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完他的話后,我把頭低了下去,一時之間,不曉得怎么樣的反應才算是正確。
坦白說,陸重言的表白讓我很感動。不可否認的,我也曾經喜歡過他;不過現在回想,那也只是一種迷戀、一種錯覺。
當初會如此迷戀著陸,或許只為了一個原因,因為某個部分的他跟堯相似。一樣觸碰不到的心、一樣不想被人探知的個性、一樣對事物的執著。雖然桀鷲不馴到有點惹人討厭,但卻又能在眾人中自由游走、不被拘束。其實他們倆的差別不過在陸是里著較少糖衣的人,而堯……
音樂在我耳旁響著,cary
Brlow緩緩地唱著情歌。鋼琴的音質是最適合戀情的開幕與結尾,而當愛情在進行時,是沒有任何聲音可以取代的。
縱使堯和離離的愛情已經是處于進行式,容不下一粒沙子,但我這頭卻無法說服自己放手;時間或許會沖淡過往,只是時間走得快與慢,卻是人類最無法強求的。
不久前,我還曾經和堯來過這里。那天的天氣比今天冷,廣大的空間中只有少許的人,感覺有點冷清,但又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感。他替我點了一杯茉莉花茶,溫熱了我有些寒意的身子?粗紫旅β档娜巳海蝗幌氲竭@,
而陸只是狼狽地別開眼:“你不喜歡我嗎?”
“不是喜不喜歡,而是我還是對他……”我的目光透過玻璃看著遠方的天空,語氣如作夢般的說著:“只是我對他還是無法忘情!
“我沒有把握到那個時機,對不對?”陸重言搖著手,打斷我還想說出的話:“如果當初我在明白你的心意時就追求你,或許我還有辦法把你從劉競堯身邊拉開,只是錯過了,一切都不同了?”
“或許吧,我不知道。或許我根本沒有迷戀上你,我一直是喜歡他的!逼鋵嵾@是一種很難受的感覺,總是在離開后才發現原來你心中還是對前一個人有感覺;總是在事過境遷后才發現對過往難以割舍。
“是嗎?”陸重言的眼光中浮出了曉諭!罢娌粫缘盟在磨蹭些什么?”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不明地問著。
“野火,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的?”
“嘎?”
“哈!我真替劉競堯可悲,原來你都沒有發現。”
“你到底在說些什么?我不喜歡人家跟我打哈哈。”
“我沒有跟你打哈哈,只不過這種事情輪不到我這個外人來說;總之,如果他還沒采取行動,我就不會放棄!
“你不要開玩笑了!笨粗桓辈灰詾槿坏谋砬,我更快地把心中想說的話給說出:“你忘了你還有個她!
“她?關她什么事,我和她已經過去了!彼麛蒯斀罔F、一口就否決我說的話。
“但你確定你不是用我或她來忘記某些事嗎?”
“你聽到了什么傳言嗎?”他審視著我的表情,想從其中得到一些蛛絲馬跡。
“我沒聽到什么流言,只是在想,或許你也有一段難忘的過往,跟我現在一樣,不是遺忘,而是把它埋在最深處,然后在上面種上一些花花草草來掩飾。”望著他些許不自然的臉色,我明白我說到了重點!皩Σ黄穑姨庠搅!
“沒關系,不過我開始想,沒有追到你真是我的失策!
“有時候當朋友還是比當情人好,不是嗎?”
“是呀。”陸重言的表情是那樣迷蒙,像是在緬懷些什么似的開口:“至少你在結束一段友情時,失去的只有朋友;但在結束一段感情時,失去的是情人和朋友!
或許他感覺到泄漏太多私人情感了吧,陸的話題馬上一改: “不提了。不過你和劉競堯之間的事又怎么說?”
“我們?’’陸怎么這樣問我,他不想提起感情的事,我也 不想呀!绊樒渥匀话桑乙膊恢!蔽覠o奈地回答著。
“這樣不像蕭野火喔。”
“剛才那也不像陸重言呀。”
“開始覺得跟你只當朋友大可惜,真的不考慮我?”雖然他的表情很認真,但總覺得現在陸重言的眼中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其實在他眼神中半真半假的感情誰也摸不清;既然摸不清,又何必去想些有的沒的呢? I
“趁現在還能當朋友時就要把握,何必自找麻煩、自討苦吃呢?況且你對我也是半真半假,我們心里都還存著—個人,你能確定當情人會比現在好嗎?”
