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不語半晌。“你究竟想說些什么?”內心的怨恨似乎有那么一剎那的蠢蠢欲動,而沖動出口的話,銀奴在下一刻便后悔莫及了。
破天荒的頭一遭,銀奴竟對他用“你”。左赤本是靜如止水的表情,霎時浮起激動,“你果然在防我!你究竟在逃避什么?我做了什么令你不悅的事嗎?就算是,它嚴重得足以使你對我冷漠以對六年?”就算是那件事……但銀奴為何有這么大的反應?
左赤跨了一步抓緊了銀奴的雙臂,“你為什么又不說話了?把我對你做過的錯事說出來,我可以向你道歉,一千次、一萬次,只要你改變對我的態度!
銀奴依舊一語不發。
“你不能定我莫須有的罪名!”他到底哪里做錯了?
銀奴別開臉,“你不要逼我,現在這樣對大家都好,如果沒事的話,我想先回去休息!薄便y奴稍稍使力掙開左赤的手,一眼也沒看他的轉身欲走開。不!他絕對不能說。
“等等!”左赤叫住他,回復以往威嚴不屈的口吻!懊魈炷汶x開神秘島,把南宮紫心帶回來!
左赤說罷,僅再凝視了銀奴一眼,便轉身與他背道而行,一點也未察覺銀奴此刻正僵立在原地。
銀奴原本平靜的瞳眸,剎那間似乎有那么一點波濤洶涌。
南宮……紫心……
。
“紫心,真的啦!你要相信我,那個司徒凝楓絕對心懷不軌,他的資料背景,就連透過全國網路也找不到!鼻睾T乱荒樉o張兮兮。
紫心秀眉一挑,“原來我們的網路女神也有受到挫折的一天。嘖,嘖,嘖,難得,罕見!彼敽T率懿涣舜煺鄣拇驌簦怨室馔修o一番。
“哎喲!好心被雷親哦!要不是看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干嘛連著兩天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言不語也不笑的坐在電腦前拼命,我‘扒袋’啦!你大小姐竟還不領情的調侃我。”秦海月佯裝怒意,雙手環胸偏頭,模樣可愛極了。
紫心見事態不對,連忙獻媚地討好,“好啦!我知錯了,對不起嘛!千不該、萬不該胡言亂語的嘲笑你。原諒我羅!”
秦海月斜睨了她一眼,“那你聽不聽我的話,別再見那個司徒凝楓?”
紫心露出了為難的眼神,“海月,我從不知道你的觀念竟是如此守舊、固執不通,只因為網際網路上找不到凝楓的背景資料,你就想把他從朋友的名單里刪掉?”
“才不是哩!我秦海月是走在時代尖端的摩登女性,不論裝扮、思想、觀念,誰不以我為中心、為榜樣!”秦海月低聲反駁。
沒錯!“新人類”三個字,她秦海月受之無愧。
想她“秦海月”三個字在全臺北,有那個地方是她站不住腳的;新一派思想的青春族看見她,誰不是主動走近依附。
竟敢說她守舊?固執不通?
“就是啊!而且,他的名字不在網路上,并不代表什么!這樣懷疑別人是不對的……”紫心說著。
離開臺灣,帶著電子機。
突地,有人細聲的傳進紫心的耳里這么一句話。待紫心回神想找人時,一片人海映入眼簾,她根本不知從何找起,也不知道怎么找!昂T拢恪犚娏藛?”這句話,肯定是對她說的。那人怎么知道她擁有電子機?他是誰?
“聽見了!鼻睾T掳馄鹉樋祝惓@潇o的將眼光鎖住正往對街走去的銀色背影。
是他嗎?那個男人為什么知道紫心的電子機?又為什么像在警告紫心危險即將而至?究竟他是誰?那撮束在背后及腰的長發,似乎在她的腦海里,有個模糊的記憶……
“紫心,你曾對人說過電子機的事嗎?”
“沒有哇!”紫心朝秦海月的視線看去,“他在提醒我們什么嗎?”
不可能啊!知道爺爺和爸媽所發明的電子機的人并不多;爺爺、爸爸、媽媽、她、海月,除外的人,甚至研究院的人也不知道。
“還是……紫心,你記得嗎?四年前在研究院臥底的人,消息會不會是他走漏了出去?”
