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真是糟啊!
樊音盯著窗外的傾盆大雨,嘆了口氣,她快無聊死了。
一個下午她已經把房內能做的事全做完了,現在房里干干凈凈、一塵不染,她還是覺得很無聊。
早上島上來了求診的客人,因此宇羿自她起床后就不見人影,她本來想問問他可不可以到他的書房找些書看,可以解解悶。
蘭姨曾經告訴她,書房是宇羿的禁地,若宇羿不在,她最好不要亂闖,所以雖然她已經在宇羿的安排下住進冬院,但她仍是小心的不去闖進書房,怕惹惱了他。
咪咪走了進來,在樊音腳邊撒著嬌,她彎腰將它抱起來,邊摸著咪咪的腦袋,邊對它說著話。
“咪咪,好悶哦!外頭在下雨,我們又不能出去玩。對了,我們去秋院吧!現在雁雁該上完課了,我們去跟雁雁玩!彼е溥洌叱龇块g。
走過前廊,她在轉角處碰到正趴在書房前走廊上的黑狼。黑狼本來仿佛睡著的模樣,她一來,它馬上坐了起來,勤快地搖著尾巴。
“你怎么在這里?哦,我知道了,宇羿在忙不許你跟,對不對?”樊音蹲下來,拍拍它的頭,問道:“我和咪咪要去找雁雁,你去不去?”
黑狼聽見她提到雁雁的名字,豎起了耳朵,“嗚”了一聲。
樊音好玩的笑了,她知道雁雁每次都欺負黑狼。她揉揉黑狼的頭,說:“沒關系嘛,雁雁不會欺負你的!
樊音正在努力和黑狼溝通時,咪咪掙脫她的手跳了下去,一溜煙溜進門只開著小縫的書房。
“咪咪,不可以!”樊音的驚呼聲無法阻止咪咪迅速的動作。
她站起來,無奈的瞅著書房的門,黑狼啪噠啪噠的由她腳邊經過,同樣鉆進書房,把門撞開了,里頭果然沒人。
書房的門一向是關上的,今天大概是因為宇羿要讓黑狼能自由進出,才沒關緊。
現在糟了,如果不進去,怕咪咪把里面搗亂,如果進去,宇羿不知道會不會生氣,樊音咬住下唇,遲疑著。
現在四周都沒人,也許她可以悄悄進去,把咪咪捉出來就趕快離開,她打定主意,小心的看看四周,躡手躡腳的走進書房。
咪咪正坐在鐘宇羿的書桌上,愉快的舔著自己的小貓掌,樊音輕輕走近它,一把捉住抱在懷里。
“不乖,等一下惹宇羿生氣了!狈袅R著咪咪,剛想走出書房,優子站在門口擋住她的去路。
“你膽子真大,敢進少爺書房偷東西!眱炞右桓迸d師問罪的表情,她知道少爺現在在忙,想來這里給樊音一個下馬威,沒想到讓她看見樊音摸進書房,正好借題發揮。
少爺結婚快一個月了,沒有再到她房里去過,讓優子十分擔心他是否真的被樊音迷住了。她審視的瞪著樊音,的確是年輕漂亮,但她不相信這小女孩可以滿足少爺,比起性感來,她佐藤優子遠超過樊音十倍、百倍。
“我只是進來找貓,并沒有偷東西。”樊音反駁著,她從未見過眼前這盛氣凌人的女人,但她直覺反應自己不喜歡這看來異常美艷的女人。
“沒有小偷會承認自己是賊的,你偷了少爺什么東西?快拿出來!眱炞舆瓦捅迫说恼f。
“我說過我不是小偷,不管你信不信,總之我沒拿書房中的任何東西!狈粽f完,想越過她身旁走出去。轉念一想,樊音站定,對她說:“我要出去了,你最好也趕快出去,不然宇羿會生氣的!
