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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護衛 第二章
作者:笙晴
  時光荏苒,十數年過去。

  在江北,人們之間流傳著一句格諺:“南玄日,北無涯!

  無涯堡——江北最大的經貿據點,掌控著全江北四分之三以上的經濟命脈和交通運輸。不僅有著雄厚的資本財力,更有著龐大而嚴密的層層管理組織。

  其磅薄的氣勢、宏偉的規模,被人們譽為和江南經貿重心的玄日樓同等威望,一南一北,遙遙相互抗衡。

  如此規模浩大的無涯堡,一向由堡主君亦樊所領導。但因其年事漸高,已逐漸不再參與旗下各個產業的運作。是以目前無涯堡所有的產業,大半轉由他的小兒子,即是眾人口中的二少主君墨澈所統馭。

  而大少主君墨澄因性好自由、不喜拘束,經常一年半載都只身在外游歷,并不常待在堡內。

  這兩位君家少主在江北一帶,可說是聲名遠播,不但承襲了其父外貌的俊逸挺拔,人品才情堪稱一流。

  唯一美中不足的少主君墨澈天生體質極為虛弱,打一出生起,便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感,被許多大夫們認定難以活過成年。

  然而,幸賴君家長輩們長年不斷以珍貴藥材調養,才得以順利活過弱冠之年,繼而長大成人。

  一提到二少主君墨澈,大家都會很習慣的將水護衛和他擺在一起。

  君家長輩之所以會放心,將打理無涯堡一切產業運作的重擔,全數交由體弱的君墨澈承擔,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有水護衛的依侍。

  水護衛的出身大家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是在二少主小的時候湊巧救了他,而被堡主給帶口堡里的。

  她和二少主的年紀一般,但身子骨卻比二少主好很多,于是堡主便將她送去給大少主的師父教授武藝。

  直到十年前,她學成回堡后,便成了二少主的貼身護衛,專司保護二少主。凡是有二少主的地方,水護衛必然也會在那,所以水護衛另外有個稱呼,叫作“影子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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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涯堡內主要建筑有松閣、竹軒以及梅苑。除了竹軒內尚分為日、月雨軒之外,松合及梅苑皆是單一的獨核格局。

  占地廣闊的松閣,是君亦樊堡主夫婦的住所;清幽的日竹軒屬于大少主君墨澄;月竹軒則是二少主君墨澈所有,而梅苑則是用來招待外賓的客房。

  目前,因堡主夫婦受到故友邀請,而偕同南下訪友;大少主君墨澄則在外云游,已數月不當返家,放目前所有院落里,只剩下二少主君墨澈的月竹軒仍規律作息。

  “二少主,藥快涼了,您先喝了它吧!

  月竹軒里,一襲月牙白衣衫的水飄零,正守在一旁。

  案上單手支頜墨澈,聞聲頗為無奈地自賬冊中抬起頭來。

  唉……他目前沒有這么虛弱呀!

  他知道外面的人,都將他認定為,沒有補藥隨時都可能活不下去的病弱男子,但她不應該也同他人這般認為。

  打小,她便被父親刻意訓練成貼身護衛的跟在他身旁,她應當清楚現在的他,并不如傳言中的那般不濟事。

  但……清楚歸清楚,身為他貼身護衛的她,始終遵循著“凡事以他為優先考量”的最高原則,即使明知他的身體,在經過長年食補及藥補的雙重調養下,已無大礙,只是天生血脈的寒陰之氣過重,導致無法像一般男子那樣修習武學,她依舊堅持他得依著往昔的慣例,按時服藥補身。

  他明白她是為了他好,而大概也沒有人能像她這般,將貼身護衛的職責發揮得如此淋漓盡致!舉凡每一個思維、每一個舉動,她絕對都以他為中心,完全的對他守禮而忠誠。

  可他卻不愛她這樣對他……

  記得在她剛被接回堡內時,他是她最愛的澈哥哥,那時他的身體狀況的確不是很好,經常三天兩頭的臥病在床,根本沒有多余的心力去關照她,更別談帶她出去玩。

  但小小年紀的她,就是喜歡膩在他身邊,用細瘦的手拿著調羹喂他喝藥、陪他吃飯;以細嫩的童稚嗓音說話給他聽、為他解悶,一點都不覺得陪伴他,是一件苦悶又厭煩的事情。

  然而,曾幾何時……他們之間的感情開始有了轉變。

  在她學成一身高強的武藝返回堡內后,父親正式任命她為他的貼身護衛!

