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平靜無波。
平靜了幾個月的心偽裝得尚稱成功,沒讓晃在眼前的邀請函弄得起伏難安。
“丁丁,你一點都不在意嗎?”晃了老半天,方琳的手都酸了,可她還是那張平板的臉。
“在意什么?”丁巧荷抬頭問,一個多月前郭乃慈順利產(chǎn)下一子,她還有權利說什么嗎?
“邀請函。∪思医襁算有良心,失蹤的未婚妻大著肚子回來了,現(xiàn)在還順利產(chǎn)下一個兒子,他辦了一個宴會,還記得邀我們?nèi)⒓印!边不逼出丁丁的眼淚,她不信她這么能撐!
“那好啊、你們?nèi)ゾ秃昧!比思乙患胰诤蜆啡谌冢愂裁礋狒[?
方琳伸出涂滿艷紅蔻丹的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邀請函上你的名字可是擺第一個,你不去,我們?nèi)ビ惺裁匆馑迹俊?br />
她悶不吭聲,她就是不想去啊!她再漠然也沒辦法平靜看他們恩愛的樣子。
“而且他們能再在一起,你可是大功臣,也是個大笨蛋。”方琳沒好氣的說。
“琳姐……”她已經(jīng)被罵了許多次了。
“罵你再多遍都應該,我教你的你都沒記住,鬼才相信郭乃慈的話,偏偏江民就信她說的,為了這個理由在婚禮失蹤,怎么說也太說不過去了。”
“那表示他真的很愛她,那是一種信任感!彼f得苦澀。
“他是當局者迷,”方琳不屑的哼了聲,“還有你,他是糊涂了,那你呢?你有機會拉他一把,你們明明對彼此都有感覺,還把他推給別人!
“我們只是一時的迷惑,不算什么!
“沒有他,你會多了笑容?沒有你,他愿意再學習走路嗎?你騙別人可以,還想騙我!”
“琳姐,別再說了,我當初是被他對郭乃慈的深情吸引,如果他這么輕易的就移情別戀,我還會喜歡他嗎?”
方琳呆了半晌,終于不再逼她,她嘆了口氣,將邀請函放下。
“你認為他跟郭乃慈在一起會比較好嗎?”
“不管好不好,都是他自己決定的。”
“算了,不說了,我去買便當吧,免得阿文待會進來喊肚子餓。”
望著方琳的背影,她真的覺得好累好累,只瞄了一眼邀請函,她便趴在桌面上閉起眼睛,想著那天他們在海灘上的情形。方琳說得沒錯,只差一點點,她就可以擁有幸福了。
但這樣的結局,她不后悔,至少她擁有過一分鐘的幸福。
雖然短暫,卻萬分珍貴。
— — —
“民哥,今晚宴會你邀了幾個人?有楊氏企業(yè)總裁嗎?還是日本柳澤組老大?”
剛生產(chǎn)完,郭乃慈的身材恢復得很快,只比未懷孕前稍微豐腴了些,已為人母的她多了一分成熟的嫵媚;看著她的臉,他卻想到了另一張臉,刻在心里的一張倔強的、想讓人狠狠親吻的臉。
“民哥,你這樣看我好奇怪喔!”正在幫江民打領帶準備參加今天晚宴,他的注視讓她有點驕傲也有點心慌,他的眼神好像變了。
“我以前也是這樣看你啊!彼灰恍Α!敖裉焱砩衔抑谎巳齻人!
三個人?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三個人你也認識!
“我也認識……難道是丁巧荷他們?”
他點點頭,她一臉訝然,手上動作也忘了動,他接手打完領帶。
多久沒見到她了?那個倔強又脆弱的要命小女人,想見她想得要命。他這些日子不知道去了幾趟“希望”孤兒院,就是想能跟她碰巧遇上,但他總是錯過,因此他才會安排了今天的晚餐。
希望她會出現(xiàn),平和他焦燥的心靈。
“民哥,你跟那個丁巧荷真的只是一時間的火花,沒有放下真感情?”她顯得不安,那天如果不是她及時出現(xiàn),民哥跟丁巧荷就真的會發(fā)生肌膚之親了。
“她不是這樣跟你說的嗎?”那天見她在乃慈面前跪下,他除了心疼,還有不舍。
“是啊,可是……”
他阻止她繼說下去。
“你失蹤了那么長的時間,聽了阿彬的建議,我找了她幫忙找你的下落,我是個男人,我也會感到寂寞,而她正是在那段時間里最多接觸的女人,當然,一時的鬼迷心竅,事情就這樣發(fā)生了!
