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不必這么做!闭驹诠聝涸洪T前,向院童揮揮手,丁巧荷轉身對江民說。
“你指的是什么?”他反問。
“你捐給孤兒院的一百萬!眲偛潘鲃泳枇艘话偃f完給孤兒院,得到這筆捐款,張院長感動得不得了。
“一百萬對我來說不算什么,”他頭一次覺得花錢花得很有成就感,他斜睨著她,“你不就是那個無名氏!”他早就懷疑了。
“誰說的!”她不承認那個每個月送東西來的無名氏就是她。
丑女人嘴巴硬,心腸倒是挺軟的。
他笑得深奧,她也不再追問。
“還需要我?guī)銈兝@出去嗎?”這里的路的確不怎么好走,她也是來了幾次后才不會迷路。
“不了,我想去醫(yī)院!碧焐┩,應該還找得到陳醫(yī)師商量他的情形,他受到小強的刺激太大了,他那么小的身子竟有那么大的力量,他不相自己會輸給一個小孩子。
“看在剛才你很有愛心的分上,我介紹小強的醫(yī)生給你吧!彼紤]了會才說。
“這……”他只被陳醫(yī)生看過,換醫(yī)生?他從來沒有想過。
“我知道你的醫(yī)生是江彬介紹的,是權威,換個醫(yī)生看看,也許會有不同的診斷!笨此荒槳q豫不決,她氣惱的說:“算我沒說,免得你說我破壞你對江彬的信任!”她肯定他就是被頑固的信任感拖累的。
她朝停放的摩托車走去—戴上了安全帽,就在此時,她聽到了他的聲音。
“喂!帶我去找那個醫(yī)生吧!
她轉過身來面對,“我沒逼你喔!
“我只是不想輸給小強!彼艓讱q大,就已經(jīng)面對了生命帶給他的不公平待遇,可是小強那股對生命的熱愛真叫他汗顏!他有錢有勢,卻不懂得享受生命,他白活了三十三年。
— — —
他的神智一定是被小強那張小臉迷昏了,不然他怎么會乖乖的躺在這家小診所的診療室的病床上,還任由這個看來沒有八十也有七十的老頭子在他腿上又敲又捏?
“你確定他是名醫(yī)?”江民眼里寫滿不爽,丁巧荷該不會找一個推拿師父來謊稱是蓋世名醫(yī)吧?
老醫(yī)生一手壓上他的腿,“是不是名醫(yī)很重要嗎?能醫(yī)好人才重要吧?醫(yī)生要醫(yī)病也要醫(yī)心的。”
腿間隱約有一股疼痛感,他差點叫了出來。
他不敢實信能醫(yī)好他的腳的人竟然是在這家小診所,而且年紀還一大把,又沒有什么名氣,“你要能醫(yī)好我的腳,那么陳醫(yī)生的醫(yī)術豈不是比你還差?”
“有醫(yī)術還得加上醫(yī)德才是好醫(yī)生!
他被老醫(yī)生的話弄得一頭霧水,還想問個清楚,一名護士拿著他剛才照的X光片進來,老醫(yī)生看完X光片后露出笑臉。
“我猜得果然沒錯!
“喂……”他已經(jīng)受不了,掙扎著要起身了。
“洪醫(yī)生,你有話就快跟他說吧,他一發(fā)起火來可不像小強那么聽話!鳖I教過他獅子吼的威力,她及時壓下他的火氣。
“我不知道你的醫(yī)生是怎么跟你說的,可是就我看來,你的情形并沒有你認為的那樣嚴重!
“這到底是什么意思?”陳醫(yī)生的診斷又怎么說呢?
“我不知道你的醫(yī)生為什么不跟你說實話,但你的確有復原的機會,你缺的只是復健,”老醫(yī)生拉拉他的腿,“因為你受了影響,也以為自己不能再走路了,所以你喪失了斗志,一切都依賴別人的照料;正因為如此,你的腳越不動就越虛弱越萎縮,惡性循環(huán)的結果,你真的以為你的腳廢了!
老醫(yī)生說了一大串,他聽得頭昏腦脹。如果老醫(yī)生的診斷沒錯,那么不就是陳醫(yī)生判斷錯誤,或者陳醫(yī)生在騙他?
