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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議無效 第四章
作者:桑洛
   
  梅雨季節(jié)終于結(jié)束了,緊接而來的是一個又一個臺風(fēng),但方琳的好心情一點也不受氣候的影響,她整天都是眉開眼笑的。

  “琳姐,你很過分喔!明知道臺風(fēng)來時,別人有放假,我們可沒有,你在公司里接業(yè)務(wù),我可是要冒著大風(fēng)大雨出門賺錢,你還笑得那么開心。”

  丁巧荷倒了一杯冰水解渴,她當(dāng)然知道方琳之所以笑得那么開心是因為前些日子,她答應(yīng)了胡以文的求婚,兩個人又回胡家跟胡家二老說了這件事。阿文的父母被他們的情意感動,終于點頭接納她這個離過婚又大兒子八歲的女人當(dāng)媳婦。

  “我真的太開心了!”

  “我知道,尤其阿文跟他父母說,今生今世他只要娶你當(dāng)老婆!彼蔡娣搅臻_心,她終于苦盡甘來了。

  “丁丁,你放心,就算我們結(jié)婚,你還是我跟阿文的妹妹,我們的感情永遠(yuǎn)不會變的。”方琳握住她的手。

  “琳姐,你太激動了,喝口水吧!彼f過杯子到方琳嘴邊。

  樓下的電鈴響起。

  “掛號!”樓下的郵差大聲喊。

  “我下樓去領(lǐng)好了!彼麄兪盏膾焯柌簧伲驗橛行┛蛻魰盐衅芳慕o他們,再由他們送給接收的人,他們跟郵差最大的不同在于他們多了傳達(dá)心意這項功能。

  丁巧荷拿了印章便下樓領(lǐng)掛號,幾分鐘后,她拿了一個包裹上來。

  “張三,真好笑的名字,不過我們有這個客戶嗎?”她總覺得不太對勁。

  “拆開來看就是!狈搅者沉醉在幸福當(dāng)中,沒她想得多。

  她依言拆開外層的牛皮紙袋,里頭是一卷錄影帶。

  “是錄影帶!

  “放來看看嘛!

  她沒有反對,本來這就是工作之一,有些委托人的花招令人想都想不到。

  她將錄影帶放進(jìn)錄影機(jī),按下play鍵。

  她坐到方琳身邊,沒一會兒,畫面出現(xiàn)的畫面讓方琳的臉完全沒了血色。

  那是一卷兩個男女激烈做愛的畫面,女的是方琳,男的是她的前夫薛維豪。

  “琳姐,別看了!彼蝗谭搅帐苷勰ィ鹕硪P(guān)掉錄影機(jī)。

  “別……別關(guān),丁丁!狈搅绽滤,電視里映出來的畫面跟激烈的叫聲讓她無法辨別那個女人是不是她。

  “琳姐!”丁巧荷慌了,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方琳雙手捂著臉,痛苦的叫道:“他到底要怎么樣?!我前幾年的青春都賠給他了,臉也被他毀了,他為什么還不放過我!”

  “我以為他在坐牢。”

  “放出來了吧!狈搅仗鹉,“他不可能只寄錄影帶給我,丁丁,弄快轉(zhuǎn)!

  她連忙起身去調(diào)錄影機(jī)。

  快轉(zhuǎn)的畫面一直到了最后,果然出現(xiàn)了薛維豪的臉。

  “停!笨吹竭@個害了她多年的男人再度出現(xiàn),方琳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他的恨意和恐懼并沒有消失。

  看到方琳整個人縮進(jìn)椅子里,丁巧荷感到又心疼又難過,她坐到方琳身邊圈住她的肩膀。

  “琳姐,別害怕,有我在呢!彼呐姆搅盏募绨颍翱此裁!彼訍旱膶⒆⒁饬Ψ旁诋嬅嫔。

  “寶貝,好久不見了,想不想我?我可想死你了,尤其是拿出以前我們恩愛的錄影帶,我就越想你,多想再跟你嘿休嘿休?墒切氊,你也太沒有良心了,先跟我離婚,又讓我去蹲苦牢,結(jié)果你呢,還跟阿文那個小伙子在一起,不但開了公司,還要跟阿文結(jié)婚,你真是賺到了,幼齒補(bǔ)眼睛哩!要不是上次被我跟蹤到,我還不知道你過得那么快活!一夜夫妻百日恩,好歹我也陪了你好些年了,怎樣?幫幫你親愛的前夫過過好日子吧!開公司應(yīng)該賺不少錢吧?不多,我只要五百萬就好了,這些帶子我還有好幾卷,不介意的話,我還能提供給你未來的公公婆婆,上面有我的電話,想通了call我喔!”