“所以是她來誘惑你的?”該死的阿彬!竟將她送上門去。
“誰誘惑誰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今天我請他們來只是想表示感謝之意。誰會想到,阿彬竟然把你藏在我的別墅里。”
“民哥,你別怪彬哥,他是禁不住我的哀求才會聽我的話的!
“我又沒說什么,你那么緊張干什么呢?”他捏捏她的鼻子,“都當媽媽的人了,還那么容易緊張!”
她暗暗松了口氣。幸好他的心還在她這邊,她相信他真的沒有懷疑她,否則他不會對小寶寶的血統(tǒng)一點也沒過問。
“民哥,你知道的嘛,我本來就很容易想東想西的,沒事也想成有事,”她換上一張燦爛笑臉,“對了,民哥,你的腿好了,不如我搬到你房里來吧,這些特制的扶手可以叫人拆掉了吧?看了很不舒服。”
他搖搖頭。“還不行。”
“為什么?”她看他凝重的表情,又聽到他重嘆了一聲,她吶吶的說:“你是說你……”
“我只跟你說,為了安定公司員工的心,我對外都宣稱我已經(jīng)完全康復了,事實上,那是太過樂觀的想法。”
“民哥……”
“我不在乎了,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又癱下去,你會在我身旁幫我料理一些事,你是我最親的人不是嗎?”
他的意思是說……幫他洗澡、幫他翻身、幫他上廁所、幫他換褲子、幫他推輪椅……
相對他吹著口哨的輕松樣,郭乃慈啞然無言的模樣難看極了。
— — —
她拚命的往嘴里塞著美食,桌上每一道精心料理的佳肴絕對比餐桌上其他人的眼神來得有吸引力。
她的筷子沒有停過,像餓了三年似的。她又吞又夾的塞進一肚子的可口美食。
早跟琳姐說了,今天的宴會絕對不會太好過,琳姐還說有人請不吃白不吃,不來的是傻子,現(xiàn)在好了吧!餐桌上就只有他們?nèi)齻和江民江彬和郭乃慈,叫她怎么輕松自在的吃完這頓飯呢?
對面江家三個人六道眼神分明想把她當場撕裂,江家的廚子廚藝好得氣死人,一道又一道的菜肴連續(xù)著送上桌,想中途走人又顯得自己太懦弱,持下來,她又渾身不自在。
這頓飯到底要吃到什么時候啊?
她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現(xiàn)在埋怨來不及了,早知道她就別讓琳姐說動換上琳姐替她買的衣服,也別被阿文一激,臉上上了彩妝;現(xiàn)在的她,她清楚得很,是男人看了欣賞、女人看了嫉妒,這樣的打扮當然不失禮,只不過是顯得太看重今天的邀約,好像她別有用心似的。
吃得太急,一口羊腿肉哽在她喉嚨,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她滿臉通紅地捶胸又咳嗽。
“丁丁,喝口水。”方琳喘過水遞給她,讓她喝了水再替她順氣。
“我沒事了。”她吞下羊腿肉,感覺舒服多了,一抬頭,發(fā)現(xiàn)他正用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她,她連忙避開臉,她不會再讓海灘的那一幕重新再現(xiàn)。
喝了口紅酒,江民慢條斯理的說:“如果丁小姐在我家被噎死,我可罪孽深重了!边@是今晚他跟她說的第一句話,也是這一個多月來他們說的第一句話;他感到無比興奮,那種心情像高中時守在門口等;ㄒ粯,興奮中帶點緊張。
他叫她丁小姐。丁巧荷咬住唇又喝了口水,她寧愿他再喊她丑女人,也不喜歡聽他疏離的喊她丁小姐,他這樣叫她就代表將他們之間有過的點點滴滴全抹煞掉了。
“是你家廚子太厲害了,讓我顧不得吃相猛吃!彼龥]好氣的說。
“喔!那么我可要替我家廚子跟你說一聲謝謝嘍!”看著她,他同時也在打量乃慈的反應,果然她的臉色開始變了。
“不必那么客套吧?”她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她人都來了,他不必演戲給大家看吧?