“果然是這樣的回答!标懙难壑懈≈澷p,開心地說著:“好險我對你的感情還放不深,要不然就尸骨無存了!
“哈!別開玩笑了。陸,我們這輩子或許再也不會對另一個人放同樣的感情下去。”
“說得好。希望我們兩人的未來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彼_心地到柜臺前點了飲料,等到服務人員把東西送來后,我才發現他點了Screw
driver。
“能喝嗎?”他拿起杯子詢問我。
“當然。”淺嘗一口,真諷刺,酒入愁腸愁更愁。
我們就這樣談天說地,從系會、學會到天文館的工作,教授的授課到學校行政政策,都是我們聊天的范圍。不知不覺也到了用餐的時間。
。
“餓了嗎?”看著外頭已灰藍的天空,他問我要不要一起到Tea for Three用餐。
開玩笑,當然好呀。上次的主廚特餐美味得讓我不能忘懷,這次怎么能錯過這個良機呢?
“可是你不是要回家嗎?”
喔,Shit!他知道我要回家還故意提要去Tea for
Three用餐的事,太可惡了。算了,打電話回家給老媽吧,就說有事情不能回家好了,要不然給老奶抓到我的小辮子,以后就有苦日子過了。
“我打電話回家報備!
“不怕待會被削層皮?”
“被削層反我也認了!笨粗荒樋春脩虻臉幼,我沒好氣地開口:“誰叫你要說呀,現在沒打電話回去,待會吃飯會吃不下,又可憐我的胃了。倒不如現在打電話回家,反正時間還早,吃完飯后再回家,應該是不會被罵的!
其實我也沒把握打電話回家比較好,還是不打電話回家。見他拿出手機來,我也不客氣地接手打電話,不過真是……太帥了,是電話答錄機的聲音,老爸和老媽沒有在家。嘿!逃過一劫。
我匆匆地留了言,示威性地單手比了V給他看。
“這樣你也高興呀!睋Q他沒好氣地回應著我。
“對呀!
就這樣笑鬧著我們來到了Tea for
Three,可是一進門就只看到楊皓滕,沒見到何韻情。奇了?我還以為他們兩人是焦不離孟、盂不離焦的呢。
果然,陸也覺得奇怪,開口問了楊皓滕:“韻情呢?你們吵架了?”
“沒有,她不曉得怎么了,一下午就坐在那里。”楊皓滕手指了一個角落,依稀看到何韻情的身影!皢査l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說,就這樣坐在那里,連我都不理,說笑話給她聽,她居然叫我走開。喂,她會不會變心了呀?”
“你不要發神經了好不好。女孩子不理你,你就說人家不愛你了呀!”我有點受不了地回答。
“可是她從來沒有那么冷淡過!睏铕╇滞莻方你要煩惱的是該怎么把我的胃給填滿!
“我知道他會解決,可是對于自己心愛的人發生了事情,卻幫不上忙的感覺真差。唉,我提這個干嘛呢?我帶你去吃東西。”看得出來楊皓滕老兄的心情不好,但他還是很盡職地幫我張羅晚餐。
許久,陸重言跟何韻情才走了出來,但現在換成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了。
“怎么了?”趁著皓滕兄跟韻情姑娘閃到一旁說話時,我關心地問著。
“沒什么!
“喔!奔热魂懖辉敢庵v我也不勉強他,畢竟我們還不算是可以把所有心事都掏出來說的朋友,所以我又乖乖地吃著我的晚餐。
“野火,拜托你一件事可不可以?”不久后,陸居然蹦出了這一句話,神情變得一臉絕然,看來他似乎下了一個很重大的決定。
“嘎?”我不明地問著。
“當我的女朋友!
“你說什么?!”我大叫并開始覺得不對。會大叫的原因并不是以為他放不下,事實上,他跟我一樣,對對方是有好感沒錯,但不至于到難分難舍的地步。
“幫我這個忙,好嗎?現在我只能想到你來幫我了!