“少爺最疼我了,他才不會對我發脾氣呢!”優子斜睨著樊音,語氣中是滿滿的得意,“你不知道嗎?我是少爺最寵愛的女人,少爺常到我房里,和我共度無數個銷魂甜蜜的夜晚,少爺最喜歡我的侍候了。不怕告訴你,少爺心疼我,怕我懷孕太辛苦了,才會娶你想讓你為他生個孩子,其實他心里只有我一個!
“咦?”樊音眨著眼睛,她完全不知道這女人和宇羿的關系,也沒有人對她提過宇羿是否有情婦,而且她不明白這女人為什么要來跟她說這些。
“不用懷疑,比比看我們之間的差異,就知道少爺會比較喜歡誰了,”優子輕蔑的看著樊音那仍屬少女的體態,驕傲的特意挺胸表現自己的好身材,說道:“等你懷有少爺的繼承人,少爺目的達到了,就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了!
樊音咬咬下唇,不確定她話中有幾分真偽,她瞅著優子,心想,不可否認的,這女人的身材比她好太多了。
嘆了口氣,她無心的說:“不管宇羿以前和你有多么要好,起碼婚后他每晚都和我在一起!
這女人那么漂亮誘人,宇羿同她有個什么也是正常的,只要宇羿婚后沒有背叛過自己就好了,樊音在心中對自己說著。
“你在諷刺我嗎?”樊音無心的話,聽在優子的耳中分外刺耳,她沉著臉,伸手捉住想由她身邊經過的樊音的手腕。
她的力量之大讓樊音叫了起來,手一松,咪咪跳到優子的身上,尖爪子抓傷了她的手臂,讓優子尖叫了起來,“你這死貓。”
“咪咪……”樊音看見優子毫不留情的將咪咪甩到地上,緊張的想看看咪咪有沒有怎么樣,優子卻緊緊地捉住她的手腕,特意用力扭著。
“好痛!”隨著樊音的痛呼聲,黑狼站了起來,自喉中發出威脅的低吼聲,它還沒撲上來,一只手自優子的身后襲來,輕松的箝制住她的手臂,迫使她放開樊音。
“誰?”優子回頭,瞪著耀月,氣憤的說:“你少管閑事,快放開我!
“優子小姐請自重,若傷害少夫人,少爺不會輕饒你的!币路砰_優子的手,腳步迅速移動到樊音身前,她冷峻的神情讓優子頓了頓,退了一步。
“少夫人沒事吧?”耀月問著樊音,瞥見樊音手腕上的烏黑青紫痕跡,她眼神愈見冷冽。
“耀月,這是我和她的事,你少插手!眱炞优庵。
“優子小姐未經少爺同意擅進書房,不怕少爺責罰嗎?”耀月語氣冷極,完全不害怕的迎視優子怒氣沖沖的眼神。
“我……”優子一時語塞,愣了一下,狡辯道:“是她先鬼鬼祟祟的進來,我是替少爺捉賊來的。”
“我沒有……”樊音才說了幾個字,就被鐘宇羿的聲音打斷了。
“音音是我的妻子,她上哪兒都不用鬼鬼祟祟的,倒是你,優子,”鐘宇羿走進來,冷睇著她,嚴厲的說:“依你的身份,這樣子的行為逾矩得太過分了!
“少爺!币鹿Ь吹淖岄_,讓鐘宇羿直接走到樊音面前。
“宇羿,我……”樊音抬頭對上鐘宇羿憐惜的眼眸,眨了眨眼,她眸中已經充滿淚水了。
“少爺,不是我的錯,是她想偷少爺的東西,我才會進來阻止她的。我知道少爺的書房都是一些重要的資料,我怕又發生被偷的事,才會不顧一切阻止她,優子都是為少爺著想。 眱炞游奶鹗,告狀道:“她還指使貓抓傷我,少爺要替優子做主。”
“‘又’發生被偷的事?怎么,優子,誰告訴你我的東西被偷了?”鐘宇羿冷冷的說,他并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內賊的事,優子居然會知道,哼!