“也許找一天,我可以叫廚子煮一些豐盛的美食再委托你送去孤兒院!
“孤兒院?民哥,你什么時候開始做善事啦?”逮到機會,郭乃慈插嘴道。
“不久前。還是丁小姐帶我去的呢。”他拍拍郭乃慈的臉頰,“本來想帶你去見見小強,你一向善良,你一定會喜歡他的。知道嗎?小強沒有雙腳,可是他會用手當腳走路喔!”邊說他還邊做動作。
郭乃慈簡直快崩潰了,他叫她喜歡一個殘障小孩,她避都來不及了,還要叫她去孤兒院?!但礙于丁巧荷在場,她絕對得順他的意思才行。
郭乃慈笑著對他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們結婚以后,你想做什么事,我絕對支持你!逼鋵嵰彩窃俑∏珊尚緞e想動江民
終于等到乃慈先提起結婚這事了。
“你說真的嗎?”他抓住她的手親吻。
他的動作反應讓她安了心,是她想太多了,他并沒有被丁巧荷搶走。
“那我們早點辦婚事好了!
“我看過黃歷,下下禮拜六是個好日子,大少爺,就那天吧。”一直默默打量江民跟丁巧荷的江彬在此時開口說。
他摸摸下巴,考慮了一下,“好吧,阿彬,事情就交給你辦。”
這就是他請她來吃飯的原因,讓她分享他的喜悅,她……呸!
“謝謝江先生邀我們來作容,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告辭了,”推開椅子站起來,“對了,先恭喜你們兩位,祝你們永浴愛河!痹缟F子就不必了,已經(jīng)有了嘛!
“乃慈,我們送送人家。”
“好。”郭乃慈還堆著滿臉勝利的笑容,她站了起來,然后她看到江民要站起來卻顯得很吃力,她急忙問道:“民哥,你怎么了?”
“我好像站不起來!
此話一出,嚇住在場所有人,只見他滿頭大汗,掙扎著用盡力氣要站起來,他奮力一個挺身,身子隨即攤了下去,往后一倒,連桌巾也一塊拉下來,桌上未吃完的各道菜肴鏗鏗鏘的掃下地面。
“江民!”離他最遠的丁巧荷,一見到他摔倒在地,緊張的沖向了他,“怎么會這樣?!你不是康復了?!”
“可能我太勉強了,我的情形并不那么樂觀,也許還得再坐輪椅。”
“你得去醫(yī)院……”她伸手想扶他。
他撥開她的手,招著退到遠遠一角的郭乃慈,“我有乃慈陪我就夠了!
她愣愣的剩著自己的手,她被他推開,毫不留情的。
她就這樣站著發(fā)呆了許久,直到被氣憤的方琳跟胡以文架走,那股酸在心坎好久好久都散不去。
— — —
“乃慈,你會陪在我身邊吧?我知道委屈你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明明能走路了,怎么一下又倒了下來!北晨恐眍^,江民對著郭乃慈說。
她離他離得那么遠,臉上的表情他看了都忍不住要嘆氣。他是麻瘋病人嗎?他身上可沒毒,她的態(tài)度令他心寒,都決定了結婚日期,可是她給他的感覺很糟,她在嫌棄他。
被未婚妻嫌棄的滋味就是這樣,悲憤又震驚,他能夠知道丁巧荷被柯景原剌傷心的感受了,現(xiàn)在的主角換作是他,一樣,他也是不肯相信那個口口聲聲說多愛他的人其實心里并不是這樣想。
人心隔肚皮,表里不一,枉費他可以統(tǒng)領一個海天盟的人卻敗給愛情的戲耍。
“你可以再尋找名醫(yī)治療你的腿,也許有醫(yī)生會有辦法。”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萬萬也想不到他會再癱下去,現(xiàn)在怎么辦呢?她又不能再落跑一次。
他沒聽錯,她只有說“你”,她將自己跟他隔了開,他們是兩個個體,而不是一體。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看著她依然姣美的臉龐,他卻微微感到一絲涼意。
“我當然會,不過現(xiàn)在最要緊的事就是婚禮,剩沒幾天了,這次你可不要再溜走嘍!”