“這種事情怎么能拿來忙?而且你不覺得你這樣沒頭沒尾地要我幫忙太突兀了嗎?”
“唉!”奇了,第一次聽到他這樣嘆氣。要幫他嗎?不行,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這種忙是即使想幫也幫不上的。
“你先說發生了什么事,也許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沒事!彼珠_始避重就輕地回答,然后扯開話題地問我今天的晚餐好不好吃。雖然我很好奇,但既然人家不想談,我也只能跟他一起打哈哈,把問題給掩飾過去。
雖然說陸極力地隱藏自己的心事,跟我一起說說笑笑的,可是從他沒怎么動到的晚餐中,我依然可以感覺得到他沉重的心情。晚餐過后,他依言載我回家,一路上氣氛沉靜了許多。我想,他在調整自己的心情吧。
回到了家門口,下車時我還是忍不住多事地問了他:
“真的沒事嗎?有事還是說出來會比較好!
“已經沒關系了,不談也罷……記得喔,明天還要到天文館布置呢!
“不會吧?連布置也要去幫忙呀?”
“沒人手嘛!彼冻隽私裉焱砩系牡谝粋笑容。
“如果你的課跟我的沒沖到,我可以載你去。對了,你什么時候沒課?”
“喔,沒關系,我自己去好了!
“那好吧,晚安!
“晚安,謝謝你的晚餐嘍!
他笑笑后不以為意的揮揮手,見我走進家門后才聽到他的車聲離去?墒俏乙贿M家門就發現不對了,老爸和老媽都坐在客廳等著我。
來不及退出門外,就聽到老爸喊著:“蕭野火,你給站住。”
“又怎么了?我先說我有打電話回家喔,是你們自己不在家的,所以我才會出去吃晚餐。不是我的錯,我不是故意不回家的,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裝出無辜的表情,心里開始在求著老天。
天呀!如果它能幫我度過今天,我以后的每一天一定早晚三柱香,大魚大肉地供奉它。
其實我本來還想發表我的長篇大論,以鄭重聲明我沒有錯?墒抢习謪s很不耐煩地打斷我,問著:“你姐呢?”
“我不知道呀。”
“怎么連你也不知道,那離離會跑去哪里呢?”老媽開始懷疑地問著。
“我怎么會知道,或許她是跟同學出去了吧!蔽衣柭柤绲鼗卮鹬
可惜老爸和老媽并不接受我的說法,兩個人開始了熱烈地討論。
“老爸,你想離離會是跟誰出去呀?詠晴說葉澄已經好幾天都失魂落魄的樣子,你想跟離離有沒有關系呀?”
喔!不會吧,連葉媽都在念了,可見問題真的很嚴重。難道澄哥最近真的已經很反常了嗎?一大堆的問號在腦中,好煩!
“是呀,葉兄也說葉澄最近反常得緊,真不曉得最近的年輕人怎么想,怎么會把事情弄成這樣呢?”
“離離也真是的,以為不久后我們兩老就可以看到她披婚紗,風風光光地出嫁到葉家。沒想到她一句‘我有心上人了’就把我們安排了十多年的美夢給打碎,F在兩個女兒中只剩下野火會嫁到隔壁,留下來陪我們兩老了。”
我?不會吧?我跟誰?怎么又扯到我了,老爸和老媽最近是昏了嗎?我不是已經說過我對葉維沒感覺了,怎么現在事情又變成這樣?
我開口想要跟老媽把事情說清楚,沒想到她還在那邊嘮叨——
“老爸,你想離離會不會嫁到很遠的地方呀?這樣我們就看不到女兒了,這可怎么辦呀?將來孫子離我們那么遠,這……”
“媽,我拜托你好不好?八字都還沒有一撇。”
“你還說,我看你畢業后就趕快嫁到葉家好了,以免夜長夢多!
“我求你好不好,老媽,我不喜歡葉維,從以前到現在都不喜歡他,更別說嫁到他家了!
“你說什么?”
