二放下了面具。
「先生,要不要來一杯熱咖啡?」
店員招呼著石良二。
「你們刷卡嗎?」石良二又問了這句。
「有!我們可以刷卡。」店員禮貌地說著。
店員拿了罐咖啡給石良二,這個罐裝飲料的拉環是黏在罐上的,環保新概念。
石良二拉著拉環!他又不自覺地想把拉環拉下來--咖啡溢了出來!石良二這才驚覺,這拉環是無法拉掉的。
為什么?為什么自己常常有不自覺的動作。石良二沒有暍咖啡,他的目光停留在拉環上。
「先生--有什么不對嗎?」店員問著。
「沒事--」石良二搖了搖頭。
「先生,買個圣誕禮物吧!送給女朋友也好,你長這么帥,女朋友一定很多?峙露Y物得買上一打才成--」
店員說笑著,他這么說,無非是想促銷店內商品。因為這些應景飾品,過完了圣誕節,只能庫存等明年再賣了。
女朋友?石良二沒有女朋友,一個也沒有。
石良二從未送圣誕禮物給女人過。往往是女人主動送他,可他不要,甚至感到厭煩。
買了送給誰呢?石良二直覺好笑。那個圣誕老公公的面具似在喚著他。不如買個禮物送給自己吧!他買了那個面具。
「先生,謝謝光臨!我們二十四小時營業,全年無休,你什么時候來,都買得到東西!沟陠T不忘道謝。
「顧客至上」,這是他在這家店打工,老板吩咐他的第一原則。不過夜班比較辛苦,但工資高些。
商店門口還貼著請人告示,輪值日夜班。
石良二看見了「打工」二字。他沒打過工。石良二一生下來就在富豪之家,他何須打工?墒撬粗媸玖季茫幸环N奇異的感覺。
石良二望向星空,夜真的深了,該回去了。石良二獨居在天母的高級住宅區,他沒有和石老爹同住。
房間有鐘點女傭定期打掃,石良二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有人必須擺路邊攤賣肉圓,有人必須在便利商店打工。他石良二何其幸運,含著金湯匙出世。
他還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更何況他擁有俊美無比的外貌,如果他肯的話,愿追隨他的女人不知多少。
既然要什么有什么,那為何他有一種「失落」感襲上心頭呢?石良二還有什 是他要不到的。
老爹寵他,他在石家地位比大哥賢一還高。德三嫉妒他半死!石良二還有什 奸不知足的呢?
他不懂他為何破例去吃路邊攤,而且還「白吃」。他不懂他為何會買了個圣誕老公公面具給自己。他更不懂,那易拉罐的拉環又是怎么回事?
誰能夠為他解答?
不能!石良二一向下對人傾吐心事的。他孤芳自賞成性,完全活在自戀的世界里。
服務秀的壓軸裝,如果找不到適合的「主人」,石良二不會隨便給不適合的模特兒穿上的。
追求完美是他的執著?墒呛鸵郧安煌氖,他以前是絕對要把衣服改到完美無瑕,可這回他堅持的是「人」。
那個人是不是就是「仙兒」?石良二的頭有些痛,他想太多了。
夜就這樣一直地流逝,梅若仙和石良二今夜都在外「游蕩」,可是一個往人多
的地方「隱藏」自己,一個往人少的地方「尋找」什么?失落的什么?是自己嗎?