“我不明白陳醫(yī)生怎么會出這么大的差錯,他非常肯定我無法再走路了。”
“你沒有看過其他醫(yī)生嗎?”老醫(yī)生問。
“不需要……”
“因為是江彬幫你找的醫(yī)生,所以你非常信任他,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江民,我覺得你被騙了,有人在利用你的信任!彼f出自己的想法,不管他會不會接受她的論點,但就算他大發(fā)雷霆,她還是得說。
他在阿峰的幫忙下坐了起來。
“誰會騙我?江彬還是陳醫(yī)生?”他盯著她看。
“這個我不曉得!逼垓_的揭發(fā)不會令人太愉快的。
“說了等于沒說!
“但你至少知道也許你能再走路了!”這是個好消息,對他而言。
他閉起眼睛,向來出現(xiàn)在冷峻臉上的驕傲竟然不見了,她在他臉上看到了無助的脆弱。
一記重擊敲得她心頭砰砰響。
“你想輸給小強嗎?你連試都不想試!彼F(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能給他支撐力量的人,她明白那個人不會是她,但她會暗中幫他加油打氣的,這是她能做到的事。
“我才沒有那樣想,我只是……”害怕。他不敢對別人說出他其實是在害怕,如果他真能走路,他擔心她的猜忌是正確的——江彬,他的哥哥在利用他。
“再想下去,你一輩子就只能讓人來伺候了,反正你有的是錢,又不像小強那樣!睂λ孟旅退。
“我能走!我會走給你看!”他睜開眼睛,被她一激,那股驕傲又回到他臉上,“我需要多少時間?醫(yī)生!
“不一定,要看你做復健的勤奮程度!
“給你一個建議,你最好別讓別人知道這件事!彼f。
他拍拍阿峰,“阿峰可以信得過,至于你……”
“我才沒空管你呢!”她撇過頭。
“你非得有空,”他盯著她,臉上漾出驕傲又霸氣的微笑,“免得多生事端,我來做復健,你就得跟著來。當然;不會讓你白做工的,我一能走路,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她張大嘴,好像已經(jīng)沒有拒絕的權利了,他那張臉擺明了她一定得答應。
“先說你要什么!
汽車、金錢、房子……這些都不是她真正想到的東西,她真正想要的東西,很珍貴,很獨特也很難取得,更令人傷心的,她要的,他不一定肯給。
“現(xiàn)在說這個太早了吧!彼首鬏p松。
“好吧,等你想到再告訴我。”說完,他轉向老醫(yī)生,一塊研究X光片。
她悄悄走出診所門口,倚著門柱數(shù)著一輛輛奔馳而過的車子。
“我想要什么……你的心肯給我嗎?”
想起他寄放在她那里的藍寶石戒指,她慶幸出自己沒有因一時沖動而說出口。
— — —
她聽過伴君如伴虎;像老虎的男人她沒碰過,但是像獅子的男人,她可是伴了兩個月了。
想起昨晚,江民楊著一臉小男生般的笑容向她展示他費力抬高離地三十公分的腿,她不禁笑了出來。
這兩個月不過就是六十天,可她卻覺得這六十個日子,每一天她都過得好充實。她還是上她的班,只是每天晚上她都會跟著阿峰帶江民到洪醫(yī)生那里做復健。也許是不想被她恥笑是小小強,比小強還不如的小小強,他的復健做得很勤快,她也沒聽他哀號痛叫過,他的努力所得到的代價就是他離重新站起來走路的那一天又更近了。
雖然她從不說,但她是真的很替他高興。這些日子來,不知道是他還是她在逃避,郭乃慈這個名字一次都沒有被提起,連琳姐都不止一次在暗示她,如果她可以拋開一切的枷鎖,就把江民搶過來吧。
把江民搶過來,她不是沒想過,尤其是在他做完復健后,為了不讓江彬起疑心,他都會去她的住處喝杯咖啡或花茶之類的再離開,以她對朋友的定義而分,他可以算得上是她的第三個朋友了。
除了方琳跟胡以文,他也是她愿意付出心對待的人;但,搶他過來,從朋友晉升為情人,她卻只敢想而不敢有所行動,她怕會破壞他們目前的相處模式。剛認識他時,他是個對未婚妻情深義重的男人,如果他那么容易就變了心,她很難相信他對她也會那么的情深義重。
不管方琳怎么罵她笨,她還是讓他們的關系維持在原地踏步,不進也不退,這樣就好。
“小荷!”