看著老媽又氣又急的臉孔,天呀!我怎么那么白癡地把問題給扯到自己身上。剛才早點溜了,不就沒事了。暗罵自己白癡,那么愛管鬧事干嘛?現在好了吧,落到這種麻煩纏身的地步,笨!蕭野火,你真是笨!
“葉維有什么不好,你為什么不喜歡他?”老媽見我不回答,開始有點歇斯底里地大吼。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要我怎么說:”奇怪了,一定要喜歡葉維才算正常嗎?
“蕭野火!”
“媽——”
沒想到離離的出現剛好解救我,還來不及歡呼,我就看到她背后的人影——堯,當下,臉色便不自覺得沉了下來。
“離離,你來得正好。你們姐妹倆是怎么搞的,你不喜歡葉澄也就罷了,怎么野火也不喜歡葉維?為什么我和你爸都不知道?”老媽開始運用強大的親情壓力來質問找和離離。
“不喜歡還要跟你報備呀!”我沒好氣地回答著,但看到老媽的臉色,又乖乖地把后面想說的話給吞了進去。
“野火,你真的不喜歡葉維嗎?”離離臉色紅潤地問著,一看就知道是愛情得意才會有的氣色。再看看她身后的堯,也是帶著一臉笑意,我心頭就一陣痛。
“我可不可以不要回答呀!”我像個小孩子心煩得想大叫,最后終究只是把話給吞進肚里,說了一聲:“我有事,我先上樓了!
老媽以夸張的聲音向老爸訴說我的不是,我怎么那么不會想之類有的沒的。可是現在的我,實在沒有心情去敷衍老爸或老媽,只能誰都不理地繼續上樓。沉重的腳步聲被樓梯上厚重的地毯給吸收得一干二凈,而我又應該用什么方法來吸收我不痛快的心情呢?
這樣率性的結果就是第二天吃早餐時,老爸和老媽擺臉色給我看。唉,飯也吃不下,干脆早點去學校算了。
好不容易終于捱過了兩堂無聊的必修課,看著課表。耶!下午又可以打混了。 ·
聽著自己肚子發出不文雅的叫聲,想起了早上設怎么動的早餐,現在是填飽肚子比較重要。
到哪吃好呢?對了,我可以到韻情那兒呀,她們應該不會不歡迎我吧,也許到Tea for
Three去混點時間外加找點東西來吃后,我的心情會好一點。
果然才剛打開Tea for Three的大門,就聽到何韻情那歡迎的叫聲——
“野火,你來了呀!昨天陸才說你可能會來,沒想到今天你就真的來了,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喔。”
“韻情,你不要開玩笑了。”
“嘿!真的對陸設意思?他可是很多人競標都標不到的喔。”
“那請問何韻情小姐,你有參與競標嗎?”
“那種爛貨,韻情怎么會要。情情要的都是最好的,例如我!
會說出這種大言而不慚的人我想沒有幾個,不過好像都集中在我的附近。人說物以類聚,難道說我蕭野火也是這種人……
“小姐,你又在作什么白日夢了呀?頭像個波浪鼓一直搖來搖去的,敢情你是覺得情情配不上我?”
“拜托你好不好呀,范渥龍先生。好險我從早餐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要不然這會兒全吐出來了!
“野火,你還沒吃嗎?有沒有想吃什么?”韻情一聽到我還沒進餐,就連忙幫我張羅去了。
“野火,你不要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好不好?”沒想到韻情一離開,范握龍就開始吐糟我。
“敢情咱們的渥龍兄在吃醋?”
“你這才知道。說起你們這一對很奇怪耶,我和情情的感情已經沒啥時間來培養了,你們還一直來打擾!
“怎么會沒時間,你們不是都在店里嗎?”我懷疑地問著。真的太奇怪了,兩個每天都要顧店的人,怎么可能沒時間培養感情呢?這渥龍兄不是太愛吃醋,就是太愛找碴。
“怎么會有時間?有兩個工讀生一聲不響地就不來上班,害我現在除了當老板外,還要當跑堂的。最慘的是這個月月底,又有一個工讀生要離職,我怎么有時間跟情情出去談情說愛。想當初還沒開店時,我們可以溜個班去看看電影、陪她去逛逛街,然后還可以……”
“停!”我連忙打斷范渥龍的喋喋不休。 “你說,你這里缺工讀生,沒錯吧?”