“我……”優子臉色蒼白了起來。
鐘宇羿冷笑著,吩咐尾隨他進來的炫日說:“帶她出去。”
“是,少爺!膘湃諏炞訋ё摺
鐘宇羿轉向耀月,冷著嗓子說:“居然讓音音受傷,耀月,你失職了。”
“對不起,少爺!币碌痛怪^道歉。
“不是耀月的錯,都是我不好,不應該跑到你的書房來的,你不要罵耀月嘛!”樊音揪住鐘宇羿的衣袖,急著替耀月說話,她仍含著淚水,聲音有著濃濃的鼻音。
“少夫人不必替耀月求情,耀月失職,愿受少爺責罰。”耀月說得心甘情愿。
“這樣吧!就罰你跑一趟臺灣接子翔來,現在馬上出發!辩娪铘喾愿,耀月怔了一下,仍是點頭離去。
鐘宇羿笑了,他之前叫子翔來一趟,那小子知道有事要他幫忙,竟然狂起來了,非要耀月去接他才肯來,現在正好借此名目讓耀月去接人。
他轉頭,笑意在看見樊音手腕的傷時,收了起來。
“你的手還好吧?”他輕輕的握住她的手,審視著紅腫的地方,疼惜的吻了吻受傷處,他帶她到沙發坐下,拿來藥膏涂在她手上。
“你忙完了?病人好了嗎?”涼涼的藥膏擦在紅腫的地方,減低了疼痛感。樊音用沒受傷的手碰了碰鐘宇羿的臉,他看起來好累,她輕聲問道:“你很累的樣子,要不要休息一下?”
“你陪我睡一下!辩娪铘鄬⑺龘П饋,讓她橫躺在沙發上,他跟著躺上沙發,將她拉進懷中,疲憊地把臉埋進她的頸項邊,長吁口氣,合上眼睛。
他剛才動完了一個大手術,精神、體力全都到了極限,聞著樊音那令他愈來愈習慣的幽香,他放松自己,任睡意攫住了他。
樊音動也不動的任他偎著,她可以感到他渾身上下都繃得緊緊的,她悄悄將手指放在他后頸上按摩著,直到他松懈下來,微微發出細微的鼾聲,她才改為環住他的后背。
他睡得好沉呵!她偷偷親了親他的額角,唇畔染上甜笑。
自舒服的熟睡中醒來,鐘宇羿張開眼睛,窗外已是夜幕沉沉,他睡了好幾個小時了,他動了動手臂,臂彎中的小人兒仍睡得香甜。
這小人兒當真乖乖的陪他睡?他微笑著,毫不意外看見樊音用雙手緊緊環住他,小腳丫也跨在他小腿上。
他輕手輕腳的挪開她,讓她在寬大的沙發上睡好。
讓她再睡一會兒,再叫她起來吃飯,鐘宇羿想著,拉起衣架上的外套覆蓋在樊音身上,她喃喃地嘆氣,翻個身將外套抱在懷中,鐘宇羿莞爾地笑了,又來了,這丫頭。他拿起另一件外套,再為她蓋好。
鐘宇羿進浴室洗了把臉,坐到書桌后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今天早上到鐘情島上來的是位居意大利黑幫翹楚地位的“躍龍幫”。在昨日的黑幫火拼中,躍龍幫的幫主龍傲全和他的長子龍劭偉身受重傷,因為鐘情島和躍龍幫一向交好,所以他自當全力營救他們。
龍劭偉身中四槍,好在只有一槍是打在近心臟處的要害,鐘宇羿替他將子彈拿出來后,并無生命的危險。
龍傲全頭部中彈,比較麻煩,因此鐘宇羿只能先為他作緊急的治療,讓他的生命延續,至于他腦中的子彈,要等柯子翔來,才有辦法為他取出。
鐘宇羿專注的盯著電腦熒幕,突然有人推門而入,他警覺的抬頭。
進入書房的是一名神色冷峻的男人,他關上門,開口就問:“柯醫生還有多久才到?”