  畫面到此結(jié)束,丁巧荷沖上前關(guān)掉了電源。

  “爛人!”她看著欲哭無淚的方琳,“怎么會有這些帶子?”

  “以前年輕,喜歡追求刺激,就聽他的話把在床上的畫面拍下來,好讓自己日后欣賞。跟他離婚時,我有跟他要回帶子,但我沒想到他竟然還有拷貝,難道我一輩子都要?dú)г谒稚狭藛幔!我好不容易才讓阿文的爸爸媽媽接受我,如果讓他們看到這些帶子,他們一定會認(rèn)為我是個淫蕩的女人!

  她拿過面紙盒交到方琳手上,“琳姐,也許事情不會這么糟!

  “你也見過他,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他敢拿刀砍我,又怎么做不出更卑鄙的事?”

  她嘆了口氣,方琳說的話讓她無言以對。

  她從沒看過比薛維豪更兇殘的人,他可以不顧一切的毀掉任何他要?dú)У舻娜;他既然這樣說了,肯定也是準(zhǔn)備豁出去了,反正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毀掉一個人跟毀掉兩個人對他都沒有差別。

  “我想我一定是前輩子造太多攀了,所以只能跟像薛維豪那樣的人在一起!毕肫鸷晕模冻隹嘈,“我是沒有福氣跟阿文過一輩子了!毙液盟F(xiàn)在不在公司,否則讓他看到帶子就完蛋了。

  “琳姐,你要跟他妥協(xié)嗎?”

  “不然我還能怎么辦?五百萬,我哪來這么多錢!”她不存一點希望。

  而且像薛維豪那種奸詐小人,給了他五百萬,他就會放過琳姐嗎?萬一他食髓知味,那么琳姐豈不是一輩子都躲不過她的糾纏?

  這么兇殘的人,他怕的是什么?

  “比他更兇的人!彼哉Z。

  “丁丁,你在說什么兇不兇的?”方琳還在啜泣。

  “琳姐,你說海天盟壓不壓得過他?”

  “海天盟?丁丁,你是說……”

  “找江民!睉{海天盟響亮的名號,薛維豪多少也會怕他幾分吧?

  “江民不可能幫我們的!闭医袷虑榈拇_會很容易解決,但她憑什么讓江民出面幫她?

  “只要我答應(yīng)幫他找郭乃慈,就算他不肯出面幫忙,至少我還可以拿到一千萬!本退阈睦镉幸唤z絲勉強(qiáng),她也要放手一搏。

  “丁丁,這是我的麻煩,怎么……”

  她臉色一沉,“再說這種話,我翻臉嘍!”隨即又露出笑容,“你們一個是我哥哥,一個是我姐姐,我一定要看到你們快快樂樂的結(jié)婚去!

  “丁丁……”

  “別哭了,免得阿文回來看到你哭他會心疼的!彼〕鲣浻皫,塞在背包里,“我走了,等我的好消息喔。”

  方琳看著她骨感的身子翩然離去,又落下淚來,不過這次是被丁巧荷感動而哭的。

  — — —

  丁巧荷一路飆車來到江民的住處。她不確定他這時候會不會在這里,像他這么有錢的人,有三、四個落腳處是很正常的事,但她別無選擇,她只知道這個地方,她不在這里等,能去哪里呢?

  她停好車,按了門鈴,然后刻意對著掛在門上的攝影機(jī)看,希望出來開門的是上次拿衣服給她穿的那個女廚子,畢竟講過話還有點交情。

  雕花大鐵門緩緩打開,她正要跨進(jìn)去,一輛敞篷車疾駛而出,差點撞上了她。

  “我還以為是哪個不知死活的人敢來這里亂按門鈴,原來是你。”

  她剛才因為閃躲他的車而稍微扭到腳,她揉揉腳,抬起頭來,神情高傲的對著江彬說:“我來找江民!彼医窀麤]關(guān)系吧?