持著三個壽司便當?shù)氖炙υ诎肟罩徐o止不動,會叫她小荷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
“柯景原……”
她萬分訝異的瞪著守在公司樓下的柯景原。兩個多月沒再見到他,她已經(jīng)打算對他徹底死心,對他的怨對他的很就一切隨風去吧!怎么知道他又再度出現(xiàn)在她面前,而且神色憔悴形體消瘦,臉頰上還有一大塊瘀青。
“你來做什么?”他怎么會知道她公司的地址?
“小荷,我有話跟你說!笨戮霸呱锨耙徊健
她急忙退了一步,“我們之間無話可說!
“不,小荷,你一定要聽我說!”
“我們之間還有話說嗎?”她忘不了他前些日子看到她時的那臉漠然,他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來的熱絡反而令她不安。
“我知道你在氣我當初拋棄你娶了別的女人,那是我父母逼我逼得緊,我也不想!你明明知道我愛的是你!”
她冷哼。
說得倒好聽,他罵她的那些話到現(xiàn)在都還是她的夢魘。
“上次我在公司樓下見到你,看到你的背包我才知道原來你在這里上班,見你過得好,我也很欣慰!币娝豢月暎终f。
她背過身子打算大步跑上樓,叫琳姐拿掃把下樓來趕他走,但他快了一步的擋住她的去路。
“小荷,有些話你可能不想聽,但我還是要跟你說一聲,我對不起你。”
她愣了愣。對不起?這是心高氣傲的他會說出來的話嗎?
她的猶豫讓他逮到機會,“自從上次我再見到你,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心中一直有你的存在。”
“那你為什么看到我還裝不認識!”
“你的身邊有個男人,我以為他是……”
“我的老公!彼龘u頭,“他不是。”她有點動搖,在聽了他的解釋和看到他臉上的傷之后。
“我想叫你又不敢,因為我怎能開口跟你說,我悔不當初拋棄你娶了我老婆。唉……”柯景原唉嘆連連。
難道他的傷是他老婆打的?!
她盯著眼前這張令她愛得半死卻傷她最深的臉,終究還是沒有賞給他一巴掌。她淡然的說:“你該去看醫(yī)生。”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想跟你說個話而已,或者……”他拖長尾音,“你愿意陪我吃頓飯?”
他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她拉不下臉,但那些過往回憶真的太糟了,她沒有把握能夠跟他心平氣和的吃上一頓飯。
“不行,今天的晚餐我已經(jīng)買回來了!彼龘P揚塑膠袋。
“那明天呢?”
“沒空。”她轉身跑開,聽到他的聲音不斷的傳來。
“后天呢?大后天呢……我不會放棄,我在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等你,不管你來不來,我都會一直等下去的……”
— — —
這些天來,丁巧荷一直是魂不守舍的;她沒去赴柯景原的約,也沒告訴任何人柯景原找過她的事,心里頭卻仍然掛念著他的話以及他臉上的傷。
她想知道這些早來他到底過得是什么樣的日子,畢竟曾經(jīng)愛過,她狠不下心不理他,但理了他又對自己殘忍,她被兩種想法弄得心好亂。
“喂……”見她不吭一聲,江民努力的用他的腳尖踢了踢她的小腿。
“你別吵,我在想事情。”她不耐煩的撥開他的腳,一把握住,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一個驚奇,“你的腳已經(jīng)可以抬這么高了?”
“我還能踢人呢,”他挑高眉毛,“可見你最近多么不注意我,洪醫(yī)生都說了,他認為我能站起來走路的日子就快到了!
“對……”等等!她干嘛跟他說對不起?!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很得意的收下她的道歉。
她白了他一眼,站了起來。
“謝謝,我要再來一杯咖啡。”他很順口的說。
以前他的臉皮還沒這么厚,現(xiàn)在他的惡行惡狀早被她看光光了,要不是她是他掩人耳目的借口,想必他也不想窩在這里這么多時日吧?
被柯景原撩起波動的心緒沒能厘得清,也不想再跟他斗下去,拿起他的杯子走進廚房,弄了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
“你最近很奇怪喔!