當梅若仙回到家時,她猶不知她被自己最好的朋友給「出賣」了。
她發現侈初云走了不禁松了口氣。可梅正開和畢乃紋仍等著她!她是大人了,
不必為她等門的。梅若仙早就不是小孩,雖然她仍啃讀童話故事。
「若仙,妳外婆在妳房間等妳--」
梅正開看著夜歸的女兒,他很想分享她的心事?伤琅畠盒氖峦ǔ2桓
爸說的,而畢乃紋又是后母。雖然畢乃紋也很努力,可是仍無法跨入梅若仙心房。
梅若仙走進自己的臥室。
姜玉媚等很久了,她有些困了,可是梅若仙不回來她也無法入睡。一張撕掉又
黏回的相片,把她的魂全勾走了。姜玉媚等著她肯對外婆「表白」,傾吐她的心中事。
可是梅若仙故做鎮定,甚至看到相片被外婆「搜」了出來,她也不想多說什么?為了蒜頭,她已是眾叛親離。
除了慕念華這個朋友之外,但她沒料到……
「晚上念華來找過妳--」姜玉媚想突破她的心房。
「她說了些什么?」梅若仙開始緊張,亂了陣腳。
姜玉媚揚了揚手中的相片,她不懂為何梅若仙仍不說實話。
「外婆!我喜歡收集帥哥的相片不成嗎?」梅若仙悶吭一聲。
「那為何撕了它又黏回了它。」
「我高興行了吧!我困了要睡覺妳自己請便--」梅若仙不再理會外婆的「找碴」,一頭躲進了被窩里去。
她不知慕念華來臺北,為何不事先通知她一聲呢?她是否「背棄」了她?把什么都說了出來。天哪!那會害得她無地自容,還有石良二的一世英名也會毀在了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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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不用上班,梅若仙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她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到臺南找慕念華。
接電話的是江必信,他說念華人仍在臺北。
「有她臺北住處的電話嗎?」梅若仙問對方。
江必信給了梅若仙一個慕念華在臺北姑媽家的電話。不過,梅若仙打了過去,慕念華人不在。
去哪呢?明明到臺北來找她,卻又跑哪去了。
慕念華跟著佟初云,準備今晚的「計劃」,她們正在「招兵買馬」。只有梅若仙被蒙在了鼓里。
姜玉媚今晚打扮得光鮮亮麗,好似要參加舞會般的雍容華貴。
「外婆!又要去哪里風騷了。」梅若仙打趣著。
「去參加石良二的服裝秀啊!秀結束后在仙度拉飯店有一場豪華大型舞會,這種場面外婆豈能錯過!
梅若仙故意佯裝聽不懂,漠視「石良二」三字。
可梅若仙發現爸爸梅正開也穿著西裝畢挺,而畢乃紋更是打扮得高貴端莊,看來他們也要去舞會。
梅若仙感到下可思議。
「佟小姐給我們邀請函的!」梅正開說著。
「若仙,妳要不要一起?」
「不要--」梅若仙斷然拒絕。她昨晚已下定「決心」了,把最后一顆「蒜頭」吃完就把石良二忘掉。忘不掉也要忘,再不然藏在心里也好。于是梅家只剩梅若仙一人待在家中,沒有去參加舞會。好似「灰姑娘」一樣!不!不一樣!是她自己不想參加的。
和「灰姑娘」這個故事一點關系也沒有,沒有。
梅若仙發現「相片」不見了!被外婆拿走了。
算了!眼不見為凈也好,落得一身輕松。梅若仙獨守家中,她哪里也不想去!
一個人也可以過日子的!不是嗎?她想著。
驀然電話響了!誰會在圣誕夜里找她呢?
「若仙,是我慕念中。圣誕快樂。」是通越洋電話。
「慕大哥!圣誕快樂。」梅若仙感到意外。
「若仙!有夢就要去圓,這世界上真有奇跡的!
「慕大哥!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若仙,妳懂的。祝福妳和那個『睡美男』!」
「慕大哥--」梅若仙感到困惑。
連慕念中都如此關心她,梅若仙心里感動。
剛掛上電話,立刻又有電話進來。
「慕大哥!是不是念華同你說了什么?」
梅若仙以為又是慕念中。
「我正是念華,若仙--」電話那頭說著。
「念華,妳找過我是不是?」
「對啊!可惜妳人不在家--」
「念華!妳有沒有『出賣』我--」
「梅若仙,妳聽好,我慕念華豈是這種卑鄙小人!」慕念華在電話那頭說得義正辭嚴的,令人不容置疑。
「真的?」
「騙妳的話!我一輩于都找不到白馬王子。」
「念華,妳已嫁人了!姑啡粝商嵝训馈
一嫁人就不能再改嫁嗎?」慕念華信口胡扯著。
「念華,必信是好丈夫,我不是同妳說了!