“幾個小時吧!請坐。”鐘宇羿招呼著他坐,暗暗地佩服著他。
現在炫日該在外頭巡視著,這男人居然能避過炫日的巡邏,大大方方走進來,真是有一套。鐘宇羿暗忖著,這男人肯定是龍家的二少,小有名氣的職業殺手龍劭杰。
“我是龍家老二龍劭杰。”龍劭杰自我介紹著,在書桌前的椅子坐下,說道:“這次真的要謝謝你了,鐘島主!
“別客氣,說起來你們還是我這小島的恩人呢!劭偉又和我一向談得來,你也不用跟我客套,叫我宇羿吧!”鐘宇羿笑了笑,隨即正色說:“這次是怎么回事?弄得那么嚴重!
“被人暗算,不過我已經討回公道了!饼堐拷茌p描淡寫的說,眼底閃過一陣殺氣。
“劭偉倒沒什么大礙,只是伯父的傷勢太重,連我都不敢貿然為他開刀,只好等子翔來,他對腦部手術一向專精。”鐘宇羿說道。
“真的很感謝你!饼堐拷苷酒饋恚瑔柕溃骸拔铱梢匀タ创蟾鐔?”
“當然可以。炫日,”炫日推門進來,瞠目結舌地看著龍劭杰,不明白他是如何進來的,鐘宇羿吩咐著,“帶龍劭杰去看劭偉。”
龍劭杰跟著炫日出去。樊音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她方才便醒了,見宇羿有客人,于是她沒起身,只是安靜的聽他們談話。
“你醒了,手還疼不疼?”鐘宇羿將電腦關機,一邊問著她。
“不疼了!彼龑λ⑿Γ瑩芰藫茏约毫鑱y的發絲,“剛才那人給人的感覺好可怕哦!”
“可怕?不會啊,龍家的兩兄弟長得都是英挺瀟灑,怎么會可怕?”他不解的問。
“我不知道,我覺得他有一種讓人沉重的壓迫感。”樊音打了個冷顫,喃喃的說。
“別怕,他們龍家和我私交甚篤,龍劭杰雖然是收取酬勞就會替人解決麻煩的殺手,那種冷肅的氣息是滿嚇人的,但他人應該還算不錯的!辩娪铘喟矒嶂簟
“嗯!”她點點頭。
第二天下午,柯子翔到島上馬上為龍傲全動手術。這長手術一共花了將近十二個小時才結束,雖保住了龍傲全的命,但因為子彈的影響,讓他成為失去知覺的植物人。
送走了躍龍幫的人后,柯子翔也不急著回臺灣去,成天就在島上閑逛著。反正他可是醫院中的首席主治醫師,連院長都得敬他三分,所以他總是愛放假便放假,自由的很。
這個假一放就放了快一個月,任憑每天醫院都來電催促他回去,柯子翔仍是我行我素,不予理會。
他閑閑的晃到靶場,看到在靶場練習的兩個女人時,他眼前一亮,唇角泛起竊笑,緩步走了過去。
“耀月,你好棒哦!”看著耀月將飛靶一槍不漏的打落,樊音睜圓了眼,佩服的感嘆著。
對她的夸贊,耀月只是淡淡笑了笑。
她和炫日都是從小就被訓練成保護少爺的護衛,自然是不論在武術身手,或是用刀槍法上,都有過人之處。
從小她就受最嚴苛的訓練,再加上她的個性較為嚴謹自持,對自己的要求一向比個性開朗大方的炫日來得嚴峻,所以槍法準確對她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我可以試試看嗎?”樊音要求著,好奇的摸摸槍。
“小心一點。”耀月將保險關上,把槍交到樊音手上。
樊音接過手,為它的重量吐了吐舌頭說:“好重!”她要用兩手才能握穩槍,耀月居然能單手瞄準,好厲害!