“我……”
“還有,為了方便,你先搬到我房里來好了,萬一我有什么事要你幫忙,你才可以就近照顧我。”
“有……阿峰啊。”
“阿峰畢竟不是親人,有事由妻子來照顧丈夫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何況寶寶有保姆在帶,所以你只要照顧我一個人就好!
她明白他所謂的照顧就是吃喝拉撒睡一切生活瑣事,她不要!她不要伺候一個殘廢終老一生。
“幸好,輪椅還沒丟,否則就很麻煩了。”他盯著她的表情繼續(xù)說。
她咬著唇,一直低著頭不看他一眼。
“乃慈,怎么啦?不舒服?”
“我回房里整理東西。”沒有擁抱親吻,她面無表情地走出他的房間。
等她一走出房間,江民掀開被子下床,雙腿強壯有力,完全沒有虛軟的樣子。
他噙著一抹笑等待著一通電話。
來了!
他接起響個不停的手機,“是嗎?她溜出去了……”
— — —
一個小時后,江民來到一棟大廈前,幾個海天盟的大老也被他急召而來當個見證人。
阿峰站在他身邊,“要上去嗎?這里是彬哥的家。”
“當然!辈蝗辉趺磿泻脩蚩,雖然這場好戲讓他夠傷心了。
一行人進了電梯直驅(qū)江彬的住處,在一旁待命的鎖匠三兩下就打開了門,屋里隱隱約約可以聽到對話聲,他要眾人安靜別出聲。
“……彬哥,我不管!這次你還要再幫我,我不要照顧一個殘廢一輩子!
“不行,再來一次失蹤,你以后就沒有信用了,你可能再也無法留在江民身邊了!
“我可以留在你身邊啊,你不是江家長子嗎?那么民哥擁有的一切也都該交還給你!
“你有沒有大腦啊?!你沒有察覺江民這幾個月來改變了很多?我猜就是丁巧荷影響他的,要不是他對你還有感情,他早甩了你。現(xiàn)在做什么都太危險,你也快回去,否則被懷疑就不妙了!
“我不管!彬哥,你一定要把我弄走,不管用什么方法,否則我就跟民哥說我的孩子是你的,他會受傷也是你安排陷害他的!
“你別亂說!”
“要我別說就把我弄走,我不要嫁給民哥……”
一聲飽含怒意卻壓抑的聲音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放心,我會如你所愿的!
江彬跟都乃慈一見到江民帶著一票人踏進屋子,臉色都白了。
“民哥……你的腿……你騙我……”郭乃慈不敢相信江民竟會騙她。
“這是真心大考驗,你沒通過!彼_她一次抵得上她騙他那么多次嗎?”很遺憾,雖然你是我哥哥,可是你對我做的事一點都不像兄弟該做的。”安排放他一記冷槍,他防得了外人卻防不了自己人,那一半的血緣關系現(xiàn)在看來一點也不重要了。
江彬冷冷的盯著他,豁了出去:“你既然承認我是你哥哥,那就把我的權利還給我。 彼彤斨@么多人的面一次解決。
“包括海天盟?”他尊江彬為兄長,可他卻認是他霸住他權位的礙事者。
“包括海天盟!彼厮摰玫臇|西。
江民搖搖頭,“我不可能把海天盟交給你。我以為爸爸有告訴你海天盟的創(chuàng)始人是我外公,海天盟其實是我母親家的產(chǎn)業(yè),你說我能把海天盟交給跟我母親完全無關的人嗎?更別說是還給你!
聞言,江彬傻住了,他一直以為海天盟是父親的,子承父業(yè)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他等著接收海天盟很久了,現(xiàn)在才告訴他他沒有繼承海天盟的血統(tǒng)!
“我不相信,一定是你騙我的!”
“這幾位都是海天盟好幾代的大老,他們有些還是我的表舅,你不信可以問他們,就算我同意將海天盟交給你,我的表舅們也不可能會答應的。”
江彬看著帶著不悅神情的幾位大老,明白大勢已去,他根本要不回什么權利,他疲軟的滑倒在地。
“我會把爸爸的遺產(chǎn)分給你。”
“你要分家?”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有什么好方法好交還給你你該得的權利。當然,乃慈也是你的,總不會還要我?guī)湍沭B(yǎng)孩子吧?”