“對呀!彼行┖傻乜粗遥缓蟛呕腥淮笪蛩频拈_始問著:“你該不會說你要來打工吧?蕭野火,你行嗎?”
“喂,你的口氣很鄙視喔,我不行嗎?”
“當然不是不行,只是薪水不高!
“沒關系,只要你包三餐就行了!
“我還供吃、住、帶點零花呢!
“如果能這樣,當然是最好的。”我打哈哈地笑著。會想來這里打工除了是賺點零用金外,最重要的是可以正大光明地逃避老媽的叨念和煩人的雜事。
“其實是可以啦,只要你來打工,在用餐時間,我們是有供應晚餐沒錯,不過,你不會很忙嗎?”
“再忙也要跟你喝杯咖啡!
“去!”
“喂!在淑女面前要文雅一點喔!
“你是淑女嗎?”
“當然……”在他的眼神指責下,我只好迫于無奈地改口:“……不是!
“哈!說真的,如果可以,你什么時候能來打工?”沒想到握龍兄笑完后馬上正色地問。
“只要跟我媽報備后就OK,最快明天。”
“那好,如果明天能來的話,早上撥通電話過來。”說完他就遞給我名片。
“OK!老板!蔽彝嫘Φ亟兄
“想不到老板這兩個字聽起來還挺順耳的,多叫兩聲來聽聽!
韻情走進來時聽到我們兩個人的笑聲不免有些奇怪,連忙問著:“發生了什么事,怎么你們兩個那么高興?”
“野火要來這里工讀,最快明天你就可以看到她了。”范渥龍一見到心上人走了進來,連忙起身快步地走了過去,看樣子是想要向何韻情邀功,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實質上”的賞賜。
可惜的是何韻情根本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驚訝地跑到我面前來,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開心地叫著:“真的嗎?野火,我好高興喔!現在這里總算又多了一個女孩子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團結起來,抵抗那些臭男人的惡勢力,太好了!
“情情,我哪里對你不好了呀?”看渥龍兄橫眉瞪眼地掃了我一眼,怪我打擾了他和韻情的親熱時間。
“反正你是男人,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哇,老板娘,你這句話就嚴重了。”我怪腔怪調地叫著:“還是有人是好的呀……不,不,不,應該說除了范喔龍先生外,其他的人都不錯!
本來喔龍兄聽到我稱韻情為老板娘時還挺高興的,接下來又聽我接一些有的沒有,臉當場一紅一白的,好不氣煞。
我和韻情像是捉弄成功地大笑著,我想,范握龍一定開始后悔讓我這個魔女進入他的領域范圍嘍。
果然,不一會就聽到他說著:“野火,你再笑,你再笑就不用來打工了!
“喔,你以為我怕你呀!蔽覍χ绨绻砟,又換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對著何韻情說:“韻情,他不肯讓我來這里怎么辦?”
“不用怕他,這里又不是他作主。”韻情向我擠擠眼,開始大笑。
就這樣,我在這里度過了快樂的午餐時間;而晚上到家時,我跟老媽說我要去打工,老媽居然也沒說什么,好像一副“你們大了,我管不動你們了”的表情,讓我看了好難受,連忙撒嬌地要老媽別生氣。
果然還是我的磨功比較厲害,老媽笑顏漸開,答應我去打工了。YA!成功!
口 口 口
后來的日子果然忙上加忙,可是這樣的日子我反而過得比較快樂,因為想得不多,當然也比較沒有煩憂。
日子往前推進了一個月,想想又快到了鳳凰花開、驪歌清唱的季節。這樣的時節總讓人感傷,無奈人與人之間是沒有永遠存在的空間。
走著走著,我來到了噴水池邊?粗叵碌聂~群,想我若是能像這般無憂無愁,那該有多好。只可惜一切煩惱都是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
看著水中那個被魚群舞動而弄得變形的倒影,不久后逐漸平息,卻因為水滴落下劃了一個一個的圓。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我的祈求,我在水中看到了堯的倒影。伸出手去觸摸他的影子,感覺如此真實。如果我就此跳了下去,那個水中的他會不會擁抱我呢?