  “他不在!苯虻纳駪B(tài)很不以為然。

  “那他在哪里?”

  “這是你能知道的嗎?趕快走吧!不然我叫人把你轟走!彼麑λ芊锤,上次遣人嚇一嚇?biāo),本來想她會因為害怕而答?yīng)接下找郭乃慈的工作,沒想到她的骨頭倒是硬得可以;江民最后還是暗中請了征信社追查乃慈的下落,害他得提心吊膽的把她藏好,以免被征信社的人發(fā)現(xiàn)。

  “你是這里的主人嗎?你有什么權(quán)力要求我走?”她反問。

  他會是這里的主人,他是海天盟前任幫主的長子,就因為他是私生子,所以該他得的全部給了江民,包括海天盟跟郭乃慈都應(yīng)該是他的。江民算什么!他只是一個老二,這些榮華富貴都不該是他獨(dú)享的。

  “我就是要你走,你能怎么樣?”江彬轉(zhuǎn)頭對著出來應(yīng)門的傭人命令道:“不準(zhǔn)讓這個女人進(jìn)去,否則我就讓你們?nèi)孔呗,聽見了沒有?!

  她看到傭人們唯唯諾諾的點頭稱是,江彬帶著狂傲的笑容開車離去。

  老虎不在,猴子山中稱大王,說的就是江彬這種人。

  她無奈的看著大鐵門緩緩合上,只好又蹲到摩托車旁。

  “小姐、小姐……”

  她轉(zhuǎn)頭看到那個女廚子在跟她招手。

  “江民什么時候會回來?”她跑到門前。

  “我不知道大少爺什么時候會回來,不過他一定會回來這里睡覺。小姐,對不起,我不能讓你進(jìn)來,你也聽到江彬先生說的!

  “沒關(guān)系,”她搖搖頭,“可是你們?yōu)槭裁匆敲磁滤??br />
  “小姐,你不知道,自從大少爺出事后,很多事都交給江彬先生做決定,而且現(xiàn)在又碰上乃慈小姐的事,他幾乎都不管事了!

  “原來是這樣!

  “小姐,我進(jìn)去了,待會我再送晚餐出來給你吃,江彬先生又沒說不可以讓你吃東西!闭f完,女廚子便趕緊走進(jìn)屋內(nèi)。

  看來這個江彬做人挺失敗的,底下的人都不怎么服他。她看看時間,決定就在這里堵他,為了方琳,她就在這里跟他耗上了。

  “江民應(yīng)該不會比江彬更討人厭,那個江彬以為自己是只老虎,結(jié)果只是只撥猴!彼吭趪鷫ι,不知不覺的就比較起江民跟江彬兩個人。

  在她嚴(yán)格的審核下,江民比江彬更討人喜歡。

  喜歡……

  她嚇了一跳,想到江民,她竟然想到喜歡的字眼,她甩甩頭,她才沒有瘋掉呢。

  — — —

  “醫(yī)生,我的腳到底能不能好?”

  “江先生,因為你的脊椎骨被子彈貫穿,雖然經(jīng)過緊急開刀,可是……”

  “可是什么?我要你說實話!”

  “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復(fù)原機(jī)會并不大……”

  “你的意思是說我會一輩子都得坐在輪椅上,一輩子都是個殘廢?”

  “江先生,別摔、別摔東西啊……”

  坐在車子后座,江民閉著眼睛沉思。

  下午回醫(yī)院復(fù)檢時,他的主治醫(yī)生的說法跟九個月前他遭槍擊時的說詞一模一樣。

  重復(fù)的話聽一遍還不覺得煩,聽了九個月,他就快抓狂了。

  他一輩子都會是個殘廢!