“民哥……”郭乃慈朝他撲過去,被他閃過了。
“你讓我受傷一事非同小可,本來是得交由大老們?nèi)グl(fā)落,但畢竟你是我哥哥,如果你離開海天盟,我就當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這是他表現(xiàn)手足之情的最后讓步。略過神情呆滯的江彬,他走向郭乃慈,“如果你不愛我,我還可以諒解,但是你嫌棄我卻讓我很難受,你不該把我的真心放在腳底下踐踏,現(xiàn)在我要從你那里收回我的真心!
說完,他表情淡漠的走出去,再一次,他又感受到丁巧荷一顆真心被踏蹋的痛苦。
“不知道那個丑女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 — —
如果沒記錯,今天應該就是江民跟郭乃慈再度舉行婚禮的日子。以那天他們恩愛的模樣,江民不會再有個落跑新娘,而他也不會再需要她了。
瞞不了別人,這些天她的心情實在糟得像大臺風過境,除了難過和失望,她還有更多的不服氣。江民本來可以是她的,如果她敢勇敢的開口表白她的心意的話,她還有二分之一的機會,但現(xiàn)在說后悔已太遲了,她總不能殺上婚禮搶婚吧?
將隨身行李往地上一放,她站在火車站門口找尋方琳跟胡以文的身影。公司這幾天暫停營業(yè),他們約好來一趟旅行,只要熬過這幾天,相信她就能找回活力繼續(xù)過日子,而江民這個名字就把它當作記憶中一個人名而已。
這是他們對她的關心,她全明白,所以他們提出這個建議她沒反對,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約定的時間,怎么他們還沒出現(xiàn)?火車票在他們那里啊。
她有點著急,擔心他們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她從背包里搜出手機,撥了方琳的電話號碼。
“喂!琳姐,我人到了火車站,你們在哪里?”
“丁丁,不好意思,我們已經(jīng)在火車上了,我們臨時起意想去補度蜜月,你知道蜜月旅行實在不適合三人行,所以先跟你說抱歉了。”
“琳姐……”她還沒問完,方琳已掛了電話,再撥一次,卻只能轉進語音信箱,“琳姐,連你們也不要我了……”
孤伶伶的站在火車站門口,因為是周末,來來往往的旅人很多,一張一張陌生的臉孔在她眼前晃過,晃得她頭昏眼花,她覺得自己像剛被主人丟棄的流浪狗,彷徨而無所依歸。
“連琳姐跟阿文都不要我了,我還能去哪里……”肩膀被猛然一撞!一只手扶住她要往后摔的身子。
“你想去哪里?我?guī)闳ァ!?br />
這個聲音……她萬分驚訝的抬起頭來看向撞到她的人。
“江民,你又能站了……”他不是該結婚去了?“你在這里干什么?!你要去結婚。
“我不結婚了,我落跑了!痹僖娝闹械母杏X更踏實,她才是他要的女人,可以患難與共、榮華共享。
“你……落跑了……”她結巴著,“你別告訴我是我害的!彼胍刹幌氘斊茐膭e人感情的第三者。
“就是你害的,你讓我看到乃慈時腦中竟然想到你,你讓我聽到乃慈的孩子是我哥哥的時候竟然不氣憤不難過!
她越聽越迷糊,她拍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一點。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啦!你只要先告訴我你來這里干什么!
“我打電話給一個很兇的女人,她叫我這個時候來這里領一個迷路的女人!彼灿羞@副呆得可以的模樣,看來他把她唬住了。
“琳姐……”他們密謀了什么事?“她要你干什么?”
“別問那么多,跟我走就是了。你不是沒搭上火車,我們?nèi)プ匪麄!?br />
“我們?”她”愣,“你知道我們本來要去哪里?”
“墾丁不是嗎?”他率先往前走,“要跟我走就跟上來吧。”
她注視著他的背影,沒幾秒鐘,她便做好了決定。
她遇上了一個很糟的男人,傷透了她的心,現(xiàn)在又來一個江民,牽著幸福紅線的那一端的會不會是他呢?
她想再給自己一次追尋幸福的機會。
就跟他走吧。
她拎起行李追了上去。
“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不懂,為什么你不娶郭乃慈了?她跟你哥哥又是怎么回事?還有你跟琳姐到底說了些什么……你說話。
她被塞進他的車子,行李被扔到后座。
“你真的很吵……”
“什么……”抗議的聲浪被吞進他的嘴里。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