耀月仔細地解說著槍枝的構造,樊音一知半解的點著頭。
末了,耀月正準備為樊音指導瞄準的方法時,忽然全身一僵,注視著正向她們走來的柯子翔。
“表少爺。”耀月語氣雖是恭敬的,但神情是絕對的戒備。
“喲!你們在玩槍啊?”柯子翔笑著說,瞧了瞧耀月那拘謹的表情,他揚揚眉,拿過樊音手中的槍,同樣不停歇的打落六發飛靶。
“你也好棒哦!和耀月一樣厲害!狈舫绨莸恼f。
真的是好厲害,她相信不只耀月和子翔槍法準,宇羿和炫日的槍法應該也是十分厲害,她好羨慕他們。
“一樣厲害?耀月,是這樣嗎?”柯子翔問道,一雙戲謔的眸子凈在耀月低垂的臉上打轉。
“不,比起槍法,還是表少爺略勝一籌!币轮幸幹芯氐幕卮,心中卻早有準備,果然柯子翔笑容可掬的說話了。
“咱們來比畫比畫吧!”柯子翔將擱在小桌上的槍丟給耀月,自己則替手中的槍填上子彈。不等耀月同意是否比試,他已向遠處的定靶開了六槍。槍槍都命中紅心。
耀月鎖著眉,抿緊唇,好半晌不說話,深吸口氣,她同樣舉槍瞄準,連開六槍,同樣也都命中紅心。
“平手,兩個人都好棒!”樊音笑叫著,對他們出神入化的槍法,不禁拍起手來。
“誰說平手?再來!笨伦酉柙匍_六槍,又是全部命中。
耀月舉起槍的同時,柯子翔忽然低聲說:“我的小月兒,別忘了你欠我的六個吻!
他是站在耀月身旁說的,嗓音低得沒讓樊音聽見,但耀月顯然聽得很清楚,她的手輕晃了一下,第一槍就偏了。
她停止射擊,放下槍,平靜的說:“我輸了,恭喜表少爺!
“我贏了嗎?獎品就是……”柯子翔輕佻的抬起耀月的下巴,黑眸中漾著滿滿的笑意,“……香吻一個!
他吻上耀月的唇,僅只是輕染緩沾,耀月便抽身而退,一向平靜無痕的臉龐出人意料的泛起薄怒,她冷著聲說:“少夫人在這里,表少爺請自重!
“喲喲,咱們的耀月也會動怒?難得,真難得!笨伦酉璨灰詾殁璧娜允切呛恰
他一直都痛恨耀月這小丫頭老是用不冷不熱、必恭必敬的語氣對他說話,現在就算是怒目相向,也比過去的態度好多了。
耀月深呼吸著試圖壓抑住突如其來的怒氣,她不喜歡失控的感覺,雖然她的心中對表少爺真的是有所不滿。
她是成功的將表少爺由臺灣給請來島上沒錯,但亦是他無賴的用十個他隨時可以索討的吻換來的。這些天她東躲西藏的盡量不去碰上他,仍是被他給討了四個吻。
不是安全性的輕吻,個個都是法國式深吻,吻得她心驚膽戰的。
尤其是昨日在他房外被逮著的那一吻,差點被他吻上床了,要不是她一向自制能力極佳,恐怕早已失身于他。
耀月心知肚明,柯子翔對她的“性”趣十分濃厚,但她也有她的志氣在,不甘成為他游戲的對象。她知道自己對感情的態度就如同個性般是一板一眼的,要她成為公子哥兒茶余飯后的消遣,是萬萬不能的。
“耀月,你這古板的小丫頭,若我要在音音面前向你索取我的報酬呢?你敢拒絕嗎?”柯子翔的話讓耀月原本找回的自制冷靜又散了大半,她冷著眼眸,沉默不語。
看兩人之間的氣氛開始緊張了起來,樊音連忙對耀月說:“耀月,你可以幫我去房間拿件外套來嗎?我有點冷。”
“是的,少夫人,我馬上去!币伦匀幻靼追舻挠靡馐窃谔嫠鈬,轉身離去。
柯子翔盯著耀月的背影,挫敗的低咒著。
樊音輕嘆口氣,“你怎么總要欺負耀月?她人很好的,我真不明白你為什么老針對她!