  那時她才十多歲,和剛及弱冠之年的他,在名義上,從此有了這層主仆之分。

  但即便如此,他卻從來也沒當她是下屬看待,不管是讀書、習藝或是涉獵堡內各種產業的經營,他都拉著她一道學習。

  凡是他到哪兒,都一定帶著她一起,他是真的打從心里喜歡她的陪伴。

  時間一年一去,他對她的感情漸趨濃烈,不再僅止于兄妹上的喜歡,取而代之的,之間更深一層的愛戀……

  他一點也不排斥自己愛上她,甚至是高興的!

  但令他扼腕的是,他這份感情半點都不如預期中順遂。

  零兒她并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對他有所改變,反倒因主仆這層名義上的關系,而對他日漸生疏。

  她善盡著每一份屬于她貼身護衛的職責,有禮的對待他、關懷他,但就是不再像從前那般,對他流露出真實的情感,完全本著下屬對待主人的方式在守著他。

  慕此,他真是氣悶到了極點!

  他從沒想過父親對他的一番好意,如今竟成了他情感上這么一道巨大的障礙!

  曾經,他要求過零兒別再當他的貼身護衛!只要沒有這層身份,他就無須顧忌這個她一向拿來擋在他們之間的借口,可以光明正大的釋放對她的感情。

  但他的如意算盤,卻被零兒的一句話,給硬生生腰斬——

  “我不當你的貼身護衛,那誰來保護你?你自己嗎?”

  零兒當時就回他這么一句話,令他當場啞口無言。

  托長久服食各種靈藥之福,幾乎已完全改變了他先天體弱多病的體質,而且成功的壓制住竄流在他體內的那股陰寒之氣。這使他能夠稍稍修習一些內功心法,與武藝的基本口訣及招式,但僅限于點到為止,決不能驚擾了體內滯伏的寒氣,否則下場可是會賠上他一條命的!

  所以,面對任何一個想取他性命的敵人;他和一點武功都不會的人是沒兩樣的,只能躲、只能閃,完全沒有退敵的能力。

  唉……君墨澈低嘆一聲。

  這大概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無奈了!想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只能依靠個女人保護,而且還是他百般愛戀的女子!這教他心里實在很不舒坦。

  “二少主,您不舒服嗎?”水飄零看他低眉斂目了好一會兒,卻始終一臉陰郁,不由得擔心地問道。

  “沒有。”他抬首對她扯開一抹笑容,雖不滿目前他們之間的相處情形,他也不忍她為他煩優。

  無妨……反正來日方長,他還有很多機會能扭轉他感情路上的劣勢!

  這么一想,他的心情就比較舒扣一些。

  “你用膳了嗎?”他松開緊蹙的眉頭,一掃陰霾地問她。

  “還沒!

  “那坐下來一起用吧!反正一桌子的菜,我一個人也吃不下這么多!痹掚m這么說,他其實是舍不得她挨餓。

  率先走到擺滿菜肴的桌邊落坐,他看到她仍動也不動的杵在一旁,“怎么了?”

  “二少主,屬下待會再回房用膳即可。”

  耳邊傳來她淡淡的回絕,而他一點也不意外。

  她一向就是這么謹守主仆之分的令他氣結,但這回他可沒那么容易妥協,不知打哪兒來的靈感,他決定使用最不入流的一招——“威脅”!

  “哦?這樣啊……可是……我一個人一點食欲也沒有,你要是不陪我吃,我就不吃了!”

  “二少主……”水飄零聞言有絲愕然,她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他,竟然會這么說。

  “怎么樣?你考慮得如何?”他一副“甚是尊重她”的自在神色。

  “可是……屬下只吩咐廚房準備了一副碗筷而已!

  “那你就去再拿一副過來!”

  “但屬下這樣一來一回的,恐怕耽擱了二少主您的用餐,要是菜涼了就不好了!毙闹须m不適應君墨澈這般近乎無理的要脅,水飄零仍舊謹守禮分的徐緩婉拒。

  “噢……你說得也對!本核剖腔腥淮笪虻奈⒁活h首,“既是如此,那你就更該快去快回,我在這等你!彼∶赖哪樕想[隱流露出一股勢在必得的笑意。

  水飄零聽了下巴差點掉下來——

  怎么……二少主今天和以往不太一樣?

  “二少……”

  她才啟口,君墨澈便不由分說的抬手打斷她的話。

  “你不是很關心我嗎?這會怎么要你陪我用膳,卻這么為難?難道你開始厭煩這種‘處處得為我著想’的生活方式了?好吧,既然這樣,我也不勉強你,把這些飯菜撤走,我不吃了。”他強勢的說道,完全不給她插口的機會,語畢,毫不猶豫地便要起身離桌,

  “等等!二少主!彼h零見狀況不妙,慌忙上前制止,“屬下這就去拿副碗筷,請二少主稍候!