四年前,南宮東磊逝世的時候,曾有一陣子,研究院里與南宮東磊有關的實驗室,都數度遭人破壞與搗毀。之后,才查出有一個人與研究憑證上的照片不符,原來,他是反國組織派來的奸細;或許,他……也發現了電子機的秘密,而把訊息傳回了反國組織的基地。但是,事情都過了四年,沒理由他們還要尋找電子機!
更怪的是,假如那個銀色背影的男人也是反國組織的成員之一,他又何以向她們提出忠告?抑或,這只是一個巧合的玩笑?
“反國組織!弊闲木揪o了眉心,眼神里充斥著憎恨。
六年了,先是爸媽,然后爺爺,現在是她;為什么他們就是不肯放過他們南宮家?他們就這么非得逼的她毫無退路?
既然他們無情,就別怪她不給他們生路了!“海月,我準備反擊!
“OK!我幫你!贝丝蹋T碌男那槿杠S萬分。她在腦海里想像著——一座面積與西西里島并駕其驅的大片土地,一顆威力十足的炸彈……哇!那場面,會是多么的令人歡欣鼓舞、驚心動魄!
這的確可以當作她年老白發蒼蒼時,回憶年少的美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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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尤其是最近。還有,我讓你去臺灣把南宮紫心抓回來,你卻跑去叫她離開臺灣;你這樣做,像在向人宣告反國組織的行動,你知不知道?”左赤慢條斯理的說著,一雙眼不曾離開過電腦的螢幕。
“你派人監視我!便y奴用肯定的口吻。
左赤將眼睛轉到銀奴身上,只看了一會兒,深思的,便又調回視線!白罱銓ξ艺f話,愈來愈沒有禮貌了;你一向不是最注重這一點?”
“你認為我變了?”他猜不透左赤的心緒。莫測高深的表情,彷佛像古歐洲雅典的戰神,沉穩冷酷,令人捉摸不透。銀奴凝視著左赤的側臉,窗簾陰影的延伸,擋去了他的另一邊嘴角,看不清他究竟是在輕笑自己的異常,亦或諷刺自己愈來愈不知“忠心”為何物。
毫不容緩地,左赤反問:“難道不是?”看著銀奴的表情,他知道他一定能找到些什么,但是,他必須佯裝自己正含著慍怒不悅。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怎樣!弊蟪鄳岩善鹚?
“以前……你的話不會這么多。”左赤突地說了一句,把話題扯了開來,“你現在的口才,總是好得讓我瞠目結舌。”
“是嗎?”他也知道,最近他自己的話確實多了許多,而且,話中口氣總帶著不馴;是上回左赤窺探他所留下的后遺癥嗎?又或者,為了左赤對南宮紫心的不死心?……
“你以前沒有這么多的問題!弊蟪嘀匦抡曘y奴,“現在的我,多了一項工作——回答你所提出的問題!
銀奴警覺的把臉偏向一邊,不想讓左赤觀察他的表情。
左赤輕笑,“你已不懂什么叫面無表情了!币郧暗你y奴,不論他怎么看,就是不以側面向他,因為那時的銀奴,根本不知什么叫“五容”。
“五容”乃喜、怒、哀、樂、愁;照現在的情況來講,銀奴雖已懂了五容,但在同時;銀奴卻也遺忘了自己的面具……
見他不語,左赤道:“你可以違逆我,但千萬別背叛我!
銀奴明白左赤所指為何!拔抑皇遣幌M艿絺,她不過是一個小女孩!笔堑模闲摹贿^是個小女孩。
“你想袒護她?”這著實有點奇怪了!“她是你什么人?”
“我說過了。我不想傷害一個小女孩!便y奴重復先前的意思。
……是嗎?“銀奴,你累了,這次的行動你就別插手了,休息一陣子;剩下的,我會交給阿肯巴去接手!彼尖饬艘幌,左赤下了決定。
銀奴閉一下雙眼,大步的向門口跨去;銀色的長袍風衣隨之漾起波紋。在門合上的那一刻,他平靜地道:“我不會坐視不管。”
看著他愈形冷漠的態度,左赤愈是倍覺壓力。第一次,銀奴對他如此的不從;是準備背叛自己嗎?
不……銀奴,別背叛我……別背叛我……