「好丈夫不等于好情人,我今晚就要去參加舞會!」
「舞會!」梅若仙對這兩個字很敏感。
「對啊!順便參觀石良二的服裝秀,搞下好我就是『仙兒裝』的主人。」慕念華故意要「刺激」梅若仙。
「念華,妳怎么還執迷不悟呢?」梅若仙氣結。
「若仙,我同妳說,看我如何地『麻雀變鳳凰』!」
「念華,妳置江必信于何地?」梅若仙警告她。
「那個只會打計算機的二愣子怎 同石良二比呢?」
「石良二不會看上妳的,念華!姑啡粝芍毖浴
「那可不一定。上回拒絕我的是『莊蒜』先生,這一回可不一樣,我要去實現我的灰姑娘美夢了!」
「念華,妳瘋了不成--」梅若仙急道。
「記得打開電視哦!我一定能打敗其它女人,得到那件仙兒裝的!」慕念華提醒梅若仙,一定要記得看電視。
慕念華掛上了電話,一旁的佟初云對她點了點頭。
開什么玩笑!梅若仙立刻打電話到臺南給江必信,卻沒人接聽電話,江家沒有人在,這可急死梅若仙了。
眼看好友就要「晚節不!沽。
殊不知,此時的江必信人已在來臺北的途中了。他今晚是慕念華的舞伴,只是梅若仙全被好友唬住了。
為什么大家都要去看石良二的服裝秀,都要去參加圣誕舞會。梅若仙不明白,石良二如此的得「人緣」。
石良二明明目中無人的!
梅若仙終于打開了電視來,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石良二的服裝秀開始了!場面非常的壯觀,來賓很多,各界的紳仕名流全都聚集在仙度拉飯店的展示廳內。石老爹這一回親自出席了!上回石良二的服裝秀讓石德三搞砸了,這一回他親自壓陣,以防石德三又作怪。可石德三忙得很呢!
本性不改的他,周旋在眾美女之間談笑風聲。
「德三--」佟初云喚他。
「嫂子,什么事啦!我正忙得很呢!」石德三苦笑道。
「你今天給我安分一點!我上回做了你的代罪羔羊!」往事歷歷在眼前,佟初云可沒忘得那么快!
「嫂子!有老爹親自坐陣,我哪敢放肆?更何況我真的沒空--」石德三又同美女們周旋去了。
石家唯一缺席的就是四小姐淑四了,無人知她在哪。而佟暮云已出國念書了!佟初云為弟弟的上進心感到滿意。時間會沖淡一切的!桑小梨的事已是成為過眼煙云。
「初云,妳奸像有什么事瞞著我--」石賢一走到佟初云身旁,他感到她似乎很「忙」。
「賢一,你等著瞧就對了!大飽限福!官〕踉祁B皮地眨了眨眼睛。
「初云,妳可別亂來,老爹今天也在場。」
「賢一,你坐在一旁觀看就對了,老爹我自會同他解釋清楚,他對于良二失蹤三天之事仍一知半解的!」
「我們不也是嗎?」石賢一反問。
「錯了!是你,不包括我--」
「初云!妳知道了!」石賢一驚道,他想知道。
不行!賢一這個大哥太仁厚了,他知道了一定下不了手的。這次的行動全都是娘子軍,男人都不必插手。
這是石良二和女人之間的帳,做了斷的時候了。
攝影機瀏覽著來賓,呈現在電視臺的熒光幕前。
梅若仙看到了外婆,她搔首弄姿的!還有爸爸和畢乃紋,甚至兩個出嫁的姊姊也去了,她們都拿了貴賓券。當然還有慕念華,她也是精心打扮的一身華麗。
模特兒在舞臺上走著臺步,男男女女的星光耀眼。臺下掌聲不斷,石良二的服裝設計的確高人一等,件件出色。
梅若仙沒有看到石良二,他一直站在幕后沒現身。
時間流逝著,模特兒一套衣裳一套衣裳的換,可仍不見「仙兒裝」。那是壓軸的服裝秀,當然最后才出場。
到底誰會穿著「它」出場呢?
全場的來賓都感到好奇,而興奮不已!梅若仙下否認她也想知道。可是沒有!