  “嗯!本旱蛻寺,俊容上依舊一片微慍的淡漠,然而內心卻為自己摸對了門路而暗中叫好。

  他就知道她關心他!

  她絕不可能任由他不用膳、不吃藥或不休息的!凡是危及他身體的種種行為,她決計不會坐視不管,呵呵……原來,她堅守的主仆之分,碰上了關乎他“身體安康”的這等大事,也只有無條件妥協的分。

  君墨澈對自己終于找到了可助他扳回多年劣勢的對策,不禁開心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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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君墨澈一同用膳,是她好久不曾做過的事了!

  記得……最近一次和他同桌用膳,是十年前了吧!

  水飄零感觸良深的看著身旁,為她布菜添飯的那雙大手——

  依稀記得,小時候他們的手掌是一般大的。但因為長年臥病,他的甚至比她還要來得白皙……來得瘦弱。

  曾幾何時,在她沒有察覺中,他已然蛻變為如此俊秀挺拔的翩翩美男子?

  現在,他的手雖素白依舊,卻也變得強健而修長。

  而……反觀她的一雙手——不但因長年習武執劍而粗糙,還滿大小不一的傷疤,更因為不時在外奔走受到日曬,而呈現黯淡淺褐色……

  下意識地,她將手指曲起縮進衣袖里。

  “怎么了?”君墨澈注意到她手上微小的動作,“你會冷嗎?” 

  “不……不會!彼h零囁嚅地低語,對他不時的關懷,她打從心底感動。

  她其實是喜歡他的,甚至……愛他!

  已記不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每每在私底下,她會放任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捕捉心靈上短暫的滿足。

  因為她的身份,她不能逾矩;更因為他真的需要她的保護,所以她絕不能愧對堡主的托付。

  “還是你受傷了?”一陣低柔的嗓音將她神游的思緒喚回,君墨澈猛地橫過手臂欲執起她的衣袖——

  一意識到他的動作,水飄零反射性慌張的用力抽回手。

  “沒……沒有……屬下沒有受傷,請二少主放心!彼呎f著邊狼狽的起身倒退數步。

  不……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的手!一點都不想!

  君墨澈對她刻意的掩飾動作心生疑竇。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明顯不悅的神色爬上他俊逸的臉龐,此刻他完全是一派為人主的威嚴,一反之前和顏悅色的溫文。

  “沒有,屬下不敢!彼h零低頭答道。

  她知道他很不高興。打從以前到現在,每當他真正對她不滿時,就會露出這種冷峻威嚴的神態。

  “既然不敢,那就把你的手伸出來。”低沉堅定的語氣不容許反抗。

  水飄零掙扎的看了他一眼,“二少主……屬下可否有個請求?”

  君墨澈斂容不語,只揚起一邊的眉峰表示疑問。

  “屬下……并非不從二少主,只是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二少主諒解!彼龖┣械目粗忉,企盼他別執意這么為難她。她是真的不希望他看到這么丑陋的一雙手……

  君墨澈本不想這么輕易罷手,但著到水飄零澄明的大眼里,盛滿了對他濃濃的懇求,內心的不忍又冒了出來——

  罷了!他就是沒辦法漠視她的意愿、勉強她順從自己!尤其是當她對他露出這種乞求的神情,他就完全無法繼續自己的堅持!  八懔耍也幻銖娔。”他無奈的讓步。

  水飄零頓時仿若得到大赦般的松了口氣,全身的緊繃也跟著松懈下來。

  “我有給你這么大的壓力嗎?”看到她整個人明顯舒緩許多,君墨澈頗不是滋味。

  水飄零因他的問話而有些困窘,“不是的,絕對沒這回事,二少主千萬別這么想!彼泵Ψ裾J。

  是嗎?他可不太相信!

  “好吧!你命人將桌上收拾一下,待會將這個月的賬冊,和下一批商隊的路線圖,拿到我的書房里來!本簺Q定采“迂回戰術”,反正再通問下去,她也是不會老實講的,還不如先找別的事做。一來可以讓她分心,二來也可以讓他有多些機會,去發覺她到底想隱瞞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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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竹軒的書房內,水飄零陪同君墨澈正審視著各地商行分號所送回來的賬冊。

  她從以前便和君墨澈一同讀書習字,是故君墨澈所會的技藝,她幾乎也都駕輕就熟,只是沒他出色而已。因此,幫忙他經營堡內的各項產業運作,對她而言并不太困難。

  “零兒,你先到那邊的桌子去,將下個月的商隊路線圖打開,順便看一下有否不妥之處!本耗闷鸢干献詈笠槐举~本,抬頭對她道。

  “是!”水飄零應聲走到遠處攤開圖表。

  凝神細細的審視了一次路線圖,她熟練的提筆點出幾處有待商榷的地點。支手望向仍伏在案上專注看著賬冊的君墨激,她不禁微微嘆了口氣。

  如果……他的身體不是這么贏弱的話,今天他的成就必定不只如此!