柯子翔不置可否的聳肩,神情一轉,他又笑瞇瞇的用調侃的語氣說:“怎么樣,我甜美的小嫂子,新婚還愉快吧?”
“嗯!”樊音羞赧的微頷首,她的確是很愉快,宇羿對她很好,大家也對她很好,她覺得好幸福。
“你拜托我的事,我還沒來得及查,等我這次回臺灣再幫你查!彼傅氖且粢裟赣H的事。
其實他有查到一點眉目,只是那調查報告中所記載的,實在是……他打算親自去查查。
“麻煩你了。”樊音的笑黯了黯,她現在已經沒有如以前那般的想念媽媽了,但那并不表示她忘了媽媽,她還是希望媽媽能知道她結婚了,生活過得很好。
“對了。”安靜半晌后,樊音忽然問:“你知道宇羿和他父親……是怎么回事嗎?”
婚禮時,宇羿并沒有讓他父親來觀禮,婚后他父親送來的賀禮也被他原封不動的退了回去。
她十分好奇,但是不敢問宇羿,怕惹火了他,宇羿是疼她,但如果惹火了他,他是可以很冷酷無情的,光看他把佐藤優子送回日本的舉動就知道了。
“你不曉得嗎?也對,宇羿若不說,還有誰敢在你面前亂嚼舌根!敝挥形夷懽訅虼螅伦酉柘胫。在一旁的石長椅坐下,繼續說著:“宇羿和姑丈一向水火不容,只要是姑丈挑的東西,宇羿一概不屑,你是惟一的例外!
“為什么會這樣?他們不是親生的父子嗎?”樊音同樣坐在他身旁,不解的問,親生父子居然會如同仇家似的?
“當然是親生的,姑丈本來是鐘情島的主人,以前鐘情島不是像現在,現在宇羿只作有益于醫學的藥物,以前姑丈也有作一些違法的毒品,或是一些對人體有害的毒藥。而且現在宇羿只用動物實驗,以前姑丈會偷偷用人體實驗,其實那是非常不道德的!笨伦酉璋欀颊f。
“我聽宇羿說過,他不用人體實驗的。”而且宇羿說那話時,表情嚴厲得有些嚇人。
“嗯!那時我和宇羿一同在英國讀醫科,他并不知道姑丈用人體實驗,知道姑姑,也就是宇羿的母親,因生雁雁難產,我和宇羿趕回島上來后,才知道姑姑為了阻止姑丈用無辜的人作實驗,自愿成為實驗的對象。”柯子翔語氣嚴肅起來,“姑姑難產去世,生下來的嬰兒也因藥物影響,而形成先天性的小兒麻痹!
“原來雁雁是因為這樣才……”樊音大概明白為什么宇羿會對人體實驗的反彈那么大了。
“這就是宇羿和姑丈決裂的開端,姑姑死后,姑丈也后悔了,他把島上的事務全放給宇羿,自己躲到法國過半隱居的日子!
柯子翔停了一下,又繼續說:“可是那還不是讓宇羿和姑丈的關系Down到谷底的原因,那還知識導火線,真正讓宇羿氣的是三年前,姑丈也是像現在一樣,替他找了個女人到島上來。因為姑丈怕宇羿成天窩在島上,會把結婚的事淡掉了,為了鐘家后繼有人,姑丈花了一筆錢,找了個自己認為配得上宇羿的女人。”
“宇羿結過婚?”樊音好詫異,她從不知道這件事。
“沒有,那女人是替意大利黑手黨做事的人,因為宇羿不肯替他們研制毒品,惹火了他們,所以她為了取宇羿的命而潛進來!