還沒有模特兒穿著「仙兒裝」出場。已經到了服裝秀的尾聲了,仍不見「仙兒裝」現身。
這一件華麗的舞衣,沒有機會上場展示。不能翩翩在舞臺上飛舞著。此刻的「它」好似被紡紗針剌中的睡美人般,靜靜地吊掛了起來沈睡著。石良二要上臺謝幕了!他仍沒有尋找到仙兒,這件「仙兒裝」無法點石成金。
全場觀眾期待的「仙兒裝」沒有上場,令人大失所望。正當大伙兒心里已放棄的時候--有一個女人踩著高跟鞋,大刺刺地走上了舞臺。
「外婆--」電視前的梅若仙大叫了出來。她一直擔心出丑的人是慕念華,可沒想到沖向舞臺上的,居然是外婆姜玉媚。
全場嘩然--這可是實況轉播。
「小蒜子,別來無恙!」姜玉媚風姿綽約地挖苦。
石良二看著眼前的女人,她為何叫他「小蒜子」?隱約中這個有點歲數卻又時髦的女人,有一點似曾相識。
「啪」的一聲,姜玉媚再也按捺不住,她狠狠地賞了石良二一巴掌,五指紅印立現。
石良二身旁的模特兒見狀紛紛后退,竊竊私語,因為來了一只母老虎。也可以說是虎姑婆!
一巴掌還不夠,姜玉媚伸手一揮又是一掌。
易拉罐拉環劃過石良二的另一邊臉頰,他白皙的臉立刻滲出了血絲。全場鴉雀無聲,全給震懾住了!
「就這么一個破銅爛鐵!就想收買我外孫女的心。她不但把心給了你,連人都給了你了,你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還對她承諾過,不論如何你都下會棄她于不顧。狗屎!放你媽的狗臭屁!一張相片就想把一切都了結了,天下哪來那么便宜的事--」
姜玉媚掏出了石良二的相片來,扔在地上用力踩踏著。她氣呼呼地扭著頭轉身而去!可走了兩步她仍不甘心。
因為石良二一直愣在那兒,一句話也沒吭。
「你這個沒心肝的男人!水仙不開花,還在給我裝蒜!我X你老爸--」姜玉媚舉起了一只高跟鞋來,朝石良二的胸口扔了過去!不偏不倚的正中他的心口。
姜玉媚口?出穢言又舉止潑辣,她踩著-腳的高跟鞋要步下舞臺。攝影師追著她跑,她立刻又恢復她端莊的形象,一擺一扭盡是風情,和方才的兇悍分明是判若兩人。
「若仙,外婆替妳出氣了!菇衩男用家粨P對著鏡頭說。
梅若仙聽到了!可她不要這樣,太羞辱石良二了。
可「羞辱」還不只如此呢!「戰況」這才開始。
突然從四面八方涌進無數個長得虎背熊腰、力大無比的女人。全都是上回佟初云為石良二征婚時,讓石良二罵走、氣走的女人。如今全讓佟初云給電召了回來。
「水仙不開花!裝蒜!」 一群女人齊聲高吼著。
在佟初云的帶領之下,無數的蒜頭如下起大雨般,全朝石良二身上扔了過去。模特兒們紛紛走避,可石良二卻錯愕在場,任由蒜頭一粒一粒地打在他的臉上、身上。
蒜頭如今價位居高不下,可見得侈初云這一回可是大手筆。但不打醒石良二的話絕不罷休!慕念華也加入戰局為好友出一口氣。梅若仙的兩個姊姊也卷起了袖子,畢乃紋也下場了。溫柔的女人也會有發飆的時候,她的女兒太委屈自己了。
被蒜頭子彈襲擊的石良二,沒有躲避也沒有回聲。他蹲下了身子來!他撫摸著地上的拉環,仿佛觸電一般!
「仙兒--」
一股熱流涌上心頭,他不禁脫口而出這兩個字。他不自覺撿起了地上那張相片,相片上雖有裂痕。但石良二清楚地看到「自己」。
驀然,他像旋風似地沖向后臺。
「難道石二少夾著尾巴『落跑』了嗎?」大家面面相覷,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