  他的才華和大少主,幾乎是不相上下的,兩人不管是在琴棋書畫上的非凡造詣,或是經商買賣上的高明手腕,皆非一般人能望其項背!

  唯一比較特殊的是,二少主因自小體弱,所以額外涉獵了醫術的學習。而也因為他的體弱,使得他有著書生般的俊秀外表,增添了一絲和大少主截然不同、卻又同樣吸引人的飄逸氣息。

  而她就這樣待在他身邊,看著他過了一年又一年。

  她不后悔成為他的貼身護衛,只要能保護他,她愿意為他做任何事!

  她無法想象,失去他的那種結果。

  所以,在她的能力范圍之內,她絕對要好好守著他!不為什么,只因為……她真的……很愛他!

  她已經愛他好久、好久了,從好小的時候開始……從來到君家的那一刻起,她對他的依戀就已經種下。

  原本她以為他們之間,會一直像小時候那般兩小無猜的,即便是在她習藝完成回堡后,她始終是這么認為。

  直到多年后的某一天,堡主私下喚她過去,體恤她長年護主的忠誠辛勞,他給了她兩個選擇。

  其一、無涯堡愿意解除她的護衛身份、放她自由,并幫她婚配一門好姻緣;其二、若她無意婚嫁,那她可以以護衛的身份繼續伴在二少主身側,并接著保護未來的“二少夫人”。

  從此,她明白了她和二少主之間,最單純無邪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主終歸是主,仆依然是仆,他們之間的身份階級一直是存在的,只是她從前沒有這一層認知,而現在不過是被人給猛然點醒了而已!

  但……或許身份無法改變,階級無法僭越,可她十分明白,自己早已心許二少主的事實!所以,她選擇了終生在君家為仆,至少這么一來,她得以一輩子伴在二少主身側!

  所以,她只能悄悄將對二少主的這份愛戀深藏心底,什么都不能說……

  君墨澈靜靜的仁立在她身旁,低頭凝視著伏在案上卷極睡著的小臉。

  他的小零兒呵!原來……她在掩飾的是這個

  緩緩蹲下身,他輕觸上她壓在桌面上的雙手——隨著指尖的移動,指腹下傳來一道道深淺不一、凹凸不平的觸感。

  他一直都知道,她為他吃了很多苦。

  小時候,她才剛被帶回堡內沒多久,爹就將她送去師父那兒學藝。在師父那兒,小小年紀的她為了盡速學會高深的武功,以期能夠早些回來保護他,她將一般人必須花費十數載才能達到的境界,在短短不到五年間便全部學成回堡。

  從來,她都不曾對他提過,在那幾年學藝期間,她吃了哪些苦、受了哪些挫折……但,并非她不說,他就什么都不知道!

  至少,大哥會對他說,師父也會對他說,他們都說——從沒看過意志這么堅強、這么耐苦的小女孩……

  她吃得少,睡得少,即使因練武而弄得全身是傷,她也從不為了養傷而休息過任何一天!

  師父和大哥常常看不下去,而強制她休養,但她小小的臉蛋上卻屢次堅決的對他們表示——

  她希望能早點有能力保護他!而只要多休息了一天,她學成的時間就會晚了一天,能保護他的機會就又少了一天。

  當初,聽到師父和大哥這么轉告他時,他心里既震驚又感動。

  那時她才不過是幾歲的小女孩而已?竟愿意如此為他付出一切?!

  此刻,他正親手碰觸著這些證明——

  遍布她雙手上一條條彎曲不平的傷痕,雖早已痊愈,但透過這些疤痕,他似乎猶能看見當時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的畫面,一思及此,他的心頓時泛起一陣陣緊縮的痛楚。

  她無須開口說愛他,她默默為他所承受的一切早已表明她的心意!

  他最珍愛的小零兒,打從她救了他的那刻起,他們就注定一輩子分不開了……

  彎下身,溫柔的抱起她,君墨澈輕吻了下她熟睡的臉龐。“愿你有個好夢,我的小零兒……”他無比深情地在她耳際輕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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