  他不能接受自己永遠(yuǎn)是一個殘廢的事實。

  “大少爺,有個人躺在門口前。”司機(jī)阿峰一看到門口前躺著一個人,立刻充滿警覺性。

  “死了嗎?”這年頭餓死凍死的人太多了,但沒聽過還有人熱死的,至少在臺灣他沒聽過。

  “不知道,大少爺,我下車去瞧瞧!卑⒎灞M責(zé)的說,誰知道是不是別的幫派來尋仇的。

  他嗯了一聲。阿峰還是太嫩了,這里是他的家,哪有人笨得會在他的地盤尋仇。

  果然,阿峰下車一分鐘后,又趕來報告。

  “大少爺,是那位丁小姐!

  “丁巧荷?她睡在門口干什么?”一個多月沒見到她了,現(xiàn)在她自己找上門,讓他有種想知道她瘦了還是胖了的期待,“她不能讓我有期待的感覺,我該期待的是乃慈的回來才對!

  硬生生將那點喜悅逐出腦海,他冷然的看著將身體蜷成一團(tuán)的人球。

  “把她弄醒。”

  他看到阿峰蹲下去推她,連推了幾次,她才幽幽醒來;阿峰指著車?yán)锏淖约,又說了些什么,然后就看到她站起來、沖了過來,在阿峰來不及阻止時,她已經(jīng)打開了車門。

  “江民……”

  “沒規(guī)矩。”

  見到他的滿腔喜悅在聽到他這樣一句不留情面的話后化為烏有,她這才驚覺自己對他的態(tài)度太親密了,她根本不是他的誰,難怪他會擺出這種臉色給她看。

  她頭一甩,生著悶氣,心里積著一堆想罵到他臭頭的話,但不行,為了方琳的幸福,她得忍忍忍,不能說,動動嘴巴總可以吧?

  她兇著臉、嘴巴動個不停的模樣全落入他眼里。

  他大笑出聲。

  她訝異的轉(zhuǎn)頭看他,他瘋了還是準(zhǔn)備對她不利?

  希望是前者。

  “沒規(guī)矩!睋Q她說了,真爽!

  “沒規(guī)矩的女人,你到這里來干嘛?”好不容易,他止住了笑聲。

  “來找沒規(guī)矩的男人!彼芍f,拐著彎讓他承認(rèn)自己就是沒規(guī)矩。

  “我是說你躺在我家門口干嘛?”

  “睡覺。”這不能怪她,他讓她等了五個小時,她累壞了。

  “你不會按門鈴嗎?你看起來沒那么笨嘛!

  “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嗎?”她從指著他,“我當(dāng)然按了,只不過你忠心耿耿的江彬不準(zhǔn)我進(jìn)去,你知道你讓我等了五個小時……”

  五個小時?他低頭看著表,她四點多等到現(xiàn)在?

  他截斷她的話:“你有吃飯嗎?”

  說到這個,她才露出淡淡的笑,“這里真是冷暖人間,有人威脅不準(zhǔn)開門讓我進(jìn)去,也有人好心的端晚餐給我吃!彼D了頓,“你不會懲罰她們吧?”

  “這么小的事有什么好懲罰的!彼蛩罢椅,干什么?”

  “救命!”

  救命?他微微抬高濃眉。

  這么帶刺的女人也需要別人救命?稀奇啊!

  — — —

  丁巧荷被帶到他的房間,他遺走了其他人,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她將背包扔到地上,取出錄影帶。

  “這是一卷錄影帶!

  丁巧荷揚(yáng)揚(yáng)手上的帶子。

  “我書房里有錄影機(jī),到那里去吧!彼钢块g里的另外一扇門。

  “我不希望你看里頭的內(nèi)容。”考慮了一會,她才開口,畢竟里頭的內(nèi)容跟琳姐有關(guān),相信琳姐也不會想讓其他人看到里面的畫面。

  “你要我救命又不讓我看,我怎么知道出了什么事!”她難得出現(xiàn)悲傷的表情讓他一震,她不是堅強(qiáng)得渾身帶剌嗎?看來這件事麻煩不小。

  她走了幾步,將帶子交給他。

  “你自己決定要不要看,你見過琳姐吧?”

  那個臉上有刀疤、像只老母雞似保護(hù)她的女人?

  見他點了點頭,她又說:“這卷錄影帶是琳姐跟她前夫……做、做愛的鏡頭!