“啊!后來呢?”她驚呼著。
“宇羿身邊有兩大護衛,當然沒被得手。那女人見事跡敗露,竟聯合黑手黨想毀了鐘情島上的一切設施,那時不但廠房被燒、房屋被炸,連工人都死傷大半,最后還是躍龍幫的少主龍劭偉出面才擺平。”那件事對鐘情島的損傷極大。
“所以宇羿把事情怪到他父親頭上?”
“對,不過這次姑丈學聰明了,找了個沒有殺傷力,卻對宇羿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的小女娃拉!笨伦酉柁揶碇八@回是押對寶了,只是未免會讓宇羿犯上‘殘害幼苗’的罪名!
“宇羿又沒有‘殘害’我,而且,我也不是‘幼苗’,我已經快十九歲了!狈舴瘩g著,不高興他隨便給宇羿安上罪名。
“宇羿沒有殘害你?你是說他沒碰過你?宇羿生理上沒啥毛病吧?”柯子翔是全然不信的口吻,瞧夫妻倆平常就是甜甜蜜蜜、如膠似漆,要說沒個什么,他才不信呢!
“他當然沒毛病,他……我……”她臉紅了,支吾著說不下去,這種事要她如何說嘛!
“喲!瞧你這臉紅的模樣,我總算知道百煉鋼是如何成為繞指柔的,宇羿不疼你才怪呢!”柯子翔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耀月那丫頭若是會臉紅,肯定會迷死人了。”
樊音絞著放在膝上的手指,臉蛋比蘋果還紅,她眨著眼睛,輕輕的問:“你……喜歡耀月吧!為什么不告訴她?”
“誰告訴你我喜歡她的?”柯子翔反問著。
“沒人告訴我,我自己猜到的!
她的話讓他嘆息,大家都看出來了,只有耀月那小丫頭冷血得要命。
“別亂猜。”柯子翔簡單的說,順手揉了揉樊音的頭頂,她還沒回答,鐘宇羿來了。
“你們在干么?”鐘宇羿皺眉,對柯子翔的手放在樊音頭上那親昵的動作有些不悅。他才出外回來,這趟他到大陸,順道去了臺灣處理一些事。
“宇羿。”樊音眼睛亮了起來,跳下椅子,奔到鐘宇羿面前,昂頭對他微笑,高興的說:“你回來了。”
看見樊音用亮燦燦的眼睛直視著他,鐘宇羿回她一笑,低頭親了親她軟軟的唇。
“想不想我?”他低問著。
“想!狈艉敛贿t疑的承認著,她真的很想他。
“好乖,回屋里去瞧瞧我給你帶了什么禮物回來,我和子翔有話要說。”鐘宇羿等樊音走遠,才轉向柯子翔。
“你知道佐藤的事了?”果然如鐘宇羿猜測的,佐藤雄一是內奸,東德的藥廠,他是地下股東,事情被查出來后,他只好坦承一切。
“知道了,你居然輕易放過他?”柯子翔頗不以為然,宇羿只是把佐藤兄妹趕出鐘情島,沒作其他的處分,讓他不解。
“誰告訴你我放過他了?”鐘宇羿說道,笑容中有點詭譎的意味。
柯子翔問:“你做了什么了?”
“做什么?哼!只不過讓他工廠的生意做不下去罷了!辩娪铘嗾f得輕松,柯子翔點了點頭。
“你把他們在大陸的交易點給截了?”難怪這次是宇羿親自出馬去談生意,他記得宇羿一向不親自出面的。
“不只大陸,所有他們在亞洲的點都被我踩掉了。”鐘宇羿冷笑著,“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
柯子翔看著鐘宇羿臉上的冷酷無情,心里明白,若有人惹了他,他是不會手下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