“小心,這樣子很危險的。”
“你來這里有事嗎?”是他,從身體的悸動與感官的鼓噪中,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帶個人給你看看,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哦?”從開始說話到現在,我一直背對著他,刻意地去營造一種冷然的模樣,是為了怕自己傷自己。
“不回頭看?”
“需要嗎?”我沿著心中的痛楚,冷冷地回答。是她嗎?你是帶離離來給我看,然后對我述說你們之間的恩愛嗎?
“喔,看情形有人覺得不需要耶!哎呀,劉競堯,你說我該如何是好?現在我該怎么辦呢?”細細柔柔的嗓音中帶著一絲奚落,繼續說著:“劉先生,你不是說只要我回來,就會有人歡迎我的,F在呢?居然來到了她面前,她還不想回頭來看我。我看,我干脆回美國算了!
“雅雅?!”我驀然地回頭,不確定地問著。是她!真的是她!是那個我可以和她一起討論關于女孩子心事的同伴。唐雅雯,她真的從美國回來了。
“要不然你以為我是誰呀?蕭野火,你真不夠意思耶,居然不想見我!彼街∽,半怒半怨的模樣煞是可愛。
“我沒有啦,我以為是……我以為是,唉,怎么說?”我慌張地解釋著,沒想到她居然睜著清澈的眼眸,詭異地看看我,又轉而看看堯,然后開始有了那種令人發毛的微笑出現。
“你以為是誰呀?喔——你以為我是堯的女朋友,對不對?你放心啦,他這個人呀,人以前到現在只愛一個女孩子,而且愛得死去活來的,哪有時間拈花惹草的呀,你說是不是呀?劉先生?”
“你別挖苦我了,雅雯!笨粗鴪蚰欠N充滿幸福的笑顏,我努力地告訴自己:微笑,微笑,一切都無所謂的,無所謂……
“野火,我大老遠地從美國回來看你,你是不是要表現一點誠意,作東表示一下呀?……野火,蕭野火,你發什么呆呀?”雅雯走了過來,拍拍我的臉,接著說,“你怎么看起來呆呆的,想些什么?”
“沒有,你剛才說什么呀?”
“你怎么可以沒有聽我在說什么,一點都不注意我,虧我還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我剛才說,你是不是應該盡地主之誼帶我去吃一頓?”
“喔,好呀!蔽矣袣鉄o力地回答。
“堯,太好了,野火要請我們兩個一起去吃飯耶!”
“嘎?還有堯呀?”
“不能有堯嗎?還是……你們吵架了?”
“沒有!蔽铱焖俚財財嘌碰┙酉聛磉想說的話,堅決地說著。
“既然沒有,那就去呀!
“呃……”
“蕭野火!”雅雯看我一臉吞吞吐吐的,不免火氣一來,大喊了我的名字。
“好啦,不要那么兇嘛!
“走嘍!痹捯徽f完,雅雯馬上一手勾著堯,一手勾著我往堯的車子所在位置出發。
走到一半,我才想起來,現在不該是雅雯回來的日子呀,如果是放暑假,她最快也只能在六月中旬回到臺灣,那現在為什么……
“雅雅,你怎么會這個時候回來,不用上課嗎?”
“啥?呃,這個……我課業處理好了嘛!
“是嗎?”看著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樣,我猜一定有事。我有點故意地開口:“真的嗎?我還以為我們美麗的雅雅逃難逃回臺灣了呢。該不會是……”我壞心地兩眼直視著她,然后看著她臉上有些紅暈的雙頰,慢慢且清楚地一字一字吐出:“該不會是有、人、在、追、你、吧?”
“哪有,蕭野火,你不要亂說!甭犕晡艺f的話后,她馬上把手給抽離,然后臉紅地喊著:“才沒有呢!我……我才不是因為這個問題回國的!
“否認得很快嘛,有鬼喔!蔽矣侄嘧斓丶由弦痪,“到底告不告訴我?唐雅雯,你可要老實說喔,是不是紅鸞星動?嘿,我就知道,有人的春天到嘍!