  “偷拍!”挺流行的。

  “不,不是偷拍,是琳姐跟她前夫以前拍下來打算作紀(jì)念的!彼p嘆,當(dāng)初兩人陷入熱戀時,拍下恩愛的畫面是一種愛的表現(xiàn),感情破裂后反而變成一個勒索的武器,不只是她,恐怕琳姐當(dāng)初也沒想到日后會有這種情形發(fā)生吧?

  他仔細(xì)聽著,她的話斷斷續(xù)續(xù)、欲言又止,這不像他認(rèn)識的她,想必有些事不想讓他知道,他也不逼她,沉默不語的等她思考完。

  的確,她在思索一些事,她不想讓他知道她曾經(jīng)在酒店上過班,而且還賣過身。她將可以說的事整理完之后才面對他。

  “想說了?”

  “嗯,說了這是琳姐的前夫拍的,但他們已經(jīng)在幾年前離婚了,他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直到琳姐終于接受阿文的求婚,他竟然寄了一卷帶子來威脅琳姐要錢,否則他就要把帶子寄給阿文的父母;你不知道阿文跟琳姐磨了幾年,才讓琳姐肯敞開心懷嫁給他,現(xiàn)在被薛維豪這么一搞,恐怕以后會永無寧日了。”

  她在發(fā)抖,在怕薛維豪這個人。

  這個人,是個討厭的人,他根據(jù)她的反應(yīng)做了以上的看法。

  她找了張椅子坐著,雙手握拳的搓著。

  “薛維豪很可怕?”

  “比你還可怕!彼患偎妓鞯拿摽诙觥

  “我以為我長得還算慈眉善目!彼诌肿。

  他的玩笑話讓她微微一愣。

  “你在開什么玩笑!你抿著嘴的時候看起來兇死人了,講話又毒!

  “你可沒被我嚇?biāo)!彼p哼。

  “嚇了兩次,之后就不怕了!彼蠈嵳f。

  “看吧,我就說我長得還算慈眉善目!彼脑捵屗男那橥Ψ潘傻。乃慈就從不說實話,她總是夸他長得好看長得帥氣人又好,別人怕他是別人沒眼光。

  又想到乃慈了,唉!

  他神色一凜,接著問道:“然后呢?他要什么?”

  “五百萬。”

  “而你來找我拿?”他將輪椅推向她。

  “只要我?guī)湍阏夜〗,你就要給我一千萬!彼挠洃浟@么差。

  “那是兩個多月前的事了!彼挠洃浟σ稽c都不差。

  她心一沉,難道他說過的話已經(jīng)不算數(shù)了?

  她是太天真了,竟然想從他這里尋求幫助。

  “你不會以為我真的什么事也不做吧?我還是去動用了一些關(guān)系請人找乃慈的下落。”

  沒希望了。

  她沉著臉起身,要跟他拿帶子。

  “把帶子還我吧!彼蛩麛傞_手掌。

  那是一雙經(jīng)過勞動的手掌,不纖細(xì),有點粗糙,看來欠保養(yǎng),但卻有股想教人去握上一握的吸引力。

  他忽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果然,很粗卻很溫暖。

  “江民,放手。”這是什么意思?

  “你的手太粗了!”

  “你管我,”她可不是好命人,她得一天到晚工作養(yǎng)活自己。

  “先說明,你拿了五百萬給那個家伙就一切太平了嗎?”他仍然緊握住她的手不放。

  “我不知道,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如果我們不答應(yīng)他,誰曉得他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

  看她嚇到的模樣,他不山口覺的攢緊眉頭。

  “他欺負(fù)過你?”為什么他心中好像有一把火在燒?

  她搖頭,“他沒欺負(fù)過我,但我看過琳姐被他湊的樣子,琳姐臉上的刀疤就是他砍的。”

  “所以你給他錢也不一定有用!

  “總得試一試。‰y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她望著他,“你不會想把他殺了吧?”

  “海天盟解散了,我現(xiàn)在是正正當(dāng)當(dāng)?shù)纳馊,為了乃慈,我已?jīng)不再過問江湖上的事;不過,憑海天盟的名聲,逼他離你們遠(yuǎn)遠(yuǎn)的、不再打擾你們倒不是一件難事!