“哪有!”她坐在地板上,像這樣跟他聊東聊西的,她已經(jīng)很習慣了,美中不足的是他仍是別人的未婚夫,他跟她的關系了不起就是朋友。
“你太安靜了,怪死了,一點都不像你!眲觿铀哪_,他很高興的笑了,因為有她的激勵,他的腳又可以動了。
她定定的看著他,他跟她有相同的遭遇,都被情人拋棄,當然自尊心強大的他是不可能會承認他是個被未婚妻拋棄的可憐蟲,但她是這樣認定的,也許問他會讓她找到一個問題的出口。
“問你一個問題!
“問!彼芩斓恼f,大概又想叫他捐點錢給“希望”孤兒院了。
“如果你發(fā)現(xiàn)郭乃慈實際上是拋棄了你,我說的是假設性的問題,然后有一天她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到時會怎么做?原諒她還是怨恨她?”她只不過是將自己的情形套在他身上。
笑容漸漸隱去,越來越銳利的眼神聚在黑眸底,他盯住她。
“如果是別人說這句話,他的下場會很悲慘。”
他這么說可代表她跟其他人有所區(qū)隔了?但是她心知肚明,這“其他人”并不代表郭乃慈,她是他心中的一塊珍寶。
相處了這么些日子,她已經(jīng)抓到他的脾性,她的眼神一動也不動的看著他等他回答。
“因為愛她,不管是不是過去式了,我都會原諒她!
她得到他的解答,同時也要到他的想法,就是說如果郭乃慈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他眼前,對于她在婚禮前一刻落跑一事,他會釋懷,不會怨恨她,因為他愛她。
真是個圣人!
對她而言,保持這種曖昧不明的關系是最能接近他的方式。
— — —
學江民當圣人,到底他這種傻瓜行為是要稱作圣人還是剩人?她不多想了,如果她這么做是傻瓜,至少還有江民當墊底。
憋了一個多禮拜,丁巧荷還是決定見柯景原一次。如果他真那么有誠意非等到她不可,她就能見到他。
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她想證明自己曾愛過的人并不是那么卑劣不可取的。
所以她來了,再次踏進這家溫馨茶坊已是多年后,人事已非,見到當年的年輕老板娘變成兩個孩子的媽,她不禁感嘆起來。
在看到坐在窗邊的柯景原一見她進門難掩興奮之情的向她猛揮手,她的心也激動了起來,而她的激動卻被一連串手機的響聲中斷。
“喂?我是丁巧荷,誰找我?”拿起手機,她的視線還留在窗戶邊的柯景原。
“丑女人,你跟阿峰說今天不來陪我做復健是什么意思?!”
手機傳來的怒吼幾乎震破她的耳膜,是江民,她就是為了不想聽他的獅子吼才只跟阿峰說,先斬后奏,他也奈何不了她。
“我有事,你不會以為我每天沒事做就等著陪你做復健吧?”
“我是這樣認為……”聲音消失了片刻,“你有約會?”
“是。 彼p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自己的笑聲能夠激怒他,她有那么幾分得意,當下笑得更開懷。
“誰的眼光這么差?!”
笑聲倏然停歇,“當然我是比不上你的乃慈,但是欣賞我的男人還是有的,不是每個人的眼光都像你這么高的。”那團壓在胸口的郁悶,嫉妒還是不爽呢?
“你答應陪我做復健的!”
“對不起,我今天要去約會!
“你人在哪里?!”
不理會他對她近乎霸道的要求,她沒有理由接受他的質問,更沒必要讓自己變成個紅杏出墻的老婆似的,啪的一聲,她關掉手機、切了電源,將手機扔進包包里,然后走向柯景原。
“我沒想到你還愿意來見我!”柯景原對她剛才講電話的事不以為意,滿臉笑容的替她拉過椅子。
“我也沒有想到你真的還在等!彼捏w貼令她想到他們剛交往的情景。
把時光調(diào)回幾年前,他們還相愛的那段時光,他們就像現(xiàn)在這樣對坐談心,分吃彼此盤中的食物……
她一直看著他替她招來侍者點了她愛吃的菜,細心的替她打點一切,她的思緒一直飛啊飛的,直到她想起他們感情決裂后她的痛苦,她才正了臉色,不再想起從前。
現(xiàn)在,她只將他當作一個很普通很一般的男人,他再也傷不了她了。
“你臉上的傷是你老婆打的嗎?”她先開口提起,他臉上的傷痕已經(jīng)淡去,但她非得提起,他是為了這個原因才來找她的吧?