“蕭野火!”雖然她又恢復氣嘟嘟的樣子,但臉上浮現出的羞怯紅顏是怎么也不褪色的。
怎么看著周遭的人有美好的戀情后,我反而覺得自己更孤單?微風總是把他人的夢想與冀望給吹向肥沃的土地,落地生根、滋長茁壯,隨著歲月的流逝,開出美麗的花朵,結出甜美的果實,而我呢?
“野火!你怎么了?怎么老是在發呆?”雅雅的叫聲把我從無邊界的虛幻中拉了回來。
“我才不是發呆呢,我只是在猜測那位幸運兒是誰?”
“才沒有呢。我說了,沒有、沒有、沒有、沒有幸運兒。我才不要現在有男朋友呢.他們只會浪費我的時間,打擾我的人生計劃!
“哦?是嗎?那你干嘛逃回臺灣,說!到底是誰?怎么可以奪去了我的最愛?”我假裝兇惡地瞪著雅雅,想從她的臉上讀到更多的資訊。
只見她逃避著我的眼神,往天空中望去,然后開口說:“今天天氣不錯喔,難得臺北的天空還能看到藍天,呃……我們去吃飯吧!
“嘿!雅雅!蔽液傻乜粗,帶著賊賊的笑容慢慢地接近,慢慢地逼近她。朋友那么久了,她也看穿我的想法,拔腿就跑。
“你不要跑呀,死雅雅,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吼叫后馬上追著她跑。跑著跑著卻忘了看地上的“路況”,一個不小心,馬上就出了個大糗。
“野火小心——”
“呀——”我只來得及叫出這個字,就咚一聲地跌了下去。眼看我可愛的臉就快貼進地球的表面,卻有雙手從我的背后拉了我一把,無奈的是這一把還是無法抵抗地心引力的召喚,我還是繼續地往前撲了過去。
沒想到這時卻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回轉,我跌進了一個熟悉且溫暖的懷抱。
“有沒有受傷?哪里痛嗎?”堯關心地問著。
我用雙手撐著地面讓自己的上半身離開他的胸膛,然后痛叫著:“死雅雅!我的鼻子痛死了!闭f著說著眼淚就這樣滴了下來,我難過得想揉著鼻子,卻忘了目前的姿勢,結果又跌回了堯的懷里。
“哪里痛我看看?”他把我的臉給抬了起來,幫我輕揉著鼻梁,在他瞳孔的倒影中,我們之間的時間就此凝固,只剩蟬鳴一聲一聲地響著。
“都紅了,下次要小心一點!标P心的語調從他的口中緩緩說出,他小心地揉著,手從鼻梁往上移,撫過我的眉,來來回回地輕觸著,再往下滑過我的臉頰,幫我把剛才淚水所留下的痕跡給抹去。他的頭微微抬了起來,一瞬間我迷失在他真摯的雙眸中,然后閉上了眼——
“野火,你不起來嗎?”
我驀然地睜開了雙眼,血紅竄上了我的臉龐,我慌慌張張地把自己撐了起來,努力地想要離開他的領空。
“你可以慢慢來,不要那么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眻蛐φf著。
“沒有呀,我肚子餓了,想要早一點去吃飯,而且雅雅也在等呢!
“喔!边@時的堯笑得很暖昧,我發誓,他真的笑得很賊。
“你笑些什么?”
“沒有呀!
我狐疑地看著他,他卻伸出了手來,要我握著他。我裝作沒看到地想往前走,他卻執意拉起了我的手,帶領我走向車子的位置,然后幫我開了車門。
“我坐后面就好了。”我連忙想逃離他的勢力范圍,趕緊表明我想坐后座。
“不行,你坐前面。”結果事與愿違,雅雯和堯異口同聲地叫我坐前座。
“坐就坐嘛,那么兇干嘛!”或許是我無辜的表情讓他們覺得很好笑,雅雅和堯居然在我面前大笑了出來。討厭,有那么好笑嗎?
“笑,再笑小心笑死?焐蟻砝玻銈兊降滓灰コ燥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