  “為了郭小姐,你解散海天盟?!”原來海天盟解散的原因是因為一個女人。

  他松開她的手,有些……不舍。

  “乃慈柔弱得需要人保護(hù),她不像你那么堅強(qiáng),她沒辦法當(dāng)幫主夫人的!

  她好想告訴他,她一點也不堅強(qiáng),堅強(qiáng)的只是她的皮相,只要沖過她的身體,她的心是很容易被擊碎的。

  但這個秘密她不會說的,她會找到一個地方舔噬自己的傷口,她不需要別人的保護(hù),只要她夠堅強(qiáng),就沒有人能夠傷得了她。

  “你說這些是答應(yīng)我了?”她拚命告訴自己,她該高興,琳姐有救了。

  “如果我要你做其它事呢?你知道我現(xiàn)在并不需要你來替我找乃慈……”

  落阱下石嗎?她一咬牙,直視著地。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聽你的!

  “你自己想一想吧!

  她看著他,嘴角輕輕顫抖。

  他看向她的眼光讓她想到以前花錢買她出場共度春宵的恩客。

  她想太多了。對他,她跟一般女人并沒有什么不同,對他唯一一個有特別意義的女人只有郭乃慈。

  她轉(zhuǎn)過身去,開始解開胸前的鈕扣,脫掉了襯衫和長褲,只剩下裹住她纖細(xì)身軀的內(nèi)衣內(nèi)褲。

  我很堅強(qiáng)我很堅強(qiáng),在他面前脫光衣服不會令我難堪,他不是誰,他也沒有什么了不起……

  她拚命的告訴自己,不值得的,不值得在他面前撤掉堅強(qiáng)的硬殼,輸?shù)袅俗宰稹?br />
  她剩下的只有自尊了。

  “轉(zhuǎn)過身來。”

  她聽到他的命令,收起悲傷的容顏,故作無所謂的神情緩緩轉(zhuǎn)過身,帶著一枚挑逗人的媚笑。

  他的眼光從頭到腳將她看了一遍,里在粗衣粗褲之下的竟是一副這樣的好身材,很讓他振奮,但他的興奮之情在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時便一點一點的化去。

  那笑容,令他想吐,好像有種想要誘人上勾的詭計。

  她利用這種笑容誘惑過多少男人上床?

  “可惡!”厭惡死她的模樣,然后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的某一點,他的眼神又變了。

  幸虧他的視力極好,輕易的就看到她的肩膀在顫抖;大熱天的,冷不死人的,她的顫抖只有一種解釋。

  她在害怕、在抗拒這樣赤身露體的站在一個男人面前。

  “就算你全身脫光光,我也沒辦法對你怎樣!彼钢缸约旱耐龋艾F(xiàn)在的我失去了某種能力,暫時的!

  惡作劇會遭報應(yīng)的!她毫不客氣的瞪著他。

  “你能夠為你的朋友犧牲到什么地步?”

  “什么都可以!”

  “包括你的命?”他疑惑。

  “沒有什么不行的……”窗戶,跳樓……

  話落,她的身影已經(jīng)往敞開的窗戶奔去,她跑得那樣急,他伸手去抓卻抓不到任何東西,他從不曾覺得自己無法行走是這樣可悲的一件事。

  然而,一道靈光閃過他腦海。

  “喂!我答應(yīng)你了!”他喚住雙手攀在窗臺的她。

  “真的?”她欣喜若狂。

  “反正我不缺錢,多一個幫手找乃慈也沒什么不好。五百萬我照給,就算是我委托你送戒指給乃慈的費(fèi)用,不限期限,找到為止。”他推著輪椅來到床邊,從一個盒子里取出一只戒指,“這只藍(lán)寶石戒指是我母親留下來要給她的兒媳婦的,現(xiàn)在就交給你了。”他轉(zhuǎn)頭看到她掛在窗邊,失笑道:“這里是一樓,你摔得死,我再頒一面金牌給你!睘榱怂鋈敕奖,他的臥室跟書房都從二樓改到一樓了。

  她望出窗戶下,果然是一片綠草地。

  “你為什么……”

  “還問那么多!還不把衣服穿上,光著身體掛在上頭,能看嗎?丑女人!”他嗤之以鼻的撇過頭。

  “我才不是丑女人……”

  這家伙,標(biāo)準(zhǔn)的面惡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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