他臉色一黯,“沒錯,婚前她是那樣的溫柔,誰知道婚后她的個性全變了,又愛猜忌,一不高興就會摔東西打人。”
“你也動手?”他不可能乖乖的挨打吧?
他沉默了一下,點點頭。
她該同情他還是鼓掌叫好?最好她選擇不予置評,靜靜的舀著送上桌的湯。
兩個人都陷入沉默,她舀她的湯,他撕他的面包,最后她忍不住開口問了。
“你找我出來有什事?”重修舊好嗎?破鏡可是難圓的。
“我……”他抬起臉,雙手橫過桌面,小心翼翼的輕握她的手,“這些日子以來,我常想起你對我的好,我告訴自己,我一定要再見上你一面。”
“然后呢?”拿著湯匙的手被他握住,她動彈不得。
“見到你,真好!
他笑了,刻著幾條淡淡紋路的眼角擠在一起,他沒話將話說死,她堅強的外殼逐漸脫落,那個脆弱又害怕受傷的她正輕聲問著:
上帝又要把幸福還給她了嗎?
想著上帝,她也想到江民的臉。
— — —
丁巧荷那個丑女人的膽子比熊還大,竟敢掛他的電話!
一早,江民七早八早就起了床,這幾天他的睡眠時間變短了,睡眠品質也差,睡不到幾個小時,眼睛便再也合不上,他只好提早起床,清醒過來的腦子被丁巧荷這幾天的行蹤占據(jù)。
她到底跟誰約會去了?
幾天都不陪他做復健,就為了她的約會。
他壓抑下想跟蹤她的沖動,那樣顯得太沒品也沒道理,她的交友狀況關他的事嗎?
是……不關他的事,那么丑的女人,個性又差又倔,她要去約會整死別人是她的自由,不關他的事。
不關他的事?那么他干嘛拚命想、想破頭氣死自己?氣到睡不著……
“阿峰,繞到公司!闭尹c事來煩煩也好,許久沒有踏進的公司是一個好目的地。
阿峰聽從的將車子開往以前的海天盟總部,也就是現(xiàn)在的江氏企業(yè)總公司。
“阿峰,你覺不覺得柜臺的人換了?”他被阿峰推進公司大廳,他幾個月沒進公司了,他四處打量公司的改變。
“先生,請問你找哪一位?有預約嗎?”柜臺小姐一見到他便漾著甜美笑容問。好可惜喔!這么帥的男人竟然是個殘廢。
他舉起手要阿峰停下,他來自己的公司還要預約?
“我來找江彬!
“我們老板正在開會,現(xiàn)在可能不方便見客!惫衽_小姐很盡職的回道。
“你說誰是老板?!”阿峰忍不住大聲說道。
柜臺小姐被嚇得花容失色,連忙退向墻壁,一見到上完洗手間的前輩回來,她急忙上前討救兵。
“陳小姐,你該不會也不認識我了吧?”他冷冷的說,一段時日沒有插手公司的事,難道公司人事已經(jīng)大搬風了?
“老板……”較資深的柜臺小姐當然認識他,“你怎么來了……”
他怎么來了?他是公司老板,來自己公司還得被質問來做什么,總不會是喝茶聊天吧?
他掃了一記冷得嚇死人的眼光,“我們公司員工的職前訓練做得不夠,竟然連老板都不認識,需要再加強。阿峰,我們走!
阿峰推著他走向高級主管專用的電梯,這部電梯需要輸入密碼才能使用,因此他說了個號碼讓阿峰去輸入。
“大少爺,密碼輸入錯誤!
“不可能!彼凵褚荒,這組密碼是他設定的,用的是他的出生日期,他不可能連出生日期都記錯吧?
阿峰又輸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
他想了一下,又說了組號碼。
他老罵丁巧荷疑心病重愛猜忌,沒想到他也被她傳染上相同病癥。
他屏氣凝神的等待。
當!天不從人愿,電梯門開了,他的血壓直往上竄。
他用的是江彬的出生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